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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磨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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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长卿说到做到,?李均竹一大早还在绕着院子里跑着圈,出云院的小厮就来请他收拾收拾,辰时,?马车就在门外候着。

    李均竹怀里揣着昨夜连夜在那本医书里翻到的高血压治疗方子,早早的等在了马车旁。

    瞅瞅太阳都升了老高了,?傅长卿才姗姗来迟,?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子,?连李均竹的问安都忽略了。

    爬上了马车,倒在软垫上就又继续呼呼大睡了。

    “咳咳,”握拳抵在唇边,?李均竹假咳了几声。

    “有话就说,?在假模假样的,?小心今晚回去罚你多抄几遍论语。”闭着眼的傅长卿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李俊竹。

    对着老师的后背做了几个鬼脸,?声音却一本正经的开口,?“均竹想说的是关于周祖母阳亢之症。”

    “你可是有法子?”傅长卿翻身坐起,?平时总是半眯着的双眼,此刻神色清明的盯着李均竹。

    昨夜回到出云院,他连夜召唤了磨砺院的庙神医,?匆匆忙忙给母亲诊了脉,也得出了和御医一样的结论。

    庙神医当时就说了,?此病只能控制病症缓慢,但最终都会引起头疼与昏迷之症状。

    从怀里掏出了那厚厚一叠的方子,“这是我偶然在一本游记里见到的方子,里面讲到的症状就与周祖母一样。”

    李均竹盘腿坐到了老师的身边,压低着声音说道:“两年前,王老将军的病症就是由这书里的方子治好的。”

    挠了脑袋,?李均竹略带遗憾的感叹:“可惜我不懂这医病救人之术,听老师说磨砺院里有神医,这才想把方子拿给神医过目。”

    接过方子,傅长卿也不懂医理,只粗略的翻了下,震惊的看着这方子上标注的病症名称。

    “你这游记怕不是神医留下的吧。”傅长卿一眼就看出了这纸上的字是李均竹所为。

    狐疑的抬头端详了阵李均竹,傅长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抄了这好些方子,昨日一夜未眠吧。”

    心虚的垂下头,支支吾吾的了半天,李均竹憋了句:“这是一位老爷爷教给我的,吩咐我原书只能我一人观看。”

    对于外人,李均竹可以口若悬河的侃侃而谈,也能声情并茂的讲故事,可是对了亲近的长辈,这谎话就像自己封印了起来。

    只能干瘪瘪的撒了个会被一眼看穿的蹩脚谎话。

    “看来,这位老人乃是世外高人,可惜无缘得见。诶。”傅长卿当然知晓李均竹是在撒谎。

    不过他也不打算拆穿就是了,这世上之人谁还没有点秘密在身,只要知晓这人是自己人,其他的都无妨。

    两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人,心照不宣的跨过了此事。

    李均竹这辈子除苗方,是不打算把空间之事告知其他人,也包括他的家人和老师。

    若不是这些事,瞒不了同是穿越而来的苗方,他或许也不会告诉他。

    下了马车,李均竹终于能好好的观察下这座大干朝人人谈之色变的磨砺院。

    李均竹站在门前仔细的欣赏着门头上的磨砺院三个大字。

    都说字如其人,这三个大字笔锋犀利,字形潇洒飘逸。

    李均竹由衷的赞叹道:“这写字之人定是卓尔不群之辈。”

    “不止如此,老院长还在的话,定是这世上唯一精才艳绝之人。”这三个字包含了老院长对院里之人的期盼,也是他时刻对自己的提醒。

    “走吧,我去把方子交给庙神医,你去会会你的好友吧。”收回思绪,傅长卿扣响了门上的门环。

    大门打开,身穿褐色短打的一位大爷探出头来,看到时傅长卿,连忙躬身打开了大门,抱拳行了个礼,“院长。”

    李均竹余光一直在打量着这位开门的大爷,花白的胡子,昭告着他年纪的事实。

    可身形还是挺拔的,而且从合身的衣衫都能看出,此人肌肉肯定了得。

    无语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李均竹对这磨砺院此时到是充满了期待,连个看门的大爷都这么厉害,里面的可不是更了不得。

