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末尾提了这么一句。】 (8)
今早殿下身上的恶意暴起,眼瞅着就要失控,可偏偏这个秘境鸡贼,不呆够一个月,神仙也出不去。
燕姬一边着急一边骂,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秘境!
正想着,一道金光划破了黑暗,耀目的光线中,一个金团子飞扑进了裴执澜的怀里。
黑袍男人立刻戒备,看他们殿下的表情,他又默默站到一边。
裴执澜紧紧抱着唐韵,心里的不安才得到一丝缓解:“都发生了什么?”
“是有一些事,不过主要是我想殿下了。”
唐韵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哄到:“殿下离开太久了,我忍不住就来找殿下了。”
67. 第 67 章 我有心爱的人了。
这个秘境确实不那么容易破解, 唐韵进来的时候在出口设置阵法,金色的灵力努力朝外扩张,却只撑开了拳头大的一个出口。
想要扩大到能出去的程度, 最少还要一天。
在这期间, 唐韵把宫里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裴执澜说了一遍, 说到她把那些人的魂珠都吃掉了之后, 燕姬和黑袍男人的表情都有变化,唐韵垂眸不敢去看裴执澜的脸色。
一只微凉的手落在她脑袋上, 安抚性的揉了揉。
裴执澜有观恶的天赋,比其他人更敏感唐韵此刻的痛苦。
小猫咪身边一般都是安静的,只有今天恶毒的诅咒吵杂不休,她不知道该有多难受。
唐韵握住他的手,道:“我以为殿下要怪我凶残。”
在原著里凤凰吃人的时候,评论区都是不满,人是喜欢可爱的宠物, 但如果宠物开始吃自己的同族,那就跟可爱没什么关系了。
裴执澜不解:“我为什么要怪你?”
黑色的灵力环绕着唐韵, 把她脑海里的声音强行镇压, 勾出来, 飘到了唐韵的项圈之中。
唐韵耳畔终于清静,她更清楚的听到裴执澜道:“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只会比你更凶残。”
唐韵浅笑,她后知后觉的感到乏累,她把脸埋在裴执澜的怀里, 换了个话题:“怎么来这里了?”
这看起来也没什么凶兽。
裴执澜心中愧疚,把这句话理解成这么回来这么晚:“为了采一味药,我没想到栖梧宫的阵法会出现问题。”
他没有说是用来解除契约的药, 唐韵只当是给梅姑姑治病用的。
她安慰道:“那个阵法之前确实很牢固,我睡着的那半个月都没有什么意外,坚持了这么久才松动,已经很不容易了。”
裴执澜道:“那个阵法永远不会松动,除非一开始就没有生效。”
唐韵听出不对,她看向他的眼睛:“什么?”
裴执澜道:“大阵只能从内部打开或者破坏。”
唐韵愣了下,缓声道:“我沉睡的时候,只有泠卿来过一次。”
裴执澜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开口道:“也可能是对方故意设计的。”
他身后,燕姬摸了摸自己裸露的胳膊,这话真是他们殿下说出来的?平常要是出现什么端倪,那掘地三尺也要查个明明白白,既不错杀也不放过,现在就这么敷衍过去了?
唐韵想相信这个解释,但她说服不了自己:“如果是别人的话,有可能会上三殿下的当,可那是泠卿。”
她先前病着然后又一直在忙,静不下心思考,现在仔细一想,泠卿是多么缜密,那时候她还收到了她的书信,过来时若是发现大阵等闲人根本没办法进入,以她的聪慧,怎么会在那个时候过来探望。
泠卿身上一直有疑点,身为地淮院的学生却常常不见,所有平民对她崇拜又顾忌的态度,那一碗青蓝色的鱼,还有身为首席原著中却没半句话的记载。
但她对泠卿有一些怀疑的时候,泠卿总是会用她的好打消她的顾虑,连她死之后,她怀疑她,都在顾虑。
唐韵道:“但泠卿的魂珠已经被踩碎了,现在连尸体都没有。”
裴执澜听出她的排斥,把灵力轻覆在她身上,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查。”
唐韵沉默下来,道:“如果泠卿有问题,那她还可能活着吗?”
裴执澜摸不准他想听哪个答案,道:“不知道。”
唐韵化身成猫,趴在裴执澜的怀里,道:“殿下帮我查一查吧,若是泠卿……那她的目的,定在在殿下身上。”
裴执澜应下了,有小猫在身旁趴着的时候,他的脾气就会变得好很多。
唐韵本来还想问问裴执澜在外面调查的怎么样,可身心俱疲下,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栖梧宫,咩姑姑正坐在她床边……应该是梅姑姑?
唐韵看着她呆了呆,五官轮廓还是梅姑姑,但头发黑了,皱纹少了,像是年轻了三十岁,少了些和蔼,多了些明艳。
梅姑姑摸了摸自己的脸,温声道:“殿下寻了药回来,这次对上症了,我吃了两天,越来越舒坦。”
唐韵记得她去找殿下的时候,殿下确实是说自己去找药材了,难道找的就是九心莲?!
可九心莲不是只有金戈洲有吗……不过海底下秘境的结界那么严实,藏着九心莲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唐韵一直喜欢梅姑姑,缠着她说了好一会话,她躺在梅姑姑的腿上,扯着她的袖子:“太好了,这样姑姑就能再陪殿下好多年。”
梅姑姑疼爱的摸了摸她的脸:“我老了,以后能陪殿下殿下一直走下去的,还是你和未来的王妃。”
唐韵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瞬,问:“殿下也会娶王妃吗?”
“自然。”
梅姑姑笑道:“不过按殿下的性子,到时候可得挑一个大度温柔的王妃才行。”
唐韵忍着心里的酸涩道:“那我到时候得帮殿下选一选。”
她自以为掩饰的天衣无缝,殊不知那一双猫眼里的委屈,多的根本藏不住。
梅姑姑无奈的笑了,握住她的手道:“阳和,殿下最是疼爱你,就算以后娶了王妃回来,这点也不会变。”
唐韵说出一句大度的话就是极限了,此刻实在张不开嘴,闷闷的扭过头不说话了。
梅姑姑不知道怎么哄她,看见她手指上的梅花戒指,道:“这个戒指真是漂亮。”
唐韵抬手看了一眼,心情更闷,这是泠卿当初送给她的窥人记忆的戒指。
她把戒指撸下来,拉着梅姑姑的手套进她的食指里:“那就送您了。”
梅姑姑拒绝道:“你们小姑娘的东西……”
“您现在看着可不就是小姑娘吗?”
唐韵借着这个机会溜了出去,走出屋,冷风吹着,胸口憋着的那股气才舒畅了一点。
她看着院里积的厚厚的雪,心里白茫茫的:“查询好感。”
【叮咚~您当前对裴执澜的好感度90 裴执澜当前对您的好感度50。】
【……宿主,你不是都下定决定离开了,干嘛还总查询这个啊?多徒增烦恼啊,不然我把这个插件卸载了吧。】
50……50。
唐韵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她对裴执澜的喜欢,就像是一根扎在她心上糖做的针,忙起来的时候可以忽视,但一闲下来就带来一阵阵酸酸的难受。
系统紧张极了,生怕她怀疑什么,一旦她怀疑了,它是解释还是不解释,宿主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听解释。
好在唐韵并没有多问,她闭上眼道:那就卸载了吧。
唐韵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子,一转身就撞进了檀香味的怀抱里,她一惊往后退,脚下一滑,被揽着腰又紧贴上那个胸膛。
裴执澜慵懒的声音从上而下:“做什么亏心事了?”
