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别叫这个。”

    天内理子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几年没见,你好像沉稳了不少。”她笑道，“真是好久不见了，悟。”

    五条悟上下打量他几番,有些惊奇道：“你的变化更大吧？”

    “完全想象不到当初那个臭屁的小女孩,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天内理子：“……”

    “做了他吧,狼道。”

    男人兴奋得眼睛一亮：“是？”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

    “哈？真没劲,”男人嘀咕了一句,“你们商量吧，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诶～？木哉就要离开了吗？”白毛老师晃了晃手中的墨镜,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吗？”

    男人憋了口气，露出狰狞的面容：“迟早有天宰了你。”

    “噫～”五条悟娇弱的躲在天内理子的身后,嘟唇，翘起兰花指,“他好可怕啊理子～”

    天内理子：“……狼道。”

    “我可什么都没做！”男人气愤道，“你看这家伙！”

    “试用期。”天内理子一脸深沉，“你知道的,你还在试用期。”

    男人哽住,默然无语，只好狠狠地瞪了作威作福的白毛男一眼后愤愤离开。

    “现在其他人离开了，”五条悟收起欠揍的微笑,开始问话,“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吧？”

    “你想要知道什么？”

    “我想要知道什么，我想知道一切！”他急切道，看着理子一脸惊奇的模样，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冲,立刻缓和下来，“从你收到玲的那封信开始说起吧。”

    “看来我们的信都不一样啊？”欣赏够五条悟难得一见的神情后，天内理子慢慢走到会议室的小吧台旁，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当初，玲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于是她给我寄来了一封信。”

    “大致的内容则是，如果我受到咒术界的胁迫，就可以前往仙台来寻找一位她的友人。”

    “他会安排我的住所，保障我的安全。你知道的，后来咒术界希望我和天元大人融为一体，但是怎么可能呢？如果我不曾遇见玲的话，或许我会甘心赴死吧。”

    “但是我遇见了她，我也遇见了你和夏油杰。我的生命已经不如同水族馆的那些游鱼，禁锢在一方天地之中。于是在他们还没下手之前，我以旅游的名义申请到来仙台暂时性散心，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我也的确联系到了他。”

    “我的生命在那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折。”

    她抿了一口冰水，低温的液体刺激她的唇舌，从口腔直至大脑，让天内理子的思维再度清晰。

    她侧头看着认真听她诉说的五条悟，缓缓地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我或许一辈子的好运就放在遇见你们了吧？”

    五条悟挑眉：“那可不。”

    “你还真是不客气。”理子失笑。

    “后来你也知道了，你和夏油杰被调离这项任务，而负责护送我到天元的咒术师实在不怎么样，于是正好趁此机会，我假死逃脱。”

    五条悟：“天元的结界内不会允许一般人随意外出，你到底是怎么样出来的？”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实在是很神奇。”天内理子神秘笑笑，“你还记得玲曾经呆过的蛋糕店吗？”

    蛋糕店……？

    五条悟一愣。

    是那个！

    “你去找那两个矮个子帮忙了！”

    理子：“……人家有名字，是Mono和小六。”

    “无所谓无所谓，然后呢？”

    “他们通过电磁与Mono的反应，很顺利的让我出来了。后来我就加入了‘灵异现象及神秘力量研究保护收容协会’所在的公司。”

    “……这名字可真够长的。”五条悟伸长手臂给自己倒了一杯甜蜜蜜的果汁。他砸吧着嘴边的糖分，用眼神示意理子继续。

    “这个组织其实很复杂，我只是研究了他们建立以来的历史，而在这之前，更为神秘的资料我没法获得。”

    “不过我了解到他们收纳了许多拥有神秘力量的人员，并进行有计划的组织，而他们的目标是维持世界上神秘力量与普通力量的持平。”

    “而最近在国外的咒术官方递交了调研日本咒术界的申请书，所以我们将视线放在了这边。”

    五条悟有些新奇：“那些烂橘子竟然没有反对吗？”

    “咒术高层的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他们有绝大部分的资金链支持方是普通政客。为了获得国际上的支持和地位，他们当然是喜闻乐见了。”

    毕竟给他们的资源，比起现在腐朽的咒术高层，当然是偏向国际组织这一边更多了。

    “……”五条悟没有说话。

    “所以你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道，“按照你们现在这样的趋势，和他们对峙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就让困扰了他很多年，恨不得用暴力手段除之后快的高层，可以瞬间崩塌？

