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顺便， 带你去找我的老师去瞧瞧眼睛和你的左脚。”

    卫佐不知何时， 坐到了顾卿卿身旁。

    顾卿卿对于卫佐的亲近， 并不抗拒。

    似乎很久之前， 她就是这样了。

    呸呸呸，她的脑子里又开始瞎想什么东西了！

    现在应该担忧的是卫佐的性命。

    “我吗能不去么？”顾卿卿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会有危险……

    思忖了一下， 顾卿卿还是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直接说，他会觉得她疯了罢……

    听着卿卿的声音， 卫佐的长睫轻颤。

    似乎，有什么触动了他的心湖。

    “为何？”卫佐温和地问道。

    此时顾卿卿便更加纠结了。

    原本她就说不出什么理由。

    她总不能说， 你是一本书里的女主的白月光，你这么一去，会被活埋了……

    之后每年你的忌日，女主都会缅怀一下你……

    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我怕你有危险。”

    顾卿卿选择了一个比较折中的说法。

    “可是，即便， 那玉脉不要了，可是， 你的眼睛……”

    显然卫佐更加担心的是顾卿卿的眼睛。

    顾卿卿狠狠地摇头道：“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虽然事实上， 她也渴望着重见光明，但是， 这并不能代表卫佐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南云。

    “无事的，南云，必须去一趟呢。卿卿，相信我。”

    卫佐的眸光悠远。

    真的， 不能再拖了。

    先前，他找过曾经照料她的秋婆子问过。

    她在卫府的那些时日，过得并不好。

    也只是靠着秋婆子的那些土方子吊着命罢了，而那些土方子，其实更没有用。

    真正起作用的，是她贴身佩戴的那半块玉珏。

    现在，是时候，去带着她去找老师了。

    而玉脉，倒是其次。

    顾卿卿有些失落地垂着眸子。

    是，避不开了么？

    不不不，她会跟着一起去，实在不行，她就拖着他的腿，就不让他下去！

    她还就不信了！

    卫佐看到顾卿卿现在又变成这副斗志满满的样子，虽然有些奇怪，但是相对于方才那副失落的样子，还是这副样子最好。

    卫佐轻轻地摸了摸顾卿卿的头，说道：“卿卿。”

    “嗯？”

    “以后，对着我，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顾卿卿听了，放在裙摆上的手，不由得攥紧。

    是的，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触他。

    ————————————————

    三日后。

    天刚刚亮。

    顾卿卿睡眼惺忪地被卫佐叫了起来。

    良玉和雪璇两人手脚利落地将顾卿卿打扮好，用了朝食。

    因着起得太早，顾卿卿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随意用了一些就不吃了。

    卫佐则是先行去安排一些事情了。

    等到要上马车，顾卿卿还是一副没怎么睡醒的样子。

    雪璇也是个小丫鬟力气又有限，根本抱不动顾卿卿上马车。

    雪璇都有些着急了。

    因为临了出发，他们马车后头跟着的是卫二爷的马车，雪璇怕碍着他们了。

    卫二爷虽然生的好看，但是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雪璇怕惹怒了卫二爷。

    头上都不由得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另一边车马上的卫桦正在闭目养神，感觉到马车一直没有动静，就问马车车门外的阿肆：“阿肆，外面，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阿肆抬头张望了一下，就看到二郎君的夫人，正倚着马车门睡得正香，旁边的小丫鬟正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卫桦听了阿肆的话，抬手去掀开了马车车帘，也恰巧看到了那一幕。

    唇角微微勾起，但是又立刻恢复平静。

    “你快些去找找二郎。”

    这事，他不适合插手。

    此时卫佐正在叮嘱着那些小厮一些他离开后的庶务。

    乍一听阿肆给他带来的消息。

    白净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无可奈何。

    这懒家伙。

    现在连个车门都不愿意爬了么？

    “我已知晓，替我多谢二叔。”

