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合一~
修斯被楚玄攥住了手, 那温热的触感清晰地传入修斯的指尖,那张令他日夜思念的脸近在咫尺,修斯忍不住深陷其中。
楚玄蹭了蹭修斯的指骨, 吧唧几下嘴, 继续睡得香甜。
梦中修斯喂了他很多甜脆的莓果,他喝完了羊奶,还打了个奶嗝。
楚玄满足地躺在修斯给他垫的羊绒毯上,拍拍圆鼓鼓的肚皮。
外面起了大雪,修斯的红色屏障为他隔绝了严寒, 他们的树洞里暖和得像是夏天。
修斯冰凉的手还揉着他的脸颊 这个恶鬼似乎心情很好。
楚玄翻了个身,将修斯的指骨枕在脸侧, 轻轻打着小呼噜。
……
修斯就静看着楚玄的睡颜, 用另一只手为楚玄掩上了被子他不舍得将自己的手抽离,也怕温柔的少年此刻会醒来,目睹自己这副不堪的残躯。
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修斯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少年的眼睛, 鼻梁,双唇……
他的眸光炽热而深沉, 久久盯着楚玄,视线从未从他身上离开过。
待窗外的第一缕白光打在楚玄的俊脸上,晨霞在天边漫开,天边已然大亮。
见楚玄的睫毛微微颤动, 眼珠滚动几下,有要转醒的趋势,修斯这才不舍地收回了自己苍白的指骨。
他痴恋着楚玄的面容,声音轻而沙哑, “早安,我的小蒂尔。”
他最后抚摸了下楚玄的鼻尖,渐渐消失在晦暗的黑雾中。
楚玄是被窗外的阳光照醒的,他用手挡住眼前刺眼的光芒,微微睁开眼睛,有些意外自己身上的被子居然一成不变地盖着。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不远处的地板上烂漫的光芒,眸光呆滞懵懂,缓慢的眨巴眼睛。
他纤长的睫毛为他遮挡住了些许的阳光,楚玄的两手放到被子上,头脑放空,还在做着缓冲。
楚玄伸了个懒腰,抬手间露出了微红的一截白皙的细腰,他呆愣地将双腿放到床下,穿好鞋后拖拖拉拉地来到全身镜前。
几缕翘起的头发十分的惹眼,楚玄的眼中还有些许困意,他呆愣地盯着自己的脸,不想再管。
楚玄呆呆的盯着镜中的自己许久,软声打了个哈欠。
突然,他发现了自己脸上不对劲的地方,他侧过左脸凑近镜面,只见自己白皙的左脸此刻已然有了一道红痕,看起来很是明显。
他有些疑惑,他的眸子垂下,开始缓慢的回忆这是怎么弄的。
思索了一会后,他再凑近镜面查看这道红痕,没有在记忆中搜寻不到半点的蛛丝马迹。
楚玄抬手蹭了下左脸颊,只见那道红痕依旧还在。
他微皱眉头,可能是他晚上踢被子的时候,压到自己的手了?
楚玄只能找到这一个答案。
他没再多想,揉着自己的凌乱的发顶,转身走进了浴室,看着浴室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的脖颈侧边也有几道不明显的红痕,他的眸光渐渐变得恍惚 。
他昨晚,好像梦见修斯了。
一大早,鲁可就拉着楚玄来到了农场。
“蒂尔 你快来看呐,好几天都过去了,这些羊全都长的好好的。”
“你快看这里,”鲁可拉着楚玄的胳膊来到一处羊窝,“有头母羊还生了一窝小羊崽,已经没有羊会再离奇死亡了。”
楚玄蹲下来,摸摸小羊崽的软毛,眼中满是疑虑。
“看嘛,格里叔叔说的没错,”鲁可揽过楚玄的肩膀,他笑着说 “你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都产生幻觉了是不是?”
