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明烛没有提礼物的事，喻婧不确定她到底记不记得自己生日快到了，不过惊喜还是要好好准备的。

    两个人暂时都没有公开的打算，去外面过的话有曝光的危险，地点最好是在家里。但是明烛白天总在家里看剧本，喻婧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把她支走，和小叶商量后，决定借用她们住的这边公寓给明烛筹办生日。

    因为要准备的东西太多，生日当天，喻婧提前结束练习，正要离开公司，手机响了。

    ——明烛打来的。

    平常这个时候，明烛都会发消息问她几点回去，喻婧以为今天也一样，接通之前想好了说辞，打算骗明烛说自己今晚有事。

    明烛要是不记得生日也就算了，如果记得的话，听到自己说不能回去陪她，应该会很失望吧？在她失望到极点时自己再跳出来，惊喜效果一定加倍。

    喻婧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手机放到耳边，调整好情绪，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喊她：“姐姐。”

    “婧婧。”明烛声音轻柔，“我没打扰你练习吧？”

    “没有啊，我刚跳完。”

    喻婧心想，她下一句大概就是要问自己几点回去了。

    不料明烛话锋一转，说：“我今晚有个应酬。”

    应酬？这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喻婧愣了一下，忙问：“那你几点能回来？”

    “我也不清楚具体几点。”明烛踌躇片刻，用哄人的语气说：“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喻婧大脑快速运转，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明烛出去应酬，自己不就可以光明正大跑去那边布置了吗？

    没有问她去哪里应酬，和谁应酬，喻婧一心惦记着准备惊喜的事，十分痛快地说：“那你去忙吧！”

    结束通话后，喻婧马不停蹄赶回心湖小区。

    彼时明烛和周琪已经出去应酬了。

    喻婧拖着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子，偷偷潜入明烛住的公寓。

    太阳西沉，房间里光线幽微。她打开客厅的灯，放下袋子，蹲下来翻找。

    小白听到动静跑了过来，被袋子里布灵布灵的东西吸引，咬住一条彩带往外拖。

    喻婧按住它，将那条岌岌可危的彩带从它利爪之下解救出来。

    怕小家伙捣乱，喻婧把它抱进小房间，给它开了个罐头，顺势撸了一把，说：“今天姐姐生日，你要乖一点哦。”

    小白嘴里叼着小鱼仔，喉咙里发出“嗷嗷嗷”的声音，仿佛在说：只要吃的管够就行。

    喻婧安抚好它退出去，顺便把门锁住。

    夜幕来临。

    明烛和周琪一起，把喝得醉醺醺的龚制片送出包厢。

    对方带了助理，助理跑过来把龚制片塞进车里，和她们打了个招呼，驱车先行一步。

    等人和车都走了，明烛脸上强挤了一晚上的营业笑容顿时垮掉，垂眸低喃：“没想到吃个饭也这么累。”

    周琪目光从渐行渐远的车身上收回，看到她眉宇间的疲态，闻到她身上飘过来的淡淡酒精味，打趣说：“以前我让你去跟那些名导吃饭你死活不愿意，这次是你自己主动要求要跟这个龚制片吃饭的，可怪不了我。”

    明烛瞥过来，沉默一阵，说：“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没有明说，周琪却是不言而喻，目光审视她，意味深长地说：“我发现自从和喻婧谈恋爱后，你变了好多。”

    “有吗？”明烛没有意识到。

    “为了她去拍杂志封，为了她退出《夺宝》录制，现在又为了她来和龚制片吃饭。”周琪掰着手指头细数她的改变，“以前的你哪会这样。”

    明烛没有否认她说的这些，抬手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头发，凤眸微眯：“你是想说我没有原则？”

    周琪靠过来，拍拍她肩膀，说：“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你挺好的。”

    明烛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以前的你吧，又冷淡又无聊，自从有了喻婧，感觉你脸上笑容都变多了。喏——”周琪指着她忍不住微微上扬的唇角，“光听人名字就笑了，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

    “……”明烛嘴角慢慢拉平，仰头望了望早已黑透的天色，故作冷淡，“走吧。”

