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条悟在惨遭拒绝之后, 面对的就是墙的另一面的沉默套餐。无论他说什么，那边那孩子都沉默不语，好似不存在一般。

    有点棘手, 月酱小时候是这种类型吗？五条悟在空中饶了绕圈, 有点新奇。哦呀, 月酱图鉴+1。

    但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五条悟想了想,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祭典的记忆并非虚构的……毕竟，不久之前踢在小腿上的疼痛回忆起来还很清晰的，名为五条悟的白团跳了跳。脑子里冒出一个好主意, 他掐着声音变了种声调, “喂, 源氏的小矮子。”

    不太像, 但是骗小时候的月酱足够了。五条悟信心十足。

    “……菅原家的讨厌鬼？”果不其然,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墙内女孩的声音就不确定的响了起来，, 带着些许困惑问道。“欸？是你吗？讨厌鬼？”

    她站在墙内，不知不觉就把心底对那位菅原君的称呼说了出来。

    “嗯哼~没错哦小矮子。快点放我进去, 真是的, 源氏的姬君真是不懂礼仪啊, 把客人关在门外。”五条悟像模像样的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不悦口吻。“还有讨厌鬼什么的……真是没礼貌的小矮子。”

    “明明你也很没礼貌的叫人家小矮子！”一瞬间就被这不着调的口吻激怒的女孩先是大声反驳，然后又迟疑了。“欸？那刚才说话的是……”那个陌生的声音, 是大人的，没有听过但是好像有点熟悉。

    “哈？不认识的家伙，已经走了。”五条悟左右横跳着催促。“因为你本来就很矮嘛, 我没叫错哦。”

    ……虽然是讨厌鬼，但是……想见……想要见到他。

    穿着赤红金鱼图案浴衣的姬君双手贴在墙壁上，幼圆的琥珀色眼眸流露出茫然。欸？好奇怪……明明是，陌生人吧？只见过一次面……可是为什么……

    听着他的声音，就感觉……想要见一面什么的。那个在祭典上，捏着她的脸，跟她吵架的讨厌鬼……

    虽然犹犹豫豫的，但是片刻之后，横亘在他们之前的墙消失了。

    与此相对的，刮个不停的黑风也停了。

    一望无际的虚无之境，出现在期待的姬君面前的是——

    “呜哇月酱！！”白乎乎的一团骤然糊在了女孩子脸上，激动地蹭来蹭去。

    “之前没有认出你是我的不对，现在就让我来好好补偿吧！”五条老师蹭着年幼的姬君，深深被小孩子那柔嫩的肌肤所折服。

    好软，好滑，好嫩，好棒！

    “呀！”骤然被袭击的姬君发出惊恐的尖叫，跌跌撞撞的往后退，试图将脸上的不明物扒下来。“可恶！、放开我你这个妖怪！”

    璀璨的灵光在她的手上汇聚，眼看着就要拍上去。

    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扣住了，灵力化作星屑四散开来。白色的光充盈视野，下一秒，她感觉腿弯被人揽住，骤然升高……

    “呼~还是这样舒服一点。”那道声音贴着耳朵响起。

    咦？谁？

    “但是这个……算是找到了吗？小小的一只，小矮子，呀~难以想象未来居然会有那么棒的身高呢。”

    脸颊被捏住，她不由顺着这个力道抬头。然后，眼睛对上了天空。不……是有着天空一样眼睛的人类，他含笑注视着她，手指肆意的捏着她的脸颊。

    对初次见面的人这样，非常失礼，而且惹人恼怒。还假装讨厌鬼欺骗她，劣迹斑斑的家伙……年幼的姬君用力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放肆！”

    啪！

    姬君微微睁大双眼：打中了，但是，没有实感。怎么回事？

    五条悟偏了偏头，虽然不痛啦……但是：气势凛然但是又娇小可欺的月酱也很可爱啊！仔细看的话，未来跟小时候还是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都是眼尾圆润的类型，生气的时候就格外圆，亮闪闪的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欺负的哭出来。嘴巴也是一样的唇形，恩恩亲身试验，非常适合接吻的类型。

    “真是可爱呢，月酱。”

    脑海中的思绪只是一闪而过，五条悟完全不在意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稍微乖一点？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可能也是在欺骗她而已这个人。

    但是，不由自主的，心里就相信了……很讨厌，但是，值得信赖？这样的感觉，真是奇怪，他又不是菅原君。带着困惑，她暂时安分下来了——挣脱不了，先看看，这个人准备做什么好了。

    [……啧。没时间了，现在打开通道让你过去。]

