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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双向奔赴--我也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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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照旧是忙碌的状态,聂青禾让珍珠和杜玉兰一起负责梳妆打扮,她则坐着毛驴车跑一趟西南角的作坊去找聂大力。

    她这里自用的口红膏子不多了,还得再做一些。

    眉粉用得最慢,腮红次之,香粉速度正常,但是口红膏子速度有点快。

    现在她这里的原料都不需要自己出去采购,而是跟不同的进货商商量好,让他们定期送货。

    为了不被人破解自己的配方,她从好几个老板那里进货,北边的陈老板,南边的王老板,还有赵老板李老板等,另外还有城内的药铺、菜园子,以及一些特殊药材用量不大的,聂大力会自己采购。

    现在要做胭脂膏子,她也委托了好几个老板帮忙从乡下、花市采购花朵。

    除此之外,她还让聂大力把作坊用不到的边边角角都种上指甲花、紫茉莉等等,可以采集花朵来当原料的都可以。

    好看又好用,一举数得。

    聂大力在帮聂青禾熬洗发膏的这几个月里,迅速成熟,变得越发稳重。

    因为出力气,吃得好,夏天又是长个子的时候,他的个子比之前蹿了一截,衣服裤子都短了。

    日渐褪去青涩,也是个高大俊朗的青年了。

    聂大力听了聂青禾的要求,道:“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争取这次多给你做一批。”

    聂青禾:“天气凉下来,嘴巴和脸都干,咱们也做一些口脂和面脂。”

    目前市面上有两种擦脸护肤的产品,一种是面脂,就是润肤的,一种是面药,带有滋润和治疗效果的,治疗一些皮肤问题,比如雀斑、癣斑、皱纹等等。

    滋润型的口脂好做,就是用蜂蜡加脂肪,熬制出来,然后装在小盒里,用的时候洗干净手指抹一点就行。

    而面脂和面药,聂青禾也有现成的方子。

    她想做一款滋润美白效果的面脂,然后做一款美白、祛斑效果的,因为有鹰屎白、白芷、白僵蚕、衣鱼、升麻等药材,所以坚持使用以后效果会很显著。

    这一款面药其实就是带有疗效的面膜膏,价格昂贵,效果显著,决定只有富人家才会买。

    回到铺子,林掌柜说找了两个书生,让聂青禾过去看看。结果其中一个书生看到铺子居然让女孩子考他,登时就翻脸拂袖而去。另外一个虽然略等了等,但是听到聂青禾的问题以后,觉得她在羞辱自己,也甩脸子走了。

    聂青禾:“真是普确信啊,没多少本事,脾气倒是大,又酸又迂!”

    林掌柜让她不用生气,想找合用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她的要求也有些特殊嘛。你问读书人,你知道不知道怎么油锅里抓钱,你敢不敢玩口中吐火,你能不能炼制水银出来,你觉得他们能不翻脸吗?

    他们虽然连个秀才也没考出来,可他们那也是十年寒窗,四书五经养出来的啊。

    聂青禾觉得也急不来,还是慢慢找吧,毕竟有时候真的讲究缘分。要找喜欢化学科学方面的人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洛娘子知道以后,“交给贺驭,让他帮你物色,多的找不来,找一个是必须的!”

    她觉得这事儿有点难,也不敢给贺驭揽太多,找一个就挺不错的,找俩那就太好了,青禾指定高兴。

    聂青禾笑道:“姐姐也不用总是劳烦贺公子,这种事儿我们自己慢慢来就行。”

