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直到两位主演被主持人邀请, 走上台前时，观众席才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反应特别激烈。

    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传来一声大喊：“演的太好, 忘记鼓掌了。”

    虞迟：“……”好假。

    主持人哈哈大笑，出声说：“看来这个作品大家都挺喜欢的。”

    导演席。

    葛红似笑非笑。

    于欢脸色不太好，有点强颜欢笑。

    他虽然拍的影片评分不好，但深谙潮流热度, 很懂大众想要看什么。身处这个圈子, 虽说导镜头的能力较差, 可品鉴能力还是有的。

    《囚徒》节奏快、剧情佳，镜头运转, 快而不乱，难得是颇有一种冷峻的气质，可谓张力十足。

    问题是第一场拍的就这么好, 拉高了观众了期待值。

    他后面怎么拉票。

    主持人在介绍了这次的比赛规则后，直接开始了投票。

    这一期, 节目组请来了15位制片人，连同150位观众, 作为最终审核的投票人。

    制片人每人3票，观众每人一票, 共计195票。

    根据节目规则，每4组比拼时，获得票数最高的组导演有权利得到一张加分卡, 给自己认定的演员加上30票。

    最终, 所有剧目公演结束后，所有演员根据个人票数排名。

    前八名晋级最终决赛。

    现场锁票后，主持人期待的看向导演席, 等待着4位导演的观点和看法。

    葛红利落地说：“我很意外，闻海导演能够拍出一个这样的短片。女性意识很强烈，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勃发向上的生机。”

    “雨涵，你的这个角色很好。剧本、布景、镜头，都很优秀。”

    楚江离开了个玩笑，“拍的太好了，我可比不过。配乐很好，恰到好处。”

    于欢不甘落后，飞快的夸赞说：“我很喜欢这个短片，情绪克制、角色也很有层次感……就是，结局那里，逻辑有点小问题，我不是很能理解。”

    “女主角醒来后，接着去上班了，就有点逻辑的缺陷，缺少了真实感。”

    闻海耐心解释：“这个短片，我想要的就是一种荒诞、诡异的氛围。我很喜欢小肖身上的倔强、坚持，不甘心、认为她很切合这个角色所需的气质。而小迟，他对角色的驾驭很惊人。”

    “拍摄的时间有点短，但总体效果我很满意。”

    观众席，议论纷纷。

    “闻导的眼光很精湛，肖雨涵是有点那种气质。”

    “这短片剧情很好，逻辑很清晰。”

    “这片子，荒诞中的真实，还挺浪漫的。说实话太真实反而没那种味道了。”

    “于欢嘛，总要挑出点没意义的毛病。”

    蓝可抓住小姐妹的手，紧张的要死。啊啊啊啊，急求，急求夸他爱豆的彩虹屁啊。

    导演怎么都不重点评价下迟迟啊。

    主持人看向了今晚请来的制片人团队，“现在让我们的制片老师来讲讲吧。”

    第一个开口的是打造过前年的爆剧《小家小爱》的总制片：“说真的，这个短片两位演员给我的惊喜都很大。”

    “肖雨涵，以往看到她都是那种恶毒、反面向的女性角色。前场表演我也看了，情绪给的比较满。但短片里，很克制、真实、收住了。”

    “而虞迟给的情绪，很有层次感，感染力。他的痛苦和挣扎，到最后释然……你不会觉得假，反而很戳人。”

    “还有他的台词是真的很有爆发力、不论是平淡的叙说还是争执，你都能够轻易被他带动到那种情绪中。”

    “真的很棒。”

    蓝可：呜呜呜，夸得也太好了。

    第二个开口的是专攻甜宠剧的女制片，今年第一季度最火的小甜剧《喜欢你，没有理由》就是她负责的项目。

    “我和其他老师在意的点不太一样。今晚上，我特别喜欢他表现出的性感。对，他其实是很有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不再是乖乖男孩。”

    虞迟：“……”他不乖，谢谢。

    “不再是那种清新的少年感、而是有点坏男人的邪气、野性、女孩子会觉得很有魅力，很有征服欲。”

