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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酒中真言 被胸膛沉闷的疼痛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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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人自是不知晓宫里的风波。他们只觉得这段时候, 云将军的气质仿佛有了微妙变化。

    分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显赫战功。往长远看,前途不可限量。放在任何人身上, 这都是一手好牌,拿到之后梦里都能笑醒。可再看云将军,怎么觉得他并不欢喜,反倒满满是愁呢?

    “唉!”

    上官杰正想着,就听云将军又叹了口气。

    声音很轻。若非他恰好离得近, 恐怕还难以察觉。

    他想一想,到底不打算多事去问一句“云将军为何发愁”。可上官杰要走,燕云戈却已经看到他, 与他招呼:“上官大人。”

    上官杰只好停下脚步,“云将军。”

    两人二度成为同僚。燕云戈对上官杰印象很好,当年就是因为他顶住压力、提醒陆明煜安王确有问题,这才保住陆明煜安稳。虽然后面到底让二皇子一脉横插一脚, 但不可否认上官杰在其中的贡献。

    因这些往事,面对上官杰时,燕云戈压下心头愁绪, 笑着谈起长安城中一些事。

    聊了片刻, 上官杰渐有放松。

    他的视线落在燕云戈面上, 到底忍不住想:真像啊!

    思绪转到这里,神色也带出一些。

    燕云戈看他感怀, 趁势问:“上官大人这是想到何事了?”

    上官杰歉然,说:“我若说了,云将军可莫要恼我。”

    燕云戈此时还不觉危机,笑道:“但说无妨。”

    上官杰道:“天下竟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不瞒云将军,当年, 我也曾与那罪臣燕云戈有所接触,甚至审过他数日。如今看云将军,便总不觉感慨。”

    燕云戈:“……”

    他笑容微微僵住。

    上官杰见他这样,倒是理解。

    任谁听说自己长得和一个被流放的罪人长得像,都不会高兴。

    他暗恼于自己方才的一番话,再度歉然开口,说:“是我不是。与云将军说这些,平白坏将军心情。”

    燕云戈回神,嗓音发涩,说:“无妨。听你们说得多了,我也在想,我到底与那燕云戈有多相像。”

    如何能不像?他正是燕云戈。却要在爱人面前,同僚面前,天下面前,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过。

    哪怕下过决心,可人心总是肉长的。一天十二时辰,六个时辰快活,四个时辰歇息。余下两个时辰,就要多想许多。

    不过,燕云戈能放任自己在旁人面前露出忧态,在陆明煜面前,却绝不会有一丝半点不愿。

    他尽心尽力,做好天子的“云郎”。偶尔陆明煜试探他,管他叫“燕云戈”,他听在耳中,起先还不自觉地回应。到后面,见陆明煜喊完之后,面上未见欢喜。燕云戈便一凛,意识到自己做错。

    到后面,天子再这样喊他,燕云戈也只做不知,甚至摆出疑问态度,问:“清光,那罪臣不是身在岭南吗?”一顿,到底冒出一抹醋意,却不敢针对“云归”,只能针对“自己”,“你分明说过,只喜爱我。”

    陆明煜:“……”

    他说不出话。落在燕云戈眼里,却让他有了一抹异样喜意。

    燕云戈忍不住多问一句:“清光,莫非你仍惦念他?”

    他面上镇定,手却不自觉地捏紧。

    陆明煜垂眼,恰好能看到情郎手背上鼓起的青筋。

    他面无表情,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好好一个人,竟然平白把自己当成两个,还在吃自己的醋。

    “清光,”燕云戈再凑来,仗着天子的宠爱,颇恃宠而骄,说,“你是惦念他,还是惦念我?”

    旁人见到这一幕,恐怕也想不到,说出口中话时,燕云戈是怎样心如刀绞。

    他期待一个答案,又恐惧一个答案。

    想听到陆明煜说他对“自己”总有一二牵挂。可内心深处,燕云戈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伤神,想:他听我这么问,许是还要生气,觉得我太不知趣。

    想到一半儿,下颚被天子捉住。

    燕云戈被迫抬头。他对上陆明煜的视线,天子目光之中情绪太多,让他无法分辨。似乎有无奈、气闷,到最后,却化作一个落在他唇上的吻。

    燕云戈瞳仁颤动,难以相信这样的发展。

    而在他出神时,天子的嗓音落入耳中。清越动人,若玉石相击,说:“莫要这样问。”

    燕云戈眼睛慢慢睁大,正要狂喜。

    陆明煜不愿回答“云郎”,说他心中只有他,绝无一丝“燕云戈”的影子。这是否说明,在天子心中,自己仍然占有微末地位?

