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4)
担心他会因为我对你做什么,你要小心。”
沈陆扬想起之前系统告诉过他的,段辰也是被家里打包到学校“改造”的,家里很牛逼。
大概是可以轻松要求校长开除一个老师的牛逼。
看时凡一副马上要为了他去和渣攻谈条件的挣扎模样,沈陆扬忽然想起昨天来过的沈母。
想起对方的关心和爱护,沈陆扬眼底闪过一抹温暖,嘴角扬起:“你不用担心这些,时老师。”
时凡不解地看过来。
沈陆扬双手抱胸,一脸的高深莫测,学着电视里看过的那些富二代,吊儿郎当地往墙上一靠,啧了声:“谁还没个爹了!”
不就是拼爹么。
他也是他爹花钱打包送进来的,他也能让校长退让三分,他还每天开911上下班——综上,他沈陆扬,也是个牛逼哄哄的富二代!
时凡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震慑住了,好半天才懵懂地“嗯”了声:“那沈老师,你也要注意安全,我怕他——”
沈陆扬这次认真了点儿,瞅着时凡的眼睛眯了眯:“阴我?”
时凡没正面回答:“他是顶级Alpha,我们都只是普通Alpha,他如果想伤害你还……不留证据,应该有很多方法。”
原本沈陆扬还一本正经地思考怎么躲过段辰的“套麻袋”行为,结果时凡直接提出了更简单粗暴的“信息素等级压制”。
这下沉陆扬的心彻底放下了。
他有谢老师这张护身符,不需要担心这个。
安抚好时凡的情绪,沈陆扬愉快地订了份蒸饺,外卖到的时候本来想和谢危邯分享一下他上周探店的成果。
但谢危邯从第四节课开始到现在,人一直不在办公室。
宗蔚晴说校领导有事找。
沈陆扬也没多想,谢老师是优秀教师,比他这个硬塞进来的临时工高级不知道多少倍。
忙也正常。
午后第三节是沈陆扬的物理课,吃饱喝足还和姜暖雨打了半小时羽毛球的沈陆扬,精神抖擞地拎著书往班级走。
他是新来的,学校只安排他教高二21班这一个班,所以课程也比较轻松。
像谢危邯这种,一般要带两个班,除了21班之外,还有1班这个重点班。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待在21班的理科组。
一路穿过几个刚上课还没静下来,乱哄哄的班级,走到21班门口的时候,能明显感到里面的声音很小。
沈陆扬笑了声,看来彭俊同学的小茬茬团们都非常讲义气,看在沈老师“救命之恩”的份儿上,决定管理课堂纪律。
他走到讲台上,站好。
彭俊四个人被停课,还没等到家呢手机就被消息挤爆了,基本都是问他们“姓沈的干什么了”。
虽然对沈陆扬搞过偷袭,结过梁子,但四个人意外的诚实,一点也不削弱地把沈陆扬描绘成了一个能抗能打能躲的全能六边形选手。
这让“姓沈的”一夜之间在高二21班同学的心目中一跃成为了“沈总”、“深藏不露沈某人”和“那个男人”。
看到他脸上的伤,第一排的詹静妙惊了一嗓子,喊:“老师你受伤了!”
这一声像砸漏了隔音网,班里弱下去的声音顿时叽叽喳喳地复苏了,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
沈陆扬等了二十秒,伸手压了压,小破理由见谁跟谁用,手背擦了下嘴角:“走楼梯不小心摔了,疼死了。别闹了啊,开始讲课。”
显然是一群没长大的小茬茬,用创可贴挡住了就看不出来沈老师互殴过了。
沈陆扬嘴角勾了勾,对后排纪律非常满意。
讲到某个知识点的时候,他拿起粉笔刚写了一个字母,手臂就是一疼。
倒吸一口凉气,沈陆扬挺着见义勇为的后遗症,继续绷着手臂写,自然的表情愣是没有一个学生看出他不对劲。
“过两天就十一长假了,这两天作业可能比上周多点儿,”沈陆扬放弃平时常用的手肘杵桌子动作,单纯地靠在讲台旁,和同学们讲道理,“十一假期嘛,就是玩儿的,你们也不想嗨了一天回家还要分析物理题,对不?”
底下一阵附和。
还有得寸进尺的:“老师,能不能今天明天也不留啊?”
沈陆扬惊讶地看着靠门第四排:“这位同学,我上学的时候都没提出过这么无理的要求。”
学生跟他嘻嘻哈哈的:“老师你是好学生吗?”
沈陆扬眉梢一挑,自信飞扬地说:“那肯定是,你现在去我母校问,谁不认识三好学生沈陆扬?”
下课,沈陆扬刚走到隔壁班门口,就被冲出来的彭俊四个堵住了。
“干什么呢这是,”沈陆扬搂住彭俊肩膀往一边走,“堵人家班级门口,约架啊?”
彭俊:“……”
你为什么对这些干架流程这么熟悉?!
黎申宇皱眉看着他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面青青紫紫。
“是屠博豪同伙干的?”
沈陆扬瞅着他:“怎么可能,除非——”
黎申宇神色一紧。
沈陆扬:“他同伙是咱们学校的台阶。”
黎申宇:“……”
沈陆扬一本正经地分析了可能性,然后告诉他们:“这样的话,那他精神很可能有问题,或者是认知障碍……”
“别说了,”黎申宇深吸一口气,难得失了冷静,“没一句我爱听的。”
沈陆扬憋住笑:“好的。”
一群叛逆但善良的小屁孩儿。
沈陆扬一人给了块糖当做安慰,也不管小茬茬们要不要,扔下就回了办公室。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见隔壁班化学老师弓婉钧压低的声音。
“我刚从校长室回来,听说段辰老师出车祸了!”
“我的天啊,人没事儿吧?”
“我只听见了点儿,好像是疲劳驾驶,两条胳膊都骨折了,脸还被玻璃划破了,下巴嘴上全是血……”
18
沈陆扬进门的脚步一顿。
报应来得也太快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看了眼办公室最右边的桌子。
谢危邯依旧不在,宗蔚晴说他在准备公开课,这两天非常忙。
“弓老师,”沈陆扬关上门,问了一句,“段老师在哪出的事儿?”
“三里桥那边,离学校挺远的呢,”弓婉钧肉疼地看了看手机余额,他和段辰教一个班,这次去医院探望,肯定要花钱的,“第四节课出的校,一直开到下午两点多,听说昨晚上熬了通宵,也太……”
后面两个字模糊在唇间,大家心照不宣。
也太作死了。
沈陆扬回去坐了会儿,听几个老师谈论各种真真假假的细节。
他总结了一下——
段辰第四节课从学校开车出发,严重熬夜后疲劳驾驶,冲进绿化带,胳膊严重骨折,脸伤的很严重……
最后两项,能靠顶级Alpha强大的恢复力治愈。
但这个治愈需要不短的时间,段辰至少要顶着这张缓慢恢复的脸回来工作几个月。
沈陆扬靠在椅背上,手臂还有阵阵钝痛,他揉了揉,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这场车祸不是单纯的意外。
这种预感在系统机械的念白出现后,得到了证实。
【重大事件!任务对象“谢危邯”做出超出剧情内容的行为,重创主角攻“段辰”,世界线开始异常紊乱……】
【直接后果:任务对象“时凡”将会强制出现针对“谢危邯”的斯德哥尔摩情节,即:主动接近谢危邯,逐渐对谢危邯产生“爱慕”情绪,诱惑谢危邯陷入爱情。】
【衍生后果:任务对象“谢危邯”爱上“时凡”的概率提升至80%!一旦相爱,立即判定宿主任务失败!危!危!危!】
【任务目标:暂无具体事件,请宿主做好准备,随时应战!】
【任务建议:启动“争宠”计划,辅助任务完成。】
【请问宿主是否启动“争宠”计划?】
沈陆扬被一连串的紧急通知炸懵了几秒,眨了眨眼睛:能解释一下“争宠”计划是什么吗?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争宠”计划:阻止谢危邯对时凡产生“爱慕”的最佳办法,就是宿主勾引谢危邯,让他爱上你,同——】
沈陆扬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等等等等……什么?勾,勾什么?我擦你能不能别那么死气沉沉的统统!
