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顾卿卿醒来之后， 已经是日暮之时了。

    一旁的良玉帮顾卿卿拿了水，喝上几口醒醒神。

    “主子， 你可已经睡了许久了。”

    顾卿卿只点了点头， 问道：“郎君去了哪里？”

    “郎君……”良玉有些犹豫。

    顾卿卿也听出了良玉话中的犹豫， 她还以为卫佐出了事情， 变得有些焦急。

    “良玉， 你快些告诉我，阿佐怎么了？”

    “郎君方才回来就去后面的林子里的水榭里面不出来。”

    其实卫佐表面上还是什么变化都没有， 但是凭借良玉一直在里头摸爬滚打的经验，这郎君必然是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可是偏偏自家的夫人一直在睡着，这会儿才醒了过来。

    顾卿卿也以为发生了大事， 于是也没有犹豫，立刻让良玉带她去找卫佐。

    “带我去找他。”

    “是。”

    良玉带着顾卿卿去了后山的竹林。

    等到顾卿卿来到了后面的竹林之后，周身静谧，她只听见了风吹动竹叶的飒飒声， 以及若有若无的刀削声。

    一刀一刀的……

    听得顾卿卿有些莫名的胆寒。

    良玉来到竹林之后，看到林中亭子的青年正坐在那边拿着刻刀雕琢着手中的玉石。

    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方才是看错了。

    卫佐也似乎察觉了她们的到来， 良玉感受到他的目光， 顿时有些害怕， 但是良玉还是硬着头皮咬牙带着顾卿卿上前。

    不管如何， 她先将旁边那个小祖宗送到另一个祖宗身边。

    这两个， 她都惹不起。

    惹不起惹不起！

    于是顾卿卿就一脸懵逼地坐到了卫佐的面前。

    亭子靠近竹林外围，靠着云道书院之中一个极大的人工湖，三面环水， 一面对着竹林，偶然竹叶落入亭中的矮几之上，倒是有了几分意趣。

    良玉一把顾卿卿送到了卫佐面前，就立刻开溜了。

    开玩笑，她怎么可以打扰二位主子的独处时间呢~

    虽然良玉总觉得，咳咳，那个……二郎君有些太黏着自家的夫人了。

    因为他们的独处时间简直不要太多。

    顾卿卿坐到了卫佐的对面，尽量让自己“直视”卫佐。

    “你今日……心情不好么？”顾卿卿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总觉得卫佐现在心情确实不好。

    “没有。”

    简单的回答。

    甚至说是嘴硬的回答。

    此时卫佐手中的动作不停，这是他为灵云寺的大师雕琢的手串，原本想要沉浸于雕玉之中，未曾想到，心思更是愈发地纷繁杂乱。

    而顾卿卿突然的到来，更是搅乱了卫佐的心湖。

    她怎么能给别人寻玉呢？

    她答应过他的！

    转念一想，她都已经将他遗忘，又怎么会想起昔时她对他许下的幼时稚语？

    顾卿卿当然不知道卫佐脑子里想了这么多。

    “你别嘴硬嘛，你跟我讲讲，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看着对方这么一本正经地帮他解决心事，卫佐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不快，又有些太幼稚了。

    “没什么。”

    卫佐还是没有说出缘故。

    顾卿卿也不是喜欢刨根问底之人，只能微微叹气。

    卫佐放下手中的刻刀和玉石，轻轻摸了摸顾卿卿的头，说道：“卿卿不必担忧我，只不过我……方才遇见了个不怎么喜欢的人。”

    “诶，你也有不喜欢的人么？我以为你每日诵经念佛，会博爱万物。”

    卫佐轻笑一声，声音清润入山中泉水击石。

    这笑声一下子让顾卿卿有些愣住了。

    这声音，真是好听呐……

    顾卿卿觉得自己快要沦陷了。

    “我自是有瞧不顺眼的人和事的。”卫佐说道。

    而且，只会比常人更多。

    就比如，整个卫家……

    “听那个小童子说，齐爷爷如今可是个道家之人，为何你会诵经念佛呢？”

