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阮宁安拿起放在桌上的合约。

    他有原主关于签约这一段的记忆。

    这份合同，当初是沈海一手负责的。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沈海身上虽然有很多他不喜欢的坏毛病，但这个人，骨子里是正直的。

    而且，也一直都希望他好好的。

    目光落在违约那一块上，大致略过。除了公司要求的长约之外，沈海并未在里面给自己设什么陷阱。所以，他需要支付的违约金也不算昂贵。

    这几天，除了陈乾抛出的这个橄榄枝外，沈海那边还接到了不少广告商的电话，希望找他代言。

    阮宁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一锤定音：“解约，不过解约费由我自己来出。”

    三人齐齐看向他。

    阮宁安一一迎过他们的目光，然后徐徐转动到季铎那边：“当然，现在我肯定是付不出这些钱的，所以还是需要季老师先帮忙垫付一下。但是这些算我像你借的，以后我赚够了，都会还给你。”

    唐臻：“你的不就是季铎的么，你怎么还分这么清呢？”

    阮宁安看向季铎。

    男人看着他，虽没有说话，但光一个眼神，阮宁安就很清楚，季铎懂他。

    不管怎么样，他是一个有工作能力的成年人，不想所有事情都去依赖季铎。

    这些年里，季铎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阮宁安解约和成立独立工作室的事情，除了几个短暂的热搜外，并未造成多大的轰动。

    大众对于明星们解约之类事件的“热情”，远没有八卦丑闻来的高涨，除了一些吃瓜路人和阮宁安一贯以来的黑粉闹腾了几天，很快就被其他八卦甚嚣尘上的言论盖过了。

    阮宁安和季铎，也因此，获得了短暂的安静生活。

    他筹备新专辑，偶偶拍摄新代言上上杂志；季铎则是国内外飞飞飞，除了工作外就稍微打理一下生意。

    九月底的时候，《树梢间的月亮》在国外某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影片。

    消息传来的时候，季铎和李常民都不在国内，国内的采访邀约，都只能由阮宁安一人，或者带着剧组的几个配角参加了。

    随着电影拍摄的结束和综艺节目的播放完毕，有关阮宁安和季铎的绯闻，也渐渐淡了下去。

    毕竟两个大男人再暧-昧，只要不是拍到真的接吻上-床这一类的直接证据，是没办法说他们真的在搞关系。

    最多只能说两人是关系不错的“好朋友”。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采访中，沈海也都会尽量过滤掉一些暧-昧向的问题，尽量只留下一些官方正面的问题。

    接受最后一次单人采访时，主持人按捺不住问道：“这次的电影节第一次将最佳影片颁给了一部边缘爱情题材的电影，而且据说在那边首映的时候，获得了全部影评人的一致好评。这让我们特别好奇，当初你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参演这部影片的呢？”

    阮宁安笑着回答：“大家都知道的，季铎是我的偶像呀！有什么能比和最喜欢的人一起拍戏更美好的事情吗？”

    说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阮宁安特意加了重音，生怕大家听不出来似的。

    没想到阮宁安竟然回答的如此直白，主持人自己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对对，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坐想做的事情，是真的特别美好。就像我现在在这里采访你一样，说起来我小侄女也特别喜欢你，等下可以麻烦帮忙签个名吗？”

    阮宁安笑眯眯地：“当然可以。”

    沈海站在侧面，急的直剁脚。

    这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在明面上淡去了一些。结果，阮宁安一个简单的采访，回头肯定又要有不少人开始抠他们的细节八卦他们的感情。

    结束采访后，沈海跟在阮宁安身后碎碎念：“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想想你身上的代言，要是你和季铎的关系真爆出来了，对他是没什么，对你可是毁灭性的打击啊！”

    阮宁安停步，回头。

    他微微蹙起眉，眸光坚毅：“别的都可以，但是要我不提季铎，不可能。”

    沈海：“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可你也要想一想，现在你是上升期的爱豆啊，如果这种时候曝出同性绯闻，对你的事业会是巨大的打击！你必须为你的将来好好考虑一下的！”

