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规矩,给留言的小可爱们放送红包。 (4)
,还是不长毛的体质,时景苏早就发现他的腿白皙细腻,光滑无毛。
此刻楚砚冬紧紧盯着他的那双长腿,几乎能在他腿上扎出洞来。
时景苏似无所觉。
他大喇喇重新岔开腿,往后懒洋洋一靠,坐没坐相的样子令得楚砚冬神色凝重一分。
好戏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时景苏:每天一个离婚小技巧。
明天的更新应该会安排在下午或晚上。
改了一个文案文名试试,之前的读者看封面就能找到是哪本啦~
第 17 章 楚砚冬是你姐夫!
时景苏从随身拎着的包里拿出一堆辣条、泡椒凤爪、咪咪虾条、薯片饼干、坚果等等零食。
他翘起二郎腿,开始嗑瓜子皮,把车厢里的地面磕的到处都是,甚至有几个瓜子皮,完美着陆于楚砚冬的腿上。
望着西裤上多出的几个瓜子皮,楚砚冬的怒气值在慢慢蓄满。
他显得很震惊,尽管也遇到过素质低下的人,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到素质如此低下的人。
还是他的……老婆?
刚要转头制止他这一不雅的举动,时景苏忽然吃了一块饼干,一边吧唧吧唧嘴,一边说话:“老公,你要吃吗?我带了不少零食呢,可好吃了。”
饼干屑随着他的说话声音,在楚砚冬眼前飘舞横飞。
差点吹了他一脸。
楚砚冬:……
忍住,忍住,不要跟这种没有见识的人去斗。
因为并不在乎这段婚姻,楚砚冬也便不关注对方的学历等等。
但是此时此刻,他想要对时景苏的学历打一个问号。
这么粗俗的人,真的是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
时景苏吃完饼干,开始吃泡椒凤爪。
他故意用了很大的劲撕开一个包装袋,那汁水横飞,顿时蹦到了楚砚冬的脸上。
楚砚冬本能的两眼一闭,用手抹了抹被溅到的地方。
好不容易躲开汁水攻击,刚一睁眼转过头,时景苏咀嚼食物的唾沫竟然喷到了他的脸上。
他浑然不觉,一边嚼,一边往楚砚冬的嘴边塞了一个被他啃过一口的鸡爪。
楚砚冬抿紧唇线,眼底映出鸡爪的模样,脸色黑沉得可怕,怎么也不愿意张口。
时景苏似乎想给他吃的执念颇深,一直试图将鸡爪塞进他的嘴里,他又不张口,时景苏只能机械式的一遍一遍往他唇边塞。
终于,楚砚冬忍无可忍,在司机的震惊下,咆哮得如同困兽:“你再这样,立马滚出车外!”
“好好吃你的零食!”
得到想要的结果,时景苏见好就收。
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开始默默地在车上吃零食。
比起刚刚强硬塞人食物的做法,楚砚冬顿时发现,什么嗑瓜子皮到处乱吐,吃饼干饼干屑空中横飞,吃泡椒凤爪让汁水乱溅,还有吃零食时吧唧吧唧嘴……
这些问题,都俨然变成了不值得一提的小问题。
只要不来烦他,什么都是小问题。
所以时景苏一路吃的畅通无阻。
楚砚冬根本不来制止他。
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状况的司机,惊得难以置信。
要知道,楚砚冬最讨厌别人在车上吃东西,尤其是将食物残渣掉落在车里,是他最最忍无可忍的行为之一。
可如今,楚砚冬不仅没有制止,还让新太太好好吃“她”的食物?
**
来到时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
一来楚家距离时家过远,二来路上堵车,他们是经历了“千难万险”才抵达了时家。
时景苏一不小心将所有零食全部吃完,他也不害怕楚砚冬会觉得他太能吃。
相反,他很希望楚砚冬认为以他这样的模样,根本不够资格做楚家的太太。
由于饭饱,吃完后,他还美美的睡了一觉。
在没睡着前,时景苏也很敬业的故意装睡着,故意打震天响的呼噜。
他偷偷瞄过楚砚冬的脸色,着实阴沉的可怕。
楚砚冬心里确实很不好受。
车在路上开了三个小时,他和食物的残渣也整整待了三个小时。
身边还躺了一个睡没睡相,几乎能将脚翘到他身上的时景苏。
怎么会有这样不可理喻的女人?!
楚砚冬忍了又忍,才将逐渐蓄满的怒气值,勉强忍了下去。
车停在时家门口,车门打开,楚砚冬伸手推了推他。
时景苏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到楚砚冬的脸近在咫尺,他想着这也是一次好机会。
赶紧要火上添油一把。
时景苏伸出手,双臂环着楚砚冬的脖颈,脸越凑越近,在楚砚冬没反应过来之际,又一次成功的亲到了他。
但是亲完后,时景苏就后悔了。
他的脸,登时变得比楚砚冬的还要绿。
时父时母正站在车边,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
不知是暂且回避一下,让自己的儿子继续操作,还是就这么站在车门旁,假装他们刚刚才出来,什么都没有看见?
大意了。
草率了。
失策了啊!
时景苏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刚刚怎么就会认为在时家门口主动亲楚砚冬,是一个非常好的策略呢?
如今分明是大型社死现场,时父时母是在知道他性别的情况下看到他主动对楚砚冬奉上一吻。
是他主动的啊!
双手仍然捧着楚砚冬的脸,身体也几乎倾倒在他的身上,在发现时父时母身影的那一刻起,时间和空间仿佛凝固起来,时景苏俨然忘记要从楚砚冬的身上离开。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以后,时景苏慌慌张张将手从楚砚冬的脸上撤走。
他僵着上半身,麻木的要直起身子。
大概光是在车里吃东西这一项就够厉害了,此刻看到他们两个亲密的举动,司机已经见怪不怪了。
时景苏尴尬地笑了笑,喊了一句:“爸,妈。”
从车上没有骨头一样地滚了下来,时父时母发现时景苏的裙摆上沾着的都是瓜子壳、饼干屑,居然还有鸡爪的骨头?
眼神越过他,看向车内的状况,里面似是经过了激烈而残酷的战况,车内地面到处都是零食垃圾,连楚砚冬的身上也不能幸免。
发生了什么?
这些都是时景苏一个人解决的?
不可思议地看向时景苏,时母林菁月的眼神里都写满了慌乱——你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还是时父时迁率先反应过来,马上试着打圆场。
他挽着妻子的胳膊,笑着说:“既然心心和砚冬都回来了,正好让张姐做饭吧。”
林菁月才敛下惊诧之情,“嗳”了一声。
这时,楚砚冬在几人的目光中,不疾不徐从车内下地。
他穿着剪裁得体轮廓也立体的西装,深沉系的黑色为主打色,让他的身形更加挺阔高大,气场沉稳而内敛。
身后摇曳的树影,在他的身上浓墨重彩地投下几笔,楚砚冬深邃的眉眼都快融于这斑驳的光影变幻中。
林菁月怎么看,怎么都很满意这个女婿。
楚家的少爷,竟然成了他们家的女婿,这个轰炸性的消息,已经在前两日他们成婚当日上了本市的头版头条,甚至在热搜上都占据一席地位。
不过楚家的保密性向来做的很好,新闻里只指出新娘姓时,也是生意世家,和楚家有过生意的往来,连真实名姓,学历背景统统都不清楚。
除此以外,婚礼现场也不允许任何人携带摄影设备进行偷录。
尽管当天草坪场地上空有一些无人机在不断徘徊,最终都被楚家悄无声息的解决。
林菁月一边转身找张姐,一边不可置信揉揉眼睛。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过震撼,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错觉。
她的儿子时景苏,竟然主动亲了楚砚冬?!