唐韵站稳了,后退了两步:“没……”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忽然听说殿下快要纳妃了,有点不适应。”
裴执澜挑起眉,想问她哪里听来的瞎话。
目光转到他的表情上,话又咽下去,带着点微妙的雀跃,问:“不适应什么?”
唐韵这两天心情就没好过,也硬气:“殿下很在乎我的看法吗?”
裴执澜已经收齐了药材,有底气了不少,道:“不然我问什么?”
唐韵真想把心里的话都一下子跟他说明白了,可话要说出口前又心生恐惧,如果被拒绝了,他们之间必然会有嫌隙,殿下如今已经待她很亲近了,她真要为了一个可能去打破现在的关系吗?
那值得吗?
【宿主,算了吧,你注定完成任务要走的呀。】
唐韵心里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捶了一下,她道:“不适应就是不适应呗……以后大殿下娶亲六殿下娶亲我都会觉得不适应的。”
裴执澜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哦?你把我同他们相比?”
唐韵心里觉得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上来,她努力忍着,眼圈还是红了。
裴执澜眸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松开手,想碰她的脸又不敢:“怎么了?疼?”
唐韵大声道:“殿下跟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门口少将军水松麟欢快的走进来,见到这一幕表情一变,两步跑过来,把唐韵挡在身后:“四殿下,您要做什么?”
裴执澜脸色难看至极,抬手就要把他扇出去:“关你什么事。”
唐韵在水松麟身后扯了下他的衣袖,道:“走吧,出去逛逛。”
水松麟周身涌起的冰蓝色灵力收敛,又挂上哈士奇般的傻笑:“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有事跟你说。”
唐韵点了下头,没看裴执澜一眼,两人一起走出了门。
直到走出门口,转身的时候,她才用余光一瞥,瞥到裴执澜冰冷的目光,和低沉的表情。
唐韵收回余光,裴执澜总是这样,才会给她一种他也喜欢她的错觉。
两人走了一段,水松麟终于组织好心里的话,道:“阳和,我这几天不再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来的时候才听说……”
唐韵停下脚,与他面对面,道:“没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水松麟看她没有不高兴的意思,紧张道:“那就好,阳和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唐韵看着他红透了的耳尖,心里叹了口气想,如果殿下的心思也这般好猜测该有多好。
她直白的问:“将军想要追求我?”
水松麟呆住了,脸颊爆红,与唐韵平静的眼睛对视,磕磕绊绊道:“是……是,我能追求你吗?如果你肯嫁给我,我这一辈子都对你好,只娶你一个。”
人在面对这样一份青涩真挚的感情时,很难冷着脸。
唐韵温声道:“对不起,但我有心爱的人了。”
水松麟受伤的问:“是谁?”
唐韵抿着唇摇了摇头。
她本来说完就打算走了,突然听到水松麟问:“是四殿下吗?”
唐韵心狠狠一跳,她惊慌失措,猛地转过头,心里像是打起了急促的鼓。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那殿下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68. 第 68 章 我还是喜欢你。
唐韵脸上的质问太明显, 明晃晃的发问。
水松麟轻叹了口气道:“我请你喝酒?我从水澜洲带回来的好酒,本来就是想请你去喝。”
唐韵点了下头,两人在水松麟的院子坐下, 她忍了一路, 问:“你为什么那么说?”
问也问的落寞, 都不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松麟跟她说话还是有些紧张:“因为我爱慕你, 对你关注多,自然就能发现你对殿下跟对其他人明显不同。”
唐韵本能的辩驳道:“因为殿下是我的主人, 自然与旁人不同。”
水松麟看她猫眼里的急切和紧张,心疼的道:“阳和,四殿下是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你……”
唐韵把酒打开,倒了两杯,一杯送到他面前道:“不是请我喝酒吗?”
水松麟看着她微颤的身体,不忍再说, 接了酒杯道:“好。”
唐韵扬起一个笑,烈酒入喉, 辣的嗓子发疼, 烧的眼眶滚烫, 她听到水松麟又道:“阳和,我觉得四殿下对你未必就是无意的。”
唐韵的手一顿,回答他也是告诫自己:“我是殿下的灵兽,殿下对我确实比对其他人亲近一点。”
她和水松麟没那么熟,没熟到可以在他面前哭的程度, 她就还是笑着,一杯一杯小口的抿。
水松麟也有小心思不想给裴执澜说话,道:“那不说这个了, 你睡了好几天,还不知道外面兽潮后来怎么样了吧?我给你说说这个?”
唐韵笑着点头,给他倒酒:“好。”
水松麟握着这杯酒没舍得喝,道:“这次兽潮的原因查清楚了,是因为压制兽潮的大阵中天上那个阵眼松动了。”
他问:“五个阵眼你知道吗?”
“知道。”
唐韵竭尽全力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说的话上,可没想到这酒比她想象中的烈的多,现在就有些昏沉,头闷闷的难受。
水松麟说到正事十分投入:“天上那个阵眼镇守的是陛下的灵兽青鸾鸟,那陛下肯定就不忍心亲自去了,派几位殿下过两日一同去看。”
唐韵酒劲上头,精神一松,一直被强行压制的种种恶念悄然往上冒,她的大脑像是被一分为二,酒精和残留的恶意各喧嚣各的。
恶意蛊惑着她杀人,用最快的方式变强,而酒精在一幕一幕走马灯一样播放她和裴执澜的曾经,裴执澜是怎么在从天而降救了他,在无尽森的时候,她背着他进去,他背着她出来,在鲛毒泛滥后他们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赏雪……
酒不愧是千百年来最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唐韵巴巴的看着,纵有能力,也不舍得反抗。
【宿主,我早就跟你说了,此方天道特别讲规矩,连我们都无法干涉太多,你吃魂珠获得灵力,就得付出吃魂珠的代价。】
【我也没办法帮你压制,你可千万不要再吃魂珠了。】
唐韵没有应承,也无力回答她,她眼前出现重影,滚烫的温度应该是又发烧了,眼前画面已经转到了她和裴执澜的未来。
殿下如常娶亲,流水的聘礼从栖梧宫里抬出去,王妃再十里红妆抬回来,王妃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风光嫁进来,梅姑姑在花轿前笑着同殿下说话。
她看到殿下朝花轿里伸出手,目光是只属于她的温柔,王妃嫁衣那么红像是燃烧着的火一样,把她一颗心也着了,烧成无人问津的灰,散了一地。
嘭的一声响,她手里的酒杯落到了桌上,滚了两圈又重重砸在了地上。
水松麟的话戛然而止,他本来以为唐韵是喝醉了,现在才察觉出不对,看她满头的汗,忙站起来道:“阳和!”