楚玄抿唇,他低眸不语。
他那晚分明就见到了恶魔,这几天怎么会这么的平静。
这让楚玄很是不解。
“好啦,别想太多了,咱们小镇怎么可能会有恶魔。”鲁可拍了拍楚玄的肩,冲他挥手,“走吧,渔夫索尼克先生的船还等着我们去修呢。”
楚玄点头应好,呆愣地起身,和鲁可一同离开了农场。
他和鲁可正弓着身修补渔船上的漏洞,楚玄蹲在船上,拿着铁板自己认真地敲着,鲁可累得满头大汗,他正收着渔夫索尼克的渔网。
等楚玄修补得差不多的时候,鲁可也收好了凌乱的渔网,他蹲下来一同和楚玄检查有无漏洞。
鲁可看了眼楚玄修补的地方,叹道,“蒂尔,你这家伙上辈子是修船匠出生吗?修的简直跟新的一样。”
楚玄谦虚地笑着,他收着工具。
那当然。
他心里得意的小人叉起了腰。
鲁可望向海边不远处的霞光,远处的海平面上涌起层层波浪。他突然间灵机一动,他将渔网摆放好,点了两下楚玄的肩头,“嘿,蒂尔。”
“怎么了?”
“想检查下你的船修的怎么样,顺便去海上看看吗?”
楚玄抬眸,他顺着鲁可地目光看向远方的大海,眼睛立刻亮晶晶的。
他挑眉,殷红的唇角弯起,脸颊上露出浅淡的小酒窝。
鲁可和楚玄交换了下眼神,鲁可就二话不说扯开了绳索对船的束缚,船很快顺着海浪漂离了岸边,越漂越远……
他们飘向了海面的深处,鲁可站在船的中央,对着远方汹涌澎湃的碧涛张开臂膀,高呼着,“喔——”
楚玄一手握住船的栏杆,目光也漂向远方的海平面,暮色霞光一如往常深沉,碧蓝的海浪席卷着,让他莫名想起了在孤岛捕鱼的那段日子。
他发现,好像只有在孤岛的那片海里,海鱼才会成群结队地上赶着让他捕。
楚玄的思绪漂远,海风吹拂起了的发梢。
“哦,我的神啊!那是什么!”
鲁可地惊呼声打断了出楚玄的思维,楚玄回过神来,只见不远处的海上涌起了高耸的浪层,巨大的黑影将船地周围覆盖,对着他们的船来势汹汹。
楚玄的眸中划过一丝慌乱,他尝试稳住自己摇晃的身躯。
那是海啸!
他左右环顾了四周,海浪纷纷席卷而来,他们的船被汹涌的浪潮荡起,几乎无路可退。
涌起的巨大浪潮离他们的船越来越近,楚玄拉上鲁可的胳膊,“鲁可,我们跳海吧!”
“啊?!”鲁可皱眉,他紧紧握住船地栏杆,巨大的风潮几乎快要将他吹飞,“不,等等……”
他们面前汹涌的巨浪在空中卷起,在楚玄拉着鲁可就要往下跳的时,天边的黑雾突然开始涌动,海浪与他们的船不到几米的间距,骤然顿住覆没的趋势。
来势汹汹的浪潮像是被遏制住了。
海啸涌起的黑影在渐渐后退,逆着呼啸的海风,齐齐倒回了海平面上,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很快,海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天边地乌云放出了温柔的霞光,好像不曾有过任何海啸的痕迹。
楚玄被眼前的转变看呆了,近在眼前的海啸突然往大海上回倒,即将风雨大作的天空骤然放晴,阴沉的黑雾漫开。
碧蓝色的大海又重新与霞光映照,波浪闪着金黄色的星子。
鲁可愣了下,他松开自己紧握栏杆的手,他认真的看向楚玄,“蒂尔……”
楚玄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他还没缓过神来。
鲁可说,“我们……今天是撞了大运吗?竟然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逃过一劫,哈哈哈!”
楚玄盯着海平面上的碧涛出神,没有做出回应。
夜间,波斯顿来看鲁可,鲁可就拉着他讲今天在海上发生的惊险遭遇。
“海啸?”波斯顿给鲁可剥着板栗,他仔细看了几眼鲁可的脸,“没有受伤吧?”