她承认楚砚冬外形的魅力非常之大,但是那是她的儿子。
是她的儿子啊!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她的儿子,居然和楚砚冬?
林菁月一阵头晕,脚下一阵慌乱,险些没能站稳。
幸好随后赶至的时景苏眼疾手快,忙搀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突然跌倒。
见到前来搀扶的人就是她的儿子,林菁月望了一眼身后。
门口的位置,楚砚冬正在和岳父时迁闲聊,今天他备了几份厚重的大礼,时迁一边收着一边和他客套。
趁不被察觉,林菁月赶紧拉着时景苏前往比较里面的一间房间。
关上房门,林菁月抚着砰砰直跳的心口,脸上诧异的神情再次展现。
由于过于震撼,她的嘴唇都在发抖。
“小苏,说说看怎么回事,你怎么和楚砚冬两个人亲……亲亲上了?”
难道……
林菁月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出难以置信的年度情感纠葛大戏。
她亲手把儿子推向了楚砚冬的身边,以此为契机,时景苏爱上了楚砚冬?
如果真是这样,她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林菁月扶着额,头疼欲裂,她不知道事态怎么会沿着这么严重的方向发展下去。
如脱缰的野马,越来越得不到控制。
林菁月还想看时景苏以后娶妻生子的模样,再说楚砚冬是他姐姐的老公,他怎么能够对自己的姐夫下手呢?
“小苏,有些话,你还是得听我一句劝。”
“我知道楚砚冬这孩子长得俊得很,你的那些七大姨八大姑们都喜欢他,但是那也不是你会爱上他的理由。”
这才几天?
才三天啊。
时景苏竟然就已经对楚砚冬动情了。
为了这个家,时景苏牺牲了自己,林菁月不舍得对他说狠话,但是有些事情必须扼杀在摇篮里不能让它发芽。
林菁月语重心长地说:“小苏,他是你的姐夫,等你姐姐回来,你们就得换回来,你不可能替代你姐姐一辈子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做完检测回家。
最近的心情和过山车一样,前天我们这里发现新冠肺炎患者了。
希望发现的各城市能够度过这次难关,祈福。
也提醒大家出门在外,一定要戴好口罩,保护好自己!
第 18 章 让我们愉快的玩耍吧。
这个问题比较深刻,时景苏当然明白,他不可能一辈子代替时景心。
他也从没想过代替时景心。
纸迟早包不住火。
他怎么可能待在楚家那么长时间?
那样超勇的好吗!
时景苏就知道林菁月他们会误会,忙解释:“妈,你听我说,这是策略,是策略。”
“策略?”林菁月不解。
亲个嘴还有什么策略可言?
时景苏便把他的计划和想法,以及楚砚冬在他过门的当天晚上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全部告诉林菁月听。
林菁月听后,虽然觉得这个办法有一点不可靠,但是为今之计,好像也只能按照时景苏说的办法来慢慢一点点实行。
这两天她和时迁没有给时景苏打电话,就是怕楚砚冬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察觉。
正好他们也利用这个时间不断在寻找时景心,因为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林菁月本想给警方报案,是时迁拦下她,害怕警方那边走漏什么风声被楚家听见。
昨天晚上刚刚有一点眉目,时景心似乎在远离本市的另外一个城市。
有朋友正好在那个城市旅游时,在某著名景点遇见她,还偷偷拍了照片发给林菁月他们,问他们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们的女儿。
如果真是楚砚冬单方面悔婚,那么楚家人也不会再怪罪他们。
当然欠下的那笔巨债,他们也会想办法慢慢还。
等时景心回来,林菁月就告诉她,他们再也不会逼她嫁给不爱的男人了。
两人就如何离婚这个问题,又经过了一系列严密的讨论。
等两人出门回到客厅,张婶已经将第一份可口的菜肴端上桌。
楚砚冬和时迁两人隔着一定生疏的距离,坐在沙发上。
听到快速前来的脚步声,楚砚冬眯起眼睛,视线平移到时景苏的身上。
他的目光多有不善,见时景苏有些局促不安又窘迫的模样,楚砚冬唇角轻轻一笑,充满着讥讽的意味。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女人在向自己的母亲汇报这两天的生活总结。
是不是还在和“她”的母亲说,经过几天的纠缠,“她”已经慢慢掌握他的心?
只要假以时日,就一定能够坐稳楚家太太的这个位置?
如果被他当面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一定会毫不客气说一句:“做梦!”
饭桌上,气氛尴尬而严峻。
时父时母摸不准这个女婿的性格特点,而且很多大户人家讲究的规矩比较多,比如老祖宗留下的那句食不言寝不语。
时迁和林菁月谁也不敢主动开口说话,只敢闷头吃饭。
能在他深沉如幽井的目光下一点点吃完面前的食物,都成了一件令人窒息的事。
林菁月现在越来越佩服她的儿子。
时景苏是怎么做到能和这个男人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几天,并且毫发无损地回来?
在用完饭,楚砚冬率先起身说要去如厕的那一刻,林菁月和时迁感觉心中的大石彻底落下。
这压抑沉闷的气氛总算终结!
普天同庆!
楚砚冬如完厕回来,原本在客厅里有说有笑的三人,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顿时变得沉默无语。
楚砚冬:“……”
他是怨灵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怕他?
机会难得,这是楚砚冬第二次来他们时家做客,又不能那么直接的请他们赶紧离开。
林菁月只好催促着时景苏:“心心啊,想必砚冬已经累了,还不带砚冬上楼去休息休息?”
时景苏点点头,回头快速地靠近楚砚冬,臂膀挨着他的臂膀,一脸暧昧,声音放得极低:“小冬冬,我们先去楼上愉快的玩耍吧。”
楚砚冬后颈一麻,想说不用了。
让他进入这个女人的房间,谁知道这个女人会对他做些什么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时景苏的家,有时父时母在楼下,“她”应该不敢怎么造次。
楚砚冬便冷冷一笑,说:“好。”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的房间能是什么样。
以“她”在车里的表现,房间里一定脏乱差得可怕。
到时候他就可以抨击“她”不够优雅,不够端庄,说尽难听的话,这个女人肯定就会自信心受挫,不敢总是黏在他的身边。
楚砚冬一步步紧随着时景苏的身后。
上了楼梯,来到拐角后第二个房间。
打开房门,时景苏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笑着回头邀请他:“怎么样小冬冬,这就是我的房间,是不是很可爱?”
