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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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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当空, 如火焰般喷洒在联盟每处,将凉意烧成灰烬,徒留下滚烫的灼热。

    下课了。

    联盟大学的同学们从教室里蜂拥而出, 凉气顺着人群缝隙钻出, 很快又被滚滚热浪逼退。

    洋溢着笑容与青春活力的年轻人们或背着包,或抱着书,结伴而行,商量着中午要去哪里吃饭。

    一名同学正在与伙伴兴高采烈的分享课堂奇闻:“……初玖, 对, 就那个据说有诅咒之手的初玖,哈哈, 我真是服了,那么简单的操作她竟然直接把量瓶给炸了,都还没扔到锅里呢!”

    “不可能吧?我听说她之前是天才少女, 还获得过全国青少年药剂制作比赛一等奖!”

    “她家里有钱, 说不定是买的呢?再说了,她进咱们学校不就掏钱进来的……啊,不好意思。”

    她说的太激动, 忘记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个路人。

    等看清楚人时,不免后背一凉——

    明明骄阳如火,穿着短袖短裤还觉得热, 但男人穿着黑色长袖, 却浑身散发着冷意,那双墨黑色瞳孔更是犹如深渊, 似是藏着恶鬼,充斥着森森寒意。

    他唇瓣殷红如血, 忽然轻勾了下唇:“同学,背后论人是非,还捏造虚假言论……舌头很长啊。”

    那位同学涨红了脸,嘴唇动了几下,想反驳,但浑身笼罩着无尽的悚然之感,脚踝处似是有厉鬼干枯冰凉的双手拽着她跌入地狱。

    等她忽然回神,眼前早就没有男人的身影,同伴问她:“你没事吧?”

    委屈和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明明大家都这么说,流言早就传遍了,凭什么偏偏只说她是长舌妇!

    如今看到同伴关切的眼神,只觉得她虚伪至极:“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说话?!你明明也知道这些事的,不是吗?”

    同伴为难:“可是他说的也对啊,不管事实如何,背后论人是非确实不怎么好,我们以后还是要注意点的。”

    这么一说,好像全是她的错。

    她再也没理会同伴,无视同伴的呼唤,转身大步离开。

    这段插曲很快就淹没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除了当事人,无人在意,无人记得。

    6304教室

    已经略显秃顶的老师正在语重心长地教育学生:“虽然这样说很打击你,但确实……只是最简单的药剂,按照课本步骤完全不应该出错。”

    他叹了口气,“你在机甲制造方面很有天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引荐,他们一定会很开心你能转专业的。”

    初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再说吧。”

    老师语气沉重:“你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四年时光是很宝贵的,或者你可以试试双修,主修机甲,辅修药剂学。”

    初玖余光瞥到门边一抹黑色,眨了眨眼,眸子闪过恶趣味:“药剂很好啊,药材更好,尤其是自己种的药材,要好好呵护陪伴呢。”

    再去看时。

    那抹黑色已然消失。

    老师迟疑:“……那你种活了吗?”

    初玖浑不在意:“谁知道呢?”

    老师:“……”

    他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吧,人生很短的,过一年少一年,在最好的年华里最好做最适合自己的事,把梦想先放一放,等把机甲学好了,以后有余力了再追求梦想。”

    他的语气,让初玖想起来之前她大姑家的孩子报专业,大姑一直劝孩子,不要学画画没前途,要学金融,以后好继承家业。

    梦想和现实。

    初玖恹恹:“我知道了。”

    老师叹了口气,又安慰了她几句,让快去吃饭了。

    门外。

    男人名为风易舟,是初玖一直养着的藤蔓,喜欢阴暗潮湿的生长环境,尤其是阴冷沼泽,而藤蔓则一年结一次花,形状诡异,白花似幽灵。

    养花三载。

    忽然一日,化为人形。

    便是风易舟。

    从出生到现在还不到六个月的小屁孩。

    初玖随意拎着包,路过门口瞥见那抹黑,“走啦。”

    太阳越发热烈,几乎要将人烤化。

    风易舟撑起黑色遮阳伞跟上,凉意也逐渐袭来,“你有呵护过我吗?”

    他头发乌黑,肌肤雪白,红唇勾勒出微笑弧度,但眼神很冷,语气更冷:“有陪伴过我吗?”