【哎呀,简单说就是,扬扬你要让谢老师的目光只停留在你身上,易感期只和你酱酱酿酿,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谢老师爱上你——但因为谢危邯的角色属性,这个可能性太低太低,这点就不做强制要求啦~】
沈陆扬深吸口气,不是必须勾引到,只是两个人酱、酱……反正那个就行——
那他岂不是要努力和谢老师维持那种不纯洁的关系了?
靠!这怎么行!他还要娶媳妇啊!
【“争宠”计划继续解读:勾引谢危邯的同时,请宿主尽最大能力阻止时凡亲近谢危邯,在主角攻段辰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努力将时凡的注意力从谢危邯身上转移。】
沈陆扬:所以我要干的事儿有两件,一是不让时凡去勾引谢危邯,二是我去勾……我靠你能不能换个词!
【系统设置就是这个词哟,不好听嘛扬扬?】
沈陆扬揉了揉脸,深吸口气,问:所以真的是谢老师……让段辰车祸的?
【也不能这么说。】
沈陆扬怼住太阳穴:那要怎么说?
【S级Alpha的独有能力,精神压制。扬扬,你中过一次,还记得嘛?】
沈陆扬点头:第一次吃饭,谢老师用这个套我话,感觉和催眠差不多,晕晕乎乎的。
【上次你中的,顶多算是幼稚版本的精神压制,让你迷糊着说真话的,闹着玩一样。】
【段辰中的,是谢危邯认真完整的“精神压制”。】
沈陆扬沉默了半晌,低声问:谢老师……他犯法了么?
【某种意义上说,没有。】
【谢老师对段辰使用了类似“暗示”的精神压制,简单举例,你对一个人严肃地说出“不要看左边”后,他看向左边的概率会比你说之前大大提高。但本质上,你没有让他看,他有选择的权利。】
【目的地是段辰自己定的,车是段辰自己开走的,车祸是他自己疲劳驾驶造成的……所以,从始至终,都和谢危邯“没关系”。】
【他只是,说了句话而已。】
沈陆扬沉默了。
【扬扬,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是书中世界背景,允许存在S级Alpha这种逆天的存在,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他们。谢危邯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他不会让事情“失控”的。】
沈陆扬双手撑住额头,盯着桌面:谢老师他……真的,很危险。
【唉,你能有危机意识我很欣慰,谢老师的所有特征我都向你交代过了,他无法理解人类社会的多数规则和秩序,也没有你们所珍视的“情感”……但扬扬你也不要害怕,只要按提示完成任务,还是会有很大的生存几率的!】
沈陆扬:不行。
【?】
沈陆扬攥紧拳头,一脸坚毅地深吸口气:谢老师的思想真的很危险!我要时时刻刻看着他,不然他不一定哪天就闯了大祸!
【……】
【扬扬,你身上的某些特质让我非常喜欢,我真心地希望你可以顺利获得新生。】
沈陆扬碰了碰脸上的伤,疼得“嘶”了一声:这事儿还是和我有关,我去见义勇为就应该避着谢老师,我们俩现在关系这么好,我这个好兄弟受伤了,他生气也正常。
沈陆扬:怪我了,明知道谢老师的思维和我不一样,还是没看住他。
【……】
合着这么些话白说了,傻扬扬啊。
沈陆扬不知道系统的心里话,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而后问:统统,我和段辰动手的时候你怎么都没说话?
【你差不多适应书内环境后,我的自主出现就会被限制,因为你“独立”了,我的第一步引导工作结束,除非有任务或重大危机,以及你主动呼唤我,否则,我没有权限自动出现啦。】
沈陆扬:这样啊。
上午,第四节课,艺术楼最右侧楼梯拐角。
段辰死死捏着手机,通话页面响了几十秒,最终依旧是无人接通。
摸了摸拳峰的擦伤,他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沈陆扬是么。
接近时凡的人,他都会一个一个解决掉,这次算他走运,撞上了……
按灭手机,段辰上了楼梯。
窗外树影深深,透过楼梯角有些落尘的窗户,层层叠叠忽明忽暗地投射,耳边能听见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一脚踩进阴影,段辰抬起的脚顿了顿,潜意识让他收了回来,谨慎地抬起头。
二楼走下的男人一身挺括的黑色暗纹西装,勾勒出的身形宽肩窄腰,他漫不经心理了理袖口,眼神懒散地落在段辰脸上,薄唇抿出凉薄的弧度,像个刚刚出席完会议的绅士。
似是终于发现段辰。
他开口,声音低沉,宛如醇厚温柔的大提琴:“段老师。”
如此抓耳的声音,落在段辰耳中,却好像一柄匕首,扎进胸口。
瞳孔紧缩,段辰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抓紧,手背绷出青筋,心脏的扑通声顺着脊椎爬上大脑,像在太阳穴扎了一根针。
他咬紧牙齿,瞪向罪魁祸首,声音被迫压低:“谢危邯!你要,干什么?!”
谢危邯从容地迈下楼梯,段辰痛不欲生的感受,现实也只过了一秒。
闻言,他略微偏头,脸上露出得体的笑,似乎是在关心段辰的情况:“段老师,是不舒服么?”
痛苦的感觉转瞬即逝,却在脑海里种下恐惧的种子。
段辰猛地后退一步,警惕愤怒地看着对面,男人只是闲适地站在那儿,就已经让他双腿发抖恐惧不已:“我哪里惹你了!你他妈是让信息素弄疯了么?!”
脚步依旧没有停下,擦肩而过的瞬间,谢危邯抬手看了眼腕表,好像在赶时间一样,嘴里下意识的呢喃,低沉的声音暗含更深层意义的警告:“不要疲劳驾驶,段辰。”
段辰瞬间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精神压制!
他一晚上没睡,早上还和时凡吵了架,如果开车……谢危邯想他死吗!
就因为他和沈陆扬打了一架?
他想回头质问,谢危邯已经走远,步履从容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普通地路过。
段辰死死掐住手,试图清醒,但还是不受控制地转身下楼。
记忆就像指缝间的水,不可阻挡地流走……
谢危邯催眠他让他疲劳驾驶!他要弄死谢危邯!不能开车!
催眠……不要疲劳驾驶……谢……车……
疲劳驾驶……有人……?
驾驶……
开车去……就现在。
“段老师,干什么去这么急?”