    她想找两个喜欢科学的人才,这样她可以“无意”中启发一下他们的智慧,然后让他们按照她的预想做一些东西出来。

    镜子是必须的,有镜子就得有玻璃啊,那烧玻璃就是必须的。

    烧玻璃还是简单的,找对材料就行,这个她知道。

    晌后郑金氏照旧带了丫头婆子来学梳妆,聂青禾给她点拨一下,就让她们在单独的屏风后面练习,她则继续忙自己的。

    一工作起来,聂青禾就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转眼就到傍晚。

    郑金氏已经学得差不多,客客气气地跟聂青禾道谢,夸了她几句,然后带人坐车离去。

    聂青禾不管她来这里学梳妆到底是什么目的,反正只要是自己顾客,付了钱,她就会好好招待好好教,其他的自己一概不问不管也不回应。

    她藉着喝水的时候看看日头,之前太过投入没留意撞钟的时辰,约莫着也得申末,她就跟洛娘子说一声先去接聂小力。

    等她走到学堂那边巷口的时候,却听见马蹄声,下意识看过去,就见贺驭骑马过来。

    若是以前她指定会笑着打趣他两句,说什么好巧,缘分之类的,这会儿却不能了。

    因为以前不心虚,现在有些心虚。

    贺驭对她怎么样,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出来。

    贺驭是个什么人,她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来。

    他对别的女孩子,向来敬而远之,哪怕是跟洛娘子,也彬彬有礼,鲜少闲聊。

    可他一次次送她、接她,虽然话不多,但是凡她说话,他必有回应,凡她提问,他必有回答。

    他对她的特别之处,已经明显得让她这个两世没有一点恋爱经验的菜鸟,都感觉出来了。

    尤其昨夜她说完那句话以后,他眼中迸发出的热切光芒,那一定是心动的号角。

    昨晚上她躺在炕上很久没睡着,她在想他是喜欢她呢还是一时新奇呢?

    她是喜欢他呢,还是被他的脸和呵护迷惑了呢?

    她半睡半醒间甚至梦到了前世的渣爸,还有老三和他们的女儿,他们对她冷冷地笑,说她就陪孤单一人,不配有人爱,更不配拥有美好的爱情。

    醒了以后她就睡不着,她就想偏要尝一尝爱情的滋味呢。

    再睡一会儿她又梦见了贺驭,梦见有人说他在京城有亲事的,对她不过是新奇见色起意罢了,并不是真的喜欢,等他回到京城,早就给她抛到脑后去。她还跟那个面目都不清楚的人辩论贺驭不是这样的人呢。

    她一会儿决定自己要专心赚钱,不要恋爱,恋爱耽误发财。

    一会儿又决定也可以试试,毕竟穿到这个时代如果不结婚,大概率会比较艰难。她现在才14岁,等她18/19岁还不想结婚的话,估计爹娘先受不了了,得整天哭啼啼地怕她做老姑娘。

    既然必须要结婚,那嫁给谁不是嫁,嫁给一个自己觉得又帅又体贴的男人,那不是最好的?

    她又觉得自己想得太远,人家贺驭只是对她有好感,可没说娶她呢,她怎么就计划结婚了?

    看来自己真是一只菜鸟!没有恋爱经验,才感觉有好感呢,就奔着结婚去了,一点都没有耍流氓的潜质。

    这样怎么行?

    她得稳得住,不能被他看轻了,回头还以为她多轻浮呢。

    短短的时间里,她脑子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站在路边朝贺驭笑了笑,“贺公子。”

    贺驭翻身下马,走到她跟前。

    幸好他之前就尽量调整自己,压制那些冲动适应体内的躁动,这才不至于在见到她的时候出丑。

    饶是如此,也只有他知道自己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保持素日里的冷静平和,不会因为羞惭而逃跑。

    虽然他俊颜如平常那般清冷而矜持,可聂青禾还是立刻就感觉出他的异样,关切道:“贺公子?”

    贺驭缓缓深吸一口气,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我们不是有新称呼么?”

    聂青禾:“嗯?”

    贺驭淡淡道:“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女朋友。”

    聂青禾双颊飞红,她仗着贺驭不懂男女朋友的意思,就笑道:“贺公子,千万别,咱们是好朋友,但是好朋友没必要把交情整天挂在嘴上对吧?管鲍之交、伯牙子期,他们也不会整天叫对方我的好朋友,都是兄弟相称的。还有我和洛姐姐,我们是好朋友,也是姐妹相称的。”

    整天男朋友女朋友的太羞耻了。

    贺驭微微颔首,“那我叫你青禾,你还叫我贺驭吧。”

    他不喜欢她叫自己贺、公、子!

