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2)
一下,什么他妈才叫挂!
陆璃就显得随性多了,陪灵雎玩儿到她腻,她个数孙悟空的,又要角色扮演。
他找了个游戏,又随便找了两个满级白号,一个小时砸两百万,直接把装备、宝石,坐骑、宝宝练满,坐
火箭一样,‘蹭’的抢先排行榜第一十多万战力。
人家直接全服喇叭开骂,“艹!这他妈哪儿来的孙子?钱多烧得?要不要这么认真?”
灵雎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极大满足,一口气送了陆璃那角色一百万魅力,“老公么么哒!”
陆璃看着屏幕上,伴随特效飘起的那条消息,握鼠标的手一顿。
灵雎没长心,此刻正全神贯注开红杀人,玩儿可嗨了。
陆璃想看她,到了没看,看什么呢?看她目前正带劲?看她叫那声老公完全不走心?
灵雎罪恶值满了,陆璃又花钱给她洗白白。
世界上骂人的,嗖嗖搜刷着屏。
更有无数女号恬不知耻地密陆璃,不过他看都不看就是了。
灵雎跟陆璃玩儿到忘了时间,玩儿到酆问杀过来,畅通无阻地进了门。
陆璃看都不看他,问灵雎,“还要玩儿什么?”
灵雎见酆问淡漠的眼眸偶有火光闪过,她还玩儿?她有那么不怕死吗?
酆问只说了两个字,“过来。”
灵雎好汉不吃眼前亏,乖乖站起来。
陆璃从不管灵雎要去哪儿,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抓住她的手腕。
灵雎手腕被抓住时,酆问的怒意从眼底延伸到脸上,他稳步走过来,一脚踹向那张办公桌,桌没动,电脑
受力滑下去,撞向陆璃,他吃重,松了手。
酆问趁机把灵雎固在怀里,一句话都没有。
陆璃对他亦然,没什么要说的。
酆问不想跟他多做纠缠,揽着灵雎朝外走。
灵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酆问居然又为她动手了,他都已经那么喜欢她了?
一路到酆家堡,酆问都没说一句话,灵雎要亲要抱他也没反应,弄得她都毛了。
到家,酆问上楼,也不说问问灵雎吃没吃饭、要不要吃饭。
灵雎丧了,没追上去,脚踢着地,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阿姨走过来,“夫人,先生一直在等您,给您打了不知道多少电话。”
灵雎走向餐厅,看到满桌好吃的,也没人动,更心虚了。
她拿来对讲机,酝酿了半天,“老公。Over。”
没有酆问的声音传回来。
她又说:“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Over。”
还是没有酆问的声音传回来。
灵雎鼻头一酸,酆问不理她的感觉,好难过,“你抱抱我好不好啊。Over。”
酆问坚持不理人。
灵雎憋不住了,哇哇哭。
酆问听到她哭,狠了心不管她,可哪里狠得下心,还是在叹口气后,下了楼。
他走到趴地上哭不停的灵雎面前,“你还委屈?”
灵雎抱住他一只大腿,鼻涕眼泪全抹在他裤腿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酆问无奈,躬腰去抱她,“你老不听话,我是在考虑这个问题。”
灵雎哭得更大声了,死活都不松手。
酆问拉不起来她,只得妥协,“只要你以后听话,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灵雎眼泪止住,抬头,哭花的小脸对着他,“要抱。”
酆问把她抱起来,托着她屁股,让她脑袋搭在他肩膀。
灵雎还抽抽搭搭的,突然小声说了句,“你可不能不要我啊,我心里满满当当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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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问轻轻阖眼, 他还能怎么办?
灵雎往酆问颈窝里钻, 嫩嫩滑滑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脖颈,用力吸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是真的, 心里满满当当的。
酆问抱她去洗掉一张小花脸,又抱到桌前。
灵雎乖巧地吃完饭,冲酆问伸出手去, “我要洗澡。”
酆问有心说一句‘不能自理了?’却说不出口。
他手伸到她嘴角,把她粘到的饭粒捻掉。
灵雎把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一粒米用舌头顶出来, 贴在唇瓣上。
酆问看着她。
她噘噘嘴, “嗯, 给我弄掉。”
酆问手伸过去,她躲开,“不要手。”
“那就让它待着吧。”酆问说。
灵雎眼泪来得极快,一双大眼睛又盈满水。
酆问轻吁一口气,吻上去, 把那粒米吃掉了。
灵雎雨过天晴, 爬到酆问身上, “洗澡!”
酆问抱她去洗了澡,把她放床上, “你自己玩儿,我还有事情。”
灵雎本来要哭要闹, 可一想她偷跑出去, 还是找他不让见的逍遥客,头一回没好意思闹。
酆问也觉得新奇, 她很少有这么懂事的时候。
他问她,“你可以?”
灵雎本来是可以,但既然他不信,“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也可以。”
酆问嘴角微挑,捏捏她耳垂,走了。
灵雎看着他离开,关门,下床走到镜前,侧过身子,双手覆在尚算平坦的小腹上,深吸一口气,“儿子,
你爸爸这是在玩儿火啊。”
她眼睑垂下,心情复杂。
干嘛对她那么好,她个贱骨头,哪里值得他这么对待?
灵雎又想许冰阳了,给院长打去电话,问了些情况,以及,“钱我下周给你。”
院长微顿,须臾,“不是已经给过了?”
灵雎立马联想到酆问,无意识的轻泄出一句,“是吗?”
院长说:“医疗设备和钱早就到位了,不是你吗?我这里又没有别人知道。”
灵雎微微抿唇,“是我。”
“那就行了。”院长接下来把进度跟灵雎念了念,听得出来,他斗志又上来了。
电话挂断,灵雎拿上对讲机,躺在床上,摁住说话,“酆问。”
酆问回话很快,“嗯?”
灵雎说:“你听过我唱歌儿吗?”
酆问:“……”
灵雎摁住,轻声唱——
‘……
你住的,巷子里
我租了一间公寓
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
……
高中三年,我为什么
为什么不好好读书
没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
……
我找了份工作
离你宿舍很近
当我开始学会做蛋饼
才发现你不吃早餐
……
你又擦肩而过
你耳机听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
……’
歌名叫‘等你下课’。
灵雎声音脆生生的,唱这样抒情有故事性的歌,好听死了。
酆问在她开口第一句,就已经停下在键盘上敲击的手。
他听过她唱歌,在CC,有个位置,隐蔽,却能全视野看到升降台上的一切。
灵雎在CC唱歌的时间里,他总在那里,看着她难得一本正经。
他把电脑关掉,对讲机也没拿,回到房间。
灵雎看着他走进来,撑起半个身子,“你下课了?事情完了?”
