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评论区随机发送十五个红包，大家多多评论呀！ (4)
他本来想要速战速决，然后立刻去别的地方支持他的同事们，但为了人质们的安全，没办法使用强硬的手段了。
戈登正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解决的办法，一个拿着手/枪的抢劫犯拽着一个瘦弱的男人走出来，大声说：“我们手里有人质，要是想让他们活着，就赶紧退后，等我们安全了就放他们走！”
戈登皱着眉毛，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银行门口的抢劫犯，片刻后举起一只手：“后退！”
“各位市民朋友，”不远处，哥谭电视台的女记者正面色严峻的做着现场直播，她
身后的摄像机录下了一切：“我现在正在哥谭银行门前，目前警察和抢劫犯人正在对峙……哦，一个抢劫犯出来了，他手里带挟持着人质！”
她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但还是秉持着职业素质，镇定的说：“抢劫犯在用人质的安全威胁警察后退……等等，他在干什么？”
镜头从女记者的身上移开，并迅速调整了焦距。所有聚集在摄像机面前的人都清楚的看到，抢劫犯拿着枪的手从人质身上移开，慢慢……慢慢的将枪口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双眼瞪的很大，表情看起来十分惊恐，就好像他的身体忽然变成了一只提线木偶，被隐匿于暗处的操偶师操纵着。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像用力惊恐的嘶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戈登从他的唇形中分辨出来，他在说——
救我，救救我。
求求你们，求求——
“砰！！”
在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中，他的血溅在身侧的墙上，顺着地心引力流淌而下，随后慢慢凝成几行刺目的红色字迹：
‘诸位，日安。’
‘听说你们想要见我。’
‘那么现在，我来了。’
几乎就在这一行字迹显现出来的下一秒，几声猝不及防的枪响和刺耳的惊叫声在银行里响起。
硝烟味飘散出来。
……
厄贝里斯特站在哥谭钟楼的塔顶上。烈烈狂风吹乱他的头发，金黄色的眸子里蕴藏着深沉的怒焰。
不断有枪响和爆炸声响起，恶徒将手中的枪对准自己的头颅扣下扳机，把炸/弹塞进嘴里拉出引线，将车开进海中降下车窗。
剧烈的声响和残酷的绝望顺着风传来，厄贝里斯特深深吸了一口气，其中蕴含的恐惧与绝望却并没有浇灭他心中的怒火。
他原本并不想做到这个地步。
厄贝里斯特知道布鲁斯迟早有一天会想到今天的一幕，不管是放任还是惩戒，都出自他的手笔。因此一开始，他只不过想要小小的惩罚一下这些敢于搞事的小角色，只要弄疯几个，剩下的一定能联想到他的存在，继而放弃抵抗，老老实实的被警察关进监狱里。
可就在厄贝里斯特漫不经心的巡视他的陷阱时，一股陌生的强烈的情绪忽然
从胸口的契约处涌现出来，顷刻间席卷了他的整颗心脏。
他感到愧疚，感到懊悔，感到自责。
感到痛苦。
这出于契约的作用，算作是保护主人的一种机制，会将最强烈的负面情绪传递到厄贝里斯特身上，令他感同身受。
厄贝里斯特很快就找到了布鲁斯，找到了他的主人，那独一无二的灵魂。而几乎在见到他脸上表情的下一刻，厄贝里斯特就明白了他的情绪从何而来。
他一定又在想，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
不管是哪个世界，哪种经历，布鲁斯·韦恩的本质与内核从不会改变。他惯于将一切责任担负在肩上，而从不去想他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
然后在发生意外之后将所有过错全部归结己身，甘愿吞下所有的懊悔与苦痛，接着掩藏起伤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独自前行。
他从来没有真正意识到，这种做法不仅伤害他自己，也伤害了所有爱他的人。
厄贝里斯特是黑暗中孕生的恶龙，可这本该成为养料的负面情绪，如今却像一把尖刀插/进他的心里翻搅，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是如此冷静，冷静的知道这愧疚与自责并不是他所有；他也如此暴怒，胸中翻滚的属于布鲁斯的感情令他跟着燃起怒焰。
他将目光移向在哥谭市大肆作恶的恶徒们。
厄贝里斯特当然知道，当他将心里所想的一切付诸行动时，布鲁斯会怎么看待他。但是不，他现在并不在乎。
他已经在上一条时间线里尝过最糟糕的结果，并且不惧怕再尝试一次。
而现在，他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
布鲁斯在幸免于难的橱窗摆放的电视里看到了这场残酷且诡异的直播。
和周围的纷纷议论与种种猜测不同，从一开始，布鲁斯就知道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他愣了一会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厄贝里斯特的那一幕，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它依旧清晰的像是昨天刚刚发生一般，被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厄贝里斯特站在灯光下，灯光照亮他修长挺拔的身躯，脸上覆盖着一张黑色的面具，漂亮的金黄色瞳孔带着笑意望向他，虽然蹊跷且奇怪，但莫名有种令人安心的力
量。
而厄贝里斯特也确实做到了。他阻止了本该发生在韦恩夫妇身上的灾难，也间接的拯救了他，没有让他堕入愧疚与痛苦的深渊。
厄贝里斯特在布鲁斯心里的形象强大、优雅、美丽，这么多年布鲁斯一直这样看待他，虽然带有一定的主观意味，也并不太认同他的一些做法，可布鲁斯的确有点将厄贝里斯特当做前辈与目标的意思。
但在看到银行门口的抢劫犯开枪自杀的一幕时，厄贝里斯特的形象在布鲁斯内心崩塌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算知道厄贝里斯特曾在平安夜里将猫头鹰法庭屠戮一空，布鲁斯也一直认为，这件事只是托马斯单方面的猜测，事实如何他们谁也不知道。而厄贝里斯特虽然手段暴戾，但至少目标还是整顿哥谭，至少他还存有底线。
可是现在，现在？
现在布鲁斯也不确定了。
一股愤怒和失望从他心底生出，如燃烧的枯草般熊熊而起，几乎淹没了之前对自己没有作为的悔恨。他每听见一声枪响，看到一滩属于罪犯的血迹，心底的怒火与深切的失望就燃烧的越剧烈一分。
在这强烈的情绪冲击下，冲动压过了理智。
不管如何，布鲁斯心想，他得去见厄贝里斯特一面，除非他承认自己真的杀了那些罪犯，否则他仍旧对他心存希望。
布鲁斯走到一个没人的暗巷里，将帽子扔到一边，擦下脸上的伪装，露出属于他自己的，布鲁斯·韦恩的脸。他说：“厄贝里斯特。”
没有人回应他。
布鲁斯闭了闭眼睛，继续说：“既然你能知道哥谭内发生的每一起犯罪，当然也可以听见我在叫你，我要见你，就现在。”
半晌，一个模糊的人型聚现在他面前，慢慢凝成凝实的身影。厄贝里斯特双手背在身后，对他弯下腰。
“你好，小少爷。”他的脸一贯隐藏在面具之下，布鲁斯无法从他带着笑意的语气中辨别他的真实心情：“这么晚了，你呼唤我做什么？要知道，我今天还算是挺忙碌的。”