    傅长卿无暇理会还在对比着身材的李均竹,把人交给了跟着来的南北,自己钻进旁边的垂花门,钻到后院去了。

    “公子,我现在带你去找苗公子。”憋着笑,南北带着李均竹要穿过一个诺大的院子。

    院子中站着好几对人,正在泥地上对打着,听着这拳拳到肉的声音,李均竹都觉得疼。

    可那几对人还是在嘻嘻哈哈的出拳,被打倒之人,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就又扑了上去。

    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李均竹直接忘记了自己平时稳重的模样,只是立在墙边看着院子里的情景。

    南北心里简直快要笑死了,公子平时举止泰然,遇到事也是一副沉稳安静的模样。

    哪像现在这样,才像是个正常的十几岁少年,想他从小在磨砺院长大,十几岁时也是上蹿下跳的,不得片刻安宁。

    “公子,这还只是磨砺院的初级学子,好看的还在后头呢。”南北笑着打断李均竹。

    领着他一边走,一边给他详细介绍了磨砺院。

    这院子里共有四个区域,靠近前院的就是初级的学生,后院是中级学生们的课室。

    南边几个院子是高级学子们住宿的地方,北边最大的几个院子是磨砺院留在都城的暗探们,也是傅长卿的议事堂所在。

    这初,中,高,级的院子,院里的探子们都可以随意出入,只有北边的的区域这些学生不能随意踏入。

    李均竹指着身后那群打的正欢的人,“这些是初级的学生,他们还是学生?”

    “是的,这些学生经过选拔,进入院里应该不满一年。”南北大概瞅了下这些人的身手,肯定的说。

    “那,你们已经学成的探子们都是和你一样用软剑吗?”李均竹瞄着南北的腰带,捏着下巴慎重的思考了下自己学会的可能。

    “暗探多半会选择软剑作为防身武器,因为便于携带。”仔细了回忆了下,南北才不确定的开口。

    “咱们院里还有专门使暗器的,不过我不了解,他们那群人神出鬼没的,只有院长才能找到。”

    “院里不会还有专门教女子的吧。”想起尤冰安。李均竹不确定问道。

    “有,琴棋书画,歌舞诗医,这些官宦人家的小妾,青楼舞楼的花魁,都能教。”这地也是南北最爱去晃悠的地方,美人多的看都看不过来。

    心里已经无力吐槽这地方了,李均竹打算还是安安静静的找到苗方再说了。

    现在的一个个问题显得他简直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难怪刚才南北暗暗在他身后偷笑,还以为他没发现。

    “咱们院里还有专门教厨艺的课室,成海就是那里出来的。”李均竹不问,话多的南北还是憋不住自己讲个不停,

    “还有....还有....”

    “到了,公子,这就是苗公子住的院子,你看。。”推开一座小小的院子门,南北本打算问李均竹需不需要自己在门外等他。

    哪知身后的人已经一个箭步跨上前,健步如飞的朝着正房跑了过去。

    砰--

    南北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我还没把院里最厉害的北苑跟你说呢。”

    房门内,正在桌上写写画画的苗方,被这关门声吓的一笔从纸上画到了桌上。

    转头看是李均竹,才哀嚎一声的抖着手里的纸张,“我的设计图,我的设计图。”

    匀了口气,李均竹坐到桌前倒了杯水润了润冒烟的嗓子,“什么设计图。”

    没好气的,苗方把已经没救的设计图团成了一团,朝着李均竹的脸面就甩了过来。

    轻巧避开,李均竹笑嘻嘻的继续问道“什么设计图?”

    “马车的减震系统,这下得重来了。”又抽出一张纸,苗方没打算继续理李均竹,捡起地上的炭笔准备重新开始画。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是水泥研究出来了?”知道苗方这个理工男的性子,只要一专注起来,就没完没了,所以连忙出声打乱。

    写字的笔顿了顿,苗方狠狠拍了拍脑袋,到窗边拿了一摞纸过来。

    “这就是比水泥还厉害的东西,这玩意儿建造房子的话至少一百年都倒不了。”

    “而且,这东西原料简单,成本可低了,我照著书里的配方试验了很多次,我发现加上芹菜汁效果更是卓越。”

    李均竹难以相信的接过纸张,“你是说芹菜汁?吃的那个芹菜汁。”

