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在罗茜顶着这个发型几天之后, 某天去上课, 在路上碰到了传播学院某知名美女，对方剪了一个眉毛以上几厘米的齐刘海, 怎么说呢，虽然有颜值的加持，但还是挺奇怪的。

    “这……不会也是王大爷的手笔吧。“罗茜不确定地问旁边的谢喜。

    “是啊。”谢喜已经见怪不怪, “我们学校这几天突然流行起了短刘海，据说是王大爷自创的, 剪的人可多了, 就连林绪都去剪了。“

    罗茜不由得想起了林绪不久前说的”王大爷生意会好“这样的话, 开始深深地佩服起他来。

    “这都成为潮流了，学校这么多帅哥美女都去剪，大家自然意动。“谢喜说着，突然一顿，”话说, 王大爷不会是给你剪刘海的时候得到的灵感吧, 那你这发型也算死得其所……不是, 你这发型应该是刚好赶上潮流了。“

    罗茜：“……“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光棍节。

    在E大的理工科院系, 有一个很神奇的规矩，那就是上课的时候，前三排要预留给女生，男生要占座要从第四排开始占起。

    这个规矩的起因是因为这些理工科院系女生太少，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所以为了保证这些女生的利益, 男生便开始自觉这么做。另一种说法是为了让班上为数不多的女生不要转系，这才留下来的传统。

    而这个传统只有一天是反着来的，那就是光棍节的时候。

    只有光棍节的时候，这些男生才可以坐到前三排，享受着班级对他们的“优待”。

    马哲老师过来上课的时候，看着黑板上大写的“光棍节快乐”几个大字，还有满屋子男生里少数的那么几个女生，说道，“我以前就不懂啊，我们E大女生不是挺多的吗？从台上望下去，前几排都是女生，现在再一看，觉得传言还是有些属实的。”

    “什么传言？”下面有男生好奇地问道。

    “你们难道没听过吗？”老师把袖子往上卷了卷，“说你们工科啊，男女比例七比一，一对情侣三对基。”

    下面的人哈哈大笑。

    “你们不要笑，我本人是尊重各种多样化，不过我也不多说，光棍节嘛，就祝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同学们笑声一片，坐在前排的男生嚷道，“老师，你今天太皮了。”

    “难道你们不愿意？双十一打折这么厉害，还有个俗称叫剁手节，不然你们以为我在说什么。”

    “老师今天有点开心啊，估计是淘到什么好东西了。”谢喜悄悄地说。

    “话说，你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在电脑前戳戳戳，都买什么了？”罗茜问道。

    “零食呀、衣服呀，嘿嘿嘿……我还买了一套化妆品。”谢喜凑到罗茜身边，“化妆品我选的到店自取，等我下午把它取回来，晚上我们一起去那个八校联谊吧。”

    谢喜口中的“八校联谊”是E城几大高校联合举办的光棍节联谊活动，场地在E大的学生活动中心，晚上六点开始。

    据说每年会有上万的学生过来，年年上E城晚报头条，学生活动中心人山人海，跟大型相亲会场差不多。参加活动的主要是单身多年的研究生和博士生，还有一堆前去看热闹的本科生。

    “听说人很多，还是别去了吧。”罗茜对这种活动说不上什么兴趣，不过有那么一……丁点的好奇。

    谢喜下课后就去购物广场将自己网购的化妆品取了回来，把罗茜按在椅子上，“茜茜，我给你化妆吧，我们画得美美哒一起去联谊。”

    罗茜连连挣扎：“我不要，你给自己画吧。”

    “给别人画比给自己画简单。”谢喜说，“我给你画完，你再给我画，谁也别互相嫌弃，怎么样？”

    “茜茜，来来来……”

    “……”

    在谢喜的再三坚持之下，罗茜还是妥协了，给谢喜化妆这件事情让她有些蠢蠢欲动，还有就是，罗茜觉得谢喜画得再烂也不可能有她烂，她是第一次给人化妆，而谢喜好歹是经常看美妆视频的人，这一波她不亏。

    罗茜坐在椅子上仰着头任谢喜捣弄，感觉自己就是一块画板，谢喜在这块画板上画一画、擦一擦，再画、再擦……

    “谢喜，你好了没？”罗茜一动不动坐了好久，觉得自己脖子都酸了。

    “快了快了，再抹个腮红就好了。”话虽这么说，又是十分钟过去，罗茜觉得自己耐心已经告罄，谢喜终于挪开，“好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罗茜总觉得谢喜在憋笑。