“厄贝里斯特，”布鲁斯听见自己冷静的询问：“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那个死在哥谭银行门口的抢劫犯，所有自杀的人……这一切，是你
做的吗？”
厄贝里斯特歪了歪头，好像对他的问题感到十分惊奇似的，过了一会才说：“你刚才也说了，他们是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会有那么多人无缘无故的自杀。”布鲁斯的语气没有改变，但厄贝里斯特避重就轻的回复已经令他几乎确认了，更加深切的怒火与失望涌上心头：“那么我换一个问法。他们的行为，是你控制的吗？”
厄贝里斯特看着布鲁斯。
这短短的片刻，时间仿佛凝滞了，厄贝里斯特感觉不到风的声音，听不见远处传来的刺耳警笛。他面对布鲁斯翻滚着诸多情绪的蓝眼睛，屏住了呼吸。
然后轻轻的笑了：“没错。”
布鲁斯的身体几乎僵住了，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滋味，失望与愤怒也无法全然概括他的所思所想。
但这些促使着他问了下一个问题：“为什么？”
“有什么为什么？”厄贝里斯特这时候的回复反而流畅了起来，好像有点可笑似的看着布鲁斯：“我想这么做，仅此而已。”他凑近了布鲁斯，在他耳边用轻柔的嗓音说：“他们的绝望与恐惧会令我感到快乐，仅此而已。”
——但我之前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为了将哥谭拉出泥沼。
但厄贝里斯特带着笑意的尾音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他的确如传闻的那样，随着心情行事，之前他喜欢，就拯救哥谭，拯救他的父母，而现在他的兴趣变了，就将哥谭搅的一团糟。
也许是他太久没有说话了，厄贝里斯特带着点嘲笑意味的口气说：“为什么不说话，小少爷，你生气吗？失望吗？”
布鲁斯抬头看向厄贝里斯特。
他眉头皱起来，嘴唇抿的紧紧的，双手不自觉的收拢、握紧。
过了一会，他看着厄贝里斯特金黄色的眼睛，轻声说：
“我曾经以为你是英雄，但我错了。”
“你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厄贝里斯特：杀人者不是我也，是枪也
看起来你们不太喜欢日常的样子，前几天日常章里的评论都少好多（哭唧唧）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主线吧，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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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43
有那么一段时间, 厄贝里斯特几乎觉得自己的嗓子被什么东西掐住了, 干涩沙哑的吐不出一个音节。
……原来你曾经这样看待我？
但不。
厄贝里斯特对自己说，我从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一直欺骗你, 隐瞒你，装作友好的出现在你身边。啊哈,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视为老师和朋友的洛特凯亚, 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这个将无数恶棍与罪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邪恶生物。
“英雄？不，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厄贝里斯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喉咙里发出轻轻的笑声。他绕着布鲁斯走了两圈, 忽然在他面前顿住了：“小少爷, 你看起来好像非常失望, 但很可惜，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的确对此有点失望, ”布鲁斯直视着他说：“但就像你说的，之前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象，这跟你无关。”
厄贝里斯特好像愣了一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没有说话——然后他轻轻弯腰，将脸凑近布鲁斯的，形状优雅的眸子眯了起来，音调轻柔：“你会这么想，实在令我有点意外，我本以为你是更加固执的那一类人。”
“还是你，有什么别的打算？”
布鲁斯没有回答, 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厄贝里斯特，我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由你一手策划，你不怕我告诉警察？”
“求之不得。”厄贝里斯特轻笑了一声：“不过不用你说，我想他们已经意识到了。”
“他们不会。”布鲁斯肯定的说：“他们会以为你是一个虚构的怪物，今天的一切是另有人在暗中操控。哪怕你今天真的出现在镜头面前，媒体也会将你描写成一个罪犯，一个想博取眼球的普通人。”
“所以呢？”
“所以我想告诉你，如果你的目的是搅乱哥谭的话，杀人这条路行不通。”布鲁斯看着厄贝里斯特，尽力使自己显得跃跃欲试：“我建议你换一种方法，这一点我们可以慢慢讨论。”
厄贝里斯特看着布鲁斯，半晌，他忽然笑了：“噢，噢，你可真是令我惊讶，小少爷。”他眯着眼睛，面具下的嘴唇露出一抹轻笑：“我没想到你这么
快就冷静下来了……不，你仍在愤怒，但你将它和其他情绪分离开来，使自己能够冷静思考。布鲁斯·韦恩，你……呵。”
他不明意味的笑了两声，轻柔的声音令人有些毛骨悚然：“所以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先欺骗我，将我安抚下来，确保哥谭市的安全，然后再想其他。很好——很好。”最后一个音节，他上扬的音调落了下去。
布鲁斯忽然发现，面前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撕下了微笑与礼节的面具，金黄色的瞳孔反射着泛着凉意的、无机质的光泽，如同什么择人而噬的冷血动物，冰冷的怒焰在他的眼中焚焚燃烧。
一股压力铺天盖地的自厄贝里斯特身上散发出来，仿佛他忽然变成了一个高不可视的黑色阴影，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难以忽视的强烈存在感。布鲁斯看着他，紧张的攥紧了手指，浑身不自觉的微微轻颤，但仍强忍着没有后退。
厄贝里斯特沉着脸往前走了一步，刚想说什么，忽然，他注意到布鲁斯难以自制的抿起的嘴唇，那双常常蕴含着星空的蓝色眼睛里露出无法隐藏的恐惧。
他愣了一下，往前迈步的脚顿住了，金黄色的瞳孔缩起，微微颤动。
然后身影消失在原地。
布鲁斯看着面前一瞬间空无一人的地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喘息了一会，让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平复下来。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厄贝里斯特会冲上来，对他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但他没有，他离开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他不得不立刻去处理，还是害怕自己的情绪失控，控制不住的力量会伤害到他？