    阮宁安：“不考虑。”

    他垂眸，思肘片刻，再次抬起眼，“我这一辈子已经和他绑定在一起了，如果喜欢我的人不能接受他，那我宁愿不被那些人喜欢。”

    沈海：“你不要这么死脑筋，我也不是不让你们公开。我的意思是，慢慢来，等你事业稳定下来了，粉丝们也渐渐不再像眼下这么爱冲浪了，到那时候再公布。最多就是一两个热搜，热度过去，就什么都好了。”

    阮宁安：“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不行。”

    他转身往前，没打搭理沈海的碎碎念。

    人的一生很短暂，他和季铎已经错失了一整个八年。

    余生里，他不想再因为别人的关系，错过可以与季铎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无声叹了一口气后，沈海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阮宁安。

    因为身边这个□□，当初给阮宁安签署那些代言的时候，他们吃了不小的亏。

    不过一想到万一炸弹爆炸，后面面临的各种天价违约金，沈海又觉得吃亏是福了。

    既然选择了他，那就努力，在将来风浪真的来临时刻，做他坚实的后盾吧！

    ·

    国外的连番捷报，最终让《树梢间的月亮》得到了国内点映的资格。

    虽然点映的地区和影院不算多，但对于喜欢他们，喜欢看这个类型电影的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幸福了。

    阮宁安也找了机会，和季铎两人偷偷去电影院看了一次。

    因为是午夜场的缘故，整个厅里统共也就五六个人，阮宁安和季铎坐在靠后的位置，离前面的人很远。

    四周很安静，像是在看一场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电影一样。

    当然，这部电影本就属于他们两个人。

    电影很快到了尾声。

    常柠“半被迫半自愿”跟着蒋故一起去了他们分手的那座城市。

    两人一起坐着公交车，摇摇晃晃中，一路坐到了城市最北端。

    很多年过去了，记忆中的城市彻底变了模样，唯一没变的，是这个最北端小镇上的公交站台。

    除了几道栏杆，什么都没有。

    常柠看着那几道栏杆。

    分手的那一天，他曾在这其中的一道栏杆上去，坐了很久。

    以至于后面回家的时候，腿-gen那里都是痛的。

    想起那时的场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时候的他，好傻。

    他想。

    蒋故走上前：“坐一会？”

    他指着常柠看的那道栏杆。

    常柠摇头：“不了。”

    蒋故：“不脏的，你看——”说着，他上前去摸了一把。

    常柠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装裤和皮鞋：“不是因为脏。”

    蒋故眉头动了一下：“那是因为什么？”

    常柠：“因为我们都长大了，清楚明白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什么是自己不可以做的。”

    他抬起眼睛，认真看着蒋故：“那时候，你坐着的公交车开走的时候，我特别想从栏杆上跳下去，追着你走。不过现在回去想想，幸好我没那么做。”

    “起码，在你印象里面，分开的最后一幕，我应该都是安静美好的。”

    “所以，这一次，你能不能让我在以后的回忆里想起你时，最后也能留下一些美好来？”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在两人面前停下。

    车门开启，常柠毫不犹豫地登上了车。他回头，见男人依旧坐在栏杆上，深黑色的眸子里涌动着复杂迷茫。

    常柠嘴角动了一下，最终走了进去。

    车门关上，在坑坑洼洼的乡镇路上，摇晃着走了。

    越开越远。

    蒋故坐在栏杆上，远远望着公交车的背影，直到再看不到。

    镜头闪回，少年时的常柠，同样安静坐在那里，望着远远离去的公交车。

    片尾主题曲起，悠扬且缠-绵，还带着几分说不尽的遗憾。

    “其实，拍这一段的时候，我一直都特别希望你从那栏杆上跳下来，然后跟着我上车。”在自己的歌声中，阮宁安轻声说，“我希望他们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季铎展壁，半搂住他，往上揉了下他的头发：“只要常柠不彻底拒绝，蒋故不会放弃的。人生就像一场轮回，结局有好有坏，但那轮你在树梢之间看到的月亮，永远都在那里。就像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一样，那种牵绊会一直存在着的。”