    初玖眼睫微垂,斜眼看他,她眼睛形状似柳叶,却又较圆润一些,添了些许的清纯,垂眼笑着看人时,也有几分不自知的妩媚。

    似温柔,似宠溺。

    “那你想要我怎么陪你?”初玖懒洋洋反问,“晚上陪你睡还不够吗?”

    风易舟拎着她的包,站在原地,浸着寒意的墨色眼眸盯着她,默了几秒才又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重新将遮阳伞打在她头顶,遮住了炎炎烈日。

    而自始至终,不论他是停留又或者是奔赴,始终未曾吸引到她一丝目光,也不曾为他有一丁点的停留。

    风易舟眼中浮现嘲弄又转瞬消逝,恢复漠然神色。

    正巧下午没课。

    初玖约了人,有个饭局,把包扔给风易舟之后便叫了车,准备嗨一下午放松一下心情。

    坐上车的时候,见风易舟墨色眼眸既冷又空,直勾勾地盯着她,如黑雾翻涌成漩涡,凝结为深渊,无一丝感情。

    如血般的唇瓣勾起了个假笑,“你应该没忘记我们契约,对吗。”

    他停顿了下,阴冷语调竟透出几分缠绵缱绻:“主人?”

    坐在前面的司机不由得咋舌。

    现在的小年轻,玩的花样真多。

    初玖没再回话,直接关上车门。

    “去茜町。”

    车内凉气开的很足,与外面几乎是割接两个季节。

    像她和风易舟,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

    但初玖想到契约还是很憋屈。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枷锁,人生本来就挺难了,又在脚踝套了个镣铐,还坠了个铁球,磨烂血肉都无法挣脱。

    风易舟化成人的那天上午。

    初玖正在准备不久之后的入学考试。

    联盟大学的入学考试,有些专业为了择优会在统考之前增加专业性的实操考试与理论测验。

    实操考试与理论测验过了,便得到了这个个专业的敲门砖,从而能够参加统考,分数达到了才算考进联盟大学。

    当然,实操与理论没有过的话,也可以参加统考报考其他专业,或者其他学校。

    初玖的理论课没有任何问题,但实操方面——

    在十六岁,参加了青少年组的药剂比赛之后,双手就像是受到了诅咒,再也无法做出任何药剂。

    哪怕是最简单药剂,只要经过她手,必然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

    而所谓的天才称号更是一块巨石压的她喘不过气,也因此消沉了一年,试遍了各种办法,最后只能接受事实。

    也是在意志消沉的那一年,初玖散心旅游时捡了颗种子。

    她那个时候任何药材,哪怕生命力最坚强的,也能在她的精心呵护下种死。

    大概是药剂师的敏锐。

    初玖见到这颗种子第一眼便觉得它不凡,仿佛闪着光芒。

    抱着试试的心态,带回家种了起来。

    因为根本检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种子,所以只能摸索着按最娇贵的花样,每天浇昂贵的植物营养液。

    第一年没有任何变化。

    初玖放弃了。

    虽然诅咒之手像是戏称,但初玖还是或多或少的在意了些,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其实不适合养药材。

    更何况——

    去药材铺买不是更省事。

    但那颗种子依旧留在了阳台花园,在剩下的两年里,拼命生长,占据了整个阳台花园。

    藤蔓遮天蔽日,笼罩着昏沉阴影,而在绿色漫布之处,钻出了一顿形诡异,似幽灵的白色花朵。

    它最蓬勃生长的时候,正巧初玖出去玩,而它厚积薄发,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初玖出门玩了三天,回家的门把手上都缠绕着绿色藤蔓,散开了娇嫩枝叶,宛如置身童话的城堡。

    她推开房门,找到了源头,也见到了那朵诡丽花朵。

    ——当时就应该察觉到不对的。

    但她太久没种活过植物了,那一刻心中只有欣喜。

    抚摸着那娇贵的花朵,嗅着它散发的幽香,轻轻落下一吻。

    花瓣与枝叶似是害羞的合上,是一个极有生命力的画面,初玖笑着,又轻柔的摸了摸花朵与强劲有力的藤蔓。

    而后来修剪藤蔓,发现藤蔓能够制造出任何初级药剂,甚至是中级较为复杂的药剂,不免让初玖更为欣喜。

    至于那朵白花。

    初玖观察了两年。

    第一年开出了三朵花,花期在冬季,长达三个月。

    之后慢慢凋零枯萎。

    第二年开出了九朵,花期没有变化。

    仍然是慢慢凋零。

    而那九朵花。

    初玖准备摘一朵做实验,如果是个惊喜,便能够用花去准备联盟大学的实操考试。

    惊喜确实是有的。

    只不过摘下了花。

    出现了风易舟。

    初玖当时都惊了,试图把花再按回藤蔓:“抱歉哈,我不知道你是活的。”

    风易舟淡淡冷笑,“现在知道了?”