    太生分了。

    聂青禾:“可你比我大,我若是对你直呼其名,不太礼貌,别人一定会训斥我的。”

    贺驭想了想,的确如此,他倒是不介意她跟弟弟妹妹那样叫他哥哥,可那样又没有特别的。他道:“我舅舅给我取了表字,叫我长安,你以后可以叫我长安。”

    舅舅说希望他“统驭九州兵马,守卫一世长安”,所以给他取了表字长安。

    聂青禾低声呢喃着试了试,“长安,贺长安。”

    贺驭唇角飞扬,“嗯。”

    他忽然很想进一步试探她,看看小姑娘在那个唯一的男的好朋友范围里,能不能给自己更进一步的位置。

    如果她肯的话,那他是不是就能提亲了?她现在小不急着成亲,可以先定亲,等两年再成亲,他等得起。

    在经历了那样的梦境以后,昨晚下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他已经很自觉地把男女朋友之类的关系,快进到提亲成亲这上面来了。他不但想到了提亲、定亲,还想到了迎亲、成亲,甚至连成亲以后住哪里,如果有孩子要怎么养都想到了。

    反正就是越想越兴奋,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生生熬出两个大黑眼圈。

    可是聂青禾已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他也只得作罢。表姐总批评他为人木讷、严肃,不会哄人,说话就跟训人一样,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他得改改。

    他不想给聂青禾压迫感,让她觉得自己不好相处。

    聂青禾自然不会再说下去,再说下去就超纲啦!

    昨天因为他说别人传言他和她关系太亲密,怕对她名声不好,她就说好朋友关系好是应该的不必在意,结果一晚上被他扭曲成了男女朋友,若是再说下去,她怕两人就要订婚了。

    进展太快,还是先缓缓,

    关于别人传言她是他什么人不重要,因为大众都是八卦的,他们刻意把中间的洛娘子给省略掉,无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欲而已。

    就算她感觉他对她有好感,她也喜欢他,可她觉得不能这么快。

    还是要多了解一下,免得到最后发现不合适。

    前世她的室友和一个游戏搭档网恋,见面以后一见钟情,都感觉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爱人,火速结婚。

    婚后三个月甜蜜得如胶似漆,结果在女方怀孕以后,情况开始出现微妙变化,等他妈妈来到两人中间以后,裂缝就很明显了,而等孩子生出来以后,两人直接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对方!

    女的说男的邋遢、自私、妈宝、不体谅人,孩子哇哇哭他也呼呼大睡,不知道起来看看,为了不回家带孩子可以故意加班到半夜。

    男的说女的敏感、多疑、反覆无常、没事找事、得理不饶人、唠叨,看他妈哪里都不对,看他也不顺眼了,当初真是瞎了眼!

    最后亲密的爱人变成了冤家,离婚的时候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因为结婚的时候甜蜜恩爱,没有想过可能离婚,所以财产都混在一起,交割的时候怎么算都觉得自己亏大了。

    想想聂青禾就觉得可怕。

    还有她爸妈!

    当年她爸妈也是郎才女貌,爸爸年轻英俊,手工做得很棒,给妈妈做了不少家具,而妈妈也是公认的大美人,两人新婚的时候风花雪月,不知道多少快活。

    哪里知道随着岁月的侵蚀,就把一对佳偶变成了怨侣,好好的帅哥成了渣男。

    谁能保证贺驭一辈子这样风光霁月,单纯无瑕?

    她、不想重蹈妈妈的覆辙。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防御以后,聂青禾就把心头的那种情愫给压了下去,做人莫得意,更不要太冲动,尤其不要在对一个男生有好感,而以为他对自己也有好感的时候一头扎进去,还是要冷静,多考察考察才妥当。

    想通了,她跟贺驭相处就自如许多,反而是贺驭敏感地觉察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在一个神秘的点上来回拉锯。

    比如她方才见到自己很羞涩,看他的时候脸颊都染上一层红晕,还飞快地把眼神撇开。

    这会儿她已经从容淡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了。

    贺驭有点郁闷,

    开始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仔细回顾审视自己和她交往的细节,哪里做得不到位,或者哪里没注意失去了先手。

