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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老规矩,给留言的小可爱们放送红包。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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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不是想着大家都是老乡,应该多多互相照应吗?”

    见时景苏不回,正巧那妹子公屏上说有点事要处理,赵越洋便暂时没有进行匹配。

    他又发消息:“你可别多想啊,我不是那种喜欢骗P的禽兽,人家能不能看上我还是未知数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越洋有点不太理解:“你技术这么好,也不加个公会试试。来我们战队就不错,你要不要考虑?”

    直到这时,时景苏才像是憋出了一个字似的,发了个:“行。”

    赵越洋:……

    很快,时景苏被赵越洋邀请进一个战队。

    战队的名称有点复古味道的非主流——“卜偠嗳渥”。

    时景苏看得满脸几乎揪成一团。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每一个字他好像又都不认识。

    通过赵越洋的只言片语,时景苏都能想象到赵越洋是洋溢着怎样的满脸得意之色的给他介绍:“怎么样,我们战队看起来是不是很强?”

    “这里有超多技术超一流的选手。”

    时景苏违心地说了一句:“强。”

    不是看不起战队里的成员,而是这个名字给他的体感真的不太好。

    这个年头,为什么还会有这么非主流的名字?

    复古吗!

    赵越洋正要与他继续侃侃而谈,时景苏已经通过战队频道,加到他们的公会群号。

    见新鲜血液入内,群主率先领着群员们上前撒花热烈欢迎,都在期待着这个新的群员,能带给群内不一样的活跃气氛。

    却冷不丁看到时景苏发来一条消息:【职业代练,各种升级、陪玩。】

    末了,大概是怕大家不敢踊跃报名,时景苏又在后面补充:【我很便宜。】

    群内一片寂静无声。

    赵越洋“啪”的一下捂住自己的脑门,只感觉他的兄弟的脑袋很可能是被门给夹了。

    为了将这份尴尬及时止损,赵越洋赶紧发消息:【兄弟,你吃错药了,你今天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这么差钱了?】

    其实时景苏也清楚,刚进群就打广告是大忌,但是为了赚钱,哪怕只能赚些微的零花钱,对目前的他来说也非常重要。

    时景苏豁出去了。

    除了时家的人知道自己负债累累,外人根本不了解情况,只以为时景苏家里开豪车,住大别墅,吃山珍海味,是个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豪门小少爷。

    可能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没吃饱,买不起等“穷人”的烦恼。

    连赵越洋也一样并不了解。

    时景苏不打算告诉赵越洋他们家负债巨款的事,他不想让赵越洋也担心,以他和赵越洋的关系,不难想象赵越洋听到消息后,肯定想办法将自己的存款借出一部分。

    时景苏更多的是想尝试一下自己的能力,也是为日后脱离楚家做打算。

    时景苏:【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多做几份工,多赚一点钱。】

    有道理。

    蚊子再小那都是肉。

    赵越洋也来替他打广告,甚至跑到游戏公屏为他刷喇叭做宣传。

    不到十分钟,当真有好几个人一起加上他。

    时景苏一一和对方交代了具体的收费情况,因为确实比市场上绝大多数代练都要便宜一些,很快时景苏接到他的第一笔生意。

    接着又是第二笔,第三笔。

    **

    已经连续五天五夜不见时景苏回来,楚砚冬从床上双目赤红地清醒。

    强烈的胜负欲让他总想着时景苏的事,这几天本该是得到喘息的最佳时刻,楚砚冬却没有一天能够睡上完整的一觉。

    他脸色苍白,浑身不适,顶着那张与往日别无两样的冷冰冰的扑克脸,楚砚冬慢悠悠一步三摇地朝向楼梯而去。

    他本以为他可以。

    强撑着的意志在即将踏入楼下的那一刻起,恍然间全部崩塌,病发的仓促又毫无预兆。

    楚砚冬恍恍惚惚中跨出去的一条腿,竟然没有踩到实面。

    “咚咚咚”三声,楚砚冬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正在楼下打扫卫生的王姨见此情景,尖声惊叫道:“不好啦!少爷他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楚砚冬摇摇晃晃的被人扶起。

    万幸的是,楚砚冬从还有三四层阶梯上滚下,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但楚家还是乱成了一锅粥。

    不出十分钟,住在楚家的家庭医生连忙赶至,开始为被家佣按在床上的楚砚冬检查身体。

    楚砚冬的口气骤冷,眉眼也是一样,沾了丝丝寒气:“我说了我没事。”

    “少爷,您请忍耐一下,好让我为您仔细检查一下。”家庭医生的听诊器已经接近他的胸腔。

    “我说了我……”刚要挥出拨开听诊器的手,楚砚冬顿时头疼欲裂,浑身虚浮无力,于瞬间意识开始陷入一片混沌,他眼前阵阵的发黑晕眩。

    很快,咬紧牙关的楚砚冬,逐渐陷入潜意识昏迷。

    接到管家来电的江以惠,于第一时间赶至家中。

    家庭医生为她汇报情况:“少爷这是由于长时间缺乏睡眠导致,这才……让他的身体情况突生变故。”

    听到“缺乏睡眠”四个字,江以惠忍不住捂住唇。

    她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自家的儿子竟然忍到如此地步。

    表面上和他们说他对时景苏的事漠不关心,实则时景心不回来的这几天,楚砚冬都愁到睡不着的地步了。

    “砚冬。”

    江以惠握住楚砚冬的手,见他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动,似有清醒的迹象,她轻声说:“既然这么想她回家的话,何苦强撑呢?”

    “男人的尊严固然重要,女人的尊严也同样重要啊。你为了自己的这点面子,受那么大的苦,何苦呢?”

    好不容易终于有了一点睡意,原本还想继续阖目睡的楚砚冬,听到母亲的这番莫名其妙的话,立即睁开眼,从床上倏地坐直起半截身子,将还准备说些话的江以惠吓得当场愣在原地。

    楚砚冬颤抖着被江以惠握住的手,显得很是激动,几乎是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道:“我、没、病!”

    鲨了他吧!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觉得他害了相思病?

    因家庭医生说楚砚冬目前情况还算乐观,但不能再受到刺激,对于让他去找时景苏这件事,江以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绝口不提。

    同样了解情况的楚东来,自然也不敢再提同样的话。

    于是楚家每天都会配合老爷上演的“太太今天回来了吗?”,“太太没有回来”,“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第X天没回来了”的戏码,终于告一段落。

    喜大普奔。

    经过一天一夜的修养,第三天,楚砚冬的病情已有好转。

    只是他脸色依然阴沉苍白得可怕。

    楚家的佣人们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家的楚大少心情很不好,谁也不能在他的面前提“楚太太”三个字,那是他的禁区。

    大家的口风都很紧,生怕一个不留意,会被大发雷霆的楚大少发配离开楚家。

    虽然楚家少爷的脾气阴晴不定了一点,楚家老爷和夫人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相处,在楚家的薪资待遇也比在外面要好太多,每年楚家老爷夫人都会给每个人包一个年终大红包,还会带他们每年国外旅游一次。

    待在这么美好的环境下,自然谁也不愿意走。

    按照日常的程序,楚砚冬今天也要去公司处理事务。

    楚砚冬不喜欢受人关注,所以停车坪里没有太多颜色花里胡哨的跑车。

    往常司机都会准备好一辆低调点的豪车,专门接载楚砚冬用,但今天,他却一改往常的喜好,选择了一辆颜色酷炫靓丽的黄色跑车,并且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墨镜,梳起一般情况下不会梳的大背头。

    司机有点懵逼,但少爷的命令就是绝对,他不敢多问。

    坐进副驾驶,楚砚冬盯着后视镜中自己的现状,嘴角轻微抿起一个刻意扭捏出来的,应该算是桀骜、狂放不羁笑容的弧度。

    顺便问一下身边的司机:“你觉得我今天的样子,像楚砚冬吗?”