    卫佐嘱咐完那些小厮之后，也立刻回到了自家的马车之上。

    见到自家的小娘子如此，虽说有些无奈，但是没法子。

    自己娶回来的，只能宠着呗。

    雪璇见到二郎君回来，也立刻松了口气。

    良玉也不知去了哪里，周围那些小丫鬟也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小厮她更是不敢去找的，所幸二郎君回来了。

    卫佐轻柔地将顾卿卿打横抱抱上了马车，马车内的配置齐全，还有软塌，将顾卿卿放到了软塌之后，卫佐方才下来。

    雪璇看到面无表情的卫佐，心下更是紧张地不得了。

    “方才，是某思虑不周所致，之后会帮卿卿在安排几个贴身丫鬟，无需紧张，你先上去暂时好好照顾卿卿，不过之后，某不希望在看到下回这般。”

    “是。”雪璇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的眸中露出了恐惧，方才她能确定，二郎君是恼了的。

    即便他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但是能看出，她对自己方才是不满的。

    之前，她只顾着和夫人重逢后高兴了。

    但是却也忘了，她需要照顾夫人是的目前最大的责任。

    等到顾卿卿再次清醒之后，身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醒了？”

    顾卿卿连忙起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昨晚太兴奋了。”

    虽然南云之旅充满了许多未知，但是却是她穿来之后真正意义上的出远门。

    她还是非常不争气地兴奋了一些。

    叮叮当当……

    顾卿卿又听到了风铃的声音。

    “是风铃声诶，先前我遇见你之时，就是听了声音才探头的。”

    “我记得，那时我还将风铃递给了你。”

    说到这个顾卿卿就相当意外。

    她以为是她听错了的。

    未曾想，他还真想送她。

    “昔时我曾经寻到过一块红白极品的昆仑玉，我将它雕成了挂在马车窗帘上的那个红玉风铃，将剩下的残料，做成了一方手掌大小的玉璧。”

    顾卿卿听到了玉璧，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不怎么好的猜测。

    卫佐似乎已经看出了顾卿卿的想法，他淡定地继续说道：“之后，我将那方玉璧送给了洛川。”

    准确的说是洛川死皮赖脸地从他那里拿去的。

    “然后，就被我误打误撞地送给了太后娘娘？”

    “嗯，不过卿卿也不用太过担心，那方玉璧虽说是用残料所制，但是品相也算上品，太后娘娘其实非常喜欢。”

    “你认识我哥哥，那么我之前，有见过你么？”顾卿卿突然问道。

    卫佐此时翻看账本的手微微顿了顿，说道：“应当是未曾的，十一岁之后，我多数时候都在玉脉和灵云寺待着，认识洛川，是某次他游学到了我老师那里。”

    “就是我们这回要去见的那个老师么？”

    卫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之后再次见面，就是上回在卫家的时候。”

    提起这个，顾卿卿就颇为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她的缘故，卫佐现在应当是自由自在的吧。

    卫佐也感觉很奇怪，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寻找过卿卿，卿卿那时尚小，忘了他也理所应当，他去调查过洛卿卿过去的十多年。

    他总感觉，卿卿就是卿卿，但是卿卿又不是卿卿。

    那时他就感觉自己有些魔怔了。

    此时马车之上有了一声咕噜噜的声音。

    顾卿卿：￣□￣｜｜

    她饿了。

    她恨尴尬，她现在都能感觉到卫佐憋笑的声音。

    是她的错觉吧。

    “正好，良玉知道你没好好用朝食，方才特意准备了一些吃食。”

    说着，卫佐从小几子下面拿出了食盒。

    食盒里有一些糕点和果子。

    卫佐贴心地将食盒放到了顾卿卿能够够得着的地方。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也是能够感觉到小姑娘的自尊心的。

    平日里能够不麻烦良玉和雪璇就尽量不麻烦人家。

    所以她喜欢一个人躺在外面晒太阳，因为可以不用麻烦人家。

    顾卿卿如果知道自己在卫佐眼里的形象这么正面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

    其实，她真的只是因为……天生的懒骨头。

    能不动就不动。

    之后马车就在不快不慢地向南云前进，前两日下了几场雨，他们经过了两个驿站，到了第三日，雨停了，出来太阳，他们已经接近了杭城。

    “已经快要到达杭城了。”卫佐说道。

    “我知道，云道书院就在此处！”

