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节
一排。
陶心元也赶忙起身,挤出个空站在里面。
邱夜央一眼望过去,目光将每个弟子都扫了一遍,看到谁时那个人都会下意识垂下眼,只有胡以白,被他盯住时非但不躲反而不卑不亢的迎上来。
看不出一丝畏惧。
看到这邱夜央不禁心下有些奇怪,虽然他跟胡以白没有太多接触,可之前看他时,还扭扭捏捏一脸谄笑,如今却端庄凛然,气质完全变了。
这么一看倒还顺眼不少。
要知道他手下那五十名天赋超群的高阶修士,能让他看顺眼的都屈指可数。
邱夜央收回目光,言归正传:“是谁把他的床弄成这样的?”
干灵宗卧房的床都是用仙界瑶池边万年古树的横枝制的,别说承载一只小小的饕餮,就算是神兽中体型最大的鲲鹏,都不在话下。
这么宝贵的材料,还是当年从干灵宗飞升的前宗主留下的,说是为了给后世弟子一个激励。
希望他们能博学笃行、潜心修炼,早日在修真路上有所建树,将宗门发扬光大。
回想当日之时,他们也是兴致昂扬,对未来充满期许,摩拳擦掌要培养出更多有能之士。结果年年岁岁,干灵宗来来往往那么界弟子掌教,却再也无一人飞升成仙。
如此不成器就罢了,如今竟还敢拿这么珍贵的神木作儿戏!
他今天非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找出来!
弟子们看着一地的床板残骸,面面相觑,感觉到周身的灵压在不断攀升,顿时都呼吸一滞,即刻调动灵力与之抗衡。
但终究是杯水车薪,在五脏六腑的剧痛之下,有的弟子已经将视线悄悄转到陶心元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陶心元:都看我干嘛!把头转过去!
胡以白:==+
10 # 10 还嫌我抢答了是吧?
“都看我干嘛?我怎么可能傻到把自己床板锯开!”陶心元发现所有人都在往他这边看后,立刻为自己争辩道。
其他弟子又低下头,按理说确实没人这么傻,可是刚才就看陶心元鬼鬼祟祟的站在胡以白床边,这寝房他回来的最早,除他之外也没其他人可疑了。
何况他之前还有泼泔水的前科。
反倒是胡以白出声问了一句:“陶兄怎知是锯开的?如果剑气强,直接劈开也未尝不可吧?且比锯可快得多。”
此话一出,众人又纷纷将视线转到陶心元身上,连邱夜央也一同看过去。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明白他这话的潜在意思。
虽说他们只是初级修士,但早就到达了练气阶段,若要破坏床板,自然首先想到的是用剑。
能一剑办完的事,谁还会傻到用锯一点点锯开?
这里只有陶心元刚入宗门,没上过几天剑术课,自然会首选锯子,而不是剑。
感受到四周视线的压迫,陶心元心虚道:“我,我就是随口一说,倒是你!话里话外什么意思,我锯自己的床是图什么!脑子有病么!”
胡以白笑了笑:“我也是随口一说罢了,陶兄激动什么。”
陶心元:“哼!”
在众人的视线中,胡以白忽然蹲下身,捡起一个小木块,对着灯光看了看木块的几面,若有所思道:“不过也巧了,这床板确实像锯开的。”
说着他将木头举起来,转着几个面解释道:“你们看,这木块其余几面都很平整,只有这一面坑坑洼洼,若是用剑气劈开的断不会形成这种切面。”
说到这他起身走到邱夜央面前,提议道:“掌教,今日晚课下的早,大家回寝房的时间都比较集中,这人锯断床板后为了掩人耳目肯定会迅速把工具藏起来,还来不及带出去,不然现在翻翻每个人的储物柜,看谁有能切断床板的器具。”
邱夜央不动声色,深深望了眼胡以白。
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他有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像是早对眼前的情况了然于心,可他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却不明说,而是一步步诱敌深入,让对方自乱阵脚。
邱夜央也不是傻子,事情到这步,是谁干的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邱夜央没去看别人,而是直接对陶心元道:“把你的储物柜打开。”
陶心元吓得脸色大变:“……弟,弟子”不等他支吾完,邱夜央抬手就把储物柜给炸了。
这干灵宗的储物柜都是认主的,若原主不开,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炸了。
何况邱夜央九级雷灵根,炸个储物柜轻而易举。
而且也印证了关于他的一个传闻——邱掌教话从不说二遍
看着当啷一声随着储物柜残骸掉落的手锯,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陶心元。
这下物证齐全,看他还怎么办。
陶心元承受不住邱夜央灵压的威胁,哇呜一声,边哭边老实交代:“我,我就是想给胡以白一点颜色,锯了他的床,但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床没事,反倒是我的床塌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巨婴倒是能做到毫无压力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嚎啕大哭。
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样。
虽然还未成年,但好歹也是带把的,一点自尊心没有吗?