    神明盯着小巫女乖巧的样子，不渝的啧了一声。

    记忆之潮是小月亮在转为咒灵时舍弃的属于人类的一部分，除了记忆以外其实还有部分灵魂的碎片。

    但是因为太过微小，之前祂都没有察觉……如果不是如今的小月亮转换到了一半停止祂们都不会发现。

    原本没想过要她恢复作为人类的记忆的……但是现在的话，只能这样做了。

    而在五条悟之前，祂还有晴明，博雅都尝试过进入记忆之潮，试图找到那一丝碎片，但是不行。大概是因为记忆也在的缘故，他们被完全拒绝了。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找上了五条悟。

    利用术式将身体和灵魂分离，再利用两人在结缘之前就有的，世界的命运所赠的那一丝缘线将五条悟的灵魂送入记忆之潮。

    最后，将她的巫女身上剥离下来的最近的一段负面情绪也一起放进去……嘛，正面也可以，但是祂更喜欢负面就是了。恩，当然不是为了给那个人类添麻烦，只是同出一源的情绪能够更快的吸引出那点灵魂，并沾染上去定下坐标。

    一如所料，灵魂实际上完全浸染了小月亮气息，还有缘在牵引的五条悟毫无阻碍的被接纳了。而祂还有晴明，博雅则是通过定位之后的联系也分出了一丝分神进入记忆之潮中构建的世界。

    基由那份残缺的灵魂构建出的世界……神明单手拂过八咫镜，神瞳注视着镜中的景象。“博雅，小月亮理想的生活，原来是那样啊。”

    从一出生就被承认，即使父亲不喜爱也没关系，兄长喜欢她就可以了。更早的遇到自己的神明，更早的结识风雅倜傥的阴阳师，更早的离开名为[家]的金丝笼子……

    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逛着祭典，开心玩闹，路上会遇到一个不对付的男孩子，虽然有点讨厌但还是会有点在意。

    真是，简单到普通的理想。

    和真正经历过的事情都完全不同，甚至于截然相反。

    源博雅试着弯了弯嘴角，没提起来。最后，他叹了口气，“是的，她想要的，就是那样普通的生活而已。”

    ……

    五条悟凝视着怀中的女孩，她的神情一片茫然无辜，带着迷惑。和现在的他一样，虽然看上去是人类的外表，无论视觉还是触觉给出的答案都是人类，但是本质上是没有实体的某种存在……那个不明的声音说，这是月酱的一部分。

    这孩子，讨厌人类？

    刚才的态度是从他回答是人时转变的，太好猜了。

    黑色的缝隙在身边无声打开。

    “你要带我、去哪里？”环在脖颈上的手紧了紧，五条悟听出了她声音里带着的些许颤抖。像是年幼的兔子第一次离开巢穴，没有家长的带领，颤颤巍巍的怕极了，却还要强撑着竖起耳朵警戒周围，准备应对随时会到来的危险。

    他抬手顺了顺那头光泽手感都最优的黑发。

    “去了就知道了。不要怕，我在这里，会一直保护你。”额头抵着她的，五条悟承诺道。随即，他又眉飞色舞起来。“带你去见超厉害的哦！”

    说完之后，他毫不犹豫的跨入缝隙之中，追寻着属于爱人的熟悉的气息一路往前。

    **平安京**

    [真是的…悟太过分了，下次绝对不能惯着他了！]

    这样的念头，突然从心底冒了出来。带着明晃晃的怒意，让我不由自主的就共情起来——对的，没错，不能再惯着悟了。

    不然下次，他不知道会在大家面前做出什么样令自己害羞不已的事情来。我不讨厌和悟的亲密接触，甚至说是喜欢……体温，气息，每次触摸还有肌肤相贴，都会让我感受到温暖还有安全的感觉。

    以及盈满心口的喜悦。

    欸？等等、等等等等！

    我甩了甩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杀掉那些人类，杀掉那些背叛了那孩子的人类……但是悟他真的很过分……

    ‘……月酱？！’

    杀了那些人类——刚才的声音是、悟？生气了，为什么？我想要专注于杀意，但是注意力总是不经意间就被吸引走了。

    理智不断地拉扯之间，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楚了……我眨眨眼睛，先看到了站在我面前，跟那名巫女有七分相似的小孩，正抿着嘴巴担忧的看着前方。

    阿勒？

    我脑子昏昏沉沉的，竭力控制不怎么听使唤的手搭在了小孩的肩膀上。

    “你是……巫女的女儿吗？”我凑近了那张露出惊吓表情的小脸，虚眯着眼睛看她。啊，真是可爱呢……和她的母亲一样可爱。但是……

    “抱歉，没有救下她……”

