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托狗蛋儿的鸿福, 如今整个王府都知道他们家殿下昨晚差点就被人强了。
强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丫鬟爬主人床的事情在大户人家并不少见,但这人是个男人就不一般了。
一个风头正盛的皇子, 被个“男人”压在身下,差点就一杆进洞, 这种事情说出去总归不好听。
因为对外并没有公布张翠花的身份, 加之她进来的时候大多是着男装,且带着面具,所以除了几个亲信,眼下并没有几人知道这人就是张翠花, 即便是对外, 也只说是花将军。
谣言没有传到外头, 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府内,少不了风言风语。
张翠花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原本是打算回来以后扬眉吐气一番, 但如今可倒好,别说是扬眉, 她喘口气儿都觉得压抑的很。
张翠花挠挠头,很是不解,她就不明白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对了, 都是小六的错!”
魏璟逸的胳膊虽然是接上了, 但还需要休养两天。
因为那一晚的事情,狗蛋儿也算是看清了他娘的虎狼之心, 所以这两天,但凡狗蛋儿在家, 都会誓死保卫他干爹的贞操,连睡觉都是挨着他干爹来睡,就差没把“防狼”和“防娘”四字写在脸上了。
张翠花原打算着跟儿子培养培养感情,可被他这么一搞,母子关系直接宣告破裂,弄得张翠花都有些无奈。
“狗蛋儿,你其实不用这么防着我。”
狗蛋儿摇摇头,严辞拒绝:“不行,我得守卫我干爹的贞操。”
“我又不是外头的豺狼虎豹,你这么防着我做什么?”
“你虽然不是豺狼虎豹,但你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果然啊!难怪“娘”和“狼”长的这么像,无非就是差了个偏旁,多了个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听到这话,张翠花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指着狗蛋儿骂道:“你你你……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玩意儿,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想把你塞回去重生。”
“人家赌博都是买定离手,更何况是生孩子,娘我告诉你啊!现在后悔,晚了。”
张翠花“……”
这糟心孩子!
张翠花被自己亲儿子防的牙痒痒,不过还是趁着狗蛋儿不在家的功夫特别找到了魏璟逸。
见着这个始作俑者,张翠花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道:“你玩够了?”
魏璟逸微微挑眉:“翠花姐姐觉得我是在玩儿?”
“难道不是?我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但你折腾了两天也差不多了。”张翠花微怒。
“我才折腾两天,你可是折腾了我两年,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可知道吗?”魏璟逸原本只是语气淡淡的阐述,但说着说着也来了劲儿。
“狗蛋儿说你死了,连埋在哪儿都不告诉我们,可你倒好,似乎只是去外头游历了两年,又死而复生的回来了。”
听到这话,张翠花的神情变了又变,直问道:“他就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说实话,这个说法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两天光折腾小六和狗蛋儿的事情了,哪有闲工夫管别的?
她死了?什么时候死的?她要是没记错,她当初只是跟狗蛋儿说去参军,没说自己是死了。
但这个事情魏璟逸显然是不知道的,只好反问道:“不是你教的吗?”
张翠花摇摇头:“不是,回头我问问他。”
“不过问他之前我想先验证一件事情。”
张翠花不解:“验证什么事?”
魏璟逸伸出一只手,“你把手我。”
“做什么?”
虽是这么问,但她还是选择把手递了出去,可就在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魏璟逸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小刀,直接往她手背上划了过去。
感觉到手背一阵疼痛,还有血渗出,张翠花忙缩回了那只大手,藏在身后,也不管面前站着的这人是六皇子,脾气一上来,只管皱着眉头,喝斥道:“你有病啊!”
换作旁人,被这么骂总该恼怒,但魏璟逸只是回了一句:“还好,不是什么大病。”
说着,他又拿那小刀在自己那只断了胳膊的手背上也划了一刀,他这一刀显然比刚才那下要重得多。
“你疯了。”
“没你疯。”
见魏璟逸这会儿还有时间跟他斗嘴,张翠花瞥了他一眼,心道:神经病,这孩子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
打从一开始,她这皱起的眉头就没再放下过,虽不知小六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把他那只手拽了过来左看右看,显然是比魏璟逸自己还要焦急。
有她在,想死都不容易,手背上的伤口自然也影响不到性命,所以她的焦急很快就从那道伤口上转变到小六那只细长的手掌上。
跟脸一样,小六的手指细长白嫩,看得张翠花都有些心痒痒,甚至还忍不住的吐槽道:“他娘的,这么好看的手,就这么让你废了,幸好我那有药,回头你抹上,保管连个疤痕都不留。”
说着,趁这个机会,她又多摸了两把,显然是回味无穷,看得魏璟逸直想笑。
“翠花姐姐上了两年战场,手上一条疤痕都无,看来便是这药的功效吧!不知这药是怎么做的,若是献上去,也是大功一件。”
听说他要把这“药”献上去,张翠花可是打了好几个寒颤,她的秘药,说好听点是药,说难听点就是她的血……
她自认不是个大方的人,又上有老下有小,还想再多活两年,承担不了拯救世人的重任。