    司机惊诧地看着前方,手心都冒出虚汗。

    在没有驶出楚家庄园的宽阔大道上,他火速偏头看一眼身边态度故意变得很是随意的楚砚冬。

    大概为了模仿一个和楚砚冬完全不像的人,楚砚冬还在口中吃了一粒早已准备好的口香糖,漫不经心咀嚼着。

    司机像见了鬼一样疯狂摇头:“不像。”

    “很好。”楚砚冬终于一点点放下心来。

    起初,他还怕自己的乔装改扮不太像回事。

    但是现在司机的表情告诉他,他已经大获成功。

    司机是真的不明白,他们家的楚大少为何突然这样。

    今天还提前了一个小时出发。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早六点半,车辆行驶在还不忙碌的街道上。

    直到楚砚冬话锋一转,临时让他拐向另外一个方向,望着越来越近的那个熟悉的小区,司机才明白楚大少要来的目的地是何方圣地。

    时景苏趿拉着拖鞋,拎着房间内大大小小已经经过垃圾分类的垃圾袋,正欲开门丢垃圾。

    林菁月拿着假发追了出来:“小苏,你把假发戴一下。”

    “妈,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时景苏看一眼手机,才上午六点多,天刚蒙蒙亮,外面都没什么人在走动。

    林菁月不放心:“万一楚砚冬过来呢?要不你把垃圾放下,我来去丢。”

    时景苏让她别太担心:“楚砚冬要过来,早就过来了。”

    不是他心大,而是这段日子,楚砚冬完全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对于他的回家,非常的冷漠与不感兴趣。

    因为楚砚冬对他避之不及,所以时景苏根本不会想到,楚砚冬会主动来找他。

    这个观点也逐渐说服林菁月。

    时景苏拎着垃圾袋慢慢出门。

    与此同时,楚砚冬乘坐的跑车也已抵达时景苏所待的别墅区。

    作者有话要说:

    楚砚冬:艹,情敌突然变多了是什么情况?

    **

    楚砚冬目前为止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小舅子假扮的,为了方便大家阅读,一般对话里都是“时景心”,其他时候还是写时景苏。

    ——但是这里对于楚砚冬来说,他一直以为自己面对的人是时景心。

    第 33 章 头顶青青大草原。

    经过门卫的登记, 楚砚冬和司机被放行进去。

    根据记忆,司机将车缓缓行驶到时景苏家的方向。

    然而即将接近时,身边的楚砚冬忽然低声说道:“先找个地方停一下。”

    司机:??

    尽管不明白楚砚冬究竟想做些什么, 司机还是绝对服从他的命令, 根据楚砚冬的指示, 寻到了一处绿荫浓盛、遮蔽性一看就很强的地方停下。

    司机惊讶地发现, 楚砚冬开始对着后视镜调整目前的状态。

    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梳成大背头的模样, 和他平时的造型判若两人,至少远远一看,熟悉他的人当真会看不出他是谁来,可他还是将头发拨了又拨。

    衬衫上的第一二枚纽扣, 也被他故意懒懒散散解开。

    等到调整到差不多时, 楚砚冬才注意到身旁司机略有些惊诧的目光。

    他用不满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故意挑挑眉, 说:“出门在外,要注意自身形象。”

    司机:……

    可你平时的形象不是这样的啊楚少!

    接下来,楚砚冬说了一句更加奇怪的话:“记住,我今天来, 绝对不是因为要来看她,只是因为凑巧路过而已。”

    司机:…………

    那的确很凑巧, 特地绕了好久的路才来。

    司机也不敢答话, 真如上述那般回答,还不知道楚砚冬会怎么剥了他一层皮。

    所有和楚砚冬相处过的人都害怕他,因为他不怒而威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恐怖。

    楚砚冬已经在开始幻想。

    那个女人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会是什么模样。

    一定整日以泪洗面吧,每天都捧着手机等待他的即时消息, 想着埋怨着, 为什么他没有给“她”发送消息, 为什么他能够这么狠心,为什么可以完全放下“她”而不过问。

    一定是脆弱的,无助的,又苍白可怜的。

    那个女人默默和他较劲了几天,他真的很想看看从“她”的脸上能读到哪些情绪。

    时景苏拎着垃圾袋走在路上,突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原本懒慢松散的姿态,因此顿时警觉了起来。

    他猛地转过身去,周围只有被风吹拂得簌簌作响的树木。

    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

    可除了树木之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吗?

    时景苏狐疑地看向周围,仍然没有寻找到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的踪迹。

    想起前几天在门口遇到的蹲守他,并将他错认成姐姐的男人,时景苏担忧那个男人可能还会不死心。

    他匆忙加快步伐。

    楚砚冬随同司机一起来到时景苏的家附近,找到一个隐蔽的位置,在仔细辨认下,楚砚冬确定可以停靠在该地点,司机才敢缓停。

    “楚总,我们到了。”司机说。

    “我没长眼睛吗?”楚砚冬高冷的语调在他耳边乍然响起。

    司机:“……”

    司机小心翼翼:“需要我下车去问问太太在不在家吗?”

    楚砚冬的语调冷不丁地高了上去:“为什么要问她?”

    司机:“……”

    您不是来找她的吗?

    就真的只是路过门口不打算进去坐坐吗?!

    楚砚冬强调:“我刚才怎么和你说的?我今天只是恰巧路过。”

    司机:呵呵,恰巧路过,还能路过到门卫那边登记结束进入住宅区。

    他真的想不明白楚总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见楚砚冬忽然高抬手臂,开始看腕表。

    司机:?

    宁要做什么?

    楚砚冬似是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她今天不在家,我岂不是白来?”

    司机:……

    所以我才说需不需要我下车去敲门问问,太太她今天到底在不在家!

    “不,”楚砚冬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她不可能不在家,她肯定每天都在家,苦苦守候着我的消息。”

    司机礼貌微笑:……

    真不知道宁脑子里都脑补了一些什么。

    楚砚冬死死盯着时家的大门,望眼欲穿到仿佛能将那扇紧闭的大门盯出一个洞来。

    待在家里的林菁月忽然一个寒颤。

    抬眼望向门口的方向,总觉得外面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他们。

    可她又不敢去确认。

    门外,楚砚冬盯了有足足五分钟时间。

    坐在他身边,距离他最近的司机注意到,这五分钟时间之内,楚砚冬都没舍得眨一下眼睛。

    直到眼睛真的睁到酸胀疼痛为止,他才轻眨一下,又低头去看腕表。

    五分钟。

    整整五分钟。

    时家内部没有任何动静。

    不会听到时家“母女”的谈话,不会听到时景苏嘤嘤哭泣的声音,不会看到时景苏突然打开房门走出,一脸憔悴惨淡的面容。

    他甚至连时景苏究竟在不在家都不知道。

    难道,真的不在家吗?