没有证据，布鲁斯无从判定，但他直觉是后者。
很奇怪的，布鲁斯始终不觉得厄贝里斯特会真正伤害自己，这也是他敢于与他提条件的原因之一。厄贝里斯特看他的眼神自始至终充满善意，即使在刚才，在他怒气冲天的时候，厄贝里斯特也抑制住了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选择了退让和离开。
但他的善意……从何而来？
……
厄贝里斯特再一次出现在哥谭钟楼的楼顶上。
布鲁斯带着惊慌的眼神萦绕在他的心头，厄贝里斯特扶着钟楼的墙壁
站了一会，哥谭昏暗阴沉的天空在他周围，将他包裹其中。
风是冷的，空气是冷的。
半晌，他捂着自己的脸，慢慢垂下了头。
厄贝里斯特觉得自己挺可笑，他费了这么多力气，付出逆转时间的代价，最终得来的结果，其实和上个时间线也没什么不同。
之前营造的良好印象在这一次会面中荡然无存，布鲁斯恐惧他，厌恶他。现在，他又是敌人了。
厄贝里斯特自嘲的勾了勾嘴唇。
但他并不后悔，这是他的选择。他甘愿为了他的主人付出一切，铲平使他痛苦的任何人或事物，而这一回……这当然也是其中一项。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当蝙蝠侠还在的时候，他会阻止厄贝里斯特做的太过分。
可是现在他不在了。
那么就不要怪我……厄贝里斯特放下手，有点快意的想，是你先丢下我的，是你先背弃诺言和契约，为什么我还要死守你与我的约定？
人类被掐住脖子时惊恐的眼神，从喉口挤出来的近乎窒息的“嗬嗬”声；无数次轮回般回忆和经历最令他恐惧的那件事时，从心底里露出的最深沉的绝望和痛苦；还有滚烫的鲜血泼洒在地上，生机断绝前一刻的那种不甘和憎恨……
它们多么美妙，我何必因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男人，就放弃这所有的、令我快慰的一切？
激烈的思考与情绪冲击他的内心，厄贝里斯特俊美的面孔上浮起一抹病态般的酡红，他深深呼吸了老半天，才勉强从这之中挣脱出来，令自己能相对冷静的思考问题。
好吧，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厄贝里斯特恼怒又无奈的想，不光是契约的问题，是他镌刻在灵魂里的底线与教条，令他无法真正违背主人的命令。
他可以悄悄的偷换概念，使用一点小手段。但不能亲自动手，那甚至不被他自己所允许。
……但即使没有亲自动手，现在的他在布鲁斯眼里，也已经是个不可饶恕的罪犯与恶棍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电灯的光亮在哥谭市逐渐出现。厄贝里斯特在钟楼的外墙边缘坐下，抱着膝盖，将下巴搭在手臂上，看着鳞次栉比的建筑亮起暖色的灯光。因为厄贝里斯特的有意控制，今天被炸/
弹波及而受伤的人并不多。悬浮列车带着一车车急于回家，与家人相聚的人们飞速驶过，有欢笑声顺着风隐约飘来。
而钟楼是栋老建筑，它没有灯，没有光。
厄贝里斯特坐在阴影里。
像个黑漆漆的影子。
……
当洛特凯亚从研究室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发现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推开门，布鲁斯正坐在他的床上，靠在床头，怀里抱了个枕头，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洛特凯亚进屋的脚步顿住了，过了片刻，才有点吃惊的轻声叫道：“布鲁斯？”
布鲁斯在他开门时就已经从沉思中被惊醒，走下床，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嘴角又落下了：“嘿，洛特凯亚，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在实验室待的晚了点，抱歉。”洛特凯亚走上前，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发生了什么？”
“我……”布鲁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想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在晚上聊天了。”
“好的。”洛特凯亚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你稍微等我一下。”
片刻后，他已经简单清理过自己，换了一身睡衣，和布鲁斯一起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被子。
自从过了十二岁，布鲁斯的身体就像柳树枝一样，迅速抽条、拔高，现在已经长得和洛特凯亚差不多高了。洛特凯亚侧过头看着几乎和自己平视的布鲁斯，忽然想念起他小的时候，还能窝在自己怀里，听自己给他讲故事。
……那时候哪有这么多事情啊。
洛特凯亚的神色恍惚了一下，然后就被布鲁斯的呼唤给叫了回来：“……你需要喝点水吗？”
“不，不用了，谢谢。”洛特凯亚定了定神，用温和的声音问：“想要聊什么？”
布鲁斯的眼睛垂下来，沉默了一会：“……你知道今天发生的恐怖袭/击吗？”
洛特凯亚点点头：“有所耳闻。”
“那是厄贝里斯特做的。”
“我猜到了。”
闻言，布鲁斯侧头去看洛特凯亚，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我猜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布鲁斯。”
作者有话要说：搞事一时爽，卡文火葬场
厄贝里斯特并不是
刚啊！他只是已经对“厄贝里斯特”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不抱希望，所以自暴自弃的想让布鲁斯更讨厌他一点算了，这样没准洛特凯亚在布鲁斯面前还能博得一点高分
今天也依旧是心机龙
那个，月底了，我能不能要点那个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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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44
洛特凯亚并不是很想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
当厄贝里斯特的存在被自己否定, 只有洛特凯亚可以讨得主人的欢心的时候, 那种空落落的不真实感就淹没了他。
他像是已经失去了自我。虽说自我在他选择了主人之后就已经失去了，但那种感觉并不强烈, 至少那时蝙蝠侠还知道他的身份。可是现在？现在的布鲁斯不知道，洛特凯亚也已经不准备让他知道。
自从他逆转时间, 回到布鲁斯七岁的时候以来，厄贝里斯特就已经准备为他编织一个童话般美妙的梦境, 在这里他不会感到悲伤，不会体会痛苦。这稍稍有些困难，厄贝里斯特像是个拿着织梦网的新手织梦师, 做的跌跌撞撞, 但也还说得过去。
大概最大的失误, 就是他没有把一个“完整”的自己编织进去。
如果他从来没有进入其中, 那么他不会痛苦；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以真实面貌出现在布鲁斯面前，那么如今也不需要为隐藏自己而绞尽脑汁, 痛苦万分。