鲁可摇头,往嘴里放了两颗板栗,“没有,波斯顿叔叔。你是没看到,当时海啸都涌到我们跟前来了,但突然又……”
楚玄握着一杯温牛奶,朝鲁可和波斯顿打了声招呼,就小口地喝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还想着今天海上的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房门合上,转过身来时,就见桌前俨然摆放着一碟果盘,盘上的果块色泽鲜艳,看起来很有食欲。
楚玄眸光一怔,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果盘。
可能是鲁可送来的吧,他没多想。
楚玄放下手中的温牛奶,拿起一块果块放入口中,果块酸甜可口。楚玄细细嚼着,虽然和他在孤岛上摘的莓果的味道不同,但也好吃。
楚玄拉开椅子坐下,将果盘端在面前,一块接着一块地吃了起来。
他的腮帮子鼓鼓的,殷红的双唇被沾上了一层水光,睫毛软软的垂下,乖巧的盯着眼前的果块。
他的黑瞳变得亮晶晶的,眼底的雀跃快要溢出。
这绝对是他来到自己吃到过的最好吃的果块!
楚玄喝完了一杯羊奶,感觉吃的有点撑,抱着膝盖静坐了一会,才转身走进了浴室漱洗。
……
早晨起来时,楚玄站在全身镜前,将脸侧凑近镜面,他脸颊上的红痕又出现了。
楚玄满眼疑惑,他整理了下翘起来的发梢。
难道……他这几天睡相都很差吗?
他走出房门,来到餐桌前在鲁可身旁坐下。
鲁可正埋头大口吃着面包,抬头和楚玄打招呼,“早啊,蒂尔,昨晚睡得还好吗?”
“早安,鲁可。”
楚玄拿了块吐司面包,他在面包片上抹了一层果酱,想起昨晚,他又说 ,“对了,鲁可,谢谢你昨晚的果盘。”
“嗯?你说什么果盘?”鲁可抬眸,皱眉开始回想。
“昨天我房间里的果盘不是你端进来的吗?”
鲁可满眼疑惑,他果断摇头,“不是我啊,我连你的房门都没进去过呢。”
“嗷……”楚玄咬了一口面包,说道,“那可能是格里叔叔端来的。”
“那这么说,格里叔叔居然只给你不给我?真是不公平的老头,哼哼。”鲁可咬牙切齿地一口咬了半片面包,恶狠狠地开始咀嚼。
楚玄笑了下,低头继续吃面包,没再提起这件事。
几个小时后,他们去帮老农妇乌娜找又走丢了的小羊崽。
他们经过一片水洼地,路坡上坑坑洼洼,很难行走。
“咩——”鲁可胡乱学着羊叫,“你在哪呢小羊崽!咩——快回来吧咩——”
楚玄掏了掏耳朵,他低眸仔细的查看着地上的脚印。
他发现地上不仅有小羊的脚印,还有一些小孩的脚印。
楚玄看向身侧的山坡坡顶,“或许我们可以上去找找。”
鲁可回头来到楚玄的身边,顺着楚玄的视线看向上方,双手环抱着。
“一头羊崽能爬这么高?”
楚玄仰着头,睫毛软软的,“格里叔叔说我们找不到羊崽,就不能回去休息。”
鲁可迟疑了半秒,拉上楚玄的胳膊就往上走,“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山坡上的矮草地里,几个小孩正窃窃传应着消息,“快,他们快上来了。”
“一,二,三……”
楚玄和鲁可正专注于走这坑坑洼洼的山坡,只听上方不远处传来滚石的声音,鲁可抬眼,不远处的山坡上正滚下一颗粗大的枯树干,正对着楚玄的这个位置袭来。
鲁可暗叫一声不好,想将楚玄拉过自己这边来,“蒂尔,小心……”
鲁可的话还没说完,楚玄也闻声抬眸。
只见不远处,正往下滚落的树干瞬间自发的往山坡上方砸回去。
落到那山坡矮草上空,砰的发出一声巨响,炸成四分五裂的分枝,被分解的枝干和树皮掉在了草丛上。
躲在草丛中的几个顽皮的孩子吓得忘了哭,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推下去的树干往回倒砸,像着了魔一样炸开。
一个孩子颤抖着抬手,拿下落在自己头上的树皮,起身没忍住,仰头号啕大哭起来,“妈……妈咪呜哇哇哇……”
几个孩子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从草丛中爬起来,就灰溜溜地哭着逃窜开。
有个孩子吓得呆坐着,眼角含泪,他抬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落单了,赶忙爬起来,“呜呜呜,你等等我——”
鲁可收回了拉着楚玄的手,眨眼,“蒂尔。”
“嗯?”楚玄盯着那突然炸裂的树干,目光呆滞。
“那颗树是爆炸了吗?”