    一整天没见到女朋友，上了车，明烛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耳边忙音响了很久，直到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明烛以为她是在忙所以没听到，随后又给她微信发了条消息报备行程。

    过了很久，喻婧还是没有回应。

    周末晚上，道路略显拥堵。

    从离开会所到达心湖小区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明烛一直盯着手机，迟迟等不来喻婧的回应，心里越发不确定。

    她答应喻婧会回来早一点，现在还不到九点，应该也不算太晚，难不成小女朋友生气不理她了吗？

    周琪把她送达。

    车子刚停稳，明烛迫不及待解开安全带，匆匆丢下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大步流星地迈进小区大门。

    坐电梯到达相应楼层，明烛走到门口，看到门缝下面透出来的亮光，悬着的心慢慢落回实处。

    灯开着，意味着喻婧在她这边。

    她觉得自己应该想多了，喻婧不可能是那么小气的人。

    一室亮光倾泻出来，伴着香浓的玫瑰花香。

    打开房门，看到房间里陌生的摆设，明烛差一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彩色的气球飘在空中，悬挂的彩带无风自动，一颗颗闪烁的彩灯宛如星辰，象征浪漫的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明烛下意识想退这个充满梦幻色彩的房间，出去看看门牌号，眼眸流转，捕捉到客厅中央那个熟悉的倩影，身形顿住。

    她惊讶地看着站在客厅里的那抹白色背影，有些不确定：“婧婧？”

    背对她的少女闻声转过来，明媚的五官映在烛光里，笑靥如花：“Surprise！”

    “……”

    看清了她手里捧着的蛋糕，明烛意识到什么，心脏骤然收缩。

    喻婧没有穿鞋，嫩生生的小脚雀跃地踩着木质地板，衬得她皮肤更加雪白。她极小心地避开那些花瓣，来到明烛面前，扬起笑脸，脆生生地说：“姐姐，生日快乐！”

    明烛目光稍显呆滞地扫过那个蛋糕，看着她藏在烛火后面漂亮得有些不真实的笑脸，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

    喻婧手都快抬酸了，见她只是盯着自己表情很迷茫的样子，问：“你不会真的忘记今天是你生日了吧？”

    明烛脸色变了又变，眸底情绪复杂，没看出来有多少高兴。

    过了很久，她像是才反应过来，轻扯嘴角，说：“嗯，确实忘了。”

    喻婧撇撇嘴吐槽：“生日都能忘，你心真大。”

    明烛像是没听到，眼睛扫视这个被她精心装扮过的房间，视线又回到她盈盈动人的笑脸上，薄唇动了动，轻声：“这些……都是你自己准备的吗？”

    “是啊。”喻婧花了几个小时自己亲手布置这一切，但她没有骄傲，顿了顿，窘然地说：“我前天去试衣服碰到林依，是她告诉我，我才知道你马上要过生日了。时间太仓促来不及好好准备，不知道这个惊喜你满意吗？”

    明烛缓缓点点头，抓到一些关键字，问：“你那天碰到林依了？”

    “……”喻婧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好把林依要加她微信的事说了。说完不等明烛继续追问，她下巴点了点手里的蛋糕，催促，“快许愿啊。”

    明烛定定看着那枚跳动的烛火，像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半晌，双手交叉握拳，望着她漂亮水润的双眸，郑重地说：“祝我的婧婧在接下来的《训练营》中顺利出道。”

    喻婧没想到她许的第一个愿望竟然的关于自己，脸有点热，清清嗓子，说：“许跟你自己有关的。”

    明烛眸中情绪明暗交杂，又是一次长久的思索，缓慢地掀起眼帘，冷不丁冒出一句：“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

    “……啊？”喻婧怔然。

    明烛紧接着又说：“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以后都陪我一起过生日吗？”

    喻婧眨眨眼：“这是你的第二个愿望？”

    “嗯。”明烛眼中多了几分热烈和期待，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卑微和祈求，“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喻婧回答得斩钉截铁，笑嘻嘻地说：“以后你每一次生日我都陪你一起过。”