顿了有一会儿,她才开口拒绝道:“算了吧!我这是祖传秘方,只许自用,不许外传,我这人比较自私,也没那个普度众生的想法,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着魏璟逸,就是想看看他今日此举到底想做什么,但这小子实在滑溜的很,倒是叫她摸不着头脑。
殊不知,张翠花在观察魏璟逸的时候,魏璟逸也在观察她。
刚刚划伤自己的那一刀,正好叫她翠花姐姐把手背露了出来,虽然很快就收了回去,但还是被他看的真真的,那伤口分明已经愈合了。
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在他眼皮子跟前,绝不可能是药的原因,那就只会是因为体质了。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时还是觉得惊诧的很。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母子的不同,甚至可以说早有发觉。
这个并不难,不管是他们母子二人的力气、还是五感,又或是愈合能力,都让他觉得非同寻常。
当初狗蛋儿告御状的案子是他来监办的,对这其中的事情,除了狗蛋儿之外,他比谁都清楚。换作一个正常人,受了张翠花那样的伤,根本活不下来,甚至都活不到等人来救,偏偏张翠花撑住了。
穿两边的琵琶骨,再加上心口的一刀,这才叫众人对她的死讯深信不疑……
魏璟逸可以不在乎狗蛋儿母子到底有什么秘密,但他依然会觉得不真实,这带他一种极不安全的感觉,似乎她这次回来,日后还是要走一样。
他知道,这种飘渺又不真实的感觉,只有靠他自己想办法才能克服。
思想很滑坡,他承认,办法很极端,他知道,张翠花会生气,他也做好了准备。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得到验证,魏璟逸才真正觉得,眼前这人真的是个活人。
……
晚上,张翠花果真送来了伤药,魏璟逸也配合的不再去问她的事情,只当今日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只管按照她期望的方式去配合就够了。
他翠花姐姐想瞒着他,那他就装作不知道。
他翠花姐姐希望他能把误会接触,他去就是。
狗蛋儿那边他有去解释,但效果如何他也不清楚,总归他是解释了。
就在魏璟逸狗蛋儿做了一番思想教育之后,第二日,狗蛋儿就去找了他娘。
也不知是被灌输了什么,就见他一本正经的对着他娘劝道:“娘,我想清楚了,总归你如今也是孤身一人,我的确不好干涉你们太多,但像前几日那种霸王硬上弓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有。”
想起那一晚的事情,张翠花抽了抽眼角,顺口说道:“你想多了。”
她不过逗一逗小六,真让她霸王硬上弓她也没这个胆子,毕竟,像小六这样的花季少年,哪能让她牛嚼牡丹似的染指了去?
不过……别的女子,若是她看不上,也不配染指小六就是了。
狗蛋儿今日来找他娘谈话,显然是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我没有想多,昨晚干爹跟我解释了,我也反思了……”
张翠花到时好奇这小子到底反思了什么?却只见他攥着衣角,忸忸怩怩的接着道:“我想通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那天都对我干爹那样了,结果总不会再坏。”
狗蛋儿这话的意思便是听之任之,不再去管,只是希望他娘能换个方式,这意思张翠花听得明白。
但事情压根不是他想的那样,远比想的更加现实:“那样什么那样?你可拉倒吧!你干爹人中之龙,以后兴许是要当皇帝的,就跟高山上的高岭之花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哪是你娘能配得上的?”
尽管偶尔会被小六这副皮囊所诱惑,但张翠花有这个自知之明,什么锅配什么盖,小六这口锅压根不是她这个盖儿能配得上的。
但这话听在狗蛋儿耳中却成了另一重意思。
说到那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只听狗蛋儿十分欠揍地回了一句:“哦~你还想玩我干爹……”
张翠花羞红了脸,当即怒道:“滚滚滚!”
事到如今,张翠花已经懒得再与他解释,狗蛋儿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她对小六图谋不轨,这几天解释了那么多都无用,他倒是好,今日反倒是想通了。
狗蛋儿还要去上课,张翠花正好也要送他,二人说话间正好经过王府花园的水池边。
正值九月,岸上的菊花开得正好。
指着水池子里菊花的倒影,张翠花准备做最后一番挣扎,想了想,又说道:“狗蛋儿,你瞧见那水里的花没?我告诉你,你干爹就是那水中花,看着似乎离得很近,但碰不到,也摸不着……”
狗蛋儿一脸不解:“啥意思?”
看着狗蛋儿这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张翠花索性放弃挣扎,随即摆了摆手,一脸无奈的道:“算了算,没啥意思,你还小,跟你解释了你也不懂!”
狗蛋儿嘟着嘴:“那你倒是解释啊!你不解释我怎么会懂?”
“解释了也是白解释,浪费口舌。”
一路上狗蛋都在他耳边嘟嘟囔囔,惹的张翠花只能祭出大招:“对了,娘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
说到这里,两人停驻了脚步,只见张翠花幽幽的看着狗蛋儿,一字一顿的道:“听说我走了之后,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狗蛋儿“……”
谁?谁告的密?
看着他娘这副马上就要发飙的样子,狗蛋儿摆摆手,连忙后退了两步,只见他一脸苦笑的解释道:“娘,误会,都是误会。”
但张翠花哪能就这么放过他?这两天,这小子是怎么让他颜面尽失的,那一晚她说是误会的时候狗蛋儿又是怎么据理力争的,这些她可都记着呢!
账要算清楚,亲兄弟是如此,母子俩更应如此……
这个早上,伴随着狗蛋儿的哭声,正道的光,又洒在了大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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