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云思慎:只烦你。……
顾氏的董事长兼CEO顾妄生飞机出事, 不幸身亡——这则消息在被顾氏官方认证并致哀后,迅速引起了全球范围的动荡,甚至毫不夸张地说, 差点动摇了M州的经济市场。
所以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震荡,多方协力, 很快就将这则消息压了下去。
6月25日, 顾妄生的葬礼在莫利菲斯城堡举行,由云帆山全程负责操办。
作为常年与父亲关系并不亲近的云思慎则完全撒手不管。
如此敷衍的做派, 有人觉得不满,自然也有人觉得正合他意。
顾帆山心想最好葬礼一结束, 云思慎就彻底跟顾氏没了关系,这样他才心安。
而顾淮歆,则有更深一层的考虑。
她喊来卡特丽娜,再一次确认道:“真的死了?”
卡特丽娜点头, 笃定地道:“已经比对过DNA了, 绝对不会有错。”
顾淮歆于是又问起另一件事:“F州那边呢?”
“非常顺利。”卡特丽娜报告道:“林杳已经被控制了,相信很快就能问出X能源晶体的线索。”
顾淮歆这才放心了。
她拿过一边的黑色蕾丝礼帽戴上, 优雅地起身。
“走吧。”
卡特丽娜连忙跟上。
她们来到城堡时,仪式已经快要开始了。顾淮歆悠闲地步入城堡主楼时, 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第一排上的云意。
她眸底神色微闪,唇角忽然绽开了笑容。
“想不到你竟然会来。”顾淮歆在云意身边落座, 主动搭话。
云意穿了一身肃穆的黑色裙装,面色平静。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是。顾妄生要是知道你来送他,大概会觉得晦气吧。”
“身为姐姐,怎么能不送弟弟这最后一程?”顾淮歆整了整裙摆的褶皱,慢声细语地叹道:“这种意外谁也没想到,节哀。”
“没必要装。”云意扭头看向顾淮歆, 非常认真地道:“我知道你是想说真开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学不会说话。”顾淮歆扶了下帽檐,嘴角扬着,用最温柔的表情说着最刻薄的话:“就你这幅丢人的傻样,顾妄生大概是瞎了才会喜欢吧。”
“言不由心,终日不是撒谎就是制造谎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事后又作出一副与我无关的可怜样企图逃避追究,这么无聊又悲哀的说话方式我当然学不会。”云意依旧平静且从容,“所以你活着,就一定要千方百计地算计,而我活着,就是想怎么活怎么活。”
顾淮歆唇角的弧度瞬间拉平了。
“恭喜,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活在阴谋算计里。”
云意说完便不再看她,而是转回去专心地等待仪式开始。
“你说的这些不过就是失败者的强力挽尊。这世界不就是这样?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每个人都拼尽全力从别人身上拿到好处,这样才能活得更好。”
顾淮歆不屑地嗤了一声,目光同样落到前方,她盯着顾妄生的遗照看了半晌,刚刚被激起的郁气顿时一扫而空。
“显而易见,现在我才是赢家。”
“那真是这个世界的不幸。”云意于是道。
“不。”顾淮歆笑着纠正道:“是你们的不幸。”
云意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全场忽然静了下来。
她若有所感,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便见顾帆山带着个白发苍苍的律师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这就说明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可是……
云意下意识望了眼自己右手边空荡荡的位置,眉心微蹙。
云思慎还没到场。
这件事不仅云意注意到了,坐席上的许多人也注意到了,顿时响起连片的窃窃私语。
有低声叹息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疑惑不解的。
但不管怎么样,在仪式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默契地再次安静了下来。
“非常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中,抽空前来吊唁。”顾帆山站在台上,神色沉痛地发表悼词,感情真挚得不知情的可能以为他才是顾妄生的儿子,“妄生自17岁接手家族产业后,就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
“我们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也请大家不要太过伤怀。妄生虽然不在了,可他的精神却长存不朽!妄生啊,你安息吧,不要担心,顾氏还有我们,我们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继续带领顾氏,创造新的辉煌!”
……
顾帆山的悼词说到最后,完全变成了个人继承顾氏的感言,云意在底下听着,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千里迢迢来参加这么一场荒唐的葬礼,究竟值不值得?