酆问把她手里对讲机拿到一旁,“我现在有更重要的课要上,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灵雎被他手在身上游弋,痒得直笑,“唉呀——”
……
一番偏文艺的较量,酆问毫无悬念的,又胜了。
灵雎舔舔他锁骨,“你什么时候可以插/进来啊?我都感觉好久没享受过你的服侍了。”
酆问搂着她,“酆昀说要过三个月,我也了解了一下,差不多。”
灵雎脑袋抬起,看着他,“你从哪儿了解的。”
酆问不会告诉她,他让秘书买了两箱‘孕妇指南’。他知道灵雎大字不识一箩筐,而就算认识,她也懒得
看,是以他就把这任务揽到自己头上了。
灵雎见他不说话,也没追问,反正她们家酆问,向来是,就没有不懂的。
她手在酆问身下,手指卷着他的毛玩儿,“我看网上说,贪淫是要下地狱的。”
没等酆问说话,她又说,“可我本来也是从地狱来的啊,那破地界儿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是什么没法儿
过的,那段时间,我过得好着呢。”
酆问眉头微微敛起,搂着她的手又紧了三分,他在告诉她,无论她在哪里,都会有他。
灵雎小脸蹭蹭酆问胸膛,“那地方都是小鬼,我也是小鬼,他们个头比我大,就老欺负我,我一开始吃不
着东西,还老鼻青脸肿的,后来一个人看我骨骼清奇,教了我跆拳道的几个腿法,我学成第一件事,就是回去
把欺负我的那几个小鬼一顿揍,揍到他们以后看见我,都叫老大。”
酆问咽下一口苦涩的唾液,细密的吻吻在她额头。
灵雎又说:“我干过的坏事可多了,许冰阳都说,我是属妖怪的,没有三观,没有道德,没有对错,只有
喜欢不喜欢。我那时候问过她,我要是个妖怪,应该是个什么妖怪呢?”
酆问静静地听。
灵雎阖上眼,把玩儿酆问毛的手拿回来,环住他腰,“她还没告诉我,就闭上了眼睛。”
她蠕动身子,爬到酆问身上,趴好,“谢谢你啊。”
酆问知道,她在谢他为许冰阳做的那些,可那些于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那么一点小恩小惠,都能换到她一句谢谢。
她确实混蛋,贪财,热衷做/爱,可有时候,她又是真的很容易满足。
许久,她没再说话,酆问看一眼,果然是睡着了。
他抱她去洗了洗,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望着她的红润的双颊,他俯身亲吻,又重新回到书房,继续他的工作。
27
出发前往贵州的日子如期而来, 头等舱也不舒服, 灵雎一直吐。
酆问哪儿看得了她这样受罪,从上飞机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看, 周身寒意得有三尺远。
灵雎大眼蒙着雾,难受得一句话不说。
酆问所有招子都试遍了,她还是蔫蔫哒哒的, 心疼的那一对总是平和的眉目也高高耸起。
这会儿他又后悔了,应该拉条航线私人飞机带她过来的。
灵雎倚在他怀里, 跟只生了病的小奶猫一样。
酆问眼朝下, 看她娇嫩肌肤, 透红双颊,却没有亲一亲的冲动,他怕他弄痛她。
乘务员送餐进来时,不小心撞翻一杯水,酆问看都没看一眼, 可她还是发毛, 推车离开时, 又不小心撞上
自动门,动静太大, 灵雎直接一个激灵。
酆问叫秘书给航空公司打了个电话,这个冒失的空姐从此就告别职业生涯了。
他可从来不是善良的人。
也从来不对除了灵雎以外的女人怜香惜玉。
乘务员还不知道此行是她最后一次飞, 出来擦着冷汗, 向同事打听,“那人是谁啊?”
有知道的, “酆氏当家人啊,酆问。”
乘务员恍然大悟,“难怪有那样强烈的气场,那那个女的呢?又是谁?”
“没听说酆先生要结婚了吗?估计那就是那位幸运的妻子吧?”
乘务员慨叹,“我没敢看清楚,不过略微一瞥蛮漂亮的,而且,酆先生可真宝贝她。”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一直搂着呢,吃什么喝什么都是酆先生喂。”
“原来这百亿财团的公子,也不都是传说中那样处处留情啊。怎么好事就没落我头上呢?”
“唉,咱们普通人,就过咱们普通的日子好了。”
“……”
酆问是不知道她们议论什么,要是知道,告别天空的,可不止那一位冒失的空姐了。
他胳膊被灵雎枕得麻了,却不敢动,生怕惊到她。
灵雎那小东西,本来就睡得不安稳,再被吓到,又要委屈了。
幸好上海到贵州飞行时间不长,灵雎睡了几个小觉后,到了。
酆问抱灵雎下飞机,上车,出机场,又上车,灵雎穿着毛茸茸的拖鞋,鞋底地都没沾。
到酒店,酆问把她放床上,又叫医生给她看了看,确定她只是正常反应,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可仍是嘱
咐阿姨许多事,才去忙他的事情。
灵雎醒来没看到酆问,倒是没哭闹,她的注意力全在不舒服的身体上。
阿姨也心疼她,给她煲了许多她喜欢的汤,看她一口都喝不下去,简直要急死。
“夫人,您就喝一点,先生回来看到,不知道要多心疼。”她苦心劝。
灵雎也想喝,可根本就喝不下嘛。
她撇撇嘴,拿着手机,给酆问发微信,“我想出去玩儿。”
要是以往,酆问想不都想,直接一句‘不行’,可她刚遭这么大罪,他实在没忍心。
酆问回,“我派人陪你。”
灵雎想想,那能叫他放心,就应了。
主要她想买个什么吃的,喝的,玩儿的,也不用她自己掏钱,而且还有拎包儿的。
计划的挺好,结果一出门就被绑架了。
酆问找那俩跟班本事不小,可也架不住对方有备而来,两电棍下去,就不省人事了。
灵雎被扔在后备箱,忍不住想:要是万薇知道当酆太太得天天面临被绑架,她还愿意吗?
万薇当然愿意,因为绑架就是她策划的。
车开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寨子,万薇一身苗族姑娘打扮,已经等候多时。
灵雎一直被撅吧撅吧窝在车里,好不容易见了天日,好一番伸展筋骨。
万薇也不着急,看着她活动完,才说话,“你是谁?”
俗套的开场白。灵雎说:“我是你爸爸。”
万薇脸色沉下三分,把手里的茶水泼到她脸上,“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灵雎舔了舔嘴边的茶汤,“你不都知道?”
万薇走向她,蹲下来,捏起她的脸,“你斗不过我的,我劝你识相。”
灵雎盘腿坐下来,蹭蹭鼻子,说:“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为酆问,可既然你们的婚约一年前、我跟他认识
时候就已经定下,为什么最近才频繁出现在我们面前?”
万薇眯起眼,颇有点听下去的意思。
那灵雎就继续说:“我把你翻个底儿朝天,也只是知道些你已经公开的内容,直到我不经意看到你跟何野
曾在拉斯维加斯行程重合,就知道,你的目的,或许有酆问,可也不全是酆问。”
万薇冷笑一声,返回坐好,“继续。”
灵雎:“何野是谁,澳门各大赌场叠码仔,他丢了一份重要的名单,到了酆问手里。酆问深入那张名单,
瓦解了他所有的人脉,他自然不会让他好过,那要怎么办呢?”
万薇持续好整以暇。
灵雎:“当然是找他的上家,商量怎么从酆问手里讨回来。我说的对吗?何野的上家。”
万薇差点给她鼓掌叫好,“你还真不简单。”
灵雎心想:我都能知道,酆问可能会不知道吗?他们胆儿得又多大,敢算计他。
万薇说:“那你再说说,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很难猜?灵雎说:“这儿有个矿,酆问想要,陆璃想要,你能不想要?”
