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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聘礼--研发人员贺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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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掌柜已经把烧蓝摸索出来,现在就没之前那么忙,他一鼓作气招了六家一起开会商讨入伙事宜。

    六家总不是一两家那么容易谈的,大家七嘴八舌的意见多,要求多,谁都想和聂青禾靠得更近一些,得到的好处自然也更多。

    他们每一家都觉得,自家足够支持聂青禾搞这些生意的,根本没有必要另外几家掺和。

    但是聂青禾和柳大掌柜想法一样,和一家合作容易被拿捏,不如几家一起合伙。

    目前的生产一切照旧,他们谈多久也不会影响之前的生意,而新的彩妆要来年才能大批量制作,今年顶多做口脂、面霜、面膜这些,所以也不会耽误什么。

    一开始先把各种问题亮出来,吵明白了,以后合作的时候才会没有芥蒂,按章办事。

    所以那个联合铺子的几家代表人每天都去开会,每天都吵个不休。

    温娘子主动把温娘子梳妆楼的招牌改成聂氏美妆楼,换了牌子就催着聂青禾赶紧搬过去。

    聂青禾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跟六家代表人再开一个会议,把联合铺子的基本章程定下来。

    他们出资给她,她用来租院子开作坊,租铺子做门面,生产出来的产品他们六家都可以来进货。当然进货价不会都一样,因为他们六家生意擅长处是不同的,比如卖彩妆,金家是怎么也卖不过赵家的。但是如果卖瓷器,柳家也卖不过金家。

    肯定谁的出货量大,谁的进价就更优惠一些。

    聂青禾规定他们的销售量定进价,而不是他们的拿货量,她不喜欢那种传销模式,为了压低进价自己拚命拿货,结果卖不掉都浪费在那里。

    她要的是卖出去,卖到顾客手里,让他们用起来。

    另外,她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我的铺子不会只卖胭脂水粉,以后还会有其他的货品,比如能照得人纤毫毕现的镜子。”

    能照得人纤毫毕现的镜子?

    众人立刻被吊起了胃口。

    聂青禾微微颔首,“当然,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所以诸位请把眼光放长远,不要只盯着眼前的。”

    生产她要自己把关,销售他们可以参与,但是不能弄虚作假。

    最后六家终于谈妥,他们接受给聂青禾出钱年底盘账拿分红的方式,他们保证不干涉聂青禾的生产和经营,给她完全的自主权。

    前期他们每家愿意出四百到六百两银子,为了让他们放心,聂青禾表示她不要直接把银子都拿到,而是让他们老板给自己签发领钱通行证,只要她需要钱就去他们柜上支取,在这个数额以内,随支随取。

    这也是她的考虑,这时候也没有银行,她如果把那么多银子领走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容易招贼惦记。

    赵祯澄愿意把一处宽敞的胭脂水粉作坊租给聂青禾,里面有完整的配套工具,只要有熟练的工匠就可以直接生产。

    金家愿意租借城外的瓷窑给她用,帮助她研究那个看起来像眼睛一样清楚的镜子!

    其他各家也都有表示,他们被吊起了胃口,恨不得立刻就看到成果,自然谁也不想再扯皮了。

    黄家之前租给柳家的那个作坊,如今聂大力用的,就直接转租给聂青禾,继续做清洁品。

    而张婆子等勾发网的妇人,也一起到梳妆楼上工。

    之前和柳记合作的清洁品和发网,聂青禾还给柳记最优惠的折扣,只要大掌柜需要,她们就优先供货。

    聂青禾把美妆班暂停,跟新老主顾通知一下以后去梳妆楼找她们。

    珍珠和杜玉兰直接去梳妆楼上工,熟悉一下梳妆楼的内外环境还有留下的梳妆娘。她俩如今也有固定业务,有上门梳妆的,有需要出妆的,这个不必耽搁。

    梳妆楼原本有一个大年纪的男性账房,其续弦和另外一个婆子在梳妆楼当门房。除此之外,梳妆楼也有一个女掌柜姓李,负责梳妆楼的一些事宜,聂青禾依然让她负责。

    钱掌柜则是她的总账房,负责美妆楼、清洁品、美妆品等的所有账目,统筹下面的分部账房。

    聂青禾还让洛娘子管她的私人账目加当画师,其他生意的账目不让她操心。

    柳征暂时去聂大力那里接管之前周掌柜的工作,再把美妆作坊的一些账目也兼职着,等聂青禾招到合适的再另外分配。

    虽然大掌柜等人觉得柳征现在只是个纨绔,可能做不了什么,聂青禾却一点都没轻视他,毕竟人家读书识字,这就是很大的优点。她上来就给柳征安排正经工作,让他不会的就问,但是别自作主张。

