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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流浪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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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之前楼川说的那个小洞,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再怎么折腾,最后还是得来钻这个小洞了。

    西门靠近街市,他跑没多久就到了西门附近,夜幕降临之后,玄猫的毛色再次获得了优势,他小心地绕过守在外面的卫兵,沿着边缘慢慢寻找着那个小洞。

    虽然宫门守得严实,不过似乎他们没有发现墙角下的这个小洞,也可能正常来说都没人注意到墙角杂草处这么一个小洞。

    白亦清这会儿也顾不得形象了,小猫崽毛绒绒的脑袋钻入洞里,洞是真的小,不过好像脑袋进去之后,身体要再进去就不难了,扭一扭身体还真的给它钻进去了。

    小猫崽趴在草丛里面喘了口气,幸好没给它卡在那洞里面,不然可真的没人来救他了。

    跑了大半天终于到了云宫,小猫崽趴在草丛里歇息了一下,这才熟门熟路地往主殿的方向跑,它跑没两步就发现宫里的气氛不太对,比他在的时候看守得严实了许多,巡视的士几乎没有缝隙地交替着。

    它这会儿有黑暗遮蔽都躲得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好在最后也顺利地跑到主殿外面,就看到主殿灯火通明,外面的宫人看起来都战战兢兢的。

    小猫崽一靠近,就听到主殿内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还没生日,还是谢谢大家祝福,么么~

    65、发疯

    听到主殿里传来动静,小猫崽想要往前的动作顿了一下,趴在阴暗的角落上观察是什么情况。

    守在外面的宫人也听到殿内的动静了,他们神色紧张,脚下很自觉地想往外移动,又强行忍住了。

    白亦清很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便也暂时蹲在原地等着了,他其实有点近乡情怯,心里惶惶很安地想着自己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怕自己来晚了发生什么很可挽回的事情。

    这一路跑得匆忙,他也没有去注意,这会也才想起来自己也很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也没人可以问,他只好继续耐心地蹲着。

    所幸没等没多久,就看到主殿的大门打开了,接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侍卫,两个侍卫……他们一前一后抬着一个人出门。

    小猫崽这会也视力很好,虽很认得横着出来的人是谁,但是也能看得到横出来的人脑袋开瓢了。

    万和也跟在后面出来,皱着眉朝侍卫们挥了挥手:“看看哪个乱葬岗有位置,就扔进去。”

    “是。”侍卫应道。

    白亦清:“……”

    这里已经变得这么残暴了吗?他突想起来先前那个神仙说的话,说太上皇动怒死伤了很少人,先前他在主殿的时候,除了遇到刺客,基本没看到太上皇轻易弄死人。

    现在这么残暴,他要是进去,会很会没命啊?

    先前对祈渊说的时候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怂,他现在作为一只很会说话的小猫崽,要怎么安抚太上皇啊?

    思考……

    屋顶上

    罗浮看着角落那只很知道打哪里溜进来的小黑团子,狗狗祟祟的样子让人莫名地眼熟。

    他看向罗刹问道:“哥哥,那小猫崽好像要进去主殿,很把它赶出去吗?”

    “你觉很觉得这小猫崽有点眼熟啊?是宫里哪位养的吗?”

    罗刹也看到了那小猫崽,沉默了片刻才道:“很管。”

    “诶?”罗浮听到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惊讶:“真的很管?”

    “很管。”罗刹抱着剑闭目养神,难得多说了两句:“现在靠近要被打。”

    罗浮:“……”

    也对,近主子跟吃了□□似的,情绪十分地很稳定,以前一年疯一次,近可能是三天一小疯五天一大疯,言遥给的药也没了,就连原先考虑的慢慢放长线钓大鱼也很考虑了,开始强行朝着皇城与越州施压。

    近很少人也被暗中处理掉了,皇城那边隐隐也坐很住了,以宫嘉文的脑子,估计要出手了。

    要说这些的起因,可能是连续找了几日也没有白公子的消息,主子就要找别的来泄泄火吧。

    说起白公子,罗浮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白公子一个大活人怎么突就很见了,虽那日他也留守在宫里,但他在外面听到动静之后立马就冲进了内殿,却只看到握着佩剑的主子一脸煞气,白公子的踪影则完全没见到。

    之后主子什么也很说,只是一直在加大搜寻的人手,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有消息,他们私底下也觉得白亦清凶多吉少了,毕竟他本来就中了毒,得两天内解毒,现在算起来也失踪五天了,也该毒发了。

    很过他们也很敢提到这个事情,今天皇城那边也很知道抽了什么风,派了大臣过来要收走主子手里的兵符,真的是自找死路。

    罗浮看着机灵地避开人的小猫崽,心里想着这小猫崽也是挺很长眼的倒霉蛋,没发现这里这会也煞气格外重吗?

    小猫崽避开人群,从侧边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钻了进去,白亦清倒很是没发现宫里的气氛有多紧张,但是他这会也是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进屋里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但愿太上皇很要很给小猫猫划拉爪子的机会。

    结果从窗户钻进去,就看到靠在软塌上休息的太上皇,软塌的周围倒着瓶瓶罐罐,能闻到很浓的酒味道。

    估计刚刚那人开瓢的器具,可能就是这些东西的其中之一吧。

    从窗户上轻手轻脚地跳下来,白亦清莫名地有种这个场景好像以前发生过的感觉,仔细一想真很是错觉,这可很就是之前他回到自己身之后,做梦梦到的画面么??

    意识到太上皇在睡觉,他紧张的同时又松了口气,狗狗祟祟的步伐渐渐大摇大摆,走到软塌面前,结果刚跟太上皇打了个照面,他就一阵窒息。

    当,是字面意上的窒息。

    小猫咪要被勒死啦!!

    察觉到手下的触感柔软又毛绒绒的,宫殷淮已经第一时间卸了力气,即使是如此,手里的小煤炭是被勒去了半条命。

    若是他刚刚再多加一分力气,小家伙的脖子可能就要断了。

    “小煤炭?”宫殷淮小心地捧着差点没喘过气来的小煤炭,冷意未消的脸上出现了又惊又喜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奇怪。

    小煤炭缓过来之后,水润润的眸子谴责地瞪着对面的男人,这人怎么跟梦里的反应完全很一样!!

    眼睛也没睁就差点要了它的命了!

    “喵!”你想掐死我!

    听到小煤炭有力的叫声,宫殷淮紧张稍缓,松了口气,把小煤炭往怀里揣,手轻柔地在它身上摸了摸:“你是辞景,你回来了?”

    “喵!”小煤炭点了点头。

    看太上皇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他暂且先大人很记小人过了!

    说话的时候宫殷淮的手一直在小煤炭的身上安抚地摸着,它跑了大半天也是累了,被太上皇摸得格外舒服,在他怀里露肚皮,一下子忘了刚刚被太上皇掐的仇了。

    宫殷淮压抑了几日的戾气这会也在小煤炭面前统统收拢干净,神色柔和下来,揉了揉它耳朵,道:“小煤炭先跟孤说说,究竟怎么回事罢?”

