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没有系统帮助的情况下, 唐乐山勉强跟宏焰打了个平手。

    唐乐山自己挺满意的，宏焰却骂了他一顿，让他争点气, 别给金丹修士丢人。

    唐乐山心说自己殉职还不到一年，能提剑对打已经很厉害了好吗？

    于是他当宏焰的话是耳旁风, 心满意足地回了长青峰。

    理论上说, 唐乐山入了金丹期, 就要像其他亲传弟子那样, 去内门讲学了。唐乐山也能趁此机会与其他亲传和内门弟子混熟, 进一步渗透凌云宗。

    可上官真人不走寻常路，抱着酒葫芦义薄云天道：“讲什么讲, 你自己还一瓶子不满呢, 让他们自己忙活去, 你就安心修炼吧！”

    唐乐山：“……”

    一时之间, 竟不知师尊在帮他还是在损他。

    不过既然师尊发话，唐乐山就顺水推舟, 在山上修炼了。

    再次入定, 唐乐山更能体会金丹修士的不同。

    他能内视了。

    他的神识不仅能往外放, 还能往里看, 像个微型高清摄像机，让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经脉、血管、脏器……

    有点震撼, 还有点好玩。

    他看到自己的金丹，珠圆玉润的一颗小球，泛着金灿灿的微光，悬在他身体里，缓慢地转动着。

    他还去了自己识海，在那里看到了灵台。

    原来识海的空间那么大, 灵台就像摆在识海里的一张古朴方桌，他走上前，指尖触碰桌面。

    入手光滑温热，轻轻一划，就像划在心尖的嫩|肉上，唐乐山腿一软，差点跪下。

    嗯。

    这桌子不能碰。

    唐乐山收回手，走出几步，就地坐下。

    修炼还是要修炼的，他凝神静气，不再到处乱看，用身体感知灵气的运行。

    “叔，吃饭了。”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唐乐山皱眉，似乎不太对劲。

    “叔，别睡了，太阳都要进你被窝了，叔，叔？叔！”

    唐乐山猛地睁开眼睛，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唐乐山心跳如鼓，眼前的景象更让他震惊，什么识海，什么灵台，他明明站在现代的家里，拎着饭勺，在叫闻叔起来吃饭！

    可闻叔不会听见了，因为这是闻叔去世的场景！

    “叔！”唐乐山害怕地退后了两步，难以置信地愣了两秒，继而赶紧跑出去找手机，颤抖着拨打120.

    医护人员来得很快，一番抢救后，告知唐乐山，病人已去世。

    “不可能，不可能，”唐乐山听到自己说，“他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身体一向硬朗，引体向上做得比我还多，不……”

    “先生，冷静一点。”医护人员柔声企图安慰。

    “不可能！”唐乐山却陡然拔高音量，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然而话音落下，他就跑出卧室，翻出烟叼在嘴里，打了好几次火，才终于把烟点燃。

    吸了大概半支烟，烟灰直接飘落地板，他才勉力找回平静，回了卧室。

    “抱歉，”他跟医护人员说，“我不是故意的，现在要怎么做？”

    他还是很乱，脑浆成了一锅粥，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这时，电子音响起：

    【宿主，请保持清醒，坚定道心！】

    冷清无情的电子音瞬间剥离了唐乐山的思绪，他一个激灵，发现自己竟然沉浸在往事中。

    他看着自己按照医护人员的指示通知家属，准备后事，不断告诉自己冷静点，过去了，都过去了。

    在他的碎碎念里，画面泛起波纹，逐渐模糊，最终不见。

    他又回到了识海。

    【叮！积分+10】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出现幻觉？也太真实了，跟过去一模一样。】

    唐乐山一边问系统，一边四处查看，他都内视了一圈了，也没看到系统在哪里。

    【宿主，那可能是你的心魔。】

    唐乐山：？

    又是心魔？

    之前本想问上官真人，却被宏焰打断，他就忘了这茬了。此时想起，难道心魔，就是心中放不下的事？

    唐乐山觉得模模糊糊有了些概念，没等他细想，冷不防听到一句话：

    “小山。”

    “！”