    虞迟：“……”他不坏，也不野，谢谢。

    蓝可在观众席上听的差点笑出声。

    不是征服欲，明明就是那种矜持的、清冷的欲气，连带着轻微的脆弱感，简直太招人了。

    主持人看了眼两位主演，调侃说：“看来几位制片都很喜欢两位演员，就让他们来谈谈自己的感想吧。”

    肖雨涵身着小黑裙，妆容明艳大方。

    “我真的很感谢闻海导演给我这个难得的机会，让我能够出演这个角色。我也很感谢虞迟弟弟，拍摄途中他真的给了我很多的勇气。”

    “配角，一直就是作为被挑选的，衬托别人的。”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有些哭腔。

    “我是机缘巧合走进娱乐圈的，一路走来就是被导演、制片挑选。机会很多，却也很少。我只能努力演好自己获得的每一个角色。”

    “非常谢谢各位导演、制片的欣赏。我很幸运能够来到这个舞台，有机会和大家合作。”

    台下掌声连连，很是激动。

    虞迟耐心等待，直到现场恢复平静时。

    他才出声说：“我的话，一直觉得做演员，不可能永远都站在高峰，受众瞩目。总有低谷，总有退幕的时候。但可能每一位演员，都渴望着被看见、被欣赏。”

    “我很感谢这个节目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能够被看见、被关注，或者说被欣赏……这种认同感让我很喜欢，也更有勇气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楚江离的目光微微和缓，有些被触动。实话说，他走下去的原因很大程度正是来源于收获的满足感。

    导播间。

    总导演和制片人看着镜头上传来的这一幕。

    男孩的嗓音清冽、平静、却很有力量感，真实自然，很有感染力。他似乎天生有种让人静下心来听他叙说的魅力。

    “可惜了。”

    现场，主持人询问起了闻海导演，想要看哪一位选手的票数。根据规则，每一位导演在公映结束后，能够查看剧目中一位选手的票数。

    “小肖的吧。”

    “那我们来看大屏幕，肖雨涵的票数是168票。总共195票，她获得了超过80%的票数，很惊人的成绩。”主持人微微有些惊叹出声。

    虞迟和肖雨涵下了台，在演员等候区看着下一场短片的公映。

    “谢谢。”肖雨涵轻声说。她很清楚，没有对方的陪衬，她不可能拿到这么高的票数。

    “不用客气。”

    “好的演员，互相成就。”虞迟微微勾唇。

    他总不能只演独场戏，优秀的表演多是互相配合和补充的。

    接下来公映的作品是葛红导演的《沉香》和于欢导演的《最好的我们》，前者两女一男，后者两男一女的配置。

    《沉香》讲述的是闺阁少女红怜与青梅竹马相知相恋，不料战事来临，夫君出军战死，红怜等待和回望的故事。

    葛红不出意料的夸起了主演方思怡，十分欣赏。至于剧内其他选手，直接被她遗忘了。

    台下观众是习惯了。

    这位女导演从几次的评点和争执中，明眼可见的脾气差，私心重。自己欣赏的演员使劲夸，不喜欢的话都懒得说。

    于欢也跟着应和，夸赞。

    在主持人的邀请下，一个制片人点评说：“这个片子，光线和氛围，镜头感都很好。唯一不足的是人物的情感，有些摸不着头脑。”

    “恋人临走前的回望，含蓄且深情。可守候的姑娘传递的情绪稍显单薄，不够立体。思怡的角色和以往的区别不大，人物形象有些重合。有些细节地方，还是得多揣摩。”一个女制片直言说。台上，方思怡疑惑地问：“是吗？我个人觉得和前部戏的人设差挺多的。”

    制片人微收敛了笑意。

    方思怡咬紧唇部，有些委屈的说：“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不足，我努力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

    下场后，她直接发了脾气，“搞什么啊，就知道瞎指点，批评，又不是真正演戏的人，就知道说说说，有本事自己来演啊。”