唐韵耳边回荡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王妃,殿下娶一个她杀一个,殿下又没办法杀了她,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她身上灵力外溢,攻击性十足的把水松麟撞了开。
她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晃了晃头,但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却无力压制深处的恶意。
水松麟再次走到她旁边,手待在她肩上轻晃了下:“阳和?”
他朝殿外看了眼,心中焦急:“大殿下之前同你一起病了,现在还在没回来,这样,我先带你去楚春宫那看一下,你再坚持一下。”
唐韵克制着自己把手撑在石桌上,指尖几乎要刺进石头里,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从一片艳红的仪仗中短暂的挣脱出来。
她扶开他的手,抱歉道:“对不起,让我自己在这缓一会。”
水松麟见她苍白的脸色,道:“那我去楚春宫找人回来。”
他刚转身,看见门口站着的裴执澜,动作一顿。
裴执澜目光微沉,眨眼走到唐韵身边,冷声道:“她怎么了?”
水松麟口气也很不好:“像是旧伤复发了,我去给她找大殿下,至于哪来的旧伤,我不知道您也不知道吗?”
唐韵拉住了裴执澜的袖子,头里像是灌了铅,说不出话,但阻拦的意思却表达出来了。
裴执澜摸了摸她的头,再看向水松麟,语气缓和:“抱歉。”
水松麟没想到能听到他的道歉,呆愣住了。
裴执澜脚下阵法出现,唐韵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她看着裴执澜,也是穿着新郎官礼服的,他焦急慌张目光,眼里的温柔……
唐韵耳边的声音轻语:那都是看向王妃的。
不如杀了他吧,或者折断他的腿,他不能走就只属于她了,她现在能打败他的,打不过也可以把水松麟吃掉补充。
唐韵闭上眼,牢牢把这些念头往下压,两相对立,喉咙里涌上一丝血腥。
裴执澜想带她回去,手刚碰到她,唐韵却像被烫到一样,瞬间躲开他的手,然后脚下金光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他微微皱起眉,想跟过去,却被一道水色的灵力牵制在原地。
水松麟对这个恶名昭著的四殿下也有恐惧,可想到阳和他心里又升起无限的勇气:“殿下,我喜欢阳和,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要追求她。”
裴执澜脚步一顿,问:“你说什么?”
水松麟道:“我见到阳和的第一面就喜欢,每天念念不忘,我可以立下天地契约一生只娶阳和一个人,我为了她可以不要这王位,希望殿下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裴执澜道:“不能。”
水松麟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被这句轻描淡写的回答点燃了,道:“因为殿下也喜欢阳和吗?”
他连珠炮一样斥责:“因为殿下也喜欢阳和,却放不下王位,反正您也身份特殊,阳和一辈子不能离开您,您就可以一辈子这样吊着她,既不会影响称王又能得到阳和,至于对阳和怎么样,殿下丝毫不在乎。”
裴执澜表情始终淡淡的,问:“就算真的是这样,你又能怎么办呢?”
水松麟缓了口气,道:“我会不停的努力,直到打败你,把阳和救出来,至于殿下,殿下你就在王位之上等着吧,等着我把阳和抢回来。”
裴执澜盯了他一会,收拢了灵力,转身朝阵法里走。
水松麟自知拦不住他,大喊道:“殿下,既然注定要负了她,就早早的放手吧!”
裴执澜走进黑红色的大阵里,耐心告罄,右手抬起来五指握紧,水松麟被压的脚向泥土下陷了一寸,浑身紧绷说不出话。
裴执澜侧眸,道:“以下犯上,看阳和的面子饶你一命,其他的事,就你现在的实力,也不配听我解释。”
他一松手,水松麟就跌坐在地上。
裴执澜着急回到栖梧宫,看到在床角抱膝缩成一团唐韵,他目光柔和下来。
他屈指贴了贴她的脸,凶不起来,担忧又无奈:“我到底做了什么,这两日这么不招你待见?”
唐韵已经在角角里,缩无可缩,探出来的猫耳朵蔫哒哒的垂着,被他手指冰到也不说话。
毕竟是得天独厚的神兽身体,她的酒劲代谢的很快,恢复清醒了,对恶意的抵抗力也就随之增强了,她想明日得给水松麟送一份歉礼,无端让人受了这种惊吓,又想明日得把那梅花的帷幔换掉,红色看着也不那么漂亮……
想东想西,唯独不去想眼前的裴执澜,他是装满了她欲望的盒子,只要一打开,里面她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欲念,又会涌出来干预她的理智。
裴执不理解小猫咪的苦楚,一下一下的戳她的脸,好似她不给出个答案,就不肯罢休。
唐韵闷声道:“谁都有突然心情不好想要无理取闹的时候,我给殿下道歉,殿下宽容我这几天,别跟我一般计较,也别搭理我好不好?”
“不好。”
裴执澜心里着急,越看唐韵这的模样,越要觉得她要被水松麟骗走了。
他以前从不在乎别人如何,此时却不由去比对自己和水松麟,越比越发觉自己性格不好……这结果让他焦躁的想她藏起来,又怕惹她不高兴更加气他。
唐韵心情一波动,蛊惑的声音就站了上风,她抱着头,努力的去消耗去克制那些恶意,身上的暗金色灵力焦躁的若隐若现。
裴执澜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帮她压制灵力。
唐韵挣开他的手,道:“就算压制下去,过段时间还是会复发,我不能一直依赖殿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裴执澜恼怒,这恼怒来源于对她冷落的委屈和恐慌:“为什么不能一直依赖我?”
明明他们一直在一起,水松麟分明只是见色起意。
唐韵想克制着的,但是混乱的灵力一直拖她的后腿,她想自己现在一定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她抓着裴执澜的衣服,紧到出褶:“殿下洞房花烛夜,我复发了,殿下也能甩下王妃为我压制吗?”
唐韵轻语越来越激动,问:“能吗!殿下能吗?!”
裴执澜的凤眼微愣,身体先于理智,去擦她眼角滚下来的泪水。
唐韵打掉他的手,冲动后巨大的后悔委屈笼罩着她,她声音低低的,哭着道:“既然不能,殿下就不要管我,算我求您了……也不要这么看着我。”
裴执澜心里想到了一个可能,这可能太像梦了,他不敢置信:“你为什么顾虑这些?”
唐韵只是哭,她不舍得裴执澜,不想说的那么明白,现在起码还能糊弄过去。
裴执澜咄咄逼人:“你为什么顾忌这些,告诉我为什么?”
唐韵生气了,她红着眼,临出口又难过的软下了嗓子:“我只有不停的顾虑这些才能告诫自己,我不该喜欢殿下,可没用……”
她委屈极了,声音微哑,松开他:“可是没用,我还是喜欢殿下,怎么办啊……”
69. 第 69 章 两情相悦。
裴执澜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从来就没有心想事成的时候。
他是疯了?还是现在陷入了什么幻境?他以为这要千辛万苦,结果……阳和竟然也喜欢他?