    罗茜准备去找镜子，被谢喜拉住了，“你先给我画，画好了一起去。”

    罗茜怀疑地看着她，半晌说道，“也行。”

    罗茜虽然没有化过妆，但她会画画，而且刷微博的时候偶尔还是看过不少关于化妆的动图，所以不至于无从下手。

    罗茜完全将谢喜当作了画板在上面修图，修完眉毛修眼睛，修完眼睛修鼻子……最后画出来竟然还不错，除了刷睫毛的时候苍蝇腿多了点，腮红和眼影没掌握好涂多了点，其他都算勉强过关了。

    罗茜将东西放下，站起身来：“好了。”

    谢喜眨巴着眼睛看他，睫毛上的苍蝇腿一抖一抖，“茜茜，我今晚能不能艳惊四座就靠你了。”

    罗茜努力憋住了笑：“放心吧，没问题。”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去门口处照镜子。

    然后，罗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罗茜的刘海现在已经长上来了，她这次特意去校外找了家靠谱的理发店修了修，但是现在镜子里这张脸——

    对危险感应很灵敏的谢喜“哇”地一下就跳起来在宿舍里乱窜，一边窜一边为自己申辩，“茜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下次一定会进步的。”

    “你还想有下次！”罗茜看着镜子里那张脸简直要爆炸了，这是什么？去唱京剧吗？这脸就跟猴子屁股似的，眼睛和熊猫有得一拼，还有眉毛，这眉毛再粗一点就没有眼睛什么事了。

    “我给你擦。”求生欲很强的谢喜回过头弱弱地说，“擦掉就没事了。”

    不过就在罗茜准备去卸妆的时候谢喜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虽然买了化妆品但她没买卸妆水啊！

    好在亚棠应该是有的，谢喜于是拨通了亚棠的电话，亚棠让谢喜自己去她桌子上找，她的卸妆水快用完了，不过应该还有一点。

    谢喜找到的时候发现亚棠说的一点真的就是一点，连个眉毛都卸不掉。

    “我去买。”谢喜说，“茜茜你在宿舍等我，我去买卸妆水，很快就回来。”

    说完不知道是不是怕罗茜打她，拿上钱包就迅速地溜掉了。

    罗茜只好一个人顶着一张大花脸呆在宿舍里。

    半小时过后，罗茜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餐，可是顶着一个大花脸跑下去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亚棠和闫晓晓一起去了南区，谢喜也出去了，想找个人带个饭都不可以。

    继续等，好饿啊！

    好饿的罗茜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一只饿得奄奄一息的流浪狗，上面写着：想吃肉。

    又等了一会，没等回谢喜，等到了林绪的电话。

    “在食堂看到你的朋友圈，顺便给你带了一份卤肉饭，在你楼下。”

    罗茜拉开窗户，果然看到林绪拿着一个袋子站在宿舍楼下，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林绪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她。

    罗茜：“……”

    罗茜“哗”地就把窗户拉上了。

    “你们动漫社最近要出……新节目？”林绪在电话那头非常含蓄地问道，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直接从胸腔里发出来，带着动听的余韵。

    “你刚刚看错了。”罗茜一本正经地说，“拉窗帘的人不是我，是我室友。”

    “这样。”林绪似是笑了一下，“那你下来吧。”

    罗茜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在下去与不下去之间艰难地挣扎。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觉得还是吃东西重要，于是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口罩，又找了个帽子戴上，把帽檐往下拉了拉，全副武装出现在了林绪面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林绪手中的食物就往回跑。

    就在罗茜即将成功逃回宿舍楼的时候，宿管阿姨突然从房间里出来拦住她，“你是谁？干什么的？”

    “阿姨，我是307的罗茜。”

    “鬼鬼祟祟，学生卡出示一下。”

    罗茜出来得急，自然没有带学生卡，哀求道，“阿姨，真是我。”

    “把口罩拉下来给我看一下，既然没问题就光明真大让我看，不然我只能叫保安了。”

    罗茜没有办法，只好把口罩摘下来，并且在阿姨的要求下将帽子也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熊猫眼和猴子脸。

    阿姨：“……”

    “你真是罗茜？”阿姨盯着她的大花脸怀疑地问道。

    “真是我呀，阿姨，看我真挚的眼神。”罗茜眨巴两下眼睛，顿时感觉更滑稽了，阿姨严肃的表情差点没崩住。

    这时，林绪也走了过来，忍着笑看了罗茜一眼，帮她解围：“阿姨，我可以作证。”

