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亲他 阮筝在他的额头处印下了一个吻……
阮筝跟着封瀛进了居士林, 过了影壁便是一片青翠的竹林。四周院落寂静,只有不远处一个小尼姑正在洒扫庭院。
远远见到他们小尼姑停下来行了个礼,随即又自忙去了。
阮筝越往里走越觉得脚步发虚, 心跳得怦怦直响, 掌心里的汗也是越沁越多。待得封瀛推开门后她甚至有点不敢走上前。
堂屋被布置成了佛堂的模样,内里点着熏香和蜡烛, 隐隐烛火将本不甚明亮的屋子照得有了几分烟火气。
一个穿僧袍的女子跪坐在蒲团上,手中拿着串佛珠正快速地念着什么。阮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浮起了万千想法, 却又全都成了虚无。
她静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直到封瀛出手攥住了她的手, 将她拉进了门内。
阮筝过于紧张, 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不小心摔了进去。这一下便闹出了动静, 吵到了正在念经文的师太。后者停下捻佛珠的动作回过头来,一张中年妇人的脸便出现在了阮筝面前。
她一下子就认定了这人便是江氏,是她的生身母亲。那个被长公主害了半生一直过得清苦的女人。
阮筝眼眶一红差点要哭, 强忍着上前的冲动先侧头去问封瀛:“你怎么知道我娘在这里?”
封瀛冲她微微一笑,宽大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上轻轻一推, 就将她推进了屋内。然后他转身退出堂屋, 替她们将门合上。
屋内便只剩下了阮筝和江氏两人。起先气氛有几丝尴尬, 但很快阮筝便回过神来, 主动上前跪到了蒲团旁边, 颇为郑重其事地向对方行了一个大礼。
江氏也不阻拦, 等她行完礼后这才伸出手来, 将她轻轻扶起。然后她轻唤道:“筝儿……”
阮筝强忍的泪水再也收不住,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江氏也是眼眶发红,不住地抬手用她粗糙的指腹轻抚着女儿的脸, 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哪怕皈依佛门十数年,骨肉亲眼还是斩不断。母女俩互相看着对方,最后终于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阮筝自小便很少哭,因为长公主不疼爱她的缘故,她向来很要强。
虽是每日嘻嘻哈哈看起来极快活的样子,但其实心里比谁她清楚。她那时只想装得坚强一些听话一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惹长公主心烦,也才能得她一个难得的笑脸。
年幼时的阮筝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像喜欢二妹妹那样喜欢她,一直到长大后才明白。
原来长公主不是她的母亲,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或许当年她还有过掐死自己的想法,若不是祖母力保,她都活不到今日。
可如今一切不如意的都过去了,害了她们母女的人得到了惩罚,而她和母亲也终于相见。
虽然母亲过了十几年清苦的日子,但至少性命无虞,且还获得到自由身。
没了长公主的掣肘,往后再没人能限制江氏,阮筝甚至起了一丝让父母重归于好的心思。
只是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他们分开这么多年,想必当年的感情也早已变了味。母亲青灯古佛十几年或许已不想再理尘缘之事。而父亲有了宋姨娘,是否还能像当年那样对母亲一心一意?
此事谁也说不准,既不确定两人在一起会否幸福,倒不如不要令他们再在一起为好。
不在一处或许还能想起对方的好来,若在了一处只怕多少意难平的往事能将仅有的那点感情消磨殆尽。
阮筝没再理会那个念头,只捧着母亲的脸看了又看。过了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母亲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为何还是长得如此漂亮。女儿如今二八年华,竟还不及你容貌的一半,当真是太不公平了。”
江氏原本满心愁苦,被她这么一说也逗得乐出声来。两人一时间又哭又笑好不热闹,听得门外的封瀛也唏嘘不已。
能让阮筝母女重逢,是他先前最大的心愿。如今心愿既成,他便觉得人生也再无什么遗憾。
虽说他从未见过生父,母亲也无法再活过来看他娶妻生子。但她若在天有灵总能感知一二。
从今往后他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会有自己的妻子,会有和她一起养育的孩子,或许还会和孙子和孙女。待他耄耋之年子孙满堂,身边还有相爱之人陪伴,人生便也没什么不圆满的了。
阮筝是他自己挑的女子,从初识到相知相识,再到心意相通,每一步都是两人共同造就的结果。她有小性子也有小脾气,甚至还有一点小自恋。但这都不妨碍他真心心悦于她,想与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人生得一这样的女子便已足够,旁的他从未再想过,也不会再想要。
阮筝在堂屋内和江氏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一直到后来江氏疲乏才被她扶进房内休息。屋内还有旁的侍候的小尼姑,还有先前青雀山庵堂内陪伴母亲的两位师父。
阮筝把母亲交给她们照顾后,便出来寻封瀛。
后者一直等在竹林边,身姿与眼前挺拔的竹子并无二致。清风袭来衣袂飘飘,像极了戏文里提起的公子佳人。
阮筝越看他越觉得欢喜,便上前轻轻戳一戳他的后背。封瀛一早更知她过来了,待她出手便转身伸出手来,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
只轻轻一用力,阮筝就被他带进了怀里。两人前胸紧贴在一处,阮筝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扑到了自己额头上。
微微温热,还挺舒服的。不仅舒服,还带了点说不出来的旖旎与亲密。
这人真是愈发大胆了,连在这佛门清静之地都敢如此放肆,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占自己的便宜。
阮筝装作不悦推了他一下,见推不动也就歇了这份心思,只把脸贴在他的胸前轻声道:“你今日来寻我,便是要带我来见我娘?”