段辰眼前一怔,朦胧变得清明,他皱起眉,敷衍地回:“有事出校。”
他好像忘了什么?
算了,还要去三里桥取东西,很着急。
……
19
沈陆扬看了眼桌角贴的课程表,今天英语老师有事不在学校,和他们组换了一下。
所以晚上是他和谢危邯答疑。
谢危邯在晚自习上课前几分钟才回到办公室。
沈陆扬正靠在窗户边儿一览众山小地观察操场上的学生,听见动静飞快地转过来,准备好的问话在心里过了起码八九十遍了,他说的自信飞扬。
“谢老师,干嘛去了,大半天没回来。”
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谢危邯单手松了松领带,闻言略显疲惫地笑了声:“开会,十一假期之后有一场公开课,时间比较紧。”
沈陆扬转过来看着他坐下,假装不经意地问:“在哪开的会?”
谢危邯似乎没察觉到不对,有问必答:“艺术楼。”
沈陆扬心里一动。
段辰也是从艺术楼走后直接开车出校的,那两个人的相遇,其实是偶然?
本来谢老师没想怎么样,但是段辰很不巧地撞枪口了。
沈陆扬按了按胸口,感动万分。
谢老师真的很重视他这个朋友,那他也不能让谢老师失望。
不知道因为谢危邯重创段辰导致的世界线紊乱会持续多久,那个“争宠”计划靠不靠谱,他自己也得小心观察,看着谢老师……
晚自习铃打响,沈陆扬回自己座位拿了个苹果,踹了脚桌子,电脑椅往后滑靠到谢危邯桌子上。
他帅气地伸出手:“吃苹果不谢老师?”
谢危邯解了领带放到桌子上,办公室的灯坏了一个,略显昏暗的光线打在稠丽慵懒的脸上,莫名柔软,眉宇间的倦怠让整张脸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性感,不着痕迹的诱惑。
沈陆扬喉咙有点干。
谢危邯像是没注意到,接过苹果,温润惬意地勾了勾嘴角:“谢谢。”
“不用谢,”沈陆扬视线乱晃到他桌角,指了指,话题转了一百八十度,“这两盆仙人球长得真好!”
指尖轻按苹果梗,谢危邯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眼神落在他脸上,声音低沉温润:“喜欢?”
沈陆扬点头,回想往日战绩:“但我养植物养不活,仙人掌仙人球也养的乱七八糟,最后只能给出去,让别人拯救一下。”
谢危邯沉思片刻,眼神在沈陆扬懊恼的脸上划过,忽地笑了:“是不是经常浇水?”
“对,”沈陆扬用手摸了下刺,闻言震惊,“你怎么知道?土没一天就干了,我怕它旱死了……我感觉也没浇的特别勤,它是淹死的?”
谢危邯单手撑着下巴,肩膀放松,勾着嘴角看他,谆谆善诱:“想养好植物,要研究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时候,适当地让它‘缺水’,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沈陆扬右手握拳敲在左手心,恍然大悟:“我明天下班去买一盆,这次我坚持一周浇一回!”
正说着,门被敲了两声。
沈陆扬也没动,靠着谢危邯的桌子转头:“进。”
门外探进来个小脑袋,詹静妙钻进来,先文文静静地和谢危邯问好:“谢老师好。”
谢危邯颔首。
随后挤进来的人就出乎沈陆扬意料了——向磊,彭俊,丁一凡,黎申宇。
沈陆扬“嚯”了一声,惊奇地看着他们:“是找我的还是来找你们谢老师的?”
说着往后看,一点也不小声地小声和谢危邯说:“谢老师,他们要是都来找你,我就得伤心了。”
谢危邯眼神淡淡地扫过几个学生,纵容地笑了声,同样低声说:“那如果都是来找你的呢?”
这真是未曾设想过的答案。
沈陆扬思考了两秒,冲彭俊招了招手,笑容灿烂:“彭俊,你们四个找谁的?”
彭俊:“……”
这么尴尬的问题,为什么问他!
詹静妙左右看看,勇敢地替沈老师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是找谢老师的。”她说。
沈陆扬挑眉,开玩笑:“沈老师的物理也不要落下,我家大门常打开。”
然后继续看向她身后:“彭俊?怎么站着还能走神呢?”
彭俊脸都憋红了,才憋出一句:“找你。”
沈陆扬绷不住乐了:“你不是为了安慰我吧?这一脸的忍辱负重,我都愧疚了。”
彭俊脾气上头,转身要走。
沈陆扬赶紧喊:“哎哎哎,老师和你开玩笑呢,过来,有辣条吃不?”
彭俊脚步一顿,屈辱地转了回来。
看在辣条的份儿上。
沈陆扬:“大丰收,谢老师加油!”
谢危邯拿出支钢笔,唇角翘起,眼底深深:“沈老师也是。”
四个人就彭俊问题比较多,剩下仨一个问了两道就跑一边写别的作业去了。
沈陆扬瞅着坐在旁边一脸挣扎的彭俊,拿笔戳了他脑门一下。
彭俊立马炸了,转头瞪他:“干什么?”
沈陆扬也没在意,往前凑了凑,挡着嘴,但声音一点也不小地问:“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一个人来,让他们过来陪你走个过场?”
说着下巴指了指黎申宇他们。
彭俊用尽了自己的耐心和脸皮,低头看着笔下的题,不耐烦地说:“不是,他们爱来不来,跟我有几把关系。”
“哎,怎么说脏话呢,”沈陆扬在纸上写了几步正确答案,推到他面前,闲聊:“你十一假期忙不?”
彭俊警惕地看向他:“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眼神,”沈陆扬一副受伤的表情,啧了声,“老师想问你,你要是不忙可以来我家,我给你补补,你看看你写的东西,跟我楼下的流浪猫似的。”
彭俊一边考虑补课的事,一边嫌弃沈老师离奇的比喻。
“猫是三花,”沈陆扬自认非常体贴地给他解释,“东一笔西一笔的,跟三花的毛似的。”
彭俊:“……”
操!
彭俊捏了捏笔,眉头紧蹙:“我没时间。”
“那就算了,”沈陆扬也没强求,“但你还真不用替我省钱省时间,老师很有钱,之前卖惨是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这个弱小可怜的物理老师,但后来我发现卖惨没用,我摊牌了,我很有钱。”
他看着彭俊:“你有时间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
彭俊心里那点小情绪一会儿一爆炸,才两星期就用光了上半年攒下来的耐性。
现在看,还有透支的迹象!
晚自习结束,沈陆扬问了句:“你们五个家离学校远吗?”
四个男生都摇头,詹静妙说她要一个人打车回去。
“没有校车么?”沈陆扬看向她。
詹静妙收拾好书包:“我家那边只有我一个学生,校车不接。”
沈陆扬皱眉看着她,单单薄薄一个小姑娘,他一下就能打晕了:“天天这么晚一个人打车?”
詹静妙:“大部分时间我爸接我,今天他有点事儿来不了了,没事儿沈老师,我打车拍车牌号。”
沈陆扬穿上外套:“那你跟我走吧,我送你,小姑娘一个人大半夜打车吓不吓人。”
詹静妙一秒也没推拒,双眼放光地看着他:“我要坐保时捷了?”