    “对,原配方里加的是山里的一种野草,可这草我去了好多山里和药堂里都没发现。”

    “看它描写的的特性和芹菜有些像,我就试了试,哪知竟一次就成功了。”说起自己的专长,苗方的眼神都闪闪发光、

    “你后来的实验都成功了?”翻着草稿,李均竹完全看不懂苗方的乱写乱画。

    “对,你来看。”起身拖着苗方走到他所住的院子的后院,苗方指着茅厕里的蹲坑给李均竹瞧。

    “我去,你竟然把第一个成品奉献给了茅厕。”李均竹发现自己在面对苗方的时候,真是翻了不少的白眼。

    嘿嘿的笑了两声,苗方还怂恿李均竹上去蹲蹲试试。

    完全无视了苗方的提议,李均竹快速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你这水泥的成本高不高,用来修建堤坝和路的话。”想起前几年在堤坝上的所见,这才是李均竹和苗方的初衷。

    “我把我这里算的成本给你,你对比下几年前咱们再堤坝上接触的账目对比下。”苗方从那摞纸中快速抽出一张,递给了李均竹。

    接过纸张,在对照这脑子里模糊的记忆,李均竹算了个大概,“这可是给朝廷节省了不少的银子。”

    这才完全放下心来的苗方挑了挑眉,“这方子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只管做,其他不管。”

    为难的李均竹抓着方子不知该怎么跟老师开口了,实在是对傅长卿撒谎的难度实在太高了。

    “你就明说,是我发明的,让他来找我不就完了,这玩意儿本来就是我做的。”看李均竹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苗方不屑的抬头。

    “诶呀,不管了,这等好事,硬着头皮也得说。”下了决定,看了看房间四周,李均竹才发现从进门到现在还没看见尤冰安的身影。

    “她啊!在北苑,也不知晓都在做些啥,我也好久没见人了。”专心致志的磨着碳笔,苗方对此毫不在意。

    他来这磨砺院好歹也有小半年了,这院子看着松散随意,可这一步一暗的,可都是探子。

    他偶尔还好奇的在院里到处转转,其他地方他也摸熟了,虽好奇北苑,却没那个胆子硬着头皮闯。

    不过就是剩下的这几处,就让他觉得这磨砺院上下,没一个正常人。

    “你住在这院子还习惯吗。”把方子揣进怀里,拍了拍,李均竹随意的摆弄着桌上奇形怪状的工具。

    “还行,也挺方便的,有牌出入都很随意。”拧了拧眉头,苗方突然想起了自己被跟踪的事。

    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苗方扯过一张纸刷刷的写了几个字递给李均竹。

    这莫如雪是不是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看完纸上的问题,李均竹只提笔写了两字,重生。

    苗方的瞳孔猛的缩了缩,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可能。

    “我跟你说..”苗方还想压低声音说些什么,门外想起南北的声音。

    “公子,院长派人来传,请你入北苑。”

    “你这么轻易就进了北苑,我上蹿下跳的都进不去,这有老师的人真是惹不起。”苗方酸溜溜的撇着嘴。

    回头嬉皮笑脸的挑了挑眉,李均竹人都走出了房门,又伸了个头进来,语带挑衅的点了点头:“我还差个捶背的小厮。”

    随着关门而来的是苗方顺手扔过来的一本小册子,砸到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因为南北在场,李均竹硬是忍住了放声大笑的冲动,只板着个脸跟在南北身后。

    ***

    “院长,你这是从哪得来的方子,真是奇妙至极,妙哉妙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抚着胡须满意的点着头。

    傅长卿坐直了身子,心底冒出极大的期待“神医是说这方子对我母亲的病症对症?”