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哪怕再如何不情愿，他也必须要做到。
布鲁斯看着洛特凯亚，有点吃惊的说：“你也认为他是罪犯？”
“难道不是吗？”洛特凯亚冲他笑了笑，这笑容仅仅浮于表面，眼底泛着微冷的、带着自嘲与讽刺的光泽：“你所认为的英雄不会这样行事的，布鲁斯。”
“……不，”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慢慢的说：“我不这样想。”
“的确, 按照常理来思考，厄贝里斯特做的事情足以证明他是个超级罪犯，如果是任何一个我不了解的人这样做，我都会这样认为。但是他……他不太一样。”也许布鲁斯也没有想好，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迷茫，也没注意到一旁的洛特凯亚的面孔绷紧了。
“……有什么不一样？”洛特凯亚的嗓音有点干涩，幸好这时候布鲁斯也正沉浸在思考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布鲁斯说：“他对我不一样。”
洛特凯亚愣了一下。
“也许你会觉得我有点自恋，或者别的什么……什么误会之类的，”布鲁斯说：“但我的确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和别人是不一样
的。”
洛特凯亚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显然布鲁斯误会了他的意思：“好吧……”他有点泄气的说：“我就知道，你会觉得我是在异想天开。”
“……我很抱歉。”洛特凯亚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显得过于奇怪，也不令自己显得过于急切和紧张：“但……但是，既然你觉得他和表面上看起来不太一样，那么，如果还有下一次，如果你遇到他，你会怎么做呢？”
在这一点上，布鲁斯并没有犹豫。他说：“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阻止他。”
“我不知道他对我的那点特殊感从何而来，但是既然我在他眼里和别人并不一样，那么我想，也许我可以劝一劝他。”他回想起厄贝里斯特生气时的情景，补充道：“……用真诚一点的方式。”
洛特凯亚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如果现在他抬起胳膊，或者转动肢体的话，没准能听到类似生锈齿轮的咯咯声；但与此同时，他的胸腔又变得十分火热，像有火焰带来灼热的熨帖温度。
有那么一会，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静静的靠坐在一起，感受彼此身上传来的温度。周围很安静，静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半晌，布鲁斯开口，试探着问道：“你觉得我想的不对？”
“……不，不是这样。”洛特凯亚僵硬的说，他有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一点，但显然做得不是很好，布鲁斯投来的疑惑眼神证明了这一点：“我只是，我只是有点惊讶，我没想到你会采取这么……温和的方式。”
“你觉得这不太符合我的做事风格？”布鲁斯再次为洛特凯亚的奇怪表现找到了原因，他沉思了一会，说：“的确，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我会选择和警察合作，或者别的什么办法来制止他。”
“但厄贝里斯特不太一样，其实，好吧，我一直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些，”洛特凯亚发现他忽然显得有些害羞，这在布鲁斯十六岁以后真是难得一见：“他救过我，救过我的父母，我一直对他抱有一种……向往。”
“但你发现了，他和你想象中的并不相同。”洛特凯亚神情复杂的说，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了。
“也
许的确是不一样，但冷静下来想想，我依然对他抱有好感。”布鲁斯说：“而且哪怕退一步来讲，他救过我，即使是为了报答，我也想让他走上正道；而他似乎又对我有特殊的情感，那么我更有责任和义务来帮助他。”
“——他是我的责任。”布鲁斯最后说。
……
因为昨天晚上和洛特凯亚的谈心，布鲁斯睡得挺晚，以至于一大早被电话吵起来的时候还带着点难以压制的起床气：“喂，是谁？”
“我！”对面传来托尼紧张的声音：“你现在在哪？”
被他所影响，布鲁斯跟着紧张起来：“在家里，怎么了？”
“我刚刚看了新闻，你怎么样？”布鲁斯能模模糊糊的听见托尼那里的背景音，一个女声在说：“就在昨天下午，哥谭市发生重大恐怖袭/击事件，死亡人数……”
“噢，我没事。”布鲁斯才反应过来，放松的躺回床上：“放心吧托尼，我好好的呢。话说你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看新闻？你不是……哦，我知道了，你一定又通了个宵。”
“……我是在进行正常的科学研究。”托尼底气不足的说，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你和洛特凯亚今天没事吧，要不要来我家一趟？”
布鲁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跃跃欲试，不禁好奇起来：“干什么？”
“秘密，你来了才能知道。”托尼故意拉长了声音，显得得意洋洋，十分欠揍，但想到他那张甜蜜又欢快的脸，大概没几个能下得去手。
“好吧。”布鲁斯叹了口气：“我去问问洛特……”
他还没说完，忽然听见托尼那边传来了一个十分磁性、彬彬有礼的男性的声音，优雅的英伦腔令人联想到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熨帖的整整齐齐的西装三件套，向后梳的一丝不苟的整齐头发：“先生，晨间新闻播报完毕，您还有下一步指示吗？”
“哦，Jar，别出声！”托尼手忙脚乱的阻止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布鲁斯迟疑的说：“托尼，那个是……”他显然想到了什么，音调忽然向上拐了一个弯：“你的人工智能已经研究成功了吗？！”
“哦，老天。”托尼捂住了脸：“Jar，你毁掉了我的惊喜。”
“我很抱歉，先
生。”人工智能说。
“你真的成功了！”电话的另一头，布鲁斯惊喜的说：“托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嗯哼，那当然。”布鲁斯的惊叹令托尼从打击里缓和了一点：“我告诉你，他超棒的。”
“我去问问洛特凯亚，没问题的话我们立刻就出发。”布鲁斯笑着说：“我们约好的，对吧。”
他说的是当初三个人关于人工智能研发成功就一起庆祝的约定，虽然过去了不少时间，但显然两个人都记得很清楚。
洛特凯亚听到消息的时候也觉得很惊讶，在上一条时间线里，托尼要比这还晚不少才制造出了Jar，他本来以为就算有自己帮忙，托尼也不会提前太多。
那么大概是自己的到来所引起的时间线变动？他经常和托尼交流学术问题，而他带着几十年后的先进眼光，当然会令托尼也跟着无形中提升了不少看待问题的方式和高度。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年纪就制造出了人工智能，托尼·斯塔克的天才独一无二。