    正在这时,斜里忽然走来一道人影,步伐匆匆,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

    “楚总,楚总……”率先看到人影的是司机,挣扎了很长时间,他才纠结着还是把这件事如实汇报给楚砚冬听吧。

    像这种可能头顶青青大草原的现场,绝大多数人都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身边还有其他人员看到。

    但倘若不说,日后被楚砚冬亲自发现,责问下来,司机只会更加吃不了兜着走。

    楚砚冬听到司机在唤他,总算抬起脸来,顺着他的目光,视线尽头之内立即闯入一个慌慌张张正在打开时家大门的男性背影。

    男人身材纤瘦高挑,穿着很简单随意的T恤和沙滩裤,两只脚上趿拉着一双款式单一的人字拖。

    全身透露着一种“我很随便”的气息。

    楚砚冬立即直起了腰身,两只眼睛如同两柄利刃似的,能将对方戳出千孔万洞出来。

    司机扶着额,心里感叹这是什么样的修罗场啊!

    楚家上下都知道,他们家的楚总和新婚妻子婚后没多久,便闹了矛盾,太太率先跑回娘家。

    接着,楚总偷偷摸摸跑来看他的新婚妻子。

    大概高傲的楚总是想看到妻子以泪洗面,没有他便活不下去的模样,这样他也好下个台阶,和“她”说:“既然你这么想念我的话,我勉为其难带你回家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但是现在,破防了啊!

    不仅破防了,还当着楚总的面,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没想到天之骄子的楚总,也会被人偷了家。

    梦想中高傲的样子彻底破碎。

    不用看,司机也知道目前楚总的心情肯定写在脸上。

    那就是个大写的“敢绿我,你死定了!”。

    骤然降低的气压像是将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变冷。

    司机偷偷瞟了一眼身边楚砚冬……的手。

    他双拳紧握,正放在曲起的双膝上。

    司机:完了完了,事情真的闹大了,他现在是在事态还可以控制的时候,带着楚总赶紧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任由楚总观看?

    谁能想到新娘会是个男人装的呢?

    至少,楚砚冬没能认出这个背影就是和他“朝夕相处”几天的太太。

    他的拳头越握越紧,蜷起的指尖已逐渐发白。

    光是一个陌生男人偷偷摸摸闯进太太的住宅门口,已经算是违禁的操作了。

    没想到,这个陌生男人还有太太家的门锁密码。

    只见他拇指一按,“滴——”的一声,大门被他从外面打开。

    楚砚冬的喉口微哽。

    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样。

    门打开的刹那,即刻出现时景苏母亲,林菁月的那张脸。

    司机更加恐慌。

    万万没想到啊,楚总的丈母娘还和那个陌生男人狼狈为奸,两人不知道在门□□头接耳偷偷说了什么话,林菁月“贼眉鼠眼”地环视了一圈。

    幸好他的反应及时,赶紧压低身子,故意将身体放低到更加隐蔽的位置,才不至于让谨小慎微的林菁月发现。

    确定周遭似乎是真的没有多余的人存在,林菁月很快将时景苏迎了进去。

    门“啪嗒”一声,被无情关上。

    这……

    司机很想安慰安慰他们家楚总。

    可他现在连转头目视楚总的目光的勇气都没有!

    楚砚冬目眦欲裂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切。

    他幻想了无数次看到时景苏时,时景苏会以怎样一种以泪洗面模样出场的场面。

    然而,现实无情的给他上了一课。

    他的这位好妻子,不仅没有以泪洗面,看起来似乎还和其他的男人有染。

    连“她”的母亲都在帮忙打掩护。

    仿佛被人戳到了肺管子,楚砚冬身体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快被气炸了。

    直到此时,感觉不得不说一些什么话来平息他怒气的司机,终于开了口。

    “楚总,刚才进去的那个男人……也许……也许是您岳母的老相好呢?”

    楚砚冬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司机望着他麻木的一张脸,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但他应该是怒的,因为他眼睛里充满血丝。

    司机噎了噎,楚砚冬终于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慢慢说道:“你当我瞎吗?”

    司机:!!

    面无表情的楚砚冬好像人间终极兵.器,更可怕了啊!

    **

    “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林菁月看到儿子的肩膀上还沾了一片落叶,赶紧帮忙取下。

    “扔垃圾的途中,遇到了一位住宅区里的阿姨。”

    时景苏回忆了一下,那阿姨太热情了,似乎以前和他比较熟悉,拉着他闲聊了足足有二十分钟。

    时景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尴尬地陪着聊了一会儿。

    其实时妈说的话也并不是不无道理,万一那个楚砚冬抽什么风,突然跑过来也有可能呢?

    谁知道他成天在想什么。

    时景苏都不敢说绝对了解自己,就不敢说他很了解楚砚冬。

    时景苏一边陪聊,一边紧张兮兮地看着周围的情况,直到话题被他终结到不能再终结的时候,时景苏抓紧机会赶紧说:“阿姨,我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啊。”

    这才得以脱身。

    时景苏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

    他以为只要远离楚砚冬,就会不用活在恐怖的阴影下,是他太天真了啊!

    这婚一天不离,他一天提醒吊胆到晚。

    门外,距离时家别墅二十米远的地方,司机小心翼翼问:“楚总,现在咱们怎么办?”

    回家,上门捉.奸,还是原地静观其变?

    看看那个狗男人究竟什么时候出来?

    楚砚冬双眼猩红。

    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上门去找出那个狗男人。

    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做,也就表示他直接告诉时景苏,“没错,女人,这场无声的硝烟,你赢了,我来找你了,我主动来找你的。满意了吗?高兴了吗?得意了吗?”

    所以楚砚冬决定——

    静!观!其!变!

    作者有话要说:

    时景苏:我是水仙吗?

    时景苏:自攻自受?

    楚砚冬:……

    第 34 章 和其他小狼狗卿卿我我?

    既然楚总决定静观其变, 司机也只能陪着他一起。

    两人静默地坐在车内,楚砚冬是时刻紧盯着时家的情况,司机则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两人便这般坐着, 从天亮一直坐到夕阳西沉。

    暮色四合, 傍晚的天空被绚烂的火烧云覆盖, 一路赤红的景象燃烧到天际尽头。

    楚砚冬的双目圆睁, 不肯错过一点动静。

    天色晚得很快, 半小时后,天边已经不见太阳的踪影,悄然出现的银月弯钩静静峭立在树梢上。

    人间遍地清辉。

    不知不觉间,已经晚八点, 司机饿得前胸贴后背, 可仍是一动不敢动。

    毕竟身旁的大佬还没发话呢,他怎么敢胡乱作为?