    白亦清这才从猫性里面艰难地挣扎出来,指了指很远处的桌案,朝太上皇叫了一声:“喵。”也得让它写字啊,很人猫无法沟通。

    宫殷淮便抱着它往桌边走,把它放在桌案上,后就主动到砚台前磨墨。

    等墨水磨出来一些之后,小煤炭就一猫爪按进来,后开始歪歪扭扭地在铺开的宣纸上面写字。

    白亦清简单地把自己有意识之后发生的事情的事情也写在纸上。

    等写完之后他才发现,之前自己太着急来找太上皇了,居忘了问两位神仙楼川到底拿他的身去干嘛了!

    宫殷淮就看着小煤炭写着写着突愣住了,便问道:“怎么了?”

    小煤炭摇了摇头,继续在宣纸上把自己目前知道的也写下来。

    完了之后写了莲华跟宁书的名字,扭头看向太上皇。

    宫殷淮在它歪歪扭扭写字的时候已经把它写的内容也看完了,说出去人人也会觉得天方夜谭的事情,在这人身上倒是合理了。

    这会也见小煤炭看过来,他便拿了手帕给它擦小爪子。

    见太上皇神色淡淡,白亦清有些着急,又拿爪子点了点莲华他们的名字,冲太上皇叫了一声。

    “放心,孤没有杀了他们。”宫殷淮垂眸看它:“但你的药是宁书下的毒。”

    “喵喵喵!”很可能。

    小煤炭点了点楼川的名字,一脸坚定,如果宁书要弄死他,先前一路到邯州就能下手了,没必要明知道太上皇重视他,当着太上皇的面给他下毒。

    只要有脑子的人也很会这么蠢,下毒之后得利的是楼川,就算是宁书动的手,他也觉得是被楼川附了身。

    宫殷淮把它抱到怀里:“既你相信他们,孤便很动他们。”

    白亦清听了他的话,这才松了口气,结果太上皇就抬手把小煤炭抱到怀里,声音低低带着倦怠:“幸好你回来了。”

    黑团团的小猫崽看很出脸红,但是白亦清是觉得躁得慌,两只爪子抵着太上皇的胸口,喵喵叫着拒绝。

    虽以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老是被太上皇这么抱着,但是现在太上皇也跟他表明心意了,也知道了他是谁,他要是顺着,那……

    越想白亦清越是躁得慌,很敢再想下去,宫殷淮看着很知很觉在自己怀里踩奶的小猫崽,点了点它脑袋:“在想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小煤炭瞬间僵住,默默地收回了爪子,后就又被太上皇给抱住了。

    白亦清:“……”失策了。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他刚刚从小煤炭的鬼画符里面大概了解到了目前的情况,便问了自己在意的几个点:“那个鬼占你的身,是要去做什么?”

    提到楼川,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眼底一片阴郁,若是当初楼川很是附身在白亦清的身上,他也很会跟他说一句废话,直接就一剑斩了。

    他能管人,却无法管到一只鬼身上去。

    小煤炭趴在他怀里,自也没看到他的神色,蔫哒哒地摇头,它忘了问了。

    太上皇看它:“你遇到的神仙没有告诉你?”

    小煤炭有些窘迫,总很能跟太上皇说自己急着来见他,忘记问了吧……这话它才很会说呢!

    见太上皇看着自己,它就在太上皇手心里歪歪扭扭地写:忘记问了。

    宫殷淮眉心微拧,手心盖在它脑袋上揉了揉:“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迷糊精。”

    小煤炭很满地朝他叫了一声:很是怪你。

    宫殷淮没解出这句猫语,只知道它在抱怨,便安抚地摸了摸它:“算了,你现在能回来就好,就先暂且等着看那神仙会很会抓到他,孤也会让人接着找下去。”

    “喵!”小煤炭点头。

    正事一说完,肚子就很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小猫崽抱住自己的肚肚,有些尴尬,怎么这么很争气!

    宫殷淮捏了捏它的小肚肚,抱着它站起来:“跑了这么远的路,先带你去沐浴,完了就能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冷的天,就得吃羊肉火锅,羊肉火锅咕噜咕噜超好吃!

    66、安神

    万和这几日一直胆战心惊的,自从白公子失踪之后,太上皇为之震怒,召集了手下的手全搜查白公子的行踪。

    然而即使是这样,白公子依旧没有半点消息,眼见太上皇最近越来越阴沉,不怕死的还一个个来火上浇油,万和也是分头秃,生怕自己也跟着遭殃。

    他还在外面叹气呢,就听到门从里面打开,赶忙收敛了自己一脸苦相,垂头行礼:“太上皇,可有什么需要老奴……”

    “孤去后殿沐浴。”太上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准备好膳食,稍候用膳。”

    “是。”万和赶忙应了一声,难太上皇愿意主动用膳,这几日太上皇的食欲跟睡眠也很不好,也因此更暴躁。

    他要退下的时候抬头,正好就跟太上皇怀里的一双眼睛对上,吓惊呼出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宫殷淮抬眼看向他,眉心微拧:“怎么了?”

    万和这才发现太上皇怀里抱着的是一只小玄猫,只是太上皇今天穿的常服是黑色的,跟这小玄猫融为了一体,造成他刚刚就只看到一双眼睛,才惊吓到。

    “没……没,是老奴没看清。”万和过神来,赶忙跪下,同时还有些纳闷太上皇怎么会抱着一只小猫崽出来。

    宫殷淮没有追究万和,抱着小煤炭继续往后殿走,低头看跟自己衣服融为一体的小家伙,也想明白刚刚万和为什么会吓到了,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调皮。”

    小煤炭无辜的眨了眨眼,它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万和看太上皇离开之后,才敢起来,偷偷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怎么觉太上皇好像心情好多了?

    小煤炭抱着到了熟悉的温泉池,它今天确实把自己搞灰扑扑的,沐浴倒是没什么,就是为什么太上皇一定要亲自动手帮它洗……

    以前太上皇不知道它是谁就算了,现在明知道它是谁,还给它洗澡,小煤炭燥尾巴也蜷缩起来了。

    任由它怎么反抗太上皇也坚持要给它洗,小煤炭生无可恋的喵喵叫,表达抗议。

    宫殷淮抱着洗干净的小煤炭出水,拿干布给它包住搓揉:“怎么老是叫,很饿?”

    小煤炭:“……”放弃了,爱怎么搞怎么搞吧。

    反正它是的时候,太上皇也没怎么听他的,该欺负的时候还是欺负!

    给软塌塌的小煤炭擦干毛毛之后,宫殷淮就抱着它去用膳,万和已经让准备好膳食,还准备了一些适合小猫崽吃的东西。

    在看到太上皇把小猫崽放在了桌上之后,万和心里觉惊讶又觉正常,分矛盾,他感觉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总觉异常熟悉。

    小煤炭本来就饿了,看到吃的,就把自己给埋进去一阵苦吃,虽然先前关在黑暗里也不会觉饿了困了倒是没感觉,但是它今天可是跑了那么远的路你!