    明烛绷着的唇角微微翘起，伸手摸摸她的脸，光滑细腻，温热饱满。

    确认了那份真实，明烛闭了闭眼，吹灭蜡烛。

    蛋糕是喻婧临时买的，小小一枚刚好够她们两个人吃。

    吃完蛋糕，喻婧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看她一点点拆开，有些紧张，提前给她打预防针：“不是什么特别的礼物。”

    明烛拆掉层层包装，拿起那瓶香水，莞尔：“但是我很喜欢。”

    喻婧跟着笑笑。余光瞥见被她拆下来丢到一旁的那枚蝴蝶结，喻婧鬼使神差想到某件事，脑子一热，说：“本来小叶提议让我把自己打包成礼物送给你的。”

    低头摆弄那瓶香水的明烛倏地抬起头，因她过于大胆的言论，眼中讶异一闪而过，很快又换成一种火热的情绪，浓烈地将她包围。

    喻婧说完后特别不好意思，捂住脸想把自己藏起来。

    明烛抓住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细细的手腕上轻轻摩擦，目光缱绻，倾身吻住她。

    喻婧没有躲，闭上眼生涩地回应。

    直到嘴唇发麻，被她放开，喻婧犹觉得不够。

    她晕乎乎的，两只小脚被明烛抓住，垂着眼，看明烛亲自为她穿鞋。

    微凉的手指拂过脚心，痒痒的有点难耐，喻婧没忍住哼了一下，惹得明烛抬头看过来。

    明烛眸底热烈的情绪翻滚，握着她脚掌的力道微微收紧。

    喻婧心跳怦怦，抿住唇，被她拉起来。

    是要换个地方吗？

    喻婧下意识瞥了眼卧室方向，任由明烛拉着她，将她带到玄关，心里咯噔一下。

    要在这儿吗？

    可是这个地方不太好搞吧？连个可以趟的位置都没有……

    喻婧心里又羞又急，疑惑间，听到门锁“哒”的一声，忙看过去。

    明烛纤长的手握住了门把，温柔地摸摸她滚烫的脸，说：“不早了，过去休息吧。”

    喻婧犹如被人兜头泼了盘冷水，整个人清醒了。

    明烛这哪是要换地方跟她继续，分明是要赶她走……

    亏她刚刚还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喻婧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咬住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安。”明烛最后亲了亲她脸颊。

    温热的唇轻轻落下，醉人的酒香随着她的气息钻进鼻腔，喻婧心里被撩得又麻又痒，抬眸，见她满脸淡定仿佛无欲无求的样子，突然有点不甘。

    小手按在她手背上，喻婧止住她拧开把手的动作，嘴角耷拉，眼巴巴看着她：“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

    “……你说什么？”明烛一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迷惑表情。

    喻婧深呼吸，决定不跟她兜圈子了，抛开那些矜持和羞耻，直白地说：“我刚刚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正常人都应该知道接下来应该是要进行不可描述的事情，这个时候赶我走，姐姐，你还是人吗？”

    明烛愣了愣，目光下游，又回到她脸上，说：“你不是来那个不方便吗？”

    喻婧噎住了。

    被她提醒，喻婧才想起这是前天自己用来搪塞她的借口，恨不得时间倒流掐死那个胡诌的自己，脸上青白交加，理不直了气也不壮了，低着头，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那是因为……我想留着今天晚上跟你……故意骗你的。”

    明烛手指托起她下巴，看她涨红的脸，笑得意味深长：“留着跟我什么？说清楚点。”

    喻婧被她笑得更加无地自容，脸皮也不要了，一把揪住她衣领，故作凶狠地说：“你到底做不做？”

    “……”

    夜渐深了，沉睡的小白被桌子腿刮过地板的尖锐声吵醒。

    灵活的身体迅速蹿出猫窝，小白用爪子勾住门板想一探究竟，可惜门被锁住了打不开，只能透过门缝，看到外面交缠晃动的影子。

    断断续续的对话传进来，小白听不清，只觉得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好像之前听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不想写，因为我真的被锁到恶心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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