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 夜袭 孟晚陶站在门口,一脸茫然
宫珏走后, 孟晚陶也没立刻去休息,而是指挥着小枣他们处理了一些之前积压的订单。
铺子里的生意怕是要冷淡两日,这也没甚妨碍, 原本他们铺子的生意就火热的有些过头了,现在冷下来,也在她一开始的期许之内, 她并没有产生什么落差。
正好这几日,她事情也多,忙得分不开身。
再者,他们订单还是一直很火爆的。
只订单维持就已经十分良好。
铺子里冷淡下来,上货就可以适当减少一些, 订单则是比往日多加了半数。
等忙完,夜已经深了。
新宅子不止房屋家具陈设新, 其他的设施也都很到位。
取暖尤其完善, 孟晚陶坐在暖塌上写单子和条子, 一小会儿的功夫就热得额头冒汗, 不得不把外衫脱了, 只穿了里衣。
过了会儿, 觉得里衣穿着多有不便, 便自己去翻柜子……今日事忙衣物都还在柜子里没来得及收拾,找出新做的睡衣,换上后, 这才终于舒服了, 继续写单子。
小瓷她们今日可是累了一整日了,又是整理东西,又是赶路的,宅子虽新, 但到底久不住人,要收拾的地方可多呢。
但就算累,三人也不怎么困——兴奋的。
这么大的宅子呢。
还是京城特别贵的地段的大宅子,在他们看来庄子上住的院子就已经极好了,没想到还能住上更好的。
小瓷跟小枣两人也不睡觉,挤到一张床上,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开心地在那儿说笑话。
大枣比她俩稳重得多,虽有些睡不着,但没有去吵,只是躺在床上认真盘算着,小姐吩咐的这些事,她要怎么完成。
马上要过年了,他们人手不多,她得细细规划一下的,一定要在年前把这一应事都办妥帖了,让小姐过个安心年。
她又躺了一会儿,瞧见主屋的灯还亮着,犹豫了下,起身披上衣服过来叩门。
“进来。”孟晚陶头也不抬,继续写单子。
这份细致的暖房规划都快写完了。
“小姐,”大枣进来后,看到孟晚陶在趴在案子上写个不停,轻声道:“还不睡呢?”
孟晚陶听到声音,抬头朝她笑了一下:“马上就睡,你怎么醒了?”
大枣笑笑:“睡不着,见小姐房里还亮着灯,过来看看小姐有没有什么吩咐。”
“快去睡罢,”孟晚陶笑着道:“这几日忙得很,得休息好了才行。”
大枣迟疑了一下,道:“新宅子这么大,小姐可有打算再买些人回来伺候?”
孟晚陶停下笔,抬头:“暂时不了,也用不上那么多人,这个你看看……”
她把先前写好招工计划给大枣。
铺子那边,总不能一直都他们盯着,总归是要放手的,尤其是供货这块,早就该招人来做,把各项任务分派下去,让大枣和小枣负责人手和技术以及质检,也就可以让自己歇一歇。
原本她是打算等开了春再这么着办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身边现在也不能离了得力又信得过的人,至少出门什么的,总要顾及一些体面。虽说她不在乎那么虚的,但到底盯着宫珏的人多,她现在跟宫珏是一体的,总得为宫珏多想想。
不能因为她,让人对宫珏有什么指摘。
目前自然是大枣最得力,也最妥帖。
这事早晚都要实施,干脆现下就着手 好了。
大枣看了看单子上的安排,虽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
这事小姐之前同她提过好几次,只是之前一直都说的是过了年开春后再办的,怎么……
“现在情况特殊了些,”孟晚陶道:“我身边你年岁最大,也最稳重,就交给你去办,小瓷跟小枣都还小,你平日里多带带她们,尤其是小瓷,让她长长心。”
大枣又激动又开心,她重重点头:“小姐放心,我定然办妥,她们现在也都在用心学,我会按小姐吩咐去做的。”
“嗯,”孟晚陶放下笔:“这是新的三个暖房的规划,你拿着让李婶再去找他娘家侄子柱子,问他年前接不接,什么时候能开工。”
大枣把单子收好一一应下。
“快去睡罢,”孟晚陶打了个哈欠:“睡太晚,明日起来干活没精神。”
大枣笑着应了一声,这才出去。
她走后,孟晚陶又打了哈欠,还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不过她没有去睡,而是喝了半盏茶,继续写她的单子。
事情太多了,她这边宅子用人,城外庄子用工,还有铺子里的生意和人手培养以及安排,还有最重要最要用心的暖房以及辣椒、水果的培育。
现在还得再加一件也很忙很要命的——开山头,种果树,建果园。
她这边在灯下奋笔疾书。
而另一边,守卫森严的皇宫,宫珏也在灯下奋力寻找。
大半夜,摄政王突然进宫,宫里可是吃惊不小,一应宫人纷纷打起精神来,太后这几日受到的打击颇大,现如今皇上都还没清醒,她听人来报宫珏进宫了,更是如临大敌。
结果她严阵以待,正等着若宫珏胆敢用强,她就同他鱼死网破,却等来,宫珏进宫直接去了藏书阁,并没有要他们这边来的意思。
太后面色阴鸷,盯着来回话的宫人:“你说什么?他去哪儿了?”