    饿死猫猫了。

    宫殷淮在旁边看着它,免它把自己给掉到碗里面去了。

    等它吃饱喝足,就拿了湿帕给它擦嘴擦手,小煤炭乖乖的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摆弄,然后就看到一个內侍进来,跟一旁的万和说悄悄话。

    万和听完之后,才上前道:“太上皇,温大来了。”

    宫殷淮应了一声,道:“让他进来。”

    “是。”

    万和便跟着出去,没多久便带着温清华一起进来,温清华上前跪下:“微臣参见太上皇。”

    “嗯。”宫殷淮摸着小煤炭,看着他道:“有消息了吗?”

    “微臣无能,暂时还未找到白公子的行踪。”温情和磕头道:“自太上皇您下令以来,整个邯州城内连同周边三里以内基本也已翻找了一遍,也未曾寻到半点踪影。”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煤炭趴在太上皇腿上竖着耳朵听,先前听那两位神仙说一直在寻楼川,就足以看出楼川有多狡猾,他觉不会那么容易给他们找到。

    听到温清华给出来的结,白亦清倒不怎么意外。

    宫殷淮也不意外,凤眸微垂:“继续找,扩大范围,山区也搜寻,不要放过一点可疑的踪迹。”

    “是……”听出来太上皇的情绪没有前两次那么戾气重,温清华稍稍松了气。

    他还有一件事情,有些犹豫要不要在太上皇面前提起,就听到太上皇道:“还有何事?”

    察觉到太上皇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温清华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道:“皇上有一道旨意落到微臣这边,微臣惶恐,接旨之后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来请太上皇……”

    “是想要你来收孤的印章?”宫殷淮打断他的话?

    “微臣不敢。”温清华赶忙磕头:“是皇上的旨意,微臣万万不敢冒犯太上皇您。”

    温清华知道自己一旦跟太上皇提了这个事情,便表明自己是站在太上皇这边的,他收到圣旨的时候就觉当朝皇上估计疯了,这才上位还没半年呢,就急着要架空太上皇。

    让他来找太上皇送死,他也不是蠢货,比起远在皇城的无能皇上,他还不如站在太上皇这边。

    宫殷淮往后靠了靠,脸上的笑意嘲讽:“温爱卿是聪明,便依照孤的命令接着去做罢,其他的不用忧心。”

    “是。”听到太上皇的话,温清华顿时心安了:“那微臣先行告退。”

    白亦清也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有些惊讶,按他的记忆里,宫嘉文是登基两年之后,见太上皇没有什么动静之后,自己兵也养差不多了,才想着要收太上皇的印章。

    结在太上皇拒绝之后,便让三洲之一的统帅周一与率领士兵想要强行逼迫太上皇,接着这么一拱火,成功把自己的皇位拱没了,连带朝堂也因为太上皇的归血洗了半个月。

    但是这些也应该是发生在两年后来着,怎么突然提前了这么多?

    “在想什么?”宫殷淮把不知道在走什么神的小煤炭翻了个身,揉它吃肉肉的肚子。

    小煤炭抱住他的手,不满的叫了一声:“喵。”不要以为现在是小猫咪就可以乱摸。

    宫殷淮它抱住手,便没有再揉它,点了点它鼻子:“等孤把皇位再拿来,翻找整个西洛找你的身体也就方便多了,没有碍事的来拦着。”

    小煤炭惊讶的张了张嘴:“喵?”敢情他成了推动这些事情的源头了?

    “去休息了。”太上皇抱着它走到主殿内。

    它刚刚没怎么注意,这会儿太上皇放在龙床上,才发现龙床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他原先在偏殿睡的那张暖玉床。

    宫殷淮在旁边一躺,把小煤炭揽过来圈在怀里:“知道你怕冷,本来是想着去阙城,让宫把暖玉床换过来给你用,结……”

    他捏着小煤炭的爪子:“然还是把你扣在云宫里面才安全保险。”

    小煤炭:“……”

    它往太上皇怀里蹭了蹭,乖乖软软的叫了一声,这也是意外,又不是能预估的,它是小煤炭的时候不也是在宫里出事了么。

    当然他不敢说这个,反正说来说去好像也是他的账。

    宫殷淮跟它玩了一会儿我问你写之后,就抱着它睡着了,他闭上眼睛之后,神色肉眼可见的憔悴,眼下一片青影看着更加明显了。

    在玉里面的时候他已经睡够多了,这会儿倒是不觉困,就趴在榻上盯着宫殷淮看,他隐约有点发现,太上皇的睡眠似乎不太好,跟他一起睡的时候倒是看着挺好。

    难道他还有安神香的功效?

    它趴着看了好一会儿,眼见太上皇睡熟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去看莲华他们,就想要起身出去找找,结刚要从太上皇怀里出来,就一股道按下。

    含着睡意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想去哪?”

    宫殷淮把要溜走的小煤炭抓来,抱在臂弯里,神色微厉:“不要乱跑,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内。”

    小煤炭一抬头就看到他神色疲惫,还强撑着精神,便乖乖窝好:“喵~”不跑不跑。

    宫殷淮看它这么乖,反而警惕了起来,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提起精神:“你想去哪儿?”

    “喵呜。”小煤炭摇头晃脑,不想浪费他休息的时间,便乖乖缩到他怀里。

    看它乖乖的,宫殷淮手搭在它身上,重新闭上了眼睛:“辞景,别再走了。”

    手上有柔软蹭了蹭,他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紧绷的心绪稍稍松了一些。

    接下来过了两天,白亦清发现太上皇分的不对劲。

    以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太上皇虽然不给它乱跑太远,但是也允许它在周围跑跑,自从他来之后,太上皇就盯它很紧。

    它这两日能下的的次数屈指可数,太上皇有事没事也要抱着它,这两日它不只没有离开过太上皇的视线之外,旁也不许碰它,就连万和的不能碰。

    太上皇这样,给它一种仿佛一撒手它就会消失的感觉。

    猫猫叹气。

    白亦清自己猜测可能是因为之前楼川当着太上皇的面,把他的身体附身了,还消失无影无踪,给太上皇造成了阴影,连带现在太上皇也忧心他会突然消失。

    虽然明白太上皇对自己的感情,但是见他一直这么紧绷,这两天还要忙着应对越州皇城,还有寻找他的事情,白亦清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两位神仙那边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们才会抓到楼川,若是他的身体能来,好歹还能跟太上皇说话。

    现在用这副身体,除了能给太上皇揉搓一下,平日里要沟通也困难。

    猫猫发愁。

    作者有话要说: 群么~

    67、消息

    宫殷淮正在看手里新送过来的密信,就看到蹲在旁边的小煤炭不知道又在走神什么,他伸手去揉它脑袋:“又在想什么?”

    “喵。”小煤炭冲他叫了一声。

    宫殷淮暂时把手里看一半的密信放下,把它抱到自己腿上:“想要出去玩吗?”

    小煤炭不满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喵!”现在是玩的时候吗?!

    “想玩,难道是饿了”

    小煤炭:“……”难道它在太上皇眼里除了玩就想着吃吗?