    初玖:“……”

    她手指摩挲着花瓣,打量着如精灵一般的男人,可仔细看看,他拉长的影子与花瓣的形状很像,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她嘀咕:“你应该早点出现的。”

    哪怕在她摘了这朵花的前一秒呢?

    风易舟的乌发垂肩,蓬松又微微蜷曲,像是专门烫过的空气刘海稍稍没过眉稍,皮肤比她手中的花朵还要白,五官极为立体,深眼窝高鼻梁薄嘴唇。

    只不过唇瓣红的像是刚喝谁的血一样,糜丽也血腥。

    眼神漠然,盯着她看了会儿,忽而捉摸不透地笑了:“你摘了花,便要和我签订契约。”

    初玖莫名其妙,无辜问:“那你为什么不在我摘花之前出现?”

    风易舟朝她面前走来,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吟唱着索命的音曲。

    他停在女孩面前,欺霜赛雪的皮肤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墨色眼眸漠然注视着她,抬起纤长无瑕的手指,略微反转便掐着朵白花。

    是初玖手中的花。

    风易舟将这朵花弹进了还咕嘟咕嘟冒泡的坩埚,嗓音磁哑,缓慢低语,蛊惑着早已失去梦想的小女孩:“你想要什么药剂呢?”

    冒出缤纷火焰的坩埚倒映在初玖瞳孔,“什么药剂……都可以?”

    “是的,什么药剂都可以呢。”

    “你想要什么呢,阿玖?”

    初玖沉默。

    “是觉得无法选择吗?”

    风易舟轻轻笑了。

    “那么——”

    “让我们阿玖的双手破除诅咒的药剂,如何?”

    耳边萦绕着男人缠绵的语调,充满生命力的绿色藤蔓似是缠缚了灵魂,扼住了喉咙,捆上一堆又一堆的枷锁。

    自胸腔艰涩挤出话语:“不……”

    男人冰冷的指尖轻轻按住她的唇瓣,“不能拒绝。”

    窸窸窣窣的低语。

    “阿玖……”

    “摘了花,就不能拒绝了……”

    风易舟的动作温柔也冷漠,喂她喝下了那瓶药剂。

    指尖拭去她唇角的药汁,恶魔在她耳边呢喃低语:“我会来取报酬的。”

    在联盟大学实操考试的前三个月,初玖找回了未曾得到诅咒之手称呼的状态,又回到了那个曾经的天才少女。

    不论是什么药剂,都能手到擒来。

    但却又清醒地认识到——

    这是需要报酬的。

    很可能是她可以支付但却无法承受的报酬。

    可联大实操考试就要到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这项能力,既然无法扭转,那就去考试吧。

    先去参加考试。

    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偏偏在考试前一天傍晚。

    药效没了,初玖又是那个拥有诅咒之手,无法炼制出任何药剂的失败者。

    做了无数次实验。

    不管如何复盘,完全没有任何失误,只要经过她的手,就一定会出现各种意外,哪怕没有意外,最终的药剂也是失败品。

    那股委屈,颓然与愤怒——

    在得到了希望后,又狠狠跌入深渊。

    在人生的重大转折即将来临之前,生生夭折。

    她可以一直苦下去。

    可以一直没有任何希望。

    但为什么要让她尝到甜头,又为什么要给她希望?

    初玖熬到凌晨三点,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后仍然无法平复心情。

    皎洁月光探了进来,清晖洒在形状诡异的白花,缭绕朦胧光晕,虚幻的迷人眼睛。

    等初玖回过神的时候,那朵花已经在她手中了。

    是她自己。

    主动地,摘下的。

    在明知道摘下花就会有契约的情况下。

    她很少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

    女孩呆呆地望着手中诡丽的花朵,绿色藤蔓拉扯着她的理智,风易舟站在她面前,瘦长的影子覆盖着她的身躯。

    与上次相比,他的眼神更加阴郁,也更加骇人,“摘了花要签订契约,阿玖忘了吗?”