    时家内部, 时迁还没回家,家里只有时景苏、林菁月、张婶三人在。

    今天张婶简单地做了几样小炒,时景苏狼吞虎咽的同时,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 完全不知道户外还有一个偷偷观察他们家情况的男人在饿肚子。

    饭饱以后,时景苏帮忙将碗筷一起洗净, 引得张婶连连表示不用。

    张婶:“苏少你快坐好, 这些事都是我这做下人的才该做的事。”

    时景苏忙摆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好好坐下:“张婶你太客气了,你在我们家工作了多少年了,我们早就把你当成自家人来看待了。”

    “这些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偶尔也让我做做, 让你休息休息, 这不挺好?”

    一听“休息”二字,张婶更加慌了,还以为自己这些天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够好。

    时家和以往的风光也不能比了,尽管最近一段时间暂且将大部分欠款基本还清,但还是今非昔比。

    时老爷在能省的地方尽量节省。

    连酷爱购物的时夫人,也许久没有将各大奢侈品牌最新季度的产品带回家。

    之前时家已经将司机解雇,还留着她一个家佣,就是看在她在时家工作许多年,且手脚比较干净的份上。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张婶知道他们家最大的秘密。

    若不是她口风比较紧,也许在不久之前就会被时家人施加压力,被迫离开本市。

    时家虽没有从前那么辉煌,想要逼走一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时景苏见她紧张,笑得露出一口洁净整齐的白牙。

    “张婶,我们家绝对不会开除你,这不是有我在吗?”

    时景苏那很是爽朗的笑容,当即消除张婶心中的顾虑。

    往常他们家这个少爷,喜好古怪不说,性情也比较腼腆害羞,不像如今这样随和。

    可能男扮女装,为姐姐替嫁那件事,对他的影响非常之大吧。

    时景苏会帮忙洗碗,一方面确实有他说的原因,还有一方面,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他故意回娘家这么长时间,不仅是不太想回楚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没准拖的时间越久,越让楚砚冬感到没了面子。

    到时候,楚砚冬说不定会勃然大怒,斥责他——“你这个不知分寸的女人,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我们之间的事吗?他们都说我楚砚冬没有本事,连一个老婆都看不好,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吗?”

    “离婚!必须离婚!”

    时景苏越想越美。

    拖的时间越久,越有可能达成以上的结局。

    而且,时景苏仔细想过了,若是没有达成以上结局,他也可以另行安排。

    比如学习学习怎么做家务,如何精进厨艺,努力提高业务水准能力。

    争取做到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往死里”对楚砚冬好!

    说起精进厨艺。

    时景苏犯了难。

    不是精进不精进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厨艺可言!

    所以,拉拢张婶则成了他目前的首要目的。

    经过他连日来的观察,张婶的厨艺真是无可挑剔。

    如果和她拜师学艺,一定能够对自身厨艺进展有着飞一般的提速。

    “张婶。”时景苏笑得眉眼弯弯,极是好看。

    近距离之下,张婶被他温柔和善的笑容弄得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也笑着说:“少爷怎么了?”

    时景苏笑得可甜:“叫我少爷多见外呀,以后叫我小苏就行。”

    这笑容是真的越看越灿烂,张婶一时有些怔怔,茫然点点头。

    时景苏神情顿时低落下去,语气温柔又带了点小可怜:“是这样的,张婶,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手艺,万一哪天我们家真的支撑不住了,请不起你了,我想着,总不能饿死爸妈,饿死自己。”

    他唇角下弯,眼尾润润,白皙的面容上,一双鸦睫轻轻颤动,看着柔弱无助又可怜。

    张婶秒懂他的意思,立即站起来保证:“少爷你放心,厨艺这种事只要肯用心学,很简单的。”

    时景苏的双眼顿时亮了,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真的吗?张婶,我怕我手脚比较笨,怎么学都学不好。”

    张婶拍胸脯保证:“我保证包教包会。”

    有张婶这句话在,时景苏放宽心许多。

    从今天开始,他的业务单上又多增加了一项——学厨。

    张婶说到做到,立马领着他开始从现有的食材能够做的比较简单的菜肴学起。

    “先学一道番茄炒鸡蛋吧。”

    番茄炒鸡蛋?

    时景苏乍一听,志在必得。

    把番茄和鸡蛋炒在一起,很简单嘛,他就算再笨,炒两次也一定完全可以。

    接下来一段时间,时景苏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狂妄无知。

    太难了,真的是太难了!

    他以为只要很简单的翻炒在一起的菜,竟然每次都——

    张婶:“少爷,焦了,焦了!”

    张婶:“鸡蛋炒到嫩黄就可以先出锅。”

    张婶:“哎呀,又焦了!”

    张婶:“少爷,这西红柿得先炒出汤汁。”

    张婶:“您先别急着出锅,盐还没放呢。”

    五次以后,厨房里传来一股重重的焦味,引得在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林菁月也进来。

    望着几乎可以用一片狼藉四个字来形容的厨房,林菁月皱着眉头,望向那个始作俑者。

    而始作俑者,正想偷偷将锅铲藏到身后。

    林菁月:“小苏,你在做什么呢?”

    时景苏尴尬地摸摸鼻子:“学厨。”

    “是吗?”林菁月有点头疼,“我以为你要把厨房给炸了。”

    时景苏:“……”

    不仅你以为,连我也以为啊!

    连个番茄炒鸡蛋都学不好,我也太废了吧!

    仿佛看出他的哀伤,张婶在一边宽慰道:“没关系,少爷,这道菜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因为最简单的菜肴,往往需要更困难的烹饪方式。”

    时景苏满脸痛苦面具:……

    别说了别说了,我感觉我更废了!

    银月弯钩已经立于一片深蓝的幕布中,夜空清清冷冷戚戚,连半个星子的踪影都遍寻不到。

    司机已经快要饿晕了,他想到这可能是一场持久战,但没想到会这么持久。

    身边的楚砚冬完全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身体紧绷的他,时时刻刻目不转睛盯着时家大门的方向。

    司机:“……”

    既然这么在意,直接下车冲啊!上啊!去敲时家的大门啊!

    楚砚冬自然也饿,可是强烈的求知欲将他的饥饿感暂且抵消。

    他双拳紧握,眼睛猩红得近乎能滴出血来。

    大概是因为很少眨眼,瞪得有点久的缘故。

    司机很想提醒他,楚总,要不我们先回家吧,滴点眼药水先?

    看来那个陌生男人,是决心要在时家过夜了吧?

    不要啊!

    如果真是那样,他们是不是也要干瞪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

    缓了缓,司机才壮着胆子小心提议道:“楚总,您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这几年您的身体也不太好,这么长时间不进食,会对您的健康有影响,不如我们先回去,明天早点再来看看情况?”

    楚砚冬平日最讨厌别人拿他的身体说事。

    他以前明明拥有和大部分人一样健康,甚至是比许多人都要健康的身体。

    要不是这场找不到原因的怪病。

    楚砚冬默默捏紧指尖。

    “等到明天?”他冷冷一笑。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画面。

    温柔可人的时景苏,穿着一袭丝绸光滑面料的睡裙,慢悠悠走近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

    “她”眼神暧昧,语气轻佻,故意挨近那个男人的身边,搂着对方的脖颈,轻吐芳兰。

    “亲爱的,你说,今天晚上我们用什么姿势?”