    他的职业习惯,让他遇到问题先审视自己,同时快速了解对手,寻找对方的弱点和突破的方法。

    但是面对敌人他能以胜利为目的出招,不管给予敌人多惨重的打击,面对聂青禾却不行。

    她不是他以往的那些敌人,她是他心上的人啊,他想撷取的高岭之花,想捧在心尖上的姑娘。

    所以他得谨慎再谨慎。

    先不动声色观察。

    从巷子口到学堂门口短短的一点路,两人硬是走出了短兵相接的心理战气派来。

    接到聂小力以后,贺驭将他送上马背,让大枣驮着小力走在前面,他则和聂青禾并肩走在后面。

    走着走着,聂青禾发现他比从前靠近自己了,几乎要将她挤到路边去了。而且他一路上有些沉默,没怎么说话。

    聂青禾偷眼看他,发现他下颌线微微绷着,不高兴了?再偷看一眼,又忍不住赞叹他那完美的下颌线与颈线的弧度,简直就跟拿笔一点点比着心里的样子勾勒出来的一样。

    她一直不说话,却一个劲地偷看他,把贺驭的心弄得痒痒的。

    他斜睨了她一眼,“嗯?”

    聂青禾笑了笑,“你介绍的那个院子,我越想越喜欢,我家人也肯定会喜欢的。”

    贺驭:“哦,喜欢就好。”

    聂青禾:“谢谢你。”

    贺驭面色清冷,目视前方,“怎么谢我?”

    聂青禾:“???”以前他不都是非常和气体贴地来一句“不用客气”吗?怎么现在会要谢意了?当然,的确得感谢。

    既然对方提了要求,那她就把问题抛回去,笑道:“那贺长安你要什么啊?”

    她叫他贺长安,贺驭的心就颤悠了一下,他缓缓道:“要什么都行吗?”

    聂青禾:“???”这人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原本体贴温柔的人,突然就这么富有攻击性了?

    虽然他语气很温和,可那里面蕴含的意思让她觉得他不一样了。

    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她俏皮道:“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不到啊。”她寻思这样你就懂了吧,我只能回报力所能及的,做不到的我是不会允诺你的。

    贺驭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聂青禾为了躲开他灼热的视线,就扭头看前面,跟聂小力说话。

    聂小力却一直跟大枣叽叽咕咕,根本没搭理她。

    聂青禾:“……”

    经过一处破损未修补的青石板路段,聂青禾没留意,脚崴了一下。

    贺驭及时在她手臂上轻轻搭了一下,让她借力站稳,然后连忙把手放开,生怕自己舍不得放手。

    聂青禾跟他道谢,却听他轻而缓的声音低哑道:“如果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必定会去给你摘的。”

    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不管有没有。

    聂青禾怔了一下,顿住脚步抬眼看他。

    她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真的没想到贺驭会说这种话。这不是沈知北那些纨绔子弟撩骚小姑娘说的浑话,贺驭也不是一个会随便瞎撩小姑娘的人呢,这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小将军给她的承诺。

    她莫名地觉得有些承受不起。

    贺驭看她脸上的笑容没了,心便一点点沉下去,“吓到你了,抱歉。”

    聂青禾摇头,抬脚继续走,心里却想有个理论,说人或多或少会对被自己救助的弱小者,产生怜悯的感情,这种感情有时候会被误会是爱情,他救过自己两次,那么他对自己的这种宽容呵护,会跟这个有关吗?

    她轻声问道:“你是因为救过我,所以才对我格外好吗?”

    贺驭垂眼看她,长长的睫毛轻颤,带着一点无辜和委屈,他轻声道:“我救过很多人,却只有一个女的好朋友,只想为她一个人摘星星,只……”梦见她一个女孩子,只想跟她一个人提亲成亲白头偕老,只想拥她一个入怀……

    此时西天彩霞漫漫,犹如打翻的胭脂桶一般,把那层次丰富、色彩侬丽的胭脂色铺了半天,一直铺到了他们头上。

    在这霞光映照下,聂青禾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真的心动了。

    哪怕因为前世她非常恐婚,可她还是心动了。

    聂青禾微微仰头看他,胭脂色的晚霞给他披上一层温柔的长衫,让他清冷俊秀的脸上漾起温柔的神色,这是让她心动的人呀,她看着他,笑靥如花。

    贺驭,我也喜欢你呀~~

    第91章 买房--一手交钱,一手交了房契文书,这房子就算买成了。

    此时此地,不适合告白,所以聂青禾打算等晚上他送自己和小力回家的时候,再说给他听。

    结果贺驭没能送她和弟弟回家,因为阿二突然带了六百里加急的密信给他,他们之前监视的目标突然有了新的动向,查出了新的线索,需要他立刻过去指挥。

    贺驭不能跟洛娘子和聂青禾透露密信内容,只说有公务需要赶过去。

    聂青禾略微有点失望,却知道这是他的公务,笑着祝他马到成功。

    贺驭直觉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身边人太多他没机会和她说悄悄话。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用一副看似随意的口气道:“阿大留在家里呢,宅子的事儿他负责,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让他去做。”