    柳征也没想到聂青禾不让他当跑腿儿,直接就给他安排要事,也感觉受到了尊重,倒是很认真地工作,不敢惹乱子。

    这么一来,聂青禾直接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她要在梳妆楼、美妆作坊、清洁品作坊三边跑。

    清洁品作坊还好,有聂大力管着已经很成熟,但是美妆作坊是新成立的,她得先亲自面试选拔人手。

    招工人容易些,她让大家互相转达,让手巧心细的男女来美妆楼找她面试。

    难的是招那些识字的有点本事的产品研发人员。

    她让阿良在城内旌善亭、告示亭内贴招工启事,先招几个读书识字却久考不中的秀才、童生、或者普通书生。

    招工启事写得很有鼓动性,“十年寒窗久不中,亲朋好友送白眼,满腔辛酸无人知?来这里吧,给你圆梦!你想知道怎么炼丹吗?你想知道怎么做出明亮怕碎的镜子吗?你想知道怎么油锅抓钱吗?你想知道怎么黄纸抓鬼吗?你想知道人是不是可以飞天吗?你想知道天雷怎么会劈死人吗?你想知道……尽在聂氏美妆楼!”

    告示一出,全金台城都轰动了。有人单纯看热闹,有人骂骂咧咧故弄玄虚,有人跃跃欲试,有人还想上门欺负欺负新开铺子的老板。

    结果他们发现这新开的铺子,还真是不好惹,铺子开在原来的梳妆楼,作坊是黄家、赵家的,谁要是想去捣乱,还有金家的打手管制。

    这……这新老板是啥来头?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六家都替他卖力护着他?

    这日聂青禾刚从聂大力那边回来,沐浴膏销量慢下来,但是口脂、面霜需求量大了很多。她去和聂大力商量调整生产比例。

    回来的时候她在大街边上,看到一个包着半张脸的道士,带着一个包着差不多整张脸的小道士,在那里驱邪耍杂耍,一会儿口喷三尺长的火苗烧死一个邪灵,一会儿桃木剑摸出一丝血迹,扎破黄符纸刺穿上面锁着的邪恶阴灵,一会儿……

    聂青禾站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这分明就是俩假道士。

    小道士脸上蒙着块蓝布,露出来的眼睛很漂亮,灿若星辰,他利索地翻了几个跟头,模仿着小猴子的样子,托着破锣跟围观众人收钱,“各位大爷太太小姐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

    那些人看要付钱,麻溜地转身走开了,谁也不肯给钱。

    小道士有些懵,举着破锣还学着猴儿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

    很快一圈人就剩下聂青禾和几个没钱的孩子在那里。

    小道士悻悻地把破锣收回去,满身都写着失望透了的样子。

    聂青禾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呢?我要给钱啊。你们表演得很好。”她从钱袋拿了块碎银子出来示意小道士过来。

    小道士眼睛一亮,却又扭头去看那大个子道士。

    大个子倒是瞅瞅聂青禾,见她衣着普通,但是却生得眉眼如画,怕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他犹豫了一下,跟小道士嘀咕,然后对聂青禾道:“给我们几文钱买个包子就成。”

    他怕聂青禾给多了,回去怕是要挨骂,给个几文钱应该没问题。

    聂青禾对他俩好奇得很,还没见过这样的呢,人家都是生怕别人给钱不够多,他俩居然还少要点。

    她问:“道长,你识字吗?”

    那道士心虚地看了她一眼,想摆手,然后又点点头,“读过几年书。”

    小道士立刻大声道:“我爹读书很厉害,就是跛了脚不能考秀才了!”