    感觉有什么裂开了。

    楚砚冬的脸色忽的阴沉得格外可怕。

    连呼吸声都越来越沉,越来越急促。

    他跑来,原以为会看到“她”整日以泪洗面的模样,结果却是高枕无忧和其他小狼狗卿卿我我的样子?!

    司机:“……”

    感觉楚总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啊!

    修长手指已经搭在车门边缘,即将开门下车的那刻,楚砚冬顿时如同急刹车一般冷静了下来。

    很好,这个女人,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也许是这个女人为了引起他的关注,故意安排一个陌生男人每天来到时家打卡。

    所以那个陌生男人到来的时候,才那么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都是为了配合时景苏演戏!

    楚砚冬唇边扬起了可怕到不能再可怕的冷笑,他不相信时景苏能够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她”肯定会想他会不会在哪一天,突然偷偷来看“她”的情况?

    哪怕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也想放胆试一试。

    楚砚冬指尖身陷肉中。

    他绝对不相信,不相信时景苏会做出这样的事。

    呵呵笑出声,楚砚冬试图自我分析。

    可是……

    时景苏怎么能够完全预料到他的行动,如果他根本不会来了?

    不对,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来。

    强烈的纠结导致内心陷入一片动荡,楚砚冬快要质壁分离了!

    他的周身逐渐冒出令人难以忽视的寒意,那寒意直往司机身上窜。

    如今司机不仅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现在更是连呼吸都不敢再呼吸。

    也不知楚砚冬经过了怎样繁复的思想挣扎,总而言之,楚砚冬忽然一声令下:“回家!”

    司机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启动车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夜渐渐深了。

    眼见着西红柿和鸡蛋已经被用完,被炒出的七八盘番茄炒鸡蛋卖相都超级难看,时景苏一脸抱歉地看着张婶:“是我太笨了。”

    张婶让他别往心里去:“没事少爷,万事开头难嘛,说不定明天就会了。”

    时景苏皱着眉,看来想要提高厨艺,是任重而道远的一件事。

    这么多的番茄炒鸡蛋,虽然卖相很差,但也是食物,浪费食物是可耻的,时景苏拿起一盘,英雄就义般拾起筷子开吃。

    随即,他一脸痛苦面具地yue了。

    真的太踏马难吃了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番茄炒鸡蛋?

    不,这不是番茄炒鸡蛋,这是妥妥的黑暗料理。

    如果拿这样的食物到楚砚冬面前滥竽充数,肯定会让他难以忍受。

    等等……

    楚砚冬难以忍受?

    作者有话要说:

    楚砚冬:我在家里吃不下,你在家里一顿胡吃海喝?!

    第 35 章 去洗浴中心嗨呀!

    好像再次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时景苏灵光一闪,端起餐盘又狠狠吃了一大口。

    感谢老天爷,让他有这么一个厨艺很烂的机会!

    万变不离其宗。

    他可以回归本源, 将细心温柔的小娇妻人设继续发扬光大。

    当然这个过程, 未必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他可以为楚砚冬下厨, 但没人规定, 他的厨艺必须十分精湛。

    悟了, 他突然悟了!

    张婶突然看到时景苏两眼放光地端起餐盘,狼吞虎咽吃了很多番茄炒鸡蛋。

    只不过他的眼中,似乎隐隐有两团泪光在打转。

    不知是感动的泪水,还是真的难以忍受却在拼命忍耐的泪水。

    张婶也忍不住拾起筷子, 往剩余餐盘里轻轻夹了一口其貌不扬的炒鸡蛋, 没有任何犹豫地塞进嘴里。

    然后,她也成功的不可避免的——yue了。

    少爷这厨艺啊……

    张婶犯了难。

    不是一般的差。

    秉着不能浪费粮食的精神, 时景苏眼含泪水地吃完整整两盘。

    到最后实在是吃不下去,才在张婶的劝说下,将剩余部分难以下咽的番茄炒鸡蛋都倒进垃圾桶里。

    时景苏捧着腹胀到难受的肚子,恹恹地瘫软在沙发里。

    林菁月为他倒来一杯热白开, 还找来一些治胃胀不消化的药物,想让他尽快服下。

    “你张婶早和你说了, 那些不能吃就不要吃了, 瞧瞧你,现在把胃吃坏了吧?”

    时景苏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想用事实证明他没事,他结实得很。

    腹中的胀气顿时折弯了他的腰。

    时景苏乖乖瘫回去, 服下林菁月递来的药。

    林菁月还在说:“我也不是怪你, 只是你晚饭吃了那么多, 后来又吃了那么多番茄炒鸡蛋,不想浪费粮食也不是你这样的做法。”

    时景苏原本病恹恹的模样,在听到“不想浪费粮食”六个字以后,又来了精神。

    “我以后不会浪费粮食了。”

    林菁月:?

    时景苏暗暗在心底说:做的越难吃越好。

    盐拼命的放,糖也拼命的放,菜一定不能和色香味俱全五个字沾上边,外表看起来越黑暗料理越好。

    到时候,被楚砚冬冠上一个“你真是无能,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事是能做好的?你就叫我吃这样的菜?这给猪吃猪都不会吃!”的愚蠢名号。

    时景苏抑制不住心中的狂笑。

    多来几次,还怕楚砚冬不提那种话吗?

    远处,回到家中不久的楚砚冬,也同样一脸病容地陷在沙发里。

    此次的情况和突然发病其实关系不大,主要是因为楚砚冬长时间不吃饭导致的情况,但也快把江以惠他们吓坏了。

    江以惠赶紧让家里的阿姨煮了一份粥来。

    听司机报告,楚砚冬居然从中午以后就没有再用过餐。

    但当问及具体的行程,司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多说。

    问不出具体情况,江以惠索性也不再问。

    如果楚砚冬想说,他会主动开口,如果楚砚冬不想说,不管面临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会开口。

    江以惠将粥端至他的面前:“砚冬,先把粥吃了吧。你这身体不能这么长时间不吃饭,对你的病情有影响。”

    最近一段时间,她能看出楚砚冬的心情不太好,虽然他和平时的表现没有两样,但他如今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已经连续好几天没能睡好觉,眼下挂着两团大乌青,脸容疲惫。

    楚砚冬接过碗,拿起瓷勺慢慢地吃了两口。

    炖得绵软香糯的粥刚进入口中,楚砚冬的脑海里,又蹦现出时景苏穿着真丝睡裙,一脸含羞带怯地搂住陌生男人的脖颈,抬起脚尖,准备嘟起嘴唇一亲芳泽的模样。

    艹!

    吃不下去了。

    楚砚冬嘴里的那口粥,如鲠在喉,咽了半天才终于咽下去。

    江以惠见他脸色变得更是苍白难看,连忙查看:“砚冬,怎么了?是这粥哪里不合胃口吗?”