对于托尼的邀请，洛特凯亚当然欣然前往。他对于Jar好奇已久了，只是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已经因为种种原因，变成了一个新的物种，一个与布莱尼亚克相似的、可自己进化的人工智能。
“……所以，他在这台电脑里？”布鲁斯弯下腰，观察着面前的电脑：“它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因为我是一个人工智能，韦恩先生。”人工智能彬彬有礼的声音从扩音器中响起：“您也可以将我看成是一段程序，电脑只是寄存我的一个载体，并不是实体。”
“哇哦。”布鲁斯有点惊奇的说：“抱歉，虽然我知道你应该挺智能的，但是……哇哦。”
“不必道歉，您的惊叹是对我以及我的创造者的赞誉。”
布鲁斯点了点头，肯定的说：“你的性格模块肯定和托尼一点关系也没有。”
托尼：“……”
托尼：“嘿！”
“你好，Jar。”洛特凯亚温和的说：“我想请问，托尼都为你装载了什么功能？”
“Jar，”托尼打了个响指：“给他们介绍一下。”
“好的，先生。”人工智能礼貌的说：“您好，达克先生，先生为我装
载了非常多的功能设置，主要分类有搜索、播放、查询、自动示警……”
他一边说，一边藉由目前栖身的那台电脑为几个人进行演示，就在说到自动示警时，声音忽然顿住了，下一刻，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托尼家附近的监控：“警告，检测到可疑人员出现，是否启动系统防御功能？”
作者有话要说：可疑份子：危
你们似乎都忘了布鲁斯现在还是个小甜心？他还没老爷那么多疑加控制欲十足呢
那些说不要be的，请记住我是甜文作者！
请大家去康康上一章的精评呀，是艾伯莱对老爷和龙龙的性格分析，我觉得写的超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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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45
三个人盯着屏幕里的监控看。
两个陌生人出现在屏幕中, 这里已经处于托尼家非常近的距离, 几乎只要再向前走一两步，就会触碰到斯塔克家别墅的围栏。
但这样的事其实时有发生, 斯塔克从来不缺乏仰慕者，有许多人千里迢迢赶来想要得到他们的资助, 或者将学术成果交给他们翻看点评，哪怕是霍华德或者托尼随口一句赞赏都可以证明他们的优秀。
不过霍华德这些年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而托尼是出了名的，比他的父亲还不好说话，因此这样做的人也越来越少, 但每个月也能见到几个。
所以托尼知道, 普通人并不会引起Jar这样的警惕, 他问：“他们有什么问题？”
人工智能说：“正在扫描, 未检测到武器……检测到特殊能量，正在分析……”
“特殊能量？哇哦, 不管是什么，看来我们有点麻烦了。”托尼盯着屏幕：“Jar，启动防御系统。”
人工智能声调温和的说：“好的，先生，防御系统已启动。”
托尼看着监控里其中一个人的手握住金属制的围栏，围栏在他手中立刻融化成为一滩铁水，迅速说道：“不用警告，等他们一进我家的范围就立刻进行打击，别留手, 恐怕是变种人。”
洛特凯亚皱了皱眉，凑近了一点屏幕，发现这两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启用武器装置需要获取您的权限，先生。”
托尼“啧”了一声：“等这事儿过去了我就把家里的最高权限交给你。”他转过身，一边匆匆往外跑一边招呼布鲁斯和洛特凯亚：“我们去实验室！”
等三个人都进来之后，托尼锁上门，实验室的电脑一直没关，立刻被人工智能调出装置操控的系统。
托尼一边在电脑控制台上飞快的敲打一边说：“我还没有给Jar安装更多功能，想要使用别墅这里的武器需要人工调试，你们两个会不会操作？”
他询问的同时，两个变种人已经撕开了斯塔克家的外层防护，托尼毫不犹豫的说：“Jar，开火。”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外墙各处发出“锵锵”的声音，裂开一个个方形的裂口，一排排枪口伸出来，对准已经进入
打击区域的两个不速之客。火舌喷吐，一枚枚小型导弹瞬间发射，Jar贴心的调小了监控的音量，但依旧令待在实验室的三个人耳边响起一阵阵轰鸣。连带着屏幕也剧烈的晃动起来，烟尘四散，看不见人影。
布鲁斯心情复杂的看了托尼一眼。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朋友是个武器贩子，但是亲眼看见他把自己的家打造的这么……堡垒机器，这感觉也还是挺奇妙的。
尤其托尼还一脸兴奋的拍了下大腿：“看，这就是斯塔克工业新出的小型自卫导弹，居家款，百分之八十出自我的设计，最适合用在这种地方了！”
布鲁斯：“……挺，挺好的。”
监控剧烈的晃动了一会，四散的烟尘终于落下，一个由能量构成的防护罩将两个变种人保护在里面，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噢，看来他们还挺讲究配置嘛。”托尼不甘不愿的“切”了一声。
洛特凯亚看着监控，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向托尼：“电脑方面的操作布鲁斯要比我熟悉一些，我建议由你们两个共同完成。”
布鲁斯已经在帮托尼调试精确度了，闻言惊讶的抬起头看他：“那你要去哪？”
洛特凯亚指着屏幕的一角说道：“刚刚这里的监控忽然坏了，我怀疑他们还有同伙，我得去看看。”
“不行！”托尼想也不想的否决了：“这太危险了。”
布鲁斯没说话，他看着洛特凯亚，虽然也是一副不赞成的样子，但显然知道他并不是会提出鲁莽意见的人，因此想听听他的看法。
洛特凯亚下意识的对他微笑了一下，然后说：“如果我没记错，这个监控附近有个窗户，恐怕他们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选择这里。我会在窗户旁边，用手机给你们传图像过来，你们可以用这个对他进行打击。Jar，”他叫道：“你可以暂时进入我的手机吗？”
“请您连接别墅内的网络，达克先生。”人工智能温和的说：“这需要一点时间。”
“好。”洛特凯亚点了点头，对托尼和布鲁斯说：“你们瞧，我只是去当个摄像头，这没什么危险。”
“……好。”布鲁斯犹豫了片刻：“但你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洛特凯亚
对他轻轻的、安抚似的笑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睛里露出温柔与冷静的神色，他冲他们挥了挥手，大步向外走去了。
虽然为了安全考虑，斯塔克家里也安了不少监控，但还没丧心病狂到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洛特凯亚经过了几个监控死角，这没引起两个人和一个人工智能半点注意。
与此同时，夜鸦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站在被导弹与硝烟肆虐过的草地中央，过长的兜帽罩住面孔，黑色的袍子顺垂在地上，没有粘上半点尘土。
对面两个变种人原本正在想方设法突破别墅的武力防线，见到他的那一刻忽然停了手，一齐往后退了一步。
“……还真又来了一个？”实验室里，托尼吃惊的看着监控，想要加大火力的动作被布鲁斯拦住了：“等等。”