周围弟子个个都拘着脸,根本没人同情他,若不是他出幺蛾子,把邱掌教招来,他们还用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跟着吃挂落?
一旁的邱夜央也是一脸嫌弃,若不是饕餮尊主三番两次为了他独子前来求取,宗主那边又放了话,他是断不会让这种弟子入干灵的。
简直有辱门风!
不过陶心元方才的后半句话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想到这他径自走到胡以白床铺边,一挥手,床铺一下平地而起,静止在了半空中。
就在一只床脚下发现了一个叠成三角的黄符。
在胡以白欲言又止的目光中,他看了眼后者,将黄符捡起来,眉间一蹙:“调换符。”
随后轻嗤一声,不屑道:“青丘惯会搞这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嘲讽完就将符咒扔进袖子里。
胡以白内心翻白眼,嫌旁门左道,你倒是还我啊。
想来龙迟予瞧不起青丘这点也是跟邱夜央学的,张□□兽闭□□兽,跟邱夜央这些年,功夫没学到几分,倒是竟学来些糟粕。
不等腹诽完,邱夜央已经走到跟前,审视的目光把他看得一愣。
胡以白拱手道:“掌教,那调换符应是我前些日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掉落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导致今日闹剧,今后弟子定将杂物妥善安置,还请掌教见谅。”
胡以白说完许久,也没听见对方有所回应,而且他保持行礼的姿势,也不能擅自抬头看。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邱夜央道:“你倒是有颗七窍玲珑心,我还未开口你就自答上了。我还以为你会读心术,跟你交流根本无需我多费口舌呢。”
“……”好家伙,还嫌他抢答了是吧。
胡以白抬起头,发现邱夜央还在看他,正当他以为还得再编几个理由蒙混过关时,邱夜央哼笑一声,转身从他面前走了。
也不知道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是信还是没信。
不过终究是没他什么事了。
邱夜央站在陶心元面前,见他还在大哭不止,直接施个噤声术,把他嘴封住,下令道:“私自损毁宗门公物,原价十倍赔偿。今夜去门外站着反思,明日去刑房自领十棍,抄宗门弟子规一百遍,七日后送到景阑殿我亲自检查。”
陶心元委屈的看着一地木块,心道不就是一张破床么,明日叫他爹赔一百张都不在话下。
居然又要挨打又要抄书的……
等邱夜央离去后,所有弟子才如释重负,像是离水的鱼终于下了岸。
陶心元被拎到外面,站了一宿,第二天开门时,被冻得跟猪肝一样,紫红紫红的。
毕竟高处不胜寒,修真界的风可不是一般人界的风可比的,何况他只穿了里衣,修为不高的兽族就跟凡人体制差不多,遇冷也很容易得风寒。
他的侍从陶小二赶紧去买姜汤给他家小尊主暖身子。
陶心元抱着汤婆子裹着棉被,第一次在侍从面前哭了:“那个胡以白明知是我做的却不当面说,非在副宗主面前戳穿我,让我受罚……呜呜我想爹了,我想回家……”
“小尊主,”
陶小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到昨日从其他外门弟子那听到的传闻,忽然开口道:“我听外门弟子说,那胡以白是青丘少主,来宗门两年有余,平日里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素来不是什么善茬。前些日子还跳入洗髓池中,故意陷害一名弟子说是他推的。”
“还有这事?”听到这陶心元哭声都一下止住了,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哪个弟子我怎么不知道?”
“这事不久前刚发生,现下那弟子还在禁闭室呢,听闻是叫凤翎,再过几日小尊主应该就能见到他了。”
“凤翎?”陶心元默默念了下这个名字,忽然一拍大腿,打定什么注意道:“胡以白的仇人就是我朋友!你去帮我多准备些好东西来,这个凤翎我交定了!”
11 # 11 还敢偷我们少主的东西!
