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节
之前总去找墨氏兄弟,胡以白已经对玄冥殿后院的布局烂熟于心。
虽然殿门没开,但他也能轻车熟路的从墙头翻进去。然后再从里面打开门闩,把殿门缓缓推开,将外面徘徊的灵兽都放进去。
说来也奇怪,这两天不知道那哥俩又干什么去,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莫名失踪。尤其可惜墨不白不在,不然真是一个顶好用的智囊。
胡以白右脚刚踏进内殿门槛,一把剑猛然从侧面直冲而来,他闪身一躲,那把剑也跟着绕颈一圈,把他紧紧逼在门板上,不敢前进一步。
胡以白看着熟悉的剑身,笑了下:“殿门开着,而且我进来之前敲过门了,你这么对我不太好吧。”
他看向立在一侧的人道:“凤翎?”
凤翎没立刻收回思狂,而是朝着敞开的窗外看了眼,发现殿门确实是开着的。
再看胡以白笑得一脸若无其事,想他也不敢擅闯玄冥殿,才把剑撤回来。
胡以白呼出一口气,整了整衣领,道:“宗主呢?”
凤翎转身继续干活:“不在。”
胡以白:“那他去哪了?”
凤翎:“不知。”
这玄冥殿是宗门内最大的主殿,分东南西北四院,依次名为报春、鸣夏、落秋、忍冬。
其中落秋和忍冬都暂时被云阔封着,尚未开放,但每日光是打扫报春和鸣夏,就已经要累死人了。
尤其是宗内有一条规定,就是打扫宗内陈设时不得动用法术,说是有助于修身养性,磨练心境。
不然直接捏个诀,整个玄冥殿都能干净得一尘不染。
看凤翎一刻不停的埋头打扫,好像旁边就站着一个监工似的,仿佛一只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小蜜蜂。
胡以白忍不住调侃:“宗主又没强制规定一天之内要打扫多少,再说他又不在,你就不会偷个懒?”
凤翎手中的毛掸在头顶的书架上一扫,顿时落了胡以白满身飞尘。
“咳咳”胡以白无奈的退后两步,看着凤翎一身生人勿进的冷淡气场,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这么讨厌胡以白,为什么会喜欢上师兄呢?
如果没有原主的那番作死,也没有‘师兄’的雪中送炭,凤翎还会这么讨厌他吗?还会喜欢上师兄吗?亦或者胡以白和师兄同时站在他面前,他会选择其中之一吗?
他盯着凤翎的背影开始不着边际的幻想。
凤翎筑基后身体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此刻他明显感觉到,胡以白的视线正如有实质的盯着自己不放。
虽然对方没有什么实质性举动,可这么被人紧紧盯着的感觉也实在不舒服,一种如芒在背的拘谨,让他本就倥偬的脸越绷越紧。
最后他冷着脸一回头,正对上胡以白专注的目光,对方被抓包非但没躲,反而讨好的笑了笑,仿佛一拳打在松软的棉花上,让人有气都没处撒。
凤翎将用过的棉布扔进水盆里,将双手捏诀弄干净,胡以白以为他是打算撸袖子动手了,没想到凤翎从身上取出一大包东西走过来递给他:“紫云散。”
“……”胡以白接过来时,上面还留着淡淡余温,想来是他一直贴身放着。
其实上次在比剑场受得伤,基本已经好得连疤都看不见了,不过这可是凤翎第一次送他东西,驳人面子总不好,况且他伤好得这么快也让人起疑。
于是从善如流的塞进储物袋里:“多谢。”
凤翎没再多言,转身把水盆里的棉布捞上来,看胡以白还杵在原地不动弹,冷淡道:“你若是无事就自行离开,等宗主回来我会通报。”
被下了逐客令,胡以白也没恼火,从旁边又拿了一块棉布,放进水盆里:“无碍,反正闲来无事,我陪你一起吧。”
盛水的盆子本就不大,胡以白的手一伸进去,两人的手不可避免的碰在一起,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凤翎眉间微蹙,将水盆朝自己这边移了移:“不用。”
胡以白又往前挪一步:“别客气。”
凤翎瞪他一眼,此人怎么如此死皮赖脸。于是直接将水盆端到桌面上,背对着胡以白。
没想到这厮直接站在他身后,把两只手从他腰侧伸过去,将棉布放进水盆里洗。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左侧耳廓上,像是一根瘙痒的羽毛,时有时无。
他稍微一抬手,就能碰到胡以白架在两边的手臂。
凤翎身体天生敏感,所以尤其不喜欢别人触碰,像这样以‘环抱’的姿势贴在一起,他颈部都鼓起来一粒粒的小疙瘩。
“让开。”
胡以白假装没听到他有些失去耐心的声音,故意道:“啊?”