“你要坐出租,”沈陆扬乐了,“我没开车来。”
“坐我的车走吧,”谢危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顺路。”
沈陆扬秉持着“我俩关系已经很到位了”的精神,毫无负担地叫上詹静妙一起蹭了谢危邯的车。
沈陆扬坐在副驾,詹静妙在后面。
沈陆扬轻轻嗅着空气里淡淡的红酒香——是香水,和谢危邯的信息素不一样,但还是给他一种亲近感。
詹静妙对那辆911很是执着:“沈老师,你怎么不开车了?”
先是一大早和段辰打了一架,然后得知世界线紊乱,又加班上了个晚自习,沈陆扬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开车多累,坐车多舒服。”
谢危邯先送詹静妙,看着她上楼,亮起灯,在阳台挥了挥手,才离开。
再偏头,沈陆扬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睡着了。
睡颜毫无防备地展现在一个S级Alpha面前,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谢危邯调高车内温度,平稳地在红灯前停下。
偏头,唇角一直挂着的温润笑意逐渐扩大,懒散的眼睛微眯,伸手在沈陆扬嘴唇上按了按。
睡得正香被打扰,沈陆扬抬手一把攥住罪魁祸首,吸了吸鼻子,不动了。
十字路口的红灯时间过长了,谢危邯眼底暗色氤氲,指腹轻轻摩挲着皮肤,红酒香愉悦地缠绕住沉睡的猎物,徘徊在颈侧,却没有进一步的侵.犯。
绅士,又阴暗。
被叫醒的时候沈陆扬还以为早上了,迷迷瞪瞪地抬手摸向声音来源,想要“关闹钟”。
却触到了一处柔软。
他愣了两秒,睁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哪有什么闹钟,他摸的是谢危邯的嘴唇。
触电了一样收回手,沈陆扬喉结一滚,藏在身侧惹了祸的手指尖不自觉地撵了撵,刚睡醒的嗓音带着点沙哑:“谢老师?”
谢危邯手指轻轻按了按被他碰过的地方,唇角微勾:“到了。”
沈陆扬看向窗外,是他家小区。
上次去谢危邯家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交换了地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陆扬感觉他嗓子干的不得了,舌尖发痒,一下下舔舐着齿尖。
渴血一样……
“我居然睡着了,”努力忽视身体上的异样,沈陆扬视线扫过明暗交替下谢危邯的喉结,动作一顿,他抓住车门,没敢看对方的眼睛,“谢老师回去注意安全。”
谢危邯轻“嗯”了声,忽然靠近,修长冷白的手指在颈间滑过,帮他理好衣领。
两人相距最近的时候,抬眸望向他眼睛,含着笑意:“晚安,扬扬。”
……
沈陆扬一步不停地回到家,扔了书包甩掉外套直冲浴室。
他是不是疯了,居然看着谢老师的脸……起反应了。
浴室,沈陆扬狼狈地冲着冷水,理智不允许他用另一种方式解决问题。
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谢危邯!
他好像不是在车上睡了一觉,而是在车上来了一发。
睡觉前沈陆扬安慰自己,可能是车上的红酒味香水,让他回忆起了某两次过度愉快的经历……
20
一大早,沈陆扬睡得美美的,连闹钟响了都没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
直到某根名为社畜的神经忽然一跳。
他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一看时间——六点五十。
靠!
沈陆扬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随便扯了身衣服套在身上,边穿袜子边往卫生间跑。
社畜要迟到了!
两千块的工资要扣了!
洗脸刷牙的速度都快在脸上弄出火星子了,早饭也没来得及买,沈陆扬还是迟到了。
在表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儿后,沈陆扬认命了,佛系地把车停在了停车棚,甚至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才下来。
昨天的事儿沈陆扬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谢危邯这么好看的人,还因为种种意外产生了点儿不可描述的关系,才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再加上他不分性别的颜狗属性,在ABO这个本来就暧昧的世界里,第一次开荤,难免把持不住。
归根结底,是他的自控力可怜巴巴的就那么点儿,平时还行,碰上谢老师这种就不够看了。
没关系,他是直的。
沈陆扬非常乐观。
等他冷静冷静,多看看美女,他就能缓过来了。
没去办公室,沈陆扬先去食堂买了瓶矿泉水和面包,边喝边慢悠悠地走。
这个时间的兰江五中很安静,学生都在班里上早自习,老师大多刚到办公室,偶尔能听见从教学楼那边传来的响动。
纯粹的青春校园气息。
沈陆扬有点怀念他高中时候,当年初中身边一群人早恋,因为一张帅脸,也有不少追他的。
但他觉得不行,早恋不对。
高中时候同桌和前桌动不动就抱着亲一块儿去,沈陆扬觉得这是早恋,也不行。
有女生和他表白,他就说“等毕业”,也因此经常被冠以“吊着人的渣男”称号。
但他是认真的,毕业了就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
不过等到高考从考场出来,跟他表白过的女生都有男朋友了。
缘分这种东西,飘忽不定,沈陆扬奇迹般的大学也没谈到恋爱,照镜子的时候他一度非常怀疑,是他这张脸不符合大众审美?
不是吧!他昨天去买豆浆大姨还多给他加了一勺糖!
奇了怪了。
捏扁牛奶盒,随手扔进垃圾桶,沈陆扬决定先去操场跑两圈,精神精神再回办公室。
刚走到操场跑道边脱掉外套,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急促的声音。
【紧急任务:谢危邯和时凡即将产生肢体接触!警告!目前谢危邯对时凡产生爱情的概率高达80%!】
【导致后果:时凡有80%的可能性诱发谢危邯的执念!两人产生不可逆转的羁绊!】
【任务内容:阻止时凡和谢危邯的肢体接触,迅速分开两人,消除谢危邯可能对时凡产生的一切感情。】
【失败惩罚:初级五雷轰顶!】
“我靠!”沈陆扬捡起衣服往外跑,急得都忘了在脑海里对话,“统统!人在哪?”
【实验楼!扬扬快一点!现在的谢老师很难自控!】
“我知道!”沈陆扬急转弯,大步往实验楼跑,心里没底,“那个五雷轰顶我会不会死啊?统统,几楼?”
【不会死!顶楼6楼!】
沈陆扬崩溃:“谢老师是不是对高层有什么执着!我下次一定告诉他不要爬那么高!”
跑到实验楼,沈陆扬咬牙一口气爬上五楼,在上到五楼梯转角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楼梯口,时凡脚下不稳摔进了谢危邯怀里……
我。
操。
【任务失败,惩罚即将启动。】
五雷轰顶啊他妈的!
“操!”沈陆扬一嗓子喊了出来。
时凡混沌的大脑让他喊的清醒了一瞬,看见扶着楼梯扶手喘得像条死狗的沈陆扬时,眨了眨眼,懵懵地喊他:“沈老师?”
谢危邯手掌绅士地撑在他肩膀,不着痕迹地推开,嗓音低沉疏离:“时老师,注意安全。”
沈陆扬满脑子的“完了完了”,两个人产生感情了,任务要失败了。
他咬牙往上爬了一级台阶,试图叫醒两个人:“谢老师,时老师,你们——”
话没说完,心脏突然一次重跳!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张开嘴,瞳孔放大,捂着胸口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系统的声音变得机械。
【惩罚开始:初级五雷轰顶——即爆发难以控制的易感期,希望宿主平安度过。】
沈陆扬捂着胸口,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在耳边炸开,喉咙干涩,后颈滚烫,齿尖疯狂地渴望撕咬。
一个现代社会的人,突然感受到令无数Alpha失控疯狂的易感期,沈陆扬震惊于五雷轰顶原来是这么个轰法,统统不会是某棠的下岗职工吧!