“阳和……”
裴执澜抬起手去碰她的脸,感受到温热的温度, 把她搂到自己怀里, 带着不明显的不安:“再说一遍”
唐韵低头道:“对不起。”
她头一阵阵胀痛, 这让她的情绪更加低落, 可心里万般滋味唯独没有后悔,得到拒绝吧, 得到拒绝也很好,她就不用总是胆战心惊会被殿下发现,也不会因为殿下的一个眼神就悄悄欢喜一晚。
裴执澜道:“我应该也喜欢你”
唐韵泪眼朦胧的坐直了,她胡乱擦了两下眼睛,恼怒的思绪偏了:“你这种事用什么应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应该是什么意思!”
裴执澜被凶懵了,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这是真的,如果做梦的话, 阳和不该是这个反应。
“我刚刚说错了。”
他忍俊不禁, 又怕这样不够真诚, 尽力板出庄重的表情:“我是真的喜欢你。”
如果每个人一辈子的喜悦都是同样多的,有的人一天用一点,他就是最最吝啬的一种,一直积攒着从来没机会使用,他本来以为他的喜悦份额至死都用不完, 但他现在愿意把前半生的喜悦动用在和小猫咪的这一刻上。
两情相悦是多么难得的事,他没有体会过,但他现在恨不得站在落霞谷的山尖上大喊他和小猫咪是两情相悦的。
这极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 却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心意。
唐韵也觉得两情相悦难得,于是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问:“我是不是掉到幻境里了呀?”
裴执澜笑出声,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问:“我亲你一下能让你确定这是真的吗?”
温度通过额头相贴的皮肤传达,唐韵看着他眼里的愉悦,不自觉笑了出来。
她心里先是狂喜,然后是不敢置信,再是狂喜,又疑惑五十的好感度,还是狂喜,高兴,怀疑却根本止不住嘴角弧度。
裴执澜竟然也喜欢她!裴执澜竟然也喜欢她!!
唐韵想,如果她现在是清醒的,就应该认识到这其中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可是不想想,不想想!裴执澜喜欢她!!
【宿主……】系统现在为难极了,它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宿主说实话,说的话好像不利于任务发展,不说的话……
唐韵装作听不见,就算是主脑应该也能理解吧?定情时刻,不应该有一会假期吗?她就翘班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再想任务的事。
唐韵还没忘掉是否能亲一下的询问,她试探着回答:“或许能?”
裴执澜唇角微扬,握十几斤鞭子都稳稳当当的手,这时候扶不住小猫咪的肩,紧张的微悬。
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唐韵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让唐韵的心里的小鹿紧张的乱撞。
她手无措的抓紧了他的衣服,又改为抓住他的手,道:“那我们……?”
裴执澜接收到暗示,问:“那我们成亲?”
唐韵一直高度紧张,闻言笑着咳嗽,道:“那是不是太快了。”
她看裴执澜逐渐危险下来的脸色,揉了揉他的脸,道:“我不是不愿意,但你得先追求我吧?行不行?你都没有追求过我。”
裴执澜听她委屈巴巴的语气,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又亲了一下她的脸:“谁说的,我那一株又一株的相思茉莉是白送的?”
他目不转定的与她对视,耳尖悄悄泛起了红:“相思茉莉只能送给心爱的娘子。”
唐韵回忆着第一次收到相思茉莉的时候,微惊:“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裴执澜脖颈处漂亮的红色从耳根后蔓延,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拒绝高冷大猫只对你撒娇的诱惑。
唐韵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朵尖尖,被他警告也不在乎,问:“那你喜欢我什么啊?”
裴执澜于她来说是一次又一次危难中的天神在上,他强大外表下又反差到让人动容的良善,他好看的纵横古今,就连他小时候都懂事的惹人怜爱。
可她对裴执澜……始于谎言,终于……能有终于吗?
唐韵突然紧张起来,她不由反省自己,殿下喜欢的一旦是她开始的欺骗怎么办?如果不是……她又有什么值得现下喜欢的?
裴执澜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唐韵猫眼里写着怎么能这样,她佯怒:“不行,那等很久很久以后,有人问我:娘娘娘娘,殿下当初喜欢您什么呀,你让我怎么说!我说不知道?”
她气鼓鼓的问:“那我多没面子啊!”
裴执澜被这个假设愉悦到了,他不顾唐韵的猫猫拳,笑了一会,道:“那……我想想?”
唐韵收了手,盯着他。
裴执澜摸了摸她的头,道:“我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看你的每一处都喜欢,如果你非要问个答案的话……”
他道:“你就先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
唐韵的期待已经被吊起来了,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道:“你怎么这样?”
裴执澜抓着她的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聪明、能力、还有我们渡过的每一天,全部都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唐韵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感觉到裴执澜亲了亲她的耳垂,不死心的问:“那你喜欢我什么?给我讲一讲?”
唐韵耳垂滚烫,微微偏开头,报复性的轻咬他的下巴:“当然是喜欢殿下风华绝代,漂亮啊。”
裴执澜不无失望:“就这样?那以后有比我漂亮的人出现,你岂不是轻易地就要移情别恋了?”
要结婚契是要接触契约的,到时候她舍不得圈着她,难道眼睁睁看她跑掉?
唐韵唇角翘起,在刚刚咬到的地方重新落下一个吻:“不会,那我一定很讨厌他,竟然长得比我们殿下还要好看。”
裴执澜还没有被爱冲昏头脑,凶狠道:“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关起来,再杀了他。”
唐韵乖顺的被他抱在怀里,道:“真凶啊。”
她忍不住挑衅了一下:“可殿下你真能关得住如今的我吗?”
裴执澜的发冠被金色的灵力一划断开,黑色的长发像是缎子一样散了下来,裴执澜是罕见的散着头发也好看的美人,妖冶似山鬼,有一种自然又野性的美。
“你可以试试?”他纵容着她把自己压在床上,眼中游刃有余却没反抗。
唐韵的胆子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他养大的。
她低下头,亲吻他的眼睛,道:“真凶,我教殿下,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就这样……”
剩余的话都变成了呜咽,两人都是第一次深吻,但男人好像天生就有这种本能,很快就占领上风。
唐韵纵着他,好一会才喘息着,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按了回去,脸颊羞红,心跳的快要好想要蹦出来。
“殿下学会了吗?就这样,我就谁也顾不得了。”
她又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躺在了他的身边。
裴执澜环住她的腰,餍足的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道:“若果你我要结婚契,灵宠契约……”
唐韵不想听,她吻上了他的唇,裴执澜与她对视片刻,妥协似的闭上了眼。
一吻过后,唐韵枕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加快了的心跳,道:“起码今天不考虑国家和其他的事。”
裴执澜道:“遵命。”
唐韵就笑了,拉着他坐起来,期待道:“那你可以追求我了,你们这里,追求人都做什么?”
裴执澜道:“送定情信物,送聘礼。”
唐韵刚刚说不讲其他的事,现在自己先反悔,酸丢丢的道:“说到聘礼,殿下还有给火铄洲的公主们下聘吗?”
裴执澜终于确定了自己这两天的冷遇根源,道:“我心里是你,怎么还会娶别人?”