    甚至好像不用流一滴血。

    “事实上，咒术高层就像一棵大树根部腐烂的部分，即便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但是它迟早有一天会将整棵大树分崩离析。”

    “然而，无论是潜移默化的改造，还是暴力的除掉，他都将对日本造成重大的影响。我们不关心政客们到底是如何如何，但是我们关心人会怎样。”

    “鹤社长不希望普通人甚至是更为无辜的学生们，受到严重的打击。”

    鹤社长？他们的头头？……这名字好逊啊。

    五条悟不着调地神游天外。

    “喂喂，回神啦悟。”理子没好气地打了几个响指，没好气道，“真是的，和你们有关的事情，稍微认真一点行吗？”

    他将手中的果汁一饮而尽：“请开始你未完成的表演。”

    天内理子：“……所以我们现在，将要做一件事情。”

    “——你觉得，你能适应去新学校应聘吗，悟？”

    在周围偷听他们说话的东京校学生愣住了，不由自主的看向他们的老师。

    五条悟的笑容微敛：“什么意思？”

    “我们联合政府进行了秘密的探讨，事实上有很大一部分的政客早已看不惯高高在上的、腐朽的，甚至是毫无作为的咒术高层，”天内理子轻松道，“他们希望建造一座更为有用的咒术学校。”

    “被日本的政客利用？那和高层有什么区别？”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禅院真希忍不住开口道，“然后继续给他们卖命？”

    天内理子回头看她。

    这位扎着清爽利落高马尾的女生毫不客气地看着她。

    理子当然认识她，一位来自禅院的，潜力无限接近于当初的伏黑甚尔的孩子。也是一位坚强的，不屈的女性。

    “要知道三足鼎立总比一家独大好，”她说，“原咒术界，政界，以及灵协组织，三方势力相互牵制，我相信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供你们发展，创造出一个真正的、有着生命力的，属于你们的新的咒术界。”

    “与其让这棵树彻底被虫蛀坏了根部，还不如就此止损，寻找另一片天地。”

    看着陷入深思的几位学生，理子认真给他们介绍道：“后续的费用和技术可以由灵协和日本政府来提供，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资金和技术方面的问题。生源当然也不会只有你们咒术师，我们在培育的非人类力量也会加入进去。”

    “非人类？该不会是咒灵吧？”熊猫忍不住提问。

    闻言，青年组的孩子们面面相觑，然后回答道：“如果咒灵也有自主意识，并偏向人类的话，或许可以？但现在大部分非人类力量是像狼道先生这样的。”

    “嗯？谁叫我？”

    突然从伏黑惠身后窜出来的男人疑惑问道。

    他挚友的孩子吓得差点把玉犬召唤了出来。

    “狼道先生是狼人。”理子告诉他们。

    “提问，是会在月圆之夜扰民的狼人吗？”五条悟乖巧（？）提问。

    狼道恼羞成怒，恨不得一爪子拍死他：“谁扰民了啊！”

    “诶？所以真的会在月圆之夜嗷呜嗷呜吗？！”

    “不会！！！”

    惹的对手气急败坏后，五条悟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

    “我觉得这位先生要是成为我们的老师，”悠仁悄悄给鹤江咬耳朵，嘀嘀咕咕地分享少年人的想法，“一定会和狼道先生打起来的吧？”

    鹤江小声道：“很难不赞同。”

    “那么我要说的就暂时这么多了，”理子舒了口气，“不可以先和东京校有关人员先商量。”

    五条悟却突然提问：“如果拒绝怎么办？”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理子说，“拒绝是因为得到的利益还不够多。”

    “如果利益加上武力威胁，我相信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五条悟一脸“佩服”的鼓掌：“我非常认同咱们学校的教学理念，亲爱的理子老师。”

    鹤江&理子：“……”

    这么快就叛变了吗？！

    还是说不愧是你五条悟？？！

    “至于京都校方面，我们会派专门人员进行交流。”

    五条悟鼓掌许久，然后兴奋道：“所以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开学？”

    理子：“……”

    你变这么快，夜蛾老师知道吗？会哭的吧，真的会哭的吧夜蛾老师！

    “大概在10月底左右吧。”理子说完后，又意味深长道，“不过在此之前，悟你应该先想想如何拿到真正的教师资格证吧？”

    五条悟笑脸一僵：“真的假的？开玩笑？”

    理子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坚定道：“不，是真的。”

    “我们绝对不能误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