楚玄说,“好像是。”
……
他们刚从山坡上下来,一只浑圆的小羊崽就蹿向了他们的眼前。
楚玄和鲁可对视了一眼,鲁可弯身抬起手扛起小羊崽,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他们在羊肠小道上走着,楚玄突然开口说道,“鲁可,你觉得我们小镇会有恶魔嘛?”
“我觉得……”鲁可看着手里突然出现的小羊崽,白着脸咽了口唾沫,他说,“不一定没有。”
夜里。
楚玄变回了精灵,他抱着自己的扇贝壳睡得正香,小手一下接着一下的摸着自己冰凉的壳,像是在抱着一颗巨大的莓果。
他梦见自己正缩在修斯的手掌上,这恶鬼的手掌凉的像块冰,好在他热的睡不着觉,索性就张开小手抱住修斯的根苍白冰凉的手骨,吧唧几下小嘴。
修斯轻柔的抚摸着楚玄可爱的小脸,忍不住沙哑地低唤,“小蒂尔。”
在梦中楚玄听见了修斯的声音,他不满的拱了供身,哼声背对着修斯,他紧紧抱住修斯的手指。
不起。
他还要睡。
楚玄四仰八叉地继续睡着了,他睡了许久……
他一觉醒来,就见修斯在小木桌摆满了羊肉块和莓果,香气扑鼻。
楚玄环顾树洞四周,修斯好像已经离开了树洞。他咽着口水,摸了摸饿扁的肚子爬起来,抱着大块的莓果藏进了扇贝壳里,背着修斯大口吃起了莓果。
他还一连偷吃了五颗,吃得肚子鼓鼓的他捂着小嘴打了个饱嗝。
楚玄满足的摸摸肚皮,又想伸手去抱第六颗莓果。
有东西敲了敲他的壳,壳外传来修斯阴冷的声音,“蒂尔,你刚吃完午餐,又偷吃。”
楚玄一怔,抱在手中地莓果不慎脱落,他被身后的手掌提起来,楚玄晃动着腿挣扎着。
“你再吃下去,就会胖成一团球的。”
修斯将他的肉脸揉圆。
楚玄抱着小手,闻声一顿停止了挣扎,他抿着嘴巴,恶狠狠朝修斯抗议道,“不胖。”
他才不胖呢。
……
楚玄睡着,变回了人形,白皙柔嫩的手还紧紧握住修斯的食指指骨,他的殷红水润的双唇开合,“不,不胖。”
修斯听清了楚玄梦里的呢喃,他不由轻笑一声,捏了下楚玄的脸颊。
他抬出冰凉狰狞的指骨,轻点上少年俊美的眉目,顺着楚玄高挺的鼻梁轻轻往下划,一直到那润泽诱人的唇。
修斯的手停住,他用指腹细细摩挲着他的唇,动作温柔而缱绻。
“真乖。”
修斯炽热的盯着楚玄的睡颜,不想错过任何的一秒。
他疯狂的想把这个乖巧而温柔的少年据为已有,藏起来。藏在只有他能看见地东西,只能接受自己虔诚的爱恋……
他对楚玄偏执而病态的占有欲望在叫嚣,肆意而疯狂的蔓延。
但修斯知道自己不能,他不能让乖巧的楚玄看见自己丑陋的残躯,不能吓坏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只要在黑寂夜里多看一眼楚玄,就已然觉得满足。
修斯将楚玄身上的被子掩好,在天亮前隐没在黑寂中。
楚玄站在全身前,用力蹭了下自己脸侧的红痕。
又出现了。
一连好几天。
楚玄觉得自己可以考虑去换个枕头了,他揉了揉凌乱的发顶,困倦地眯着眼,抬手解自己白衬衫上的扣子。
他的手腕纤细白皙,指尖粉嫩,微微泛红。今天起的晚,他懒得进浴室换衣服,索性就站在全身镜前,开始利索的换上衣。
他抬手间,露出了一截白皙纤瘦的腰身。
楚玄将白衬衣扔在床沿上后,开始拿起米黄色的外衣胡乱套上。
因为穿的太急,他甚至都找不到袖子的出口,他弓着腰,视线被套在身上的上衣遮住,艰难地摸索着袖口。
突然,他感觉自己好像撞在了冰凉的镜面上,衣袖的开口突然往上敞开,让他轻而易举的将手套出来。
楚玄这才成功探出头来,重获光明。他的白皙的脸颊被衣服憋的微红,殷红水润的双唇开合,微重地吐息着。
楚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摆,等他站定好后,竟然发现自己离全身镜还有一米多远。
那他刚才撞到的……是什么呢?