没人教过他他要怎么解决易感期啊!
热可可信息素以沈陆扬为中心迅速扩散,他瞳仁动了动,鼻尖忽然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牛奶香。
眼底赤红地站了起来,沈陆扬不受控制地向楼下走。
他记得,上楼的时候,一个Oga老师在三楼打电话……
沈陆扬知道他不应该去,但他好渴,好难受,他需要信息素,他想要Oga。
操!
沈陆扬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疼痛换来片刻清醒。
按照书中世界的说法,他现在就是个犯罪分子预备役,他不能接近Oga,那他要怎么——
令人心醉的红酒几乎是一瞬间就占据了沈陆扬能感受到的全部空间,阻隔掉一切对他产生影响的因素。
沈陆扬迟缓地抬头,谢危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面前。
时凡晕倒在楼梯口,能在S级Alpha信息素下站着的只有他一个。
沈陆扬双眼通红,望向那双稠暗的眼睛。
他靠在墙上,整个人都紧绷着,像头努力遏制吃人渴望的兽,可怕又可怜,咬紧牙齿:“我,需要……医生。”
落着晨光的走廊,窗外是层层树影和灼人的太阳,窗内是迷惑神志的红酒香,极强的反差摧残着脆弱的神经,脑海中的背德感粉碎着欲望,又被干渴的喉咙所拼凑。
谢危邯手指抓在黑色衬衫领口,向下扯动,动作在沈陆扬眼底仿佛放慢了无数倍,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仅存的理智让他后退半步,抵在墙上,低头晃了晃脑袋:“不对……谢老师,不是……你……”
谢危邯另一只手扶着他脸侧,动作过分轻柔,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擦过干燥的唇,额头相抵,嗓音温柔纵容。
“不要急,我在听。”
沈陆扬粗喘着,汗水顺着下颌线,落进领口,嘶哑地重复:“我这时候,不能,靠近你……”
谢危邯眉眼微凝,轻轻掰开他紧攥的手指,放在脸侧的手安抚地揉着耳尖,眼神带着晦暗的诱导:“为什么?”
沈陆扬神志不清的脸上闪过一抹纠结,他偏过头,脑袋搭在谢危邯肩上。
反手攥住谢危邯的手指,紧紧扣住,声音低哑地从肩头蔓延,带着认命的意味:“会硬……”
谢危邯唇角溢出轻笑,指尖细致地在沈陆扬后颈腺体处抚摸,奖励他的诚实。
像被爱抚的犬科动物,沈陆扬张着嘴大口喘息,蒸腾的信息素在身体里乱窜,鼓舞着他去撕咬,去占有,去征服。
愈是压抑,愈是痛苦。
“走吧。”
耳边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蛊惑着沈陆扬放弃解脱的希望,亦步亦趋地被牵着走到一间空办公室。
空荡的走廊重新被温暖的晨光占据,仿佛还残留信息素的余韵,随着两道身影的消失,渴望的热可可便被暗处的红酒包围,一点点收紧……直到再也没人能嗅到。
“咔哒”的关门声,短暂唤醒了沈陆扬。
他望向前方,视线落在男人性感的下颌线,殷红的唇,凸起的喉结,最后是露出的锁骨……他咬过那里,还记得血的味道。
谢危邯把人压在门上,逗弄似的捏了捏沈陆扬的耳垂,柔软的唇在耳尖擦过,留下湿润温暖的触感,又很快离开。
磁性的声音徘徊于耳畔,勾去魂魄,谆谆善诱:“想要什么?”
沈陆扬茫然地看着地板,易感期折磨到只剩本能的大脑艰难地识别这句话的含义,却也只是在醉人的酒里泛起一点波澜,心尖颤动出一朵欲开的花苞。
他张开嘴,像是一个第一次犯错的乖孩子,轻轻咬住谢危邯的颈侧,甚至没有留下牙印。
嗓音发紧,依照最大的渴望说出来,却不是最佳答案:“我,我想标记,我需要……Oga。”
第一次是医生,沈陆扬还有理智。
第二次是Oga,沈陆扬只剩下本能。
谢危邯却忽然离开,松开紧扣的手指,脱离渴望的齿尖,眼神晦暗危险地看着他迷茫的神情。
唇角挽出意味不明的弧度,眼神定在沈陆扬微张的唇上,耐心地喊他:“扬扬,我是谁?”
沈陆扬呼吸一紧,随即变得凌乱不堪,一把抓住他衣襟,用力咽了咽口水,声音低哑绷紧:“谢老师,谢危邯,你是谢危邯。”
一声轻笑,宛若大提琴在室内响起,空气泛起圈圈暧昧的涟漪。
“想要什么?”
“……你。”
惑人的红酒席卷室内,谢危邯抱起沈陆扬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单手撑在他身侧,另一只手扯开衣领,露出冷白的锁骨。
上次留下的伤口刚刚愈合,像某个标记,被主人纵容地留在了身上。
皮肤下是青色的血管,锁骨上的齿痕唤醒涩.情的记忆,沈陆扬瞳孔收缩,压抑的渴望像摔破的瓷碗,尽数洒落,浇息最后一捧理智的火。
他张开嘴,狠狠咬了上去。
血液仿佛是红酒浇灌,甜蜜的糖衣下是戒不掉的瘾,溢出的血珠在白玉般的皮肤上绽放,被舌尖粗鲁急切地卷走,顺着干渴的喉咙,抚平身体的躁动不安。
泛红的眼角被凶狠和满足占据,沈陆扬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汗水从颈侧滑落,后背绷紧,全身上下的每块肌肉都在努力,紧紧抓住眼前的男人,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渴求……
他需要……
纯洁的晨光透过玻璃,洒在男人的脊背,唇角的弧度像诱惑得逞的魔鬼,眼神阴暗温柔注视着怀里一无所知的Alpha。
连太阳都被昏暗血腥的欲望击败,藏进云层。
沈陆扬急切的手从谢危邯肩膀移开,顺着肌理分明的后背,落在腰间,试图更进一步的时候却被握住。
他迷茫地看向谢危邯,对方微凉的指尖顺着他食指指腹滑到掌心,在手腕处流连,要触不触,挑动着岌岌可危的神经……沈陆扬呼吸猛地一重,拉过那只修长的手,按在了腰上——
21
呼吸愈加滚烫, 耳鬓厮磨间,酒精和葡萄浓郁的香气缠绕着神经,空气里只余粗重的喘息声。
多云的天气滞闷住外溢的渴望, 禁锢在小小的空间,翻腾、挣扎、汹涌。
魔鬼含蓄地安抚掌心的躁动,却对自己的欲望视而不见, 像是沉溺于奉献。
一场看似吃亏的交易。
沈陆扬的手用力按在谢危邯颈后,那里和血液一样,藏匿着最馥郁的信息素,向来阳光的眸底染上血腥, 像天使翅膀上的血污,一点点渗透。
失神的声音急躁不解:“为……什么?”