没想到下一刻就被凤翎一手肘怼在左肩上,他疼得脸一皱,忍不住弓起腰,这小孩下手也太黑了!
之前凤翎是初阶院的体术第一,传闻他跟体修院的弟子比都不相上下,思及胡以白突然起了比试一下的心思,看看自己跟凤翎到底相差多远。
他趁其不备,一把抓住凤翎的左臂朝身后按去,企图直接把对方压在桌子上。凤翎反应也相当快,被抓住的手往下一扣,手劲之大,居然直接挣开禁锢,反倒把他抓个正着。
接着一脚踢在膝盖上,瞬间就把胡以白撂倒在地。
不过就在倒地的一刹那,胡以白也抓住了他的腰封,一腿扫过去攻击重心,顺势将凤翎也拉下来。
不过胡以白没料到,凤翎的力气如此之大,估计用‘力拔山兮气盖世’形容他都不为过。
虽然他一直在找凤翎的弱点攻击,可一顿试探下来,他发现这小孩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根本就没有薄弱之处!
而且就算凤翎不用任何技巧,仅凭蛮力就能把他揍得头破血流,不用法术,仅凭单打独斗的肉搏,他估计此生也超越不了凤翎了。
最终胡以白力气耗尽,被凤翎宛如一只死狐狸般按在地上,一头墨发散了一地,带着嘴角和脸颊上的红痕,把气氛渲染的莫名有几分旖旎缱绻。
凤翎看着他上挑的嘴角,觉得此人简直莫名其妙,被揍一顿还有脸笑?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道身影,两人侧头看去,发现是云阔回来了,但他只看了两人一眼,就掉头退出去,然后还很贴心的把房门关好。
凤翎、胡以白:“……”
作者有话要说:
云阔:关门是个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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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 48 查出来,我送你一份大礼
凤翎松开他迅速起身, 胡以白愣了片刻才从地上站起来。
胡以白本想再说一句,可小孩压根没给他机会,端起水盆就往里面走了。
胡以白识趣的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追上云阔的背影:“宗主!”
云阔回过头, 表情有些意外:“这么快?”
胡以白:“……您说什么呢?”
弟子怎么听不懂呢。
云阔泰然自若:“我说, 白凤揍你揍得真快,还以为得再打一个时辰。”
胡以白被噎得一愣, 随着云阔朝前殿走去。
进了内殿, 两人后脚刚踏进去, 殿门就在身后瞬间闭合。
胡以白发现桌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 其中黑子的棋篓外放着几颗棋子, 旁边还有半杯清茶, 似乎是有人刚下完不久的状态。
云阔径自坐在一侧,朝胡以白眼神示意坐下。
胡以白坐在另一侧道:“宗……”
刚一开口, 就被落子的脆响打断。
云阔撩起衣袖,指尖缓缓从白子上移开,淡淡道:“你这只小狐狸都知道去偷别人的苹果,别人就不知道要来偷你的么。”
胡以白一怔, 继而反应过来,他跟胡夭用侍灵虫去监听景阑殿,说不定那边也同样在监视着玄冥殿的一举一动。
他确实太自信了, 总以为自己想到的, 别人就想不到。
可这要怎么跟云阔说,邱夜央意图谋反篡位的事?
虽然云阔大概已经料到他要说什么, 但为了表明诚意, 还是有必要汇报一下。
毕竟有没有用的一回事, 态度又是另一回事。
胡以白看着棋盘上的残局,眼中一闪,住着下巴饶有兴致道:“这可是走到死路了,黑子已经将白子包围的只子不剩,周围的黑子也在不断朝中心聚拢过来,里应外合,看来马上就要咬死这条白龙。”
云阔眼神一黯。
就算不懂棋的也能看出来,这棋盘上分明是黑子被吃得苟延残喘。
这暗示简直不能再明显。
他从棋篓里拿出一枚,一下扔到胡以白手边,正好把棋篓旁边的几颗黑子砸得跳起来:“咬死就咬死,你的子又不在棋盘上,管他作甚。”
胡以白淡笑一声,拿起一枚黑子,缓缓落在了棋盘上:“如今看确实不在,可您看,谁知道下一瞬是不是就用上了。”
云阔抬头看他一眼,在胡以白的目光中,也难得露出一丝笑。
旋即将一枚被吃掉的黑子拿出来,道:“说千道万,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胡以白一顿,随着云阔的视线瞥向棋盘,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棋盘中央的黑子都被吃掉,剩余的白子组成了一个‘凤’字。
不等胡以白开口,云阔又话锋一转:“你打算骗他多久。”
胡以白原本最担心的就是云阔会告诉凤翎,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不会了,这位还巴不得等着看自己的好戏呢。
其实刚才在后殿,凤翎递给他紫云散的一瞬,他真有种‘不如索性坦白’的冲动,可转瞬清醒过来,现在试剑大会在即,凤翎为了这次比赛准备了这么久,到时魔临教的人还会来找麻烦。
在大会之前,还是尽量不让他在其他地方分神。
胡以白想了想:“等试剑大会之后吧。”
没想到云阔忽然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白狐,你知道‘当局者迷’吗?”