根据出嫁前的记忆,他记得时景心的房间特别的粉嫩,充满着少女心的可爱与纯粹。
然而在看到房内的刹那,楚砚冬微微一怔,带着疑问口吻地说了一句:“确实很可爱?”
仿佛在说,你就给我看这个?
时景苏顺着他的视线也回头看去。
瞬间呆愣在原地。
完蛋!
他居然愚蠢到带错了房间。
时景心的房间是隔壁那间,现在他们打开的,反而是他自己的房间。
极致简约的黑白色主基调为背景色,有着强烈而冷酷的反差,显得这个房间的主人性格矛盾又激烈。
墙角摆放着一个书架,书架的四个支脚为金属金色,最上面一排放了精心珍藏的一些黑胶唱片,每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且价格不菲。
第二排放着一排手办,不过这些手办和日常的那些可爱的动漫手办不一样,都是一些恐怖片的恐怖BOSS为主角。
一个个面孔狰狞,凶神恶煞地睥睨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和这些恐怖片BOSS们相比,时景苏顿时觉得身边的楚砚冬顺眼了许多。
话说原身你既然连恐怖片都不怕,还怕什么楚砚冬啊喂!
时景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当然也有正常的地方。
墙面上贴着几幅颇有个性的篮球巨星,这是这个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彩,让整个房间都变得鲜活生动了起来。
但是房内的一切,每一样组合在一起,都不像是女孩子会喜欢的爱好。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要数床尾贴着墙面的一副骷髅骨架。
楚砚冬凝神在那副骷髅骨架上注视了许久。
时景苏也一眼注视到上面。
没、没没人告诉他原身的喜好这么别致啊。
好阴郁,好可怕的感觉。
谁会把这么可怕的东西对着床尾,每天睡觉就能看到?
时景苏吓得瞳孔地震。
真的不会被吓到做噩梦吗?
太可怕了啊!
他的脑海里都幻想出了大晚上的,他一个人点着蜡烛,在房间里对着骷髅下达诅咒的画面。
时景苏表情僵硬地站在原地,都不敢转头去观测此刻楚砚冬究竟什么表情。
他结婚那天是被拉到时景心的房间里作业,谁知道原身的房间会是这样。
天啊。
他刚刚竟然还在打开门的刹那,询问这个房间是不是很可爱?
这个房间可爱吗?
楚砚冬此刻的心理一定受到爆破般的冲击。
和他现在的感受是一样一样的。
根本难以让人夸出这个房间是可爱的这种话。
再次面临社死现场,时景苏尴尬得脚趾抠地。
他真的很想时光倒流,重来一次。
但是,不存在的。
楚砚冬一脚跨了进去,在时景苏满脸窘迫的时候,又浓墨重彩的为他的尴尬狠添了一笔。
“可爱?”
他指着那副骷髅骨架,冷峻的面孔突然沾了一点笑意,就这么半侧着身,斜斜看着他,突然揶揄道:“看不出来你的爱好还真是够吓人,够独特,够个性。”
“我真的怀疑,”他忽的居高临下走来,双眼微眯,带着玩味的审视,“你是女人吗?”
被问及是不是女人,时景苏一时心虚地抬起眼看楚砚冬。
他棱角轮廓分明,下颌线微收,如同洞察出一切的了然于胸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对视而来。
那份怡然自得的狠戾,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更加沉稳英挺。
本来是无心的一句话,但是听者有意,时景苏险些在他的面前掉链子,吓得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难道他的女装生涯就要就此终结了吗?
不,不会。
挺住。
谁规定女孩子不可以有那些兴趣爱好?
在楚砚冬的死亡视线的凝视下,时景苏脸色逐渐苍白,他低着头,眼神不安分地瞥向地面。
随即,他抖着唇,一脸羞愤地说:“不可以吗?”
楚砚冬一怔。
不可以什么?
时景苏的脸突然变得很红,仿佛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一样,他的耳根都快烧起来。
藏在发丝下的耳廓,如熟透的蜜桃一样,小小的一团,隐约可现。
楚砚冬不经意间看见了那团粉,视线更是一怔。
时景苏终于扬起脑袋,眼神还是不敢安放在他的身上,像是特别没有杀伤力的小奶虎,在努力露出形似尖利的,却压根连别人一根手指头都啃不动的牙齿。
“不可以喜欢这些吗?”
他眼尾润润的,仿佛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有勇气说出以上的话。
是觉得他在嘲笑他吗?
楚砚冬显然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有一点轻微的不知所措。
“我知道这些爱好见不得人,但是也不至于要嘲笑成这样吧。”
他委委屈屈地埋下脑袋,双手紧握成拳,是在和他说话,也可能是在和这个世界说话。
楚砚冬的心,溜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感觉。
他唯一能捕捉到的,可能就是一项名叫心软的动态情感。
下一秒,连他都没意识到做出了怎样的行为,他的掌心已经前伸出去。
下巴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触感,只见到修长白皙的手指递来,囝漨时景苏的下巴忽然被猛地抬起。
他被迫仰起头,重新看向眉目冷峻的楚砚冬。
慌乱之中有着一点诧异。
空气静默无声。
时景苏看着极为难为情,一副急得快要哭的样子。
望着那开始泛红的眼尾,有着春风生动的旖旎,让这么静默观察他的楚砚冬不觉皱起眉头。
指腹沿着他的眼尾慢慢滑过。
时景苏的身体随着这个动作轻轻一颤。
“就这么在意吗?”
楚砚冬认真看着他。
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让“她”的打击这么大吗?
就这么……这么的在意他本人的想法吗?
时景苏一愣:“嗯?”
他的指腹还在摩着他的眼角。
时景苏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这样几乎为零的亲密距离,感觉很危险啊大佬!
也是。
楚砚冬忽然释然了。
如果不想好好和他过日子,“她”也不会这么在意吧?
这个女人喜欢他的心情,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会体现出来。
如果不是喜欢他,喜欢到痴狂的地步,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委屈成这样。
楚砚冬面容沉下几分。
按照以往,时景苏肯定会借机猛然靠近,然后亲上他的唇,夺走他的呼吸,抢占所有先机。
他故意俯下腰身,往时景苏的面前亲近几分。
眼看着那双薄软的唇快要接近,时景苏满脑子疯狂弹出危险的问号。
什么情况?
他就是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确是个“女人”,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命运的选项在此刻发生诡异的变化。
时景苏完全不敢动弹。
他是假装去迎合,还是和以往一样继续发出如山海咆哮般猛烈的攻击?
没想到,在双唇还有一公分快要接近时,楚砚冬忽然停下动作,瞧时景苏一副似乎很是期待的模样,嘴角勾起揶揄的笑容。
“你又以为我要亲你吗?”
时景苏:?
你妈的楚砚冬,害我差点以为今天真的要被采菊了!
