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一瞬间, 虞迟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许多过去，他未曾尝试过的, 始终不敢去面对的问题。

    他害怕失败。

    他讨厌不完美。

    不敢开始一段感情，不愿意相信其他人，始终在自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前行。

    他不愿意付诸信任。

    他只相信自己，只相信利益。

    至于真心？那是什么东西, 他向来不在意, 可是此刻面对这个请求, 他不可避免的陷入沉默。

    双方彼此的了解太少，他其实并不抱什么期待。不过, 前几次对方表现出的真实，坦诚，都隐隐让他有所触动。

    如果, 他想玩场游戏的话。

    虞迟想，自己是愿意的。他不想停留在原地, 始终对某种东西存在畏惧感。

    他该明白没什么东西是完全完美的。

    YC：好。

    虞迟的答复很简单，可这之后他却是主动询问了和他曾有联系的《陛下万安》剧组导演。

    女主角确定了吗？有合适人选吗？

    如果没有, 他有个不错的推荐者，可以先去问问。尽管经纪人说这个导演过往没有什么成绩, 但实际上虞迟还是挺看好的。

    不是谁都能第一次就成功的。

    以他和这个小团队的沟通情况，导演年纪不大，很尊重编剧, 两人是同个学校的师兄弟, 关系很好。

    剧本打磨了差不多一年，编剧会时常询问他关于角色的看法，导演偶尔也会发发自己手绘的分镜和概念图。

    虞迟看着, 觉得还是蛮有灵气的。

    “我这边女主角还没定，试镜了好几个，不是嫌弃片酬太低就是演技不够。”导演很苦恼，找到合适的演员是真的不容易。

    尽管追加了投资，他们还是决定将资金更多的投入于成品中。

    实际上，他们在得到了更多投资后，对于片酬没有那么的吝啬，只是迫于网剧精短快的节奏，暂定集数28集。

    如今的剧多注水，少一集片酬少了太多，加上还是网剧，有点名气的演员就有些看不上。

    “如果有觉得合适的人，可以推荐。”导演如今倒是财大气粗起来。他第一部 执导的片子是青桔视频的独恋剧场里的武侠剧。

    同样是小说改编，投资搁网剧里不算特别低，拍出来的景和镜头也是被人夸。但可能剧情缓慢，沉重，播放量一般般，也就不功不过。

    曾经看好他的上层觉得回报率太低，也放弃了他。

    他正好碰到了同校的师弟，因为剧本署名问题和所在公司起了争执，出来单干。两人酒聊之后，听了师弟对于一个冷门小说的喜好后，渐渐起了合作的心思。

    由于拉不到投资，这个项目搁置了整整一年，作为导演的他去了个纪录片剧组打工赚钱发工资给编剧师弟，好让他一心创作。

    剧本出来后，他们也是各种想办法拉投资，甚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询问了虞迟，是否对他们剧本的男主角感兴趣？

    他们那时已经接近放弃了，可虞迟的认可让他们恢复了信心，接着去沟通，终于是被蜜瓜视频看中，投了一千万。

    “别客气，有人选就推。这个剧组能走到现在蛮坎坷的，好在终是苦尽甘来了。”导演是真心感叹。

    两个月前，他哪里会想到这个接近夭折的项目居然起死回生，甚至拿到了不错的投资。

    “那我就不客气了。”虞迟笑了笑，温和的说。

    他拿着手机，主动联系了一个好些天没聊过的联系人。根据他的猜测，对方此时应该是有档期的。

    YC：在吗？

    肖雨涵：在，好久没联系了。忘了说了，恭喜杀青！

    虞迟失笑，前些天对方还给他的朋友圈点了个赞，只是不愿意没事随便打扰他。

    《演员的品格》早已结束拍摄，所有演员都回归正轨，各奔东西。

    有档期有资源的演员不断接戏，进组拍戏；不走演员路的，能上综艺接着上；没资源，没背景的不断试镜，以求机会。

    娱乐圈很小，却也很大。天南地北，有些演员可能只会合作一部戏，而有些却是二搭三搭四搭，搭成了银屏情侣。

    虞迟打了个语音电话，问道：“有个网剧项目，我接了男一号。女主角正缺人，你现在档期应该还空着吧。剧本挺不错的，要不要来试试看？”

    肖雨涵是真的懵。

    她这段时间因为综艺人气上涨，但综艺只是综艺，自家公司在娱乐圈内只是小作坊，完全拿不到什么好资源。

    她自个儿现在还在和公司闹着呢？

    眼看着就快要解约期限，原公司那叫十分拼命想要她乘着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赶紧进组接戏，好为公司创收。