    “诵经念佛，是偶然，入道修身，亦是偶然。”卫佐解释道。

    顾卿卿被绕得有些晕。

    卫佐轻轻牵起顾卿卿的手，捡起了矮几上轻轻落下的一片竹叶。

    “做个小东西给你罢。”

    “雕玉么？”

    “在卿卿眼里，我只会雕玉么？”

    卫佐手中的竹叶随着他的指尖变换着形状，寥寥几下，就变成了一叶扁舟。

    竹叶做的小舟在卫佐洁白如玉的手掌心中静静躺着。

    顾卿卿伸手摸了摸卫佐手中的小舟，有些惊讶于卫佐的巧手。

    “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这艘小船一定很好看。”顾卿卿笑眯眯地说道。

    “来吧。”

    卫佐似乎想到了什么，牵起顾卿卿的手，从亭子走出，来到了湖边。

    他将手中的小船递给了顾卿卿，眼中带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

    接着，顾卿卿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卫佐牵起，指尖轻触到水面，产生了一圈圈轻微的涟漪向周围散开。

    下一秒，竹叶小舟就离开了水面。

    水波将它载向远处。

    “昔时，我曾答应一个人，说会带着她泛舟远行，不过，那时我们还小，她又有些顽劣，非要去乘小舟，我便去向一个师傅学了这个小舟，哄她玩。”

    “真好呢。”顾卿卿感慨道。

    “不好奇她是谁么？”

    “……”

    所以卫佐这么说是想让她吃醋么？

    不过说真的，卫佐这么一问，她竟然真的有些酸……

    “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人了。”顾卿卿故意怼了卫佐一句。

    她现在发现，卫佐有时候，挺坏的。

    卫佐一听顾卿卿那颇为霸道的宣言，只能颇为无奈地牵起顾卿卿的手，将她带离湖边，眸光瞥了一眼正在随波远去的竹叶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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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顾卿卿她们便拜别了齐朗，离开了云道书院，将雪璇和捡到的阿姆会和，继续前往南云。

    顾卿卿趴在车窗，一如当初即将从京都前往南云之时的样子，听着街市的喧闹，心中满是期待与羡慕。

    “是想出去玩么？”

    卫佐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还好吧，最开始是挺想出去玩的，但是时间久了，待在屋子里也不错。”顾卿卿有些不在乎地说道。

    “等到了南云，我带你出去走走，南云接近南疆，那里的人情风貌，亦是极具特色的。”

    顾卿卿一听，来了兴趣，便转回来非常好奇地“打量”着卫佐。

    卫佐当然看出了顾卿卿的兴致上来了，于是也继续将关于南云的一些传闻轶事告诉顾卿卿。

    顾卿卿也听得津津有味。

    卫佐清润的声音伴随着慢悠悠的车轱辘声，伴随着顾卿卿度过了剩余的旅程。

    到了南云之后，顾卿卿很明显地就感觉到了此地和京都杭城的不同。

    京都繁华热闹，杭城温润悠然，而南云给她的感觉的确是那种异域风情的感觉。

    耳边一直传来南云姑娘们腰间和腕上悬着的金铃声，还有贩卖原石的贩子的呼喊声，甚至还有小孩儿嘻嘻哈哈在街市上的玩闹声。

    “南云，确实是别有意趣的一个地方。”

    除了人文风情，还有……这一块地方散发的……浓烈的玉石气息。

    顾卿卿感觉自己就被泡在了温泉之中一样。

    相当舒适。

    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能够感受到了一些光亮。

    玉石，似乎能够改善她的身体。

    她现在已经能够在更大的范围之内，感受到了来自玉石的吸引。

    一种非常别致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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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址。