    阮宁安点了点头，季铎顺着他的动作，在他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回到家已是下半夜了。

    阮宁安刚推开浴室的门准备进去，腰就被季铎从后面圈住了。

    两人如同连体婴似的搂抱在一起进了浴室。

    阮宁安拿起牙刷刚准备挤牙膏，男人咬着他耳朵道：“你刚才在电影里，哭的样子……很可爱。”

    阮宁安：“……”

    一回身张口，就正好中了某个坏家伙的“招”。

    季铎吻住了他，舌尖毫不客气地探了进去，顺带着，把人抱上了洗手台。

    阮宁安想要推开这缠人的家伙，结果却在退让中，被抵到了镜子上。

    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只能——

    好好享受了！

    ……

    季铎将床头的灯调暗些，然后侧躺下来，看着半窝在自己怀里的人。

    阮宁安已经睡着了。

    今天季铎做的有些凶，到最后的时候，阮宁安被他弄得哭成了一团，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再地去狠狠欺负他。

    季铎俯身，在对方如花瓣般殷红的双唇上亲-吻了一下。

    深陷在睡眠中的男生像是有感觉一般，本能地蹭了一下他，尔后，双唇微微勾起。

    那模样，像是一只无比餍足的小猫咪。

    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得到的满足，男人也跟着，薄唇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因为有无数次被打断的经验，晚上的大多时候，季铎都会将自己和常柠的手机播至静音状态。

    季铎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准备看一眼睡觉。

    不看不知道，看了他……确实有点被吓到了。

    热搜里全是关于他的阮宁安一起去看电影的照片和视频。其中最清楚的一张，是阮宁安半靠在他怀里，他正吻着对方的额头。

    这张照片是正面拍摄的，还开了夜视功能，清楚将两人当时的情态拍摄了出来。

    这近乎等同于阮宁安直接出柜，几乎不用想，也不用看，都可以知道现在各大社交媒体上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了。

    男人微微拧起眉头，再次将唐臻拨过来的电话按掉后，打开微博。

    @季铎：你们消停些，我好不容易追到的人，被你们吓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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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happy ending

    没等众人质疑这条微博的内容，季铎紧跟着又发了一条。

    @季铎：没被盗号，是我本人。

    这两条微博，一锤定音般，将所有猜疑都敲散了。

    季铎的性向一直都是公开的，而且这人向来低调，也不是那种会随意开玩笑的人。

    他这么说，就是直接公开了自己和阮宁安的关系，而且表明了一点——

    阮宁安在这段关系里面，并非如大家黑他的那版，是弱势的。

    季铎的粉丝向来是偶像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是偶像认定且努力追求的人，他们自然也是全心接受的。

    阮宁安这一边，不能接受他性向的，很多在电影拍摄以及他和季铎乱七八糟传闻的这段时间里，跑的差不多了。会留下的，大多是真爱他的，以及不介意他的性向的。微博超话里，很多人都在高兴自己所喜爱的偶像能被人这么深深爱着。

    是以，当第二天阮宁安醒来的时候，这一场风波基本已经到了尾声。

    他点开微博，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懵了。

    “咱们软软电影里有老公，生活里也有老公，好羡慕。”

    “曾经我以为，软软恋爱我会很难受，会不喜欢他了。后来才发现，软软恋爱了有人宠了我会更高兴，我这是不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了呀？”

    “软软昨天在影帝怀里哭的那么楚楚动人，影帝肯定忍不了，怪不得后来只有影帝一人发声诶，估计他累的睡着了吧？”

    “会写就多写点，来，笔给你。”

    阮宁安：“？？？”

    他不过是被搞得太累了睡了一觉，怎么就已经出柜了？

    而且大家还笑眯眯地在超话里谈着他出柜这件事，粉丝数不降反增，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新专辑的录制比大家预期的要费劲一些。