    她确实在综艺中与导演的相处中，明白了有些时候有些戏她不能接。赚钱是一部分，可要想事业更进一步，她就得挑一些。

    虽说在圈内，大家都挺信命的，但她还是坚持好的作品，角色不会被埋没。

    幸亏她有个不错的经纪人替她周旋，考虑，她才能松口气，可最近实在没什么她能够看得上的角色。

    “不过，我得提醒下，片酬不会很高。你要想试试看，我发个联系方式给你。”虞迟对于这种事情，一向简明紧要，从不废话。

    “你发来，我问问。没准我看得上，人还看不上我。”肖雨涵说的是真心话。她过往的经验里，都是被挑选，不断否认的过程。

    自信什么的，她是真的没有。

    不过，她是信任虞迟的演技的，就算真不好，那和对方对对戏，她也能增长不少。更别提是女主角，女一号！

    她还没演过女一号。

    前几天公司还劝她去某打鬼子的剧组担任女主角，把这个咖位升升，也不能总演女二号。

    “你挺适合的。”虞迟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蛮自信的，拍电视剧什么的不是他长项，可挑演员这事情他在行。

    结束聊天后，虞迟翻开最新的一条消息。

    赵承轩：谢谢。

    虞迟有些无奈，究竟是自己太过无趣，还是对方太过小心翼翼，总觉得十分生疏的样子。

    赵承轩：我其实不太懂影视项目的运作。不过你演的很好，我很相信你的能力。

    虞迟躺在床上，看着这行字，有些小崩溃。

    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啊！多年来和影视打交道的他，只想说成功与否和作品实力挂钩，成功程度……还真的有点靠运气。

    YC：别瞎投资。

    YC：之前是说谎了吧。不是说找了相关风险评估人员吗？我看，你是心血来潮想要投资的吧。

    YC :哼哼。

    赵承轩：抱歉，我只是觉得……这个剧组好像挺穷的。所以，就投了点钱。

    虞迟是真的想把这个炫富的富豪拉走，一点钱，对于他来说这钱真挺多的。不要随随便投资影视项目，因为玩的就是心跳。

    你可以一夜暴富，也可能亏得毛都不剩，更有可能辛辛苦苦几年倒亏不少钱。

    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赵承轩：我只跟投了3千万。不过蜜瓜视频那边，是有部分股份是在我这边，我和DR那边很熟，合作很多。可能因为这点他们也跟着多投了些。

    虞迟秒懂，这就是在讨好大boss。

    蜜瓜视频的前两轮融资，他是搜索过相关信息的，其中大头是专门投资的DR创投基金，赵氏集团带头投了一部分。

    YC：算了，你不缺钱。

    YC：以后想投的话，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以这个体量，投的有些多了，收不收的回成本玄的很。

    虞迟不再纠结，相比电影玩的是心惊胆跳，电视剧收回成本的几率大得多，就算收视播放量扑街，也能靠着前期广告费弥补些。

    他本意只是觉得剧本不错，加上很久没尝试过电视剧角色，很想试试看，找找感觉。这种小项目，靠剧本取胜，以小博大的几率还是有的。

    如今加投这么多，他是真心……没啥把握。

    赵承轩看着回复，哑然。

    他自然是不缺钱的，可总想着他是缺的。赵承轩的思路佷简单，他多投点，估计剧组给主演们的片酬也能充裕些。

    他压根没考虑过是否收得回成本，只是没忍住想花钱帮帮他。

    他甚至有些害怕被对方所知，不曾想青年知道后，倒是不好意思，甚至有些难为情，主动过来找他让他别做了。

    “果然，金钱攻势没用吗？”

    赵承轩想到自己从网上情感博主看到的《如何讨好你的恋人30招》，明明首当其冲就是给喜欢的人花钱。

    他翻出保存的帖子，看到第二条：把对方放在第一位。赵承轩心有所悟，思考了许久，才发了两条语音过去。

    “别替我考虑。”

    “你知道，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经济条件的不对等，不代表感情不能对等。作为年龄大的一方，他理因更包容，照顾。

    虞迟收到的时候，简直想暴揍对方一顿。这种风轻云淡，完全不在乎的语气，果然是实现了财务自由的人吗？

    可他微妙的领会了这两句话的含义，他只是不想自己太担心。不需要内疚，别不好意思。

    讨厌。

    可恶。

    虞迟任命的看着剧本，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管怎样，他还是好气好气。

    他是介意对方投钱吗？他明明是介意亏本啊！

    没花多少钱，项目红了爆了那是白嫖的快乐，懂不懂啊！

    三天后，虞迟得到了来自肖雨涵的回应。

    肖雨涵：试镜通过了，又要在同一个剧组。不过导演说男二号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开机时间还是得拖会。