“先停一下。”布鲁斯盯着屏幕说：“他们好像认识，但并不是一伙的。”
Jar贴心的为他们调高了监控的音量。
“我想你们见过我。”夜鸦奇异、极富特点的声音传来，像是午夜时分被拉响的小提琴，又夹杂着醇厚的、仿若金属般的质感。这并不难听，还有一种奇特的韵律。他肯定的说：“我在一个变种人实验室救过你们，将你们送去了兄弟会。”
两个变种人互相看了看，那个能操纵高温的男人站出来，小心翼翼的说：“是的，夜鸦先生，我们一直很感激您，如果不是您的话，也许我们现在已经死了。”
“夜鸦？”托尼搓着下巴嘀咕：“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变种人？”
夜鸦用和善的声调询问道：“那么可否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能操纵高温的男人说：“是万磁王让我们来的。”
“万磁王？”
“是的。”男人说：“您知道，我们兄弟会和人类不共戴天，斯塔克工业制造的许多武器都被政府用来打击我们，所以万磁王让我们过来……”
他脸上露出一丝凶狠，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他说的非常在理，连托尼也对此深信不疑。但夜鸦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他不会让你们做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能操纵高温的男人对他的表现十分不满，愤怒的说：“
难道您不知道，我们有多少兄弟都死在斯塔克制造的武器下面？！他是敌人，是我们必须要摧毁的敌人！”
“万磁王不是这样的人。”夜鸦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已经带上了一些带着包容的无奈：“斯塔克工业制造的武器并不是人类敌视变种人的根源，万磁王不会分不清这点小事。况且真要对付斯塔克，他不会只派你们两个人过来。”
夜鸦叹了口气：“你们的莽撞行事只会毁坏现在由X教授创造出来的、变种人得之不易的安宁，我要将你们送回兄弟会，相信万磁王会对你们的行动做出评价。”
“什么，等等——”两个变种人都慌乱起来：“夜鸦先生，您不能就这样把我们送回去！我们……万磁王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哇哦，看起来来了个明事理的家伙。”托尼往椅背上一靠，翘着腿说道：“行吧，我对变种人的印象分被他拉回来了一点。”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转而继续看向屏幕。在屏幕的一角，有一块监控显示与别的截然不同，有点模糊，还带着微微的晃动。
就在刚刚夜鸦与两个变种人对话的时候，洛特凯亚带着手机来到监控被破坏的那个窗户，后背贴着墙，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达克先生，已获得您手机的使用权。”Jar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好。”洛特凯亚慢慢蹲了下来，悄悄的将手机摄像头所在的部分朝上，贴着墙壁移到能够看到窗户外面的位置：“Jar，可以看到吗？”
“请您稍稍向外调试一下角度。”Jar指导着他，将手机调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能在照出窗外全景的同时，也可以让洛特凯亚看见手机屏幕。
还没等洛特凯亚松口气，Jar突然说道：“达克先生，发现外来者。”
一个穿着战斗制服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一角。
这个新来的变种人速度很快，几乎在洛特凯亚发现他的时候就越过围栏，来到了别墅墙下。而且他似乎能够操纵双手接触到的一小部分物体，洛特凯亚注意到被他触摸到的墙壁出现了一些凸起，足够他轻手轻脚的迅速顺着墙壁徒手攀登。
而最麻烦的是，被他摸过的地方下隐藏的武器也全部熄
火，断开了和Jar之间的联系。
显然在实验室的布鲁斯和托尼也发现了这一点，托尼立刻操控起周围的枪炮，接着发现变种人所在的位置刚好是一个死角，即使有能够攻击到他的也是大范围杀伤性武器，很容易在洛特凯亚还没有完全逃离的时候误伤到他：“该死的！”
布鲁斯则是立刻起身，咬着牙奔跑着离开了实验室，冲向洛特凯亚的同时，顺手在客厅墙壁上抄起一把装饰用的匕首。
现在再让布鲁斯和托尼调转其他武器已经来不及了，洛特凯亚当机立断：“Jar，离我最近的武器在哪里？”
“据您五步远的柜底有一把手/枪。”
在变种人爬到窗口的那一刻，一个黑黝黝的枪口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往上看去，黑发男人俊逸的面孔上一片冰冷，直盯着他的冰蓝色眼睛里带着威胁和恐吓：“离开这里，不然我就开枪。”
变种人看着他，忽然嘴角咧开一个微笑，闪电般一把抓住枪口。
该死的！洛特凯亚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手中的枪管在变种人手里弯曲报废。这具身体实在太弱小了，即使有魔力的支持和滋养，也只是堪堪达到一个成年人的标准——甚至比那还要弱一点——他根本看不清变种人的动作。
眼看变种人的手就要伸向他的脖子，洛特凯亚甚至能听见身后布鲁斯焦急紧张的喊声：“住手——！”
尖锐的风声在他耳边划过，一抹银光闪过眼前，黑色的布料自身后出现。
在洛特凯亚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布鲁斯什么也来不及想，手中的匕首好像忽然变成了他身体延伸的一部分，被直接甩了出去，钉在变种人的手上。
同时，夜鸦凭空出现在洛特凯亚身后，黑色的斗篷洒下鸦羽般漆黑的阴影。夜鸦伸出一只手，将他轻柔的揽在怀里，并带着他轻巧的后退几步，脱离了危险。
洛特凯亚只感觉带着暖意的温度一下子将他裹挟。夜鸦将他护在怀里，兜帽下传来带着安抚意味声音，这声音不比安慰一只受惊的小猫更轻缓，更温柔。
“别害怕，”夜鸦带着笑意说：“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夜鸦：布鲁斯在看，我得安慰一下他
布鲁斯：……
布鲁斯：忽然产生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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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鸦将洛特凯亚放下, 轻轻将他往身后一推, 布鲁斯立刻接住了他，紧张的上下打量了一遍。
“放心, ”洛特凯亚对布鲁斯微笑了一下，拍了拍他扶着自己腰部的手：“我没事。”
托尼也急匆匆出现在门口, 看了洛特凯亚一眼，松了口气。
那个刚刚差点就扭断洛特凯亚脖子的变种人的手正滴着血, 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一把将手上的匕首□□，直冲着夜鸦的心脏位置刺了过去。
夜鸦站在原地, 他甚至没有动作, 变种人只觉得自己周围的空间仿佛忽然变成了一滩粘腻的液体, 他被困在其中, 寸步难行。
禁锢住这个危险分子之后，夜鸦静静的看了他一会, 兜帽向一旁侧了侧，好像他疑惑的歪了歪头，但说话时的语气却十分肯定：“你是变种人实验室的产物。”
“实验室？”托尼惊讶的出声，布鲁斯皱了皱眉，问：“你怎么知道？”