    林绪掏出自己的学生卡递给她。

    阿姨挥了挥手：“你进去吧。”

    罗茜于是在过路众人的注视下默默将装备戴上，对林绪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带着一颗沧桑的心回到了宿舍。

    “哈哈哈，你媳妇也太逗了，怎么每次看见她都能看到她的新造型？”一直在旁观的沈琦从旁边冒了出来，和林绪并肩走在一起。

    “很可爱对吧？”林绪说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琦点头：“对啊，简直太好玩了，怎么有人可以这么逗。”

    林绪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沈琦：“怎、怎么了？”

    “不要打她的主意。”林绪说。

    沈琦：？？？

    他怎么打她主意了？吃醋也要有个度啊，喂……

    谢喜回来后，罗茜终于把脸上的妆给卸了。然后不管谢喜怎么劝，罗茜都被不愿意再陪她去那个八校联谊，就连最开始那一丝的好奇心都没有了，只想躺到床上装咸鱼。

    最后谢喜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去了。

    不过谢喜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罗茜问她。

    “哎，别说了，出门不够顺利。”谢喜感慨地说。

    “怎么，八校联谊没有帅哥？”

    谢喜摇了摇头，“我刚出门就在小卖部碰到了林绪，有林大帅哥洗眼睛，其他的怎么看怎么歪瓜裂枣，只好回来了。”

    “哎，你说，要怎样的女生才能收了林绪啊。”

    罗茜摇了摇头，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林绪的影子，罗茜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个影子晃掉，可是她越晃，这个影子在她脑子里反而越发的清晰起来。

    如果林绪能长得再普通一点，再平凡一点，她一定会去追他的，罗茜想，心里不由得叹息，林绪啊！

    由于期中考试的失利，期末考试周到来的时候，罗茜几乎整天都泡在了图书馆，画设计图、写论文、复习考试。

    考试周的图书馆一座难求，罗茜每天很早就起来占座，起初几天还经常碰到同来图书馆的林绪，两人遇到了便会一起复习，后来罗茜发现自己效率越来越低，经常一不小心就会看着林绪发呆，羞愧不已的罗茜只好转移阵地，特意避开了美色，由一楼改去三楼，便没有再遇见他。

    图书馆离东餐厅比较近，所以这段时间罗茜几乎每天都在东餐厅吃饭，而且尤其喜欢刚进门处那家的盖浇饭，做出的饭菜特别符合她的口味。

    去的次数多了，在窗口点菜的大叔都认识她了，人少的时候还会和她聊几句，而且有时候会免费送她蛋花汤或者一小碟凉菜或水果。

    沈琦去东餐厅吃饭的时候恰好碰到了罗茜。

    沈琦是林绪的室友，两人经常呆一块，罗茜遇见过他好多次，所以也认识了，至少是能叫得出名字的那种。

    沈琦打个招呼后走过来，“你点了什么？”

    “孜然牛肉。”因为受过大叔的额外加菜，罗茜很积极地向他推荐，“这家的孜然牛肉很好吃，牛肉很嫩，料也放得刚好，还有番茄牛腩、肉末茄子……”罗茜指着菜单上的菜品，“这些我都尝过，都很好吃，你可以尝尝看。”

    “那我也要一份孜然牛肉吧。”沈琦朝窗口的大叔说。

    大叔朝里面喊：“两份孜然牛肉。”

    两人站在一起等了一会，两份孜然牛肉一起上来了。

    大叔先把罗茜的餐盘递给她，上面除了一份盖浇，还送了一碗紫菜汤和一小碟哈密瓜。然后给沈琦的就是一份盖浇饭，而且肉看起来还比罗茜的要少。

    沈琦看了看罗茜的餐盘，再看看自己的：“我们的怎么不一样？”

    “小女孩瘦，要多吃点。”大叔说。

    “我也很瘦啊。”沈琦亮了亮自己没有赘肉的胳膊，“我瘦吧。”

    “不是我不愿意送你，但是我给你送了以后每一个人我都要送。”

    沈琦不依不挠，“那她你怎么就送？”

    “小女孩瘦，要多吃点。”大叔说。

    沈琦：“……”

    罗茜哈哈大笑，把沈琦拉走，“你非要大叔说实话吗？我比你讨人喜欢呀！”

    沈琦：“……”

    罗茜继续大笑。

    沈琦回到宿舍后就急冲冲地去找林绪：“林绪，你有情敌了！”