    几个助理不断哄着她，思怡姐你演的可好了。她们就是没眼光，你长得这么好看，谁不喜欢。

    以往那些项目的投资人都可看好你了。

    方思怡这才露出了笑脸，娇气的说了句，“就知道瞎说。”

    说完，拿起了手机刷起了视频。

    批评不爽是一回事，能够留下来已然是铁板上的事实。

    她倒是不操心。

    《最好的我们》则是青春群像，讲述了少年时代，临近高考前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因为争执、分散引发的遗憾。

    三位演员的妆容很合适，服装挑选的也精致，虽说配着于欢略差的镜头，但多少还是演出了校园恋爱的甜蜜感。

    惊喜不多，勉强合格。

    于欢心里烦的很，但依旧做足了表面功夫。三个演员个个到位，夸了个遍，还顺便留了点泪。

    当然，重点渲染的是自己这些天太辛苦了，加工赶点的努力完成作品，对演员们也很用心的调/教。

    就是时间太短了，还有很多的不足。

    闻海看的细致，先是挑出了一段不错的安排讲了讲，后面也提了点剧情不到位的地方。

    至于运镜和演技，他半分没说。

    于欢脸色有些难看。

    但也不了了之，他清楚闻海算是给他留了情面。节目前，他特意找了其他导演，说了些情面话，大意是点评时留点情。

    纪宇被重点批评眼神戏太浮夸，缺乏真实感。

    于欢脸色僵硬。

    上一轮他说闻海的短篇缺少真实感，可如今轮到自己被批评不真实，却是怎么都接受不了。

    于欢选择了查看一个配角的票数，98票，一半都没到。

    他暗道倒霉，如同噎掉了的茄子一样。

    四场短片公布结束后，节目录制迎来了难得的中场休息。临近傍晚，也差不多迎来了饭点，场务统一安排了送餐。

    虞迟去吃了个简单的晚餐。

    接下来的录制不需要他的参与，他可以在后台等待，然后最终录制。

    时间还长，虞迟拿出手机，看着自己没看完的剧本。

    他记性好，看了一遍记得七七八八的，偶尔回味过来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有些剧本，那还真是瞎编乱写，狗血使劲撒，逻辑不重要。

    只是，倒也不是没有能看的。

    临着上场，肖雨涵见他认真的坐在角落里，看着手机，逗趣说：“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古董呢，倒没想到也是个冲浪小能手。”

    “看剧本。”虞迟回应了句。

    “有接触的新戏？那还挺好的，早点进组也不错。”肖雨涵是真心话。这综艺拍的也差不多接近尾声，她这边经纪人也在给她接洽一些新的资源了。

    “小成本的网剧，什么都还没确定下来。倒是，我看这剧本还挺扎实的，蛮有意思。”虞迟失笑，说的很直接。

    这个剧组还挺有诚意的，发了完整的剧本过来。

    肖雨涵安慰说：“现在网剧也不错。你形象好，演技也好，演个小甜剧吸点粉，很快就能接触到更优秀的资源。”

    虞迟淡淡应了声：“嗯，也不急。”

    “也是，有些人自然是不急的。毕竟没戏接，再急也没用。”身后，不知是谁接了句。

    肖雨涵内心翻了个白眼。

    哪个SB样子都不装下的，半点情商都没有。

    虞迟勾了勾唇角，“没错。有些人再有戏接，就是不火啊。”他自然是听出来这声音是谁，说的话也是精准定位。

    肖雨涵气的半死。

    她自出道，资源是精挑细选，演的都是吸粉的人设，可偏偏每次剧播出后，同剧组里总有那么几个不受看好的人小爆。

    她虽说观众缘不错，偏偏就没红，更没火。不然，也不至于来这个综艺。

    综艺前三期已经播完了，肖雨涵眼看着对方话题度、粉丝量蹭蹭上涨，各种数据也是实打实的，不想她买了不少粉，眼红极了。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来到了最终的淘汰环节。