谢危邯在沈陆扬左眼落下一个轻吻,低哑的声线刺破混沌的思绪, 深深刻在脑海里, “你不清醒,我不会趁人之危。”
……
树叶沙沙,阳光突破云层的桎梏,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砸在迷茫的神经上,倏然清醒。
沈陆扬猛地抬起头, 胸口起伏, 脑海里人影憧憧,恍惚间像一场少时夏季的春.梦, 了无痕迹。
他动了动手指,才发现他现在正躺在一张桌子上,撑着坐起来, 瞬间望见了倚在窗边的男人。
记忆后知后觉地杀了个回马枪, 沈陆扬瞪大眼睛。
易感期都浪成那个鸟样儿了, 醒过来之后他居然什么细节都记得?
……
他算不算是仗着谢危邯脾气好占人家便宜。
沈陆扬无地自容,爽完之后,悲伤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他是大流氓,专挑谢老师一个人非礼那种。
发现他的视线,谢危邯抬眸,熨帖的黑色衬衣衣领看不出一丝痕迹,严密地遮挡住有着暧昧齿痕的锁骨。
“哪里不舒服么?”他眼神格外柔和,唇角的弧度无限包容了他刚才的冒失,“头晕么?”
沈陆扬喉结滚了滚,做了二十四年的处男,简直难以面对第一次易感期的自己。
“Alpha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这句话一点也没说冤枉。
“没有,”沈陆扬深呼吸,喉咙间还有散不去的血腥味,他看向谢危邯的锁骨,“谢老师你还疼——”
“已经处理好了。”谢危邯不在意地隔着衬衫按了按,苍白的手腕箍了一圈刺眼的红。
他迈开长腿靠近,指腹擦过沈陆扬眼底,眼睛里还有没消退的红血丝:“去医务室买一瓶眼药水。”
沈陆扬眨了眨眼睛,涩涩的,还有点儿疼。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谢老师居然自己处理的伤口,他越来越像个拔吊无情的渣男了!
谢危邯嗓音慵懒缱绻,收回手,玩笑般地妥协:“眼睛是易感期的后遗症,我没办法帮你,走吧,陪你去。”
确实。
沈陆扬崩溃地自我嫌弃。
除了这个全帮了,还要让人家陪着去医务室,沈陆扬你几世福分认识了谢老师。
去医务室的路上,沈陆扬打起精神,揉着头发,终于想起来他这次是做任务来了,尴尬地问:“时老师怎么样了?”
谢危邯漫不经心:“已经醒过来了。”
沈陆扬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最担心的事,一个是任务失败,还有一个就是因为他的插手让原书主角受受伤。
可能是看过同人文的缘故,他对时凡永远都抱有一种保护的心态。
因为书里时凡实在是太————惨了。
谢危邯表情不变:“扬扬好像很关心时老师,之前认识?”
沈陆扬还沉浸在深深的自我反省中,随口说:“关系还可以,时老师看着太容易受欺负了,我总担心他受伤。”
谢危邯温和地看着他:“这样么。”
早上医务室没有学生过来,方易靠在躺椅里,翘着二郎腿刷手机,短视频外放,吵吵嚷嚷的。
沈陆扬敲了敲门,看见第三个人让他害臊又自责的情绪疏解了一点儿:“方医生。”
方易半眯着眼睛抬头,扫了他一眼,懒兮兮地说:“又摔谢危邯身上了?”
沈陆扬差点摔门里,稳了稳,才说:“我买一瓶眼药水。”
谢危邯紧跟在他身后进来,垂着眼睛看向不想起来的方易,体贴地替他补充:“沈老师易感期刚过,眼睛不舒服。”
方易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别有深意地过了七八圈儿,才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易感期?我怎么没闻着味儿?这世界上除了你还能有我闻不着——”
他微妙地顿了顿,眯起眼睛看向站在药柜前的沈陆扬,冲谢危邯挑了挑眉,用口型说:“你帮他藏住了?”
是问句,但方易心里已经肯定了这个事实。
谢危邯没有回应他的眼神,而是和沈陆扬说:“嗓子有没有不舒服?”
沈陆扬摸了摸嗓子,又咽了口口水:“还行,有点儿干。”
方易打了个哈欠:“过来我看看,是怎么个干法儿。”
沈陆扬找了个椅子坐下,方易捏着他下巴:“张嘴,啊——”
沈陆扬张开嘴:“啊——”
“……果然,”方易回头指了指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姿态闲适放松的谢危邯,“你很可以。”
沈陆扬嘴还张着,含糊地问:“嗷?申么刻姨?”
方易松开手,没去看药柜,而是去里面拿出了一个金属小箱子,捡了两瓶没有任何商标的透明玻璃瓶递给沈陆扬:“红色的滴眼睛,滴到红血丝消退,粉色的口服三天,还不舒服的话过来再开。”
沈陆扬拿着瓶子,非常怀疑:“这是什么药?怎么没有说明书?”
方易啧了声,指了指粉色的药剂,挨着他耳朵说:“这位阳光灿烂的沈老师,这是S级Alpha信息素缓冲剂,可以有效缓解和S级Alpha结合后的不适感,这个品质的,国内能立刻调出来的不超过十支。为什么开你心里没数儿么!”
沈陆扬卧槽了一声,他和谢老师的小秘密居然泄露了!谢老师的清誉就这么被他毁了!
他凑过去,也小声跟方易说:“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方易仔仔细细地瞅了他脸一圈,想到什么,戳了戳他肩膀说:“我看你也是老实人家的孩子,提醒一句,千万别让他卖了还给他数钱。”
沈陆扬闻言,认真严肃地看着他,皱起眉。
方易嘴角翘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给我研究一下你的信息素,我就告诉你谢危邯的秘密。”
沈陆扬伸出食指,摇了摇:“方大夫,你可能对我有点儿误会,我不是老实人家的孩子。就上个月,我亲爹才冻结了我卡里的几百万,把我踢出家门的时候手里是拎着菜刀的。”
方易:“……”
这t是这段话的重点?
他看向谢危邯,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用口型说:“他都知道。”
方易若有所思地看着正拧开瓶盖嗅味道的沈陆扬。
知道。
知道谢危邯是什么人还这么肆无忌惮?这也是个人物,是他眼拙了。
沈陆扬弹了弹红色的眼药水,收回落在方易脸上的视线,若无其事地问:“这怎么也没有标签儿?”
方易视线略过他干干净净半个牙印都没有的后颈,兴致缺缺地说:“我自己调的,你想去外面买同款也可以,一小瓶一千二。”
“你这个多少钱?”
“两瓶加起来二十五。”
“好的,这就转账,谢谢您。”
沈陆扬愉快地收好两个小瓶子,站起来,看向谢危邯,忽然想起什么,背着方易指了指自己锁骨,目光飘了飘:“谢老师,你要不要——”消炎包扎一下什么的,印象中他狗似的啃了好几口……
对方也在看他,倚着靠背的动作挺出优秀的肩颈比例,黑衬衫最上面留了一颗扣子,禁欲,却又只对他暗示露骨的意味:“不用,走吧。”
沈陆扬回过神:“那……好吧。”
往办公室走的时候,沈陆扬才腾出精力回忆。
易感期时他神志不清,所有想法都是Oga,后来发现没有Oga,就对谢危邯伸出了罪恶的毒手……
对方体贴地用信息素和……帮他解决了,但沈陆扬想互帮互助的时候。
谢危邯拒绝了。
“你不清醒,我不会趁人之危。”
沈陆扬回味着这句话。
他理解了读者们为什么对谢危邯这个戏份很少的配角情有独钟,这样一个体贴、温柔、绅士的人,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
他也不例外。
谁不想和这种人做朋友呢!