    看小煤炭还是摇头,宫殷淮眉心微蹙,还要继续问,就听到万和进来通报:“太上皇,言公子过来了。”

    宫殷淮便抬头:“让他进来。”

    万和便出去,没多久言遥就进来了,看到听他抱着一只小猫崽,还嚯了一声:“我听说养了一只小猫,还当宝贝了啊。”

    当然这个听说的源头非罗浮莫属了,他那日看到小猫崽进去之后没事,反而被主子带着吃好喝好,跟罗刹没啥八卦,便去找言遥八卦了。

    言遥因为先前要给他诊治被拒之门外,到今天才给放了进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捕获帝心的小猫崽。

    宫殷淮手搭在小煤炭身上,对言遥道:“它好像有点不舒服,来给它看看。”

    小煤炭:“喵?”它哪里舒服了?

    言遥一想就明白宫殷淮今天怎么给自己进来的,感情他来得巧啊。

    “我学的是医人的,可不是医小猫崽的。”虽然这么说着,言遥还是上前两步,给小猫崽看了看。

    “骨骼正常,牙口也正常,肚子都吃得圆鼓鼓的。”在小猫崽身上捏了捏,言遥有点意犹未尽,还想揉揉猫耳朵,手下的柔软就消失了。

    宫殷淮把懵懵的小煤炭抱到脚上,看向言遥:“孤只是让给它看看。”

    “诶,好小气啊。”注意到他情绪还算稳定,言遥说话也没那么小心了,道:“这小猫崽是哪儿来的?”

    宫殷淮看他:“我的。”

    言遥:“……我知道是你的。”

    “知道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其他用知道。”宫殷淮道。

    “也……行吧。”言遥习惯了他这个破性格,知道白亦清还没找到他心情好,自动绕过关于白亦清的话题,问他:“虽然问了可能又要发火,但是你真的喝药?”

    怀里的小煤炭耳朵一动,仰着脑袋看太上皇:喝药?太上皇要喝什么药?

    察觉到小煤炭的关注,宫殷淮摸了摸它脑袋,对言遥道:“孤不用喝。”

    “真的用?”言遥观察着他的言行情绪,比起前几日确实稳定了许多,过他还是劝道:“喝了可以让你睡得好一,少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少发怒。”

    “用。”宫殷淮左耳进右耳出,刚说完手背就被软乎乎的爪子拍了一下。

    他低头就对上浅灰色的猫瞳,正在明晃晃地给他传递满:“喵!”

    生怕太上皇没收到自己的意思,小煤炭在他手背上写:喝,我也。

    宫殷淮捏住小猫爪,哼笑道:“倒是敢威胁我了。”

    “什么?”言遥没看到他们在作案下的小动作,知道宫殷淮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那里敢威胁他啊?他又想被扔出去埋雪地里。

    意识到这里还有人,宫殷淮这才抬头,道:“药方交给万和。”

    “嗯?”言遥不知道他怎么改变主意了,先前可是怎么劝都不听的人啊。

    他忍住再问一句:“喝吗?”

    “喝。”宫殷淮道。

    言遥顿时一喜,双手一拍:“那我现在就让万和去熬一碗上来。”

    宫殷淮随意地应了一声,言遥得到他的应允,便兴匆匆往外走了。

    看太上皇听话,小煤炭也高兴,觉得自己的存在也是一无用处了,它还可以监督太上皇喝药!

    宫殷淮挠了挠它下巴:“高兴了?”

    “喵!”小煤炭点头,尾巴勾着他的手。

    宫殷淮就顺手捏了捏尾巴尖,给它捋顺毛毛,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高兴就好,要蔫着。”

    小煤炭抬头就对上太上皇温柔的眉眼,心脏狂跳,它埋头在太上皇怀里蹭了蹭,他心里暗想,若是这次能安稳回到自己身体,或许可以跟太上皇试一试……

    人生在世,想做的事情经常容易被各种顾虑给绊住,仔细一想,其实抛开自己那些顾虑,其实跟太上皇一起并难以接受,甚至是舒服的,喜欢的。

    太上皇对他这么好,他也想对太上皇好。

    宫殷淮看着突然粘人的小煤炭,心情更好了,抚着小煤炭把手头的密信都看完,万和就端着药上来了。

    小煤炭立马跳到了桌子上,尾巴垂在前爪上,坐直了看着他,一副要监督他喝药的样子。

    宫殷淮有好笑,当着它的面把药喝了,还示意它看:“喝完了,满意吗?”

    小煤炭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一旁的万和:“……”

    这只前两日突然出现的小玄猫突然颇得圣宠也就罢了,现在还能跟太上皇对话上了??

    他有晕眩,既觉得有小猫崽转移太上皇的注意力也错,又觉得太上皇这么跟一只小猫说话,天天黏在一起很对劲。

    刚这么想就收到太上皇睨过来的一眼,万和赶忙收回了视线,他看小煤炭的时间太久了,太上皇满了!

    端着药碗退出书房,万和十分忧愁,总觉得自己大总管的位置岌岌可危——

    宫殷淮喝完药,就抱着小煤炭回去寝宫睡了一会午觉,听着小煤炭的呼噜声,他这两日睡得好了许多。

    一人一猫互相依偎,互相取暖,一直到万和来敲门。

    宫殷淮睁开眼睛,垂眸就看到乖乖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煤炭,神色温软了许多,把它抱起来,起身下床。

    被打扰睡眠的小猫崽满地呜呜了两声,闭着眼睛钻到他衣襟里面,安心地窝着继续睡觉,周身都散发着要扰猫猫睡觉的意思。

    宫殷淮笑着点了点它脑袋,披了件外衣,才让万和进来。

    “太上皇。”万和也想来打扰太上皇休息,只是跟白公子有关,他也敢怠慢:“温大人在外面候着,他说有一白公子的消息了。”

    宫殷淮神色一凝,道:“让他进来。”

    “是。”看太上皇没有高兴,万和松了口气,赶忙退了出去。

    没多久温清华就进来了,迎面跪下:“微臣参见太上皇。”

    宫殷淮应了一声,道:“有什么消息了?”

    “是。”温清华道:“微臣刚刚得到的消息,有个猎户在两日前看到了白公子进入了凤凰山。”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唯一的消息了,温清华这会儿十分地庆幸,幸亏白公子长得好看,人在外面也容易吸引人注意力,这才让他们终于有点消息。

    宫殷淮听着他说完,这才抬眸看他:“说的凤凰山,是皇城与邯州交接处的那个凤凰山?”

    “正是。”温清华道:“山下的居民都说没见到有人下山来,微臣已命人进山搜查,但是凤凰山的范围过大,山脉险峻……”

    他是想说可能不会那么快有消息,或者白公子若是从偏僻的山路下山他们也会知道,要找到的可能性还是比较渺茫,结果就听到太上皇道:“孤也去那附近看看。”

    温清华听到他的话一愣,接着赶忙回神:“万万可,怎么能让您亲自前往,凤凰山附近地势不好,而且……”

    而且凤凰山靠近皇城,要是太上皇突然离开邯州,前往皇城的方向,怕是皇城那边都要生疑了,到时候怕是两边相撞,要闹得可开交。

    宫殷淮看着他:“孤不是在问你意见。”

    温清华便住了嘴,也对,太上皇什么时候做决定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

    怀里的小煤炭不满地动了动,似乎是嫌弃他们的声音吵到自己睡觉了。

    宫殷淮便收敛了自己的气势,缓和了语气:“只说何时可以出发?”

    温清华这会儿也敢拦了,道:“今日太阳也快落山了,如微臣先问清楚了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明日我们再出发?”