    卫家在此处设置了一个小站，名唤小玉址，供卫家人来到南云休憩之用。

    正是顾卿卿她们车马到达之处。

    下车之前，卫佐拿出了一条白纱，绑在了顾卿卿的眼前。

    “南云地势颇为繁杂，午后风沙颇大，这样绑着可以护眼。”

    顾卿卿摸了摸眼前的白纱，冰冰凉凉的，非常舒服，一摸就能够知晓这块白纱价值不菲。

    “嗯，我知晓了。”

    下车的时候，顾卿卿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似乎踩着沙制的土壤。

    这南云的地貌亲身感受之后，才发觉，真的很特别。

    “卫佐先生！”

    一道娇俏活泼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金铃声，传到了顾卿卿的耳边，

    若是顾卿卿此时眼睛看得见，就能看见一个身着红色长裙，外面披了一层金色纱罩，脚腕和手腕都悬了金铃，身材丰腴的棕色卷发女子朝卫佐这边奔了过来。

    卫佐不动声色地揽着顾卿卿的肩膀退了几步。

    “安瑞丽，好久不见。”卫佐客套地向她问了声好。

    若是寻常女子，也能听出卫佐的冷淡的语气，但是热情似火的安瑞丽可不管这么多。

    “卫佐先生还是这么不解风情！你明知道安瑞丽一直在等你！”

    卫佐唇角微抿，表情已经是有些不悦。

    良玉此时已经看到了危机感！

    这南云的姑娘倒是真的比京中的姑娘直接多了。

    京都的姑娘最多就是丢个香囊意思意思（虽然像二郎君那么多的情况也是比较少见的了）。

    “抱歉，安瑞丽，许久前，某就已经同你说得很清楚了，况且，这一次，某的夫人也跟过来了，还希望你，莫要执着于某。”

    此时兴奋的安瑞丽才发现了一旁乖乖巧巧吃瓜，身材有些扁平的顾卿卿。

    “呀，这里还有一只小可爱，不过也太小了吧。”

    蒙着白纱，梳了单螺髻，穿了一身鲜妍的嫩黄色襦裙，外罩一层白色的披帛，样貌确实漂亮精致，一看就是京都养出来的女子

    一旁的顾卿卿听了这话，不知为何，顾卿卿总觉得，这个情敌说话还挺有歧义。

    “我确实年纪还小！等我长大了，就不小了！”

    而且，俗话说得好，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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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瑞丽一看这么个小姑娘竟然带着刺，倒是有趣！

    原本她以为这小姑娘会和之前来到此处的那个卫白凝一般可怜兮兮地哭起来。

    未曾想，竟然还回刺了她一句。

    “小姑娘真是有趣，奴家倒是想把你们二人都给娶回去了~”

    天天对着这两个小可爱，怎么想怎么开心。

    被觊觎的夫妻二人组：……

    “安瑞丽，慎言，想来你也不想被瓦伦叔叔带回去吧……”

    听到卫佐提起瓦伦，安瑞丽这才安分了下来，将卫佐他们领进去。

    这是安瑞丽看到了一旁一直沉默的卫二爷，眸光一亮。

    “呀，今日连卫二爷也来了，没想到，我安瑞丽，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卫二爷和卫佐先生一起来到南云~”

    “安瑞丽，瓦伦。”卫桦冷淡地说出五个字。

    安瑞丽立马安静如鸡。

    不过之后，卫桦并没有跟着安瑞丽进去，他吩咐了阿肆进去安置东西，自己先行出去了。

    安瑞丽将他们带到了卫佐平日住的小院子。

    虽然外面都砌着厚实的土墙，但是一进内院，顾卿卿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来自植物的特有香气。

    “这里的花草奴家可照顾得极好，全都是按照阿园教的法子照顾的。”

    安瑞丽用指尖碰了碰一朵不知名的紫花，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容。

    “原先奴家搞不懂为何你们京都中人为何喜爱在这种黄沙漫天之处千辛万苦地种花，种出来之后，奴家才懂了你们。”