夜鸦温声为他们解释：“一个变种人几乎不可能拥有两种及以上的能力，而且我感觉到，他身上的能量并不一致，像是两种基因被强行整合到一起，因为相互排斥而显得十分暴戾。”他贴心的说：“你们可以将这理解为骨髓配型时的排斥反应。”
“他带着目的而来。”洛特凯亚皱起了眉。
“显而易见。”夜鸦对托尼礼貌的说：“我想他的目的并不单纯的是毁坏你家的房子, 小斯塔克先生，正巧我和X教授熟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把他带到X学院，教授会问出他的目的的。”
“……可以。”托尼快速权衡了一下，双手抱胸，十分傲慢似的说道：“但是你得保证，一有结果就立刻告诉我。”
“当然没问题，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亲自去泽维尔学院看一看，我想教授会很高兴多认识一位朋友。”夜鸦微笑着说：“还有，另外两个变种人，我也想一并带他们离开。他们的行动没有得到兄弟会的允许，回去后会得到来自万磁王的惩罚。”
“……你这是在为他们开脱吗？”托尼挑了挑眉：“只是一句‘会得到惩罚就没事了’？他们可袭击了我家，你知道刚才发射的那些导弹
值多少钱吗？”
夜鸦：“……”
他叹了口气：“我想你应该不缺钱，小斯塔克先生。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妥，不过我也没有为他们开脱。而且我猜你不了解万磁王，他的手段……”他迟疑了一下，大概是考虑到托尼的承受度和万磁王的面子，换了个相对温和的词汇：“总之并不友好。”
“那是他的事，”托尼丝毫没有让步，抬起下巴看着夜鸦：“拜托，他们侵犯的是我的利益，跟万磁王有什么关系？哪怕有，也得是我说了算。”
“这真像是你会说出的话。”夜鸦似乎是好笑的摇了摇头：“既然如此，你想要怎么解决呢？”
托尼一下子卡壳了。
他就是习惯性嘴炮一下，想要讨价还价来着，没想到夜鸦居然这么好说话。要问解决方法嘛，他压根就没想。
就在托尼冥思苦想的时候，一阵导弹发射的声音响起，人工智能同时出声：“先生，有入侵者出现。”
“又来一个？！”托尼目瞪口呆，感觉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聚会，怎么这群人一个两个的都往他家跑？！
洛特凯亚刚才扔到一旁的手机还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现在再次被Jar征用，投放出别墅外的监控：“他带着他们逃跑了，先生，我的导弹精确度不高，没有击中他。”
“所以，又来了个变种人？”托尼翻了个白眼，哪怕Jar现在还做不到精准打击，能躲过导弹还能不受影响，跑来跑去的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我想不是，先生。”人工智能温和有礼的说：“我没有从他的身上检测到特殊能量。”
“嗯？”托尼挑了挑眉。
“我去阻止他。”夜鸦反手捏昏了被禁锢在原地的变种人，立刻消失了身影。下一刻，他们看见他出现在监控之下。
刚见到那个过来营救两个变种人的男人时，夜鸦就微微一愣。他对上男人绿色阴郁的眼睛，仿佛在里面见到了无数冰雪和寒冷，那是他唯一存留的自我。
夜鸦不自禁皱了皱眉。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他顾忌不了那么多，立刻出手，想要将他拦下。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并不恋战。攻击了夜鸦几次，发现他的能力太过难缠之后，立刻把手里拎着的两个
变种人扔给夜鸦，自己在几个跳跃后迅速消失了。
夜鸦刚想去追，忽然发现两个变种人有点不太对劲。
他们面目变得狰狞起来，身体裸/露在外的部分逐渐浮现起一条条暴起的青筋，布满了血丝的眼珠僵硬的转动了一下，将嗜血癫狂的目光定格在夜鸦身上。他们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人类，变成了择人而噬的怪物。
夜鸦不得不放弃去追男人的打算，他皱了皱眉，叫出两个变种人的名字：“巴克，弗格斯，冷静点！”
能够操纵高温的变种人巴克一拳冲着他打来。
夜鸦向后迈了一步，微微仰头，热浪几乎撩到他的兜帽，下一刻，他出现在巴克身后，伸出一只手，想要禁锢住他的动作。
一股庞大的巨力忽然出现，将夜鸦推开几米远，这时巴克也已经转过身重新冲了过来，他失去了时机。弗格斯将自己的能力实体化后，虽然不再具备防御的功能，但可以以此攻击敌人，变相的保护队友。
夜鸦并不想伤害他们，他没有使用伤害性的攻击能力，与他们周旋起来。两个变种人一定是在刚刚被注射了什么药物，现在已经失去了神志。夜鸦顾虑到他们的安全，没有强行用大范围的空间禁锢打破这种异常的状态，选择采取温和一点的手段。
“哦，看来他那边有麻烦了。”托尼注视着监控，挑了挑眉：“不过我想他应该能解决好，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他欠我的人情问题。”
洛特凯亚十分想翻白眼，但是顾忌到Jar的存在，还是忍住了，最后只是克制的磨了磨牙。
“我觉得和X教授交好是个挺不错的选择，”布鲁斯想了想说：“听起来夜鸦与教授和万磁王的关系都不错，不过考虑到万磁王仇视人类的作风，还是X教授比较好。”
“有道理。”托尼点了点头：“不过他刚刚不是说了，我们可以直接去X学院，去交流一下这家伙……”托尼朝昏在地上的变种人努努嘴：“……袭击我的事情。”
“也对。”布鲁斯说：“不过我倒不太想见那位教授，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思想。”
“……我也是，”托尼不怎么愉快的说：“合作可以，这个就免了。要不我们还是拿夜鸦开刀吧？”
洛特凯亚：“……”
开刀？？？
更可怕的是布鲁斯也同意了。两个人跃跃欲试，眼冒精光，一副要把夜鸦从头到尾扒个精光的样子。
刚刚解决完两个变种人的夜鸦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们不要在这个时候想起自己商人的身份啊？！
他把两个变种人弄晕，打定主意回去之后找个借口赶紧离开，省的被剥削。就在思考该拿什么搪塞托尼的时候，两个已经昏倒在地的变种人的身体又发生了变化。
夜鸦立刻伸出手，想要制止他们的异变，但已经来不及了。两人的心脏砰的一声爆开，大量的血迹井喷一样喷洒出来，落在夜鸦的斗篷上。
与此同时，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布鲁斯和托尼的面前，闪电般一枪崩掉了地上晕倒的变种人的脑袋。
杀人后他毫无波澜的直起身，看着面前的三个活人。
他的半张面孔都被面具遮住，一双阴郁的绿色眼睛冰冷、毫无感情，像是个冷冰冰的杀人机器。喷涂着红色五角星的银白机械手臂动了动，似乎在观察该先从哪一个下手。
他是个杀手，毋庸置疑。
扑面而来的杀意笼罩住他们，洛特凯亚面色严峻的上前一步，想要将布鲁斯和托尼挡在身后，被布鲁斯使劲拉了回来。
布鲁斯把他和托尼挡在背后，眼睛毫不畏惧的与男人对视。
“你他妈——”托尼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布鲁斯的手，看着面前的男人恶狠狠的说：“他冲我来的，关你什么事！”
男人好像对他们的争执并不感兴趣。不感动，也不觉得可笑，像是他本人没有半点感情似的，一切全凭指令行动。他抽出一把匕首，朝三个人冲了过来。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男人的身体突然向后瞬移了一截，离开了危险区域，夜鸦重新出现在房间里。