    只要她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都可以去找阿大。

    聂青禾跟他道谢。

    贺驭又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要和自己单独说话的意思,便转身走了。

    等他离开,洛娘子纳闷道:“他竟然把会耍嘴皮的阿大留下了。”

    聂小力笑嘻嘻的,“洛姐姐,阿大哥哥和阿二哥哥还有不一样的?”

    洛娘子解释道:“你贺驭哥哥出去办事啊,如果需要和人耍嘴皮子就让阿大上,没想到他居然留给咱们了,那遇到需要嘴皮的时候就得他自己上了,阿二比他还木头呢。”

    聂青禾心里顿时涌上一阵甜蜜的感觉,她发现贺驭真的挺细心的,只是不喜欢说出来。

    时候还早她自然不用人送,让洛娘子她们也早点下工,她先带着小力回家。

    洛娘子:“我得等会儿再走,我要再画一会儿。”

    杜玉兰和珍珠也约着再等会儿,她俩现在一起学习梳妆,互相竞争又互相帮助,进步很快。

    到了绣衣楼的时候,聂青禾让小力去喊堂姐,结果说堂姐先走了。她就带着小力拐去医馆跟荆大夫聊聊父亲的病情。

    荆大夫告诉她聂父的病情很稳定,这样好药喂下去,再过个月眼睛就该好利索了。但是他也叮嘱聂青禾,一定要看紧聂父,不能再让他那么点灯熬油似的劳作,否则过几年可能还会发病,那时候就不像现在这么侥幸。

    聂青禾跟他道谢,又和荆娘子、荆思云聊两句,然后告辞带着小弟回家。

    荆思云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出门,“青禾姐姐,你让红花来找我玩儿啊。”

    聂青禾朝她笑笑,“好的呀。”

    等他俩到了家,发现聂母已经散工了,加上聂红花三人正在包饺子呢。

    聂父眼睛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视力,今儿是他剁的馅儿,也是他和的面,现在正帮忙擀皮儿呢。

    聂青禾就去洗手帮忙包饺子,顺口问问堂姐呢,听说还没回家,她纳闷道:“我们去找她,说她已经走了啊。”

    聂母:“兴许买东西去了吧。”

    她问聂青禾要不要吃韭菜鸡蛋馅儿的,要是吃就再弄一点。她今儿去东市儿那里,正好有个村里正帮村里卖鸡蛋和猪肉,价格比城里便宜,她就买了两斤肉,三斤鸡蛋回来。

    包饺子是聂青禾之前跟她提议的,说自从爹病了以后,娘又开始勒紧腰带节衣缩食,这样可不好。

    聂母想的是男人生病了不能赚钱,还得花那么多钱,闺女好不容易赚点钱,还没给自己攒嫁妆的倒是都花进去,还借了铺子好些钱,她要是不省着点,那能行么。

    她的省自然就是尽量节省开支,尽量不吃肉。

    聂青禾就跟她说自己又赚了一大笔钱,黄掌柜进了好些货呢,爹看病的钱早就还上了,让她只管吃。

    聂母今儿这才去市场多买了些肉和鸡蛋回来,要给孩子们改善一下。

    现在蔬菜便宜得很,聂母就做了瓠子虾皮馅儿、油豆馅儿、包头菜馅儿,都加了肉,吃起来口味丰富。家里还有韭菜,她寻思要闺女想吃,就再弄一些,反正也快的。

    聂青禾说不用了,她让红花去街上看看迎一下堂姐,堂姐平日很少晚回来的。

    他们快包好的时候,聂红花和堂姐一起回来。堂姐手里拎着一只竹编的小筐子,里面盛着水灵灵的桃子,她解释自己听人家说有人赶着驴车来卖桃子,就走远路去买了一些,所以没等青禾跟小力。

    她让红花洗桃子给家吃,她则洗手一起包饺子。

    聂母:“云朵别沾一手面了,就要包完了。”

    堂姐:“那我去烧水下饺子。”她去点火,然后跟大家说些绣衣楼的事儿,看得出来今儿格外高兴。

    聂青禾发现堂姐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平时堂姐不会这么主动叽叽呱呱地说话,今儿却要证明什么似的,一个劲地说话。

    难道她不是单纯去买桃子了?