    卫佐听了，也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将顾卿卿扶到外面的石桌旁坐着，嘱咐了良玉几句话便先行离开了。

    安瑞丽气得跺了跺脚，但是又无可奈何。

    这卫佐，向来是油盐不进的。

    她也没法子。

    安瑞丽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和顾卿卿套近乎了，在卫佐离开之后，也相继离开了。

    良玉看着安瑞丽妖妖娆娆的背影，有些气恼。

    这人当真是对郎君心怀不轨。

    甚至还对自家的姑娘说出那样的话……

    这南云的姑娘，当真是轻浮！

    “夫人，若是郎君被那姑娘勾走了怎么办？这郎君看着和那姑娘是个旧识，看起来还像是这个小玉址的管事。”

    顾卿卿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点着她方才摸到的一朵小花。

    娇娇嫩嫩的，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到这朵小花必然是鲜妍无比的。

    “担心什么呀，我这夫君，在京中就这么受姑娘们欢迎了，你见过他动过一分心思不？京中的姑娘，温柔的、鲜妍的、泼辣的……什么类型都有，他动过心么？方才那个叫做安瑞丽的姑娘，在你郎君面前都这样说了，卫佐什么个回应？”

    良玉也有些恍然……

    对啊，京中的那些姑娘都未曾拿下这卫二郎君，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异域女子呢。

    良玉还是有些担心，在顾卿卿的耳边悄声说了句：“可是，夫人，奴说句不好听的，这世道，那个世家男子不偷腥呢……”

    顾卿卿听到这个，就更不急了，说道：“你们先前喜爱卫二郎君是因为什么？”

    “长得好。”良玉毫无犹豫地说道。

    “……”

    顾卿卿无奈扶额，再说了一句：“除了这个。”

    “洁身自好？”

    顾卿卿见她终于开窍，才郑重点了点头。

    良玉也反应过来了。

    一下子红了脸，对着顾卿卿道歉：“抱歉，夫人，方才是奴多言了。”

    顾卿卿只是笑笑，她不怪良玉，良玉确实为自己着想。

    “雪璇呢？”顾卿卿转移了话题。

    “哦，雪璇方才去照顾了夏姨，等下安置好姑娘以后，奴也去帮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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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桦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

    五岁之前，他曾经一直在此处玩耍。

    那时他尚是懵懂孩童，最喜欢和那些原石贩子一起玩耍，那些贩子看着他生的精致可爱也会拿着小原石逗弄他。

    他也是因此，误打误撞接触了玉石。

    他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样貌生的精致，又有几分异域的南疆血统，在此地做些皮肉生意养活自己。

    误打误撞接到了上任家主这个“恩客”，又误打误撞有了自己。

    漂泊多年，母亲怀了孩子，也以为自己可以结束了这种漂泊无依的生活。

    可惜啊……这男子的心终究善变。

    只留下了她母亲一个人在此地怀着他苦苦等待。

    之后母亲也因为有了孩子，不愿再做那种活计，就当了个玉石的贩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没了时间照顾自己。

    后来……她便死了……死在了金珀玉脉之中。

    尸骨无存。

    再后来，他就被接回了卫府，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卫二爷。

    繁华的京都似乎与长于边疆的他并无干系，五岁孩童的一举一动对比一般的笑柄，原本他还会觉得无措，后来他发现，只要不要有什么表情，就没有人再去挑刺了，他们甚至会畏惧他，于是他愈发的冷漠，精致的样貌让他一直像一个玉人一般，令所有人赞叹，却又不敢靠近。

    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卫桦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子归属感。

