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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这么久没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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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 body was like a harp, and her words, her □□iles, her gestures, and her movements were like fingers running along the strings.

    我的躯体就像一架竖琴, 她的一言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就像在琴弦上划过的手指。

    ——詹姆斯·乔伊斯《阿拉比》

    10月26日

    已经摆脱周炜八帮忙把自己的病房转到裴观宴同一楼层。做完日常检查, 她静坐到下午三点,立即出门。

    金意浓见她过去,轻声交代几句,起身离开。

    换好鞋套, 隔离衣, 戴上口罩,韶伊将椅子拉近床边, 金属摩擦地面,发出吱啦声, 她慌忙扶住椅子, 生怕吵到什么。

    病床上的人对此一无所知。

    韶伊坐下。

    “裴观宴。医生说我没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我不走, 等着你一起,好不好。”

    “对了, 巧姨这几天一直在照顾你, 我才知道原来她是金巧,是金意浓, 也是费巧。在R国的时候, 联系姚宁的就是她吧。”

    “我就知道你是个腹黑男。”

    “我就知道。”

    她早就知道, 他这么聪明,功利,狡黠。

    可他也有赤诚, 甘愿舍弃傲骨弯腰认错,甘愿付出一个贪生之人的命。

    她捂住自己的脸,温热从指间溢出。

    “为了给你助攻,巧姨做了不少事呢,现在也一直来照顾你,她好辛苦,你什么时候能报答她啊?”

    “医生说你情况还不错,有很大几率清醒......所以,你什么时候出院啊?”

    “睁开眼看看我也行。”

    她擦掉眼泪,用力地看着他,企图得到一丝回应。

    他依旧安睡,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心电图上的qrs一如既往地波折变化。

    明明她只是吊一天盐水,半只胳膊就肿了。可他的输液袋一刻不停地向他体内输送液体。

    很冷吧。

    很难受吧。

    “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坏蛋......”

    她不知道做什么才能救他,只有无力的泪水。

    愤怒的泪水。

    思念的泪水。

    泣不成声。

    10月27日

    韶伊推开门冲进病房。

    房门砰地关上。

    “裴观宴你混蛋!”

    “还没死呢就留遗书?!”

    “我缺你的钱吗?”

    她本来很生气,但说着说着,气势渐无。

    刚才不小心听到周炜八的电话,才知道他之前居然为自己安排过后事。

    签好字的股票期权不动产被送到她面前,她只需要在上面签字,一旦他出事......

    -他说要为你留好后路,就算他不在,你也能好好过这一生。

    韶伊捂住自己的嘴,拼命憋着泪,额头隐隐有青筋突起。

    “我不要你留的后路!”

    “我只要你。”

    10月28日

    现在韶伊已经可以轻车熟路为自己穿隔离衣。

    坐到床边,静默一会儿,絮叨着今天发生的事。

    “伯母过来看你了......她很伤心,哭晕过去,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去看看她......我问医生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重症监护室,他们说只要你不要再想昨夜那样反复,观察几天,就好了......你昨夜真的吓死我了......”

    10月30日

    韶伊决议从今天开始,不再流泪。

    “我给你读点诗吧,裴观宴。”她翻开手中书页。

    哗哗的声音让她想起,某日,他在沙发上翻书,她枕在他腿上小憩的情形。

    “......人们从诗人的字句里,选取自己心爱的意义。”字句从她柔软的唇瓣里倾泻而出。

    “但诗句的最终意义是指向你。”

    “这句话出自《吉檀迦利》。其实我以前并不喜欢泰戈尔,以为他太推崇信仰与生命智慧,后来才发现,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罢了。”

    “裴观宴,你是不是也这样?”她问。

    他的回应唯有静默。

    11月4日

    “那场雪崩还上了热搜,不过为了低调些,周总助已经把这事压下去了。咱们住的民宿的老板娘来过了,她说有警察找过她......我希望一个女人首先是人,才是母亲......”

    “离了你,裴氏好像不太安稳,巧姨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

    静谧的空气里只有她絮絮不止的说话声。

    “最近总是呆在医院里,所以读了很多书。有些时候,文字的力量大过任何画面。”

    “博尔赫斯说命运之神没有怜悯心,上帝的长夜无尽,□□只不过是不停流逝的时光,人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不过我以为,你还在我身边,我每一个孤独的瞬息,都是流逝的时光,长河奔涌,你是中间的石头,将我分成两半。”

    她将胳膊肘抵在床上,竖起手撑住自己的脸颊,深深看着他。

    他又清减了些,模样依旧是好看的,只是带些让人心疼的病态。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①

    “这句诗没完,等你醒来,我再告诉你后半。”

    快醒来吧。

    11月31日

    像往常一样推开病房的门,先将手里的花换到花瓶里,替掉前天的那几支,把窗户打开通风,给两盆绿植浇浇水。

    忙完,韶伊坐到床边,拉起他的手。

    苍白的手指,骨骼的轮廓愈发清晰,指甲圆润,稍长。

    “又瘦了啊。”韶伊念叨着,打开抽屉找指甲钳。

    “真是,等你醒了,一定逼你补补身体,叫你平时挺会挑食。”

    她小心地展开他的手,将指甲钳贴上去。

    “对了,你现在已经离开高藏了,是不是感觉回到平原,整个人都好了?我反正是这样。”

    “我终于不用换隔离衣了,穿那个真的好麻烦。”她有些埋怨。

    “《隔岸》已经快完成后期剪辑了,过两天就会送审......怀导说预告片年底会出来,顺利的话明年情人节上映。”

    “公映之前我还要去参加路演和发布会,好累的......要是能跟你一起就好了。”

    指甲钳的咔嚓咔嚓。

    韶伊将剪下来的碎屑倒进垃圾桶。

    “我手里正在接触几个本子,明年有两个档期有点撞,只能选一个。明后年的片约都排满了,这两年有点忙。如果我说,想试试自己拍片,你会支持我吗?”