他惩罚性的捏着唐韵的下巴:“我从来都只有你,不像你,还有水松麟和我那个六弟。”
唐韵知道怎么哄才最有效,她亲了亲他的嘴角,道:“我也只有殿下。”
裴执澜随意把头发扎了扎,道:“带你出去买一个定情信物?”
唐韵不不满的捏他的脸:“这么随意的吗?我要怀疑殿下的真心了!”
裴执澜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对唐韵的事又好像从来就没有不耐烦过:“你以前说不喜欢宫里的装饰,也不喜欢那个梳妆台的花纹,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想怎么换,我同你去挑。”
唐韵走下床,拉他也起来,她总是忍不住在他一本正经的时候逗一逗他:“那我先想把船上皇上大红的喜被,我们两个睡。”
裴执澜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值得特意提的:“都听你的。”
唐韵在他耳边软软的撒娇:“因为红喜被配红肚兜才好看,最趁我皮肤白,我想给殿下看看。”
裴执澜刚恢复的耳尖一下子就重新烧了起来,只有语气装的冷静:“嗯。”
唐韵看着他的脸更红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70. 第 70 章 美强惨记忆2.0上
裴执澜和她的爱在这个紧张的时间段都是可以用时间来衡量的。
裴执澜陪了她一天, 拖到不能再拖才被黑袍男人请去了奢晏,宫廷残酷,刚定情的小夫妻第二天就要各奔东西。
唐韵对裴执澜有多忙其实并不在意, 相比之下她更在意的事……她们家的殿下实在是太爱害羞了。
没确定关系的时候, 因为她幼崽时期对他的灵力依赖, 他们一直住在一起, 反倒是到了今天,他把她给搬出来了。
“古板。”
唐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笑着嗔了一句:“等到成亲……等到成亲那一日,任务应该早就完成了。”
被勒令装死的系统终于可以说话。
【所以宿主你打算怎么办啊!任务完成后你的灵魂就会被驱逐出境啊,你你你……你这,要不要告诉裴执澜一声啊?】
唐韵问:“你看昨天的情况,你觉得我如果告诉殿下我大概还有一年多就要死了,他就会不跟我在一起了?”
【好像不会……】
而且按裴执澜的性格,肯定会掘地三尺想办法给唐韵找药, 反倒耽误了这阶段的正事。
唐韵知道它想明白了,道:“而且说了有什么用, 只会让我家殿下白操心而已, 既然我跟他在一起了, 这就是我该想办法的事。”
【你决定要等待主脑第二次召唤了?】
“不。”
唐韵道:“如果我放弃原来的任务奖励,你不能帮我说说情,把我的灵魂留在这个世界附近。”
【你疯了!你们人类有句话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宿主你现在就是被冲昏了头脑了。】
唐韵知道它是关心,道:“我在原本世界拥有的东西, 在这世界照样能赚到,但是殿下可遇不可求。”
她语气温和道:“殿下是我第一个,也是现在唯一一个亲人, 对我来说,这才是我这些年最求而不得的。”
【好吧,那你到时候想要怎么办?】
唐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心里沉睡的碧灵镜微微一颤:“到时候再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了一会神,又从镜子里去看房间内的摆设,这里的东西都是她和裴执澜亲手摆上的,就连床上的大红喜被,都是他们亲自选的。
殿下脸红的样子真好看……他现在在干嘛呢?
唐韵走到墙边,屈指轻敲了两下,没一会,对面传来了两声同样敲击声,听得唐韵嘴角微翘。
她问:“真的不让我过去一起吗?”
对面没有声音了,但能猜到他并没有走。
唐韵想象了一下他脸颊红红站在墙另一边的样子,想再撩拨几句,又苦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越想认真的时候,嘴巴越笨拙了起来。
她斟酌了这么久,只问出一句:“你在干什么?”
裴执澜道:“在想明天能不能抽出空和你一起呆一会。”
唐韵心里温柔,掌心按在墙上,问:“明天在一起的话干什么?”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拉着暧昧的尾音,让人不自觉就浮想联翩。
一墙之隔,裴执澜的手也按在墙上,道:“干什么都好,看看雪,看看天,看看梅花,干什么都可以……”
唐韵无奈的笑了,道:“四殿下不是最厌恶浪费时间的行为吗?”
裴执澜道:“分人。”浪费在你身上就不讨厌。
唐韵胳膊盖在眼睛上笑,她觉着自己这一天中的笑的程度,快抵上之前一个月了:“殿下,你原来也会说……”
她忍着笑,点头鼓励:“挺好的,以后这种话也可以多说一点。”
裴执澜知道被笑了,也生不起气,道:“快睡吧,明天还有别的事情。”
唐韵不肯走,耍赖皮:“殿下明天睡醒了还会爱我吗?”
裴执澜不理解,但很警惕:“你明天睡醒可能会不爱我了?”
唐韵蛊惑他:“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睡呀~”
裴执澜这下真的走远了,道:“放心,谁要是能进来叫你移情别恋,我就把他腿打断。”
唐韵意料之中的笑了笑,伸了个懒腰,也回床上躺下。
她摸了一下头上的簪子,没舍得的拆,这发髻是殿下亲手给她挽的,他不甚熟练,挽的歪歪扭扭。
可爱屋及乌是不讲道理的,她觉得顶顶好看。
【宿主……我真的觉得,谈恋爱影响了你的理智判断,从你不拆头发就能以小见大。】
唐韵坦然承认,道:“是好像有了些牵制,不如之前自由,但比之前幸福很多,我喜欢这种有牵挂的感觉。”
她又正面回答了它的问题:“不会影响判断,我很清醒。”
【宿主,一旦你的计划失败了呢?值得吗?】
唐韵闭上眼,道:“不知道,可不尝试肯定会后悔。”
入夜,宫里逐渐安静下来。
栖梧宫侧殿,梅姑姑的手指上梅花形的戒指荡出一道水色的光,水色卷着浅红色,慢慢悠悠飞向了唐韵的寝宫,化成一朵梅花的形状,飞进了唐韵的身体里。
唐韵睡梦中,听到了神秘悠扬的歌声,那声音温柔的拂过她的脑海,引着她不停向下,下沉到一片漆黑中,前方突然亮起了光。
她在梦中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成了一只小猫,眼前是熟悉的朱墙青瓦,但不是她曾去过的任何一座宫殿。
宫女们结伴走过,唐韵试图跟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这感觉跟上一次进入裴执澜的梦境倒是十分相似。
唐韵互换了一下系统,得不到回应之后就安分下来,没多久她看见了一个熟人从她面前走过。
那是十五六岁的梅姑姑,梅姑姑从她身旁走过,唐韵发现自己就可以动了,她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只能跟着梅姑姑一起走。
这是梅姑姑的梦境?
唐韵猛地想到那枚泠卿留给她的梅花戒指,她以为只有可以发动阵法才会让那枚戒指起作用,现在看来是只要使用灵力那枚戒指就会做效。
她这两日常用灵力帮梅姑姑调理身体,这戒指攒够了灵力,自动开始使用了。
唐韵无意窥探梅姑姑的记忆,爪子往下一压,试图强行破阵。
前头稳稳端着推盘的梅姑姑一个踉跄,痛苦的扶住了头。
唐韵见状立即收手,怕伤到梅姑姑不敢再动,拧眉蹲在了原地。
少女梅姑姑面露疑惑,但她很着急,把托盘上的药摆到中间,匆匆端着走了进去。
唐韵被无形的力量推着,只得抬腿跟上,进去前,她抬眼往上望,宫门口挂着的牌匾上面写的是鸾凤阁。
是皇后的寝宫,殿下娘亲的寝宫?