    8场短片都已经公映完毕，主持人宣布了拿到每4组比赛的短片前两名。

    虞迟看了看，挺“公正”的，正好4位导演都有个加票的权力。

    基本上，每组总票数是按照3位演员的总票数之和，但是闻海这组有点特殊，《囚徒》2位演员，《卧海》4位演员。

    因而计算两组分别总票数时，《囚徒》是2位演员加上另一组的平均票数，《卧海》则是减去了一个人的平均票数。

    事实上，虽然揭露了不少演员的票数，但依旧还有很多演员的票数是未知数。

    相比于欢把票给了纪宇，葛红给了个自己组里喜欢的男演员，闻海将加票的人选定给了《卧海》里一个票数只有84的中年女演员。

    观众席，议论纷纷。

    “其实这样真的挺好的，照顾了票数少的演员。20票，不算很多，只是给了一个小小的机会，也不太能影响最后的结果。”

    “楚影帝的方法也不错。直接把20票给了拿到名次的组的演员们，让他们自己分。”

    “等会就正式公布前八名了，有点紧张了。”

    蓝可只觉手心冒汗。

    《囚徒》的女主演拿到了168票，是场上所有揭露票数中的最高一名。虞迟被几位制片夸的那么好，在场观众反应也很激烈。

    她认为自己粉的人肯定也能晋级的。

    闻海脸色平静，微微有些肃穆，等待着屏幕上最终的揭晓排名。他知道有那么几个内定的，但是节目方也是留下了一半的空余。

    虞迟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和气斯文，可身上却也有点凛然感，直视人让人不敢轻易敷衍。

    他抬起眸，直视大屏幕。

    会是怎样的结果呢？这种等待他并不陌生。无论是早年的角色试镜、还是后来的票房结果，以及最终的颁奖典礼。

    总是充满了未知数。

    甚至提前定好了，也会出现一些不一样的小差错。

    主持人公布着排名。

    【第八名：林雁声】

    【第七名：纪宇 】

    ……

    【第五名：方思怡】

    ……

    【第一名：肖雨涵】

    导演席，闻海的脸色极度难看，却又按压了下来。他没想过虞迟的票数居然没进前八，居然只拿了121票。

    可节目组给了他组的演员第一名，他不好当场发作。

    虞迟无奈地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第九名。

    的确是他。

    和林雁声相差一票。

    节目组是真的精，他已经能够想象这期剪辑播出后，宣传又趁机可以炒作一波热点了。

    只是，这个相差一票是真的有点过于离谱，巧合了。

    林雁声心里已经把节目组骂了个遍。这什么垃圾剧本，他都没想到自己会留下来好不好。

    他简直成了个背锅侠。

    观众席。

    [这也太巧合了吧，好可惜啊。]

    [不过，后四名的票数都追的挺紧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好离谱啊，我感觉虞迟最少也应该有130票的，怎么可能才121票。比林雁声还低一票，林雁声还加了个5票。]

    [对啊，第一场说实话我两个人都投了。]

    蓝可看的简直气死。

    这什么垃圾节目组，她就不信有那么巧合，正好就差一票。方思怡在台上，看着屏幕上的票数，露出惊喜的姿态。她就知道，姑姑会帮她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她讨厌的人终于走了。

    前八名已经公布了，主持人对其余被淘汰的选手说了些宽慰话后。落选的演员离场了，紧接着便是最后的导演选择自己组的演员了。

    闻海直接黑脸，表示自己要休息一下，离开了录制大厅。

    楚江离也说：“我也先去喝点水，润润喉。”

    在场的演员们都面面相觑。

    主持人打了个圆场，录制暂停，大家可以休息一会儿。

    闻海是直奔导播间，找到了导演，想要要个说法。这个票数到底是怎么弄得这么离谱，相差一票是把他当傻子吗？

    他要知道真实的票数。

    楚江离则拿出手机发了句消息。

    【老赵，你家小孩受委屈了。】

    【？】

    楚江离干脆打了个语音通话：“我记得，你前段时间投过一轮青桔视频。不然，我对这网综还没那么大兴趣。”