不过,他也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时景苏忽然笑了起来。
第 19 章 绿茶小娇妻。
楚砚冬本想继续开口说的话,此时顿时哑然无声。
时景苏嘴角大幅度地扬起,脑海中想象着,如果邪魅的笑,该是怎么样的笑。
他眼尾润润的,望着楚砚冬笑得邪气肆意:“没想到我会这么不小心,带你见到了杰克。”
楚砚冬:??
杰克?
“杰克。”时景苏抬脚,转身离开楚砚冬的面前,在他的眼皮底下慢悠悠来到临时起名的,这个叫“杰克”的骷髅骨架旁。
慢悠悠,又小心翼翼生怕碰坏它一般牵起它的手。
时景苏故意神神叨叨地说:“杰克是我从小的好伙伴,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就把他接回家住了,他和所有的洋娃娃一样,只是没有骨肉而已,但是他有一颗美丽的灵魂,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是杰克在陪我说话……”
时景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楚砚冬静静听着。
他听明白了两个信息:时景苏给骨架起名,时景苏的朋友是骨架。
颇为诡异。
见过给洋娃娃起名的,给宠物起名的,给花花草草起名的,还从来没有见过给塑料骨架起名的。
一股阴沉的氛围油然而生,致使一阵阵的凉意慢慢从脊背攀爬而上,楚砚冬望着这个房间的眼神,顿时都变得有些难以言喻。
这黑暗的空间,神奇的喜好与摆置,换做一般人,一定要以为时景苏精神方面肯定有问题。
他对着骨架,微微笑着,笑得那么的甜美,像是在看着他梦中的情人一样。
楚砚冬静静抽气。
突然,时景苏回过头来,深情凝望他,依然是握着骨架的手,笑得那么甜美:“杰克,杰克,你说,我和阿冬能够百年好合吗?”
“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吗,不是说只要我谈恋爱以后,你就会无条件支持我吗?”
“杰克啊,你看见了吗,我今天终于将我的心上人带了过来,带到了你的面前来。”
“你看呀,你快看看呀。”
“那就是我的恋人,将要和我一起共度余生的恋人。”
时景苏突然一指楚砚冬所站方向。
楚砚冬无言看他:“……”
“嗯?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楚砚冬口内凉气更浓:“……”
“你说阿冬现在不喜欢我呀。”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诡异,楚砚冬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我知道的,阿冬一直不喜欢我,从结婚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
时景苏原本低落的声音,突然高扬起来:“所以我只能来拜托杰克你,祈求你帮帮我,一定要让阿冬慢慢喜欢上我。”
那高亢的声音,顿时又变得万分激昂。
“等多久都可以,只要阿冬能够喜欢上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这话时,他的眼底都像落了无数繁星,充满了期翼的光。
其实面对骨架,还要牵起骨架的时景苏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手指发抖。
但在楚砚冬的眼底,那场面别有一番滋味。
看起来就像是时景苏在兴奋激动。
忽的,他边勾出诡异惨淡,实则吓到快要腿软晕厥的惨笑,阴恻恻地望向楚砚冬。
“我还可以,还可以给你带点你喜欢的贡品回来,这次你想要吃什么?”
楚砚冬瞳孔微张:?!
难道还有什么神奇的黑魔法不成吗?
还有那些贡品是什么情况,不会是什么小动物的尸体吧?
又或者,是他的灵魂?
因为时景苏的尽情表演,这个房间的诡异性立即升高,楚砚冬站立难安,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在慢慢变冷。
虽然时景苏可以装神弄鬼,但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楚砚冬眉头紧锁,转身正要离开房间,时景苏又一个箭步突然猛蹿来,连什么时候到他的身边都不知道。
“老公,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我还没有把你介绍给我最好的朋友杰克。”
他的手上就像黏了胶水一样,楚砚冬莫名发现,竟怎么甩也甩不掉。
“来呀,快点来见见我从小到大陪伴着我长大的最亲密最贴心的好朋友,他一定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你。”
眼看着即将要被时景苏拉到所谓的“杰克”身边,楚砚冬忽然加大力度,一把抽开自己的手心。
好好的探亲变成了恐怖片现场,楚砚冬再也无法在这样的空间里继续待住,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楼梯处。
身后好像隐隐约约传来时景苏充满无奈,以及痛苦的声音:“爱一个人,不就是能够接受他的全部,他的喜好吗?”
接着就是嘤嘤嘤,呜呜呜的低声啜泣。
楚砚冬更是加快了脚步。
所以时景苏说的“不可以吗?不可以喜欢这些吗?”,原来指的是这个情况?
楚砚冬额角冷汗虚浮,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由于走的过于匆忙,楚砚冬并没能发现在他踏出门的那一刻,身边的书架上有一个意气风发的短发少年,在打篮球的照片。
时景苏也同样没能注意到这张相片。
楚砚冬脚步匆匆赶至楼下,林菁月与时迁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好巧不巧,放的是恐怖片。
阴暗昏沉的镜头里,一个个身体腐烂的丧尸正在逐步靠近,主角团抵靠着门在做最后抵死的挣扎。
“来不及了,队长,A地区已经被攻陷,我们这边也只是时间问题。”
“数目太多了,根本解决不了!”
“怎么办,队长!”
随着“轰隆——”一声,天边惊现滚滚惊雷,被照亮的大地一片苍白,也在门被逐渐顶开的缝隙间,现出一张张丧尸惊惧扭曲恐怖的脸。
楚砚冬脚步更加匆忙,直往大门方向而去。
林菁月赶紧起身,莫名其妙尾随在他身后。
“砚冬,你突然这么着急是做什么?”
难不成?
难不成他看出了新娘的性别其实是男的?
林菁月慌慌张张回头,看到同样慌慌张张赶来的时景苏。
她忙用眼神询问,但时景苏只是摇摇头,赶紧追出去。
死缠烂打暂时没有效果,那么变成一个精分神婆怎么样呢?
楚砚冬根本不敢回头,当看到门框时,仿佛看到了希望。
遗憾的是,“哒哒哒”的脚步声一直在他的脑后追击着。
除了有林菁月的,还有时景苏的。
“砚冬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声声的问候,活像催命符一样,始终敲击着他耳朵的神经。
楚砚冬即将握住门把手。
然而,他刚递出手,不了解情况的林菁月也开始慌张,更加加快脚步。
楚砚冬忍不住一回头,看到他们“母女”两人竟然追得这么紧,又赶紧长腿一迈,终于将门打开,呼吸到户外清新的空气。
林菁月虽然害怕这个不苟言笑的女婿,不敢与他多说话,但是更怕在某些细节方面没做好,从而得罪他。
楚砚冬脸色很差,电影里的效果太强大,即使在户外,丧尸的嘶吼声也仿佛近在咫尺。
很多人并不知情,楚砚冬从小就怕和鬼相关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看过恐怖片,今天在时家体会到的东西都太过震撼。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楚砚冬连回话的力气都近乎被抽干。
他捂着唇,拼尽全力走到车边,看到司机正在车内待命,嘴里只来得及说句“回家”,险些就要呕吐出来。
时景苏瞧他虚弱的模样,眼疾手快上前帮忙扶住一把。
一阵若有似无的香风吹来,时景苏身上喷着味道甜美的香水,贴靠在楚砚冬的身边,眼神如受惊小鹿一样,怯生生看他。
“老公,你还好吗?杰克说他的样貌丑陋,一般人很难接受他也是正常的,他不难过,也不介意,只要我们婚姻幸福就好,他会给我们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又是杰克!