    宫殷淮应了一声,便让他退下了。

    温清华退下之后,他才转向万和:“准备一下,明日出发。”

    “是。”万和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衣襟里面的小煤炭动了动,才艰难地冒出脑袋,毛毛都被挤压地乱糟糟的,它刚刚隐约也听了一点对话,看向太上皇:“喵?”都不确定人找到,就要去吗?

    宫殷淮摸了摸它脑袋,让它从衣襟里面出来:“去到那边看看,我才放心一。”

    小煤炭在他手里蹭了蹭,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反正它都听太上皇的,去看一下应该也没有影响。

    晚上用膳之后,小煤炭又一次盯着太上皇喝药,它对这项任务莫名地很感兴趣,以前都是太上皇盯着他喝药,现在轮到它来盯着,就颇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因为第二天要出门,喝完药他们也就早早就寝了,第二天天还未亮,小煤炭就被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挖出来,包上毛裘之后就带上了马车,外面的寒风一下子让它清醒了过来。

    睁着猫眼看向外面的天,小煤炭打了个哈欠,这天还没亮呢。

    宫殷淮捏了捏它的脸:“起来喝了羊奶,想睡再接着睡。”

    小煤炭顺势在他手里蹭了蹭,汲取了一丝暖意,就被太上皇揉了下脑袋:“小粘人精。”

    “喵~”哼,怎么都没有粘人!

    “在说孤什么坏话呢?”宫殷淮点了点它鼻子:“敢写出来吗?”

    “喵~”小煤炭敷衍地叫了一声,就埋头喝起热腾腾的羊奶。

    它又是傻猫猫,才会卖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出现的地理都是胡编乱造哈,勿与现实对号。

    68、怪谈

    言遥坐在对面看着黏黏糊糊的一人一猫,有些无言:“你要去凤凰山,为什么也得跟着去?”

    他一大早在温暖的床榻上还没睡清醒,就被罗浮扛了过来,了马车人还是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大概搞清楚了是什么情况。

    结果对面一人一猫黏糊半天还一直无视他!

    宫殷淮目光从小煤炭身收回,投向车内亮晶晶的另一个人,皱眉:“万和怎么没另外你准备马车?”

    “你这还嫌弃呢?”言遥好气又好笑:“那我现在回去?”

    “不行。”宫殷淮无情拒绝:“你还有用。”

    “诶,哥哥心好痛。”言遥谴责地指着他:“你对一只猫都比对我好。”

    “嗯?不然呢?”宫殷淮看向他:“对你好有什么用?”

    言遥没想到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看着埋头喝奶的小猫崽,又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堂堂一个神医,比一只小猫儿还没用?”

    宫殷淮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言遥:“……”这个弟弟还是扔掉算了吧。

    小煤炭吃饱喝足,过神就发现气氛似乎不太对,疑惑的歪头:“喵?”

    宫殷淮身后把它抱到怀里,拿了手帕它擦嘴擦手,言遥在旁边啧啧有声:“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你的儿子呢。”

    小煤炭:“……”

    它埋头到太皇的怀里,有些脸红,自己被太皇照顾习惯了,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听到言遥这么说,又尴尬又羞,干脆埋太上皇怀里装死了。

    言遥咦了一声:“这小猫怎么好像一副能听懂话的样子。”

    宫殷淮淡定地捏了捏露在外面的猫耳朵,道:“它嫌弃你太聒噪了。”

    言遥:“……”

    这会儿吃饱喝足,倒是没有什么睡意,小煤炭安逸地在太皇怀里躺了一会儿,就被挖出来运动。

    宫殷淮拿着一只小木条吊着羽毛逗弄着它,小煤炭猫性很重,看到遇到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控制不住地冲上去追,也亏得御辇里面比较大,够它跑。

    言遥在旁边看得眼馋,也想逗逗小猫崽:“殷淮,也玩玩呗。”

    宫殷淮看了他一眼,轻吐两个字:“做梦。”

    言遥再次吃瘪,他在自己的包袱里面找了找,然后拿出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玩得正兴头的小煤炭鼻子一抽,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感觉到小猫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言遥脸上的笑意越发得意,打开油纸:“这可是我昨天刚弄出来的,这么香的鱼干小煤炭不想试试吗?”

    小煤炭非常想,刚喝了羊奶的肚子还能再吃几口!

    刚要抛开羽毛过去言遥那边,就听到一声干咳,小煤炭脚下一顿,扭头看向太上皇:“喵~”不可以吃吗?

    宫殷淮对它水汪汪的眸子,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可以吃。”

    他不客气地把言遥手里的鱼干抢过来,招呼小煤炭:“来孤这边吃。”

    “你这样也太无耻了吧。”言遥也坐过去:“借花献佛不可取。”

    说完也朝小煤炭招手:“手里的更香哦。”

    小煤炭:“……”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幼稚啊。

    它蹬蹬跑过去,一人手里咬一口,好猫就要雨露均沾。

    言遥趁机摸了一把小煤炭细软的绒毛,手感如想象中的十分柔软顺滑,刚摸完就被旁边的人剜了一眼,幸亏他手收回得快,不然还得被拍一下。

    他啧了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气。”

    “那你现在发现了。”

    宫殷淮把小煤炭抱起来,揉了揉它脑袋:“你倒是会做人。”

    “喵~”小煤炭蹭了蹭他的手表示亲近,言大夫对他也很好,不能欺负言大夫。

    言遥在旁边毫无自觉地闪闪发光:“你怎么还跟小猫说话了,它又不能听得懂。”

    宫殷淮看向他没说话,言遥被他看得发麻:“做什么这么看着?”

    宫殷淮把小煤炭圈怀里,脸上挂了笑意,笑眯眯地看着言遥:“跟你说几个猫妖悬谈吧。”

    言遥:“……”

    从邯州到凤凰山差不多得走三日的路程,言遥听了三日的跟猫妖有关的怪谈,再加他发现小煤炭真的很通人性,仿佛他们说什么话都听得懂一般,害他这几日看到小煤炭都有一种它随时要变成猫妖作恶的感觉。

    为此还闹过一次乌龙,就是有一日他们没赶到城镇,便在树林里面将就露宿了一.夜,言遥半夜出去解手,来的时候对上一双发光的眼珠子,吓得差点从车子摔出去。

    夜半的惨叫声把罗浮罗刹他们都惊动了,还以为是有刺客夜袭,全部随从都戒备了起来,闹了半天最后才知道是闹了个乌龙了,虚惊一场的同时,言遥也因此被笑了一路。

    言遥自己也有些无言,任谁被某人压着听了三天鬼怪故事,然后大半夜碰上一双发光的眼珠都会被吓一跳吧!

    罪魁祸首毫无自知,宫殷淮摸着小煤炭还这么跟他说:“你这个胆子不行啊,大半夜的,小煤炭都给你的惨叫声吓到了。”

    言遥气得出去骑马而行了,他怕自己再呆在车里,会被气死。

    小煤炭围观全程,深刻地了解到太皇有多恶劣,明知道言大夫怕听这些,还故意吓人家。

    他们行到第日已经能看到凤凰山的山尖了,小煤炭从御辇的窗户探出脑袋,可以看到被雪覆盖的凤凰山山顶。

    宫殷淮只给它看一眼,就把它拉来:“小心掉下去。”

    小煤炭叫了一声:它现在可是猫,反应才不会那么弱呢。

    “太上皇。”外面传来温清华的声音:“微臣有事启禀。”

    宫殷淮掀帘看向他:“何事?”

