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是我的世子妃,我的,自……
左右为难了一番后, 最后苏金枝只好低头咬了一小口。
尝了下,味蕾顿时像是受到了满足,果然好吃极了, 口欲之下, 苏金枝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
吃着吃着, 李成未突然抬手, 用指腹轻轻地擦拭着她嘴角的碎屑,用一种几乎能溺死人的眼神凝望着她道:“你看你, 吃地满嘴都是渣子。”
李成未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温柔,温柔地简直就像是在送她吃断头饭似的, “咳咳……”苏金枝顿时被吓地呛咳了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金枝忙放下手里的半块月饼, 捂住嘴, 硬生生地把咳嗽给咽了回去。
李成未提壶倒了一盏茶吹了吹,递给她, 笑盈盈地说:“吃慢点, 没人同你抢。”
李成未越温柔,苏金枝越忐忑,她见鬼似的盯了李成未一眼, 实在搞不懂李成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又怕李成未再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来,便选择直接无视李成未手里的茶, 自己拧起一旁的执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喝下去才发现自己倒得竟是酒。
她忍着喉间的火辣,装作不甚在意地放下酒杯。
李成未好笑地看着她,放下茶盏,竟然以手撑着脸,好整以暇地瞅着她不说话。
王德贵不知何时离开了, 亭子外的视线也随着王德贵的离开而转移,然而,苏金枝仍然能感受到有许多双眼睛在不停地在往这边偷瞄。
一时间,苏金枝的目光竟然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这时,进来两个宫女,放了两盘点心又退了出去,苏金枝的目光终于有地儿放了,只是她定睛一看,见两个盘里垒成小山似的小月饼,她不由得奇道:“怎么还有月饼?”
李成未道:“这些才是宾客们吃的月饼,想必是那位觉得你喜欢吃,就多送了你一些。”
“宾客们吃的……”苏金枝终于回过弯儿来,追问道:“那方才那个月饼是……”
李成未故意一本正经道:“那叫‘福饼’,只有皇室的皇子和公主们才能享用。”
闻言,苏金枝猛吸了一口气。
难怪方才那些人会用那种眼神盯着她,连永明帝都看着她,原来第一块大月饼是只有皇室子女们才能享用的。李成未的身世一直都是谣传,并未对外证实过他的身份,而永明帝却让王德贵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块月饼送给李成未……
这代表什么?
代表着永明帝要向世人承认李成未的皇子身份。
然而李成未竟然毫不在意,还哄她吃下那块月饼,那她岂不是犯了僭越大罪。她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李成未:“那你还让我吃?”
李成未却是一脸漫不经心道:“你是我的世子妃,我的,自然也是你的。”
“……”
那能一样吗?她又不是皇室血脉。
苏金枝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便气呼呼地拧着执壶猛灌了几口酒。
李成未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
苏金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就算没有人把她怎么样,但她必定会成为明日京中茶余饭后的笑谈,她一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餐后谈资。
忽然间,苏金枝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她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好看见的是苏玉芝那道嫉妒又怨恨的目光,那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控诉,在怨她抢了原本该属于她苏玉芝的幸福。
“……”
她忽然想起上次在苏家,李成未也不知道因何同苏玉芝闹得不欢而散,既然她决定要成全二人,还是觉得好人应该做到底。
“唔!”苏金枝忽然放下酒杯静静捂住肚子,一脸难言之隐状。
李成未忙问:“怎么了?”
苏金枝拧着脸道:“我肚子突然有些痛。”
李成未起身:“我去喊太医。”
“不是那个痛,是……”苏金枝忙拉他做好,然后左右看了一眼,才冲李成未小声道,“我是想去一趟恭所。”
“……我让人带你去。”他扭头欲冲亭外喊人。
苏金枝迅速起身阻止道:“不用了,就这么点事情,还去惊动宫里的人不太好,我知道哪里有恭所,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说完,她也不管李成未答应不答应,捂着肚子快步出了亭子。
走出亭子有一段距离后,苏金枝扭头一看,果然看见苏玉芝正向亭子里走去。
李成未,二人独处的机会给你们留好了,你可得好好把握,可别又像上次一样。
她拍了拍身上的褶子,直起腰杆四下看了一眼,正好不远处有个翘头案,上面放着茶果点心,还有酒。
苏金枝走了过去,趁着无人注意迅速拧起执壶,又揣了两个柑橘和点心在袖子里,一闪身溜到假山后面的小道里去了。
皓月当空,夜风含香,苏金枝坐在堆翠亭前的扶栏上,单手反撑着身体,仰头对着壶嘴豪饮了一大口,然后揩了下嘴,荡着双腿晃着执壶感叹:“同样是桂花酿,这宫里的酒就是比外面的酒酿的好喝。”
身后,突然有人道:“那是因为姑娘没有在外面喝到纯正的桂花酿。”
苏金枝吓了一个激灵,忙坐正身子扭头问: “是谁?”
亭外的月光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男子穿着天青色圆领袍,坐在轮椅上,正满脸微笑地看着她。苏金枝敛色,迅速从栏杆上翻身跳下,对着来者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万福礼:“见过二皇子。”
李润先诧异:“你认识我?”