下一秒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穿着凤袍的女人倚在贵妃榻上,手支着头,拂开了梅姑姑的端来的药:“梅儿,执澜今日如何了?可有进展?”
梅姑姑为难的摇头:“跟往日没什么不同。”
皇后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差,一抬手把面前摆放的药掀翻了:“不同不同!本宫的病都是被他气出来的心病!本宫付出了那么多,不顾自己身体把灵力都渡给他,图的是什么?”
梅儿苦着脸,不敢不答:“娘娘是为了让殿下天赋一骑绝尘,成为下一任的王,造福火铄洲子民。”
她立刻道:“但是殿下的天赋确实是极为殿下种最好的,灵医不是说了,殿下只是太小了,身体无法承担强大的灵力,这灵力才先沉睡了,等殿下长大就好了。”
皇后越听越烦躁,端庄的表情都要维持不住:“一岁这么说,两岁这么说十岁还这么说,是不是等他一百是一千岁了,还要这么跟我说!”
唐韵皱起眉,她上次来就知道皇后对殿下有不满,但不知道是这样。
殿下觉醒的天赋观恶史无前例,是不是也跟皇后有关?
皇后看着梅儿惊惶的表情,缓缓平复呼吸,道:“你说,是本宫错了吗?可本宫何错之有?他和本宫生来就该为火铄洲争利,以子民富足为己任,这是皇室的责任,错了吗?”
梅姑姑低头道:“娘娘没错,只是殿下还小,您对他……对他太严格了,十几岁的孩子,这么久的修炼时间,做不好又是那么重的惩罚,只会让殿下对此更加厌烦。”
皇后若有所思,突然大笑出声,道:“你说得对,吾儿是重情之人,扔他一盆花杀他一个人都要叫他难过些日子,若是……若是本宫死在他面前,他又无力击退敌人,能否激起他的意志?”
唐韵一惊,然后心里升起一个荒谬的可能。
梅儿也面色大变:“娘娘,娘娘不可啊!”
皇后笑着笑着又剧烈的咳完了腰,她恨声道:“有何不可,左右本宫也没两年可活,我活着还碍着陛下的眼,死了还能给我儿铺路。”
她拿起贵妃榻上的酒壶,倾倒入口,道:“不过,确实还有不可之处,本宫如今在执澜眼里,恐怕都比不上他宫里的一草一木吧。”
梅儿担忧的望着她:“娘娘……”
皇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裙子,道:“传本宫旨意,把四殿下带回鸾凤阁,这一年,本宫亲自来教养。”
唐韵猜测成真,心沉沉的坠了下去,她恼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虎毒不食子,她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
先给蜜糖,再喂砒霜,殿下根本不可能逃不出这份亲情陷阱。
到这来第一次,唐韵产生的退却的心。
她接下来的无能无力,未来可以逆天改命,可在已经发生了的记忆之中,她又能为殿下做什么呢?
71. 第 71 章 美强惨记忆2.0下
应皇后的懿旨, 裴执澜被接到了鸾凤宫中。
唐韵朝他看去,他比她上次看到时已经长大了不少,有了少年人的模样, 只是一双眼黑沉沉的, 没有半点光, 内敛锋利, 像一支被裹在剑鞘里的剑。
“母后。”裴执澜请安。
皇后对他招了招手,见他迟疑, 温声道:“本宫这两年身体越发不行了,也想通了,本宫只有你一个儿子,我想在临死前多和你说过几句话。”
皇后又唤了一声,唐韵清楚的看出了裴执澜眸中的怀疑,可他还是过去了,默默的低下了头, 任由皇后给他整理衣领。
就算知道可能是钓鱼的饵,他也不舍得拒绝。
裴执澜好像总是受不了这样的温情陷阱, 皇后骗他的时候他上了当, 几十年后, 她用同样的把戏骗他,他又上了当。
他对外没有能被攻击弱点,作为儿子他勤奋隐忍,作为四殿下他强大张扬,于是恶劣的人, 就用无法舍弃的羁绊欺骗他,给与母亲的宠爱,灵兽的忠诚。
这些常人生来就拥有, 并没有多稀罕的感情,轻易就能把他骗走。
像是感情集市里最廉价的一只小狗。
唐韵心如刀绞,可她也是加害者中的一员,连指责皇后的话说的都没有底气。
裴执澜被留在了鸾凤宫里,这一年,他不用没日没夜的练剑,也不再被关在狭小的院子里不得出,他想要的东西从来不多,一下子全部被满足。
皇后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对待他,每天晚上留他一起用膳,见他喜欢吃梅花糕,亲自下厨去做,还告诉他他们口味相同,她未嫁时嘴爱外头齐天楼的梅花糕,
夏天池里的荷花开了,她带着裴执澜在湖上泛舟,跟他讲怎么捉鱼怎么赏荷,用手帕擦他溅湿了的脸。
一天晚上裴执澜发了热,皇后一晚没有睡,把他抱在怀里哄着,她体弱,如此一折腾,裴执澜刚好,她就病了起来。
唐韵眼看着裴执澜从谨慎怀疑,到后来越发沉溺其中。
他因为灵力自卑,为了哄病中的皇后开心,头一次迈出皇宫大门,一路磕磕绊绊,给皇后买来了她未嫁时最爱的梅花糕。
他努力的去学习皇后无意跟他提的每一件事,皇后欣慰的笑容或者拍一拍他的头,都是他最爱的奖励。
唐韵看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渊,溺进了以爱为饵的沼泽里。
皇后选在裴执澜生辰的那一天,实施她的计划,裴执澜喜静,在他生辰这天支开所有仆从,母子单独度过也不会惹人怀疑。
那天鸾凤阁中的浅白色帷幔是用鲜血染红的,大批的刺客冲了进来,裴执澜的灵力被封印,武力根本难以对抗杀进来的高灵力刺客。
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母后死在了他的眼前,听她道:“我儿以后要做个好王。”
裴执澜的世界天塌地陷,被一脚踹进了绝望的深渊,他为了维持现在的亲情,竭尽所能,可还是被毁掉了。
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过生辰母后就不会屏退下人,如果不是他无能,母后就不会被人杀死。
是他害了母后……对他那么好的母后。
唐韵看着裴执澜崩溃,看着他身上溢出红色的灵力,然后那灵力越来越暗,彻底变成黑色。
他双眸布满了血红的丝,用狠辣的手段,虐杀了屋内所有的人。
人死光了之后,他坐在院中自己扔出去的尸山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手指用力的屈起,往下按,像是要剖掉自己的耳朵一般。
皇后火红色的魂珠飘了出来,裴执澜捧着那颗魂珠,坚定的目光中带着狠劲:“母后,大仇未报我不能以死谢罪,您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让他们殉你。”