“是,我这几日刚将她安顿于此处,一有机会便寻了你来看她。你这会儿如何,说了这会久的话可是累了?”
确实有点累了,尤其是一双腿。方才跪在蒲团上说话也不觉得,待跪久了想要起身才发现真是身不由己。
阮筝就撒娇道:“我腿疼,跪久了。”
竹林边上正巧有一方长条石凳,封瀛听到二话立马将阮筝打横抱走,径直抱到了石凳边。只是阮筝本以为他要将自己放在上面,没成想这人竟是抱着自己坐了下来,又将她搁到了他的腿上。
这样一来阮筝便得搂着他的脖颈才能坐得安稳,且两人的高低就换了个个儿,这回换她说话的气息吹到对方额头上。而她呼吸时起伏的胸膛正好扎进对方眼中,微开的领口处娇嫩白皙的皮肤掩藏不住,让对方看了个清清楚楚。
阮筝今日见他便一直在害羞,到了这会儿竟有些麻木了。虽是还会脸红,但却也不再心慌意乱。
她轻轻敲了敲对方的胸膛,不悦道:“你这般放肆,是吃定了我只能嫁给你是不是?”
“是。”封瀛点头承认,“那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跳下水救你,从那时起你便只能嫁与我了。这京城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男子敢娶你,难不成你还想要嫁到外省去?”
“嫁到外省也没什么不好,我听善沅说江南景致极美,比起京城更为宜居。或许我可以挑一个江南的男子,嫁过去过一过这惬意的生活。”
“那我便让韩逸孟朗挑了他们的家,再把你抢过来。”
阮筝吃惊:“你这人怎么这么……”
“对,我便是这么不讲理。全大邺的人都知我不好惹,你是今日才知道吗?”
阮筝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砸在他胸前的拳头便重了几分:“你要真想娶我,那为何皇上的赐婚旨意还未送到?你可知我父亲和祖母已在为我寻可心的人家,你若再不快点儿过些日子我说不定便要定亲了。”
封瀛不在乎地轻嗤:“他们要寻便寻去,我倒要看看这京城有谁敢同我抢媳妇。”
“你还真是够自大。”
“若没这点自信,又怎能求得你母亲同意。”
阮筝一愣:“所以你见过我娘,请求她让我嫁给你了?”
“那是自然,令堂既已同意,眼下就看你的意思了。你问我为何这么多天还未让皇上下旨,那是因为我还在等你的同意。只消你点头,明日圣旨便会送到侯府。”
阮筝心里早就盼着与他定亲,但听对方问起小女儿情态发作,又变得害羞起来。
她没好意思接封瀛的话茬,装作不在意地看了眼四周的景致,喃喃道:“这里比起青雀庵庵堂好了许多,可到底还是清苦。我娘过了一辈子苦日子,我真是心疼她。”
封瀛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急着催她,只顺着她的话头道:“所以我准备待我们成亲后,便将你母亲接来府上同住,你觉得如何?”
阮筝吃惊地瞪大眼睛:“你说的可是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我的身世你那日也都听到了,自小没有见过生父,建安帝将我养大,后来母亲被人逼死,我于这世上已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对我来说,你便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你的母亲自然也就是我的母亲。我会将她接入府内,像对待自己的母亲那般孝敬她,你也可以日日与她相处,不必再受分离之苦,这样可好?”