    唐乐山直接蹦了起来，惊魂不定地看向跟他说话的人。

    “……叔？”

    闻叔怎么在他识海里！

    “昂。”闻叔似乎并不意外，自来熟地席地而坐，扭头看着唐乐山问，“你在这里，过得好吗？”

    “……”

    一句话，唐乐山眼泪差点下来。

    他急忙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这也是幻觉，然后笑着回答闻叔：“我挺好的。”

    闻叔点点头，咧嘴笑了。

    闻叔年轻时壮实，退休后疏于锻炼，看上去胖了不少。人一胖，就显得亲切，笑得也没以前吓人。

    他还是看着唐乐山，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那天说好吃你做的早饭，可惜没吃上，遗憾呐。”

    “别说了叔！”唐乐山这眼泪快绷不住了，闻叔每句话都在他泪点上蹦跶。

    他索性直话直说道：“闻叔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知道啊。”闻叔熟稔道，“这是你识海嘛，小山是金丹修士啦，恭喜啊，就是还没对象，你得抓紧……”

    “打住！”唐乐山及时制止闻叔，按着太阳穴转身背对闻叔，心里默念：“幻觉，幻觉，幻觉……”

    再睁眼，唐乐山回到寝殿，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他悟了。

    所谓心魔，并不是“魔”本身，而是一种阻碍人修炼的力量。

    他内心最放不下的就是闻叔和闻叔的离世，所以闻叔出现在他识海，成了他的心魔。

    但杀千刀的，闻叔都成了心魔了，竟然还催他找对象。

    这还让他怎么修炼！

    心魔果然名不虚传！

    邢涟端坐在自己识海中。

    上辈子，他的道心是堂堂正正做个人，找到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执念太深，以至于他的心魔不断干扰他，告诉他“做不到”，他也依然走了很远的路。

    后来他堕入魔道，道心碎了，心魔没了，他自己就是魔，让人闻风丧胆。

    过往在邢涟脑中走马观花地掠过，他注视着灵台山漂浮的剑。

    这把“绝千念”，曾经陪他屠戮三界，这辈子还没见过血。

    此生他干干净净，还未生道心，也还未有心魔，自然没机会召唤“绝千念”。

    或许有机会，只是他没杀念了吧。

    邢涟想起曹澈，如果没有唐乐山，他再见曹澈，会是怎样的心境呢？

    应该，还是会杀掉对方。

    邢涟微微勾起唇角，一想到唐乐山，内心就变得柔软又平静，连“绝千念”都没那么杀气腾腾了。

    看来它没有重现天日的机会了。

    邢涟闭眼，回到寝殿。刚出定，就跟唐乐山对上视线。

    “阿涟。”唐乐山神色复杂，居然有几分欲哭无泪，“我心魔有点奇怪。”

    “怎么了？”

    邢涟猜测与闻叔有关。

    可唐乐山表情扭曲了半天，只是避重就轻道：“没怎么，就是静不下心。来来来，陪我泡澡去，洗一洗我就舒心了。”

    “好。”

    邢涟依言下床，并没有追问。

    上官真人不让唐乐山去讲学，不代表不让唐乐山跑腿。过了几日，她就给唐乐山找了个差事。

    让唐乐山下山给她买酒。

    “忘忧。”

    临行前，上官真人强调：“不是‘无忧’，也不是‘忘情’，是‘忘忧’，别买错了啊！”

    唐乐山整装待发，闻言反驳道：“师尊，你一个‘缩地成寸’就到了，还让我去一趟干嘛？”

    他每天都在闻叔“你怎么还没对象”和“你快点找对象吧”中修炼，承受了一个修士不该承受的痛苦，给师尊买酒，倒是个放松身心的机会。

    但他就是得杠一句。

    “历练呀历练，”上官真人扔给唐乐山一包灵石，“快走吧，我要去无极宫喝……茶了。”

    唐乐山一把接住灵石，小声嘀咕道：“其他长老还忙着调查魔胎的事呢，师尊你也太清闲了。”

    “你懂什么，我只要保证自己不入魔，就是给大家帮忙了。”上官真人又扔来一袋灵石，“去去去，快走。”