    聂红花带着聂小力剥蒜捣蒜泥,聂小力则开始催着大家学习今天的知识,他要求每一天都不能松懈逃避,尤其聂红花!

    于是左边张家右边邱家,都能听见这个时候聂家人朗朗的读书声,就很迷。

    饺子煮好了,聂母就两边邻居都送一碗。

    因为聂父生病这事儿,邱家也帮忙出力了,所以现在两家关系也不错。但凡生活好点,邻居们关系好的都会互通有无,谁家做好饭都匀点,也能给孩子们打打牙祭。

    现在天还热,他们依然把饭桌搬出去在院子里吃。

    聂红花带着聂小力给大家分蒜泥,她看聂母把三样饺子捞在了一起,都放在一个大的盖垫上,顿时凑过去惊讶道:“娘,咱家现在是吃饺子不用分了?可以随便敞开肚皮吃?”

    聂母戳了她一指头,“别人随便吃,你只能吃一碗。”

    聂红花:“我姐吃不多,我替她吃一些。”

    聂母:“你姐赚这些好吃的给你,你不说让你姐多吃点,反而要吃她的,你这个妹妹可好了。”

    聂红花立刻对聂青禾道:“姐你等着,我以后指定赚钱顿顿给你吃大肘子大猪头大鱼大虾。”

    聂青禾:“我还没吃呢就腻着了。”她从盖垫上夹了已经有些凉的饺子给聂小力,自己再夹几个。

    聂红花又开始张罗着问什么馅儿的最好吃,“我觉得包菜的最好吃,加了一点胡萝卜,还挺鲜的。”

    聂小力:“我喜欢吃瓠子的,更鲜。”

    聂母和聂父却喜欢吃油豆的,把油豆放在开水里焯熟,然后拿出来剁碎,加上肉馅儿包饺子,也很香。

    知女莫若母,聂母就把包菜的夹给聂红花,“来闺女,多吃点。”

    她知道聂红花最不喜欢吃包菜,但是为了让别人吃包菜,就说包菜好吃。

    包菜的有胡萝卜,透过皮带着一丝橙色,豆角的泛绿,瓠子的饺子看起来白白的,一夹一个准儿。

    聂红花要哭了,“娘,我亲娘。”

    聂母:“我看你以后还耍心眼呢。”

    聂红花嘟着嘴,“以后不了。”

    聂青禾看堂姐很安静,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出神,都忘记吃了,她就轻轻推了一下,“姐,吃饺子啊。”

    堂姐回过神来,“啊,吃呢,你也吃。”

    她忙低头吃饺子,生怕别人问。

    聂青禾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就道:“我跟你们说个事儿。”

    聂母:“啥事?”

    聂青禾:“我想买个院子住。”

    聂母:“行啊,你想买啥你就……啥?”她惊得筷子上夹的饺子都掉在桌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聂青禾,“闺女,你说买啥?”

    聂父也不敢置信地看着聂青禾,买院子?这……这闺女口气越来越大了。

    堂姐也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被惊得不行,定定地看着聂青禾。

    聂红花趁着别人发呆,赶紧夹自己喜欢吃的瓠子和豆角馅儿,顺便给聂小力夹几个包菜馅儿,反正他说都好吃。

    聂小力被蒜泥辣得丝丝啦啦的,喝了口饺子汤,吸了口气,“姐,买咱们这个家吗?”

    聂青禾:“不,这个太小了。咱们去买个略大点的。”

    大、还略大点的?

    聂母和聂父直接说不出话了。

    聂红花和聂小力却不觉得如何,在他们眼里聂青禾好像无所不能,买院子么,又不是把金台城买下来,惊讶啥啊?