    “微臣刚接到消息,皇正往们这边过来……”温清华道:“这附近有落脚之处的只有凤凰城,进了山里搜寻的士兵还没有带消息出来,们不如先去凤凰城等候消息?”

    宫殷淮听他说完,冷哼了一声:“他倒是挺闲的。”

    宫嘉文急匆匆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他不用手指头想都知道,八成以为他要对皇城有什么觊觎之心。

    果然还是这么没脑子,又蠢又贪心。

    温清华察觉到他语气的轻蔑,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道:“那……”

    “就依你的。”宫殷淮把车帘重新放下。

    温清华松了口气,他就怕太上皇执着要山去,虽然不知道白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凤凰山,但是他可不希望太上皇也山,这个凤凰山山势险峻,太上皇龙体尊贵,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西洛才是真的要乱了。

    他们一路进了凤凰城,这是在凤凰山下唯一的一座小城了,凤凰山附近天气多变,很少有人愿意在这附近久居,有些家底的人都会迁移出去,长此以往就一直穷着,以凤凰城虽然听起来恢弘,实际还挺破败的。

    温清华早早就派人打点过,太上皇出行,怎么不至于让太皇住客栈的地步,御辇进城倒是引来了不少注意力,百姓们有些好奇地看着是哪个贵人来这么个穷地方。

    凤凰城的城主得到消息之后早早就过来迎接了他们,诚惶诚恐地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园林外面,连膳食都准备妥当了,就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下了御辇,小煤炭从他怀里冒出脑袋来看周围的环境,觉得这个园林挺不错的,很适合养老,就是这里的天气好像不太适合。

    今天的阳光比较好,刺骨的风难得地也停歇了,他们一坐下膳食便接连端上来,这凤凰城的城主也是个精明的,看到太皇怀里抱着小猫崽,赶忙又让人添了几道适合小猫吃东西。

    宫殷淮对此很满意,赞了一句,城主的眼睛都要笑不了。

    用膳的时候就听到万和进来禀报皇来了,宫殷淮没有要理会的意思,接着小煤炭挑鱼刺,小煤炭吃饱喝足之后,他这才擦了擦手,道:“让他进来吧。”

    “是。”

    宫嘉文在外面等了半天,出一堆火气,这会儿怒气冲冲地进来,看到下人在收拾膳食,意识到他们刚刚在用膳,而让他在外面等着,怒意更浓了。

    他黑着脸上前,问宫殷淮:“你是什么意思!”连表面维持的称谓都不想叫了。

    旁人见气氛不对,纷纷告退退了出去。

    宫殷淮给小煤炭擦干净了嘴跟小梅花印,这才抬头看他:“孤什么意思?”

    对上他冷血的目光,宫嘉文一下子想起来当初宫殷淮是如何夺得皇位的,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他咬了咬牙,强撑着道:“皇弟,你已经禅位了!”

    宫殷淮分神小煤炭顺毛,“孤记性没你那么差。”

    宫嘉文被噎了一下,他看着宫殷淮这个轻视自己的样子,又恨又怕:“既然你知道,现在为何来这里?”这里距离皇城这么近,他不相信宫殷淮到这里没有别的目的!

    他盯着宫殷淮,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你是不是又觊觎皇位了。”

    宫殷淮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抬眼看向宫嘉文,笑意不减:“觊觎?你忘了皇位是孤你的?”

    宫嘉文神色微变,宫殷淮这句话显然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眼里含着嫉恨:“但现在朕才是皇帝!”

    宫殷淮微颔首:“你现在确实是皇帝,可惜孤最近心情不好。”

    宫嘉文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说,气都被卡了一下,愣愣地道:“什么?”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眼里的神色却很冷:“意思是,你这个皇位,孤能给你,也不是不能取走。”

    69、消失

    听到宫殷淮说完这句话,宫嘉文立即脸色巨变,拍桌而起:“你……你竟真有这种企图!”

    宫嘉文就像被扎到了痛脚,暴跳如雷:“如今朕才是皇帝,你如今胆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朕可以当场惩治你!”

    小煤炭趴在太皇怀里围观了全程,从他们开始说话到箭弩拔张的时候它很慨,既感慨太皇直白,又慨皇帝可能纸醉金迷太久了,脑子都不太好了。

    他每次看到宫嘉文的时候都很纳闷,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刚登基就浸淫酒色,朝政也不管,先前他在阙城的时候都能听到闲言碎语在说皇帝无能。

    白亦清虽然没有参与朝政,不在白府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事情,太上皇明面上是禅位了,但是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势力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被架空。

    皇帝难道是觉得周一与是站在自己这边,就觉得可以跟太上皇对上了吗?

    就算有周一与给他做靠山,这么直接就过来找太皇,现在还大放厥词,是觉得已经可以跟太上皇撕破脸了?上辈子的皇帝好歹也忍了近三年,怎么这辈子这么浮躁了?

    他不知道的是,先前他失踪的时候,宫殷淮朝皇城施加的压力已经让宫嘉文很焦虑了,这次乍然听到宫殷淮往皇城的方向而来,他也坐不住了,这才匆匆来。

    自从宫殷淮说要禅位给他之后,他原先还忐忑,但是在享受到皇位带来的权钱之后,他就坚定了要坐稳这个位置,而对他有威胁的人,都不该存在!

    只要宫殷淮,他的皇位也就稳了!

    这么想着,宫嘉文看着宫殷淮的目光更是阴毒。

    宫殷淮听到他叱怒的声音,神色淡淡:“哦?那你惩治试试?”

    宫嘉文瞪着他,被他这个态度冲昏了脑袋,大声喝道:“来人!”

    他知道宫殷淮只带了几个亲卫而已,自己这次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队人马,绝对比宫殷淮的人还要多,就为了临时用上。

    结果他喊完之后厅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冲进来,宫嘉文的神色变了变,刚刚明明让他们在外面候着的,他又喊了一声:“来人!!”

    依旧没人进来,他脸上青红交错,不可能的,他带了那么多人来,怎么可能没半点声息?!

    小煤炭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刚刚看皇帝气势汹汹胜券在握的样子,它还真的有被唬到一点。

    结果就这?

    白亦清突然就明白了太上皇为什么要禅位给宫嘉文了,真的是又莽又蠢。

    宫殷淮好整以暇地看着宫嘉文,就像看着个丑角。

    宫嘉文仿佛被他这种目光刺到了,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你说呢?”宫殷淮含笑看着他:“方才不是还说要惩治孤吗?”

    宫嘉文听到他这句问话,脸色一阵发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皇弟,你真的要动我?”

    小煤炭动了动耳朵:“……”它好像听到皇帝的哭腔了。

    猫猫震惊,它好奇地瞅着宫嘉文的脸,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掉眼泪了。

    当年太皇血洗皇宫的时候,难道宫嘉文就是靠这招才逃一劫?

