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节
那么夸张?只有胖子才会打呼噜,我又不胖。”
谢祖望悻悻摸了摸鼻子,又说:“今天四梅他们两口子过来,你俩别做饭了,咱们一块出去吃,再叫上卫国一家和海英,小文小武也喊上,大家一块热闹热闹,嗳君兰我跟你说,我昨晚吃的那家粤菜很不错,他家有个叫什么兰的大龙虾,你跟孩子们肯定都没吃过,本来我想打包回来的……”
祝君兰不耐烦:“别说那么多罗里吧嗦的!有这拍话的功夫你给我把衣服都晾了!”
“哎呀!人有三急!”谢祖望猛地拍了下脑门,脚下生烟,他蹿回客厅,用贼一般的速度拿上烟盒和打火机,又夹了份报纸在咯吱窝下,一边在玄关换鞋一边不忘扯着嗓门通知祝君兰,“我到楼下上厕所去,吃早饭叫我啊!”
祝君兰的回应只有一个字:“滚!”
……
房间里窗帘拉着,只有一点浅金色的光线顺着缝隙流进来,谢云书一动不动地躺着,笑着听完他爸妈斗嘴。
身后的江行止完全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迹象,热热的呼吸在他耳边有规律地喷拂,带来痒痒的麻意。
谢云书摸到江行止的手想挪开,毕竟他的手臂实在有些沉,江行止却从喉咙里咕哝出含含糊糊的抗议。
手臂一收,江行止整个人贴得更紧,下巴抵着谢云书的肩胛磨了磨,被子下面的长腿也横跨过谢云书的腰,把谢云书整个锁在怀里,就像抱个心爱的大玩偶一样,某个在睡梦中也极不老实的小兄弟蠢蠢欲动地彰显著存在感。
谢云书被抱得很不舒服,他又试着动了两下,江行止哼哼着,把他锁得越发紧,谢云书只得放松身体由着他抱。
不知不觉的又睡了个回笼,谢云书再醒过来是听到大门被敲响的声音,是钟佳明和祝君梅过来了,客厅里的大人说说笑笑,他四姨夫还朗声问道:“小书他们还没起来啊?太阳都快晒到屁|股啦!”
祝君兰笑道:“几个孩子昨晚去广场上跨年,回来得晚,再让他们睡会。”
谢云书用力把江行止的手拿到一边,他掀开被子走到窗边一拉窗帘,外面的阳光呼啦啦涌进来。
一回头,果然见江行止蹙起眉,鸦翅般的浓密睫毛微微一颤,被阳光缥成漂亮的金黄色,在鼻翼边投下两排扇形的阴影。
江行止抬手遮住眼睛,模模糊糊地“唔?”了一声。
谢云书回到床前,蹲下来推他:“醒了吗?我四姨和四姨夫来了,咱得起床了。”
江行止迷瞪瞪地挑开眼缝,口齿不清地问:“谁……谁来了?”
“我四姨跟我四姨夫来了,快起来,再睡下去不像话了,”谢云书把江行止的衣服找齐往床上一扔,看到床那边的地上蜷着一床被子,捡起来拍了拍,无奈道,“你夜里怎么睡的?不想盖就不想盖,把被子踢地上算怎么回事儿?”
江行止坐起来揉着眼睛,脑袋还没完全清醒,头发软软地贴着额头,他鼓着脸,歪着脑袋,呆呆盯着谢云书看。
谢云书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嘿,回魂儿了。”
江行止抓住谢云书的手,低头认真地看了看,咧嘴笑了:“我还以为在做梦呢。”这样满怀里搂着他,好像整个心脏都被填得满满当当,幸福的真的好像做梦一样。
“那看来我在你梦里都是好的,才一见我就笑。”谢云书揉了揉江行止蓬乱的头发,“是不是特别困?今天你回家去早点睡。”
江行止抱着谢云书的腰,脑袋直往他怀里钻,晨起的声音软软哑哑的,自带三分慵懒,七分撒娇:“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睡。”
谢云书提醒他:“今天是元旦,你不回去看你妈妈和外公啊?”
江行止哼唧:“要看,也要你。”
谢云书手指虚虚地托起他的下颌,江行止完美的五官都融化进了明媚的阳光里,从轮廓深刻的眉骨眼窝,到高挺的鼻梁和优美的唇线,每个角度都透出一股天真的热烈神采,看得人怦然心动。
可惜现在不是方便亲昵的时候,谢云书俯身,笑着在江行止的眼皮上亲了一下:“乖,换衣服。”
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个动作,却像火星子掉进油管,江行止按着谢云书的后颈,缠着他接了个深入浅出的吻。
谢云书不敢磨蹭,强行拉开两人的距离,故意嫌弃地推开江行止的脑袋,皱皱鼻子:“有没有点道德心?你刷牙了么就过来啃我?”