    那道士羞愧无比,忙让他小声些,他教育小道士,“别吹牛,爹才不是跛了脚不能考秀才,是总也考不上后来才跛了的。不能撒谎吹牛。”

    小道士:“哦。”

    聂青禾瞧着好玩,提醒他们,“那边贴着招工的告示,你们不去看看吗?”

    小道士:“爹,你等着,我去帮你看。”他蹬蹬地跑了。

    聂青禾就把一小块五分的银子丢在他们的破锣里,那道士忙不好意思地给聂青禾作揖。

    他道:“十分抱歉,在下不是道士,就是……混口饭。”

    聂青禾笑道:“你读书识字,给人写书信、写诉状、教孩子开蒙,甚至当个掌柜也行,怎么会出来耍杂耍?”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脸,“吓人,找不到营生。”

    聂青禾:“请问先生贵姓?家住哪里?”

    男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人家给的银子,寻思看在钱的份上也得说实话。

    他告诉聂青禾自己叫贺粱,他儿子叫贺重,山重水复的重,他们是金台城下面定县白杨店人。自己从小读书,但是久考不中,后来就想去城里谋个掌柜的营生。结果有一次大雨天走夜路回家,不小心摔下河沟子,把下巴磕坏了。毁了容貌,人家东家就不肯用了,怕吓着顾客。没有办法,他只能想点不入流的手段来混饭吃。

    聂青禾问他,“这些小手段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粱惭愧道:“有的是看书看来的,有的是我自己好奇琢磨来的,也有听那些江湖杂耍汉子说的。”

    聂青禾便没再说什么告辞回美妆楼去。

    她路过贴告示的旌善亭,恰好看到贺重在念那个招工启事,他读完以后开心地跳起来,嚷嚷着要去找他爹报名。

    这时候有个人不小心扯掉了他的面罩,一下子露出他的脸,周围的人吓得倒抽一口气,立刻四散开了。

    有个男人肩上扛着个小男孩子,吓得立刻哇哇大哭起来,“妖怪,妖怪!”

    周围的人都推搡贺重,一下子把他推在地上,他们呼啦散了。

    贺重眼睛红红的,赶紧把面罩戴上,低着头像做错事一样不敢看人。

    聂青禾上前把他扶起来,笑道:“别忘了带你爹过去啊。”

    贺重不敢看他,生怕自己玷污了她一样,他瑟缩着身体,全然没了方才耍猴儿时候的机灵劲儿,“丑,我们丑,人家打,不要的。”

    也许因为他和贺驭一个姓氏,聂青禾对他就格外有耐心,还夸他,“你识字呢,真厉害,很多大人都不识字。”

    贺重偷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你不怕我吗?”

    聂青禾:“你又不打人不咬人,我为什么要怕你?”

    贺重声如蚊蚋:“我丑。”

    聂青禾:“人的美丑又不是容貌决定的,我瞧着你的眼睛很美呐。”

    下午聂青禾面试了几个妇人,她想招一批年轻力壮的妇人专门做彩妆那些产品。有些工序不需要力气特别大,但是需要细心、耐心、手巧,否则很容易出错。

    面试妇人比面试男人们容易百倍,因为这些妇人不会有男人的那种傲慢和无礼,不会觉得女人不配管自己。她们都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的,如果能被留下做工,可以赚现钱,那可是极有脸面的事儿呢。

    聂青禾面试严格,她先让那些妇人在一个小屋子里待上半天,谁也不去管她们。如果没一会儿就开始唧唧歪歪抱怨个不停,一直散播负能量的,直接不用面试就剔除。

    等一会儿给她们上茶水和吃食,如果那些见了吃食立刻变得贪婪,狼吞虎咽甚至还偷摸藏起来的,也直接剔除。

    凡是有事不好好说,开口就吵吵嚷嚷的,不管是吵架还是抱怨,一律不要。

    这种人到哪里都是负能量爆棚,就算有能力的也会扰乱秩序,影响人心稳定,非常不好管理。

    在这里她只需要工人,不需要那些桀骜不驯的,如果他们真的有能力,那可以放在适合的位置上去。

    洛娘子的画册基本收尾了,她端着枇杷膏蜜水和聂青禾一起喝,“你看你,才几天啊,嗓子都哑了。贺驭回来该心疼了。”

    聂青禾已经适应洛娘子时常拿贺驭打趣她,喝了蜜水,她想去院子里溜跶一下,这时候一个妆娘领着贺粱父子俩进来。

    洛娘子:“什么人?”