    “我吃不下。”楚砚冬含含糊糊地说。

    确切的说,是不想吃。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时景苏轻轻翘起唇角,和旁人甜美撒娇的面孔。

    楚砚冬感觉自己好像要裂开了。

    他不该在意那个女人的事,那个女人和任何一个男人有密切接触都和他没有关系,“她”想在外面做什么都没问题,他们两个人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不爱“她”,更不可能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就是故意那么做,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楚砚冬气得脸色发白。

    怎么可能不在意?

    但凡时景苏有点自知之明的话,都应该明白“她”如今的身份,是他的太太!

    就算……就算他不爱“她”,也不可能爱上“她”,“她”也不应该在外面为所欲为,给他戴绿帽子!

    “她”不仅没有因为他的不理不睬而感到失意,还在外面无比潇洒快活?

    忘了瓷勺还含在嘴里,楚砚冬一时不察,不小心用牙齿将瓷勺咬得“咔滋”响。

    疼得他牙齿一个冷颤,将险些咬碎在口内的瓷勺吐了出来。

    楚砚冬下颌紧绷,眉心直跳。

    本是想看看没了他可能就吃不香睡不好的时景苏现在憔悴万分的模样,结果他却……

    正咬牙看着手机,很想打电话给时景苏质问情况,却因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无从下手的楚砚冬,牙齿酸痛得更加厉害。

    突然之间,手机震动。

    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他秒速从茶几拿起手机,准备看看是不是那个女人的来电信息。

    结果,话筒里传来的熟悉声音,让楚砚冬顿时冷静。

    路容:“上次和你说的去我们家洗浴中心放松放松的事,楚大少还记得吗?最近肯赏光吗?”

    他揉揉疲惫的眉心,想着最近心理状态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是得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也让大脑放空,不要总是想着时景苏的事。

    都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

    楚砚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回道:“那就两天后的周末吧。”

    **

    吃了药后的时景苏,感觉果然好受许多。

    稍作调整以后,看了一下任务清单,他今天还有许多事情没做,首先就是要给新的顾客及时的服务。

    顾客1:【小酥酥,你声音真甜,这几天多亏有你的相伴,我才慢慢从失恋的状态中恢复。】

    顾客1:【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时景苏前一秒还和他客气谈笑,下一秒,看手机屏幕上预定的时间已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字体已经发送到聊天框中。

    【小酥酥】:【不好意思,时间已到,您还需要再加时吗?】

    顾客1:【……】

    顾客2:【酥酥,我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体验到恋爱的感觉,还都是因为你。我在B市,听说你在A市,我们两座城市相邻很近,方便我乘车去看看你吗?】

    【小酥酥】:【抱歉,时间已到,宁还有事吗?】

    顾客2:【……】

    顾客3:【酥酥,再多点多点给我早安吻吧,我还想和你有更亲密的发展,你不想吗?】

    【小酥酥】:【今天的交易结束,请问您还需要续费吗?】

    顾客3:【……】

    顾客1,2,3:……卧槽无情!

    时景苏原以为他的这种冰冷机械式的回复,会对他的顾客订单有一定影响,连店主本人也这么认为,没想到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他不仅没有生意冷清,还爆单了!

    不少顾客找上店主,开口就问:“听说你们店里有个反差很大,非常泼辣的店员,我想找她。”

    店主有点懵。

    虽然不太懂为什么,但是不明觉厉。

    就连不少曾经的老客也回头继续指名他。

    顾客1:【小酥酥,我发现被你冷落了一下之后,我好像更加喜欢你了。你多骂骂我吧,我就喜欢你骂我的样子,特别的动听,好不好?】

    顾客2:【你冷酷无情的样子,也是那么的迷人,就如天上的星辰,照亮我的心,让我在黑夜之中不再迷茫。】

    顾客3:【酥酥,上次是我错了,你千万不要不理我,我是因为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一时没忍住,才……价钱方面好商量,只要不和我断联,什么都好说。我受不了没有你消息的日子。】

    时景苏沉默。

    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比以前恶劣,这些人不仅不退单,不打差评,还一个个更加踊跃。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这几天的收入还挺可观,时景苏内心也有点纠结,他觉得这只是工作,工作以外的联系当然不能有,交易完成后这笔订单也便终止,他从来没想过要与对方牵扯过多的感情纠葛。

    所以如今的状况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单单听声音就说喜欢上他?

    那要是得知他是个男人呢?

    一定会立即变脸,唾弃死他。

    时景苏尽量在交易以外的情况下,和对方保持距离,也用冷冰冰的话告知对方:【工作以外的时间,一概不予答复,谢谢理解。】

    时景苏感叹。

    看来要想不翻船,虚拟女友的工作过一段时间就和店主说,他要退出吧。

    所以除了虚拟女友的工作之外,他得把游戏的进度再加快一点。

    时景苏只会编程,不会立绘,所以所有游戏人物以及背景,统统是从网络上可商素材网站寻找。

    没有楚砚冬的打扰,进展非常顺利,因为是一个独立小游戏,游戏编程已经进展到大半,再过几天就能完成。

    时景苏紧盯着屏幕,一刻不敢放松。

    中途张婶上来送了一盘水果,见他在电脑上正密密麻麻地浮现出不少看不懂的英文和字符,一时好奇心起,问道:“少爷,你在做什么?”

    时景苏唔了声:“在做游戏。”

    起初听到“少爷”两个字时,他多少有点尴尬。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时家待得越久,他逐渐开始免疫。

    做游戏?

    张婶不太懂,但是她的孙子很喜欢打游戏。

    没想到他们家少爷会的东西还挺多。

    张婶有些开心:“少爷,这游戏做好以后,去哪里能玩到?我想给我孙子也试试看。”

    她想全心全意支持他们家少爷的爱好,她一直以为女装替嫁这种事,会给时景苏带来不可磨灭的阴影,从他突然回家不愿意回去就能感受到,他很抗拒那件事。

    张婶都怕时景苏会因为心理负担较重,而产生抑郁等病,平日在家里,总想着能帮则帮。

    蓝盈盈的屏幕,映照着时景苏英俊的侧颜,他平静又专注地盯着电脑,嘴唇轻启:“会在某个游戏平台发表,等审核通过就能免费上架,到时候通过了,我会发给你地址。”

    张婶期待着那天的到来:“那我就先下楼,不打扰少爷忙了。”

    “嗯。”

    在处理自己的专业领域时,时景苏看起来非常的沉稳以及可靠。

    张婶出门前,又回头看一眼。

    时景苏身上穿着宽大的T恤,清瘦的身体显得略有些单薄。

    背影美丽、纤弱,却又让人觉得像是山岳一般,无法撼动。

    他纹丝不动,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悦动,拼凑着美妙的机械音符。

    张婶静悄悄退出房门,将门轻轻合上。

    一旦开始处理自己的工作,就会有些忘乎所以。

    等到时景苏感觉双眼有些刺痛时,才暂时停止手上动作。

    目光往电脑屏幕右下角移去。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晚上十一点。

    时景苏关闭电脑,准备去洗漱一番。

    自从回到时家,他的作息和在楚家时又不太一样。

    在楚家除了学习妆容之外,他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两样。

    主要也是不敢有什么动作。

    他也不是真正的时景心,没有可以一起喝下午茶、做做瑜伽、搞搞美容的女性朋友。

    时景苏宅在楚家的日子,可以用“煎熬”两个字形容,差不多每天晚上不到十点半,就会上床休息。

    他起身,懒懒打了一个哈欠。

    余下的内容,准备明天继续编程。

    正要出门去主卫生间,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惊了时景苏一跳。

    “兄弟,做什么呢,接电话挺快的啊?”