    “老夫人的病症想要完全治好,恐是极难的,但若这方子服用个一年半载,于老夫人的寿命应是极有益的。”

    仔细的指出了几处给傅长卿,庙神医的语气有些激动“说不定还能让老夫人的晕厥症状消失也说不定的。”

    心里压着的石头一下消失了大半,傅长卿重重靠进身后的椅背,从下了马车就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软了下去。

    这世上果然真是处处是因果。

    “这方子真是高人所著。”庙神医不知是何人所写,从傅院长的只言片语中来看,应该是不大愿意透露此人姓名。

    “所著之人是不是高人,我不知,我只知我到是欠了个情。”傅长卿沉吟:“大的人情。”

    “交给我方子这人不会医术,他只是从一本奇书里翻阅而来,找他没用。”

    早发现庙神医一直殷勤的盯着自己,傅长卿直言不讳的打断了他。

    既然见不到著书之人,庙神医火急火燎的就捧着方子回自己的院子去了,这上面的好些药材他都要亲自去山上采挖。

    估摸着时辰,傅长卿刚出了房门,果然见李均竹已经跟在南北身后东张西望的过来了。

    转了个方向,二话没说的又带着李均竹转到了议事堂的方向。

    这议事堂是当年老院长选的位置,三面环水,踏进院门就是曲曲弯弯的桥,院子里唯一的一所两层屋子孤零零的立在水面上。

    明明已经是立夏的季节了,身穿长衫的李均竹却觉得寒气一阵阵的传来,无意识的紧了紧衣襟。

    本想问问身后的南北为何此处如此寒冷,转身才发现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

    “别看了,没有召唤,他们可不得轻易进入议事堂。”傅长卿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打开大门时发出的咯吱声,在空旷的水面上显得异常刺耳,

    踏入门后,两面墙上的巨大书架吸引了李均竹的视线,这书架与屋顶齐高,得有四五米了,满满当当的都是书本和卷轴。

    这可比他空间里的图书馆还壮观多了。

    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李均竹才摇了摇头:“这屋子真是太大了。”

    “楼上还有好些书,一会你在看。”傅长卿走到正中的书桌前撩袍坐下。

    狐疑的看着桌后的人,不知道老师把他带到这里做什么,苗方说这可是磨砺院的机密之地。

    现在看这院子也没啥特别的,而且进了这屋子,刚才的寒意都不见了,还有阵阵的微风袭来。

    “以后你从国子监下学后就到这来读书,这屋子的书你可自行观看。”拿起桌上躺着的一些公文,傅长卿皱着眉头划了个大大的叉。

    “国子监?老师你以后不亲自教导我了吗?”

    “国子监里的教习们博学多才,学富五车,你定能受益良多。”头都没抬。傅长卿继续低头写着什么。

    “我过些时日受皇命去办些差事,你留在傅宅多照应些。”

    “老师又要出远门了,何时回都城。”以前听陈府的管家说起傅长卿,一直让李均竹以为老师很是悠闲,没想到这么忙。

    “多则半年,少则几个月。”叹了口气,傅长卿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阅了一会。

    “我父亲,过些时日应该就告老还乡了,这傅府我可就交给你了。”终于抬头看了看李均竹,傅长卿从桌上捡了个袋子丢给李均竹。

    接过袋子一看,李均竹顿时头大了,这里面是一张地契,这老师做事想到啥是啥,丢张地契给他有何用。

    “这是在望辰巷子那的一处宅子,这以后就是傅府的宅子了,你看着摆弄摆弄。”

    父亲告老还乡的事前几年就已经向皇上上了折子,开文帝一直拖到他回都城复命,才勉勉强强的通过了。

    真是老狐狸,这是怕手里握着的棋子失控了,心里在不情愿,傅长卿也只得磨磨唧唧的回到了都城。

    总不让父亲这么大的年纪还不得清闲。

    “我?”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李均竹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是知道大干朝规定,官员退下来之后需要归还朝廷为官员们安排的宅子,可让他去修缮这宅子是怎么个事啊。

    “你可是我唯一的学生,不找你找谁,你周祖母身体不好,交给我母亲还是你自己,你看着办吧。”凉凉的撇了眼李均竹,傅长卿又埋头写字去了。

    看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李均竹也就不再推脱,好歹他前世是个房地产开发商,这摆弄摆弄房子这一块,他还挺拿手的。

    把房契收到怀里,再从怀里把水泥的方子摸了出来,一声不吭的递给了傅长卿,自己就转身朝二楼上去了。

    这二楼就像前世的书店,这几百平的面积上摆着一排排的书架,随意的翻了几本书,发现竟是上届状元的读书随笔。

    这地方这么神秘,难道就是保护这些书吗,李均竹绕著书架缓慢的翻着,脑子里全是疑惑。

    最后终于确定全是些书,他才失望的下了楼,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现在还是先看看老师对水泥方子之事的看法。