沈陆扬想通了,语气都轻快了不少:“谢老师。”
谢危邯侧过头,眼神询问:“嗯?”
沈陆扬随口问:“你和方大夫是朋友吗?”
谢危邯干脆地承认:“有些私交。”
“怪不得,”沈陆扬伸了个懒腰,“感觉你和他说话的时候,和别人都不一样。”
似乎被勾起了兴趣,谢危邯挑眉,好奇道:“是什么样子?”
“就……特别放松,”沈陆扬比划了一下,“和很熟的人在一起才有的状态。”
这点从方易身上也能看出来,整个学校,敢那么欠了吧唧地跟谢危邯说话的,方易独一份。
沈陆扬毫无意识地把敢在谢危邯身上留印子的自己排除在外。
谢危邯眸底含笑,不经意地问:“那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沈陆扬喉结一滚,移开视线。
什么状态。
可诱人了的状态。
他皱起眉,嘴唇抿直,严肃地自我审视。
是他腐眼看人色,还是谢老师魅力太大?
“很难形容么?”
“不是,”沈陆扬深吸一口气,“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跟平时也不太一样,特别……”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诱人。”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愣。
沈陆扬尴尬不失礼貌地扯起嘴角,冲谢危邯假笑:“大概,差不多……嗯。”
好的沈陆扬,你说出来了!真棒啊!
牛批。
这世界上就没有你说不出来的话!
谢危邯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诱人?”
沈陆扬脑子堪堪追上嘴,欲盖弥彰地补充:“特别好看的意思。”
谢危邯没有追究他的用词不当,而是顺着这个话题,解释:“我和方易认识很多年了,比较熟悉。”
沈陆扬松了口气:“你们俩是发小吗?”
谢危邯唇角弯起:“算是。”
……
中午,医务室。
窗帘拉紧,门被反锁,挂上“暂时无人”的牌子。
方易拿针管快速地抽掉玻璃瓶里红色的液体,拧着眉:“你确定不会死人?这个剂量,是平时的五倍了。”
躺椅上靠着的男人闭着眼睛,惨白的室内光线打在刀削般的面孔上,让他看起来像一尊完美冷血的大理石雕塑。
听见声音,他睁开眼睛,那双稠墨似的瞳孔此刻已经是一片猩红,像流淌的红酒,妖异美丽。
方易手一抖,玻璃制品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靠!你眼睛——”
他快步走到谢危邯身前,俯身看,脸色难看到极点:“你遇到契合度极高的Oga了?”
“是Alpha。”
“那个沈老师?”
“不是。”
方易急昏了头:“信息素失控到这个地步,你为什么不找那个高契合度的Alpha解决一下?!没人能拒绝得了你!”
谢危邯不甚在意地闭上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愉悦地勾起唇角。
方易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种行为,虽然知道他从不会任由失控的信息素掌控自己,还是没办法和他共情。
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信息素超过阈值会疯的!
谢危邯体内的信息素一直都处在一个危险的边缘,被他用变态的自控力,近乎自虐地维持住。
这么多年,因为有他在观测,表面上还算稳定,但如果遇到契合度过高的人,就会有崩溃的危险。
但这个疯子都失控成这样了,也没和那个Alpha做,还有心情和沈陆扬调情!还陪着人来医务室!
方易深吸口气,看着他:“我只给你打一针,如果没有缓解,我建议你回家一趟。”
谢危邯“嗯”了声,望向手腕的红痕,灯光下的眼睛有种瑰丽残忍的美感,眼尾微敛,弯起玩味的弧度。
时凡,他这次失控的原因。
和他的契合度至少超过了80%。
有意思。
针管里颜色诡异的药剂缓缓推进血管,眼底的血色迅速褪去,效果太过立竿见影,让人心里不安。
方易坐在对面盯了他至少四十分钟,观察有没有严重的副作用。
时钟准时响起,方易猛地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个和你高契合度的Alpha,怎么没用他解决?”
谢危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会这么做?”
“可能不大,”方易被勾起兴趣,撑着脸侧看他:“那个沈老师呢?沈陆扬,你上午告诉我他知道你是……?”
谢危邯垂眸,声音极轻,消散在空气中:“他很特别。”
……
国庆放假前一天,沈陆扬坐在办公室琢磨留什么作业。
学校发的卷子有些题实在是没用,他每一张卷子都先做了一遍,特别偏的就划掉。
距离上次突发的任务失败已经过去两天了,沈陆扬仔细问了系统,谢危邯和时凡两个人的感情状态有什么变化吗。
系统对他大肆赞扬了一番。
【谢老师的状态非常镇定,并没有对时凡产生一丝丝感情,扬扬你要继续加油,争取拿下谢老师一劳永逸!】
沈陆扬严肃地批评了它:我努什么力,再努力我就完了,统统你这是什么奇葩惩罚,已经是第三次了!我和谢老师清清白白两个人,总这样成何体统!
【咦~~~~~扬扬你不馋谢老师身子吗?】
沈陆扬理不直气也壮:馋啊,长得好看的我都馋。
【扬扬你不喜欢谢老师吗?】
沈陆扬:那是欣赏!
【。】
第五节物理课,沈陆扬收拾好东西,奔向假期前最后一节课。
第五节物理,第六节数学,之后两节自习直接放假。
班里隐约有了控制不住的趋势,呜呜渣渣的,沈陆扬一进门,不知道谁带的头,一群学生一起喊——“沈老师假期快乐!”
沈陆扬吓了一跳,靠在门口看他们,边笑边说:“你们这么一喊,我都不好意思往里走了,咱直接放假吧!”
向磊在底下附和:“行啊老师!”
“行!”沈陆扬思考了两秒,大手一挥,“来!向磊同学起立,给我们打个样,现在开始往外走!一二一!”
向磊听见“起立”俩字,面带傻狍子同款笑容蹭地站了起来,听见沈老师气势磅礴的“一二一”后,又尴尬地坐下了。
“怎么了?”沈陆扬关怀备至地看着他,“这位同学,是不喜欢放假吗?”
向磊往他彭哥怀里躲了躲,被彭俊一巴掌糊脸上了,捂着脸说:“我觉得我还是想听沈老师讲课。”
沈陆扬走到讲台旁边,拿出练习册,倚着讲台笑:“我知道你们心都飞天上去了,忍忍吧,配合我一下,最后一节课讲高兴了指不定我就忘留作业了。”
底下一阵欢呼,仿佛已经看见了没有作业的七天假。
“没作业”三个字诱惑太大,沈陆扬提问的时候底下举手的都多了,还剩十多分钟,课堂任务已经全讲完了。
他合上书,看着依旧兴奋的同学们,想和他们聊聊天:“哎对了,你们假期都有安排么?”
“有啊,旅游!”