万薇挑眉,“你还知道陆璃?”
灵雎略过这个问题,“你现在有两条路,把我放了,给你自己争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第二个,被酆问
找过来,让你万薇再也站不起来。”
万薇笑,笑灵雎的自信,“你是不是太高估你的重要性了?你觉得酆问会为你跟我翻脸?”
灵雎也笑,“我才要说,你是不是太高估你的重要性了?你是谁,他为什么不会跟你翻脸?”
万薇把袖子撸起来,一道两个巴掌相接那么长的伤疤露出来,“因为我为他死过一回。”
灵雎权当放屁,“我怎么没听说还有起死回生这回事?既然死了,那现在站我面前是谁?”
万薇不介意让她知道知道,“如果那次不是我开走他的车,那被算计、撞出桥的就是他。”
灵雎不说话了。
万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次项目考察,万化和酆氏有合作,我开了酆问的车,结果刹车失灵,我在高
架桥上打了几转,直接冲出桥去,留下这道疤。”
灵雎慨叹,“那你真够命大的,这都没死。感谢你为我们家酆问挡了灾,感谢。”28
万薇眸里陡然生出狠厉, “他欠我的!他永远都不敢跟我翻脸!”
灵雎这次真的不准备吭声了, 经她鉴定,万薇有病。
酆问比想象中, 来的更快一些,还带了一个加强连那么多的人,他似乎不准备跟万薇从谈判开始, 他直接
放话,“把灵雎完完整整地送出来, 不然, 我会把这座寨子夷为平地。”
他真干的出来, 主要是这寨子荒废已久,别说人,狗都不来一只。
也不知道万薇怎么就相中这么一个给酆问机会瓮中捉鳖的地界儿,原来不光有病还蠢吗?
万薇怕什么?“酆问,你当真一点不顾念我替你受过?你真叫我寒心!”
涵养如酆问, 说不出‘干我屁事’这种话, 不过他会用更难听的方式说出来, “我让你替的?”
万薇胸脯起伏,看起来要被气死了。
灵雎多精神, 她可不敢说话,万一刺激到万薇, 被弄死多亏。
酆问还有话没说完, “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在你死后, 我准备收购万化,改成桑拿城。”
以前,酆问被他爸逼着跟万薇吃过一顿饭,万薇说过,什么都没万化重要,就算是她父母的万氏,就算是
她自己,都没有。
酆问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当然记得。
倏然间,万薇通体血色全无,一把攥住灵雎的脖子。
酆问听不到里头任何动静,也不敢轻举妄动,“灵雎,你叫我一声。”
灵雎张开嘴,‘老公’两个字都到嘴边了,硬生生被万薇用力的手给扼住。
她对外说,“你以为我知道你本事大,就没有应对措施了?我死了,万化没了,这个女人你也再看不到
了!我万薇说到做到!”
酆问有张良计,她也有过墙梯,他既然能找到这里,威胁她要一网打尽,她也有让他有去无回的陷阱,虽
然不知道能不能把他这个成精的狐狸给套住,但让他受损失,她自认没问题。
灵雎看出万薇眼里的叵测,本来随性的眼神正色起来。
万薇亲自把她拖到楼上一间房,拔出一把刀,对着她,“叫他。”
摆明了陷阱已搭好,她抿紧嘴,偏不讲话。
酆问还在说:“灵儿,你叫我一声,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万薇刀子抵在灵雎脖颈,“我让你叫他!”
灵雎死活不叫,一双黢黑的眼眸对给她。
万薇也不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刀尖对准灵雎后脊梁,一刀刺下去,也给她留下一道疤。
灵雎痛到眼泪掉下来,还是一言不发。
万薇一刀一刀的刺,“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
灵雎挨着刀刺的疼,眼还在观察四周,终于找到她几个手下听闻楼下动静,注意力被带走的时候,一个跃
起,一脚踹向她手腕,她受力,一刀子捅向自己。
她一声大叫,她的人齐刷刷冲上来,而酆问也找准位置,派了人上来。
灵雎被逼到窗口,没犹豫,“酆问!你可要接住我啊!”
话毕,翻窗跳了下去。
这二层古房并不高,酆问对灵雎和她肚里孩子又实在情深,是以跟触发了神技一样,准确无误地接住她,
公主抱在怀里。
灵雎睁开眼,看到酆问,哇哇哭,搂着他脖子死都不松手,“好疼……”
酆问早在抱到她,就闻到她一身咸腥,眼神扫过她脊梁,血染红的衣裳触目惊心。
他顾不得亲自处理万薇,先抱她去了医院。
随行医生在路上为灵雎紧急处理伤口,她哭得停不下来。
酆问沉着声音,“再轻一点!”
医生汗如雨下,他已经用他最轻柔的动作了……
止住血,灵雎爬向酆问,“给我抱。”
酆问怕触到她伤口,轻手轻脚地揽她到怀里,让她趴在他身上。
灵雎怨他,“你说你把酆氏给酆昀,是要腾出时间来陪我和儿子,可你哪天都挺忙。”
酆问理亏,不说话。
灵雎没完,“你算算,我这都被绑多少回了。”
酆问:“我说过,让你不要出来。”
灵雎一口咬在他身上,“我出来是不是跟你报备过?你是不是同意了?还派了人!”
说到底,还是酆问没有在她身边的错。
确实,酆氏给酆昀了,除非一些还脱不开手的,不用他事必亲躬了,可金矿是他许诺给灵雎的,况且,对
手还是对她虎视眈眈的陆璃,他敢松懈吗?
灵雎本来就崇拜陆璃,若他败了,她个没良心的墙头草,谁知道会不会倒过去。
酆问俯身,在她哭红的眼睛上亲吻,“我的错。”
其实灵雎并没有怪她,谁对她怎么样,她都不怪,好也好,坏也好,都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也都没有什么
义务认真待她,只不过那些不认真待她的,她都记仇罢了。
她跟酆问这番,是她疼,她忍不了,她要发泄。
酆问知她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我的错’三个字,却不是哄她的。
他真的在考虑,怎么能把时间腾出来,用于陪她。
酆问告诉她,“我知道万薇和何野计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还是漏算了一招声东击西。”
灵雎听明白了,“万薇绑我,转移你的注意力,那头何野对金矿下手?”
酆问应声,“一切都在计划当中,除了你。”
灵雎抿抿唇,他听出了酆问的自责。
酆问:“如果不是我要带你来,他们不会有拿你威胁我的机会。”
灵雎突然很想知道,“拿我,真的可以威胁到你吗?”
酆问把这个问题抛回给她,“你觉得呢?”