楚玄迅速晃了下脑袋,遏制住胡思乱想的自己。
大白天的能有什么怪事。
他弯身抱起自己的衣篓走出卧室,但加快的步伐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楚玄逃似的合上了卧室门,只留下寂静的卧室和被孤零零的扔在床面上的白色衬衣。
卧室中的钟嘀嗒嘀嗒,静的只能听见卧室窗外吹进来的风声。
卧室中空无一人,衣柜旁的全身镜却被悬空起来,挪到了楚玄不容易磕到的地方。
凌乱的被子突然被掀起,而后被平整地铺好。
被上的白色衬衣久久悬起,衬衣逐渐现出褶皱,像是正在被人细细嗅着。
……
“蒂尔——”鲁可在骑士庄园的外廊上呼唤楚玄。
楚玄晾好了衣物,闻声赶来,“怎么了鲁可?”
“格里说巫婆那疯婆子又到处吓唬人了,让我们赶紧去看看。”
“啊?”楚玄忙放下衣篓,他挽下衣袖,“那我们快走吧。”
他们来到山林下的一座木屋前,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哀嚎呐喊声,楚玄和鲁可面面相觑。
“恭迎……恭迎新的恶神——”巫婆闭眼跪在地上,对着房屋内的四面八方磕头,她脸上摸上了杂七杂八的彩色纹理,嘴里神神叨叨的,在念一些鲁可和楚玄根本听不懂的话。
或者说是咒语。
突然,巫婆突然晃动手中的铃铛,高声叫道,“您是多么的英明伟大啊,我的神呐!请您庇佑所有的黑暗和冤屈之灵,让我们得以重生——”
说完,头发凌乱发白的巫婆连续磕着地,恭敬而虔诚。
楚玄皱眉,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
克鲁率先走进小屋,将篮子上的药物和食物放下,平静的打断她,“婆婆,别磕头了,你该吃药了。”
被打扰的巫婆直起身,她苍老尖酸的眼睛瞪向鲁可,眼神麻木可怖,“你这无知的家伙,恶神会惩戒你的,你将拥有无法得以救赎……”
她还没说完,只见楚玄来到鲁可身侧,巫婆一看见楚玄,那可怖的眼睛立刻布满对死亡的恐惧,她颤抖着,凌乱丑陋的头发贴在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神明,请您原谅我的无知,请您别杀我,原谅我……”
楚玄一脸懵懂,他不知所措地看向眼前对自己磕头的巫婆,他向前走几步,想要扶起巫婆,巫婆胆颤地退后,她害怕地哀求着,“别杀我,别杀我,求求您,求求您原谅我……”
鲁可挠了挠头,今天巫婆的状况貌似比昨天更严重了。
“婆婆,好了,婆婆,没有人会伤害你的。”楚玄回看了眼鲁可,他还是上前,不顾巫婆的退缩惧怕,将她扶起来。
巫婆坐在凳子上后,眼睛还小心瞥着楚玄。
鲁可将药物和食物摆到巫婆地面前,“婆婆,你要是饿了呢就吃这些东西,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呢就吃这个药。别老出去吓唬人了,我们来这一趟也不容易,啊。”
巫婆恶狠狠地瞪了眼鲁可,她偷瞄了眼楚玄,又白着脸害怕的低眸。
“好,那些,你既然记住了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鲁可拿上篮子,“一定得记得吃药啊,婆婆。”
楚玄也跟着起身,低头就与巫婆那空洞地眼睛对视。
巫婆小心凑近了楚玄,眼睛诡异炯然,她神秘的说,“恶神在你的身边,他不杀我……哈哈……”
“你可刚吃完药啊,婆婆。”鲁可皱眉挠了挠头,二话不说拉着楚玄就走,不想再多听巫婆的胡话。
“哈哈……他很高兴,哈哈……他不杀我……哈哈”
楚玄听得愣神,不太明白巫婆话里的意思。
次日。
“快快快,快过来。”鲁可神神秘秘地拉着楚玄,带他走向议事院,“听说来自光明之巅的金甲骑士来了我们庄园,他们可都是纯正的圣骑士。现在正在格里老头的议院里呢,我带你去看看。”