    唐乐山：“好嘞。”

    拿人手短，他痛快地收了钱，果然不废话了。

    “走阿涟，”唐乐山马上叫邢涟，“花钱去。”

    唐乐山来了这么久，只有自在阁的长老带他逛过修真界的城镇，这还是他第一次自己探索。

    所以路上不免兴奋，没完没了地跟邢涟叨叨：“阿涟，咱们今天吃点好的。”

    “阿涟，钱你拿着，我怕我乱花。”

    “阿涟，反正师尊不管，咱们住一晚吧？”

    “阿涟……”

    若是过去，邢涟早就不耐烦了。但是现在心境不同，唐乐山说什么，他都能耐心平和。

    他们的目的地是个叫“花中城”的小城，虽在凌云宗管辖范围内，但位置较为外围。

    因此，城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那些未能拜入仙门的普通人，就都在类似的城池生活，以灵石作为货币，过着跟人界差不多的日子。

    上官真人交代的任务，是要唐乐山把花中城所有“忘忧”都买回去。

    所以唐乐山和邢涟一到，就先去买酒。

    跟人界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们对修士见得多，唐乐山几乎没遇到阻碍，很快就把城里的酒馆逛完一圈，清了所有店家的库存。

    “啊，自由了！”

    完成任务，唐乐山身心舒畅：“走啊，逛逛去！”

    花中城比他预料中热闹，商铺鳞次栉比，路边热闹不断，有杂耍的，有叫卖的，根据修真文定律，逛集市一定能找到宝贝，因此唐乐山精神亢奋，看什么都有机缘。

    “阿涟，咱们玩那个吧！”

    沿街最吸睛的，就是一个大转盘。

    转盘足有三人高，竖立在闹市中心，只要五块九品灵石，就可以去转一转。

    转盘上分了九十九个区域，代表九十九种奖品，很像抽奖游戏。

    表面上看不到奖品都有什么，但是围观的人却很多，价格也不贵，转盘就一直在转。

    邢涟越发好脾气，乖顺地同意了：“好。”

    说完，唐乐山就抓着他挤进人群，扬声说道：“老板，来二十次！”

    他说得如此豪迈，以至于围观群众都投来打量的目光。

    然后他两眼放光地看着邢涟，用眼神催促邢涟掏钱。

    邢涟：“……”

    还能怎么办。

    邢涟默默拿出灵石，他们家当不多，却也够唐乐山制霸路边摊。

    然而交了灵石，唐乐山却把邢涟往前一推：“去吧阿涟，你玩我看！”

    老板满脸堆笑：“试试运气吧小哥，小哥长得这么俊俏，手气应该不错吧！不过不能使用仙法哦！”

    邢涟已经注意到转盘装有机关，可以屏蔽灵气，防止修士做手脚。

    小把戏而已，邢涟没当回事，走上前转动转盘。

    “呼！”

    转盘的转动带起一阵微风，木质的指针晃动了记下，在转盘缓缓停下时，指向一个字：

    “空。”

    “唉！”

    “你这转盘是不是有问题啊？”

    “就是，每个人都转到‘空’！”

    围观群众发出不满的质疑，老板脸一变，呵斥道：“胡说什么！纯碰运气的玩意，运气不好怪谁！”

    群众发出倒彩声，老板哼了一声，转向邢涟：“小哥继续？”

    “继续！”唐乐山替邢涟决定。

    邢涟自然没看出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但是唐乐山让他转，他就转。

    于是接下来的过程简单而质朴：

    “呼！”

    “空。”

    “呼！”

    “空。”

    邢涟似乎真的没有运气，九十九个格子，他连转十几把，全是“空”。

    终于剩到最后一局时，唐乐山撸起袖子：“我来！”

    考验气运的时机到了！

    唐乐山走到转盘前，嘚瑟地问邢涟：“阿涟要哪个？我给你转！”

    闻言，老板虽还是笑，但明显看得出嗤之以鼻，围观群众则开始起哄，纷纷帮邢涟选：

    “要头奖！头奖好！”

    “要三甲！三甲中一个！”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什么的都有，邢涟却没那么激动，淡然道：“随意便可，我不挑。”