灵雎知道他最擅长把不想答的问题丢给别人,一句喜欢都要她苦苦相逼,可想他性格确是这样,急不得,气不得。她阖上眼,舒舒服服感受他的体温,不说话了。
陆璃消息快,当时就已经知道情况,却还是比酆问晚了一步。
姜创也是,是以,他们找到灵雎时,她已经恢复了一半的活力,正跟几个小护士斗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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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创劈头盖脸把她一顿骂, 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陆璃见她活蹦乱跳的, 也没多待,走了。
灵雎还娇滴滴地伸手再见:“师父拜拜, 不要想我哦。”
姜创啧啧啧,“说你缺心眼儿吧,你有时候还挺有心计, 傍上酆问了,还要再拴一个陆璃。”
灵雎瞥他, “你怎么那么脏心眼儿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没听过?谁对自己爹有想法?”
姜创把从她那儿摸到的、她的叫/床音频放给她, “这个跟酆问叫爸爸的,不是你?”
灵雎抢过来,“艹!偷我东西!”
姜创十回打炮,九回半被她远程观看,他只是弄到她两声叫/床声, 算什么?
灵雎个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的, 瞪他, “你怎么那么贱呢?”
姜创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没你贱。”
灵雎把个柚子扔过去, “给我剥了!”
姜创扔回去,“你没长手啊?”
灵雎假模假式躺在床上, “哎哟, 疼,疼, 疼死了。”
姜创脸惨白,‘噌’的一声冲过去,“哪儿疼?”
灵雎捂着脸,脑袋扎进被子里,“嘴疼,它说它想吃柚子。”
“……”姜创咬牙切齿,“我!给!你!剥!”
灵雎立马抬起头来,哪儿有什么痛苦之色,全都是装蒜。
姜创拿她又有什么办法?自己选择的心上人,除了宠着他他妈还有什么办法!啊?!
灵雎毫不脸红地吃姜创剥得柚子,还一会儿酸了,一会儿没剥干净,事儿可多了。
姜创一脑门子浆糊,一方面慨叹自己命苦,一方面问自己: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灵雎吃够了,拿了两个杯子,要倒水。
姜创得到安慰,说:“不用给我倒,我还不渴。”
灵雎看都没看他,“水太烫,我拿两个杯子倒一倒。”
姜创:“……”
他给她把杯抢走,“喝什么水!你也别给我喝了!”
灵雎也忘了身上还有伤,小老虎一样扑过去,跟他厮打成一团,“草泥马!”
……
二十分钟后,护士进来,看到姜创一脸抓痕,先是一惊,随后忍不住笑了。
“换药了。”她给灵雎换药时偷偷说:“厉害!”
灵雎挑挑眉,得意着呢。“这还是轻的。”
护士一走,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大口喘气的大花脸说话了,“灵雎!你过分了!”
灵雎两只手端着水杯,吹吹水面,喝一小口,“谁让你不让我喝水。”
姜创蹦起来,“那你就把我抓一脸口子?!”
灵雎以为他要打她,缩缩脖子。
酆问进门就看到这副画面,一脚把姜创踹出去了。
灵雎卖惨,看见酆问就没骨头了,“嗷嗷,他不让我喝水,我都渴死了。”
酆问任她黏着他,“他也没讨到便宜。”
灵雎嘟嘴,小拳拳捶他胸口,“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呀!”
酆问:“他那个脸,未来半个月,都不能见人了。”
灵雎拒绝再聊这个话题,避免越聊越心虚。“找到何野了吗?”
酆问:“已经处理完了。”
他用了‘处理’。
灵雎睫毛翕动。
看样子,何野也好,万薇也好,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灵雎不问酆问怎么处理的,他的手法,她也见识过,能想到。
刚跟酆问领证不久,她在CC唱歌,被骚扰了,对方在上海有点势力,当时陆璃闭关,远在天边,姜创又正
好韩国出差,而她跟酆问的关系并没有到有事就会找他的程度。
说句实话,那些时候,她都想不起来他。
因为,她本心就没把酆问当成自己人,当成她或许可以依赖的人。
可那次,却是酆问出现,把那人带走,等灵雎再见到他时,他已经不会说话了。
后来她多方打听,才知道酆问让那人的父亲,相信他不是亲生儿子,亲自喂他喝了烧喉药。
灵雎想起自己接连被骚扰的那一个星期,觉得很解气。
从此,对于酆问,她亲近了一些,以往总是只管自己爽不爽的人,也开始用身体取悦他了。
灵雎现在想想,恍然大悟,其实当她开始顾虑酆问的感受时,就是喜欢了吧?
她解开他西装扣子,钻进他怀里,“你裹住我。”
酆问敞开怀,裹住她,“那天,我让你叫我一声,你为什么不叫?”
灵雎不是他,有话不说。“因为万薇有陷阱,我叫了,你冲上来,一定会着她的伎俩。”
酆问知道,他就是想听他说。
他没骗灵雎,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也希望听到她在乎他。
灵雎又说:“可你派了别人上来。不过还好,幸亏你还在楼下,不然我就摔死了。”
酆问:“你知道她有陷阱,我当然也知道,我的目的是救你,不是跟你一起死,当然不能让感性思维控制
了自己。”
灵雎笑,“你不用解释,我又不介意。如果不是你在楼下,别人真接不住我。”
酆问吻吻她额头,“辛苦了。”
灵雎点点头,“我也觉得,所以老公啊,你给我削个苹果吧。”
酆问捏捏她耳朵,“好。”
灵雎乖巧地坐在一旁,小手搭在腿上,看着他给她削苹果。
他的手指在动,手腕在动,灵雎呼吸又急促起来。
她赶紧扭头,拿手机,随意点开什么,开始看,转移注意力。
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痴迷他双手的怪癖戒掉?
酆问削好,切了一小块,递给她。
灵雎看着他手,实在忍不住了,嘴伸过去,不是吃苹果,是把他手指含在嘴里。
酆问瞳孔微大,一瞬恢复自然,任她轻薄。
而灵雎是个没够的,舔到停不下来。
酆问还是把她揪走,放到床上。
灵雎嘟着嘴,她生气了。
酆问又得哄,最后不光是损失了双手,还把身体也赔进去了。
灵雎忠于酆问身体,爱不释手,又摸又舔不过瘾,还要拿手机拍,拍了他锁骨和下巴,发到微博——
‘这肉体,我能玩儿一辈子,都不腻。’
评论炸了。
‘这他妈到底是谁啊?逼王你能不祸害良家妇男吗?’
‘我!恋!爱!了!’
‘逼王我不爱你了,我要移情别恋这个小哥哥!’
‘怎么看着那么像玄陈?你们看,是不是有点像?’
‘玄陈很少穿这么正规的衣服好吗?他都是休闲偏多,而且逼王又不是北夏。’
‘关注逼王就是为了看这个小哥哥的赞我。’
灵雎托着腮帮子,看他们嗨,随手搜了两张玄陈照片,被惊艳到了,给酆问看,“你看你看!看这个画
家!长得好帅!你看啊!”
她要造反?酆问双眉拧起,把她手机拿走,“有辐射。”
灵雎抢,“哪有嘛!你给我!我要看玄陈!”