    聂青禾就给他们讲,贺驭帮忙在洛娘子家前面找了一个院子,价格也合理,买下来修缮一下能住很多年了。

    聂母颤巍巍地问:“闺女哎,多少银子?”

    聂青禾喝了口饺子汤,云淡风轻道:“不贵,才150两银子。”

    “光当,”有人把碗摔了。

    150两还不贵?

    聂母听见摔了碗,下意识以为自己不小心摔的,看看自己的碗在桌上,就骂聂红花和小力,以为他俩摔的。

    俩小只被骂得一头雾水,他们好好吃饺子呢,没砸碗啊。

    这时候西边邱家响起了男人骂孩子的声音,“吃饭就吃饭,还把碗摔了。”

    孩子顶嘴,“我没摔,是你自己没拿住掉地上的。”

    聂家众人:……

    聂母后悔自己方才声音太大了,让邻居们听见了,这不是招人惦记吗?

    她压低了声音,给聂青禾打手势,示意去屋里说。

    聂青禾笑道:“娘,你干嘛呢,以后你得习惯咱们慢慢有钱起来,该花就花。”

    娘哎,瞅瞅闺女这霸气劲儿,知道的她在柳记做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柳记老板哟。聂母心脏直抽抽。

    她推推聂父,“这是真的?”

    聂父:“咋闺女说的,没假。”

    聂母就感觉天光大亮了。

    闺女不要宋清远了,她觉得被人搬走了一座大山,聂老婆子跑了,她感觉又被搬走一座。

    这会儿闺女说要搬家,她感觉自己轻飘飘要坐上云端了。

    这日子,怎么就这么……如意呢?

    哎哟我闺女,真是老厉害了,看来宋家是扫把星啊,耽误我闺女赚钱啊!

    她就问房子什么样,多大,几间,什么时候能搬。她恨不得把那房子几块砖瓦,几个老鼠洞,几根杂草都问得清清楚楚的。

    聂青禾:“这样吧,哪天你们有空,我带你们去看看,要是你们同意,我们去买了。那院子东西厢没有盖瓦片,到时候咱们自己让人盖瓦。”

    我的娘哟,还东西厢啊,这小门小户的,谁家还有个东西厢哟。又不是在乡下老家,可着地儿盖房子呢。

    聂母对聂父道:“他爹,我没做梦吧。”

    聂父:“你掐掐我试试?”

    聂母就掐了他一把,疼得聂父哎呀一声,聂母笑了:“看来是真的没错。闺女,我明儿就有空,明一早就有空。”

    聂青禾就说那明天她去铺子安排一下,然后带他们去看房子,看好就签文契然后付款去县衙备案。

    左邻右舍同时发声了,“青禾娘啊,我们舍不得你啊。”

    聂母哈哈一笑,“没事没事,咱买卖照做呢,我们也不是这会儿就搬家。”

    她用力捏着自己腰间的软肉,让自己淡定冷静,别太膨胀,别招人恨。

    聂红花终于吃饱了,捧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轻轻揉着,她道:“娘,才这么个院子你就飘啦?那以后要是住个一二三进的,四五六七八个院子的,那你不得晕过去啊?”

    聂母那筷子轻轻敲了她一下,“你个小丫头,别来消遣我。”

    因为聂青禾说要买房子,聂母一晚上几乎没睡着,梦里一会儿是她死了的老娘,说妮儿你终于过上好日子了,还是闺女中用啊。一会儿是有人喊聂老婆子来了,想住她大房子,吓得她赶紧说没买没买。一会儿是宋母冷嘲热讽,说她靠卖闺女换个院子,还得意呢。

    我呸!

    这是我闺女赚钱买的,谁卖闺女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聂母就顶着俩大黑眼圈,聂红花顶着俩小黑眼圈。

    聂青禾诧异道:“你们娘俩可真是亲的,如假包换。”

    聂红花昨晚上吃多了,饺子总归是咸,又蘸了蒜泥秋油的,那能不咸?那不得喝水?那不得起夜?

    聂红花一晚上起来三次!

    最后困得她都没爬上炕,就在堂屋的饭桌上趴着睡着了。

    她打了个哈欠,“谁都没尿炕!”