    本以为会看见老师欣喜的表情,或者是他惯常的面无表情。

    哪知傅长卿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老师,是这水泥方子有何不妥?”心里咯噔一声,李均竹也正了神色。

    “这东西若真的像你们册子上所说的那样有效还省钱,那肯定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好像感觉到自己太过正经的样子吓到了李均竹,傅长卿缓了缓了神色,温声又道“可惜朝廷里的户部不会让这东西流传下去。”

    这开文帝勉强算的上是个贤帝,可这朝廷的六部大部分掌权人都是效忠于不同的人,其中这户部可是在二皇子手下。

    前次均竹的信里对这莫如雪的奇异之事猜测为重活一世,虽然荒唐,可经历了老院长之事,他私心里是相信的。

    而这东西拿出来必定是要经过户部之手,可就是这过了一道手的事,这立国利民的好事必定也变成敛财的工具。

    “老师,是说这水泥握在不同的人手里,它的成本就会不同,有可能也演变成官员贪污的借口。”想了想,李均竹快速的就领略了老师未尽的话。

    满意的眯了眯眼睛,傅长卿对自己学生的聪慧感到很高兴。

    “没错,这户部尚书现在可是二皇子的人,你想惠民,最后可能只能养肥了他们的荷包。”

    心里升起一股无力和颓丧,李均竹低着头闷闷的声音传来:“那想出这些好法子,有什么用,最后也都是只能落灰。”

    前世读书时他也跟风看过一阵小说,这书里的男女主角不停的发明着各类东西,最后总能名利双收。

    他也不指望赚钱了,可是他和苗方心里对百姓的一点点善意都只能藏在抽屉里。

    “现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你不能做到。”傅长卿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李均竹抬头看去,发现老师已经站在靠窗的书架旁,取了本不起眼的小册子拿在手上。

    “你站的越高,你手里的权利就越大,那你能做的事就越多。”说着把小册子递到了李均竹的手里。

    翻了几页,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震惊到了,这是户部尚书杨峮的详细资料,里面娶了几房小妾,甚至连最喜欢哪个小妾都有详细介绍。

    翻到后来,他甚至还发现最后一页是才添上去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二月十七,于侧门进入二皇子府,书房商议,书房有守卫,内容不详。

    后查实,所谈之事是关于一种名叫水泥的物品,期间提到昆山县,李均竹之名。

    看到水泥二字,寒意从李均竹的脚底升了上来,原本猜测莫如雪是重生之人,现在确切的看到证明,他还是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现在可以十分确信,这女子果然如你所猜确是有前世的记忆。”刚刚拿到均竹递来的方子,傅长卿也是极其震惊的。

    “那现在这方子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盯上了。”李均竹突然想到这点。

    “或许会拿些好处与你交换,但现在他还不敢动你们。”对于这点傅长卿还是极其肯定的。

    这二皇子现在是到处拉拢朝中的朝臣,磨砺院更是他们不敢轻易触碰的禁地。

    若这二皇子登上皇位之后,可能还会试着拿他开刀,可现在的他还不敢。

    再一次刷新了对磨砺院的认知,李均竹想起那句,后查实,这暗探在尚书府里连杨尚书脑子的话都套出来了,这是什么奇门遁甲之术。

    “国子监每日未时就下学了,以后你自己来这翻翻,你会发现不少新奇之处。”

    这议事堂是老院长所创,却是他二十年的心血,这里面可是装着整个大干朝的官员。

    这议事堂是磨砺院的中心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那我是否要开始准备国子监的进学考试。”既然决定了暂时把水泥的方子压下来,李均竹就开始考虑起入学之事。

    “你用的是我傅府的名额,你准备准备就可以直接入学了。”取来一个盒子,傅长卿把水泥的方子装了进去,放到了旁边的书架上。

    像是料到李均竹心里的不情愿,傅长卿抖了抖袖子,半靠在窗边的躺椅上,玩味的笑道:“你是不是想跟为师说你能靠自己考进去。”