    初玖回神,理智渐渐回笼,微微蹙紧眉心:“你做了什么?”

    “我吗?”风易舟似笑非笑:“是我们阿玖的意志不坚定,和我可没关系呢。”

    初玖仍然紧紧皱眉。

    忽然,风易舟的手指搭在她额间,淡淡提醒:“要签订契约了。”

    初玖冷笑:“什么契约?主仆吗?”

    风易舟危险的眼神注视着她:“我听你的声音了……”

    “你在心里说,我养了你三年,我才是主人。”

    语气也许不是如此。

    话语也未必是如此。

    但大体意思没有任何变化。

    初玖要后退一步,但却像是被藤蔓缠住了手脚,完全无法后退。

    冰凉的手指还搭在她眉心:“那么,主人。”

    “要签订契约了。”

    “主人”这两个字透着些玩味。

    契约的协议并非主仆。

    而是双方的相互索取。

    初玖从风易舟这里得到花朵。

    而风易舟从初玖这里得到一切。

    是的,一切。

    他觉得他能从初玖身上索要的一切。

    完全不公平的交易。

    但与恶魔交易,哪里会有恶魔吃亏的呢?

    初玖也能接受。

    毕竟是从她身上,而非她的家人朋友。

    局限在舍弃自己,还是能坦然接受的。

    可依旧很窝火。

    司机:“小姐,到了。”

    初玖睁开眼,打开车门,“麻烦你了。”

    司机嘴里说着不麻烦不麻烦。

    等初玖一离开,就连忙拿出手机通风报信:

    【夫人,小姐好像谈恋爱了。

    男方叫小姐主人。】

    初夫人:【?】

    初夫人名叫池语,对初玖的教育很是头疼。

    初玖十六岁之前连个叛逆期都没有,乖乖软软的就是个小公主,又是天才少女,妥妥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池语高兴之余,又隐隐有些担心。

    顺风顺水一般都不怎么能承受挫折的,她和初渊在还能护着她,但万一她和初渊不在了呢?

    偏偏最担心什么来什么。

    初玖一蹶不振后,从老宅搬了出去,一个人住在郊区的房子,变得孤僻又沉默。

    池语和初渊每隔两天都会去看看她,但效果又很低。

    可没过几个月,她又决定去旅游。

    等回来的时候,倒是不孤僻了。

    反而有些活泼过头。

    池语紧张兮兮地给初渊发消息:

    【你女儿谈恋爱了。

    她会不会被坏男孩哄骗着怀孕,会不会被引诱着吸-毒,她压力一直都很大……】

    初渊先是震惊,之后想到了循序渐进的办法:【今晚让小玖回来吃个饭吧。】

    ……

    刚坐包厢的初玖,凳子还没有坐热,便收到了池语的消息。

    【今天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晚上回家吃饭吧?】

    初玖迟疑:【大中午……就把晚饭做了?】

    池语腼腆回复:【妈妈比较勤快。】

    初玖:【您好像,不会,做饭。】

    池语:【……】

    【回不回?(磨刀jpg.)】

    初玖:【回】

    “初玖!出来吃饭呢!你别老玩手机!”闺蜜不满地抱怨,随即又猛然意识到什么,兴冲冲地问,“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听凉言说,他上次看到你跟一长腿帅哥走在一起!”

    长腿帅哥应该说的是风易舟。

    初玖放下手机:“没谈啊。”

    “你不要总听凉言的话哦。”

    闺蜜李声离疑惑:“为什么?”

    初玖笑:“因为良言逆耳。”

    李声离:“……”

    为了避免冷场,“好冷的笑话。”

    初玖:“……”

    吃到一半的时候。

    李声离突然说:“姜绛要回来了。”

    初玖正在剥虾,头也没抬:“谁?”

    “姜绛啊!”

    “就是那个每次不管学习啊,还是做药剂都排在你后面一名的姜绛。”

    李声离说完愣了下,想到初玖诅咒之手的魔咒,“啊,吃虾吃虾,我们下午去唱歌吧,凉言攒了局,据说很火爆。”

    初玖非常心动,但还是拒绝了:“我下午要去泡澡。”

    李声离:“???”