“迷?”胡以白若有所思,知道云阔说的肯定不是字面意思,思忖片刻后他摇摇头:“何意?”
云阔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一挥手,将棋盘上的黑白子都恢复到进门时的位置:“这件事要查你就继续查吧,若查出个所以然,我送你一份大礼。”
自从上次在后山碰面后,竹林后面的小石桥就成了胡夭跟胡以白碰头的地点。
不过眼下天刚蒙蒙亮,竹叶儿上还氤氲着一层水汽,很快就要通过叶脉汇聚到叶尖儿凝成一颗露珠。
胡夭打着哈欠,一边迷迷瞪瞪朝桥对面走,就看胡以白早就恭候多时了。
“胡兄,昨天我们不是刚见面么,又怎么了?”
胡以白招招手,示意他凑近些,这次他直接用心音:【以后用心音。玄冥殿说不定被人监视了,我们也有可能。】
“……”胡夭吓得赶忙回头瞅了瞅,然后茫然道:【没有其他信媒啊。】
胡以白翻个白眼:【以防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懂?】
胡夭连连点头:【懂懂】
当胡以白说,要继续深入调查邱夜央密谋篡位一事时,胡夭打着哈欠的下巴差点没合上。
满脸都写着‘上次不是说好安全起见,不再深入了么,怎么突然又要深入调查了?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说话还能不能有个准了?’
胡以白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事出有因。放心,我肯定保证你的安全,计划我已经想出大框,等说完具体细节咱们再详谈。】
两人坐在石桥上,随着胡以白每把自己的计划说出一句,胡夭的表情就会崩裂一次。直到后来,裂无可裂,他干脆长叹一声闭上眼,一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等死神态。
其实也不怪胡夭这么生无可恋,就连制定计划的胡以白也觉得是在铤而走险,那景阑殿是何等森严之地,上次被邱夜央半夜召见一次,他从殿门一路走到内殿,就看带路的弟子开了七八次机关。
若是深入其中,只怕不比闯十八层地狱容易多少,尤其是这种敏感时期,一旦被邱夜央发现,估计次日干灵宗就能传出两名弟子意外失踪的消息。
况且这次是他拜托胡夭,出于道义他必须保证对方的安全,所以胡夭还是暂时负责监视景阑殿周围,而带着侍灵虫深入其中的任务,就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这几天他要跟胡夭学会要如何训练侍灵虫,一旦进入景阑殿,情况可能瞬息万变,他必须熟练控制住侍灵虫,才不至于被杀个措手不及。
胡夭虽然皱眉头,一脸不情愿,但现在两人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何况胡以白手里还有自己的把柄。
他把自己这里现有的几种侍灵虫一一介绍给胡以白:【其中蓝闪蝶是最快的,但不是闪蝶族我建议最好不要选它,它对异族比较排斥。其次就是胡蜂、蜻蜓、七星瓢、玉蝗、密蚜……其中密蚜保密性最好,推荐新手使用。】
胡夭一连介绍了几十种侍灵虫,胡以白却都没有满意的,最后他想了想,问了句:【你的侍灵虫里有没有会发光的?】
邱夜央的眼睛见不得光,所有会发光的东西对他都是武器。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跟他动手。但就像刚才说的,以防万一。
胡夭一愣:【发光?萤火虫?】
胡以白点点头:【有吗?】
胡夭挠挠头:【有是有,而且其中一种叫七芒萤的,背腹七根剧毒芒刺,攻击性强十分护主。但是需要常年用精血喂养它,有损身体,一般人都不会选它。】
胡以白:【别管了,就它,拿出来看看。】
胡夭拗不过他,低头去身上的储物袋里翻找,就在低头的一瞬间,胡以白猛然道:【别动!】
【……】胡夭被吓得一激灵,继而发现胡以白一直盯着他的左肩,他僵着脖子缓缓转过头,发现一只纸鹤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左肩后面。
刚才一直被他遮挡住,现在一低头,才看到了纸鹤的一根翅膀。
顿时气氛陷入一片死寂,胡以白屏住呼吸,将手一点点伸向纸鹤,结果那玩意儿似乎若有所感,在胡以白即将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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