    聂青禾故弄玄虚逗她:“有缘人。”

    她笑了笑去面试贺粱,洛娘子对这些男人不感兴趣,就看账目去了。现在聂青禾自己做,掌柜的都还没到位,账目都是她和洛娘子两人做的,所以还是很忙的。

    面试贺粱很顺利,他谦卑得很,让他坐都有些不敢坐,聂青禾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聂青禾发现他很有创造力,他脸毁了不好找营生,就自己想着学点杂耍蒙着脸去赚钱,虽然收成时好时坏,倒是也没饿着父子俩。

    他娘子在家里,他带着儿子出来赚钱,赚到钱就回家。

    聂青禾:“如果我录用你,让你们一家搬到作坊去住,你娘子肯吗?”

    有媳妇孩子的,跟着一起来更好,否则到时候容易生男女关系的矛盾。

    贺粱有些犹豫,他看看贺重,贺重也很犹豫,最后他俩看聂青禾,下了决心,点点头,愿意搬过来作坊住。

    聂青禾:“贺先生你被录用了,试用期一个月800钱,试用三个月,三个月后升为二两银子,如果之后你做得顺利,半年后会给你升为三两银子。”

    什么?

    父子俩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聂青禾,竟然给这么多钱吗?

    从聂青禾那里得到了确定答案,父子俩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激动的样子。

    太棒了!

    天上掉馅饼儿了!

    人家不嫌弃他俩丑!

    聂青禾就让他们早点回去安置,尽快搬过来,她要让贺粱去美妆作坊做研发,当然目前他得先做生产主管,负责从生产到检验的一系列工作。

    贺粱跟贺重离开美妆楼的时候,还跟做梦一样。

    贺粱:“贺重,你掐掐我,是不是真的?”

    贺重用力点头,“真的真的,那个仙女说要让爹给她干活,到时候一个月给三两银子!”

    贺粱哎呀一声,“你说她会不会是什么狐狸精,骗了咱们来,到时候……”

    贺重严肃道:“爹,你不能这样编排人家!”

    贺粱忙说自己错了,领着他赶紧出城,他们得日夜赶路,这样才能赶在中秋夜回家。

    京城,先锋将军府。

    将军府的管事拿了一沓子名册帖子去见贺驭,对正在翻箱倒柜的贺驭道:“公子,这是中秋节要来拜访您的帖子,还有邀请您去参加酒宴的。”

    贺驭蹙眉,不耐道:“不去,你看着办。”

    有人送礼,就回礼,有人写信,就回信。

    管事也没办法,只能按照贺驭的吩咐来,反正满京城也没人不知道贺驭的脾气,估计也没人指望他会回应他们。

    他谁家都不去,反而不得罪人,因为大家都一视同仁。

    他看贺驭翻得乱糟糟的,便问:“公子,您找何物?不如老奴帮您找?”

    贺驭:“就……有没有值钱的又不俗气的东西?”

    管事:“不知道公子何用?”

    贺驭:“提亲!”

    管事登时石化,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贺驭打了个响指,“回神!”

    管事立刻就跪地恭喜。

    第107章 贺将军--她出身并不贵重,但是在我眼里,她是最好的。

    贺驭让他赶紧起来,别烦人,他要去金台城提亲,其他的东西都能带银子现置办,但是这定亲信物不能马虎,要珍贵还不能俗气。

    皇帝赏赐他那么多奇珍异宝,他挑了半天也没挑出来合心意的。

    管事听了他的要求就帮他出主意,什么一尺高的珊瑚,什么金丝楠木的雕件,什么翡翠玉白菜,什么沉香鸳鸯手串,什么东珠一匣子……

    他说了一大串。

    贺驭听见了鸳鸯二字,让管事帮忙找。

    很快管事就把鸳鸯沉香念珠找出来,恭恭敬敬地捧给贺驭,“公子,这念珠戴着沁香幽幽,还能醒神明目,自然是极好的。”