    “你这是什么老年生活?”

    这是风易舟要求的生活。

    出去玩可以,但回来的时候,身上不可以有别人的味道。

    如果有,要立马去洗澡。

    鬼知道他怎么闻出来的。

    又怎么能提出这种变态要求。

    但初玖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况且,虽然一开始对契约恼火,但签了契约,也得了好处,没必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契约精神,她还是有的。

    李声离忽然小声说:“快看,姜绛。”

    她们做的包厢是半封闭式的,用藤蔓装饰……

    初玖实在不想看藤蔓。

    她扭头看了眼,没认出来。

    毕竟都过去三年多了,女孩子又总是越变越漂亮的,没认出来太过正常。

    只记得是个性格很温和又很大气的女孩。

    李声离正在看光脑:“呵,我就知道。”

    初玖:“?”

    李声离:“我昨天发博@你,说要来这家餐厅打卡,姜绛还给我点赞了,你信不信,她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初玖:“都三年多没见了,不至于吧?”

    李声离冷哼:“怎么不至于,你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我可在她手里吃过好几次亏,每次她都哭,跟自来水管似的,眼一眨,水龙头就开了,哗哗的流,可会装可怜了。”

    初玖:“???”

    她们俩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你们竟然也在这里呢。”姜绛惊喜,“真是好久不见了。”

    李声离挂起礼貌微笑:“是啊,好久不见了。”

    初玖客套:“好久不见。”

    实在没认出来,和记忆里的勉强有个模糊印象的人完全不同。

    眼前这个姜绛乍一看,太过惊艳,像宇宙级别的超模,眼神一挑,就有种霸气侧漏的气势。

    但不知道为什么,初玖总觉得有股违和感。

    那股违和感还很严重。

    但也没太过深思。

    姜绛自来熟地坐在初玖身边,娇柔地笑了:“小玖可真漂亮,要不是看到了声离,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终于知道那股违和是怎么回事了。

    明明很霸气的长相,但却凹着娇柔的人设,就很违和。

    但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初玖很真诚地说:“你也很漂亮,我刚刚真没认出你。”

    姜绛依旧笑着:“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初玖心想你不是已经坐了吗?

    把最后一个虾吃掉,说:“坐吧。”

    “我们走之后,服务员会收拾干净的。”

    李声离捂着嘴偷笑,见初玖站起身也跟着站起来,挽着初玖的手臂:“对啊对啊,这里的服务态度很好的,你随便坐,我们先走了。”

    姜绛笑容僵了下:“老朋友见面,你们不留下叙叙旧吗?”

    初玖光脑振动了下:

    【风易舟:我在门口等你。】

    她若无其事地收起光脑,“还有事。”

    李声离无意中只看到了等你,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快走快走!”

    她和姜绛本来就撕破脸了,根本没必要再假情假意下去。

    这件事让她得到的教训就是——

    再也不要发任何人都能看到的博。

    进了电梯,李声离立马暧昧问:“刚刚是谁给你发的消息啊?”

    初玖耸肩:“你猜?”

    李声离见她毫无娇羞,迟疑:“不会是追你的吧?”

    初玖哇了声:“我怎么敢让他追呢。”

    李声离震惊:“你追他?”

    “哎呀,不能这么说嘛。”

    初玖正经脸:“我这是,为了爱,奉献一切。”

    李声音震惊到破音:“你竟然去做舔狗!”

    “你开什么玩笑?”

    初玖理顺了下逻辑。

    为了得到花,把她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了风易舟。

    好像差不多就等于。

    为了追到男神,把自己豁出去。

    “那我确实挺有舔狗潜质。”

    李声离看到初玖的车,冷哼一声:“我今天下午就跟着你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狗男人!”

    初玖都没来得及拦住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车。

    紧接着。

    风易舟下了车,冷眼看她。

    初玖心想,风易舟能不能闻到别人味道她不清楚,但绝对是有洁癖。

    他穿着深色西装,包裹在西裤下的大长腿迈向她,淡淡问:“她要一起?”

    以初玖对他的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

    要让我给她当司机?