    在车上闷了两天，顾卿卿一听卫佐说的话，就开始激动起来了。

    “嗯，没错，卿卿想去云道书院瞧瞧么？”

    “可以么？”

    顾卿卿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车外，虽然看不见，她还是可以感受一下的嘛。

    阳光照到她的眼中，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自是可以。”

    此次的行程，本就是为了来到杭城先。

    突然，马车来了个急刹。

    顾卿卿没有稳住，差点从车窗掉了出去。

    卫佐眼疾手快将顾卿卿拉回了怀中。

    顾卿卿也一阵心悸。

    脸色出现了几分苍白。

    卫佐轻轻拍着顾卿卿的后背，低声安抚着顾卿卿。

    外面的阿园愧疚地探进马车内，讷讷地说道：“主子恕罪……马车的前面……有个昏迷的阿姆。”

    事关人命，卫佐闭了眼，也压下了心中的一丝暴虐。

    再次睁眼，他的眸中已经清明。

    “我出去看看，卿卿你在此待着先。”卫佐安抚道。

    顾卿卿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我随你出去看看罢。”

    卫佐想了想，同意了。

    跟在后面的阿肆也立刻停了马车，跟卫桦汇报了情况。

    卫桦此时在车上雕玉，听了状况，立刻将刻刀放下。

    “阿肆，随我去看看。”

    ————————————————

    顾卿卿下车的时候，感受到了脚底的泥泞，以及，因为下雨初晴带来的土腥味。

    一道虚弱的呻……吟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顾卿卿的思绪有些缥缈。

    彼时她也被压在了泥泞之下，那时，她也像这般绝望和难过吧。

    卫佐看到这个妇人的时候，漂亮的眉眼并没有什么表情。

    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顾卿卿，自然是知道她心软了。

    此时后面的卫桦也跟了上来。

    见到卫桦，卫佐微微颔首示意。

    卫桦也回应以颔首。

    阿园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个妇人身上有不少刮伤的痕迹，身上还带了一股子异味，并且她非常虚弱，看起来许久未曾吃过东西了。

    卫桦略通一些岐黄之术，也上前查看了一下这个妇人的状况。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气血不足，内息紊乱。”

    随着诊脉的进行，卫桦慢慢开始皱眉。

    他开始检查了一下妇人的后脑。

    果不其然，有旧伤淤血。

    “需要将她带回去。”卫桦说道。

    卫佐也点了点头，他将雪璇和良玉召了过来嘱咐她们先好好照顾这个妇人。

    顾卿卿也想上去帮忙，但是想想自己还是个拖后腿的伤员，于是再一次打消了念头。

    之后一行人又开始继续上路。

    上了马车之后，顾卿卿一直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放心，二叔他的医术与我师承一处。”

    “那你也会医术？”

    “只是略通皮毛，我学的更多的是另一样东西。”

    而且，他并不是非常喜欢。

    他学的是驾物驭心之术。

    故而，他受人所托，成了幼帝的老师。

    “那为什么不让二叔帮我瞧瞧呢？毕竟师承一脉。”顾卿卿疑惑道。

    “昔时一直没有机会，后来你同我成亲，我就打算直接带你来让老师亲自瞧瞧。”

    卫佐是不会承认他不想让卫桦这个家伙出风头罢了。

    先前，他可是知道，卫桦几乎同时和他一起送了补药给卿卿的。

    有着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况且，他说的略通皮毛，又岂是真的略通皮毛。

    卿卿的状况，真的需要老师亲自出手。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杭城。

    下了马车，卫佐取出了两顶帷帽。

    自己戴了一顶，帮顾卿卿也戴了一顶。

    顾卿卿有些疑惑不解。

    阿园在旁边好心解释了一下：“郎君上一回出门，未曾戴着帷帽，差点被那些香果、香囊和香帕子给埋了，京都最繁华的那条街整整堵了半日。”