    聂小力就哈哈笑,“你要是尿炕,以后你那些卖猪肉的、卖点心的女婿,可不敢要你。”

    聂红花翻了个白眼,“没事,我还有卖糖人的,卖瓜果的,还有卖大鱼的!”

    吃过早饭,聂母让邱家的和张婶子负责带着人勾发网,她晚上回来检查做工。

    两人都羡慕又恭喜她,真是养个好闺女啊。

    聂母乐滋滋的,想低调点可是嘴巴都合不拢,真的没办法,这年头哪个邻居能随便买得房子啊?

    聂青禾带着他们去铺子,堂姐却说她不能请假,就去上工了。

    聂红花:“我大姐是不是不高兴?”

    聂母:“别瞎说,她有啥不高兴的,她高兴着呢。”

    她和聂父那天去找林掌柜和钱掌柜,帮忙给云朵说婆家,他们给介绍了三个人家,两家做掌柜的,一家做大师傅的,家里条件都好着呢。

    她和云朵说了,云朵害羞得不行,让婶娘帮忙挑选拿主意呢。

    这会儿聂母急着去看房子,打算回来再找林掌柜几个聊聊。

    恰好阿大送洛娘子过来,洛娘子就让他用马车拉聂家人去看。

    聂母盛情邀请洛娘子一起去。

    洛娘子还惦记画画呢,她笑道:“婶子,我和青禾一起看过了,你们去。”

    聂母:“那到时候婶子做饭,你来吃啊。”

    洛娘子笑着点点头,她对聂青禾道:“让阿大跟你去,顺便就把卖家找了,该谈的谈过了,差不多付钱就行。”

    聂青禾答应了,跟她告辞,就带着一家人坐马车去看房子。

    聂青禾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这院子在她眼里就是还行,但是在聂母几个眼里,那可是太行了!

    在聂母眼里,这院子哪里都好,就连石头缝里的杂草都是格外好看的。

    “150两还真不贵,我之前听金虎家的说,他们在北边买了一个院子,房间和这个一样多,可树没咱这个多,没咱这个长得俊,都要180两呢。他还是金台城的地头蛇呢,谁敢卖贵他的?”

    聂青禾就道:“这是洛姐姐和贺驭帮忙找的,估计也是用了人情的。”

    聂母双手合十,“那咱可真还不清了。等搬家暖房的时候,我可得正儿八经地整治一桌请客。”

    聂红花:“娘,你不得单独请洛姐姐和贺驭哥哥啊?别不舍的!”

    聂母拍了她一巴掌,“你个小吃货,我哪里不舍的,我肯定单独请他们,而且请的要最好!”

    聂父看得感慨万分,自己一把年纪了,连一间屋子没挣上,闺女这才做了几天啊,大院子买起来了。

    哎,看来自己是真的不行啦。

    看完以后,阿大也把卖家请来了。

    卖家姓王,江南人士,是个皮货商老板,常年在关外、京城、江南跑生意,金台城这里是为了有个京城附近的落脚点。

    京城那边运河码头压力太大,货栈死贵,为了省钱他们也会囤在金台城这里。

    如今他在通州那边买了一个合适的院子,就想把金台城这边的卖出去,比起通州,金台城还是离京城远了一些。

    他笑道:“这院子原本想卖给郑通判的,谁知道他突然银两不凑手,就转卖给贺公子,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拿到银子就好。”

    他这么说也是给聂青禾他们一个信息,他原本预备卖给官家的,以后肯定不会闹事再来要钱什么的。

    卖断就是卖断了,这是商人的信誉,比那些没落家族的纨绔要守诚信得多。

    而且也不会有前屋主或者什么人家,来主张这房子的所有权,闹腾要好处,他已经都了断了,官府有备案的,如果再有人来闹,那就直接报官告他讹诈。

    阿大还给找了两个县衙的胥吏等中人,一个是负责房屋田亩的书记员,一个是负责缉拿盗匪的差役。

    签订文契,一式三份,一人一份,中人帮忙保留一份,然后顺便再去官府备案登记即可。

    聂青禾则把柳记开出来的银两兑票给王老板,一共是150两。

    一手交钱,一手交了房契文书,这房子就算买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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