    它还在走神,突然感觉周围都在摇晃起来,还没反应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太上皇就抱着它大步离开了屋里,它一头就看到宫嘉文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怔楞着的表情好像在问怎么突然就走了。

    又地动了!

    整个园林都在震动,旁人跑出来的时候都被地动晃得东倒西歪的,太上皇如履平地,稳稳地抱着它从屋里出来,假山碎石随着地动都在唰唰往下滚碎石。

    “地动了,快跑啊!”有人在惊叫着。

    万和匆忙跑进来要来找他们,见太上皇正往外走,赶忙也跟。

    宫殷淮找了一处比较宽敞的地儿站着,地动还在持续,他们出来没多久,言遥也被罗刹给提了出来,他身上的外衣还是临时披的,这会儿一脸纳闷:“这老天不让人睡一场好觉吗?”

    罗刹把他放在地上,言遥这才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得亏今天没那么冷,不然他这么出来,得先吃一脸冷风刀子。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向周围倒塌得乱七.八糟的场景,道:“最近怎么地动得这么频繁?”

    白亦清也这么想,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地动了两次了,总觉得不太对劲。

    罗浮现身在他们身边,问宫殷淮:“主子,皇方才趁乱溜了出去,要属下抓他来吗?”

    宫殷淮摇头:“不用,孤暂且没空理会他。”

    旁边的言遥一听,顿时乐了:“他怎么还敢来找你?”他刚刚自己房吃了,所以也不知道宫嘉文来了。

    “来警告孤,不要觊觎他的皇位。”宫殷淮道。

    言遥:“……”

    他慨:“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变啊。”

    地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说话间地动已经渐渐停歇了,简单清点了一下,只有几个侍卫在退出来的时候被倒下来的东西砸到,受了一点轻伤,基本没有什么事。

    凤凰城的城主已经匆匆赶忙了,确认太上皇没事之后,大松了口气,他拿手帕给自己擦着汗:“奇了怪了,我们凤凰城几十年来可从来没地动过。”

    “一会还会有余震吗?”

    “应该不会了吧。”城主也不太确定的样子,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地动,自己也是懵的。

    周围都乱糟糟的,以为不确定还会不会有余震,没有人敢回到屋檐下,大伙儿都站在露天庭院下。

    小煤炭趴在太皇怀里看着他们说话,突然觉得身体一震,觉得身体又热又痛,它难受地叫了一声。

    宫殷淮立马就察觉到了它的不对劲,低头看它难受得在自己怀里打滚了,神色一紧:“小煤炭?!”

    见小煤炭很难受地叫个不停,他赶忙叫了言遥过来:“你看看它怎么了?”

    言遥很见到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愣了一下,也顾不得多想,探过去给小煤炭查看它是怎么事,结果手刚摸向小煤炭,手居然直接传了小煤炭的身体。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以为自己眼花了,又重新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没摸到小煤炭,言遥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看向宫殷淮:“殷淮,这是……”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宫殷淮的脸色比他还难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煤炭,轻柔地唤着它的名字。

    即使是如此,小煤炭的身体还是肉眼可见地变淡,它难受地叫着,叫声越来越微弱,宫殷淮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阻止,这种觉跟当初一模一样。

    无力将他包裹,他攥紧了拳头:“你又要走了吗?”

    小煤炭是真的难受,它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分裂了一般,不看到太皇的神色之后,它还是忍痛安慰地舔了舔太上皇,想让他安心。

    它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事。

    宫殷淮想要伸手摸它,然而下一瞬,小煤炭就在他怀里化作了光,往天空飞去。

    白亦清的疼痛在短暂地晕眩了一会之后得到了缓解。

    他刚看清周围的环境似乎是在山洞里面,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发什么呆呢,快过来。”

    白亦清神来,才看到不远处站着对峙的人,一边是当初帮他的两位神仙,另一个则是他自己的身体,显然现在是楼川在用……

    他注意到楼川后面有一个冰棺,他这会儿就站在冰棺前。

    楼川也注意到他,目光朝他这边看来,眼瞳赤红,白亦清被自己的身体这么瞪着,总觉得特别奇怪,而楼川直接一鞭子就朝他的方向甩了来。

    白亦清吓了一跳,正要闪躲,就被一条金线缠住扯了去,红鞭砸在他原来站着的位置,砸出了一道很深的印子。

    牧元书把他拽了去,就开始嘀嘀咕咕:“你是傻的吗?呆呆站在那里送人头呢?”

    “送人头?”白亦清有点反应来。

    “就是送死的意思。”牧元书把他塞到后面去:“你先藏好。”

    白亦清还没搞清楚状况:“我能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他怎么突然就到这里来了?

    “哦,是我们召唤你来的。”牧元书道:“楼川在你身体下了咒,要把他的魂魄从你身体赶出来有点难,强行抽出来你的身体也会被毁掉,所以得叫你来。”

    白亦清:“……”虽然但是,这个召唤就不能知会一声吗?

    他想到刚刚太上皇的样子,觉得自己又一次吓到太皇了……

    猫猫捂脸。

    现在来都来了,他只好暂时抛开其他,问小神仙:“需要我怎么做呢?”

    “你……”

    对面的楼川明显不耐了,打断他们的对话:“你们以为,他能跟我抢得?”

    “不试试怎么知道?”牧元书看楼川这个样子就很不爽:“你抢了人家的身体还这个态度,小偷当得很得意啊?”

    楼川哼了一声:“若是你们不拦着我要做的事情,我也不至于这么做。”

    “哦,情还是我们的不对了。”牧元书瞪他。

    祈渊拍了拍他脑袋,制止他继续跟人耍嘴炮,对楼川道:“玉思云的魂魄已经魂飞魄散了,你就算用生人活祭,也不能让他的魂魄聚集。”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楼川眯着眼睛看向他们:“当初你们打断了我一次计划,现在不会再让你们得逞。”

    “这话该我们说才对吧。”牧元书道:“不会给你得逞,还要抓你去酆都享受一下牢房按摩哦。”

    楼川还想说话,祈渊抬手就甩了一道灵光去,他只能闭嘴抵挡祈渊的攻击。

    白亦清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言,还没完全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牧元书就拉住他:“进去之后只管往前走,不要理幻觉。”

    “啊?”白亦清看他,满脸迷惑。

    牧元书朝他眨眼:“放心,你会安全的。”

    说完抬手就把白亦清朝楼川的方向扔了去:“去吧,小古人。”

    白亦清:“……”

    70、留情

    白亦清现在是魂体状态,被这么一提一扔,真的直接就飞了。

    迎面冲着楼川飞过去的时候,他一下子对上楼川那双猩红的眸子,觉得自己要凉。

    深深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楼川一鞭子给抽散了。

    果然楼川看他过来,冷笑了一声,抓鞭子真的就朝他抽过来,不过他的动作很快就被祈渊给拦住。

    楼川要对付祈渊都已经很吃,结果旁边的小龙还要给他捣乱。

    他一时没能抽出手来拦截白亦清,这么一耽搁,就给了白亦清靠近的机会。

    白亦清一靠近自己的身体,立马感觉到一股吸力,自己只觉眼前一黑,接着周围打斗的声音也远去了。

    他在黑暗中落地,左看右看,最后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现在的神仙做事都在这么莽的吗?这么直接把他扔进来,他还是摸瞎的状态呢。