这两日皇上受惊一直在发热,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太后因着皇上的事,大怒,杖毙了那日伺候皇上的宫人,更因为寻奸细生了魔怔,看哪个可疑,便直接拉出去杖,生怕再发生大内行刺之事。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于公公被杀,与摄政王有脱不开的关系,就连太后也清楚。
但苦于找不到证据。
不仅找不到证据,还因为大内禁军统领是皇后的亲弟弟,皇上的亲舅舅,而被摄政王借题发挥,直接被撸去了禁军统领的职位。
如今大内禁军统领换人,无外乎斩了皇后最后一条臂膀。
她自然不能安心。
尤其是,这两日,宫珏看重孟晚陶的消息,时不时便往她耳朵里钻。
宫珏送了多少珍品与孟晚陶,又是如何火急火燎去孟晚陶那个小铺子里给她撑腰,替她教训承誉伯府的人,还去接她一道吃午饭,饭后手牵着手散步回京城那座宅子里。
太后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以为的羞辱,恼羞成怒,都没再宫珏身上看到。
这就罢了,自己还成了他同孟晚陶之前的助力,这如何不让太后抓狂。
她潜心谋划,好不容易做成这样一个局,只等着宫珏进入圈套,她一箭三雕,让他既失人心,又失权势,却没想到,竟然是她被斩了臂膀!
还、还让皇上跟着受惊,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
赔了夫人又折兵。
太后现在是恨宫珏恨得牙痒痒,她恨不能直接生吞了他!
太后这两日情绪不稳,宫里已经被处置了不少宫人,回话的宫人听到太后愤怒的嗓音,就控制不住浑身发抖,生怕自己也会被太后拉出去杖毙泄愤。
他哆哆嗦嗦:“回太后,摄政王去、去了藏书阁。”
太后眉心死死拧在一起,原本很是清秀的面容也因为愤怒和仇恨,而扭曲,偌大的宫殿里,灯光昏沉,显得格外可怖。
她怒哼了一声:“他去藏书阁干什么?”
深更半夜,大摇大摆开宫门,进宫。
去藏书阁?
当她是傻子不成?
他定是有什么阴谋。
宫人听到这话,额上冷汗都下来了:“摄政王去藏书阁做什么,奴才、奴才不知。”
太后狠狠拍了一把扶手,怒道:“不知道你不会去问?”
太后现在在气头上,比较可怕,可摄政王那可一直都是个杀神,可怕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宫人哪里敢问这个?
“奴、奴才不敢。”他嗓音打着颤,哆哆嗦嗦回道。
太后大怒:“废物!”
宫人顿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趴在地:“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瞧着他这废物的样子,太后就心烦,她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宫人吓疯了,不住磕头哀求:“奴才知错,太后息怒,求太后饶命!”
很快就有侍卫进来,太后看都不看地上磕头的宫人,冷声道:“无用之人,不必留了,拖出去杖毙!”