    这，或许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渐渐地，他远离了喧嚣，走向愈发偏僻的荒野。

    漫天黄沙吹起，卫桦也没有什么表情。

    他走到了一座废弃的矿山。

    原本的矿山，为了开采玉脉，已经将所有林子都砍伐了，现在玉脉废弃，这里重新长了一片生机勃勃的白桦林。

    她的母亲，生前最为喜爱的就是这片白桦了，他的名字亦是源于此。

    她说，白桦，是最为阳光最为温暖的树木了。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生长于阳光之下，成为一个温暖的人，而不是像她一般，做着卑微甚至腌臜的活计，最后再被抛弃。

    其实，她也是清楚的，除了这么一副皮囊，她没有其它留住男人的资本，被抛弃，她是早就预料到的。

    毕竟，世人常所谓色衰而爱弛啊……

    卫桦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到了一个衣冠冢面前，用手挖出了一个松软的泥坑，将小盒子放了进去。

    “这是墨翠，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给我的，我将它分成了两块，一块雕琢成了玉山，送给了老师，另一块，我知道你最是喜爱佛窟里头的漫天神佛了，便雕了一个玉观音，佑你转世平安。”

    “这墨翠水头极好，那个小姑娘也极好。只是，我们有缘无分，便宜了卫佐那个小子。就是我先前同你说的那个……师弟兼侄子的人。”

    卫桦一个人跪在了衣冠冢面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近日的一些状况。

    说到最后，眼眶微微泛红。

    “母亲……儿……想你了。”

    这句话极轻，没一会儿，就散到了风中。

    白桦的叶子随风微微颤动，似有所感。

    纤长如玉的手轻轻捧起一抔黄土，将那个小盒子掩埋。

    再熟练地放了有些杂草，掩盖住挖的那个坑洞。

    之后，卫桦便站了起来，眸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衣冠冢，便转身离去了。

    青年的身姿挺拔，穿了一身白衣，一如这玉脉山上的白桦林一般。

    所谓蔓蔓日茂，芝成灵华。

    二十年前五岁的豆丁将母亲亲手刻碑于此，立下誓言，二十年后，豆丁已经长成了身姿挺拔的青年，似乎允诺了他的誓言，就像他母亲喜欢的白桦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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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尹家迎来了来自卫家的两位客人。

    尹家少主尹风在看到卫家这两个宝贝疙瘩一齐来了南云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惊讶的。

    “哟，未曾想是你们二位稀客来同本郎君谈这个生意。”

    卫佐客套地笑了笑，说道：“卫家对于此事，非常重视。”

    尹风恶劣地笑了笑，嘲讽道：“先前你那好大哥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样趾高气昂的态度，啧啧，真以为你们卫家有了几分雕玉的本事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么？”

    “尹少主慎言。”卫桦不冷不热地开口。

    “你们卫府这两个宝贝疙瘩说话倒是直来直往。本郎君也不拐弯抹角，就只说了罢，想要分一杯羹，钱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卫佐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平静地问道：“尹少主不妨直说。”

    “本郎君那时直说了，可被你那好大哥，你那大侄子嘲笑癞□□想吃天鹅肉。”

    “莫不是你想娶那卫白凝。”卫桦看似一本正经地分析。

    卫佐浅浅地笑了笑，还补充了一句：“这个……或许要和家父商量一番才是。”

    尹风的脸都气绿了，这两个人就是天生来克他的！

    一个不动声响地抢了他从那小瘸子手里弄到的玉石，另一个直接在寻玉会上给他难堪！

    现在竟然还在这里一唱一和！

    当真是好得很！

    尹风拿了杯凉茶喝着给自己降火。

    不行他不能生气。

    和这两个人谈生意，可不能被这两个家伙给气糊涂了。

    未曾想到，接下来卫佐更是语出惊人。

    “不过，若是尹少主执着于此，那么某便是费尽自己口舌，也要为少主牵线。”

    尹风直接开口吼道：“谁要那扭扭捏捏的卫白凝，老子踏马就要你们两个！”

    卫佐：……

    卫桦：……

    怪不得卫佑要说他癞□□想吃天鹅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尹风：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小爷我全都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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