“欸。”楚玄被鲁可拽着来到了议事院外,楚玄学着鲁可的样子,侧耳听起了里面的动静。
议院内。
十余名精英骑士坐在一排。
骑士长展示出自己的圣盘,他碧蓝色的眼睛温和,“情况就是这样,事出紧急,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冒昧来访,并且,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多叨扰几天。”
“您太客气了……那,那您的意思是,”格里连咖啡杯都端不稳了,他面色忧愁紧张的看向骑士长,“我们小镇里有恶魔,而且还不只一头?”
“具体我们还没有确认,但我们敢肯定的是,爱斯特小镇一定有恶魔。不过您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们之所以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为小镇消灭恶魔的。”
格里恭敬地将太阳光环状的罗盘归还给骑士长,他真诚的说,“那实在是太感谢了,我代表爱斯特小镇的居民没问你感谢您。”
“您不必道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骑士长温和笑着,将罗盘收回。
“请问您怎么称呼?”
骑士长颔首,“您叫我赫伯特就好。”
楚玄一听赫伯特三个字,立刻直起了腰身,他的眸光呆滞,满眼都是震惊。
赫伯特竟然来爱斯特小镇了……
鲁可也很震惊。
原来楚玄说的不是胡话,他们小镇真的有恶魔……
等他们商谈好后,鲁可拉着楚玄就走,“快跑,他们出来了。”
赫伯特领着身后的金甲骑士来到骑士庄园的住所,等安顿后,他对身侧的其实说道,“杰克,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外面看看。”
“好的,骑士长。”
赫伯特拿着太阳光罗盘,穿过骑士庄园的外长廊,眸光瞥向石凳处坐着的两位少年。
鲁可气冲冲地刷着格里的皮革靴,他挽着衣袖,“格里老头就会借着历练我们的由头对我们瞎使唤,连靴子都要我刷,懒死他得了!”
楚玄握住鸟笼低眸,他手里的工具久久不动,看着不远处的空地出神,思绪混乱。
赫伯特收起太阳光罗盘,来到二人跟前,朝他们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鲁可看了眼赫伯特身上金灿灿的盔甲,眼里冒着绿光,他放下手中的靴子,忙起身。
楚玄也跟着站起来,他与赫伯特对上视线,“你好。”
“我是新来的骑士,我叫赫伯特。”赫伯特朝鲁可和楚玄笑了下,“你们呢?”
鲁可眼底对赫伯特的崇拜几乎都快要溢出来,“我叫鲁可。”
“你好,鲁可。”赫伯特笑着颔首,他转头看向楚玄 “那么……”
楚玄回应道,“我叫蒂尔。”
“蒂尔?”赫伯特的笑意怔住,他继而恢复了温儒的笑容,“哦,那还真是巧,我之前有个朋友也叫蒂尔。”
楚玄心虚的低下头,他微微笑了下。
阳光打在楚玄的俊脸上,少年的眸光温和,他好像连睫毛都带着光。
赫伯特不由得愣神,他低眸看了楚玄许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偏过头将视线偏移。
楚玄顶着赫伯特的目光,他低下头,额间不由流出细汗。
赫伯特不会是认出他来了吧……
好在赫伯特没有多待,他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鲁可目送着赫伯特的身影,来到楚玄身侧,他用手肘点了下楚玄的胳膊,好奇,“蒂尔,你说他真的是圣骑士吗?”