    这句话，他倒是说真的。

    以他在圈内的地位，偶尔上一期综艺，那可都是电视台和视频平台抢着都要。

    他来有部分原因，倒是想看看这家被朋友投的平台具体的项目运作行不行，来了后他只能说理念和思路是好的。

    耐不过背后的关系网太复杂了。

    做节目，项目，捧人归根到底还是要看硬实力的，不然观众不会买账。

    “这破节目要有第二季，我是打死都不来了。累不说，还得看各种关系户勾心斗角。比赛就不能公正点，现场投票跟玩笑似的。”

    楚江离是真的气。

    他情愿输，也不想要敷衍、做样子的给他的短片一个第一名。

    赵承轩沉默听着对方的询问和解释，轻声说：“谢谢。这事情，我问问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会难过吗？

    他不知道。

    赵承轩看了眼桌上摆着的相框，男孩静静地蹲在路灯旁，皮肤奶白，眼神微空茫，像个迷路的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打了个电话。

    后台，化妆室。

    虞迟坐的规整，让着造型师给他卸妆。

    完全空白，没有联系的好友里，却发来了两条信息。

    赵承轩：你……还想留下吗？投票数据被改了，你本来是第二名的。

    赵承轩：我可以帮你的。

    虞迟微怔，缓缓打下两句话。

    YC：谢谢。

    YC：但没必要。

    虞迟微仰着头，闭上眼。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尽管不是那么的多。

    他和这综艺，本质就是互取所需，也是时候分道扬镳。

    赵承轩：好。

    赵承轩：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虞迟静静地看着这句话，许久后才勾唇笑了笑。

    挺有意思的。

    换个人来，都会骂他傻吧。别人愿意帮扶你一把，你反而不领情，不是蠢是什么。

    虞迟关掉屏幕。

    妆卸好了，他起身准备去下洗手间。

    回去酒店的路不短，得坐一个小时半的车，他先让助理去休息室帮他收拾东西了。

    倒也凑巧，他出来洗手时，正走进一个熟悉的人。

    他刚想照常露出一个礼貌地笑容，对方却是嘲讽的开口说：“演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淘汰。别以为扒上了导演的大腿，就能一飞冲天。”

    纪宇是真的得意。

    他今晚看到排名后，可把心里的一股恶气输了出去。凭什么，这个人长得比他好，演的比他好，涨的粉丝还比他多。

    虞迟这会儿是真有些烦。

    他懒懒地转过身来眼神扫过他的全身，勾唇笑了笑：你又算什么东西？淘汰关你屁事。

    他做惯了温和姿态，可不代表他没脾气，任人欺负。

    虞迟演技好，更懂得如何用肢体表情语言表达自己的态度，不过简单的表情便轻易地挑起了纪宇的怒火。

    纪宇正被这眼神刺的心态爆炸，想要骂人。

    虞迟却不紧不慢接了个电话，对方传来的声音很柔和，更包含着歉意。

    “小迟啊？你要不要再来录制大厅一下，刚刚前八里有个选手的票数统计错了。你还想不想留下来，想的话我和几位导演商谈下，补录几个镜头。”

    纪宇脸色微变。

    他知道，那是节目总导演。

    “谢谢，没必要了。”虞迟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

    纪宇嗤笑了声，挺直背走了出去。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导演知道这事情他们做的不地道，叹了口气说：“那行吧。有些事情，我们也决定不了那么多的。”

    虞迟：“我知道，我不怪你们。”

    他只是有点轻微的失望，他本希望得到一个公正、诚实的票数。

    纪宇回到录制场地时，只见助理匆忙的走过来，小声说：“哥，你怎么去那么久？我跟你说，刚刚的票数错了，导演说要补几个镜头。”

    纪宇神色冷冷，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他的搭档。

    “哥，就刚刚导演说程序出故障了，方思怡的票数有点问题，没进前八，她人也直接走了。”助理小声说。

    纪宇怔住。

    他知道，这档节目，方思怡可以说是来头最大的。

    休息室。

    茶茶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见他回来，茶茶实在憋不住了，吐槽说：“哥，那票数简直离谱了，就故意的。让林雁声压你一票，恶心死人了。”