    问题不在阮宁安，而是在程乾那里。从开始至今，他一直在寻找适合这张专辑的主打曲，甚至为此，不惜工本地向两岸三的很多词曲老师约稿。

    只是两个多月了，依旧没有遇到合心的曲目。

    程乾的烦恼，一直和他在一起的阮宁安自然也看在眼里。

    一天下午，录制完专辑其中一首之后，阮宁安背着双手坐到程乾对面：“程老师，我能唱自己的歌吗？”

    程乾：“你的歌？自己写的？”

    阮宁安点点头。

    程乾惊讶地看着他。

    这些日子以来，程乾光知道阮宁安音色好唱功扎实，却没想到这位小朋友还能创作。

    一直藏着背后的手往前，阮宁安将几页A4纸放到了程乾面前。

    这首歌是他很久以前就创作好的，可惜没等他拿给程乾看，就永远失去了机会。

    万幸季铎在搬离他们以前的房子之前，将他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收集了起来。这才使得这一份经年的曲谱和歌词，得以重现。

    程乾低下头。

    时间滴答滴答地，很快又很慢。

    阮宁安放在桌上的手绞在一起，心脏跳得很快。

    “可以。”

    阮宁安的眼睛亮起：“真的吗？”

    程乾：“曲调部分有一些小问题，不严重，重新编曲即可。歌词……我很满意。”

    阮宁安弯起眼睛：“谢谢。”

    时隔多年，有人初心不改，有人信念依旧。

    美好一直都留存在这里，这大概也是他奔走了一遭生与死，最大的运气吧！

    最后一次录制完毕后，阮宁安走出大门，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

    如白色绒毛般的雪花片飘扬着，从天空往下落。

    阮宁安抬起头，由着纷扬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

    触感冰凉，却不冷。

    下雪的缘故，路上有些堵车。

    季铎到的时候，阮宁安在那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男人下车，掸去他帽子上的雪花，男生弯起眼睛，朝他甜甜地笑。

    上车后，季铎侧身过来帮阮宁安系安全带。

    “我刚才把那个谱子还有歌词给程老师看了。”

    男生语调轻快，不用问，季铎已然知道结果是美好的了。

    “那之前的约定，你准备什么时候兑现？”

    安全带扣好好，男人轻拉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抬起头来问。

    决定把东西给程乾之前，阮宁安特别没自信。

    要知道这已经是八年前的“老古董”了，万一被嫌弃过时怎么办？

    又或者，程乾完全不喜欢他的歌词又怎么办？

    万般纠结中，两人做了一个约定。

    ——如果这首歌顺利得到程乾的肯定，阮宁安就跟着季铎去见他父母。

    阮宁安在心里盘算了几秒，头靠在椅背上：“你爸妈会过圣诞节吗？”

    季铎的父母很早之前已移居国外了。

    并不在N城，而是在与N城又相隔一整片大海的E国。

    “如果他们过的话，我们就圣诞节去吧，让他们热闹一些，你说好不好？”

    季铎怔了一下：“圣诞节……就在下周了。”

    阮宁安“嗯”了一声。

    季铎：“你不是一直都很害怕见他们吗？其实今年过年的时候他们会回来，到时候去见一下就可以了。”

    阮宁安：“我是挺害怕的，见长辈本就是最紧张的一件事好不好？不过——”

    季铎：“不过什么？”

    阮宁安俏皮道：“不都说么，丑媳妇都得见公婆，我这么好看，公婆应该不会嫌弃我把？”

    季铎扭头看了他一眼，终是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来：“怎么会，他们喜欢你还来不及。”

    在季铎家里，阮宁安听到了一个漫长且心酸的故事。

    原来，季铎从很多年以前，在没有参加选秀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也正是因为他，才去参加的选秀。

    季铎是家里的独子，老季家又很有钱，自然不会同意儿子去参加这种比赛。

    季铎坚持要去，父子两人爆发了可怕的争执，最终季父愤怒中表示：如果季铎非要去参加那种比赛，那么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别回来找他这个爹！