    李均竹诚实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的学识不算最出众的,可考进国子监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那你可知晓,这国子监虽号称贡士都可以来参考,可真正考进的人又有多少。”

    “这国子监里皇亲国戚,世家公子,官家少爷,有多少是农家,商户的孩子,不要拿那些无谓的读书人底线来衡量否定自己的努力。”

    这个学生,性子纯良,做事沉稳,对朋友有义气,可就是时不时冒出些用不着的清高。

    看来还是的找机会好好磨磨,否则以后在官场上连面子都拉不下来,还怎么更进一步,恐怕最后只能落的个“愚直”的下场。

    每次老师只要几句话就能让李均竹醍醐灌顶,经历了土茶村和临城郡之事,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些自尊心没用的很。

    明明当初拜师走的不就是科考入仕的捷径,现在这假清高却是听令人讨厌的。

    “老师说的是,均竹愚钝了,不光是关于傅府之事还是国子监之事,我都没有体会到老师的用心。”

    心里莫名的升一股酸涩,李均竹想起几年前傅长卿收自己为徒的样子,那时候或许是因为陈先生的原因。

    可这几年来,老师对自己的教导,带自己见识了好多的事,还把南北也送到了自己身边,最后还让自己享受了本应该是傅公子才有的国子监名额。

    “老师,我是您唯一的学生,也是你的半子,我以后定会孝敬老师,也孝敬师祖和周祖母。”

    看躺椅旁的小几上摆着茶壶,李均竹殷勤的倒了壶茶送到傅长卿手里,还狗腿的给捶起腿。

    心里稍感安慰,傅长卿知道李均竹的性子只要说的出就一定能做得到。

    “日后你少气我些,我就要求神拜佛了,可担当不起你堂堂一个举人的伺候。”嘴里虽然说着,身子却老老实实的舒展着。

    “嘻嘻。”早看出老师的口是心非,李均竹按的更是欢快。

    回傅府之前,李均竹去了一趟苗方那,把自己跟傅长卿的商议转述了一遍。

    苗方说到做到,对两人的商议完全没有意见。

    反而是听说李均竹要给傅府的新宅子做装修,兴致勃勃的要把自己前段时间设计的厕所文化搬到傅府。

    满腹心事的李均竹当然没有发现,他前脚踏出议事堂,后脚书架的墙后就走出来了一个人,

    乌黑的面具遮盖了他的半张脸,只有身上浓重的药味显示出他应是常年与药打交道的人。

    端起刚才李均竹倒给傅长卿的茶,苍白的手指轻轻一用力,清亮的茶水马上变得透露出了一股不正常的青紫色。

    “这就是你费劲心力找的接班人?”

    躺椅上的傅长卿抬了抬眼皮,嫌弃的摇头,“好好的一个瓷盏说毁就毁了,你当磨砺院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这个庙毒医与他哥哥庙神医可真是两个极端的性子,一个只想着救人,一个只想着毒死人。

    “你召唤我来是为了何事,难道只是来观赏你的爱徒?”冷漠的嗓音从面具里传来,显得低沉又沉闷。

    “俞贵妃之事,你处理的如何了。”

    前次太子和均竹遇刺之事本以为只是莫如雪和二皇子所为,没想到里面还有俞贵妃的手笔。

    那二皇子派出的刺客原本只是想给太子些教训,俞贵妃可是要痛下杀手的。

    这二皇子身边的女子,可一个比一个更狠。

    “无色无味,佐饭佐菜,只需半年。”虽然隔着面具,傅长卿好像都能感觉到他的得意。

    “这份礼,送迟了些,不过到时应该会很精彩。”

    这俞贵妃也算是个传奇,当年开文帝和皇后也算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一对。

    俞贵妃从皇后宫里的一个小宫女硬是爬到了贵妃的位置,不仅生下了二皇子,还挑拨的帝后二人成了一对怨偶。

    据宫里的情报这开文帝从十几年前就未在皇后宫里过夜过了,足见两人之间的怨怼有多深。

    “你真的打算让这小子来接管磨砺院。”冷漠的嗓音里竟透露出了些许不愿意。

    庙毒医没有等待傅长卿的回答,只是拢了拢黑色的袍子,打开了议事堂的大门,径直走了出去。

    “庙二。”傅长卿站起身,一改刚才的懒散模样朝着庙毒医慎重的行了个礼。

    “这孩子或许不是最适合磨砺院的,可我还是选了他,我愿意相信他能让磨砺院朝着老院长的期望走下去。”