    “话说……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头发蓝眼睛长得很帅的人，我刚才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我试图寻找悟的身影，但是视野受到了局限，只能看清楚近身两三米的位置。

    年幼的姬君很慌，刚才她被奇怪的大人放在了面前这个女人身边，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冲着那边的八岐大蛇冲了上去——是的，传说中的八岐大蛇。

    姬君还没来得及震惊为什么这种传说中的邪神会复活，肩膀上就突然被搭了一只手，然后凑上来一张布满了尸体瘀斑眼睛眼白已经变得血红，瞳孔已经溃散的脸。

    从未见过这种场景的姬君陡然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怎、怎么办？！

    [你是……巫女的女儿吗？]

    欸？她好像误会什么了。

    [抱歉，没有救下她……]

    是指那个，刚才被八岐大蛇的一只头咬着，现在已经被吞下去的那位巫女大人吗？和她长的很相似吗？

    心中疑惑，年幼的姬君却不敢回答。好可怕……太近了，要贴上来了……呜呜呜救命啊哥哥！月神大人！

    这孩子没有说话？啊呀，毕竟八岐大蛇还在，一定被吓坏了吧。我看着那张小脸，心中充满了怜爱之情。

    “别担心……马上就去解决掉。”

    使用这个身体中的所有灵力，激活朱雀结界。这样的话，说不定能够暂时让那条讨厌的蛇退下去…如果时机恰当，其它三个方位的结界也修复修改完成，就能直接压制八岐大蛇。

    我撑着站起来，觉得身体愈发的难以控制。如果不是体内的灵力还在——话说，刚才明明已经使用了很多，现在却很快就又积蓄满了。

    这样的力量的话，一定可以的吧？激活结界……我思考着，辨别了一下灵力的方向，然后朝着那边走去……

    “姬君？您恢复了吗？”耳边传来了三日月君的声音，随后，付丧神走入我的视野范围。恢复？我想，刚才的确失去了意识一段时间，因为太过生气了？

    不去思考，我点了点头：“恩，没事了。我会冷静的，放心。”虽然看不见远方，但是这个力量波动还有声音，悟是是单挑八岐大蛇了吗？以他的实力我当然不担心，无下限术式是真的非常好用。

    “三日月君，照顾好这孩子。她是那位巫女的女儿……没能救下她的母亲，至少保护好她。”我将小孩托付给了三日月，然后径直走向了朱雀结界的位置。

    ……

    三日月微微皱眉。

    面前这孩子，明明是那名正在跟八岐大蛇战斗的青年带来的。而且……十六岁左右的巫女，怎么想也不能生出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吧？

    而且，姬君的状态……身体已经被邪气彻底腐蚀了，但是她好像没有察觉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五条悟也越打越烦躁。那道不知名的声音先是告诉他要把幼年月酱放在那个像是诅咒成精一样的女性身边，又说这条蛇刚吞下去的巫女身体里有着月酱的灵魂，再不救出来的话就救不回来了。

    偏偏他现在的状态……六眼虽然可以正常使用，但是咒力却好像遗漏在身体里，现在能动用的只有一点，常驻的无下限术式都无法维持。

    只能舍弃防护，寻找破绽一击必杀了吗？

    说起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这里是虚构出来的还是真实地……如果是真实的，那在场所有人的身份都是什么？

    专门把他送到这里……背后那家伙，目的是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月酱是无害的。

    以及，果然是针对他吧？

    六眼在不久之前都是无法实现的，怎么可能恰好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恢复？想要隐瞒什么？五条悟冷静的周旋着。

    虽然力量大的惊人，但是感觉是无脑类型。稍微用点脑子，就能耍的团团转呢。注视着面前的八岐大蛇，五条悟内心毫无波动的想。

    还有刚才那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好像恢复了，离开小月亮的身边了。看到这一幕他稍微放心了一点。

    [你在担心什么？她是不会伤害她的。]耳边又传来了惹人烦的声音。

    五条悟扯起浮夸的笑容，“怎么会呢，我可是相信你的判断的。所以，这条畸形蛇要怎么搞定呢~”

    [哦，有哦、原本也没想要你解决。能解决的人就来了。]

    五条悟额角跳起青筋：哈？

    [似乎忘了告诉你，你所在的时间可是真实地平安京的历史。小月亮为什么会成为你见到的那样……真相就在今天。]

    话音落下的同时，磅礴的灵力在不远处骤然迸射开来！修改过后的朱雀结界被激活了——华美的羽翼遮天蔽日，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鸟儿飞向天空，长长的尾羽拉出绮丽的痕迹。