苏金枝摇头:“不认识。”但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李润先的双腿。
李润先很快反应了过来,他低头有些自嘲地笑笑:“也是,我这幅模样无需认脸。”
这宫里自然不是一般的外男能进来的,能进这里来的不是皇帝就是皇子们,而双腿残废的皇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二皇子李润先。
不过这李润先虽然双腿不良于行,但其风骨一看就绝非凡俗,周身散发着一种芝兰玉树般的儒雅之气,竟然和她的大师兄有几分相似。
大概是因此,苏金枝对这位二皇子倒是莫名地有几分好感,她见不小心触到了李润先的伤心事,便找话岔开道:“你方才说我没有在外面喝到纯正的桂花酿,你怎么知道我喝的不是纯正的桂花酿。”
李润先一扫脸上的阴霾,笑着解释道:“外面的很多酒都是兑过水的,东城有一家李婆婆桂花酿,他们家桂花酿几十年如一日,从不兑水参假,你若喝过他们家的,就知道什么叫做最好的桂花酿。”
“比宫里酿的还好?”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宫里的东西未必都是好东西。”
苏金枝总觉得李润先的话里意有所指一般,她点点头:“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李婆婆家买一坛尝尝。”
李润先问:“那边那么热闹,姑娘为何要独自一人躲在这里独饮呢?”
苏金枝举起执壶对月晃了晃,“谁说我躲在这里是在独饮,我明明是在赏月。”说着,她不解地看着李润先,“二皇子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他一个双腿不便之人,竟然没有任何人伺候,独自来到这么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
李润先笑笑:“这里清净,地势偏高,最宜赏月,不曾想这次被姑娘捷足先蹬了。”
“……”原来此处是李润先的赏月之地,是她把人家的地盘给占了。
“正好,月我也赏好了,此地就归原主了。”
苏金枝正要走,李润先追问道:“还没问过姑娘贵姓。”
苏金枝道:“苏,苏金枝。”
李润先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的表情,“你是……风潜的世子妃?”
苏金枝点头,“正是。”
李润先道:“难怪呢。”
他也不说完,苏金枝听地莫名其妙,问他:“难怪什么?”
李润先道:“我方才看见风潜一个人,喝的醉醺醺的到处找你,原来你躲在了这里。”
听说李成未找她,苏金枝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李成未在找苏玉芝,难道是他们又吵起来了。她心不在焉地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在找我?”
“我方才在前面看见你们在一起……”她和李成未方才在邀月亭的一幕,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夫妻俩感情有多么的“琴瑟和鸣”,也难怪李润先会以为李成未在找她。
不对!
李润先说李成未喝地醉醺醺地……但李成未身子骨弱,若不是想死的话,他绝对不会大量饮酒才是,素日在府里李成未也向来是滴酒不沾的,怎么她才离开了一会儿李成未就喝地醉醺醺了?
一时间,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好像慢慢地串联在了一起。
她死死摁住太阳穴,飞快地思考,忽然,眼前暗芒一掠,苏金枝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四盆曼陀罗。
曼陀罗单养无碍,可曼陀罗的香气一旦跟苦艾草结合,就会有强烈的致幻作用,而李成未经常服用的药方中,正好含有一味苦艾草。
糟了,李成未恐怕出事了!
苏金枝急问:“你在哪里看见的他?”
李润先道:“停星阁,怎么了?”
“我还有事,先行告辞。”苏金枝急匆匆地行了一礼,拔腿就走了。
李润先转动轮椅,目送着苏金枝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片刻后,他身旁的假山后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兜帽斗篷,将整个人从头到脚地罩住,他走到了利润向身边站着,同李润先一起看着苏金枝消失的方向。
“你觉得她能阻止得了一切吗?”是女子的声音。
李润先扯了下唇道:“那就要看他李成未的造化了。”
苏金枝赶到停星阁外时,正好看见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苏金枝忙闪身隐在黑影中。待那小太监跑远,苏金枝走了出来,皱眉看着小太监跑去的方向好像正是祭台那边。
停星阁虽也在御花园,但位置却十分偏僻,是一座两层歇山顶建筑,前有荷花池,后有假山,四周抱以游廊,游廊下宫灯已燃。
苏金枝快步走了进去,只见四周空无一人,阁楼大门紧闭,里面透着微弱的光,走近了一看,却见门鼻儿上上了一把锁头。
奇怪,明明里面点着灯,怎么还锁上了?
她想起方才那个小太监,难道是他锁的?
她推了一下门,门露出一个小缝隙来,苏金枝贴着门缝往里面瞅,一边小声地冲里面试着喊:“有人吗?”
里面无人应答,苏金枝的视线范围内也没有看见任何人。
苏金枝额头用力地抵了抵门缝,想要往里面看地更清楚一些,一边喊:
“李成未?”
“世子爷?”
突然,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出现在她的正前方,苏金枝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门缝内的那张脸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双眼睛通红地像是濒临绝望的困兽,几乎一瞬间,苏金枝便认出了他是谁。
苏金枝两步冲回到门前,对着门缝里的人急问:“李成未,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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