    贺驭瞅着沉香念珠非常厚重深沉的颜色,若是配聂青禾纤纤皓腕的确好看。他又让管事找几块好看的玉佩来,到时候给聂青禾做禁步压裙裾。他又寻思这都要八月十五,眼瞅着就要冬天了啊,金台城的冬天可冷呢,不知道青禾有没有大毛衣服。

    他让管事把皇帝赏赐的那些玄狐皮、白虎皮、猞猁皮之类的,都拿出来瞧瞧,看看能不能赶制一件白狐披风给她。

    他想起前几天表姐的信里说聂青禾自己开了铺子,那他这一次回去还得给青禾送贺礼,他看那边多宝阁上竟然有一把金镶玉的算盘,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是别人送的就是皇帝赏赐的,就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个金算盘了,正好送给她当摆件。

    他让管事都装了。

    管事不知道他去哪里提亲,就问他,“公子,是不是还应该准备绸缎布匹,瓷器……”

    贺驭摆摆手,“不用。”

    管事:“提亲怎的不用这些?”

    贺驭:“大老远带着不方便,这些就放在库里,反正以后都是她的。”

    管事乐了,“好勒。”将军府也要迎来女主人了啊,就不知道是谁家小姐。

    贺驭看了他一眼,凉凉道:“可管住你的嘴。”

    管事笑道:“公子放心,老奴的嘴那是锯嘴的葫芦,只回应公子和夫人。”

    贺驭高兴了,又让他给备一份厚礼,他要去拜访闫先生。

    管事就问是哪位闫先生。

    贺驭:“国子监那位。”

    管事表示明白了,按照送礼的惯例再多备一倍的礼物,就算厚礼了。闫先生今年已经六十有五,那可是老先生,礼物里面要加上一些名贵药材,比如野山参之类的。

    贺驭去拜访闫先生的时候阿二自然要跟随,两人骑马前去,速度也快。

    此时安国侯府。

    安国侯贺瑾病了,他是被气的!

    之前贺驭来侯府砸了祠堂,踢翻了烛台导致侯府烧了两间厅堂,第二日贺瑾自然去皇帝跟前告御状,还联合了他的亲朋一起上折子参贺驭,骂贺驭不忠不孝不配为人子,更不配为人臣。

    他原想着皇帝以忠孝治国,最憎恶不忠不孝之人,给贺驭扣上这么一个帽子,那指定能把贺驭收拾一番。

    他不指望把贺驭直接拉下马,他就想着让皇帝打贺驭一顿板子,然后贬官让他闭关反省或者滚回西北去,不要回京城闹事儿。

    他当时的控诉真是声声泣泪,句句呕血,简直让人不忍细听。

    满朝文武大臣都万般同情他,纷纷指责先锋将军不该如此狂悖不驯,简直有辱斯文,有负陛下所望。

    皇帝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皇帝面色冷肃,心情着实不算好。

    陛下以忠孝治国,最恨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小人,贺驭这般桀骜狂妄,自然触犯大忌!

    皇帝没有当庭表态,只是让人去传先锋将军,结果城门官说先锋将军昨儿傍晚出城了。

    贺瑾立刻状告贺驭畏罪潜逃,他自己也知道此行大逆不道,所以跑出去躲起来了!他希望皇帝能将贺驭抓回来,严加惩处,免得他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以为有了一点战功就可以肆意妄为,如此绝对不行!

    皇帝却只让城门官留意,若见到先锋将军,第一时间带他进宫。

    贺瑾却觉得皇帝偏袒贺驭,只怕他早跑回西北军中去了,哪里还肯回来领罚?

    结果人家贺驭傍晚时分回京,沐浴更衣之后立刻进宫觐见。

    贺瑾得到消息立刻更衣觐见。

    恰好皇帝正和内阁大臣门在干清宫商讨漠西、漠北和漠南事务,还让他一起加入。

    原本对他满怀同情,觉得应该惩治贺驭的阁老们也春风满面,一派欢喜的模样,纷纷夸赞贺驭年轻有为,胸怀天下为国为民。

    贺瑾当时差点气疯了。

    怎么回事?才一夜之间他们就一边倒地夸贺驭了?说好的忠孝治国呢?