一晃一个月的禁闭就要结束,晚上胡以白帮凤翎收拾东西,看着一地的锅碗瓢盆,不禁有些感慨。
眼下这最难的第一步棋算是让他走完了,经过这一月不辞辛劳的送吃送喝陪聊陪玩,他跟凤翎的关系怎么说也能勉强互称‘兄友’。
相信此刻若是他提一个要求,凤翎肯定会一口应下。
但他很清楚,现下凤翎对他的一切好感,都是建立在‘师兄’这个虚拟身份上,一旦暴露他其实是胡以白,不是‘师兄’,这先前建立的好感不但会立刻化为乌有,而且他还会对自己更加深恶痛绝。
一个陷害过自己的人,又来用另一重身份接济自己,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恩威并施,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图谋不轨,且极端不爽。
毕竟目前他所施的恩情都太简单了,换句话说,太不值一提。
对原主来说,只需要付出一点时间和灵石就能做到的事,肯定抵消不了凤翎因为他挨的那三十鞭。
所以他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等凤翎出去后,两人的接触也不能就此中断,他还得时常出现刷好感。
争取早点把三十鞭刷平衡了才行。
胡以白边想着边把最后一件东西放进储物袋,抬头就看凤翎垂眸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安静整理着东西。
凤翎骨伤已愈,皮外伤也好了大半,如今身姿笔直的站在那,一头束起的墨发拂肩而落,芝兰玉树,神色凛然,宛如枝头初放的白梅般圣洁不可侵犯。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他无意间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他跟凤翎相处时,时常聊着聊着就会陷入这种谜之安静。
最后还得胡以白打破:“明早晨钟一响就会有人来开门,东西都带好,日后多保重。”
凤翎只是简单嗯一声,又不说话。
胡以白心里默默叹口气,这小孩的脸皮也忒薄了点。
自己像他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上厕所都能毫不避讳的跟同学比长短,当然他这么坦荡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他从没输过。
自己又没掏出来跟他比长短,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还是兽形的时候,不至于敏感成这样吧?
可转念胡以白就想起来一件事,这好像是本耽美文,通俗来说就是男男搞基文学。
虽说原着里凤翎没对任何人倾心过,可也架不住这本书的分类是纯爱啊。
万一他的性取向就是男,那自己那手欠一下,不就间接等于在撩骚?
胡以白把他和凤翎替换成一个学长和一个情窦未开的稚嫩学妹,将两人发生的事在心里重演一遍,顿时起了一手鸡皮疙瘩。
他这样……确定有点不好。
想到这胡以白再看凤翎时,眼神不禁谨慎了许多:收拾这么多东西也累了,明日还有早课,今夜便早些休息吧。”
见凤翎还是不作声,他只得故作轻松道:“那就先这样,时辰不早了,今日一别,来日我们有缘再见了师弟。”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没想到将要踏出隔间门槛时,一直沉默的凤翎忽然出声。
“师兄,这些日多谢你出手相助,药食之恩凤翎铭记于心,今后师兄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凤翎必在所不辞。”
最后还给胡以白行了个大礼。
听着咣当一声头结结实实磕在地上,胡以白赶紧回头把人拉起来:“你我平辈,这等小恩小惠可行不得这么大礼。”
他透过斗笠看了眼,少年额头都撞得一片红肿。
微凉的指尖刚抚上去,又想起要适当保持距离,只得收回手去袖子里掏出瓶外伤药给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这药何时能停。”
看凤翎未接,胡以白直接塞进他手里:“最后一瓶,再伤可没有了。”
凤翎望着手中的药有些愧疚,他又给师兄添麻烦了。
胡以白看着他额头上顶个大包,刚才还芝兰玉树的小公子,转眼又成了遍体鳞伤的小可怜。
虽说一开始的接触是别有目的,可中间相处了这么久,说没有半分情谊肯定是假。
想到男主这倒霉体制,胡以白叹口气,又去储物袋里摸了一片系着雪白流苏的玄玉叶递给他。
看凤翎一副惶恐不敢收的表情,胡以白直接俯下身,系在了他的腰封上。
干灵院剑修居多,几乎占了五分之四,因为他们这些初级修者还远未到在识海中开空间储物的地步,平日里佩剑都是放在储物袋中。
但凤翎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因为拜龙迟予和胡以白所赐,就算带着也会经常被偷被抢。
而这枚玄玉叶是远比储物袋要高级很多的储物玉,外观看着跟普通玉佩没什么两样,但是内在空间却是一般储物袋的十倍。能防御能认主。
而且它还有一个特殊功能。
胡以白把玄玉叶的侧面指给凤翎看:“这不但是枚储物玉,也是一枚哨子,原本是一对,现在我们两人各执一枚,如若遇到危险或者有何需要帮助,吹响哨子,即使远隔千里我也能听到。”
刚才师兄拿出来时,凤翎就看出这肯定不是普通玉佩,只是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要贵重许多。
储物加千里传音,放在拍卖市上都是有市无价的。
凤翎尴尬的要去把玄玉叶解下来:“师兄这太贵重我真的不能要。”
这次他是真有点急了,这一件件恩情细数下去,要何时才能还清。
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除了找出当年杀害父母的真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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