    肖雨涵：剧本我看了三遍了，是真的很有意思。挺期待开机的。

    虞迟看着这行文字，翻到了几个小时前的一段对话。

    林雁声：恭喜杀青啊！你是离开的早，真的好。我前几天刚刚参加完直播盛典，可尴尬了。节目方真的不做人！

    林雁声：感觉楚老师都气病了。

    虞迟知道，前些天《演员的品格》收尾，将最后的评判做成了直播的方式，4位导演将会带着自己组员和拍摄好的作品，最终直播一决胜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爆了个大冷门。

    冠军是葛红那组。

    最佳演员则颁给了一个年龄较大的前辈。

    事实上，虞迟看网上的消息和舆论，楚江离和闻海两人的决赛作品都很不错，各有千秋。林雁声和肖雨涵在各自小组里的发挥都很好。

    总之，虞迟从茶茶那里收来的直播截图，4位导演之间火药味十足。

    节目的分配似乎谁都没讨好到。

    林雁声：你是不知道，直播那天布置的有多乱，主持人都没什么经验。时间也没安排好，我们干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进场的。直播开始的时候，基本所有人都到齐了。

    YC：你还没进组吗？

    林雁声：进个屁。我这两个月一直都在和旧公司打交道，总算是调解完了。前两天刚刚谈好和江夏的合同，中间飞到江海参加直播盛典，还赶着点拍了杂志，累得半死。

    YC：恭喜JPG

    林雁声：今天刚去了公司，经纪人和我一起跳了过来，事情多得很。江夏的确是很好的公司，不过太大了，竞争也是真的大。很好资源是轮不到我的。

    虞迟无聊翻了翻朋友圈。

    朋友圈里章璐发了个片场吃饭，前室友发了个滑板的视频，《陛下万安》导演发了个招募海报，急缺演员几位，附赠人物小传。

    “男二号”。

    虞迟看着小传上的形容，敛目沉思。他承认这个角色对他来说，的确是个诱惑。放弃男主角，选择出演男二号，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选择吧。

    不能太任性啊。

    YC：你说，选择自己喜欢的。还是原本定好的，更好的选择。

    YC：肯定是选择更好的。

    赵承轩是在下午6点收到这段消息的。

    他沉默了。

    若他做出选择，他肯定是选择回报率最高的。多年来的商场行事，他早已经习惯冰冷的用着数字来衡量着每个项目，甚至连人际关系他也有着精准的数字代表的友好程度来把控着。

    自己喜欢的。

    他已经忘掉了，什么是全身心意投入的喜欢。他的生活，一成不变的会议，商谈，合作……他甚至很少回自己单独的家，多是留在公司。

    只因那根本没有区别。

    “选择自己喜欢的吧，错过了会很可惜。”赵承轩不会明白此刻他的声音是多么的温柔，他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只是希望他放在心里的那个人，

    变得快乐点。

    不要难过了，即便只是文字，他也能感受到那种故作淡定下的自嘲。

    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经历了什么，只觉得每每看到他的笑容时都会被刺上一下。他的笑意，大多时候都是一种社交场合下的礼貌。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回报率最高的。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我希望你能选择你真正喜欢的……没到最后，谁知道那是个错误决定。”

    “我的人生告诉我，没什么是一成不变，是顺风顺水的。”

    他的声音冷静，诚恳，像是真心为了民众考虑的政客。他不轻易地许下诺言，而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你分析着利弊，导向着他想要的结果。

    虞迟听着，只想着他绝对是个顶级的哄骗人心的老手。听听，他绝口不提做出错误决定后的失败；听听，他不断的给他画着大饼。

    糟糕的是，他心动了。

    他不想留下遗憾，不想向以前那般理性的权衡着利弊，做出应当做出的选择。他想新的人生更加的充满趣味性。

    无论导向的是地狱，还是天堂，他都愿意接受。

    “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一种成长。”赵承轩的目光游移在面前的文件上，他其实看不清写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他在努力克制着胸口蔓延着的情绪。

    他多想拥有，不，是永远的占/有他，向他人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虞迟柔声问道：“你这是在诱骗我吗？”没错，他就是这种偏要倒打一耙的人物。对方后退一步，他便前进一步。

    “嗯。”

    虞迟想，还真是不会说谎呢？他顿了顿，飞快的换了个语调，有种小孩子气的任性，“我想听真话。”

    似是停顿了十余秒，才出现了他那永远冷静，沉着，似乎毫不出错的声音。

    “是我的错。”

    “真话就是：就算没有足够的回报，我也会支持你的选择。无论失败与否，我都衷心希望你能享受这个过程。再说，还有我。我只是想帮帮你。如果，你愿意把我当做朋友的话。”