    李声离压根没看清司机是谁,等意识到不对了之后,看清楚了风易舟的长相,匆忙下车。

    想起初玖的舔狗言论。

    故意挑衅:“小玖,你这个司机很守男德嘛,知道不能和其他女人一起待在密闭空间。”

    风易舟神色未变,握住了初玖的手掌,像是化为了藤蔓缠绕在每根手指,但又确确实实是人的手掌。

    “你好,我是风易舟。”

    李声离打量他。

    又客气又礼貌,虽然人冷淡了的,但说不准走的是冷淡风?

    初玖见她没回话,便出口介绍:“我闺蜜,李声离。”

    风易舟微微颔首:“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李声离还要张嘴说些什么,怎么我闺蜜陪我吃个饭,刚散场就被你给截胡了,这还没结婚呢!

    可与男人漆黑漠然的瞳孔对视,悚然之感如电流般窜过,激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几乎无法喘息,更别提吐出话语。

    等她回神的时候,初玖已经被他带走了。

    妈的!

    不对劲!

    那个男人很不对劲!

    ……

    从外面看,只是一辆平平无奇的豪车,而从内里看,则已然被绿色藤蔓所环绕,绿意盎然。

    风易舟手扶着方向盘,“你觉得,你是我的舔狗?”

    他的手骨形漂亮,宽大而又修长,肌肤洁白而又无瑕,淡淡的绿色血管在皮肤下蜿蜒绵亘。

    是手控的福音。

    很漂亮。

    但握人手的时候会有种束缚感,还掺杂着淡淡的疼。

    宛如藤蔓之上布满倒刺。

    初玖揉着手上浅浅的红印,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做你的舔狗。”

    “可以舔你舔到,你就算给凌晨三点和别的女孩上-床,我也可以去给你送套。”

    随口回着那些根本不走心的话语,也不在意这些话会让风易舟怎么想。

    “对了,晚上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风易舟:“我和你一起。”

    初玖忽然抬头:“开什么玩笑?”

    风易舟让藤蔓操控汽车,扭头露出了个捉摸不透的怪笑:“我见不得光吗?”

    “那你确实见不得光。”

    生长习性就是喜欢阴凉潮湿,尤其爱生长在泥泞不堪的沼泽地。

    哪里喜欢见阳光?

    她低头玩着小游戏,也不问风易舟要带着她去哪里。

    藤蔓勾起她下巴,落在眉心的藤蔓仿佛真的长着倒刺,刺进肌肤,

    初玖伸手挥开藤蔓,没成功。

    她眼神冷了下来:“我带你去,把藤蔓撤掉。”

    契约在眉心燃烧。

    冷白色的肌肤上浮现出妖冶的红色花朵。

    ——与藤蔓结出的花朵的诡异形状一模一样。

    她捂住额心,那里的肌肤像是要烧起来:“我说了,我带你去!”

    其实不疼。

    只是会像熔浆一样,将所有理智都烧化,化一团浆糊,完全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思绪。

    那种不能掌控自己身体的感受实在太过煎熬与折磨。

    藤蔓撤回。

    风易舟冰凉的指尖抚摸到她的额头,让她忍不住去索要更多的凉意。

    “风易舟……”

    风易舟轻笑了声:“乖。”

    “你准备怎么向你爸妈介绍我?”

    车速飞快,窗外的景色几乎成了残影。

    风易舟腰腹以下已经全部变为了藤蔓,离开驾驶座俯身看她,略长的柔软发丝垂在她脸颊。

    初玖挥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又被风易舟握住了手:“阿玖准备怎么介绍我?”

    初玖仰头,无意之中蹭到了他冰冷的唇瓣,要后退时,却被禁锢住了脑袋,索性就保持这个姿势,问:“你想要我怎么介绍你?”

    唇瓣开合之间的碰触。

    没有任何温情,但却好像又有无尽的缠绵。

    她笑,水光潋滟的眸子,风情万种,勾人心弦:“风易舟?”