    站在干清宫北地舆图下面的贺驭,朝着他冷冷一瞥,那嚣张和骄傲的气势,几乎要化为实质破空洞穿他!

    贺瑾气得胸口都疼了!

    原来贺驭进言他有了彻底解决漠北漠南祸患的办法。

    他想把西北、北部、东北三地的问题一起解决,解决以后就能一劳永逸,至少能保五十年安宁。

    这可是关系江山社稷的大事,皇帝立刻被吊起了胃口,内阁大臣们也来了精神,都把贺瑾的事儿丢开了。

    为了听贺驭的大计,本来还仗义执言的内阁大臣们直接说什么:

    “呀,这是安国侯的家事嘛,不该来劳烦陛下。”

    还有那偏激暴躁的直接就怼了贺瑾一脸,“说什么来着?养子不教父之过,儿子不孝,那是谁的错?安国侯也得自省自查才是。”

    甚至还有为贺驭说话的,“先锋将军少年从军,如今也不过十八岁而已,别人家十八岁的儿子在干嘛?还在父亲跟前羽翼未丰惹祸撒娇呢,先锋将军已经满身战功,一身伤病,安国侯端水要平呐。”。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后来把贺瑾气得差点吐血晕过去,合着是他的错?

    这逆子不服管教,仗着他自小习武力气大,亲老子都打,祖宗祠堂都敢砸,你们这些整天把忠孝挂在嘴边的迂腐们居然不骂他?

    岂有此理!

    最后皇帝大度地表示安国侯府的修缮费用,从皇帝私库里出银子,还让宽慰了安国侯几句,让他好好歇息,切勿气坏身子,体恤得不行。

    贺瑾却知道,皇帝这是偏心贺驭呢,就对最疼爱的六皇子都没这么宽容过!

    可龙恩浩荡,陛下亲自化解父子嫌隙,他还能梗着脖子不领情?有不是嫌脑袋多!

    可这口恶气是怎么都咽不下去啊,所以回来直接就病倒了。

    更为过分的是,他之前上折子奏请给继室请封诰命的折子,再度被打回!

    已经11年了啊,他年年请封,却年年被打回,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这是对他贺瑾的羞辱和迫害啊!

    他能不气,能不病,能不吐血?

    这几日他都没脸见董绿眉,可她却不顾自己的病情和难过,强颜欢笑地安慰他,照顾他,像她那样善解人意、忠贞不二的女人,这世上哪里还有第二个?

    老天真是不公平啊,为什么不肯给她一个名分!

    贺瑾气得要吐血,贺驭却满怀期待。

    他带着阿二到了国子监祭酒住所门前,跟一个小门童说明来意,很快就有两个中年文士快步迎出来,恭迎贺驭入内。

    贺驭自然不认识他们,听他们自己说什么司业、监丞的,他虽然不认识,但是认真回礼就够那俩人激动的。

    虽然这时候重文轻武,很多士林文士瞧不起武夫莽夫,可对洛元帅以及贺小将军却是个例外。

    洛元帅是儒将,如果不当将军那他就是学院的大儒,贺驭虽然不读书考科举,可他跟人讲兵法没几个讲得过他。关键他年轻轻的战功赫赫,还不是纸上谈兵,不是承蒙祖荫师恩,所有的功劳都是自己真刀真枪打下来的,所以哪怕是朝中大儒、内阁大学士们也不敢轻看他。

    两人引着贺驭和阿二去了后面闫先生的书斋,竟然还有一个年轻人在。

    年轻人穿着翰林编修的青绿官服,生得眉目如画,疏朗文气,如果说贺驭是一把锋利的宝剑,就连那俊美的风姿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这人就是一支柔润的大笔,既有风骨又不失柔软。

    闫先生笑哈哈地迎上来,朝着贺驭招手道:“长安,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年轻人朝着贺驭恭敬行礼,“沉寂见过先锋将军。”

    贺驭眉梢微挑,扬了扬下颌,“沈探花免礼。”

    沉寂道谢,却也并不离开,反而眸中藏着好奇,想看贺驭怎么可能来找闫先生,这俩人八竿子都打不着。

    贺驭微微蹙眉,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你小子还不走?等着看什么热闹?