傍晚,霞光烂漫,打在骑士庄园后的花田上。
蒂尔正弯着腰,细心剪着花束。
赫伯特绕过栅栏来到楚玄身前,他笑着和楚玄打招呼,“蒂尔,你在做什么呢?”
“在为苏丽珍奶奶准备明天需要的花束。”楚玄动作顿住,他回答。
赫伯特了然,他看着楚玄的动作,“你好像对束花很熟练,以前都是你准备的么?”
“没有,就是学的快。”楚玄将花束收好。
“恕我冒昧,你看起来并不像是本地人,”赫伯特盯着楚玄的罕见的黑瞳,问道,“你是从哪个地域来的呢?”
“从,从阿里顿城郊来的,”楚玄低下眸,躲闪着赫伯特的眼睛,他弯身拿起自己的花束,“我该去给苏丽珍奶奶送花了。”
“原来是这样啊。”赫伯特为让开了道,他说,“哦好的,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谢谢,也祝你。”楚玄侧过身,他离开了花田。
虽然他很感谢赫伯特之前的两次帮助,但他可不想让小镇的人们知道他的精灵身份,也不想
他将花束摆放好,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下,温柔昏黄的霞光打在他的肩上,让楚玄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他摇晃着白色藤椅,眸光呆愣地望向天边缱绻的云,眼皮软软耷拉着,他打了个哈欠,渐渐将头靠在藤椅旁。
缓慢的眨着眼睛,他的目光像被昏黄的霞光蒙上了一层纱,意识逐渐变得恍惚。
他就这么靠在藤椅上睡着了,在温柔的霞光的笼罩下。
楚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朦胧呆滞地睁开眼睛,撑起身发现身上盖上了一条毯子,这条凭空出现地毯子让他愣住。
他呆呆的坐在藤椅上,缓慢回忆着。
他记得,自己好像没拿过毯子。
楚玄揉了揉脑袋,他起身放下毯子,再次进行着自我催眠,肯定是自己忘了。
楚玄又拿了本书,坐在藤椅上阅读了几个小时。
待夜色深沉,他走进卧室,经过全身镜前顿住,他盯着全身镜许久,也发现全身镜的位置好像也被移动了,他揉揉头发,起身走进浴室。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他在浴缸里放好了水,慢慢的躺进去,热水让楚玄的神经放松,楚玄闭着闭眼靠在浴缸壁上,很是享受。
他泡了许久,浴室中传来水滴嘀嗒嘀嗒的声音。
等浴缸中的水渐渐变温,他睁眼伸手想去拿衣物,但他发现衣篓上空无一物。
楚玄捂着额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拿衣服就进浴室洗澡了。
楚玄起身,几阵冷风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冻得微微发抖,他湿着脚踩在大理地板上,伸手去拿洗手台上方柜子里的备用浴巾。
还好想他还有备用的。
他踮起脚尖,堪堪打开了衣柜的柜门,身上已然冻得打颤,但依旧摸索不到浴巾。
楚玄皱眉。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放在这里了啊。
楚玄又垫高了脚尖,抬起靠在衣柜上,现出纤细腰身的完美弧度。
楚玄的手突然碰到一阵凉意,他手一顿,犹豫的向前摸索过去。
他突然在之前找过的地方摸到了浴巾,他放下脚尖在地板上站直,快速将浴巾围在身上,打着哆嗦呼了几口气。
刷好牙后,随手关上了浴室的灯,迅速缩回了自己的被窝。
他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腿上,看了眼空无一物的床面。
顿住,他的白衬衣去哪了?