“不给。”酆问会给她才有邪了。
灵雎哼哼唧唧,一个人抱着枕头去申请换病房了,她不要在酆问待过的病房里待了!30
酆问总是克制自己、提醒自己, 不要跟灵雎生气, 最后只是气死自己,果然, 他的火还没下去,她已经嘻
嘻哈哈看起了小猪佩奇,没长心一样。
他怕她冷到, 给她拿了衣服过去,她哼哼唧唧享受他的服侍, 前头一通闹将, 抛到了脑后。
她不顾旁人地往他怀里钻, 小舌头舔舔他喉结,“你看那头猪,多像你。”
酆问:“……”
周围医护病患成批偷看,他们见过俊男美女,却没见过俊男美女在一起。
灵雎心眼儿小, 见她们看酆问, 不高兴了, 又从他怀里抽身出来,小嘴噘得比天高。
酆问:“……”
灵雎看他也不哄她, 直接问他,“你都不哄我?”
酆问如何不哄她?不哄她他出来做什么?
灵雎一面跟他胡搅蛮缠, 还一面凶神恶煞地看着对酆问流口水的人。
她防不过来, 拉着酆问往回走,也不管动画片正演到高潮。
酆问无奈, “你干什么?”
灵雎哼一声,“我老公!凭什么给她们看!又不给我钱!我不吃亏吗!?”
酆问早看出她的心思,明知故问是。
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灵雎两样全占了。
酆问被她拽回病房,又免不了一阵温存。
灵雎吃着他嘴唇,好软,好香,好甜,吃开心了,手不老实,揉着他的手腕,手指,不松手。
那一截手腕,她怎么都腻不起来。
摩挲久了,她就不能自抑了,也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她这个毛病。
她用力吸几口气,再吐出去。
另一只闲下来的手掰着手指头算了下,她冷不丁扬起眉,突然惊喜道:“三个月了吧!”
酆问手在她小腹上,“再过一周。”
灵雎又噘嘴,不高兴,“还要再过一周啊,我现在好无聊的。”
酆问:“下午我找人来陪你玩儿。”
灵雎挑眉,“你要去哪里?”
酆问:“报告出来了,下午要去山上。”
灵雎举手,“那我也要去。”
酆问捏捏她嘴,“那地方环境恶劣,你去什么?”
灵雎不要,“我就去。”
酆问:“又要胡闹是不是?”
灵雎大眼立马蒙上雾,她一句话也没再说,可酆问还是没能看下去。
“好了,带你,可你要乖。”他妥协。
灵雎吧唧吧唧亲在他脸上,“我他妈什么时候不乖了!?”
酆问:“……”
灵雎手还在酆问那东西上,看它实在是有活力,给他出主意,“要不,我双手让你开心一下?”
酆问可不委屈自己,覆身把灵雎压在墙上,“我要用你别的地方。”
灵雎琢磨了一下自己身上,都不大,要怎么装那么大东西?“你要用哪里?”
酆问没说话,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
已经住了快一周,灵雎脊梁都是皮外伤,她又年轻,好得快,是以下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酆问牵她手往外走,到门口,她不走了,说腿疼。
“走几步就喊腿疼,还想上山?”酆问是真的不想她去。
灵雎立马大迈步跑起来,“不疼了!”
酆问嘴角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到山脚下,酆问一行碰上姜士先、陆璃,姜士先上前打招呼,面子上的事儿做了个齐全。
陆璃不给他那个面子,走向灵雎,“你怎么过来了?”
灵雎假装自己有尾巴,摇摇摇,“师父!我想看看我的金矿啊!”
陆璃瞥一眼她脊梁,“背还没养好,跑什么?”
灵雎要挽他胳膊,被酆问一把薅了回去。
她两股好看的眉头纠在一起,“你手怎么那么长呢!你怎么不薅死我!?”
酆问看着陆璃,说:“我怕你忘了自己姓什么。”
灵雎不管他,跟陆璃说:“师父,一会儿你完事儿过来找我吃饭,我带了一车好吃的。”
陆璃本来不想去,可见酆问难看脸色实在赏心悦目,说:“好。”
酆问不是没得治灵雎,告诉她,“你跟他亲近,姜士先会认为他跟我们有关系,到时候他败给我,会一败
涂地,从此再没有陆璃这个人,逍遥客这个人。”
灵雎觉得他想多了,“他就算输,也会全身而退的,虽然我也不认为他会赢,但输可不会。”
酆问:“你对他那么有信心?”
灵雎把糖豆拿出来吃,踮着脚喂给他一颗,“他是我师父啊,我太清楚他有多少本事了。”
酆问:“那我呢?”
灵雎看到他袖扣松开,给他系上,话说得理所当然,“你完全不用担心好不好?”
酆问觉得欣慰,又觉得心酸,给她太强大的印象都得不到她的担心了。
灵雎又捻起一颗糖豆,“刚刚的你吃完了吗?”
酆问摇头。
灵雎把糖豆搁到自己嘴里,还没嚼,嘴唇被酆问封死,糖豆也到了他嘴里。
她嘴里空空如也,气炸,一拳头捶过去,“要不要脸了!”
酆问固住她腰,任她又捶又打。
远处陆璃将这一幕纳入眼底,如何也挪不开去看别处。
姜士先有姜创三言两语的透露,大概理清了他们的关系,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是你的,就是你的,就
算中途被小人算计抢走,最后,也还是会回到你身边。”
陆璃:“你说矿,还是说什么?”
姜士先笑,“矿,和女人。”
陆璃:“女人跟灵雎,是有区别的,她并不会因为谁算计就能被掳走,她会在哪里,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无关任何人的任何手段。”
姜士先知道那小丫头有点能耐,不然怎么能叫酆问、陆璃这般人物为她上心?
还有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可他仍不觉得,女人能翻天。
尤其还是一个皮相诱人的女人,这种女人也只会以色侍人,而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妖艳贱货灵雎,不知道她在姜士先眼里,是个空有皮囊的祸水红颜,还在跟酆问撒娇,“你说,这个金
矿,可以买多少个大珍珠啊?”
酆问敷衍她,“很多。”
灵雎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肩膀,“很多是多少个!”
“……”酆问:“到时候你买买看。”
灵雎想想,觉得也是,“嗯,买最大的,一颗给你,一颗给许冰阳,一颗给我师父,一颗给你妈,剩下的
都是我的。”
酆问阖上眼,好歹他排在陆璃前边,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吧?31
黔西南自治州中韫县, 在卡林型难选冶原生金矿中, 属于偏后被发现的,却是储量最为丰富的, 02年开始
勘探,地勘专家说,截止到现在, 百分之九十八都已被开发。
陆璃却有不同意见,只是, 他没在研究会上发表看法, 而是等着跟他同样想法的人找上门。
姜士先也觉得, 02到现在,也不过不到二十年光景,这么丰富的矿,怎么可能枯竭了?
他找到陆璃,跟他一拍即合, 来到这里。
与此同时, 还有一个人跟他们眼光一致, 那就是酆问。
酆问插一脚的好处就是,陆璃、姜士先不会再有除了他以外的对手, 因为都被他清理掉了。
而陆璃为什么不惧他?大概是因为,都是传奇, 你牛逼, 我也差不多。
矿区环境恶劣,酆问允许灵雎跟过来, 可不代表允许她到工地。
灵雎也不想去,她才不会委屈自己。
是以,酆问跟陆璃一场精彩绝伦的较量,她没看到。
姜士先问陆璃,“这沟子,你看多久了?”