    “只是朋友吗？”

    虞迟抛下这个炸弹，却并不给他回话的机会。他打开联系人，迅速而准确的找到导演的号，打了个招呼后，直入正题。

    YC：男二号，你看看我能行吗？我真心挺喜欢这个角色的。

    导演很快发了个吃惊表情，打了个电话过来。两人聊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关于剧本人物和幕后准备工作。

    导演认真想了下，虞迟愿意的话，那完全可以。

    男二号的角色迟迟没有确定，就是因为这个角色的要求比较高，找男的演，那扮相就不能太粗俗，男性化。

    他应该是精致的，漂亮的。

    剧本中，虽说男二号的女装镜头出场不多，但是并不是寻常剧目里作为笑话的男扮女桥段。相反，剧本反而是认真，仔细刻画这个配角。

    他的愤怒，忧闷，不甘……他对女主角时常两极化的态度，似是宽慰，似是嫉妒，剧本通过完整的情节阐述的很好。

    导演最初想到发出邀请，正是看到了虞迟在综艺里那段旗袍的戏，不是阳刚的男性化，而是柔中带着媚，欲拒还迎的勾引让他想到了剧本中的男主角。

    “你愿意的话，完全没问题。”导演给了答复。相对于男二号，对于男演员的脸要求比较高外，男主角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剧本里的形容，他是帅气的。前期他和女主角完全是互怼好兄弟的相处模式，两个人被迫绑到一起，为了活下去，磨刀霍霍对准其他人。

    “男主角，我有个推荐对象……”

    虞迟打完电话，获得导演的认可后，先是通知了经纪人，然后则是发了段消息给某个日常向他诉苦的前队友。

    YC：男主角，想不想演？

    林雁声：当然想！可哪有那么容易，我经纪人最近帮我问了问，好点的本子都定了，我也就能捡捡男二男三号了。

    林雁声：倒也不是没有找我演男主角的，可那些剧本都是要上星的婆媳剧，男主角太工具人了。

    YC：……网剧男主角。

    如今各大视频平台还是刚刚开始试拍自己的网剧，专心做自制没多久，国内基本是青桔视频，蜜瓜视频，橙瓜视频三家互相追赶着，后面还有些较小的平台。

    青桔视频之前就因为路子拉的太大，投资了不少网剧项目后收不回成本，差点造成资金链断裂。

    因而，其他几家视频平台都心有余悸。

    上星剧仍然是主流模式，出的精品也比较多。面对爆款剧，几大视频平台都是争先抢后抢着独播权。

    能上星的婆媳剧男主角，有些人想演还没机会呢？

    理性评判，虞迟并不觉得这个风险有些大的项目就真的比有着稳定市场，收视的婆媳剧好。

    如今一线的好几位男星，就有两个曾经靠着婆媳剧，家庭剧打开了国民度，这才资源飞升。

    林雁声：网剧男主角？你也演吗？

    YC：嗯，古装题材，我会演男二号。

    林雁声：你给我详细说说。

    ……

    林雁声：也就是说，剧本里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还想把你弄死。我的角色真是个恨角色。

    YC：我不喜欢你。

    林雁声：没关系，表面喜欢就行了。这个戏我接了，不对，我先和我经纪人说下，一会儿回复你。听你讲了讲剧本，我觉得这个剧大有可图。

    YC：女主角已经定了，你应该也不陌生，是肖雨涵。

    林雁声：女主角不重要。

    林雁声：再信任你一次。到时候网剧收视扑街也没事，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炒炒cp，续续人气，横竖不亏。

    YC：……

    YC：这样玩，迟早要出事的。

    林雁声：出事再说。你看，我们两的cp粉和各自唯粉相处的不是挺好吗？

    林雁声：[图片]

    林雁声：[图片]

    林雁声：再说，这个剧本关系挺乱的。cp可以随便炒，两两搭配都行啊。

    虞迟失笑。

    他俩的cp粉那叫放飞自我，只顾自己。谁叫自家正主曾经雷劈三道be铁证，cp粉早就心如止水，累感不爱。

    即便再续前缘，他们也常玩覆水难收的梗。

    双方唯粉是占据最高立场，眼不见心不烦。cp粉则是我玩我的，反正都是假的，我磕be我磕人设我乐意。

    cp粉的口号是“沉鱼落雁”的be美学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凑对。

    虞迟想，他真是被迫学习这些知识，耳濡目染之下竟然也能淡定看着剪辑了。

    退出聊天记录，不可避免看到了那人的新消息。

    [不是朋友，是追求者。]

    虞迟看着这句回复，勾了勾嘴角，回应：难道不是预定中的男朋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尝试感情加剧情，前面错字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