    “成！”唐乐山活动活动肩膀，格外有气势地攀着转盘。

    “走！”他自己喝了一声，大力推了转盘。转盘在他的力道下呼呼旋转，比邢涟转的快多了！

    “快看！”

    “慢了慢了！”

    “有没有！”

    “离‘空’越来越近，近了，近了……”

    随着转盘的转速减慢，众人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指针，紧张地等待结果。

    “嘎、嘎、嘎。”

    转盘最后叫了三声，终于停了。

    “头奖！”

    “居然是头奖！”

    “公子好运气啊！”

    唐乐山也一直抬头看着指针，这时他才回头看向邢涟，美滋滋地扬了扬下巴。

    “看吧，还是我厉害。”

    邢涟漂亮的眉眼带着一抹柔色，被唐乐山的表情逗得会心一笑。

    可刚笑了一半，表情突然凝固。

    一阵风从他身边刮过，乾坤袋没了！

    唐乐山当然也看见了，当机立断地喊了句：“小偷！”

    小偷速度飞快，像风一般掠过就消失了。

    “他隐身了。”邢涟说道。

    “小兔崽子。”

    唐乐山气得磨牙。他已经够穷了！打工人决不能丢钱！

    “老板你等着，我先去抓小偷！”唐乐山拉着邢涟就走，人多眼杂，影响他发挥。

    “……要不我在这里等着。”邢涟直觉不对，想留在原地。

    “不行。”唐乐山掷地有声，坚决道，“你不许离开我视线。”

    “……”邢涟视线下垂，看向唐乐山拽着他的手腕。那一小片皮肤沾了唐乐山的体温，又热又暖。

    邢涟不再多言，心甘情愿跟着走。

    等他们离开了人群的视线，唐乐山用了个小法术，定位到乾坤袋。他是金丹修士了，用不着再用追踪卡。

    他们的乾坤袋只有他们自己能打开，除非修为高于他们，否则外人拿走也没用。

    “找着了！”

    唐乐山和邢涟也玩了一招原地消失，瞬移到小偷所在的小巷。唐乐山一把抓住小偷，把对方按在地上。

    “狗东西，敢偷你爷爷我的钱！”唐乐山抢回乾坤袋，毫无意外，小偷打不开。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偷倒是很配合，当即声泪涕下，“小的只是混口饭吃，小的再也不敢了！”

    如果是正常的社会，抓到小偷，肯定是要报官的。但是修真界并无官府，各地管辖势力不同。花中城归凌云宗，设有凌云宗的“办事处”。

    可“办事处”只负责一些物资的采买和运输，监督一下城中别出大乱子，小偷小摸这种，没人管。

    唐乐山不知如何处理小偷，只好松了手，虎着脸训斥：

    “有手有脚干点正经营生！遇到厉害的修士你不要命了？”

    他说的是实话，一个小偷，就算被杀了也没人在意。

    “是是是，”小偷点头哈腰道，“爷爷教训的是，我再也不干了，我这里有个好东西，这就孝敬爷爷。”

    这话听得唐乐山直想翻白眼，在现代他抓到的小偷，也是说“再也不干了”。

    他并不想要小偷的东西，小偷却捏着荷包直往他怀里塞，他无奈后退半步，小偷就“嘭”得一下，又原地不见。

    “这家伙！”唐乐山一看就懂了，这是惯犯！

    邢涟及时接住荷包，捏了捏，道：“回去看看转盘。”

    “卧槽！”唐乐山恍然大悟，急忙跟邢涟回到集市中心。

    哪里还有转盘和老板的影子，那么大的设备，就这么没了。

    “至于吗！”唐乐山懵了，不就跟公园套圈一个道理吗！这也值得用“声东击西”？而且他好歹是个金丹修士，就这么被人忽悠啦！

    不是说修真文都有奇遇吗！

    骗子！

    邢涟早有预料，倒是不恼，微笑着递上荷包：“还是有点收获的。”

    集市人来人往，刚刚围在这的群众早就散了。

    唐乐山拿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张符咒。

    “……我看不懂。”唐乐山把符咒递给邢涟看。

    邢涟倏地乐了。

    “是个魔族的小玩意，”他说道，“叫‘真话咒’，中咒的人，可以在一定时限内，听到别人的心声。”

