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节
他刚要说,又被师父过来打断。
现在宗主当众让他道歉,好像他有多死不改悔似的,他本来就是想给凤翎道歉的,现在怎么就成所有人都逼着他道歉一样?!
龙迟予走到凤翎面,刚要开口,就被第三次打断。
邱夜央看着云阔,拱手道:“宗主,弟子间滋事斗殴理应严惩,属下以为不好纵容他们,长此以往只会助长不正之风,有违修身正道。”
云阔略作沉思,在胡以白‘您千万要站在正义的一方’的目光中,点点头:“副宗主说的有理。”
胡以白:“……”
能不能别倒戈的这么快啊。
云阔:“不过难得我来一趟,亲自罚你们一下吧。”
说着朝已经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龙迟予道:“你,狗爬到白凤面前,道歉。”
此话一出,邱夜央和龙迟予皆是微微变色,龙迟予好歹是龙升门的少门主,更是邱夜央的嫡传弟子。
如此惩罚,怕是以后都叫他在宗门里抬不起头来。
看龙迟予犹豫不决,云阔歪了一下头,问他:“你觉得抬不起头来么?”
不等龙迟予反应,他又说:“可你刚才让白狐这么做时,就没想过他会抬不起头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对别人行下作之事,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别人悉数奉还。”
说着威压一放,龙迟予立刻被压得四肢着地,站不起身来。
云阔:“看在邱副宗主面上,今日就不用你爬了,直接这样道歉吧。”
龙迟予拧着脖子,想要起身,可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也是无济于事,看邱夜央脸色难看的将头转过去,他知道事情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咬牙道:“对不起。”
随着这三个字一出口,禁锢在四肢的威压才骤然消失,可龙迟予却觉得自己的尊严已经掉在地上,摔成齑粉,再也捡不起来。
邱夜央蜷在袖中的手也随着这三个字握得咯吱作响,仿佛将什么无形的东西捏得粉碎。
云阔又看向胡以白,“白狐过来。”
这是轮到惩罚他了,有了龙迟予的前车之鉴,胡以白走过去时感觉自己脚步都有点发虚。
等他定身在云阔面前时,余光瞥见对方从身上拿出什么东西,接着自己的额头就被砸了一下。
虽然力道不重,可一股凉气从天灵贯穿,一下震麻了全身灵脉,胡以白浑身一凛,顿时跪在了云阔面前。
“不自量力,匹夫之勇。”
听到云阔的训话,胡以白颔首道:“弟子知错。”
胡以白抬头就看到刚才云阔打自己的东西。
一枚通体无色,侧面被打磨成了无数棱面,隐隐发着七色彩光的腰牌。
仔细看就能发现腰牌上的刻字宛如流转的星河一般,深邃无穷,空灵幽远。
这一下在场所有人都望着那块腰牌愣住了。
这不是传闻中宗主嫡传弟子的标配——十方陨星腰牌么!
作者有话要说:
胡以白:!
邱夜央:!!
龙迟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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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42 工具人
看着那块腰牌, 所有人心都不约而同提了起来。
云阔用十方陨星腰牌砸胡以白,背后的目的实在引人遐想。
邱夜央也是脸色一变,就看云阔指尖摩挲着腰牌上的刻字,喃喃道:“这还是我当初拜入前宗主师门下时, 师父亲自授予我的, 如今我又要传给别人了, 代代相传,星火生生不息, 也算遂了枝繁叶茂之意。”
云阔低头看向胡以白, 胡以白也没想到还能因祸得福。
就这么要收他为徒了?
这进展的也太顺利了吧。
他伸出手刚要接, 刚才一直站在他面前的云阔, 忽然转身走到了凤翎面前, 把手里的腰牌递给他:“白凤, 从今以后,你就是玄冥殿的弟子, 要继续留在内院还是搬来都随意。”
胡以白:“……”
众人:“……”
这是玩得声东击西么!
没想到云阔竟然收下了凤翎。
邱夜央脸色一片青黑,与其收下那对狗贼的孽种,还不如收下胡以白呢。
他上前一步,冒着以下犯上的风险道:“宗主即位之时不是说不收徒么, 就算您改变主意,也要等试剑大会结束,择优而选, 毕竟宗主首徒事关宗门脸面, 宗主如今直接选徒,恐怕会引起其他弟子非议。”
胡以白在旁边翻白眼, 您老真会现学现卖, 这话您说着不脸红么?
云阔淡淡道:“没错, 我当初是说不收徒,我现在也一样没打算收。”
邱夜央看了眼凤翎手中的十方陨星腰牌:“那您这是?”