    “阿园，多嘴。”卫佐出声阻止。

    顾卿卿：……

    虽然她已经听了卫佐的这件丰功伟绩许多次了，但是她仍旧有些好奇这会是个怎样的场景。

    毕竟，雪璇之前也提到过这一点，看来阿佐的人气真的挺高。

    另一边的卫桦倒是没有带着帷帽，虽然有许多姑娘蠢蠢欲动，但是无奈卫桦周身的气质太冷。

    姑娘们不敢靠近。

    软软糯糯的讨论声不断地传入一行人的耳中。

    顾卿卿都不禁感慨，江南的妹子们人软声音甜，就冲着这声音，都不忍心拒绝了这些姑娘罢。

    不过她同时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二位青年都稳如泰山的模样。

    好吧，鉴定完毕，她是立场最不坚定的渣女。

    若她是男子，说不定真的会非常不坚定地去怜香惜玉=_=。

    而一旁的卫桦是最不屑于和卫某人一般装模作样的。

    不喜，便是不喜。

    不给她们半点希望便是。

    好生休息了半日之后，雪璇上来说已经帮那个阿姆收拾了一番，也上了药，阿姆已经有些清醒。

    顾卿卿也有些担忧她的状况，于是就打算跟着雪璇一起去看看。

    卫佐也匆忙收拾了一下，跟着一起下去了。

    他们到了的时候，卫桦已经到了。

    此时卫桦已经被这个妇人的样貌稍稍惊了一下。

    未曾想到这个妇人生的竟然这般好看。

    这个妇人生了一副柔顺的模样，一双浅淡的琥珀色杏眸格外醒目，看上去纯挚无辜。

    皮肤因为长期虚弱缺乏营养，显出了几分蜡黄，但是并不影响这个妇人的美丽容貌。

    “你们……你们……是谁？”

    声音细弱，跟猫儿似的。

    顾卿卿听着这个声音，心中起了涟漪。

    她觉得这个声音很亲切。

    “阿姆莫慌，我们是过路人，无意中救下了你。”良玉上前安抚道。

    “你们是过路人，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你们……有见到过我的宝儿吗？”她听见了她们的来历，有些兴奋。

    看着这个妇人的模样，卫佐将卫桦叫了出来。

    “二叔，那个阿姆是不是头部曾经受过伤？”

    卫桦点了点头，淡漠地说道：“因着受伤，前尘尽忘，心智倒退。”

    卫佐又看了一眼里面已经半蹲到那个阿姆面前的顾卿卿。

    心中已经有了论断。

    先去查查此人，之后，再做打算。

    现在最要做的就是带着卿卿去看病。

    屋内。

    “阿姆，你叫什么名字呀？”顾卿卿笑眯眯地问道。

    “你可以叫我夏夏。”那个妇人看着顾卿卿天真地说道。

    “夏夏？

    旁边的良玉不由得感慨道：“夫人真是厉害，方才我和雪璇千哄万哄她都不开口，夫人一问就开口了。”

    顾卿卿也有些意外。

    “可能是我和夏姨有缘吧。”顾卿卿说道。

    “有缘有缘。”

    那个自称夏夏的人一直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几个字。

    之后，她的神色突然变了。

    “石头，石头，石头。”

    她拉起顾卿卿的手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顾卿卿的美眸一皱，疑惑道：“什么石头？”

    “这样的石头。”夏夏慌乱地比划着。

    虽然这个比划顾卿卿根本看不见。

    雪璇拍了拍脑袋，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说道：“许是那块石头。”

    顾卿卿转身吩咐道：“阿璇，快些去拿来。”

    接着雪璇便匆匆过去将那块石头拿来。

    夏夏得了那块石头果真就安静了下来。

    同时顾卿卿也感受到了那块石头的不一般。

    里面藏了一块美玉。

    此时雪璇也开始解释道：“方才奴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故而就将它放到了那一堆脏衣服里头。”