好,当然好,简直不能再好了。
阮筝欣喜得都要跳起来了。方才她还在想让父亲和母亲重归于好,却也知道这事儿不是说说那样简单。
两人分开太久再磨合必定需要时间,且母亲一人过惯了,再回到阮家只怕也会令她不快。
但若是能被接进慎亲王府,那往后真就没有不舒心的日子了。她可以日日见着自己,以后还可以替她照料孩子,又不必担惊受怕也不必为银钱发愁,这简直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阮筝一时欣喜过头,忍不住搂紧封瀛的脖颈,主动在他的额头处印下了一个吻。
这一下把两个人都弄得有点懵。阮筝更是脸皮薄得立马就把头埋进了封瀛的肩膀里,撒娇道:“不许笑!”
“我没笑。”
“你脸上没笑心里肯定也笑了。”
封瀛失笑:“连在心里笑一下都不成?”
“不成,说不准笑就不许笑。你要敢笑我就、我就……”
“就怎样?”
封瀛强行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扬眉道:“怎么,还想要打我不成?”
“所以不能打你吗?是不是我往后稍微动一下你,你就要十倍奉还?那我还是不嫁了,我可打不过你,还会被你一拳打死。”
封瀛一手紧紧箍着她的腰,任凭阮筝怎么扭动身体就是不放开她。
“想打便打,从今往后我这人便是你的,你爱怎么处置都行。只消给我留一口气忙政事便好。”
阮筝眼睛瞬间就亮了:“真的?”
“自然是真的,所以你打算怎么对待我?”
封瀛说这话时嘴唇贴到了她的脖颈处,吐出的气息弄得阮筝脖子发痒,身上又起了一身燥热。她扭捏地推了对方一把,脑海里下意识地就想歪了。
这人怎么回事儿,怎么说什么话都让人这么浮想联翩。还是她如今嫁人在即,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都敢随便想了?
阮筝实在羞臊得厉害,想要起身又不成,只能学梦里那样放软了声音嘤嘤地求他。
“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咱们这样不太好吧,不如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上一世他还挺吃这一套,这一世应该也不会例外吧?
果然阮筝的话音刚落便感觉搁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再看男人的脸色明显与方才有了不同,吓得阮筝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好像用错方法了,这不是在撒娇,根本就是在挑逗嘛。
好在封瀛还有仅剩的一丝人性,及时放开了她的腰。阮筝立马一退三步远,想和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还没退出几步便又被人搂了回去。
“这般远便够了,再远我便要不高兴了。”
“那、那也太近了,于礼不合啊。”
“若这样就算于礼不合,那方才某人亲我那一下岂不是……”
阮筝立即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合合,特别合,就这样吧。”
可别再提那个吻了,再提她就要无地自容了。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会这么大胆。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与男子相处,两人间最亲密的举动居然是她主动做的。
封瀛会怎么想她,会不会将她看做很随便的人?
“你可别误会,方才只是个谢礼,谢谢你对我母亲做的一切,没别的意思。”
封瀛看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争辩只觉好笑:“那也不算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
“自然要放在心上的。我这人也不是这么不知好歹,你对我的好我都会记着……”
阮筝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眶便湿了大半。她怕被对方笑话,赶紧又“凶悍”地补一句,“但他日你若是对我不好,我也全会记得。”
“好,你都记着,要不要拿纸笔记下来?”
“这回便算了,待成亲后若事情多了,确实得记下来才好。”
封瀛起身抬手抹了抹她湿润的眼角:“但若每回我待你好你都要哭的话,倒是叫我有些不敢出手了。”
“那没关系,你只消努力待我好便是了。我天生眼泪多,你当没看见就好。不许嫌弃我哭,知道吗?”
“知道。”封瀛唇角微勾,“虽说我不大会笑,但你不管是哭是笑还是撒娇,都是一样的美丽。”
阮筝吃惊地张了张嘴,随即小嘴一撇使起了小性子:“看不出来你这般会说甜言蜜语,看来我对你知之甚少。你整日是跟着陆小将军混,是不是也同他一样是个情场老手?你家中是不是有不少通房,还有不少侍妾?你平日里也是这么哄她们的吗?”
封瀛没想到她会绕到那个方面,惊愕片刻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伸手去拉阮筝的手:“既如此不如今日就同我回府一趟。”
阮筝吓一跳:“回、回去做什么?”
“去看看我府里是不是真有什么娇妻美妾通房成群。”
“不、不必了。”
阮筝哪里敢去,她眼下不仅没过门连亲都没定,怎么能贸然就去王府,传出去像什么话。而且看封瀛这般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府里一个这样的也没有。
可他年纪也不小了,当真屋里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有?
“有没有你一看不就全明白了?”