江行止像个狗起劲,立时又扑上来,一边做出受伤的表情一边还故意舔谢云书的脸:“你是不是在嫌弃我?你怎么能嫌弃我?”
“好了不闹,”谢云书往屋外指指,“我家里人全在外头呢!”
“那你也要等我一会嘛!”江行止抱着被子,可怜兮兮地示意谢云书跟着他的视线往下看,那意思不言而喻。
谢云书憋笑:“你自己慢慢解决,我先出去。”他说着,自己先走到衣柜那里去,挑出要穿的衬衫、毛衣,又蹲下去找裤子。
衣柜门是半掩的,将蹲在前方的谢云书笼罩在一片小小的阴影里。
从江行止的角度看过去,谢云书蹲在地上,头颅微微低着,只露出一截弧度优美的脖颈,白皙得仿佛在发光,一直隐没进睡衣的后领里,颈线之下是谢云书整块单薄而笔直的脊背,因为下蹲的姿势,他的腰线深凹进去,与囤部连成了一片引人遐想的嗳眛曲线。
那是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在成熟之下,又在青涩之上的致命般的性|感。
江行止的喉结难以抑制得上下一滑,仿佛有某种吙热的液|体顷刻间从他的咽喉深处烧灼起来,又一路摧枯拉朽得往更下方延伸。
谢云书挑好衣服站了起来,他双手拉着睡衣的下摆往上一扯,上半身便整个从布料里穿脱而出,就像是一块精美绝伦的玉璧蓦然从原石中完整地剥离出来。
于是,那纤细紧致的腰线,削薄俐落的背部,及至肩胛两侧陡峭嶙峋的蝴蝶骨,全都巨细无遗地暴|露在江行止的眼前。
“啪!”江行止脑子里那根摇摇欲坠的弦终于断了。
谢云书只觉得眼前忽然落下一道深深的阴影,他下意识回头,江行止略带些干燥气息的唇瓣便重重落了下来。
这个亲吻来得猝不及防,以至于谢云书惊愕之下只来得及勾住江行止的脖子,他的身后是挖空的壁橱,除了一排悬空挂晾的衣服,后背完全没有支撑的着力点。
随着江行止吻得深入和压迫,谢云书的腰背也一点点向下压出弓一样的弧度,直到他承受到了极限,整个人跌进了衣柜里,连带得江行止也一块跌在了他身上。
晾衣架上有长款的衣服下摆蒙了他们满头满脸,身|下是一条条折叠得整齐的裤子,被挤压扯拉得凌乱不堪,蔓延出无数深深浅浅的褶皱,所有的侵略与回应都化作悉悉索索嘤嘤咛咛的声响,在小小的柜子里盘旋回荡。
……
等到谢云书和江行止收拾整齐出了房门,都到中午十一点了,除了祝君梅和钟佳明夫妇早就来了,谢云书的小舅一家也到了,连裔玲玲跟裴寂都在。
钟佳明看到他俩立刻抓过来一把糖,满脸的喜气洋洋。
谢云书敏锐地预感到了什么:“四姨夫,这是有什么喜事了给我们发糖?”
小舅妈邹莹抢着回答:“你四姨怀孕了!再过八个月,就要给你们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真的?”谢云书惊喜,他四姨竟然怀孕了?
祝君梅坐在沙发最中央的位置,脸颊有些发红,明亮的眼睛里全是笑,她点点头。
这下子家里热闹了,几个少年少女都好奇地盯着小姨的肚子看,裔玲玲甚至还上手去摸。
钟佳明笑得合不拢嘴:“今天中午我请客,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你还怕以后少了请客机会啊?”谢祖望拍钟佳明的肩,乐呵呵说,“努力啊四妹夫,要挣奶粉钱了啊!”
两个连襟心照不宣地笑。
祝君梅面前有一碟话梅,她一颗颗在吃,邹莹瞧着她:“这么能吃梅子,估计又是个男孩!老谢家别的不敢说,这生儿子的风水是真的绝!”
祝君梅说:“我倒想要个女儿,像玲玲这样又漂亮又乖巧的。”
“咱们家的孩子不管男的女的都一样好,”祝君兰坐过来给她妹递了杯水,“东西都准备了吗?还缺什么下午我陪你去买。”
“他爸妈都准备了,什么都不缺。”祝君梅眼睫微微一垂,她之前跟婆家关系一直冷淡,现在是彻底母凭子贵了。
祝君兰连问了好些东西,祝君梅都说她婆家人买好了,最后祝君兰又想到一个事:“怀孕了记得找一些漂亮小孩的照片贴墙上,我怀小书那会你们都看到的吧?我每天都看门上挂的年画娃娃,我们小书生下来就跟那年画娃娃一模一样的!”