    “谁？”林绪抬起头来。

    “东餐厅卖盖浇饭的大叔！”

    林绪：“……”

    “你不知道，我和罗茜一起去买饭，他不但给罗茜送汤，还送水果，而且就是不送我，你说，他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

    林绪：“……难道不是你太讨人嫌？”

    沈琦：“……”

    沈琦：“绝交吧，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林绪：“可以。”

    沈琦：“……”

    交友不慎啊！

    罗茜并不知道自己一顿饭就让一对好基友的塑料兄弟情破灭了，她吃完饭后就回到了图书馆，发现原来坐在自己后面的人走了，换成了亚棠。

    亚棠看到罗茜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接着说道，“茜茜，你也在这里啊。”

    罗茜点头，“我在你前面。”

    她话音刚落，一个男生拿着水杯走了过来，在亚棠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亚棠给她介绍，“贺轩，我老乡，找他给我复习高数。”

    又对贺轩说道，“罗茜，我室友。”

    “哦。”

    “哦。”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语气里都充满了意味深长。

    罗茜想的是，哦，贺轩啊，和亚棠传过绯闻那个，有戏啊！

    贺轩想的是，哦，罗茜啊，林绪喜欢的那个，嘿嘿~~

    两人又对视一眼，自己浮想联翩的同时又都为对方的语气感到奇怪。

    “那……不打扰你们了。”罗茜说，去自己座位上坐下，甚至打开音乐，掏出一副耳机戴在自己耳朵上，那意思就是，你们放心的聊吧，我绝对什么都听不见。

    亚棠看着她脸上那荡漾的笑，还有这一系列操作，从桌子下伸出腿，恼羞成怒地在她椅子上踢了一脚。

    “棠棠，踢我干什么呀，我什么也没有看见。”罗茜拿出手机，给亚棠发了条消息。

    “……他就是给我讲一下高数而已，少女，停止你的脑补。”亚棠回她。

    “嗯？我没有脑补呀，难道我应该脑补什么吗？”

    亚棠：“……”

    然后罗茜的椅子又挨了一踢。

    嘻嘻，能让向来优雅又淡定的亚棠踢她，贺轩有戏啊！

    罗茜就在这些偶尔出现的小乐子中熬过了枯燥又忙碌的考试周，并且买了考完后第二天回家的高铁票。

    “茜茜，你是有多归心似箭啊，竟然明天就走了。”谢喜抱着她的手臂不舍道。

    “我还好啊，班上不是好多上午考完下午就走的。而且，美女，你是本地人，你现在想回家还能赶上回家吃晚饭，我要坐好几个小时呢。”

    谢喜是E城本地人，家里到学校就一个小时车程。

    “回家好无聊的，我爸妈都要上班，留我一个人在家，自己不做饭的话就要吃剩饭剩菜，要么就吃外卖。”谢喜可怜兮兮地说。

    “知足吧，我回家还要干家务，洗碗、拖地什么的，我妈就是女王，她高贵的手只用来指点江山。”

    谢喜也想到了罗茜家里的情况，不由得同情地看她。

    第二天一大早，罗茜便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从宿舍楼里出来。

    因为时间还早，校园里除了少数几个起得很早、行色匆匆的学霸，几乎没什么人。

    罗茜走了不远，便和跑步过来的林绪迎面撞上。

    林绪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你们建筑系这么早就考完了？”林绪问她。

    罗茜点头，“你呢？”

    “还有两科，今天上午一科，后天下午最后一科。”他看着她手上的行李箱，“去火车站？”

    “嗯。”罗茜点头，“我订了车，估计已经到校门口了。”

    林绪沉默了一会，将她的行李箱拉了过来，“我送你过去。”

    罗茜没有拒绝，将行李箱交到了林绪手上。

    从宿舍到校门口并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哪怕林绪已经有意放慢了脚步，但还是很快就到了。

    罗茜订好的车子就在校门口等她。

    林绪帮她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

    “看来这句话只能提前和你说。“林绪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新年快乐，罗茜。“

    明明林绪并没有说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但是被他这样认真的注视着，罗茜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更快地宣示着它的存在感，让罗茜想要自欺欺人都不可以。

    罗茜低下头，连耳根都泛上了薄红，好在被头发遮住了，其他人没法看到。

    “林绪，你也是，新年快乐！“罗茜认真说出了这句话，然后钻进车里。

    和林绪挥手的时候她在想，如果前一刻她还在归心似箭，那么现在，她已经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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