    听筒里传来那阵无比熟悉的声音,是赵越洋的老烟嗓:“明天就是周末了,我这里正好有两张优惠券,一起去洗浴中心嗨皮一下怎么样?”

    第 36 章 头顶的草原已经三尺高了。

    去洗浴中心?

    时景苏光是听到这几个字, 身体深处的灵魂就开始震颤。

    如果他真的去洗浴中心,万一不小心碰到了比较熟悉的人,比如楚砚冬, 或是楚砚冬身边的好兄弟路容该怎么办?

    下意识的, 时景苏斩钉截铁回答:“洗浴中心我就不去了。”

    “不去?怎么能不去呢?”

    赵越洋有点着急, 他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安定下来, 可以不用再出差, 也好不容易搞到两张很难入手的票,据说,这家洗浴中心没有一点雄厚的经济实力,还不敢轻易去泡澡。

    赵越洋早就想见识见识有钱人享受的浴场究竟什么样。

    他有好东西, 都是第一时间想到和时景苏分享, 连他老爸都没舍得给。

    结果时景苏想也不想,直接一句“不去”就把他打发了。

    “老时, 我这票可是千金难求,那都是有钱人能去的场所,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家店了啊!”

    一听有钱人才能去的场所, 时景苏脑仁嗡嗡作响,更加抗拒了。

    “不去, 这次我是真的不能去, 赵哥,你找别人吧。”

    赵越洋不依不饶:“老时,你仔细算算,咱们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我昨天翻了翻老黄历, 发现咱们啊, 竟然足足有半年的时间没见了。”

    “半年的时间, 这是怎样的一种概念?兄弟我这心里苦啊,想见一见我的亲兄弟都没有机会。”

    默默听着的时景苏:“……”

    感觉赵越洋再这么说下去,两只眼睛里能涌出一片西湖的泪水。

    尽管比喻有点夸张,但时景苏心下一时有些软。

    他不是原身,但他借用着原身的身体,而赵越洋等人一律不知情,对他还如从前那般亲和和照顾,哪怕赵越洋隐隐之中有点感觉——

    感觉他似乎哪些地方产生了变化,也只当他在家里或是社会上,遭遇了一些人们成长道路上,总会遇到的烦恼,赵越洋都是耐心陪伴在他的身边,和以前对原身时期一样,不离不弃。

    “好吧。”时景苏松口了。

    仔细想一想,洗浴中心那种人员众多的地方,是楚砚冬最讨厌出现的场所之一——

    楚砚冬向来很不喜欢凑热闹,哪里人多,他就尽可能避开。

    原文里,若非必须,楚砚冬连宴会都很少参与。

    且楚砚冬有一点轻微的洁癖,他肯定讨厌和其他人一起共同泡在同一个大浴池里,还都是些不认识的陌生人。

    就算赵越洋说,那是有钱人常去的地方,时景苏也侥幸地认为,楚砚冬肯定不会出现在那个场合。

    “我去就是了,赵哥你就别难过了。”

    听他总算答应下来,赵越洋高兴极了,连忙问他:“你自己来,还是我去接你?”

    不等时景苏主动说,赵越洋忙开口:“要不我还是去接你吧。”

    他可还记得时景苏的家庭地址在哪,以前也经常来他家打游戏,若不是工作逐渐繁忙以后,他们俩还能经常聚在一起。

    时景苏不免笑了:“怎么,赵哥,你还怕我跑掉不成?”

    “得了,你小子就嘚瑟吧,有免费的专车接送,还不赶紧的谢天谢地?”

    时景苏笑得更大声:“那我就在这里谢谢赵哥了。”

    他爽朗的笑声传到楼下都能听见。

    时迁和林菁月坐在一起。

    对于时景苏不愿意回楚家,而楚砚冬也完全杳无音讯的事,时迁越来越愁眉不展。

    这段时间除了要忙于公司的经营以外,他还跑到好几处邻近的城市去找时景心的下落,但每每都能跑个空门。

    林菁月叹气:“心心这丫头,居然把我们的联系方式全都拉黑了,我本以为她会最舍不得她的弟弟,会偷偷和小苏联系,可谁知,她连小苏的电话号码也一并拉黑了。”

    林菁月:“这次她是铁了心不愿意回来,要和我们斗争到底,可她哪里知道,现在小苏代替她正嫁给楚砚冬。”

    纸始终包不住火,这个道理他们比谁都要清楚,也正因此,才更加忐忑和担心。

    此刻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阵的时景苏的笑声,林菁月心中更加酸胀。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儿子笑了,自从“嫁”给楚砚冬以后,他将所有的压力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嘴上不说,其实心里的苦闷比谁都要多。

    林菁月握住时迁的手:“你也别老逼着孩子去楚家,楚砚冬真要在意他的‘妻子’,他不会没有动作。分居两处时间一久,也正好可以和楚家直说,两个孩子既然没有感情,干脆就这么……”

    “你想的倒是容易。”时迁提醒她,“如果真的这么简单,我也高兴了。别忘了,楚家找的是冲喜新娘,有没有感情基础,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家需要有人去冲喜,然后将楚砚冬的病用这样的方法治好。”

    虽然是有点迷信的做法,但病急乱投医,楚家也是走投无路之下才会选择这么做。

    不然,以楚家庞大的家业,楚砚冬身边新娘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时景心来坐。

    时迁握紧双拳,无奈叹息:“如果我们主动提离婚这种事,等于是拂了楚家的面子,楚砚冬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意,除非……”

    林菁月了然。

    除非还是由楚砚冬主动来提。

    “我再想想办法吧。”时迁倍感压力巨大,他打算再出省去时景心曾经念过的大学所在的城市寻找一下女儿的踪影。

    这种做法无异于大海捞针。

    如果找不到,到时候再想想新的办法。

    楚砚冬总是不提“离婚”两字,不仅仅时父时母发愁,时景苏才是那个最苦闷发愁的人。

    他很郁闷,无比的郁闷。

    楚砚冬为什么就是不肯和他说!

    他都已经离开家有半个月的时间。

    按照他最初的预判,楚砚冬在他离家第三天的时候,就会感到可笑。

    在他离家一周的时候,就会认为他的做法,已经抹去了他的颜面。

    这时候倘若他在外面放一点真假参半的风声,就假借他人之口,说“楚家的太太回家啦”,“楚家的太太在外面好像有养其他的小狼狗哦”,“听说楚家那位不可说的头上,青青大草原已经长了有三尺之高了”……等等等风言风语,肯定会给楚砚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时景苏一拍大腿。

    对啊,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想到这种事呢?