陆璃:“六年。”
姜士先大吃一惊,“六年前你就开始关注这地界儿了?”
陆璃:“02年勘探工作结束时,提交资源量80吨,在先前报告中,就已经估量过它的价值,怎么只有80
吨?我申请,希望补充风险勘探,可因耗时太久,耗工太大,没人愿意继续。”
姜士先更惊讶了,“你就自己进行了这项工作?陆璃,我是不是要重新认识你一下?”
陆璃:“酆问防一下,我不知道他的团队勘探出多少。”
姜士先忙不迭点头,“你放心,你就迈开腿干,我给你兜底!”
上午工作结束,酆问跟陆璃往相对的方向走,不期然碰上,酆问是没话要对他说的。
陆璃也是。可姜士先想趁此机会探探酆问的底。
“我还是刚知道,酆夫人跟陆教授竟然是师生关系,教得地质勘探?”他直切俩人要害。
在酆问眼里,姜士先都不够他正眼瞧得资格。
姜士先见两人不答,“怎么的?夫人都提不得?酆总还真是多情,巧了,我们陆教授也是。”@无限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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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问果然把平视前方的眼神分一缕在他脸上,不过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姜士先:“……”
他以为刺激刺激酆问,他那样好胜的人,肯定会跟他们辩驳一通,人到怒时,总是说话不经过大脑,连智
商都会直线下跌至三岁,他一定会说错话,到时候他就把底探到了。
……
结果,是他想多了,酆问不愧是酆问。
不过,他这个‘滚’字还是暴露了灵雎于他的重要性。
毕竟涵养如酆问,叫他这样对人说出‘滚’这个字,实在是不像他。
陆璃面无表情,“坏事做绝,天就收了,你如何不要紧,别委屈我灵儿。”
酆问都要走了,听到这么句,“你灵儿?你是谁?”
陆璃:“你去问她,我是谁。”
他这话倒不是要寻酆问晦气,是矿这块肥肉确实味美,想着的人不胜枚举,酆问帮他清理小鱼小虾给他找
了省事,可他酆问仇恨值越高,灵雎就越危险,他必须要提醒他。
酆问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他有什么资格提醒他保护好他的妻子?
他淡淡道:“我们夫妻聊天,从来不提外人。”
姜士先听着二人没有硝烟的你来我往,冷汗湿了后脊梁。
两相僵持不下之时,灵雎来电话了,竟然是打给陆璃。
陆璃还刻意让酆问看了眼来电,“是你的‘妻子’,不知道打给我干什么。”
酆问咬肌有轻幅抽动,他很擅长隐藏真实情绪,可也有些忍不住了。
陆璃接通,“怎么了?”
那头灵雎小奶猫一样的声音,“师父,你帮我找找酆问好不好啊,让他接下电话,我给他打打不通!气死
我了。”
陆璃:“……”
灵雎听不到陆璃回话,“师父?”
陆璃:“想跟我吃饭?好,我马上过去。”
灵雎一头雾水,“啊?什么啊?”
陆璃:“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说着话,他往前走。
灵雎委屈巴巴的,“我不小心把钢笔水弄到酆问衣服上了,所有的,我怕他揍我。”
姜士先见陆璃走了,冲酆问笑笑,“看来还是师父比较重要。”
酆问不说话,不论是眼底,还是周身,都透出一层一层寒意,冻得人直哆嗦。
32
灵雎跟陆璃吃饭, 他心事重重, 吃的几口东西,还没她吐得多。
她把勺子放下, 托起下巴,“师父啊,你想什么呢?”
陆璃回神, 看向她,“以后给我打电话, 只能找我。”
灵雎又要自作多情了, “师父, 你这个口气,怎么跟酆问那么像?”
陆璃又说:“跟我在一起,也不要提别人。”
灵雎下意识说:“可他不是别人啊,他是我老公啊。”
陆璃太阳穴青筋鼓动两下,他在生气, 可说出的话却是温柔的, “我不好吗?”
灵雎坐到他那头, 挨着他,“你干嘛要跟他比, 你们又不一样。”
陆璃:“我哪里跟他不一样?”
灵雎:“嗯,说不一样, 也一样, 都很奸诈。”
陆璃:“那你为什么选他?”
灵雎目光静止,呆呆愣愣盯住一处, 脑袋里一团乱麻交织纠缠。
要自作多情吗?已经那么明显了。
须臾,她笑,“因为我喜欢他啊。”
是的,喜欢。不管陆璃想什么,她还是认为,说实话比较好。
陆璃知道,他只是管不住自己一遍一遍确认。
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闹将的小东西不再追着他‘师父’‘师父’的叫了?
以前,他总觉得她还小,还小,可以再等等,再等等,结果却是他大意了。
她要对酆家下手,他一直知道,甚至做好在关键时刻暗中帮她一把的打算,可她在此过程中,跟酆问有了
肌肤之亲,说不气不恼是假的,可气也好,恼也好,又有什么用?
他把自己藏起来,用一年时间让自己接受,终于接受了,回来了,她又告诉他,她喜欢他。
如何都是他晚一步,一年前是,这一年他跟个鸵鸟一样窝起来,也是。
酆问他有什么,他不过是有本来属于他陆璃的近水楼台。
灵雎挽起陆璃胳膊,脑袋靠在他肩膀,“师父,我会好好孝敬你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陆璃纵使心里有一千一万想法,她说出这话,他也终得妥协了。
可是,凭什么?
他握住灵雎的手,面对她,“如果我说……”
灵雎闻到火锅鸡的香味,蹦起来,“啊!我的鸡好了!”
她蹦蹦哒哒溜走,陆璃的话被封死在喉咙。
灵雎躲进厨房,背对陆璃,神色正经起来。
陆璃很好,好到在她心里,酆问都不及,可她偏偏喜欢不及陆璃的酆问。
这顿饭,灵雎吃得满嘴油,陆璃却食不知味。
酆问临时被要事叫走,回来时,陆璃已经走了。他们没有撞面。
灵雎一看见酆问,心虚相就露出来,平日恨不能横着走的飞扬跋扈也不见了。
酆问不咸不淡,“跟陆璃吃饭了?”
“?”灵雎想多了?她还以为他这个态度是知道他衣服都被她祸害了。
酆问在桌上抽两张纸巾,把她嘴角油花儿擦干净。
灵雎阖眼享受他服侍,腻在他身上,小手伸进他胸膛胡乱摩挲。
酆问累,想倚在她肩膀,休息一下,可又怕压到她。
灵雎环住酆问腰,“你靠靠我。我昨天练了两个小时瑜伽,你感受一下我的肱二头肌。”
酆问微微扬起唇角,她什么都知道。
他靠在她身上,享受短暂的平静和心安。
灵雎手轻轻敲在他脊梁,也不说话。
酆问休息够了,起身把她裹进怀里,吻在她发顶,“你找我干什么?”
灵雎挑眉,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张嫩生生的小脸上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酆问看着她,“我手机没信号,你打给别人,能是找谁?”