“谁说我要去看了,谁管你有没有。反正不管有没有有多少,都是你该安抚的事情,你若安抚不了咱们的婚事便作罢吧,我可不想一进府就整日里跟些丫鬟争风吃醋。”
封瀛无奈:“我说没有你不信,拉你去看你也不愿,这样吧我把韩逸孟朗叫来,你亲自问他们便是。孟朗是个粗人天生不会撒谎,你这般聪明三言两语便全打听出来了。”
阮筝听他夸自己十分满意:“我当真很聪明?”
“能选我做夫君,自然是聪明的。”
又来了,这男人的自恋天生刻在骨子里,怕是一辈子也消不去了。
阮筝和他逗了一会儿嘴也乏了,正巧妙音师父出来说她母亲喝了汤药已然睡下,阮筝便先行告退。
两人离开居士林后又同乘一辆马车打道回府。
上了车车厢内便只有他们二人,阮筝拦住了封瀛把韩逸叫上车来问话的举动,颇为不好意思道:“行了,我信你便是了。”
“怎觉你还是口是心非。我这人便这么不堪信任?”
“毕竟你从前也曾骗过我,谁知这回说的是否是真。”
封瀛暗笑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那便让你再怀疑几日。待过些时候你进了门,便可知我说的是真是假。我身边从未有过照顾的女子,这事儿你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别说是通房妾氏,府内连丫鬟都不多,大多是从前我母后赐下的。待你过府后若是不喜,便替她们做主寻个好人家嫁了便是,不必来问我。至于我身边只留小厮侍候便可,你那屋子里的丫鬟由你自己挑选,你从侯府带一些过来也成,想要自己采买也行。若是不放心便多挑几个婆子,年纪大些样貌丑些,能干活便成。这样想来你便高枕无忧了。”
阮筝听着他口中的安排也觉得不错,正在那里盘算着成婚时要带院子里哪几个丫鬟婆子去王府,突然便察觉到下巴上多了一只手。
封瀛又一次捏住了她的下巴,只轻轻用力就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两人彼时近在咫尺,他只说了一句“下回这样的事情由我主动便好”,紧接着唇便吻了上来。
不同于阮筝在他额头的蜻蜓点水,封瀛这一下却是结结实实吻住了她的唇,并且极为霸道地禁锢住了她的身子,根本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阮筝被吻了个昏天黑地,因为紧张差点儿将自己外衫上的薄纱给扯破。
这一下与梦里两人纠缠时的情景太过相似,男人也是这般霸道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任凭她怎么求饶也不肯轻易放过。
只是上一世她与他只有一夜,却不知这一世的洞房花烛夜会是如何,他会否因为自己身份的不同而对她有所怜惜?
毕竟这一世她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不像上一世只是一个俘虏而已。所以他将她蹂躏之后便用一碗药赐死了她,是为了永绝后患吗?
阮筝突然想到那碗药,心里起了一阵凉意。被人吻过全的热情淡了几分,只由着他将她搂在怀里微微地喘气。
情动的感觉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不安。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忘了上一世还有那样一桩事。
她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会同上辈子一样,还是说从南国公府被抄查后,一切就都已经变了。
三皇子提前谋反也就提前被杀,而她也不必嫁给顾鸿再被他无耻地献给眼前这个男人。
他们的相识相遇相识都有了不一样的过程,那他们第一夜的同房共枕是否也会截然不同?
阮筝不太敢再继续想下去,听着马车的轮子压过地面的声音,一路茫然地被送回了富平侯府。
那一夜阮筝睡得极不安稳,从前做过的那些梦走马灯似的一遍又一遍在她的梦境里重演。
少不了新婚之夜火光冲天,她被男人像拎麻袋一般带上了马。再然后便是漫天大雪中两人在屋内大汗淋漓的场面。再往后就是丫鬟端来了一碗死药,那丫鬟从前什么模样她没留意看,今日却是看得仔细。
原来竟是那样模样俊俏的人,且穿着打扮也颇为不俗。
那样的女子是皇后娘娘特意为他选下的,应该打从一进府便注定了是要做他的女人的。所以她来赐那碗药便显得格外讽刺。
再然后便是她死后看着那女子去向封瀛报告这一消息。男人在雪天的亭子里负手而立,听到这个消息时只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毫无动容。
前一夜还在耳鬓厮磨难舍难分,后一日便能这般无动于衷毫不留恋。
这人怎么这么铁石心肠!
最后的最后便是街市茶馆酒楼人们的议论,关于摄政王如何命运不济,娶了两位王妃皆在新婚之夜突然暴毙。
就有人在那里感叹:“若非王爷天赋异禀异于常人,于那事儿格外能折腾外,那便是王爷不喜女子见了便讨厌,所以一时不痛快便直接杀之?还是这王府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专在新婚之夜取王妃的魂魄?”
阮筝被这话吓得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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