    沉寂虽然比他年长几岁,可贺驭少年从军,除了皇帝和他舅舅,他向来是目中无人的,多大的年纪也不管。

    沉寂温润一笑,“下官正想找时间去拜会将军,跟将军请教一下永定漠北漠南的大计。”

    如果沉寂只说拜会,那贺驭自然会拒绝,可他说请教大计贺驭就有了兴趣。

    他看向沉寂,抿了抿唇角,“待我去和闫先生说过私事。”

    沉寂行礼,“那下官暂时告退。”

    他退到隔间去,却并没有走,也没有离开很远,这边大点声说话他都能听见。

    贺驭:“……”这人。他倒是也没发作,跟闫先生寒暄几句,说些身体康健之类的客套话。

    闫先生知道他的脾气,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非常认真地问他舅舅康健等等。

    “长安啊,你来找老朽,可是想让我帮你劝说安国侯?”

    贺驭眸光清冽,淡淡一笑,“当然不是,那种小事儿何须劳烦先生呢。我自己已经解决了。”

    他那个漠北漠南互相制衡的大计,听得龙颜大悦。他又是计划的重要主将,皇帝哪里还会处分他?别说贬官撤职打板子,就重话都不会说一句,还得安慰他别寒心呢。

    反正后来皇帝又找他单独谈心,在皇陵附近划了一片土地给他,做他这一脉的墓地。他母亲、他和妻子包括子孙百年后都可以葬于此地。

    御赐皇陵附近随葬,这可是超越官职、财富、名利的至高荣耀,是历代皇帝笼络武将的利器。那些能随葬皇陵的,没有一个不为皇帝拚命至死流干最后一滴血的。

    皇帝还给他吃定心丸,贺驭的母亲永远是安国侯夫人,在贺驭袭爵之前,她是唯一的安国侯夫人,安国侯府的爵位自然也只能是贺驭的。

    这就意味着,皇家永远不会给贺瑾的续弦赐封诰命,董绿眉永远只是贺瑾的续弦,而不是什么正室夫人。

    他于皇家有用,皇帝自然为他打算,所以贺瑾拿什么跟他斗?

    除了母亲已经仙逝这点无法改变,其他的贺驭根本不在意。如果母亲还活着,现在贺瑾算个屁呢,合离就完事管他娶谁?

    闫先生看着贺驭,虽然没说话,心里却觉得惊心动魄。这孩子长大了,谁能想到小时候那么机灵调皮的一个小男孩子,会长成这样一个铁血般气势凌厉的男人呢?

    “长安,那你找我,所谓何事?”

    贺驭俊美的脸上蓦地浮出一丝红晕,红得猝不及防,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闫先生:“……?”这孩子还会害羞呢?

    贺驭:“……闫先生,我想请您,帮个忙。”

    闫先生笑道:“你说,你的忙我肯定帮。”

    贺驭难得的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眸子灿若星辰,“我想闫先生去帮我提亲。”

    闫先生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多少人都说贺驭这辈子要打一辈子光棍儿的?

    他都跟老婆子嘟囔过,长安这孩子怕是娶不到媳妇儿了,他也一直想帮忙保媒,但是这孩子根本不配合,就连皇帝给他很多机会,让他和京城贵女们多接触,他竟然都躲着人家。

    闫先生一时间惊讶得有些忘形,没回过神来,屋子里就安静无声。

    贺驭向来是个不会尴尬的,人家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那边的沉寂自然也听了个满耳,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贺驭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哪里还有半点温柔?

    沉寂跪坐在案几前看书,见贺驭冷眼瞥自己,就侧身朝他施礼,“恭喜贺将军觅得良缘。”

    闫先生好奇地问贺驭是哪家贵女,竟然能入贺驭的法眼,那指定不简单。

    贺驭:“她出身并不贵重,但是在我眼里,她是最好的。”

    他这句话就给聂青禾定了调子,虽然是匠户女,但是也不喜欢人家说她出身不够高贵,配不上他之类的话。对方是聪明人,知道他的意思,就不会劝他或者说不般配的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贺驭:谁都别叽歪身份,我怕你们是想抢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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