云阔:“我方才说,从今以后他就是玄冥殿的弟子,但我没说他是我的弟子。”
邱夜央:“……”
众人:“……”
玄冥殿就你一个人。
是你的,还是玄冥殿的,这有区别么?!
邱夜央不想在这跟他咬文嚼字,“宗主,就算您要收也要等试剑大会后,三年期满才合乎规矩,还请您三思,先收回十方陨星腰牌!”
用腰牌的材质来区分不同弟子间的等级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腰牌还是打开宗内各处机关的钥匙。
外门弟子的灵铜腰牌,能打开笼罩宗门的结界。
内门弟子的炼银腰牌,能在干灵四院出入无阻。
掌教弟子的赤金腰牌,能打开各个内殿的防御机关。
而他嫡传弟子的昆玉腰牌,则是出入景阑殿不少密室的通行令。
虽然不知十方陨星腰牌具体有什么作用,但肯定比起前几种只多不少。
若是落入凤翎手中,就相当于给了他探知干灵宗的权力,这孽种可是当年魔临教留下的唯一活口,实在令人不得不防。
云阔淡漠的看着他:“邱副宗主是在教我?”
语气还是平平淡淡,可是周围人却明显感觉到,气场跟刚才不同了。那双毫无情感的双眸望着邱夜央,把后者看得低下头。
邱夜央垂在一侧的手,倏然紧握:“属下不敢。”
云阔收回视线,路过凤翎时道:“白凤,随我去一趟玄冥殿。”
凤翎看着手里的十方陨星腰牌,半晌都没回过神,无缘无故,宗主为何突然要收他为徒?
听到云阔的召唤,他赶忙应一声,快步跟上。
胡以白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禁感叹,这就是所谓的男主光环吧。
十方陨星腰牌都砸在他头上了,转头还能给凤翎,合着就用他脑壳试试腰牌结不结实是吧?
还有比他更悲惨的工具人么。
这时他注意到身旁一道视线忽然紧紧盯过来,胡以白后背一凛,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在看他。
怎么忘了还有这只老财狼。
索性心一横,脸皮也不要了。
赶忙追过去喊:“宗主!您要是想收徒的话,不妨把我也收下吧,反正一个是收,两个也是收,而且我不占玄冥殿的房间,继续住内院就行,我还可以每天打扫殿内设陈,种灵草,顺便把您后院的灵兽也给喂了!”
这段时间他总溜去玄冥殿找墨氏兄弟,发现后院种了不少绿油油的灵草,经常召来灵兽翻墙入院去啃食。
满园的灵草,基本还没长多高,就被那些灵兽啃得七七八八。
不过也从不见云阔作什么保护措施,可见他也是故意纵容这些灵兽去啃食的。
云阔听到他的话,脚步未停,随口应道:“可以啊。”
胡以白一愣,这么好说话?
不过紧接着云阔又补了句:“等你得试剑大会第一再说。”
“……”感受着身后邱夜央虎视眈眈的视线。
胡以白真想问一句:宗主,我能先搬去您的玄冥殿住几天么。
玄冥殿后院,莫不白正摆弄着手里的一副玉环,眼看还差最后一环就要解开,忽然心口一阵剧痛,仿佛有只手伸进胸膛紧紧捏住了心脏。
手里的玉环掉在地上,应声而碎,墨不白也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哥!”正趴在树枝上摘苹果的墨甚玄赶忙飞身下树,跑到跟前扶起他,看着墨不白眉间紧蹙,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他吓坏了,赶紧一把抱住他:“我带你去找宗主!”
墨不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摇头道:“不行,不能告诉宗主。”
墨甚玄看着他难受的表情,差点哭出来:“可你的魂体都要散了……”
鬼修本就没有实体,只有三魂七魄,若魂体都散了,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灰飞烟灭。
墨甚玄说无碍,然后靠着墨甚玄的肩膀,捂着胸口缓缓喘了口气,身上不断扩散的黑气才渐渐收敛回去,“咱们麻烦宗主已经够多了,不能再给他添乱,我休息一会就好。倒是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哭?“
然后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墨甚玄使劲吸了吸鼻子,在红通通的眼圈周围抹了两把。
墨不白叹口气:“今晚我们就向宗主请辞吧。”
墨甚玄一怔,双眼缓缓睁大,漆黑一片的鬼瞳中满是惧色:“他们……找到我们了?”