楚砚冬胃里的汹涌更加波澜壮阔。
他捂住唇,死死捂着,生怕移开一点就能当场化作社死现场。
好好一个豪门大佬,居然怕鬼,这种事说出去一定会把人笑掉大牙。
明明这个女人一点不怕。
他的胆子总不能比时景苏还要差。
那样看起来也太逊了。
楚砚冬勉强振作心神,原地驻足了半分钟,才勉强站定。
时景苏低着头,轻软的发丝在微风拂动下轻轻地晃,摩挲着他的臂膀,让楚砚冬微痒。
林菁月和时迁走来时,时景苏只说:“爸妈你们别担心,阿冬应该就是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先回家休息休息就好。”
林菁月点点头,还以为是家里的菜弄得不干净,让楚砚冬吃坏了肚子。
“我下次让张姐把菜再弄干净些。”
时迁也附和,还让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时景苏扶着楚砚冬上车。
临走前,林菁月又和时景苏说:“这几天有时间还是回家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你。”
那样东西,其实今天就要给他,但之后一直没能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
现在楚砚冬又身体不舒服,走的那么匆忙,只能滞后。
时景苏应声,和楚砚冬两人一道上车,竟发现时家贴心的派人已将车内打扫清爽。
时景苏默默叹一声气。
原先准备好的小零食,都没派上太长时间的用场。
他心中郁闷。
心中无奈。
心中越发压抑的疯狂。
苍天啊,大地啊!
我都努力成这样了,楚砚冬怎么还不和我说离婚!
车一路疾驰在街上,天色渐晚,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点亮,像是星星掌灯,让黑夜不再迷茫。
时景苏望着飞快掠过,不断变成倒影的街景,揉揉眉心。
身边的楚砚冬许是因为身体真的非常不舒服,脸色苍白,双眸紧阖。
原先他是坐直着身子,靠在车后背。
慢慢的才放松下身体,一点一点倚靠向时景苏。
只觉得肩膀一沉,均匀的呼吸带着微热的气息,萦绕在他的侧颈。
时景苏的发丝被气息吹得一起一伏。
才从侧面车窗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他睡着的侧颜。
原本他想推开他,不想管他,可楚砚冬第一次睡得这么香,这么沉,竟然待在他的肩膀纹丝不动。
可能……
真的把他吓坏了吧。
时景苏忽然有点愧疚。
其实楚砚冬也没做错什么,平白受到这样的对待,是人都会觉得紧张吧?
恍然间,时景苏想起第一次与他坐在婚车里时的模样。
只不过那一次和这一次变换了角色位置,楚砚冬嘴里说着不喜欢他,也没有真的将他从身上赶走,还任由他枕着他的腿睡觉。
心里一时塌陷了一个地方。
时景苏眉眼渐软。
嘴里小声嘀咕:“其实你睡着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嘛。”
为了让楚砚冬睡得更舒服一些,时景苏干脆轻托着他的下巴,一点点在尽量不碰醒他的情况下,将他移动到自己的腿上枕着。
楚砚冬的神情在这刻才得以松缓。
眉头不再紧锁,脸色似乎也逐渐的不再那么苍白。
明明是为了行他之便,可不知怎么,时景苏让他枕着枕着,自己竟也觉得有些温暖,不留意间也一起睡着。
直到抵达楚宅以后,楚砚冬才缓缓睁开眼。
一眼便看到时景苏在他的上方,他的脑袋也被搂在时景苏的怀里。
楚砚冬:“……”
即使睡着,时景苏也轻拿轻放、小心翼翼的动作,不觉让他深锁眉头。
楚砚冬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不知情的状态下,枕着时景苏的腿睡了足足快有两个小时。
意识到这种不妙的事以后,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可发下的耳廓竟不知不觉间变红。
再次体会到名为“羞愤”的情绪。
楚砚冬狠狠坐直身体,瞬间将还在熟睡的时景苏惊醒。
他眯着一双惺忪睡眼,笑得发自肺腑般甜软:“你醒啦?”
楚砚冬身体一僵:“……”
他忍无可忍地逃也似的推开时景苏,在司机停好车以后,第一时间慌张下车,甚至还责怪司机,为什么不早点提醒他已经到楚家。
司机觉得也很委屈。
少爷和太太两个人抱成团,睡得那么香,谁敢打扰他们?
“不可理喻”四个字蹦出楚砚冬的脑海。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怎么会在时景苏的腿上睡着?
在这个可怕的女人身上睡着?
时景苏也一并下车,望着他的侧影,刚要近身,楚砚冬脑海里已经开始回放起之前在时家的一幕幕。
——时景苏是如何牵起骨架的手,如何与骨架这个朋友叙旧,又如何使用恋爱咒语,希望骨架能够帮帮忙,帮他实现恋爱愿望。
“不要碰我!”
只要和这个女人碰到一起,似乎就厄运缠身,从没有过好事发生。
连发病的频率都变多了。
可还没等楚砚冬说完,他毫无血色的脸容一僵,身体摇摇晃晃,强忍着瞬间钻心的疼痛勉强站了一会儿,还是一头栽了下去。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楚砚冬真的再次发病了。
第 20 章 一起睡。
他面色苍白,嘴唇也完全没有半点血色,身体更是如风中凋零的落叶般往后仰倒。
幸好时景苏眼疾手快,将他瞬间扶稳。
楚砚冬倒进一个并不算温软的怀抱。
他眯着双眸,迷茫看着眼前人。
说来这个女人从第一天抱住他开始,就不能够用温软这个词来形容。
他没有抱过女人,但女人不应该用软绵绵这个词来形容吗?
总觉得有哪个地方存在着微妙的差别,但目前为止的楚砚冬,还没想明白到底哪个地方存在着问题。
他只感到这个令他避之不及的女人,竟然迎面托住他,还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到。
昏迷前,楚砚冬还想嘴硬:“我警告你,你别碰我,离我远点,否则……否则我们明天就离婚。”
他就是故意拿这句话来威胁“她”。
因为他知道,时景苏肯定害怕离婚。
却没注意到,合上眼睛前,时景苏的双眸一瞬间亮得有多厉害。
明天就离婚?
时景苏兴奋不已。
等到他头发都快秃了,才终于又听到这句话!
那就更加不能轻易放手了!