    “你明明比他演的好。”

    “你别怪他，都是节目组安排的。”虞迟心态很好，也很平静。

    门外，林雁声停下了原本敲门的动作。

    茶茶：“哥，你真不气啊。”

    虞迟敲了敲她额头，“气啥？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他不是年轻气盛、初出茅庐的孩子。生活中总是有太多的妥协和不平，气没意义，更没必要。

    气坏了还伤身子。

    “你知道导演为一部电影的主角，重要配角，会试镜多少个人吗？少则几十，多则上百，甚至几千。”

    “尤其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配角，戏份不多的配角，面临的竞争最大了。”

    “选择太多了。”

    “谁能保证，自己永远都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虞迟跟过很多剧组。

    他做过主演，更当过导演。

    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永远只是0.5%的少部分，和那些永远没机会上台的人相比，他已经足够幸运了。

    健康的身体，优越的容貌，多少人求不来。

    林雁声悄然离去。

    夜色很深，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凉。

    虞迟披了件外套，和助理一起走出排练场地。

    “只靠自己，用实力说话。”虞迟失笑。

    他不是早清楚了吗？在这个名利场上，哪有那么简单。他不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只是人情债难还。

    没必要。

    至少，此刻他不想。

    他约了车，还有点时间到。

    不远处路灯下，隐隐等着几个人，虞迟注意到她们的内搭T恤胸口都印着一条鱼的图案。

    “那是我的粉丝吗？”他的声音有点喑哑，带着点不自觉的疲惫感。

    茶茶有些心疼，“哥，你少说点话。”她也清楚，他哥最近有时间时就会练台词，还挺辛苦的。

    虞迟走近了，问道：“是想要签名吗？”

    蓝可和小姐妹们其实等在这里，也只是碰碰运气，哪里知道还真的蹲到了人。

    个个简直激动炸了。

    蓝可算是第三次当面见到他，第一次是羞愧、第二次是自责、而这一次倒是满满的心疼。

    “迟迟，你别难过。”

    “今晚上，我觉得你发挥的超级好，我给你投了票。我旁边的观众，都给你投了票，他们都夸你演的超级好。”

    虞迟笑了，“短片是之前拍好的。”

    蓝可：“……”呜呜呜，我在爱豆面前为什么这么蠢。

    虞迟：“我不难过，也不委屈。还有很多优秀的演员，甚至没有机会站在这个台上。节目组请来的助演，难道表演的不精彩吗？”

    几位粉丝被逗笑。

    的确，很多助演演的比主角还好。

    虞迟给几位粉丝签了名后，最后还是交代了句：“喜欢我可以，但也要有自己的生活。还有，不要因为我，网络上的消息，过于影响现实中的自己。”

    “你们说过的，追星，是追求快乐的。”

    蓝可怔住。

    他的声音有点低沉，冷淡中却透着点隐秘的独属于他本人自带的温柔感，好听的让人心都化了。

    车上，茶茶不由自主感叹了句，“哥，要是我以前粉的爱豆是你，就不会脱粉了。”

    她最初进这个圈子，还特么就是为了追星。

    可是，现实总是比较残酷，当了对方助理后别说追星，直接脱粉回踩成了黑粉。

    虞迟无奈说了句：“我是希望她们别天天混粉圈，总是撕来撕去。这样我评论区也能好看点。”

    喜欢过度容易走极端。

    他以前不在乎，也不懂，吃了不少亏。

    虞迟很清楚，粉丝的喜欢自然可贵，可上升到一定程度，往往会滋生出控制欲，可真正走这条路的是他自己。

    谁也不能决定他的人生，除了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是互相尊重。

    所以，无论是帮助和支持也应该尊重对方的想法。

    ————

    以后傍晚6:00更新，我努力这个时间日更。其余时间会修文，抱歉。

    调整作息。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