灵雎撇嘴,“我的钢笔不出水,我甩甩甩,当时衣柜开着,全甩你衣服上了。”
酆问应一声,“下午给你买新的。”
灵雎扬眉,“嗯?什么新的?是把你的衣服弄上墨水了,不是我的。”
酆问:“不是钢笔不出水?给你买新钢笔。”
灵雎:“……”
酆问把领带扯松,牵了灵雎的手,走到床边,躺下来,“陪我睡一下。”
灵雎枕着他胳膊,看着他阖上双眼的脸,真好看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描他的鼻梁,嘴唇……
突然,酆问张嘴,咬住她手指,含在嘴里,“睡觉。”
灵雎往他怀里靠靠,亲亲眉毛,眼睛,鼻梁,嘴巴,“网上说,喜欢就每天对着舔一舔。”
酆问:“是说人吗?”
灵雎摇头,“不是,是说狗,不过我觉得,道理是一样的,你跟狗又没有区别。”
酆问:“……”
灵雎跟条毛毛虫一样,不老实,又爬到他身上,化身树袋熊,抱住他,含住他耳垂,咂摸着。
酆问痒,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在灵雎以为他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他趴在灵雎身上睡着了。
灵雎摸摸他头发,喃喃,“这么累吗?要是这么累,那金矿我不要了,拿它换你,我不要。”
她有这个想法时,都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她个视钱财为身家性命的人,怎么突然就把它当粪土了?
她还在冥思苦想,酆问醒了,只睡了二十分钟的他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灵雎苦兮兮地坐在落地窗前,跟块望夫石一样。
阿姨笑,“夫人,您现在越来越柔软了。”
灵雎说:“柔软有什么用,不还是每日每夜见不到?跟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说着,她猛地扭过头来,“以前?”
阿姨:“啊?”
灵雎蹦起来,“以前!我才不当什么柔软的人!”
她以前可是个小王八蛋,坏事做尽的小王八蛋,比个柔软的人要恣意多了!
清醒过来,她从乖巧听话的良家少妇,又变成那个艹天日地的混世魔王了。
头发颜色重新调成蓝绿,换好工字背心,一条热裤,一双半高帮马丁鞋,出门找酆问了。
阿姨心里苦,夫人啊,您还怀着孕呢。
她一边发愁,一边给酆问打去电话,汇报这个情况。33
酆问早知道她闲不住, 可还是高估了她的耐性, 本来以为可以坚持到报告出来的。
团队人已经紧锣密鼓地勘探数日,大手的预测报告也在路上, 酆问这几天盯得紧,就是要确保在陆璃之
前,把具体位置锁定。也是为了防姜士先用下三滥的手段。
他承认, 他确实疏忽了灵雎,他一面希望她乖, 老老实实在房间待着, 一面又希望她生气, 气他不陪她,
毕竟那能证明,她在乎他。
身为酆家媳妇,每天出门都要担心会被绑架,酆问一直很在意这一点, 怕灵雎有一天发现跟他在一起除了
钱, 还有很多附加的伤害。
他知道, 她会离开,头也不回。
他了解她, 她从来不委屈自己。
两次绑架,都是因为他酆问。
她是自由的, 她有出去玩儿的权利, 可就因为她是酆太太这个身份,出去玩儿也变成空想, 变成奢侈。
他还怪她跑出去,可如果一个人连跑出去玩儿,都不可以,又怎么说是生而为人?
他派了人悄悄跟着灵雎,确保她的安全。
灵雎出门就知道了,酆问是怕再出现她被绑架的事,她也怕,就由他了。
她去买了不少零食,准备分给酆问团队里的人,准备在艰苦的环境里当个仁慈的贵妇。
姜创电话打断了她所有计划,她只能在去找酆问之前,先跟他碰个头。
见了面,姜创拿海南的卤味诱惑她,“想不想吃?!”
灵雎抢过来,“废什么话啊!酆问都不让我吃,我想这口儿想好久了。”
姜创看她不顾形象地下手抓,手托着腮帮子,“身份证可是上海人,怎么京片子又出来了?”
灵雎咽下两口,“别扯没用的,有事吗你找我。”
姜创把手机给她,“上回微博跟你表白那个,找到了吗?”
灵雎早把这茬儿忘了,“你找到了?”
姜创摇头,“没有。”
灵雎一个白眼儿翻过去,“那你跟我这儿耍嘴皮子呢?”
姜创:“人没给你找着,但我找到跟逍遥客有关的东西了。”
灵雎挑眉,“什么意思?”
姜创:“那人就算不是逍遥客,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因为他用的工具是逍遥客不传人的绝技。”
灵雎还真没往陆璃那方面想,被姜创这么一提醒,除了酆问,那就只有陆璃,无懈可击了。
她擦擦手,看了看姜创最近夜以继日鼓捣出来的成果。
姜创:“我有一点挺好奇,这算什么?恶作剧吗?逍遥客认识你吗?”
灵雎现在想知道的是,陆璃为什么允许别人在微博表白她?在她希望他帮忙找到这个‘别人’时,他又为
什么隐瞒?
姜创又说:“而且只有一回,一看对你的感情就不太深刻。”
对啊,而且只表白了一回,所以首先排除了那个人真的对灵雎有想法,那到底什么目的呢?
姜创给她把吃剩的骨头收起来,桌子收拾干净,给她空间冥思苦想。
灵雎陷入死循环,“表白我,这件事到底能造成什么影响呢?”
姜创哼一声,“对你造成不了影响,对我可有。”
灵雎瞥过去,“你又发什么骚呢?”
姜创想起自己成宿不睡揪这个人就心疼自己,“我为了知道情敌是谁我容易吗?”
情敌?灵雎恍然大悟。
那个人的目的,或许从来就不是她。
她问姜创,“你动作轻吗?”
姜创:“轻,不过对方显然比我牛逼,估计再轻也能察觉到。”
灵雎马上给酆问打电话,又没信号。
她转而调出陆璃的电话,拨之前想到昨天那通电话闹得两个人不开心,没拨出去。
姜创看她忙忙慌慌,“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灵雎抬起头,神色正经,“姜创,我怀疑有人要搞酆问,你送我过去一趟行不行?”
姜创听到她鲜少会对他用到的恳求口吻,心疼着也送了她过去。
路上,他问她,“后边跟那些人都是酆问的吧?你怎么不让他们送你?”
灵雎说实话,“我还是相信你。”
姜创又安慰又心酸。
苦涩沾染他嘴角,什么时候才能不会因为她一句不走心的软话就怂得跟条狗似得呢?
还没到矿区,封山,所有车辆被堵在盘山道口,眼看离沟子没多远了,却过不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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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雎把鞋带又绑紧一些,准备徒步过去。
姜创拉住她,“还有半里地呢,你脚不想要了?”
灵雎一直在给酆问打电话,可怎么也打不通,“你查了那人,他肯定已经察觉了,为了计划无误,势必提
前下手,我联系不到酆问,没办法告诉他,他又多一份未知的危险。”
姜创心在痛,“他是酆问,商场多年纵横捭阖、屹立不倒,他能应付的。”
灵雎摇头,“他能应付是他的事,我知道没有想办法告诉她,是我的事。”
姜创盯着她眼睛,很想抽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可又觉得,还是抽自己一个,让自己清醒清醒,不要
成天对着一个根本不会看自己一眼的女人犯贱。
他心软,尤其是对灵雎,还是跟她妥协,“你等着,我找找人,看能不能放我们过去。”@无限好文,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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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雎点头,给他十分钟时间,十分钟不行,她就走过去。
姜创还是有些人脉的,十分多一点,果然得到放行。
到矿区施工现场,空空如也,设备,人,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晚了一步,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姜创一语惊醒梦中人,“是不是开山进矿了?”