碰,必须要碰。
碰到天荒地老都要碰。
楚砚冬已经双眸紧阖,昏死过去,时景苏死死环住他的腰,如何也不肯放手。
楚砚冬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体重也比他要多。
其实只有他一个人抱着楚砚冬,还是比想象中要吃力许多,但即使吃力,时景苏都要奋起将他紧搂在怀里。
所以当管家领着人出来时,看到的便是如下场景。
高挑纤瘦的新晋太太,可怜兮兮的用他的躯体承载住少爷高大伟岸的身躯。
他那么瘦弱单薄,看起来如同一棵随时就要被少爷压垮的小草,在风中努力的舒展着枝干,努力的告诉众人,他很好,他一个人也没有问题,哪怕经历千辛万苦,他也可以用他小小的身体,为这个家发挥出最大的贡献。
管家和佣人们看得都很感动。
其中几人赶忙上前帮忙扶住楚砚冬,但这个太太是怎么说的?
他说:“没有关系,不用帮我,我是他的妻子,照顾他的事情,都交由我来做吧。”
开玩笑,如果交给他们,等楚砚冬醒了,他怎么能够知道他有在碰他,又碰了他多久?
时景苏说什么都不愿意放手,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这个男人的。
楚砚冬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
天色已至深夜,窗外的浓黑近乎将整个天地都吞噬殆尽,只余一点远方的如同璀璨钻石般点缀其间的星子。
楚砚冬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紧握在其中。
仿佛能包容万物的温暖,不仅将他的掌心紧紧包裹,也让他的冷硬的心,逐渐有一点回流。
他头一偏,再度迷茫地睁开眼,发现身边正趴着一个人,让他瞬间面色苍白。
随着楚砚冬的情形,时景苏的指尖也轻轻一动。
他直起腰身,见到已然没事的楚砚冬,露出惊喜的声音:“阿冬,你终于醒了?!”
“太好了!”时景苏几乎要热泪盈眶,“你真的吓死我了。”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小拳拳砸着他的胸口。
力道不重,但是楚砚冬还是被砸得身体向后一晃一晃,原先的迷茫也逐渐变得清晰。
他昏倒了。
他在时家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他眼前的这个人,可能脑子不正常?
楚砚冬望了眼自己的臂膀,再望了眼被时景苏包裹着的掌心,身体顿时僵住。
“你!”他语声有些细微到不可察觉的轻颤。
“我?”时景苏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的这么厉害。
后颈和头皮均是一麻,脑海里空了一瞬,一股凉意不断上涌。
楚砚冬想从他的掌心挣脱,却发现这个女人的力气果然大到离奇。
明明生得弱质纤纤,却……?
也可能是他刚刚病发,身体根本没有好透,如今他警告他的声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时景苏的面前,楚砚冬像是一头泄了气的纸老虎,平时威风凛凛的模样都化成了青烟。
时景苏生怕他反悔,一直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在刻意提醒他千万一定要记得兑现之前的承诺。
“老公,你还记得你昏倒之前说了什么吗?”
楚砚冬眼里翻涌着浓烈的情绪,沉默不语着。
“就是那个啊……”时景苏尽量放平语气,省得被楚砚冬看出其实他很想离婚的端倪。
离婚这件事必须由楚砚冬主动来提,如果由他主动表现出来,那么事件的性质和结果可能就会变了。
说到这里,他敛了眉,脸上都是失落的神情:“你不是说,不是说……”
话音没落,楚砚冬的嘴唇正动了动,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楚东来和江以惠出现在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楚砚冬:“砚冬,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今天他们两人受邀,去参加了一场邻近城市的慈善晚宴。
晚宴十点半结束,原本两人打算就在邻近城市歇下,第二天一早再赶回本市。
酒店已经订好。
可两人刚刚下榻,就接到管家打来的电话,说是楚砚冬病发,昏迷不醒,已经第一时间请来家庭医生看过。
尽管电话里已经告知他无大碍,为人父母出门在外还是不放心子女,楚东来与江以惠一拍即合,临时决定两人连夜赶回本市,一定要看看楚砚冬怎么样。
来的路上,管家一直汇报情况。
说是太太一直忙于照顾楚砚冬,从打热水拧热毛巾,物理降温,到全程陪护,守在楚砚冬的身边,全是时景苏一个人亲力亲为。
楚东来和江以惠深受感动,再一次意识到他们真的是娶了一个好的儿媳。
在确定楚砚冬身体确实没有大碍后,江以惠感激地望着时景苏:“心心啊,这次的事情都多亏了你。”
“不过家里这么多人,有什么事情你交代他们去做就行了,都这么晚了,你也要好好休息才成。”
时景苏羞赧地低下头,笑着说:“妈,我不累。照顾砚冬是我应尽的责任。”
江以惠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
因为这个儿媳比她要高,她总是仰着头去看他。
江以惠:“只要你们两个小俩口好好的就行。”算是对时景苏最大的支持和鼓励。
时景苏每说一句话,都踩在楚砚冬的神经上跳舞。
说实话他有点茫然,昏迷前说的话有一点记忆模糊,越过楚东来的身体看向站在江以惠身旁的时景苏。
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正好一眼扫到床头的电子钟上。
楚砚冬才发现,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
根据他们的谈话,时景苏亲力亲为照顾了他整整一晚?
因为他做噩梦说梦话,他一直紧紧握住他的手,怕他害怕?
为了防止他再有个什么情况,时景苏还一直趴在他的身边,不敢轻易离开。
还有对“杰克”的事也是,就那么迫不及待哪怕相信一些怪力传说,也要和他坚定地在一起?
这个女人,真的很爱他?
不过也可能一切都是伪装。
他还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还能使出什么样的花招。
楚砚冬垂下目光,沉思着。
楚东来忽然问他:“砚冬,你今天遇到什么事突然就昏倒了?”
楚家人发现,楚砚冬每回发病,都没有什么时间方面的规律,但他很可能受到刺激而导致身体一时间无法适应。
今天便有可能是因为刺激。
楚砚冬脸色一僵,耳根慢慢不自然地浮现出红晕。
幸好发丝将他的耳廓藏在其内,楚东来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他脸色白了些许。
总不能和自己的父亲说,爸,我今天在时家被堪比恐怖片的场面吓到,还是小成本恐怖片那种。
“我也不知道。”
楚砚冬静静坐着,疲惫的脸上现出一点尴尬。
长此以往看起来一丝不苟的形象,因此忽然变得散漫许多。
简单的问候结束,为了不再打扰两人休息,楚父楚母退出房间。
楚砚冬终于意识到事情哪里不对劲。
时景苏也一样意识到了!
这里是他们的婚房。
一直以来,楚砚冬都睡在书房,或是悄悄睡在一些距离主卧较远的次卧。
让时景苏一个人在百平的大房间享受着惬意的时光。
今天因为楚砚冬晕倒,并不了解详情的家佣们将他抬往这个房间。
楚砚冬现在是进退两难,他的父母刚从房间内离开,如果他现在要走,很可能被两位长辈发现他们一直分房睡的事实。
时景苏缠着他,是为了让楚砚冬厌烦他,远离他,怎么如今命运的轨迹朝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起待在一个房间睡觉什么的,可不是他的愿望啊!
可时景苏平时表现得太爱夫人设,现在要是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来,肯定会让楚砚冬察觉出问题所在。
但是又不能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谁知道楚砚冬会不会突然禽兽大发起来,还是对他进行采菊!