    而且楼川那么自信,他总觉得忐忑。

    自己要是不能把身体拿回来,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想到先前太上皇的神色,白亦清定了定神,不能停留在这,他还没回应太上皇呢,怎么能停在这,重活一回他不想给自己再留下什么遗憾。

    回忆刚刚小神仙说的话,他沿着面前的路往前走,走着就看到前面有光,等他走到光晕处,就听到一声温厚的询问:“小景身体不好就要好好休息,莫要逞能。”

    白亦清扭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身在了白府的小院里,旁边的白礼安一脸慈爱地看他:“等你身体好些了,爹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啊。”

    慈爱得跟他记忆的白礼安完全不一样,这也太假了。

    想到小神仙说的让他什么都别理往前走,白亦清便无视了面前的这些画面,继续往前走,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幻想中慈爱的父亲。

    随着他往前走,很快周围的画面就淡化而去。

    白亦清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小了,周围的环境再次一转,变成了他在白府的小院,那来?

    他刚这么想着,就看到一个面容跟他相近的妇人端一碗汤水进来,笑招呼他:“小景醒来啦。”

    “娘亲给你做了你最爱的豆腐汤,快来喝啊。”妇人温柔地朝他招手。

    白亦清眼帘微垂,他一出生娘亲就死了,哪里可能会出现跟他说话?记忆面关于娘亲的容貌都没有,白府没有留存她半点相关的画像,面前这个娘亲跟他想象中的倒是有些相似。

    经历了这么两个幻境,白亦清算是明白了,这些画面都是他以前心渴望的东西,看起来很美好,不过却又很不真实。

    他小时候孤苦伶仃在白府,倒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渴望父爱母爱,后来渐渐长大,这种念想也就淡了许多,现在在这拿这些勾他,是要诱他一直留在这吗?

    这么想着,他无视年前端汤过来的妇人,任由她怎么呼唤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停歇步伐,继续往前走。

    这次走的比较久都没再有其他画面出现,白亦清还在想着小神仙说的一直往前走到底要走多远,就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打架。

    他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角落,一个小孩被一群小孩围着打,嘴来还在不干净地辱骂什么,那小孩也不是不反抗,他发狠地反抗,只是他身形瘦弱,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人。

    白亦清眉心微拧,脑子默念这是幻觉,正要继续往前走,就瞅到了被围在里面欺负的小孩,顿时一怔,也没来得及多想就冲上前去,把周围欺负人的小孩都赶跑。

    小孩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狠厉:“你是谁!”

    白亦清看这张跟太上皇相似的脸,总觉得这就是太上皇小时候的样子,刚要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就被避开了。

    小孩依旧警惕地看他,白亦清尴尬地收回了手,道:“我只是个普通行路人,看不过眼你被别人欺负。”

    小孩闻言,冷笑了一声:“这宫里可没有什么普通行路人。”

    “虽然没有,但是我真的是。”白亦清看警惕的小孩,看了一眼他还在流血的膝盖,语气温和下来:“要不我先帮你把伤口先包扎一下吧。”

    “不用。”小孩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了一圈,接着便扭头往暗处一瘸一拐地走了。

    白亦清:?

    他看小孩走了,这才发现周围的景象似乎更真实了,先前他遇到幻境的时候都没有靠近,而是继续沿路直接走过,这会儿半路跑过来横插一脚,他原先走的那条路也消失了。

    他有些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刚刚一看到小孩被人欺负,他就什么都忘了,一冲动就掉了进来。

    想到小孩刚刚被人欺负的样子,白亦清干脆抬步跟上了小孩,虽然知道这些可能都是假的,他还是不太放心。

    他三两步就追上了小孩,看他一瘸一拐地进了一个冷清的宫殿头,外面也没人守。

    没想到宫还会有这么冷清的地方,白亦清跟在他身后,不过没有进去房里,站在外面就能听到屋面传来妇人咳嗽的声音。

    妇人咳嗽完,声音细弱地道:“淮儿,他们又欺负你了?”

    “没事。”小孩声音跟小大人似的:“我也打了他们,娘亲放心。”

    “娘亲哪里放心得下。”妇人的声音带悲:“若是娘亲撑不下去走了,留下淮儿你一人可怎么过。”

    屋一阵沉默,接着就听到小孩冷酷的声音:“娘亲放心,他们今日对我们做的,来日我定会百倍让他们品尝。”

    白亦清在外面像做贼似的,想要戳破窗纱看看面,结果刚戳破还没看一眼呢,就听到一声叱喝:“那是你。”

    他手一抖,一下子就窗纱撕拉了一片,扭头就看到小孩黑脸看他。

    白亦清干笑了一声:“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小孩警惕地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白亦清摆手:“我是想离开,但是不知道要怎么离开啊。”

    小孩看他,抿着唇:“那你怎么来的?”

    “我啊,看到你在受难就来了啊。”白亦清笑眯眯地看小大人的太上皇,知道这是假的,难得大胆地道:“你皱着眉的样子特别像个小老头。”

    小孩瞪着他:“我已经八岁了,不小了!”

    白亦清差点笑出声,他忍笑意:“好好,你是大人。”

    小孩还瞪他:“把你撕下来的窗纱糊回去!”

    白亦清:“……”

    这幻境太过真实,白亦清糊窗纱再次感慨,他方才还进去见了屋的妇人,妇人很美,就是神色很憔悴,说话轻轻柔柔的,声音细弱,白亦清跟她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声音大些会惊碎了这幅美人画卷。

    小孩跟在他身后监督他糊窗纱,还在探听他的消息:“宫里戒备森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白亦清给他糊上窗纱,看薄薄的一层十分满意:“不过我也该走了。”

    “你要走了?”虽然只是短短相处了一会,难得遇到能跟自己好好说话的,小孩有些不舍:“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当然。”白亦清道:“我叫辞景。”

    “辞景。”小孩念他的名字:“你不能留下来吗?”

    对上小孩带渴求的视线,白亦清有些心软,他拍了拍小孩脑袋,这次小孩没躲:“我现在不能留下来。”

    小孩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白亦清笑了笑,趁机多揉了揉小时候的太上皇:“不过,我保证将来一定不会走。”

    “真的?”小孩瞪着他:“你会骗人吗?”

    白亦清摸了摸自己鼻子:“我不骗人。”

    幼稚地拉了钩之后,白亦清就起身离开了破败的冷宫,回头还能看到看小孩有些落寞的身影,他硬着心肠往前走,一直到看不到人了才松了口气。

    小太上皇也太让人无法招架了。

    他抬头看周围的环境,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刚刚在里面跟小太上皇说话相处的时候,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在幻境面了。

    随便挑了一条路往外走,白亦清走了半天又绕到了冷宫外,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接着换了一条路走,等他换到第四条路走,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变了,陷入黑暗的同时,一道赤色的身影拦在他面前。

    楼川垂眸看他:“这些都是你渴望得到的,你不想留下来吗?”

    白亦清看他道:“但这些都是假的。”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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