楚玄掀开被子,看向床下四周,也没有掉到地上。
他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他盯着这黑寂阴沉的卧室,只有床边的台灯还发出微弱的光。
楚玄后退了几步,躺回了床上,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绝对是他最近太累了。
老忘事。
楚玄的侧脸蹭了蹭被子,陷在柔软的枕头下,手摸上了自己的扇贝壳,很快就入眠了。
他的梦里老是出现恶鬼,梦见恶鬼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阴冷森然的话语却带着突兀的柔情。
他说,“我的蒂尔,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神明。”
一遍又一遍,那人强势偏执的声音在楚玄的耳边回荡。
……
楚玄惊醒了,他起身换了衣服,把衣服放到衣篓里,他在卧室中找了一圈,都不见那件白色衬衣。
他叹了口气,放弃寻找。
他打开窗户,就看见了在楼下空地上散步的赫伯特。
赫伯特注意到了楚玄的视线抬手冲他热情的打招呼,“早安,蒂尔,要一起来杯热咖啡吗?”
“早安,赫伯特。”楚玄犹豫几下,出于礼貌地说,“好的,请稍等我一下。”
“嗯。”赫伯特笑着颔首。
楚玄离开窗口,收拾好衣篓后,就离开了卧室。
在他合上门的那一刻,全身镜的下方顷刻间裂出一道裂纹,继而漫开。
“嘀嗒嘀嗒……”
浴室中的水滴依旧在滴着,寂静而压抑。
出于对往日恩人的礼貌和感激,楚玄接受了赫伯特一起品尝咖啡的邀请,并且还答应为他介绍了一下爱斯特小镇。
奈何赫伯特过于的热情,楚玄只好答应了赫伯特的请求,带他去认识一下爱斯特小镇的周边。
他们顺着农场一路向下,和众多村民打过了招呼,他们一路来到海边,楚玄指着海面上的船,“那边是渔夫先生的船,我们偶尔会帮他修补渔网和船底。”
赫伯特了然,他碧蓝色的眼睛中倒映着大海,“看起来你的生活非常的有趣吧。”
楚玄笑着说没有,“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我们去海上看看吧。”
楚玄暗地里攥紧了拳头。
从早到晚,他陪赫伯特在爱斯特小镇到处晃悠,到傍晚了这家伙竟然还不累。
楚玄看向金黄色的海面,说着瞎话,“可是我不会开船。”
“没关系的,想我刚好会开。”赫伯特元气满满的来到船边,“来吧,要我拉你一把吗?”
楚玄内心自己劝慰着。
算了,这家伙曾经帮过自己。
虽然没帮成,但也也为救他受了两次伤。
“不用。”楚玄利落地上了船,,指向远方的海面地一个方向,说,“往那边开,那边的风浪不大。”
“好的。”
他们在海面上游荡了许久,赫伯特驾驶着船,他随意地问道,“你对小镇这么熟悉,想必是来这里很久了吧?”
“没有,”楚玄望着海平面,答案是模棱两可的,“没有很久。”
赫伯特盯着楚玄片刻,他收回了目光,儒雅地笑笑,没再多问。
等他们回到骑士庄园的时候,天边地云雾已然暗沉。
“谢谢你今天的耐心陪伴,蒂尔。”赫伯特将楚玄送到他的房门口,“多亏了你的帮助,让我对爱斯特小镇有了大致的了解了。”
“对你有帮助就好,不用客气。”
楚玄尽量耐心地与赫伯特客套着,“那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哦,等等,我有份谢礼要送给你。”赫伯特将身后的精致小盆栽递给楚玄,“这是秋叶草,代表着祝福。”
楚玄一愣,他接过精致小巧的花瓶,“谢谢,你太有心了。”
“你喜欢就好,好了,那你好好休息吧。”赫伯特笑着,“祝你好梦。”
“好的。”
……
楚玄将那盆栽栽放在了窗户旁,以便于它吸取阳光。
早晨。
在楚玄揉着酸痛的臂膀离开卧室后。
那放在窗户旁的盆栽,骤然裂开了几道纹路,一点一点的蔓延开,血黑色的浓雾在秋叶草上久久环绕。
“砰——”
突然,精致的花瓶碎了,地上全是四分五裂的碎瓦片,使秋叶草连着土被摔在地板上。
那青嫩的叶片瞬间变得枯黄,连着根茎迅速枯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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