他的语气不复之前的温和，变得有点愤怒，布鲁斯注意到他的斗篷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
见到他来了，男人收起了继续攻击的姿势，向后撑着窗户一跃而下。而因为这部分监控的损毁，Jar也没办法追踪到他去了哪里。
夜鸦低下头，看着房间里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变种人，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很抱歉
，看来我们无法从他身上知道来这里的目的了。”
“这些现在都是小事，”托尼一挥手，瞪着眼睛问：“你为什么不去追他？”
“今天拜访你的客人太多了，小斯塔克先生。”夜鸦说：“我得在这多留一会，确保你们的安全。而且他走的很果决，我想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他不在附近停留，我有很大可能追不到他。”
“这么说，你知道他的身份？”布鲁斯敏锐的说：“他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
夜鸦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说：“他是冬日战士。”
作者有话要说：你来到韦恩庄园
你推开洛特凯亚的房门，发现他书桌上隐蔽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笔记本
你把它拿起来，发现上面写着：记仇
你：……？？？
你翻开它，发现里面写着：
……
七月八日，晴
今天托尼·斯塔克害我差点被戴安娜打，这个仇我记下了！
……
四月七日，晴
今天托尼·斯塔克居然当着我的面和布鲁斯商量怎么坑我，该死的斯塔克，我会报复回来的！！
你：……
你合上了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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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战士？”托尼说：“好名字, 有没有夏日战士、秋日战士什么的, 也许我们可以弄一个四季组合。”
夜鸦没理会他不太合时宜的玩笑，愣了一下, 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没有听说过他？”
托尼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听说他？”
“因为你爸爸是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托尼。”布鲁斯看起来也有点惊讶, 解释道：“而冬日战士，他是被九头蛇所控制的杀手。我听说他没有私人感情, 一切行动全部听从命令，自从他出现以来，已经杀死了许多知名的人物, 至今他的悬赏还挂在几乎任何一个国际组织上。”
“说的很对, 小韦恩先生, ”夜鸦温和的说：“你的博学令我惊讶。只是有一点问题, 冬日战士并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支尖兵。”
“不……等等, 我爸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托尼打断了这场对话，他看看布鲁斯，又看看今天第一天认识的夜鸦，不可思议的问：“为什么你们都知道？”
“因为变种人也遭遇过冬日战士，我们存有他的资料。”夜鸦解释道，他的兜帽转向布鲁斯：“至于小韦恩先生，我想是他的家庭问题，哥谭是个挺危险的地方。”
“你说得对。”布鲁斯在回答托尼的问题，但眼神却快速的在夜鸦身上扫了一眼。意识到自己的解围意图有点过于明显了, 夜鸦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噢，那个死老头子……”托尼咬牙切齿的嘀咕了一句什么，布鲁斯没有听清，但他猜不是什么好话。
“所以我想，这个变种人也许是九头蛇创造出的变异体。”夜鸦将话题转向躺在房间里，刚刚被冬日战士杀死的变种人。
“的确，”布鲁斯赞同的点点头：“他知道你的空间能力很麻烦，所以先用那两个变种人引开你，然后绕过监控，在你最放松防备的时候出现，杀人灭口。”
“而杀死我们不是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托尼此刻也接上了话茬：“要不然他不会在看到你的时候跑的那么快，对吧，鉴于你们刚才说……他的行动全是因为命令。”
“我同意你们的想法。”洛特凯亚发现自己当背景板
当的有点久，也说道：“至于一开始出现的两个变种人，夜鸦先生，你之前说他们是在变种人实验室被你发现的，有没有可能，他们当时就已经……”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在这里的另外三个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夜鸦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我希望我可以坚定的回答你‘不是’，但……很抱歉，鉴别他们的身份、是否带着特殊目的，这些并不是我的工作。”
他的兜帽垂了下去，像是在低头去看什么东西。布鲁斯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他的斗篷上垂落而下的血迹。那是那两个死于心脏爆裂的变种人的血，现在还未完全干涸。
让他直面同伴的死亡后又必须带着恶意去怀疑他们，这无疑令人十分痛苦，而夜鸦看起来又是个足够温柔的人，那么这特质也令他的痛苦显得格外沉默而剧烈。
布鲁斯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继续问下去。
托尼顿了顿，憋在心里的话顿时拐了个弯：“你不是说要把这家伙带给X教授？”他朝地上的变种人尸体努努嘴：“我猜X教授没法从一个死人的脑子里读取消息，那他到底为什么要来我家？”
夜鸦迟疑了一下：“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小斯塔克先生。”
“说来听听？”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父亲呢？”他提出一个建议：“我是说，鉴于他是神盾局的创始人，而神盾局和九头蛇已经敌对了许多年。”
天啊，布鲁斯捂住了脸。完了。
果然，托尼一听夜鸦的话，脸色就黑了几个色，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问他？”
夜鸦看起来并不太理解托尼为什么忽然就生气了：“……因为他一定比你更了解九头蛇？也许他在家里放了什么足以引起九头蛇重视的文件什么的，我想这很有可能。”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说道：“鉴于我之前冒犯到了你，小斯塔克先生，而且由于我的失误，令你失去了重要线索，我想你可以将我的存在告诉神盾局。”
“什么？”托尼有点没搞懂。
“我希望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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