灵雎吞下心慌,对姜创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找,找不到我就回来,这地儿怪石嶙峋,险象环生,
我们别走散了。”
姜创不同意,“你在这儿,我给你去找。”
灵雎摇头,“你不会有我能感觉到他在什么地方的。放心,我从不委屈自己。”
意思是: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姜创犟不过她,只得答应了,“那你,一定要小心,别受伤。”
灵雎回以他浅笑。
到沟子深处,路越来越不好走,幸好灵雎没有穿太太鞋出来,不然可遭罪了。
儿子,你一定要保佑你爸爸啊。
她眉目平和,却有慌张的神色,到底还是暴露了她的恐惧。
不出意外,对方是想让酆问调查他,这样他就能反追踪,破酆氏系统。而不早不晚,偏偏选这个时间,就
是说,又一个奔金矿而来的。
陆璃让灵雎帮他弄到酆问的进度,她拒绝了,立马又有一个别人用他的工具算计酆问……
她很难不多想。
以她对陆璃的了解,利用表白来吸引酆问注意力这种下三路,他不屑于做,可眼下看来,他知情是跑不了
的了。
而他又跟姜士先达成合作关系,那这个敌人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灵雎知道酆问不惧,可她能怎么办嘛?她就是担心嘛。
她心事重重,即使已经用一百分小心,还是崴了脚,踝部也被剌伤了。
前路漫漫,似乎望不见头,她又一身破烂,眼看要没有希望,一声‘灵雎’救了她。
是酆问,是酆问在叫她。
34
灵雎转过身来, 酆问一身狼狈, 显然经历过什么,她跑过去, 扶住他,“怎么了?”
酆问用袖口擦擦她额头的汗,“山洞塌了。”
灵雎皱起眉, “人为的?”
酆问没说话,但没说话也是一种回答。
灵雎告诉他, “可能是姜士先, 而且, 陆璃知情。”
酆问岔开这个话题,“现在有拨人在找我,我顾不到你,还是让姜创带你回去。”
灵雎看着他,“你自己行吗?”
酆问在她额头落入一吻, “当然。”
灵雎点头, “那好, 我沿着原路回去。”
她一个人过来没有碰到人,已实属万幸, 酆问不会放她一个人回去,“我送你。”
灵雎把手给他牵, “嗯。”
山涧之间阴霾环绕, 空气中全是黏着,山体崩塌导致石尘飞扬, 冷不防吹进人嘴里,鼻腔里,都免不了一
阵咳嗽。
灵雎把重心分给酆问一半,让他心安。
男人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候,也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依赖他的。
在这个鸟都不飞的地界儿,他们走了半个小时,才隐隐看到施工起始地。
灵雎趁机说:“不如你跟我一起走,让他们找不到你。”
酆问:“除了我,还有工人在这里。”
灵雎心一抖,她把这茬忘了,那是不能走,可是,“你又不善良。”
酆问果然说:“第二天我贪生怕死、抛下团队的新闻出来,酆氏会遭遇重创,我也是。”
灵雎明白各中利害,最后挽住他胳膊,踮起脚来,亲亲他嘴唇,“小心。”
酆问手覆上她小腹,“嗯。”
灵雎撇嘴,带着百分担忧和不舍,转身去找姜创,剥开层层云雾,终于找到,却不止姜创。
她看着姜创被挟持的画面,额角抽搐起来。
姜创被揍得鼻青脸肿,还让她走,“赶紧走!别回头!”
灵雎觉得他想多了,“我他妈走得了吗?”
姜创很抱歉,“我等着你,等着,等着,你没来,他们来了。”
灵雎大脑飞速运转。
本来,她以为是姜士先搞事,可见姜创被绑,她又不得不推翻自己推论。
难怪她跟酆问说,可能是姜士先设计这一切时,他避而不答。
可不是姜士先,那又是谁?谁能让陆璃提供帮助?
灵雎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顾眼下,对一直等她说话的人说:“你们找酆问是吗?”
那人挑眉,看她,“你知道他在哪儿?”
灵雎笑,“知道,只要你们把他放了。”
姜创感动地痛哭流涕,“不用,你真不用这么对我。”
灵雎没搭理他,又说:“我数到三。”
那人果然迈出一步,站到人前,很干练清爽的发型,是某个社会头子,她知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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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酆太太,只要你在我们手里,我们还怕酆问不出现吗?”他说。
灵雎好整以暇,“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名义上是酆太太,其实就是一条狗。”
那人晃晃食指,“不不不,你可能是一条狗,但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
灵雎心里咯噔一声,她知道是谁了!
酆问家族里的某一派!
姜创人品她是信得过的,所以姜士先不会知道她怀孕,而他也早在这帮人绑姜创时,就被排除了。如此,
符合‘知道她怀孕’‘对金矿虎视眈眈’‘一把就能捏死酆问软肋’‘有资本让陆璃施以援手’这四个条件
的,就不多了。
灵雎准备蒙一把,“姓安的给你多少好处?会比你们倒戈跟酆问,好处多吗?”
那人果然双眉耸动。
灵雎确定了,是安昕他们家干的。
可她又有一个疑问,陆璃不缺钱,不爱钱,做事也不为钱,那究竟是什么,让他点头了?
灵雎要自作多情吗?陆璃会是因为她,才跟想要对付酆问的人站在一头吗?
那人舌头舔舔牙齿,“你还挺不简单的。”
灵雎容易膨胀,“一般。”
那人又说:“那就省了废话了,带我去找酆问。”
灵雎也说:“我说了,放了姜创。”
那人眯起眼,逼近一步,“你是不是还不清楚现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灵雎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比在脖颈,“我死了,你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那人再飙的胆子,也往后撤了一步,活动活动脖子筋骨,嘎巴嘎巴响声在沟里扬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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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雎又重复一遍,“把,姜创,放了。”
那人权衡利弊,还是放了姜创。
姜创跑到灵雎身边,眼泪盈满双眼,“原来我那么重要吗?”
灵雎瞥他,小声说:“不把你救回来我一个人跑得了吗?”
姜创:“……”
那人叫人把他们围起来,“现在,可以带我们去了吧?”
灵雎攥住姜创衣袖,“当然。”
她在前,那帮亡命之徒在后,追得紧。
姜创问她,“你有什么办法?”
灵雎真看不上他,“你还是个爷们儿吗?都这种时候了还他妈指望我呢?”
姜创要有主意还用等着她救?不早自己逃了?
灵雎算看出来了,把他救出来也没什么用,还得成了累赘。
姜创紧扒着她,“我来时研究过地形儿了,前头左边有个洞,一会儿咱们趁着雾大,向右跑,他们肯定以
为咱们进洞了,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灵雎也没别的办法,“你记得带着我,我跑不快,该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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