    但是现在想到这件事也不算晚。

    时景苏干脆登上一个关于明星名流八卦云集的论坛圣地。

    新建了一个小号的他,秒写了一个名为“关于赫赫有名的楚家那位不可说的最新消息”的帖子。

    他喜滋滋地等着他人的回复。

    然而,帖子发出去足足有十分钟了,无人问津。

    中途时景苏不断刷新帖子,每隔五秒钟就要刷新一次,终于被他看到有一个回复,打破0楼关注的悲惨记录。

    时景苏兴奋至极地点了进去,发现对方居然是打广告的。

    还是脱发广告。

    时景苏:……

    这就挺尴尬的。

    又过了五分钟,终于有又有一个人将帖子顶起,时景苏再次内心激动地点进去,却发现,是个找茬的。

    对方不屑的口吻指出:【哪个楚家?还赫赫有名的楚家?这种十八线的边角料消息,我看就别拎出来昭告天下了,丢脸。】

    时景苏:…………

    是他有问题,还是楚家有问题?

    楚家,那个赫赫有名的楚家啊!

    时景苏重新某度了一下,以确定楚砚冬以及他的家族的名声,已达到这个世界全民知晓的地步。

    某度里,关于楚氏集团的内容高挂在首页当中。

    某科里,更是挤满了楚东来等人的人物经历、荣誉事件、个人成就等等信息。

    他又去某度图片搜索了一下,其中便有他目前入住的可以称之为庄园的楚家豪宅的照片。

    其中占地面积巨大,建筑奢华繁丽,还有私养的马场、小型直升机停机坪等等。

    虽然他因为各种原因,除了自己的房间里,几乎没有去楚家庄园的其他地方探索过。

    骑马啊……

    老实说,时景苏还挺想尝试尝试。

    他从小就很向往马背上的英雄这种梗,要不是他穿着长裙,头上还戴着假发套,时景苏肯定毫不犹豫立马冲了。

    帖子在这之后便再度无人问津,时景苏在首楼编辑的那条关于楚家太太很可能在外面养了小狼狗,还不止一个小狼狗的消息,彻底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成功掀起。

    时景苏:……

    怎么感觉他和无人问津的楚砚冬都很惨?

    退出该帖,时景苏在该论坛转了转。

    首页里飘红的都是一些其他热帖,譬如什么“影帝霍司宇近期被拍与一陌生女子秘密约会”等等的消息。

    时景苏对娱乐圈的事情不太有兴趣,便只看了一眼,没有继续关注。

    叹了口气,他将论坛关闭,拿起桌面的小镜子开始揽镜自照。

    这面小镜子是他在楚家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好的。

    本是为了时刻观察一下自己的状态,有没有胡茬冒出来等等情况发生。

    后来竟然无心插柳柳成荫地变成了一个比较偏向女性的动作,为他防止女装掉马的事情添砖加瓦了一下。

    望着镜中抓在手里,勉勉强强才能抓成一个小揪揪的头发,时景苏仰天长叹。

    ——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养出一头长发啊!

    **

    约定的周末即是明日。

    天一亮,赵越洋便迫不及待和他联系:“我今天还订了大餐,咱们早上就去茶社吃一顿,完了直接去洗浴中心泡澡,就泡一整天,里面什么服务都有,咱们今天其他事都不用干,只管放松就行。”

    他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的这个好兄弟最近心里藏了事,虽然嘴上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可赵越洋就是心有灵犀的有这样的感觉。

    要和赵越洋出去,时景苏便不可能再用女装上阵。

    他抖抖索索踏进原身的房间,抖抖索索看到杰克时,又惊了一跳。

    着急忙慌找了几件有搭配感的衣服,时景苏嘴里一叠声喊着:“对不起杰克,对不起,我今天不是有意要来打扰。”

    然后闭着眼睛,拎着衣服,时景苏转身头也不敢再回一次地关上房门,钻进了他最近住的一间客房里,猛地呼出一口气。

    他身形好。

    身材纤细高挑,肩宽臂长腰又窄,活像是一个行走的衣架子,衣服穿在身上,将他的每一处优点都发挥到极致。

    配上那张减龄般的美少年面孔,青涩、俊秀、昳丽,还有一点点懵懂无辜的柔软。

    当赵越洋来接他时,都忍不住惊叹:“老时,你这是又进化了?”

    他怎么觉得,今天见到的时景苏,好像越来越好看,越来越……

    可以说,用“美”这个字形容都不为过。

    竟然有一点小女人含情脉脉的姿态?

    时景苏容颜精致,唇红齿白,沐浴在金灿灿阳光下的面容,恬淡又温柔。

    赵越洋浑身麻了一瞬,顿时想起曾经有人和他说过的,时景苏喜欢的是男人,别和他走得太近,小心菊花不保。

    赵越洋心里“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碎掉的声音,真想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去这么想陪伴已久的好兄弟?

    可赵越洋就是觉得,时景苏一定很需要照顾,他看起来比以前要孱弱纤细许多,向来心思比较糙的赵越洋都忍不住为他主动打开车门。

    一声脱口而出的“老时”,总算将他的不够清晰的神智重新拉了回头。

    “上车吧,老时。”

    时景苏乖乖上车,轻轻柔柔软软的模样,令赵越洋又开始莫名其妙心跳加速。

    什么诡异的情况?

    怎么越看他,越觉得像他姐姐时景心?

    赵越洋都快怀疑,眼前的时景苏会不会是姐姐时景心女扮男装。

    “怎么了?”时景苏察觉到他的不对,那双湿漉漉的多情眼,顿时瞥向他。

    “没事。”要不是这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也绝对不可能由时景心装出来的男声,赵越洋还会沉浸在奇异的怀疑中。

    关上车门前,时家的大门被人从内打开,探出林菁月一张担忧的脸。

    她听说赵越洋要带时景苏去玩,他们两人总是结伴在一块,往常的话,林菁月倒也不担心,可现在今非昔比了。

    林菁月唇角微动,想说什么话,当着赵越洋的面,却又开不了口。

    替嫁的事,赵越洋自然不知道,他只当林菁月不放心他们两人一起出行。

    赵越洋笑着让她别担心:“阿姨,我和时景苏这交情,您还不放心吗?我肯定要将他照顾妥当,绝对不可能出一点意外。”

    “……”林菁月欲言又止。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怕时景苏跑出去,万一在路上被楚砚冬看到就不好了。

    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呢?

    楚砚冬是一个工作狂,原作里面,他连周末都会选择在公司里面度过。

    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时景苏朝她点点头,示意让她不要过分担心,林菁月这才安下心来,退回房中。

    赵越洋边发动车辆,边说笑:“你妈今天盯你盯的有些紧,像怕你和人跑了一样。”

    时景苏垂下眼,融进一片暖洋洋的光中的侧脸,立体又有点朦胧。

    “可能是真怕我和人跑了吧。”

    他说得那么的淡,却从文字里,可以听到一些隐隐的哀伤。

    害得赵越洋心跳又开始莫名其妙乱加速。

    他捂着胸口,强自让自己镇定,心里万分郁闷。

    兄弟,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时景苏现在坐着他的车,还能和谁跑?

    淦!

    **

    楚家偌大的庄园级别的豪宅门口。

    一清早,一身悠闲西装的路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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