“打游戏!”
“写作业!”
沈陆扬看着这群半大孩子,忽然有种老父亲一样的心情,叮嘱:“别玩儿的太嗨了,现在街上坏人那么多,Oga注意别晚归,Alpha也别喝醉了失控,遇见什么事儿及时联系家长老师。”
他举了举手机,语气轻松:“别把我忘了啊,放假了我也是你们老师,有急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老师开保时捷救你们。”
詹静妙对上次没坐到车耿耿于怀:“没急事儿可以打吗?”
沈陆扬看着她直乐:“那不行,好不容易放个假,我只想躺着。”
差两三分钟下课的时候,沈陆扬用粉笔点了点桌子:“留作业,等会儿课代表到我办公室去取。”
三个字如有千斤重,整个班的气氛都肃穆起来,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陆扬拿起放在旁边的卷子,抽出一张放在旁边:“物理小测。”
台下翘首以盼。
沈陆扬抽出第二张:“专项训练。”
台下察觉不对。
沈陆扬拿起第三张:“隔壁实验三中的模拟套题。”
台下开始皱眉。
沈陆扬拿起第四张:“理科组物理老师总结归纳套题。”
台下终于有人绷不住了,喊:“不是吧老师!这节课你上的不高兴吗?”
沈陆扬抬头,乐了:“高兴啊。”
“那怎么这么多作业啊!”
沈陆扬眉梢一挑:“谁说这是作业了。”
他拎起四张卷子,往旁边一扔,又拿起一张全新的:“这是物理作业,沈老师归纳总结的心血一张。”
彭俊愣了愣,微皱着眉:“只有一张?”
沈陆扬:“怎么你还受宠若惊了吗俊俊?”
彭俊:“……”
全班都受宠若惊了,经历了一上午每科老师拿一沓卷子的恐怖,在他们看来,沈老师此刻的脸上闪耀着慈爱的光辉!沈老师就是坠吊的!
“哎哎哎,先别急着喊,”沈陆扬单手拎起卷子,另一只手帅气地拿笔一指,“看准了,画叉的题,不用写!”
“卧槽!”当场就有学生憋不住了,“沈老师牛逼!”
震耳欲聋的掌声直接盖过了下课铃,一群半大孩子拍桌子踹椅子激动的跟过年了似的。
“沈老师我滴爱!”
“沈老师牛逼!”
沈陆扬也跟着笑:“行了,祝大家国庆假期愉快!玩的开心!”
走回办公室他嘴角还是翘着的,有种孩子高兴我也跟着高兴的当爹心理。
其实作业少不是他乱删掉了,而是没留的那些早就分批加在了他们之前的作业里,他加的比较隐晦,傻孩子们没注意。
沈老师足智多谋。
沈陆扬本来打算好下班先去买菜,但发动车的那一刻,连续上班半个月的他就反悔了。
买什么菜,他现在就想躺下睡一觉,睡到明天十二点!
家里冰箱还有俩鸡蛋,沈陆扬犹豫了几秒,拿出手机订了个外卖。
做什么饭,还有没有点儿国庆假期的样子了!
躺在新买的懒人沙发里,沈陆扬大爷似的划着手机,在心里计划——
第一天睡觉,第二天去隔壁市的旅游景点看看,第三天去看电影吃吃喝喝,第四天……
沈陆扬忽然意识到,他在这边居然没有能一起出去浪的朋友。
原主那些狐朋狗友他全删了,现在手机里只有学生家长和老师们的联系方式。
但听老师们聊天,好像假期都有安排……
除了……谢老师。
沈陆扬摸了摸下巴,谢老师也没说他忙不忙。
他想了想,在微信上给谢危邯发了条消息。
-谢老师,假期有空吗?
-看电影吗?
谢危邯可能在忙,没有立刻回,沈陆扬刚要放下手机,电话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妈妈”。
他接通:“妈?”
宁婉姝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宝贝,假期有什么计划吗?”
沈陆扬往后仰了仰,整个埋进沙发里:“想出去看个电影儿,怎么了妈?”
宁婉姝的声音忽然提高,带着掩饰不住的暗喜:“是谈恋爱了吗?”
沈陆扬被亲妈这句话问的一愣,随即意识到他这个电影是和谢危邯看的,赶紧解释:“没有,妈,你想哪儿去了,是Alpha,我学校的同事。”
宁婉姝那边沉默几秒,犹豫着,终于下定决心:“Alpha……也不是不行。孩子的话可以领养一个,不想要孩子的话……我没关系,你爸那边我去说,你哥——”
听着她越说越离谱,沈陆扬赶紧打断:“妈!不是,真不是!我和谢老师就是普通同事的关系。”
怕宁婉姝再语出惊人,他补充:“谢老师有对象,对,他有对象!”
宁婉姝这才作罢,颇为可惜地说:“我还以为宝贝的缘分来了呢。”
沈陆扬忍不住笑:“急什么呀妈,我现在一个月两千多的工资,还不是正式编制,不好搞对象。对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儿?”
宁婉姝顿了顿,试探着说:“我和你爸也给自己放了两天的假,你哪天有时间,回家吃个饭?”
沈陆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我哪天都行,没什么安排。”
“四号可以吗?我让司机去接你,”宁婉姝语气惊喜,“对了宝贝,不要开你的新车了,你爸爸还有点不高兴。”
“四号行,”夫妻俩平时在公司忙的没时间休息,好不容易等到国庆,也要处理完公司事情才有空,沈陆扬一个闲人,自然什么时候都行,“我自己去吧,不开那辆。”
儿子能来就非常高兴了,宁婉姝也没多说,叮嘱儿子:“天气预报这几天又要降温,还说可能会有雨,你多穿点衣服,不要着凉了。开车的话不要急,什么事儿也没有安全重要,手里的钱还够吗?我今天又往那张卡里打了二十万,放假出去玩玩儿,买点儿喜欢的东西……”
二十万。
沈陆扬差点喊出来“世上只有妈妈好”。
挂了电话,微信显示有未读消息。
-抱歉,假期有些事情。
沈陆扬盯着这四个字,嘀咕:“谢老师真有礼貌。”
-OK
-以后有机会再去。
……
国庆假期第四天,沈陆扬一大早起来,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吊儿郎当的样子,正式得仿佛要去机关单位面试。
没办法,沈陆扬那个拿菜刀把儿子砍出家门的爹就看不得他平时得得嗖嗖的模样,他回忆了原主的记忆,每次回家父子俩都得大吵特吵,儿子不争气,爹就哪哪都看不顺眼,从进门迈的是左脚到穿的是花裤子……
出门前沈陆扬又照了照镜子,确定自己的仪容正经又严谨,抓了抓头发,开始欣赏。
得出结论:他身材比例好,骨架也正,穿西装好看。
车库里除了那辆经常开的颜色骚气的保时捷,还有一辆相对低调一些的法拉利,沈陆扬选了这辆开到了家。
他现在的房子和家里正好隔了大半个市的对角线,国庆假期堵车,等到家的时候快十点了,保姆郭姨领着他进门,絮絮叨叨地提醒。
什么你爸今天心情不好,等会儿进去规矩一点,别挨骂,还有怎么开这个车来了,你爸看见了肯定急。
沈陆扬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好奇:“我没开新车,他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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