脑海里千转百回,时景苏忽然心上一计,笑着对楚砚冬说:“阿冬,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就趴在床边就可以了,绝对不吵你。”
他温软的大床,他美味的零食,他讨厌的那对压得他闷热无比的假胸,今天晚上都只能说声拜拜了。
楚砚冬眸光犀利了一下,一声不吭着,似是连这点权力都要剥夺。
时景苏头皮一紧,连忙改口:“算了,这个床我要是趴着,万一不小心碰到你,让你不舒服就不好了。”
时景苏记得这里的衣帽间里,有摆放了一小床被子,他可以拿来铺在地上临时解决一下。
“我去打地铺吧。”
当然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时景苏很怕这个有时候堪比恐怖片BOSS的男人,会突然下床,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进行深一层次的死亡凝视。
他可不确信他脸上的妆容,能够支撑到足以让他审视一整晚的地步。
但是今天夜里,时景苏也只能暂时带妆躺下。
他准备去拿被子,刚一起身,身后望着他背影,情绪不明的楚砚冬忽然说:“过来,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本文明天,也就是8月2日入V,届时三更奉上,更新时间应该在中午十二点以后,感谢大家的支持~到时候会掉落许多红包,爱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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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穿书剧情的安排,谢玉致变成了一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般的人物。
不仅大乘期即将圆满,远负盛名在外,还收养了曾经死对头们的遗孤们,倾囊相授。
但只有了解书中走向的谢玉致才明白,“他”其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收留遗孤,是为了抚养长大后吞噬他们的元神,用以突破大乘期境界。
获得拥趸,是为了方便行走修真界。
想到自己的结局,谢玉致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想找个地方安享晚年。
然而,原书剧情不允许他做出不符合人设的行为。
谢玉致无语望天。
不就是反派师尊吗!
谢玉致对着空气龇牙咧嘴半天。
演反派,眼神凶一点,看起来再狡诈一点,他可以!
突然,三个软绵绵的小团子扑了过来。
一人一边抱着他的大腿,谁也不让谁,奶声奶气唤道:“师尊,师尊,徒儿们肚子饿了。”
根据原书剧情,这里他要将三个崽子支走,并冷冰冰告诉他们:“肚子饿了,不会自己做吃的吗?”
望着他们白玉般的脸。
呜!
谢玉致的心要萌化了。
他面无表情,声音凉凉:“肚子饿了,不会自己做吃的吗?”
却在随后不久,端来三份菜肴堆得如小山高的饭碗,高冷道:“多吃点,等会儿练功,我看你们谁还有理由偷懒。”
实际谢玉致内心疯狂呐喊:
乖崽啊,多吃点肉肉,师尊这里还有!
团子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们只是太过可爱了啊!
为走剧情,谢玉致恪守敬业扮演好一个反派师尊的角色。
直到长大后的弟子们,一个个开始对他大逆不道,谢玉致才深觉哪里不对。
说好的被弟子们齐心协力诛灭的结局呢?
这画风好像不对啊!
谢玉致吐出一口老血:“你们……你们……别再为了我打架了啊。”
阅读指南:结局1V1,不NP,前期养崽崽,后期修罗场
第 21 章 不遵守男德。
什么?
时景苏身体一麻。
仿佛感知到他没听清楚的模样, 楚砚冬又重复一遍:“我说上来睡。”
“……”
时景苏灵魂震碎。
大佬,如果你被人绑架了,就请你眨眨眼。
他今天干了很多精神分裂一样的事, 是想奏响离婚进行曲, 而不是同床共枕的洞房花烛曲。
时景苏一动不动地僵直着身体, 他该怎么完美的告诉楚砚冬, 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用了吧, ”时景苏也不回头,尽量婉转一点说,“我睡相不好,肯定会阻碍你好好休息。你要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按照他今天的极品程度和表现, 楚砚冬肯定会立马当机立断和他提出离婚的想法。
可楚砚冬非但没提, 此刻还对他说——
“怎么,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 和我一起睡觉,不该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犹豫不决了?”
时景苏身体更是一颤,灵魂炸裂得支离破碎。
大佬,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佬吗?
他愣怔在原地,也不敢轻易回头, 直到一只修长的手臂狠狠地将他向后一拉。
时景苏瞬间倾倒, 肩膀撞向一个宽阔硬实的怀抱。
他被迫仰起头,整个人像是一只大鸵鸟一样窝在楚砚冬的怀里。
楚砚冬正撑着手臂,将他强势地抵在怀里。
时景苏几乎是被困在他的怀里。
两人保持了极度暧昧的姿势,彼此的呼吸交错, 空气都变得浓稠不清。
时景苏脑子开始晕眩。
这是什么鬼畜的姿势, 果然要想相信男人的话, 母猪都能够上树。
男德啊同志,你得遵守好男德!
说好的绝对不会碰我的呢?
虽然我也是一个男人,可是好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对得起曾经说过的承诺吗?
你对得起吗?
你的良心呢?
时景苏感觉自己的某个地方开始火辣辣的疼。
接下来他该怎么做?含羞带怯说,讨厌啦,不要嘛,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呢?
或是说,我今天大姨妈来了,不太方便呢,要不咱们改天吧?
还是说,死鬼,以前我想要和你一起休息,你不愿意,如今我不愿意了,你倒好……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很好玩是吧?
再配合那句歌词,“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时景苏冷汗直流,总不能把衣服脱了之后,和对方一起拼刺刀吧?
然后和楚砚冬说,哈哈,想不到吧,你是平胸,我也是平胸,你有小楚弟弟,我也有小时弟弟,咱哥俩好啊,三星照啊。
气氛一时间跌入谷底。
没想到,楚砚冬最终还是决定禽兽一回。
时景苏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坠入无间地狱。
他闭起眼睛。
柔和的橘色灯光下,时景苏眼皮轻轻颤着,根根分明的鸦睫,也如蝴蝶般,能随时振翅而飞。
楚砚冬微妙地皱起眉,冷静地观察起他的模样。
明明平时各种主动出击,可如今,时景苏双拳紧握,身体尽量向旁边靠着,像是害怕靠着他一样,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可即使如此,他还要佯装出一副完全不惧怕的样子,故意冷静自持地闭着眼问了句:“怎么了,我等这么久,阿冬,你怎么还不快点亲我呢?”
像是故意在虚张声势。
时景苏正等着那迟迟不来的一吻,谁知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嗤笑。
蓦然睁开眼,他看到楚砚冬一副好笑的模样,饶有兴味看他。
“该说你是自恋呢,还是太过自信呢?我只是让你上来一起睡,可没说是哪种睡。”
刹那间,时景苏听出楚砚冬这是在调侃他。
他脸刷的红了。
一路红到了耳朵根。
时景苏赶紧别开脸。
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但为时已晚,楚砚冬已然看到他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的脸,更是嗤笑:“没想到你还会害羞?”
时景苏很想回复一句,我也是人,怎么可能不会害羞?
但最终,只是小声嘀咕一句:“我也没想到,你挺坏心眼。”
调侃他,很会啊?