    可他尚未喜完,就听到下一句话。

    天子低笑一声,说:“你不是最该明白吗?如何还要问我。”

    燕云戈面色一凝。

    他心情骤冷:对,我“知道”,我为什么、凭什么有资格去问。

    他失魂落魄,浑不知晓,陆明煜看到他这副模样,更是愁到十分。

    莫说新院判了,已经回家养老的张院判都被再抓进宫,一起讨论将军“病情”。

    新院判惭愧于自己的无能,张院判则在弄懂现状后瞠目结舌。再看天子,眼神里也带上几分不可思议。

    天子轻轻眯了眯眼睛。

    张院判立时收敛心神。

    他再查阅古籍,慢慢的,提出一种可能性。

    陆明煜颇狐疑:“催眠?”

    张院判解释:“不过是在将军神智至昏时,给他烙下‘云归与燕云戈本是一人’的想法。”

    天子听着,眉尖一点点拢起。

    他在仔细思索张院判的话。说到底,找不出什么依据。但当下情况,看着燕云戈一天天的自己与自己吃醋,陆明煜最终决定,还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当天夜里,天子摆来一桌酒。

    他要与情郎共赏月色,燕云戈自然说不出一个“不”字。

    陆明煜摆足了架势。两人非在福宁殿,而是在池边亭上。皎皎月色,若满池银霜。陆明煜甚至诗兴大发,让李如意取来笔墨,挥毫成篇。

    待放下笔,天子笑吟吟端起酒杯。这种时候,燕云戈如何能想到,除去最初两杯外,天子后面喝的都是白水。

    两人一杯杯地喝了半晚,燕云戈最终还是醉了。

    他最先还知道克制。一直到回福宁殿,都沉默,无更多话。

    可等到了榻上,陆明煜原先都觉得以燕云戈的状态,自己恐怕不能成事。这会儿,燕云戈却终于有了不同的反应。

    起因是天子叫了一声“云郎”。

    燕云戈抬眼看他。灯会辉辉,将军面色惨然,说:“我不是他。”

    陆明煜一愣。

    这是一个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答案。他略有不解,但既有了突破,天子还是耐着性子,再问:“那你是谁?”

    燕云戈自然说:“我是燕云戈。”

    陆明煜自觉想明白了。眼下的不同,恐怕是因为燕云戈此刻自我认同的身份不同。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燕云戈紧接着问:“你是不是只愿要他,不愿要我?”

    陆明煜莫名其妙,说:“分明是你胡乱吃醋。”还把自己一分为二。

    可他这样讲,燕云戈是听不懂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之前压抑太久,今日总算有酒,可以宣泄几分。

    他愁肠百结,说:“难怪如此。我从前待你那样不好,从未让你欢喜。你只要他,不要我,我都懂得。”

    陆明煜慢慢怔忡。

    燕云戈又道:“可我从前不记得这些时还好说,如今记得,却要眼看你与旁人日日欢好。”

    陆明煜眼皮开始跳,说:“哪有‘旁人’!”不都是燕云戈自己吗?

    燕云戈还是未听进他的话,继续自伤,说:“便是明知你厌我恶我,我却还要难过。”

    陆明煜:“……”

    他面色一点点收敛,低声说:“我是生过你的气,可如今,你几次救我,我如何还能不知你心意?”

    燕云戈听着,笑了:“哈、哈哈!”

    陆明煜看他。他起先疑心,难道燕云戈其实可以听懂。可很快,燕云戈又道:“罢了!总归如今与你在一处的是我。他若知道,怕是也要妒恨于我。当‘云郎’便当‘云郎’,天长日久,陛下总也能是我的‘清光’。”

    陆明煜瞳仁骤缩。

    他蓦地抓住燕云戈衣领,凑近去看他的眼睛。

    燕云戈神魂颠倒,低低“唔”一声,拦住天子的腰,含混地说:“好香。”

    说过便要吻来。但天子制止他的动作,在燕云戈略带委屈的神色里问:“什么叫‘当云郎’?”

    不是你分不清自己是谁,时而觉得自己是“云归”,时而觉得自己是“燕云戈”吗?

    亲不到人,燕云戈只好再把天子往怀中搂去。两人身体紧紧相挨,一抹温湿潮热划过天子掌心。

    陆明煜“呀”过一声,抽走堵在燕云戈唇上的手。

    他心脏狂跳。此刻,又听燕云戈开口,说:“清光想要我是‘云郎’,那我便是‘云郎’。清光,我做得好不好?”

    陆明煜思绪渐通。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答案出现在他脑海。

    天子简直要被气笑。

    他侧头,避过燕云戈落来的亲吻,再抓住人的领子,问:“也就是说,你知道自己是谁?”

    燕云戈眨眼,说:“我是‘云归’。”

    陆明煜:“你是假扮成‘云归’的‘燕云戈’!”

    燕云戈说:“清光,你莫要总想着‘云归’,也想想我。”

    陆明煜深呼吸。他正要说,你有什么好想。这时,又听燕云戈道:“不用许多,一点即可。给我些念想,让我也知道,你心中总有过我。”

    至于往后,燕云戈是一点都不指望。

    陆明煜没有回应。燕云戈怔忡片刻,又开口。

    还是那句话:“我待你那样不好,你定然不会惦记我。我知晓,我知晓的。”

    只是再怎么知晓,事到临头,还是要被胸膛沉闷的疼痛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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