    季铎很果断地离开了。

    也就是说，为了他，季铎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人，努力学习做饭做家务。不光如此，还得在工作的闲暇时间里，照顾他。

    一想起那些季铎为他吃过的苦，阮宁安鼻子酸得厉害。

    晚餐之后，两人手牵手在季铎家后面的园子里散步。

    回忆起少年季铎一提起家庭情况就非常反感的模样，阮宁安忍不住问：“你后面是怎么和你父亲和好的？”

    季铎：“你离开后的第三年，他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幸运的是，那时候我正好在E国，便中断工作全程陪着他。后来病好后，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吃饭，之后，谁也没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了。”

    阮宁安感叹：“真好。”

    季铎：“其实，其实后面我母亲和我说过，那天对我说了气话之后，父亲一直都……很后悔。所以后面我们彼此都给了对方台阶下，只要是爱着对方的，就不该再去纠结一些以前发生的事情。”

    阮宁安突然抓紧他的手：“那你也不要再纠结了。”

    季铎：“嗯？”

    阮宁安停下脚步，转身到他面前，仰起头来：“不要再去纠结我们曾经失去的八年了，因为我们后面还有很多很多个八年，往后余生的每一个时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季铎张开手臂，紧紧拥抱住他：“宁宁，我爱你。”

    阮宁安把脑袋埋在男人怀里，慢慢闭上眼，带着笑意道：“我也爱你。”

    ·

    接下来一切，都像是按下了倍速键。

    阮宁安的新专辑发行后，几乎以冲上云霄一般的速度，连破好几个记录。一时间，人气无敌。

    差不多同一时间，季铎凭借新片成功斩获了他一直都想要的某个电影节的影帝，完成了年轻一代演员里的影帝大满贯。

    但这些仿佛都和他们很遥远一样。

    两人还是住在季铎的房子里，平日里各忙各的。

    两人中，阮宁安比季铎更忙一些，毕竟他属于事业上升期，不能太过懈怠。

    且公开关系后，他也不再惧怕外面的人怎么看他们的关系，只要有空就会互相探班，尽量找时间在一起。

    所以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反而比以前没公开，阮宁安没这么忙时，更多。

    又是一年年末。

    得益于唐臻的合理安排，阮宁安和季铎，终于在小年夜的晚上，结束了全部的工作，回到家里。

    一个多月没住，家里东西要么不能吃了，要么没有，最后只翻出来一袋拉面。

    就着冰箱里的两个鸡蛋和一根火腿，季铎做了一晚鸡蛋面。

    两人并排坐着，脑袋凑在一起，边看电视边同享一碗面。

    电视里，某知名娱乐节目在进行年终盘点——

    “这背后，离不开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的支持。谢谢他永远站在我身后，谢谢他让我对我的事业和生活有了更多的热爱。我永远爱他。”

    站在领奖台上的男人，手持小金人，西装革履，冷淡从容。但眼眶中快要溢出来的热泪，还是泄露出了他内心的激动。

    虽然这个片段已经看过了无数次，但每次看，看着屏幕中，男人严肃深情地说出这段话的时候，阮宁安还是会忍不住红了耳朵。

    他肩膀撞了一下坐在身旁的人：“小铎，你真厉害。”

    屏幕跳转，年度音乐盛典上，阮宁安凭借新专辑拿到了年度专辑和年度金曲。

    接受采访的时候，主持人不断夸赞他，说他简直像是开了挂一样，不光会演戏，词曲也是一绝。

    早已能淡定面对这种大场面的男生羞涩一笑，认真道：“其实，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们夸我脸好。”

    季铎一挑眉，歪头过来勾他的下巴：“宁宁，你也真厉害。”

    尔后，相视一笑。

    幸福不过是有人在身边，可以和你共享一碗面，一个笑容。

    窗外，是从天而落，皑皑的白雪。

    哪怕外面再冷，只要最爱的人陪伴在身旁，温暖就会落在每一个角落里。

    久久不散，直到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章小番外，是对正文里几点没完全写完的小补充，和两人的生活小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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