鬼哭一般的求饶声响彻大殿,没多会儿便没了声音,宫殿登时安静下来,这份安静中流淌着血腥气,一寸一寸都是令人胆寒的恐惧。
慈宁宫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藏书阁这边可就平静多了。
宫里的藏书阁,是历经了几朝的藏书,藏书非常丰富,基本什么种类的书籍都有。
只不过因着先帝自幼体弱,从先帝即位后,藏书阁就很少动用。
到了今上,即位时年仅五岁,更是甚少来藏书阁,这边便渐渐没什么人了,只有两个宫人看守着。
今日两人和往日一样,随便打扫了下,就准备休息了,却突然听人来传摄政王朝藏书阁来了。
两人吓懵了,回过神后,就连滚带爬地出来迎接。
他们原以为摄政王是来找他们麻烦的,毕竟这几日宫里朝堂都十分不太平,两人战战兢兢,摄政王却理都没理他们,径直进了藏书阁。
他们不明所以,惊恐地跪了好一会儿,最后互相搀扶着起来,提着灯笼去问李渠,要不要进去帮忙,毕竟这里他们熟——免得摄政王以他们伺候不力降罪。
李渠朝藏书阁看了眼,道:“不用,在外面等着就是。”
主子都不让他进去,这两个宫人自然更不可能了。
两人听到李渠这么说,便放心了些。
李大人都说了不用,那摄政王有什么事也降罪不到他们。
冬日的夜里,冷得很,两人出来得慌忙,就随意穿了件衣服就赶紧跑出来了,这会儿冷得紧,但摄政王在呢,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硬扛着,静静等摄政王出来。
宫里的藏书阁,宫珏很少来。
以前是他没有资格过来,后来,他便不屑来此处。
真论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到藏书阁来。
不得不说,几朝积累,藏书阁的藏书量惊人。
许多珍贵孤本,还有一些字画都已绝迹,宫珏对这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但因着对藏书阁不熟悉,他又不愿开口问那两个宫人,他要找的那类书籍在哪里存放着,只能自己一个书架一个书架找过去。
李渠在外面守着,听着藏书阁里,时不时的脚步声,还有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心里很是好奇。
与看守藏书阁的宫人相比,他的好奇心可就重多了。
主子从三小姐那里出来,就直奔皇宫,他都不知道,到底什么书籍,能让主子这么晚了,非要进宫一趟,到藏书阁来找。
这就罢了,还不让他一起帮着找,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在找什么东西。
李渠揣着满心疑问,静静在廊下守着。
守着守着,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主子是从三小姐那儿出来才决定来藏书阁的,难不成,主子是为了帮三小姐找什么书籍?
比较隐私一些?
所以主子才不让任何人进去?
这么一想,便说得通了。
李渠朝藏书阁看了看,而后无声笑了笑。
另外两个一起受冻的宫人,见到李渠脸上突然现出诡异的笑,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不、不是要杀他们罢?
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战战兢兢,兢兢战战……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头终于传出声音。
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两人浑身一凛。
李渠也朝里面看:“主子?”
宫珏淡漠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无妨。”
李渠便不再担心了。
宫珏找了块布,把他精心从一整面墙的书籍里挑选出的二十多本册子还有手绘图,整整齐齐摞好,然后包起来。
特别有分量的一个大包裹。
宫珏单手提了提。
微拢的眉心轻轻动了动,有点少。
他想了想,把包裹打开,又往里面摞了十多本,这才重新包上,一手提着往外走。
他一出来,李渠就看到了他手上提着的包裹。
李渠着实惊了一下。
主子这都拿的什么书?
三小姐需要这么多书籍的么?
那两个守藏书阁的宫人,有心想问,却不敢问。
他们守着藏书阁,里面的书籍都是记录在册的,谁过来拿了什么看了什么,都要记录下来的,但这会儿,他们看着摄政王,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宫珏看都没看那两个宫人,只看了李渠一眼,淡淡道:“走罢。”
嗓音听着虽淡,可李渠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一下就听出来,这冷淡中,是带着几分喜悦的。
李渠:“?”
他嘴角翘了翘,看来三小姐要的书主子都找到了,所以才这么开心。
两人从藏书阁离开后,看守的两个宫人这才看着对方:“这怎么办?”
问不敢问,可书要少了,回头他们可是要遭罚的。
“我们进去查查罢。”另一个,十分谨慎地道。
看看都少了什么,虽然麻烦一些,但总归问起来,他们也要应对不是?
另一个宫人其实很想回去睡觉的,可这么大的事,再想到近来太后处置了那么多人,便打了个寒颤:“好。”
两人十分愁苦地提着灯笼一面书架一面书架地检查,也幸好平日里他们不太偷懒,书架有整理过,要不然今日他们得哭死。两人刚进藏书阁不久,太后那边便来了人询问,摄政王到藏书阁做什么来了。
知道是来找书的,又问都是些什么书。
两人这哪里知道,如实回禀了之后,就被命令快些找,耽误了太后的事,有他们好果子吃。
好容易送走摄政王这个杀神,太后又来,两人几乎要吐血,也不敢多言,只赶紧查看书架。
找的眼睛都快瞎了,终于在中间阁找到了,被翻动缺失的书架。
两人对视一眼,狂喜。
终于找到了!
但等他们看清楚书架上摆放的书册种类,齐齐傻了眼。
这……?
太后宫里的宫人不耐烦的看着两人:“找到了吗?快点记下来,我还得赶紧回去回太后的话!
两人只得哆哆嗦嗦把缺少的书籍都一一写下,交给太后宫里的宫人。
这宫人不识字,拿了单子便气势汹汹地走了。
慈宁宫,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五官都快扭曲的太后,看到单子后,脸色直接就黑了。
又黑又沉。
宫珏什么意思?