    我看着面前恢复完整，术式结构也已经改变的朱雀雕像，满意的点头。很好，顺利完成。

    “您是？”之前阻止我的阴阳师此刻放下了戒备，小心翼翼的问我。“这样强大的力量……多亏了您！多亏了您结界才能顺利完成啊！”

    字里行间的感激之情，我确确实实的收到了。

    “不要放松警惕。”我虚眯着眼睛，勉强看清了八岐大蛇那一大团阴影。邪气有所减轻，但是要让祂放弃这里……还差一点。

    咦？其它的结界也完成了……我看向天空，只能隐约看见青涩，纯白，以及水蓝划过天空。依次应该对应的是青龙，白虎，以及玄武。

    这样的话！

    四方结界就完成了！

    结界成形的瞬间，八岐大蛇的气势就大幅度的萎靡下去。祂之前能够横行霸道，很大程度是依仗着源源不断给祂提供力量的狭间。但是结界开启之后祂和狭间的联系就被阻断了。力量顿减。

    一道道灵力或神力强盛的气息出现在我的感知附近。

    是结束了开启结界的其他队伍，晴明，还有他的十二神将门，都来了。那悟呢……他在那里，有人对付八岐大蛇，他怎么还不来、还不来看看我？

    是因为，没认出来吗？

    哦、哦哦对哦，我还使用着别人的身体！

    我恍然大悟：“三日月君~可以麻烦你给一个白头发蓝眼睛的人说一下吗？那个、五条月在这里哦？”

    “当然可以，姬君。”三日月君轻快了不少的声音应下了。

    “你还好吗？”刚才那孩子走到了我身边，仰头看着我。眼眸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担心，还有一些羞愧。

    “对、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她没说误会什么，只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柔软的，温暖的感觉源源不断的传递给我。

    我抬起没被她抓住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没关系，一定被吓到了吧……但是现在没问题了，不会有人伤害你。

    ……

    不对，还有。

    我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她真的、非常可爱，又很单纯的样子。如果不好好呵护的话……会像是蝴蝶一样，被人类抓住，残忍的撕碎翅膀吧？

    “呐，我把那些人类，都杀掉吧？”我附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他们都是坏的人类，如果不杀掉的话，会伤害你的。你的母亲，就是被他们杀死的。”

    从背后伸出背叛的手，将之推下万丈深渊。

    我等着她同意，然后，用仅存的灵力，就能一下子把那些普通的、毫无防备的，正因为得救了而狂喜的人类们清理干净。

    “……”她握住我的手紧了紧，沉默了一瞬。然后，我看着她嘴唇微微开合。“杀掉的话，[母亲]会开心吗？”

    她神情略带困扰，如此认真地问我。

    但是这个问题……我皱眉想了想：“需要他们自己去问吧。”

    我发现女孩的表情似乎有些郁闷，她抱住了我。咦？抱住了我……我无措了一会儿，明明以前也被很多孩子依赖过，但是这孩子好像格外的不同。被她抱着，好奇妙的感觉……我缓缓的回抱住她。

    “那还是不要了。”女孩闷声说道，“很脏的……”

    “欸？不用担心我很快的，不会弄脏衣服的！”

    “总之就是很脏、不要！”

    “怎么这样……”

    我有些垂头丧气。

    **

    另一边，八岐大蛇已经被以晴明为首的阴阳师们带领式神和地狱的力量里应外合，彻底封印。封印之前，名为腾蛇的神将撕碎了八岐大蛇的蛇身，从中捞出已经失去气息的巫女。

    晴明看着腾蛇怀中的少女，蝙蝠扇敲击在手心：“一生唯一的劫啊……看来只能按照计划来了。”

    阴阳师清凌凌的狐狸眼看向了白发青年。

    “来自未来的客人，能否帮一个忙呢？”他笑吟吟说道，“很简单的一个忙哦。”

    五条悟的表情在看见少女的尸身时就难以维持笑容……千年前，月酱是死掉了？所以、所以才会成为咒灵……

    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是当真相放在他面前时仍旧感到呼吸困难。

    晴明看着青年的表情，弯起嘴角。

    “请你用爱，来诅咒她吧。”

    因为三日月救救不回，拜托小孩带着去找人的我。只来得及听到最后两句话。

    一个是晴明的，一个是悟的。

    前者说的话如上，后者则是。

    “原来如此……好，我答应了。”

    我：？你想用爱诅咒谁？告诉我，诅咒谁？？

    “……悟，告诉我，你想用爱来诅咒谁？”

    等他们说完之后，我才缓慢开口。距离足够，悟的身影进入我的视野范围。他错愕的向我看来，一副被发现了的惊讶表情。

    “月酱？！”

    我皮笑肉不笑：“是我哦，出现在这里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