楚砚冬扬扬唇,冷淡的眉眼透着股凌厉与嚣张:“不是你一直以来都很想和我睡觉的吗?”
尾调里扬着一股清越的笑,“我有说错吗?”
又来调侃他了。
时景苏很想狡辩,可仔细一想,楚砚冬说的话好像也没错,面对楚砚冬时,他的种种表现都比较……
急功近利?
他垂着脑袋,哑然片刻,也不据理力争了,没那必要。
头顶再度传来楚砚冬的声音,时景苏才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仍然保持得那么近。
他的头顶几乎挨着他的下巴,肩膀也靠在他的胸膛,完全不能动弹。
楚砚冬低沉冷淡的语声又说:“别误会,我让你上来睡,只是因为我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我不能真的看着女性打地铺。”
呵呵。
时景苏很想回他一句,那你接亲当天还命令两个保镖架着我走?
这就是你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
忍一忍,一切都是为了胜利而奋斗。
他没吭声。
楚砚冬也总算将他从怀里放开。
身边旋即传来翻身的动静,时景苏僵直着脖子,不敢动,也不敢回头去看楚砚冬目前的状态。
他悄悄挪动着脚部,只能依靠派出小支精锐部队,打探敌情的方法来看看楚砚冬如今究竟距离他有多远。
脚底刚伸出去,身边的男人像是传来了牢骚般的声音:“别动。”
时景苏只好让他的精锐部队重新归队,身体一动不动的,也不敢越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时景苏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也不确信楚砚冬究竟有没有睡着。
只这么一会儿,他已经睡得腰酸背痛,难以想象一整夜的时间过后,将会是怎样的状态。
时景苏心算着时间,他听到隔壁传来均匀的呼吸,差不多又过了半个小时之久,楚砚冬应该已经睡着?
时景苏才一点一点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往床边摸索着而去。
身后忽然又传来低沉的声音,接着,时景苏的胳膊被擒住。
“我让你动了吗?”
时景苏刚挨到地面的脚丫,只能慢慢又缩回来。
这时候,他才敢回过脸,看到几乎贴着他后背睡的,冷静到极致的一张脸,两人的呼吸再次交错到一起。
时景苏吓了一大跳。
你妈的楚砚冬,你妈的你妈的,你真的比恐怖片BOSS还要恐怖啊!
他再也不会觉得“杰克”吓人了,明明是楚砚冬更可怕好不好?
完全不知道楚砚冬什么时候离他这么近,时景苏不禁心想,他是鬼魅吗,动弹一下都不会发出一点动静?
这个寂静无声又紧张环绕的夜里,给时景苏再多时间,他也睡不着。
毕竟很有可能会随时随地被对方知晓自己的真实性别。
时景苏欲哭无泪,望着透着冷淡月光的天花顶发呆。
他现在好怀念一个人的日子。
时景苏尴尬笑着,活动活动自己的脚趾们给楚砚冬看:“我是尿急,想上一下厕所。”
一声冷笑,让时景苏再度感到人没了。
擒住胳膊的手逐渐松开,但时景苏一动都不再动了,这样反常的行为,又让楚砚冬感到奇怪。
“不是说要去上厕所吗?”
时景苏皮笑肉不笑:“是啊,刚刚是想上厕所,但是现在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尿意给憋了回去。”
楚砚冬默默注视他,那双黑瞳幽沉,没有半点情绪,盯得时景苏浑身僵麻,堪比挑战极限运动般的刺激。
好一会儿,楚砚冬才翻过身,不再理他。
时景苏也终于松一口气,慢慢挪动着身体,一边盯着楚砚冬的动静,一边尽可能离他远点。
第二天天亮,他是在浑身一阵酸麻中清醒。
心中惆怅,时景苏慢慢抬起疲惫的身体,刚要坐直,身边突然爆出一句比他还要不敢置信的声音。
“你怎么还在我的床上?”
时景苏满脸倦容地望向音源。
一阵暖意中,沐浴在日光下的楚砚冬的侧颜,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让他原本苍白的脸色,稍微缓和些许。
棱角分明的脸上,雕刻着同样棱角分明的眉眼。
眼底暗含凌厉汹涌之波涛,似是有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桀骜,与他冷淡矜贵的外貌形成鲜明对比。
虽然他的身体才刚有好转,但相比之下,时景苏看起来比他要狼狈许多。
头发乱糟糟,妆容也有点花了,衣裙也乱成了一团。
时景苏终于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两人干了什么事。
他们睡在一起了。
虽然其实什么也没干,但是!
时景苏连滚带爬赶紧跑到洗浴间,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定假发没有掉,胡渣也没有长出来,一切都没有问题,才心里踏实下来。
狗逼楚砚冬,昨天晚上拉着他不让他走,一大早醒来,又翻脸不认人。
拔X无情,果然不遵守男德!
时景苏简单调整好仪容,重新走回主卧,楚砚冬已经起床。
时景苏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离婚进行曲,不仅没有等到,还被楚砚冬拉着一起睡了一觉。
他心里负气,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拿鞋拔子抽他。
但很快,时景苏还是调整好心理状态。
成功的道路上,总是有很多坎坷,这是来自老天爷对他的考验。
就当是在修仙吧。
时景苏没能休息好,眼下挂着两大团乌青。
他琢磨了一整晚,死缠烂打行不通,素质低下行不通,恐怖神婆行不通,还有什么人设是没有走过的?
他没有想过楚砚冬会这么难搞!
他本以为最多四五天就能搞定,但目前看来,可能一个月都搞不定。
时景苏已经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
他再度想起来楚砚冬说过的“胆敢缠着他”的话,忽然脚步缓缓,走至楚砚冬的身前。
楚砚冬正在低眸认真扣着衬衣纽扣。
见到他前来,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
在楚砚冬的眼里,时景苏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不管对他怎么冷言冷语,他也依然会重新站起。
只是,这个时间的限制,楚砚冬不清楚时景苏能够维持多久。
见到时景苏低低埋着头,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样子,他好笑着扬起下巴,锐利的眸光在时景苏头顶扫去。
他已经做好备战姿势,即使下一秒时景苏会突然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他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会给他任何得逞的机会。
“又要亲我吗?”
他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的嘲讽。
“让我想想,这次你该用什么样的借口?一大早,夫妻之间不应该来个亲密无间的早安甜蜜亲吻吗?”
话音才落,时景苏猛然抬起头,双手搭在他的臂弯上。
来了。
楚砚冬眉头紧锁。
身体僵直着不打算给他任何亲近的机会。
经过一夜的修整,他如今已经有力气去应对,时景苏力气再大,也不可能真的敌得过正常状态下的他。
可没想到,想象中的亲吻并没有来,反而是时景苏低垂眼眸,慢条斯理帮他扭纽扣的样子。
楚砚冬奇怪的同时,突然有点不适。
不是——要亲他吗?
意识到心中所想以后,楚砚冬的脸色顿然变得有点糟糕。
尤其是下一秒,似乎全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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