他重新有了活下去的信仰,并不断重复着:“我一定要让他们殉你。”
唐韵仰望着他,他的信仰是建立在谎言上的空中楼阁,看着高大宏伟,经不过轻轻一推。
信仰倒塌的痛苦,若是具象比喻,可比灭国的痛苦。
人从此沦为仇恨的奴隶。
唐韵却心里恶欲翻涌,想要毁掉这里的一切。
自她爱上裴执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总有一天要为曾经的欺骗付出代价。
如今这惩罚来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用什么欺骗的,现在就被什么折磨。
她对裴执澜的爱化作一把尖刀,一寸一寸的扎进她的胸口,她心疼他到恨不得自己代替他经历这一切。
可她做不到,在已经发生的记忆里,她无能为力。
裴执澜开始调查刺杀皇后背后的主使,同时他遵从着皇后的遗愿,接纳火铄洲,处理政务,努力向一个好王靠拢。
他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母后的牌位是他精神力量的源泉,他永不疲惫,为这个国家努力着。
兜兜转转又是一年,他终于在找到了一丝线索,顺着调查下去,结果触目惊心。
当年的刺客都是火铄洲王室中擅长幻术的侍卫。
生辰宴的那一日,刺向母后的第一刀,是他在幻境中刺下去的,因为母后死了,他身体里的原本属于母后的灵力悲切,才随之苏醒。
一切都是计谋,只是为了唤醒他的而灵力。
唐韵看着裴执澜把那张纸拿起又放下,他颤着手看奏折,和大臣会面,直到晚上才重新拿起那张写满了背叛重若千钧的纸。
卑微的期待破灭,只还是那张纸,他完整的站在那,却好像破碎了。
从始至终都是欺骗,他的母后不爱他,那温柔是假的,关心是假的,甚至那场壮烈的死……都是假的。
皇后爱的事火铄洲,裴执澜只是她爱火铄洲最趁手的工具而已。
裴执澜的眼眶红的滴血,一滴一滴的眼泪砸在那张薄薄的纸上,晕开了字迹,她看着自己的手,那手是红的脏的,他耳边喋喋不休,都是在咒骂他弑母,怨毒他给火铄洲的不够。
他浑身都在打颤,他恨自己身体里属于母后的灵力,他不顾一切的抽离自己的灵力,五脏绞痛,喉咙里涌上腥甜。
唐韵看他倒在雪地里,他又成了那只没有人要的廉价小狗,她上前蹭了蹭他,蹲在他一旁。
裴执澜的体质没能让他冻死在雪夜里,他大病一场,没病死,也无人探望,他就看着血红的帷幔,昏昏沉沉度过了寂静的一场病。
病重时会叫母后,时而温柔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恼怒怨恨,可都无人应答了。
观恶,能听见他人恶意的天赋,强大又让人恐惧,他注定是人人躲避的人。
裴执澜不愿意为那样的母后去死,也不愿意再遵从她的意愿。
但习惯像一具甩不掉的沉重枷锁,他厌恶做王,又控制不住去做王该做的事。
唐韵就在这个记忆里看着裴执澜成长,他肆意妄为的做事,任由自己名声越来越难听,他的功绩不为人知,恶人恨他,受他恩泽的人恨他。
他好像抵抗了皇后,自己也不停的在向下坠。
可他又会在雨里给花草撑伞,陡坡前用灵力帮老人推车,在孕妇摔倒前踢过去一把椅子。
他冷着脸,漫不经心的做这些小小的善事。
唐韵常恨不得替他哭一哭,闹一闹,他遭受的不幸,都该压迫出一个叛逆不讲理的坏蛋,可他不曾,他从来不曾是个合格的恶人,只有硬壳子,心软的不像话。
她为他难过,难过的说不出话。
长恨海之中,阿依妲看着眼前越来越淡的水幕,知道这是戒指灵力枯竭的前兆。
她看着颇为冷静的小猫咪,心里松了一口气,有些人容易沉浸记忆中无法自拔,她守在这,就是怕阳和被困在记忆里。
现在看来是白担心了。
阿依妲伸了个懒腰,面前的水幕突然亮起了刺目的金光,最坏的可能发生了,记忆中的人感情抽离不出,灵力强行挽留。
可偏偏可这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容易救人的机会。
“一只猫竟学些人类的坏毛病,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
阿依妲骂了一声,掌心亮起水色的光,扯开面前水幕,自己跳了进去。
唐韵眼前的的画面碎成淡淡的光,光点不停下坠,只剩下没有边境的黑暗。
她用不出灵力,身上的经络炸开一样的痛,她心想:这也是殿下曾经经历的痛苦吗?
黑暗中,一道熟悉的歌声从远处传来,神秘动听,随着歌声海蓝色的灵力捕捉住光点,灵力像是大海一样流淌着,掀起温柔的波浪。
唐韵伸手捞了一下,细碎的蓝色光点从她指缝里滑落,留下浅浅的碧色,潜进她的皮肤里,滋养着受伤的经脉,带来一丝好受的清凉。
下一刻浅蓝色的灵力化成了丝带,遮住了她的眼睛,神秘悦耳的声音前道:“牵住我的手,我带你出去。”
唐韵听到这个好听到太有辨识度的声音,问:“阿依妲?”
对方没有回复,牵起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感觉更像阿依妲了。
唐韵皱起眉,想把遮住眼睛的丝带拿下来,听到对方说:“乖一点,我可不是会一直过来救你的。”
“泠卿是你的人?”
她用的疑问的语气,心里基本已经确定,不论这个人是不是阿依妲,戒指不可否认是泠卿做的,阿依妲能进泠卿的戒指里,已经很能说明一些事。
阿依妲问:“是的话又怎么样?”
唐韵沉默片刻,问:“她还活着吗?”
阿依妲好像笑了声,道:“活着的话,你要亲自杀了她吗?”
唐韵眼前亮起了朦胧的光,身体里的灵力随之回归:“对。”
阿依妲停下,道:“啧,真是无情。”
唐韵背后被狠狠推了一把,同时在床上睁开了眼,她微微偏开头,避开了刺目的阳光。
【宿主,早~裴执澜刚刚来找过你,好像有什么事要说。】
唐韵的心痛被阿依妲缓冲,没有刚才那么难以忍受,她嗯了一声,路过镜子的时候停下。
梳妆台的镜子里,她昨晚不舍得散开的发髻彻底凌乱,就像是一种不祥的告诫,哪怕她再挽留,也改变不了失去的结果。
唐韵冷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偏心又糊涂的天道,被压制着的恶意察觉到机会,立刻跑到她耳边蛊惑,替天道辩驳,细数着众生的罪过。
“就无可救,全杀了吧。”
“杀光他们。”
唐韵撇开眼,阵法在她脚下一亮,她扑进了裴执澜的怀里。
裴执澜拍了拍她的背,抱着她坐下,问:“头发都没梳就过来了?”
唐韵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温度,竖起来的刺软了下来,耳边嘈杂的声音逐渐消散:“还好有殿下在。”
裴执澜合理猜测:“做噩梦了?”