    门外的身体怔了怔,“既然是你所托,就算他以后不愿接手这个庞大的怪物,我也会让他心甘情愿接受。”

    黑色的袍子在傍晚的霞光下显得朦胧了许多,傅长卿就看着他慢慢踱步着走到了庙神医的院子。

    庙大和庙二是当初老院长临终前交到他手里的人,他知道只有通过这两人的认可,均竹以后才能名正言顺的坐上这个位置。

    庙二说的对,这磨砺院确实是一个庞大的怪物,庞大到若没有他压着,这些只忠于老院长的隐卫,恐怕会杀到皇宫的宫门前为了十七年前之事讨个说法。

    开文帝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才没有对磨砺院产生斩草除根的想法,否则这大干朝恐又要走上前朝的老路,弄得名不聊生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傅长卿摸出了胸口的一快坠子,对着坠子自言自语的嘟囔:“成雅,均竹也是你让我选的,我一定不会选错是不是。”

    起初陈先生让他收李均竹为学生,他本是万分不愿的,不仅是因为嫌麻烦,还因为自己身份特殊,怕给这孩子惹来麻烦。

    哪知已经打定主意了回绝,从未入梦过的成雅和老院长,在此后的日子分别在他的梦里劝说他收下这孩子。

    这梦一直持续到李均竹上了府学,正式拜了他为师才消失,而后莫如雪的事,让他更加坚信了这点。

    老院长临终之前交给他的磨砺院,这院子里的这些人,如何能得两全,这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努力的事。

    虽然看似皇上对磨砺院有着无限的恩宠和信任,傅长卿却知晓,这不过是皇上现在还动不了它。

    这两者之间微妙的平衡关系迟早会被打破,既然无法丢了老院长的心血,那就只有慢慢的转变。

    ***

    回到傅府,李均竹陪着师祖和周祖母用了晚饭,经过今天与老师的坦诚,李均竹完全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丝毫没有因为傅长卿没回来用饭就感到丝毫的别扭,拿出对付老赵氏的招式,直哄的周氏都忘了才归家就又不见踪影的长子。

    连最近因为交接手头公事而有些恋恋?不舍的傅丞相也乐呵呵的多吃了碗饭。

    这府里好久没有这么多的欢声笑语了,朱管家站在偏厅门口伺候了老爷和老夫人这么些年。

    自从二爷十年前意外过世,大爷又在外游历很多年都不归家了,这府里的气氛就一直阴阴沉沉的。

    想着朱管家不屑的瞟了眼二房的方向,前些年老夫人因为两位爷的事,心灰意冷,身子骨又不好。

    老爷虽贵为丞相,性子却一直温温吞吞,为了傅府的血脉,一直都是能让就让,

    这回不一样了,大爷回来了,还带来了李公子,这家里终于有了烟火气。

    老夫人也振作起来了,而且刚听李公子的意思,等老爷卸了职,就要搬宅子了,大爷既然把事交给公子来做了。

    这府里恐要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

    至于一直以为能捡大便宜的二房,“哼。”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周祖母,你看这是老师交给我的地契,您先收着,我怕弄丢了。”吃完饭,李均竹陪着师祖和周祖母一起在前院绕着圈。

    “既是子良教给你的,你收着就行,你可记着你刚说的那可以让花儿到冬日也能好养活的棚子。”

    周氏还没开口,傅丞相就急不可耐的开口,说完好像还觉得不够清楚,又补充了句。

    “银子,你从库房里支就行,别省着,等我把花养好了一定要去陈弘深和孙昭明那显摆显摆去。”

    老师说的对,顾着自己那些莫须有的自尊心不迈出去,永远就不会知道,很多事都是自己的我以为。

    前些时日,李均竹仅凭着自己的第一印象,就觉得傅丞相一定是个严肃,官威重的一家之主。

    没想到今日提到了傅府新宅子的休整,李均竹提了提建个温室的事,傅丞相就完全抛掉了矜持,追着李均竹详细的问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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