    她抬头,等着他的回应,过了两秒,又躲开视线,笑一下。

    “我想你会的。”

    “裴观宴。”

    “裴观宴。”

    “裴观宴。”

    她轻轻叫他的名字,抬手拢起散落眼前的碎发,唇边绽开一些少女的娇羞,“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吗?”

    “明月高悬夜空,眼下是春天。我想起了你,内心是完整的。一股轻风穿过空时的田野向我吹拂。我想起了你,轻唤你的名字。我不是我了:我很幸福。”*②

    透窗的阳光映得空气中尘埃乱舞。

    她看着他,安静得一言不发的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的眼皮似乎动了下。

    韶伊仿佛脑中猛然有闷鼓敲响,余音震颤。

    “......裴观宴?”她小心翼翼。

    睫毛轻颤,嘴唇蠕动。意外发生后的第39天,裴观宴第一次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

    “渴吗?饿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音量陡然提高,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左顾右盼,按下床头的铃。

    裴观宴缓缓眨眼,唇角微勾。

    医生过来,给裴观宴做了简单的检查,说一般只要醒了就没有大碍,需要再做个全身检查,没问题的话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送走医生,韶伊回到床边。

    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做梦似的。

    “裴观宴,你混蛋啊。”

    “这么久才醒。”她生气,“说好的你守着我,怎么变成我守着你。”

    裴观宴无辜地眨了眨眼,迟缓地看向别处,又把视线挪到她身上。

    “你谁啊?”

    “你......”韶伊欲言又止,眉头皱起,难以置信。

    他不会失忆了吧?

    明明也没撞到脑袋啊?

    “你不记得我?”

    “你是......?”裴观宴拧眉,好像真的不认识她。

    心跳蓦然沉底。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现在是哪年?”她问。

    “裴观宴,2023年。”

    “......”这句答得倒快。

    “你是因为谁去的高藏,又因为谁受的伤,你不记得了?”

    裴观宴缓缓摇头。

    韶伊:......

    “不过,你为什么守着我?”裴观宴眼梢含笑,懒怠从容地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又是这副居高临下的傲慢模样。

    韶伊恨得牙痒痒。

    她花了数年,磨平他的爪牙,居然因为失忆,又长出来了?

    “傻子才喜欢你。”

    “裴观宴混蛋。”

    韶伊转身要走,委屈从心底涌出来,怎么也忍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就是瞎了才过来守你这么多天......上回跟我说话,你还叫我嫁你,现在就不认人了,没良心的资本家......混蛋......”

    她碎碎念,走到门前扶住把手,就听见身后噗通一声,裴观宴已经摔在地上。她急忙跑回去,把人扶起来。

    裴观宴躺回床,抬手温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花。

    “别哭啊乖宝。”

    “滚啊,谁是乖宝,都不记得了你还会撩妹。”她气恼。

    裴观宴不说话,指尖划过她的唇,轻轻在她耳后揉压。

    他似笑非笑。

    韶伊的脸颊腾一下变红。

    “你骗我?”

    “逗你两句,就哭了。”裴观宴另一只手伸到她腰后,稍一使力,将她揽到身边。

    “可不敢再逗了。”

    韶伊瞪他,“也没有下一次了!”

    裴观宴笑,脸上似乎逐渐恢复了些血色。

    他凝望怀里的人,眸色深沉而坚定。

    慢慢俯身。

    韶伊并未躲闪,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将自己贴上去。

    她力气也不大,裴观宴就这么顺着她弯腰,手掌覆住她的后颈往前按。

    温热触碰。

    她轻咬他的唇。从唇线到唇珠,从牙齿到舌尖。

    半晌,眸色潋滟,气.喘吁吁,恍然发现自己贴在他身上。

    紧张道:“压到伤口没?疼不疼。”

    她身上裹挟着热意。隔着身上的毛衣,传到他胸口。

    裴观宴笑:“不要紧。”

    空着的手抓过她一只胳膊,顺着手腕,将十指与她扣拢。

    “我很想你。”

    “这么久没见,我很想你。”

    “韶伊。”

    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她侧过脸,抬手轻抚他的脸。

    僧伽用正楷抄经,描摹佛的轮廓,她用指尖划过他的下颌线,描摹他的轮廓。

    “我也是。”

    窗外艳阳天,飘起了雪。

    外面的世界有些荒凉,那时堆叠的雪,化了一点湿濡的雪,枝梢飘摇的冰锥,尘封一切的霜芜。

    房内却生了一支夏。

    是紧紧相贴的掌心,是交叠的细密纹理,逐渐相融的生命线。

    是肌肤下的隐忍的生力,是从心脏奔涌而出又将回归心脏的血液。

    这个隆冬,他们终于知道,彼此身上有个不可战胜的夏天。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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