祝君梅和邹莹纷纷附和:“小书小时候那是真漂亮,整个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
谢云书一听到几个妈妈提到这个话题,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然而他还来不及阻止,祝君兰就在所有人的强烈要求下进卧室里去,然后拿了好几本陈旧的老式相册出来。
几个小孩都凑过去看,江行止尤为兴奋。
相册一掀开,众人齐齐发出一声“哇!”
第一照片上的谢云书尚在襁褓中,上身穿着厚厚的毛衣,红红的脸蛋儿胖嘟嘟的,眼睛好像黑色葡萄籽,又大又圆,他脖子上挂一个金色的锁片,两只小短腿岔着,还露着小小鸟。
谢云书捂住脸,听家里所有人笑成一团。
照片翻到后面,谢云书年纪慢慢长大,有几张艺术照里,他的额头点着一颗朱砂,或者穿着小皇帝的衣服,或者穿着小学士服,或者……穿着白色的蓬蓬裙,头上还戴着好像新娘子一样的头纱。
裴寂笑得快要疯过去,一会指照片,一会指谢云书:“哈哈哈云书呆,这是你……哈哈哈哈!你是新娘子吗?”
谢云书在裴寂嚣张的笑声里慢慢眯起眼睛,他用胳膊肘捣了下江行止,江行止带着盈盈笑意的眼睛看过来,不消谢云书发号施令,江行止瞬间就接收到了谢云书的指示。
俩人默契地扑过去,一左一右拉住裴寂的两只胳膊,把他按倒在沙发上,谢云书喊道:“玲玲,把我房里的胶带拿过来,那么好的胶带不用来封嘴就太浪费了!”
裔玲玲蹦起来就往谢云书的房间跑。
裴寂“哇啦啦”大叫:“妖铃铃你没义气!你们几个都等着,我裴寂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几个大人坐在一旁亦是笑得前仰后合:“这几个孩子感情也太好了,真是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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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 他俩不用拜把子,他们应该想拜堂。
这一年的春节来得比较早, 元旦节刚过,学校又开始督促大家备战期末考,理化班多学霸,每个人都上了发条似的拼命学习。
谢云书高二刚分班的时候总分全班第三, 这学期几次考试成绩都在中游转, 全靠英语拉分。
其他各科老师都分别找他谈过话, 尤其教数学的徐国超几乎天天都要把他喊办公室里去,时而苦口婆心时而拍案怒吼。
因为谢云书刚分班过来的时候数学是满分, 到徐国超手上才一个学期, 一次考试比一次拉胯。
“谢云书, 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意见?”四十多岁的徐国超对着谢云书拱手, “有什么意见你直说, 不行我走!”
谢云书惶恐:“我对您没有一点意见, 我对您特别尊敬!”
“那你为什么英语考满分,数学差点不及格?!”徐国超几乎喷他一脸唾沫。
为什么英语考满分数学就不能不及格呢?
谢云书不敢这么质疑数学老师的逻辑, 只能保证:“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一定努力考及格。”
徐国超差点被气死:“你对自己的要求就只有及格吗?”
“那您说……”
“期末考你数学上不了130,你就让你家长过来!我教不好你,就让你家长带回家去教!”
十二年义务教育环环相扣, 只要中间某个环节断开一点就很难再续接上,尤其是高中的课程,三天不刷题都能把一个学霸拉下马, 很多考进985、211的高材生们在大学里待个一年半载, 再回去做高中题,都有那觉得无从下手的, 更别说谢云书了。
他脱离校园生活太久, 二十年的社会与商场沉浮, 早年学的那些知识点早就忘得七七八八,只能一一从头捡起,唯一占到便宜的只有英语,海中的自考卷又是出了名的超纲,他能考及格都算不错了。
而且学习是极其需要全身心投入的一项巨大工程,他又要运营公司又要做题,应付得疲于奔命。
“你昨晚又是几点睡的?”汽车上,江行止看谢云书眼睑下一片青黑,心疼地摸着他的眼睛。
“不知道,一点?两点吧。”汽车的前后座之间有一道挡板,谢云书靠在江行止的肩头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个豆沙包一啃一啃,为了能多睡几分钟他现在早饭都不在家吃,而是在上学的路上吃。
谢云书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个天赋很高的人,不论上辈子逆袭还是这辈子开挂,他都坚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
他知道学习这个东西难也不难,中国的应试教育最大的好处就是学生只要智商正常,大多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只要肯花时间刷题,多多少少都会有成效。
于是谢云书连续一个星期两点睡,五点半起,困得简直想要死。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你上课又不听讲,回家又不刷题,为什么还能考那么好?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谢云书还闭着眼睛,他摸索着掐住江行止的下巴,酸溜溜的语气里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他们年级成绩最好的除了姚湛就是江行止,江行止数理化英都能考满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还会像前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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