不过好在,顾帆山终究还是要脸的,寥寥几句后就马上收尾,结束了这一环节。
随后,白发苍苍的律师开始宣读遗嘱。
“依据顾妄生先生的嘱托,我将会以在场诸位为见证,当场宣读他所立下的遗嘱。”
律师的声音缓慢而苍老,不少人认出这是某位在国际上声名斐然的律师,再加上他严肃而郑重的语气,自然没有一个人会怀疑此时宣读的遗嘱是前一天晚上临时才写下的。
顾帆山不着痕迹地环顾了一圈,满意地点头。
“顾妄生先生名下有顾氏56%的股权,其中16%的股权由长姐顾淮歆继承,10%的股权由侄子顾宸易继承,10%的股权由侄子顾如晟继承,20%的股权由堂哥顾帆山继承。”
“顾妄生先生名下共计有7536处房产,皆全部转移到长姐顾淮歆名下。”
“顾妄生先生名下的58座海岛所属权,皆全部转移到堂兄顾帆山名下。”
……
律师每公布一项,底下就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抑制不住的议论声。
一方面是惊叹于顾妄生名下财富的庞大,另一方面也是奇怪于顾妄生竟然一点财产都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留下?
“真是大方啊,你说对吗?”
顾淮歆近乎享受般听着遗嘱的宣布。
云意已经开始放空自己的脑袋了。
什么遗嘱什么财产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最后的环节怎么还没到?
顾淮歆目光越过云意,轻轻落在了隔壁的坐席上。
隔着一条通道,穿着露肩修身黑色长裙的琼与顾淮歆的目光对上,微微一笑。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又彼此错开了目光。
这时,冗长的遗产清单终于被宣布完毕。
“以上便是遗嘱的全部内容。”
白发律师微微欠身,收好手上的遗嘱就想下台,却不料下一秒,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等一下。”
台上的律师动作一顿。
顾帆山听出了这道熟悉的声音,登时不悦地往后看去。
“思慎,如此重要的场合你迟到就算了,竟然还贸然出声打断仪式,实在太不懂事了!”
可他这话才刚出口,旁边忽然就投过来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锐利目光,顾帆山扭头,发现是云意在看他。
云意沉默地站起来,冷笑了一声。
“我儿子,你也配说?!”
顾帆山:……
顾帆山自然知道云意,若是顾妄生还在,他或许还会给点面子,但顾妄生都死了,谁还惯着她这么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
顾帆山当即就斥责道:“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知道你们母子对妄生有怨,但逝者已矣,再怨也不能在葬礼上捣乱!”
云意面色一沉,正欲开口,就见云思慎朝她笑了下。
云意一愣,快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又咽下去了。
云思慎就跟没骨头似的,吊儿郎当地倚在最后一排空着的椅子上,摊了下手。
“其实我是不想来的,但谁让你们拟的遗嘱实在太离谱了呢?”
顾帆山脸色大变,急声喝道:“我看离谱的是你!我可告诉你,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话说了,那可就收不回去了!”
顾帆山在最后意有所指地警告。
“哦,当然,我本人对这份遗嘱是没有意见的。”云思慎推了下眼镜。
顾帆山:?玩我呢?!
顾帆山差点被气得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每意见那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但另一个人有啊。”云思慎摊手。
听着底下议论声越来越大,顾帆山愈发烦躁。
“这份遗嘱就是妄生亲自立下的,如假包换,谁有意见?!”
“谁啊?”云思慎玩味一笑,侧头示意他们看向门后,“当然是顾妄生本人对遗嘱有意见了。”
话音落下,满室哗然。
“谁?!”
“顾妄生没死?!”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化身长颈鹿把脑袋伸到门后去看个一清二楚。
就是在这么个万众瞩目的期待下,门后响起了细微的轮子转动的声响。
众人忍不住屏息。
终于,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后。
一高一低,高的是个未施粉黛的女生,长及腰侧的秀发用一支朴素的珍珠发簪挽起,漂亮的发髻垂在耳后,别了一对蝴蝶步摇。
低的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而这一张在M州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的脸,就算是化成了灰在座各位都能认得——顾妄生!真的是顾妄生!!
早在云思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脑子就一片空白了的顾帆山一点、一点地转过僵硬的脖子,在看清楚轮椅上坐着的男人是,瞳孔剧烈一张。
云意也怔住了。
她下意识在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
比如克隆、整容、仿生机器人……
可当她对上对方的眼睛,所有的猜测都烟消云散了。
除了面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轮椅上的人确确实实是顾妄生。
云意面无表情地坐下了。
她心想,大老远过来看这么一出戏,实在是浪费时间。
有这么个时间,她都能在实验室做多少遍试验了?
可下一刻,云意陡然出手,抓住了欲起身离开的顾淮歆。
云意:“你跑什么?”
顾淮歆:……
顾淮歆咬牙切齿地低声道:“谁要跑了?放开我!”
云意不松手。
“心虚了?”
顾淮歆被气笑了,立即又坐了下来。
“心虚?我?哈!”
坐下后,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琼一眼。
收到示意的琼下一秒便在顾帆山耳边轻声催促道:“布鲁斯,你怎么了?大家都在看着你呢,可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对,对,对!”