    “不普通不普通。”夏夏摇着头十分宝贝这块石头。

    顾卿卿听着这个声音，心头一软，连忙安抚道：“不普通，是好石头。”

    卫佐进来见到这个场景，含笑问道：“什么石头？”

    “好石头。”夏夏骄傲地说道。

    顾卿卿则是打了个幌子，说道：“方才夏姨的石头不见了，刚刚找了回来。”

    “她姓夏么？”卫佐问道。

    顾卿卿摇了摇头，说道：“她只说她叫夏夏，其余不知。”

    “即是如此，我们先好好照顾她，之后再做打算。”

    顾卿卿听了，露出了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

    她怕卫佐不收留阿姆。

    卫佐见到她的样子，自然是知道这个小丫头还是不信任自己呢。

    自己看上去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么？

    虽然事实上好像是，但是……

    表面上不是呐……

    他伸手掐了掐顾卿卿的脸，温柔地在顾卿卿的耳畔低语。

    他周身的檀香渐渐侵染了顾卿卿的感官。

    “佛曰施小善以成大慈，施怜悯方为大悲。卿宝儿，我苦修数载，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不懂，我也会为了你懂。

    我本以为自己是浴血修罗，但是为了你甘愿在佛前苦修佑你喜乐安康。

    低迷的嗓音在顾卿卿的耳边轻轻挠着。

    勾得她有些心痒。

    她好像……有些理解那些姑娘们的感觉了。

    若是她能看见，想必也抵挡不住这卫佐的攻势罢。

    小样儿，还真踏马的挺会撩人……

    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立场非常坚定（大雾）！

    事实上，顾卿卿也就只有在心底的时候，立场这么坚定。

    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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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道书院。

    苍翠的竹林之中，隐藏着一个水榭。

    水榭之中蜿蜒着一道弯弯曲曲的水道。

    山上的清泉流入了水道，时不时还飘下了几片有些枯萎的竹叶。

    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男子笔直地跪坐在蒲团之上饮茶。

    他神色疏淡，面白无须，岁月在他的脸上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戴了一根玉质的卯酉簪，前额留了一些有些灰白的碎发。

    一只灰扑扑的小鸽子落到了他的茶几面前。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抱起了小鸽子，鸽子的脚上有一个小管子，里面藏了一卷信件。

    看到了信件上的内容，那人有些冷漠的神情也渐渐消融。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睛也微微眯起，带起了几丝皱纹，足以看出他的好心情。

    齐朗如今年事已高，前段时日得到了些许消息。

    知道自己的两个徒儿要来看他。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变化，甚至直接将卫佐先前送来的信件随意摆放到了一边，但是今日接到了他们明日就来拜访，甚至自己未曾见过的徒媳都要来了。

    他还是非常开心的。

    他一生未曾娶妻，只收养了一个女儿，如今陷在深宫政务之中，难以见面。

    倒是后来收的弟子，经常过来看望他，他们俩都是手巧的，经常雕琢一些小玩意儿来送给他玩耍。

    如今……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转眼，已经快要四十年了。

    四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

    对于他们两个，或许并没有什么影响吧。

    如今年事已高，倒是总想一些少年时期的人和事，他有些苦涩和无奈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明天窝要考二级了QAQ希望这回老天保佑窝能抽到简单的题目。如果明天考的叭错，我就从下星期开始努力攒存稿！o（*/▽/*）q不瞒大家说，最近消耗的都是窝暑假肝出来的存稿hhh（别打我，因为知道自己会鸽，我都会先写三分之二全文的）。

    对了还要告诉小天使儿们一个事情，请原谅我开了防盗（今天看到有盗文好桑心QAQ我只是一个只能赚杯奶茶钱的小可怜儿呀~它怎么忍心捏TAT）另外真的很感谢一直支持正版的小天使儿~你们是我努力更新的动力！（还有计算机二级也是我的动力，小声bb一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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