    唐乐山：？？？

    什么鸡肋功能？

    谁会给别人下咒让别人能听到心声？再说也没必要给自己下咒，修为高的修士会搜魂，修为低的修士也画不出这种咒。

    “没劲。”

    唐乐山十分嫌弃，想扔吧，又怕污染环境，想了想，只好收起来。

    “走吧，找地方吃饭去。”

    被欺骗了“感情”，得吃点好的安抚自己。

    邢涟：“嗯。”

    唐乐山对吃更感兴趣，当即重拾精神，环顾四周找店铺。

    “就那家吧，那家看着大！”他往远处一指，抬脚就走。

    邢涟没有异议，自然而然地跟上。两人不着急，并肩往酒楼走。

    谁知刚走了几十米，唐乐山随意地往巷子里一瞥，就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还是躺着的。

    “阿涟。”唐乐山驻足，“倒地上那位，你看像不像韩磬？”

    “不像。”邢涟也看见了，但他并不想管，冷漠地就要继续走。

    “去看看。”唐乐山却直接拐进巷子。

    “真的是韩磬！”

    因为对方倒在巷子深处，唐乐山本来没看清，走近了才看到脸。

    韩磬半靠在墙壁，衣服脏兮兮的，唇角带血，脸上也有伤。

    “韩兄弟！韩兄弟！”唐乐山半蹲到韩磬面前，试图唤醒韩磬。

    他乾坤袋里还有些提神醒脑的丹药，见韩磬不醒，唐乐山就拿出来，捏着韩磬的下巴，硬塞到韩磬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味道冰凉刺激，韩磬终于被熏醒了。

    “咳，咳咳咳！”韩磬一醒就咳嗽，唐乐山赶紧给他拍后背顺气。

    “韩兄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在花中城？

    韩磬捂着胸口，好不容易顺完气，斜眼看到唐乐山，脸色更难看。

    “我没事。”韩磬一手撑着地面，摇晃着站起来。

    唐乐山虚扶着，防止韩磬跌倒。结果韩磬站直后，果断挥开了唐乐山。

    “不用你们帮忙。”韩磬哑着嗓子，慢慢走出巷子口。

    唐乐山一脸茫然，见状跟着韩磬道：

    “韩兄弟你去哪儿啊？你受伤了，韩磬！”

    韩磬置若罔闻，出了巷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唐乐山一头雾水，再转头，发现邢涟往反方向走呢。

    “阿涟你干嘛去啊？”唐乐山顾不上韩磬了，立马去追邢涟。

    邢涟装作听不见，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一天的好心情，全毁了！

    “阿涟，阿涟，阿涟你怎么啦？”

    唐乐山跟在邢涟旁边，他看得出邢涟生气了，可为什么生气？

    邢涟突然刹车站定，唐乐山惯性走出去，又马上退回来。

    只见邢涟运气一般胸口起伏了两下，怒视唐乐山道：“你对他那么好干什么？他给过你好脸色吗？”

    糟糕，这话说出口，他比刚才还生气！

    恨不得招出“绝千念”，砍了韩磬那白眼狼！

    “他本性不坏，就是脾气怪了些。”唐乐山笑道，“这不是受伤了吗，能帮的话就帮帮他。”

    韩磬当初能舍身救小霜，唐乐山一直不觉得他坏。

    可邢涟听了这话，深吸口气，更郁闷了！

    他不禁冷笑：“他受伤，跟你有关系吗。”

    说完，他再不搭理唐乐山，抬脚继续走。

    唐乐山：“？？？”

    青春期的孩子，发火的角度这么清奇吗？

    “阿涟，等等我阿涟！”

    唐乐山没办法，只好迈步追上。谁家孩子谁哄呗，能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急，我有特殊的长大技巧，哈哈哈阿涟会意识到自己的心意的！

    ps：记住那个灵台，以后来“擦桌子”。（心魔那里大家看懂了吗？闻叔不是复活了，是成为一种阻碍唐唐修行的神秘力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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