六神无主的顾帆山擦了把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冷汗,在琼的搀扶下,勉强撑起了笑脸。
可他才抬头,目光跟顾妄生对上的那一刻,准备好的所有解释、所有托词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顾帆山。”
顾妄生只开口,喊了一声顾帆山的名字。还没说什么呢,就见顾帆山啪的一声就跪下了。
琼惊呼了一声,连忙也跟着蹲了下去,想要把他扶起来。
“布鲁斯,你在干什么?!”
“滚开!”顾帆山怒吼了一声,这是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一把将琼推开,就这么跪着朝顾妄生痛哭流涕地忏悔:“先生,先生我错了啊!”
他这人反水反得毫不犹豫,没想到认错也认得干脆利落,能屈能伸的技术谁见了不说一声好?
“是我鬼迷了心窍……”
他这时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就想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激动地道:“是我不该听信——”
只是还没等他转身就去把顾淮歆指出来,身子忽然一僵,下一秒竟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整个人彻底倒在了地上!
被他推到一边的琼惊恐地尖叫了一声,一边后退一边大叫道:“医生,快叫医生啊!!”
这一番变故来得实在太突然,纵使是云思慎,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还愣着干什么?”这时,坐在第一排的顾淮歆终于找到借口,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她满脸担忧地吩咐最近的佣人,“快去叫医生啊!”
佣人被她喊的一声惊回了神,连忙应了声是后,就跑着到外面找医生了。
顾淮歆叹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抱歉地道:“对不起诸位,没想到顾帆山竟然利欲熏心做出这种丑事,不仅闹出了笑话,也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麻烦大家移步楼上稍作休息,待我们处理完家事,再向大家陪个不是。”
这段话可谓是说得既客气又得体了,可惜她这边刚说完,云思慎就在另一边不给面子地拆台:“怎么,假遗嘱上你可是最大受益者,怎么利欲熏心就只有顾帆山一个?”
顾淮歆向来完美的假笑一僵。
她勉强绷住了脸色,落落大方地道:“我也很惊讶遗嘱的内容,但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没有定数。”
云思慎挑眉,望向顾妄生。
“顾妄生,这事儿有定数吗?”
顾妄生坐在轮椅上,脸颊有些凹陷,带着点大病初愈的后遗症,闻言扯了下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淡淡地看了一眼顾淮歆。
“当然已经有了。”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十数个穿着黑色制服、戴着各种面具的人一声不响地闯了进来。
走在最前头那一位身形健硕,举步生风,脸上戴着一张印着雪花的面具,胸前是ICIO标志性的地球徽章。
在这张面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厅内不少人面色大变。
戴着雪花面具的男人在路过云思慎三人的时候微微一顿。
“下午好,三位。”
“下午好。”顾妄生轻轻颔首,“警长也是来参加我的葬礼的?”
暴雪:……
暴雪默了下。
他本来是想直接把人带走的,可既然顾妄生在这儿,那就不得不打一声招呼。
“我来抓几个人,你没意见吧?”
顾妄生直接挥出来一只手:“不用客气,请。”
暴雪于是完全没了顾忌,直接走到了顾淮歆身前。
“顾淮歆,有大量证据表明你涉及多宗跨国犯罪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顾淮歆拿着手包的那一只手,用力得差点把指甲都劈裂。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昂起下巴严词拒绝。
“我不接受污蔑指控。”
暴雪不为所动。
“请你配合。”
在他身后,几个警员已经利落地拿出手铐,把晕倒在地的顾帆山反手拷住,拎了起来。
同时试图逃跑的琼也被轻松摁住,戴上了手铐。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跟我都没有关系!不——!”
起初琼还惊慌失措地挣扎了几下,可在知道反抗无用后就认命般低下了头。保养得极好的长发在挣扎过程中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狼狈且难堪地散落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像个疯子。
顾淮歆的视线就像烫到一样,飞快从琼的脸上收了回来。
她咬紧了后槽牙,闭上了眼。
“好,我跟你们走。”
说着,顾淮歆又突然睁开了眼。
“我会配合,不用给我戴那东西!”
“抱歉。”可惜,暴雪依旧拒绝了她,并且在顾淮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亲自给她戴上了手铐,“罪犯没有资格提条件。”
顾淮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可就在要发作的那一瞬间又死死止住了。她紧抿嘴唇,腰背挺直,就算是被戴上了手铐,也还是不肯服软地低下头。
“这一次是我棋差一着!”顾淮歆剜了一眼云思慎三人,冷笑道:“但你们以为这就赢了吗?!做梦!”
云思慎摘下眼镜,对着光细细检查了一下镜面,根本没看顾淮歆一眼。
林杳也凑过去,攀着他的胳膊去看被打磨得如薄纸般的镜片。
林杳:“好神奇啊,它还会变色?”