墨不白不想给弟弟平添恐惧,但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保全他,必须让墨甚玄了解眼下的状况。
他点点头,“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这里,宗主收留我们已是无以为报,我们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可离开这我们能去哪呢?”
两兄弟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围墙之外是连绵不断的山峦翠峰,飞鸟成群,灵兽遍野,山花烂漫,游鱼嬉戏。
明明这么多生灵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天地之大,为何却不能给他们一隅栖身之地。
是夜三更,景阑殿内灯火通明。
高阶弟子在殿中站成一排,连一直负责外勤的两个弟子也都给召了回来,十二诛邪赫然在列,这是第一次景阑殿的弟子聚的这么齐全。
站在首位的青梵悄悄望了眼端坐台上的邱夜央,内心默默叹气,这都干站了两个多时辰了。
什么也不说,只是让他们自己反省。
除了他和龙迟予外,其他弟子都是一头雾水,大半夜不睡觉把人都叫到这来,反省什么?
忽然座上的邱夜央抬头看向他:“青梵,这次试剑大会,你觉得自己有望第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青梵瞳孔都缩了一下,拱手道:“弟子定全力以赴。”
邱夜央哼笑一声:“你倒是惯会打马虎眼。”
青梵面上一副惶恐之色,赶忙低下头:“弟子不敢。”
心里不禁腹诽,难道他还能说一定能得第一么?
这世事无常,先不说这次试剑大会参加的门派中有多少个中翘楚,万一他也碰上像胡以白这么难缠又脑子活泛的对手,倒时还真不一定花落谁家。
现在这么信誓旦旦,日后不是打自己脸么。
邱夜央知晓青梵一向谨慎,虽说沉稳些是好事,可过分沉稳就让人觉得缺少了一股冲劲。
而另一个……
视线转到最末端的龙迟予身上,后者若有所感,一抬头发现邱夜央在看他,立刻拱手道:“弟子有信心,这次试剑大会定能在中阶弟子中取得魁首!”
邱夜央:“……”
另一个除了傻愣愣的往前冲,完全没有脑子。
邱夜央低头打开手边的紫玉匣,里面盛着一块通体赤红的碧血石,在冰丝的包裹下泛着刺目血光,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狠戾。
云阔简直欺人太甚,为了登仙,把整个宗门甩给他一闭关就是五年,这五年一直都是自己兢兢业业,日理万机的忙上忙下,处理宗内大大小小的事务,不敢有一丝懈怠。
如今他成仙回来,一句感谢的话没有,直接就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真以为自己怕他么。
他的修为已经逼近大乘期,跟云阔只不过差一道天劫而已。加上这些年他在宗内宗外扩展的势力,真要联合起来云阔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自己隐忍这么多年一直没翻脸,还不是因为受前任宗主之托,要尽心辅佐他。
但如果云阔非要这么不识好歹,那自己也是仁至义尽了。
他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碧血石盖上盖子,扔给了龙迟予:“把这个拿给凤翎,就说,是祝贺他成为宗主首徒的贺礼吧。你和青梵先回去,其余人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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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43 傻傻分不清楚
次日清晨, 晨光熹微,一道身影在内院门前的林荫道上来回徘徊。每次走到院门前临门一脚刚要踏进去,就像碰到障碍的蜗牛触角,一下缩了回来。
反反复复, 看得蹲在树枝上的几只山雀都无聊的飞走了。
龙迟予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
师父会给凤翎送贺礼, 怎么想都不对劲。何况昨天刚发生了那种事, 师父对宗主肯定不满到了极点,哪可能会给他收的徒弟送贺礼?
无论从哪点考虑, 这块碧血石都绝对有问题。虽然他跟凤翎关系不和, 但也不至于用什么阴毒的手段去害他。
可他又不能不送, 万一师父知道他阳奉阴违, 不按命令行事, 说不定真可能把他一脚踢出景阑殿。
从昨晚也看得出来, 他心情本就不好,让自己跟青梵走后把其他师兄们都留下来, 也不知在密谋什么。
看来师父已经对他和青梵不是很信任了,不然为何单把他们俩支开。
眼看晨钟响起后,不少弟子都穿戴整齐,从内院里走出来, 龙迟予焦躁的握紧手中的紫玉匣,还是走了进去。
走到凤翎居住的后三院,他站在门口刚要敲门, 一道身影忽然从门缝里挤出来。
里面的人也跑得急, 门一开就朝外冲,没想到门口还站着个人, 两者正面相撞, 相互退后一个趔趄, 一时间都疼得龇牙咧嘴。
龙迟予稳住身形怒道:“你干什么!”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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