故意挑衅她,还是嘲讽她?
以此告诉她,她给赐的婚正合他意?
本来这两日她就怒不可遏,这一下更是气得差点吐血。
再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她的儿子,当朝皇帝,尚在昏迷,她的亲弟弟在押,而宫珏……
“啊——!”
她气疯了,把案子上的茶具全都掼扫在地。
“混账!”她怒吼一声,发丝散落在册,猩红的双眼,透出浓浓的仇恨和疯狂:“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慈宁宫宫人哗啦啦跪了一地,没一人敢说话,全都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慈宁宫的情况,宫珏现在还不知道,知道了他也不关心。
出宫后,时辰尚且不算很晚,他原本打算直接回王府的,但都到了王府门口了,他想了想,把手里的包裹交给李渠:“送去书房,我去那边一趟。”
那边,指的是孟晚陶那里。
李渠:“?”
他很疑惑。
这些书籍不是给三小姐找的么?
怎么去三小姐那里,不带书啊?
他下意识结果书籍,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不好多问,只是遵命。
两座院子离得很近,宫珏到了之后,并没有叩门,直接绕到孟晚陶闺房后面的墙头,翻.墙进去。
孟晚陶正在写最后一份单子,她已经有点困了。
说实话,今天还是有些累的,早上起得又早,她又伸了个懒腰,打算写完这最后一点儿就睡觉。
刚写完,笔还没放下,窗户就传来两声‘叩叩’。
孟晚陶:“?”
她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又传来两声‘叩叩’。
她拧眉,想起了之前在庄子时,夜里宫珏来找她,就是……
可,他不是刚吃了晚饭回去么?
这里离摄政王府很近,她又非常确定宫珏定然会派人守着她这里,虽然奇怪,但还是穿上鞋,直接走到了门口。
一开门,果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宫珏。
她一下就乐了:“你不是刚回去么?”
见他衣服上竟然有灰尘,孟晚陶眉心微蹙,抬手帮他拍了拍:“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脏?”
难不成钻狗洞进来的啊?
不至于吧?
宫珏偏头看了看,没太在意,只是盯着她。
她穿的是一件浅青色绣荷花的睡衣,乌发尽数垂下,看着恬静极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孟晚陶。
“想着你还没睡,”想到在藏书阁挑选时,看到的一些图,他压了压情绪,道:“来给你送这个。”
孟晚陶看着他手里一个十分精巧的巴掌大小的琉璃灯,十分惊讶:“哪里来的,也太好看了。”
看她惊喜的表情,宫珏觉得自己冲动更浓了些,他屏了屏气,不让她看出来异常,嗓音极平静地道:“猜到你会喜欢,就给你送来了。”
孟晚陶是挺喜欢的,她看了一会儿,抬头冲他道谢:“谢谢。”
宫珏朝屋里看了一眼:“你怎么还不睡?”
“在写几个单子,”孟晚陶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小琉璃灯:“刚写完,正打算睡觉呢,你就来了。”
宫珏点了点头:“嗯,那你睡罢,我回了。”
孟晚陶:“?”
真就是为了送个灯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发生在宫珏身上,再正常不过。
她笑得不行:“那你走罢,这次我就不送你了。”
宫珏心绪稍稍稳住了些,转身要走时,孟晚陶突然扯住他衣袖:“等等。”
宫珏转身。
孟晚陶捏掉他身上的蛛网:“你干什么了啊?有灰尘就算了,怎么还有蛛网?”
不会真的钻狗洞进来的罢?
宫珏不想她碰到这些脏的,便抬手自己把衣服上的蛛网灰尘拍掉:“进藏书阁找了点东西,蹭上的,并不……”
啪——
一块画布之类的东西,从宫珏衣袖掉出来,正正掉在两人之间。
孟晚陶看了眼,瞧着画布花纹很有些念头,花花绿绿还怪好看的,她下意识蹲下,把画布捡起来。
原本这块画布就是宫珏挑选时,不经意在书架缝隙里看到的,当时包裹已经装好了,他看着内容尚可,便直接叠了两下塞到了衣袖里,没想到会自己掉出来。
他正愣着呢,孟晚陶没拿好,只拿住了一个角,那画布便直接摊开了。
孟晚陶:“……”
她眉心刚动,宫珏就眼疾手快从她手里把东西抢下,塞回袖子里。
“一张布防图而已,”他不眨眼地撒谎:“我回了,你早点睡。”
话落,人就转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孟晚陶站在门口,一脸茫然。
刚刚那是……?
还是说,光线太暗,她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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