在阳光下,镜片慢慢变成了海水般的清透蓝色。
云思慎轻轻笑了一声,吹掉镜片上落下的一缕细绒,把眼镜重新戴上。
“好看?”
林杳连连点头:“好看!”
云思慎:“想要?”
林杳伸手就去抢,“我的了!”
云思慎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点了下脸颊,剑眉微挑,意思不言而喻。
林杳眉梢一挑,踮起脚尖。
云思慎愉悦地勾了勾唇,弯腰俯身。
然后下一秒,脸颊就被狠狠揪了一下。
林杳:“给不给?!”
被揪住的云思慎:“……”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乖乖给小祖宗奉上眼镜。
林杳拿到眼镜,这才满意地松手。
放的狠话得不到回应,并且还被迫看小情侣打情骂俏的顾淮歆:……
我哔——!!
“喂!”顾淮歆受不了了,“你们究竟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云思慎用一种“你好烦”的眼神看着顾淮歆,然后对暴雪问道:“警长,你们还不走吗?”
顾淮歆气急攻心,甚至气得连形象都不想维持了。
“云思慎,你——”
暴雪回头看了一眼。
“你什么你!”在后面负责押送顾淮歆的警员猛地喝道:“不准在说话,快走!”
顾淮歆:!!
“你竟然敢吼我?!”
那名脸上戴着绘着猫头鹰图案的警员用身体力行证明了他不仅敢吼,而且还会直接上手:“不准再拖延时间,走!”
说着,就直接压着顾淮歆的肩膀,把人强硬押出了大门。
顾淮歆一直不肯低下的头在这一刻不得不低下,不肯弯下来的脊背也在被押着出门的那一刻颓然地弯下了。
这场荒唐的葬礼就这般草草收场。
在ICIO的人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久候多时的陈继远就带着人,礼貌地把无关的客人请上了二楼的休息室。所以等ICIO的人全部撤走后,大厅瞬间变得空荡而冷清。
原本几乎坐满了的椅子,只剩下一道身影。
顾妄生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神不自觉柔了下来。
也没见他做什么,可是轮椅却忽然自动启动,载着他缓缓往前。
而就在轮椅动起来的同一时间,坐在椅子上的云意也动了。
她起身时,一并拿起了放在手边的白菊。
顾妄生操控着轮椅停在了第一排旁边的过道上。看着站起身来的云意,他眸色微动。
“云——”
云意面无表情地路过他,把花放到了遗照前。
“安息。”
她带着几丝冷意和余怒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大厅中。
“早死早超生,希望你下次投胎还能做人。”
顾妄生:……
林杳悄悄扯了下云思慎的衣摆,小小声地问道:“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现在?”云思慎揽住她的肩,带着她转向了门口,“现在当然是把时间留给他们了。放心,除了顾妄生,没有谁会有事。”
林杳:……
林杳:“好的,阿姨的脾气我已经完全了解了。”
云思慎愉悦地笑了下,拦着她出门。
“别管他们了,我们回去好好休息。”
云思慎不说还好,他一说,林杳就忍不住打哈欠了。
她从F州坐飞机回来之后,在别墅里换了身衣服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这边,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现在一松下来,困意也上来了。
林杳站住不动了。
不用等她说话,云思慎就了然地问道:“想抱着,还是背着?”
“背!”
云思慎乐意惯着她,转身蹲下。
“来。”
林杳欢呼了一声,跳上了他的背。
云思慎将她稳稳托住。
“睡吧。”他轻声哄着。
林杳抓着他两边宽厚的肩膀,借力把头往前探出去,在云思慎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亲完立马就缩回去,半点不给云思慎趁胜追击的机会。
“这是车费,已经结清了啊!”
云思慎啧了一声。
“就这么点?”
林杳糊了一掌云思慎的脑袋。
“就这么点!”
“杳姐,或许我们可以换个算法。”云思慎提议道:“起步价一个吻,超出2米后,超出一米一个吻。”
林杳揪住他的头发扯来扯去,“那我可坐不起你的车了。”
云思慎于是换了个招,停住不走了。
林杳:?
林杳被他气笑了。
“云小朋友,你今年几岁?”
“我突然觉得好累,走不动了。”云思慎气定神闲地道:“一个吻的续航能力是这么差的了。”
林杳:……
林杳稍微用了点力去扯云思慎的头发。
云思慎主动把脑袋往她手里顶,让她扯。
林杳没脾气了。
她迅速凑上去又亲了一口。
效果立竿见影,云思慎牌人力车终于又动了。
林杳枕在云思慎的肩上,本来是想骂的,可话一出口就忍不住地开始笑:“你好烦啊!”
“对。”云思慎扬起唇角,眼底止不住地溢出笑意:“只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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