他恶劣的性子冒出个头,笑话她:“这么胆小?被自己的梦吓到了?”
唐韵亲了下他的唇,在他耳边软声道:“吓到了,快哄哄我吧。”
72. 第 72 章 浪荡公子同漂亮娘子。……
裴执澜手盖在她的后颈处, 安抚般的轻轻拍了拍。
唐韵嗅到淡淡的香气,见他手里多出一支相思茉莉样式的簪子。
他把她已经松松垮垮的玉簪拿下去,换这根给她挽发。
唐韵低头去嗅:“怎么有香味?”
裴执澜用手背隔开她, 道:“我照着那只茉莉王做的, 那盆香味浓, 木头放久了就染上了一点香味。”
猫儿, 越不让抓的东西越想碰。
唐韵够不着耳朵都冒出来,手往头发上摸:“你亲自给我做的?”
她的唇薄厚均匀, 饱满小巧,樱红的颜色水润润的,裴执澜被引诱到了,低头尝了下这颗樱桃,道:“当然。”
唐韵不好奇发簪了,她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想着在记忆中看到的东西, 闷声问:“殿下是不是不想做王。”
真相总是与原著相反,在裴执澜的梦境之中, 他厌恶皇后的遗愿, 厌恶欺骗, 对做王没有任何渴望。
裴执澜握着她大半的头发,用那根木簪挽髻,道:“怎么问起这个?”
唐韵埋在他的肩膀处哼哼唧唧的糊弄过去,问:“是不是呀?”
裴执澜手里的发丝被她挣扎的散了大半,他报复般用力揉了揉她的头, 道:“想做。”
“真的?”
唐韵坐起来,捧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一点表情:“真的?你没骗我?”
裴执澜道:“没骗你。”
唐韵从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出, 气的捏了下他腰间的结实的肉:“你不要骗我!”
裴执澜拎着她,让她背靠着自己坐下:“到底梦见了什么?我是四殿下,如果夺位失败,你同梅姑姑该怎么办?”
唐韵从这句话里找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是为了我们,不是你自己想的。”
裴执澜看见陷进牛角尖,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道:“让你们安全就是我想要的,这不冲突。”
系统听到现在忍不住说话:
【宿主,你到底在逼问什么啊?如果裴执澜说不想做王你就不让他做了吗?那我们的任务怎么办?你再扶持一个新王?】
唐韵皱起眉,心道:殿下之前因为皇后不想做王,现在……
系统打断了她:
【宿主,你这就是双标吗?你和之前的我有什么不同呢?在你看来让裴执澜唯心选择是为了他好,但是他更需要的是你喝梅姑姑的依赖啊。】
【不过我能理解你宿主,至今为止,我还是觉得你任务完成返回原来的世界更好,身份地位金钱还有和平的社会,哪里不必在这里要好。】
不得不说,系统的这招将心比心很好用。
唐韵带入思考了一下,勉强能接受了,可她还是心疼他,轻啄他的下巴:“殿下……”
裴执澜勾着她晃出来的尾巴,听到这委屈的撒娇声,哄着她:“我都不委屈,你委屈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的指尖rua到尾巴根,无比顺滑的撸道了尾巴尖尖,唐韵的尾巴敏感,被刺激的脸颊微红,理不直气也壮用尾巴打他。
裴执澜被攻击的笑了,道:“你跟着我,我甘心满足你全部的愿望。”
他把她抱在怀里,凤眸微垂:“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唐韵用热切的吻回答了他,这个吻绵长温柔,两个在外凶恶的人,背着人群,用唇齿感受着他们隐晦的温柔。
一吻之后,她微微喘息着:“殿下可以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背叛殿下。”
裴执澜的长相勾人,接吻之后眼尾勾着一点红,声音懒懒的:“听起来只是灵兽的保证,不够。”
直白又坦率的暗示,让人想做点更过分的事。
唐韵跪坐在他身上,身后的大尾巴随着主人的心意往衣领里面钻,她哑声道:“那要怎么样才够?我会永远爱你听起来并没有那么诚恳,浪荡公子骗漂亮娘子的时候才爱这么说。”
裴执澜眼波含情,他微挑了下眉,意思是,那你要怎么说?
唐韵露出一点点后悔给自己挖坑跳的表情,她手指摩挲着裴执澜水润的嘴唇,指尖微微陷进去一点:“不加时间,就是我爱你,我可以每天都跟你说一遍。”
裴裴执澜带入了漂亮娘子的角色,抵着她的项圈,把她压过来的身体稍稍推远:“听起来还是很像浪荡子。”
唐韵无辜的眨了下眼,不管那轻微的阻拦,压下去再次品尝清甜的唇,在他通红的耳根处又印了个唇印,道:“那你说,怎么样才行?”
裴执澜手钳住她的脖颈,微凉的手在这脆弱的一处摩挲,他唇角翘起:“等到你离开的那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唐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出了他玩笑下的认真,她微微眯起眼,在选择了纵容:“好。”
没什么不好答应的,裴执澜就是这个世界里她停留下来的唯一原因,是她的初衷。
裴执澜松开手,道:“等我做完了我该做的事,我们就去无名州隐居,或者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土岳洲的冬天的雪最壮丽,来年我们去看。”
唐韵心里压着任务,她脸颊贴着他温热的皮肤,汲取他的热度。
她没法告诉他许多事,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呢喃:“殿下……我爱你。”
裴执澜对她总是很有耐心,每一遍都回复:“我也是。”
腻歪了一会,有人过来送午膳,唐韵修炼到这个地步不吃饭不会影响什么,但她做猫时间没有做人时间长,还是习惯每天吃点,裴执澜有空的时候就会陪着一起吃。
唐韵倒了杯酒,突然想起来她今天过来的原因,问:“殿下今天早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裴执澜可疑的一顿,道:“五洲周边凶兽出没的原因已经查清楚了,是天上的阵眼送了,父皇派所有皇子去探查这件事。”
唐韵给他也倒一杯:“好,什么时候去,明天?”
她边说边回忆着这段剧情,原著中这个时候裴执澜还没有回来,在骂声全部朝向裴执澜的时候,男主发现了兽潮的秘密,得到了清都王的赏赐,他理所应当像首领一样带着宫中的精锐,一同进去探索。
这剧情当初看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身临其境就发现它漏洞百出。
天上阵眼是在木灵洲与水澜洲接壤处一个偏角落僻,皇子无故不能出宫,裴重流当时打的是探望病重大殿下的名号出宫,可当时大殿下已经病了许久,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赶在裴执澜传递了消息又没回宫之前去。
虽然也可以用天命之子气运超群来解释,但得到了什么消息他才寻过去明显更合理。
包括上一次的药神秘境,为什么她一出来就被刺杀,那么罕见的地方,她药神秘境里待了那么久,谁会早有准备一样派人在那蹲守。
一个人影出现在唐韵的脑海里,他带着帝王冠冕,脸上带着温和的假笑,清都王。
是他在搞鬼吗?可他到底为什么对裴重流如此看重?
“你身上有伤,突破境界也不稳,不如这次就在栖梧宫里休息吧。”
裴执澜说完持起公筷给她夹菜。
唐韵把手里的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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