    后面的话被他尽数堵了回去。

    和风易舟发生关系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初玖没朝那方面想过。

    超自然的物种大多都带着着高傲与狂妄,对人类这种普通且平凡的生物不自觉地总会流露出轻蔑之感。

    他们能活很久。

    又有一代又一代的传承记忆。

    能够看到无数朝代的兴盛衰亡,也能看到短暂如昙花一现的绚丽,亦能看到战火纷飞下哀鸿遍野的残忍。

    在被发现弱点之前。

    他们几乎无敌。

    所以初玖根本没想过,一个超自然的物种会与一个人类如何如何。

    他们可能会从人类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但很难想象会是交融。

    毕竟是跨物种的。

    那天。

    初玖从凉言攒的局回来后。

    风易舟正坐在她平常坐的软椅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玻璃搅拌棒,在他手中旋转出残影。

    撩起眼皮,冷冷地看她眼:“去把自己洗干净。”

    初玖没抽烟,也没怎么喝酒。

    但包厢里总有人会喝酒抽烟,难免会沾些味道。

    虽然本来就打算回来洗个澡。

    可被这么倨傲地命令,不免有些窝火,打开房门就要离开。

    也不是只有这么一处房子,没必要看不想看的东西。

    但房门迅速被藤蔓覆盖,形成了个密闭空间。

    初玖丢了包,坐在沙发,似笑非笑:“别这么霸道好不好?”

    “你觉得我脏,又不让我离开,想做什么?”

    风易舟手中的搅拌棒停了下来,细长的玻璃棒忽然增长,抵在她的眉心,墨色眼眸直勾勾地凝视他,如深渊凝视:“我需要的,是一个不会离开的……主人。”

    初玖心想这藤蔓多半有病。

    她推开玻璃棒,随口问:“这么敏感,以前被抛弃过?”

    气氛忽然一滞。

    风易舟眼神骇人。

    危险渐渐漫延。

    初玖作为一个能屈能伸的小仙女,决定不去他计较刚刚的傲慢。

    “我去洗澡了。”

    拿着换洗衣服刚要进浴室,门再一次被藤蔓堵住。

    那根细长的玻璃棒抵在门把手上,阻止她去开门。

    “我要你承诺,永远不会抛弃我。”

    碍于签订了契约。

    初玖连缘由都没问,“我承诺,不会抛弃你。”

    “可以了吗?”

    风易舟闪身来到她身前,缩短的玻璃棒敲在她锁骨,眼神阴沉,腔调却磨人:“认真点。”

    初玖默了几秒。

    没控制住为数不多的好奇心——

    实在不能怨她。

    对神秘又强大的超自然物种流露出这么诡异又变态的要求,真的很难压制住心中的好奇。

    “我是不是和抛弃你的人,长得很像?”

    风易舟忽而笑了,不是那种冷笑,也非匪夷所思的怪笑,而是一种近乎癫狂而诡异的无声大笑,在悲情之处发出几声凄厉哀鸣,

    好似被人扼住喉咙,快要窒息而亡。

    初玖后退一步:“我不问了。”

    她乖乖地举起右手,比了四根指头,极为真挚地说:“我绝不会抛弃风易舟。”

    眉心浮现出红色花朵。

    这条承诺刻进炽热的契约。

    风易舟敛了笑容,手指忽然掐起她的下巴,复而改为缓慢摩挲,笑出泪水的眼眸犹如一潭死水:“你们一模一样。”

    初玖懂了:“我是替身。”

    她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扮演好替身的角色。”

    掐着下巴的手指渐渐用力,在她叫疼的时候,唇瓣碰触到冰冷,她被迫仰头迎合。

    风易舟喉结滚动,丢掉玻璃棒,抱起她进了浴室。

    “下次不要带别人的味道回来。”

    初玖唔了声,乖巧回:“好。”

    等站稳后,才发现换洗衣服都掉在浴室门外的地上。

    她看着还不出去的风易舟,歪歪脑袋:“还有事吗?”

    风易舟嫌弃地脱了上衣,露出紧实又洁白如雪的后背。

    初玖心想,真是绝了。

    那藤蔓挂在阳台每天风吹日晒,全是浮尘,也没见他嫌弃地把藤蔓缩进屋里。

    她斟酌语言:“那你先洗,我去另一个浴室洗。”

    风易舟回头直愣愣地望她,眼神空洞无神,极为阴森可怖。

    初玖顿时福灵心至:“那我们一起洗?还节省时间呢。”

    ……

    风易舟坐在车内,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旁边还扔着几个用过的湿巾。

    初玖躺在副驾,步入贤者模式。

    目光落在风易舟修长的手指,心想,不仅看着舒心,用着也很舒服。

    扭头,透过藤蔓去看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

    人烟稀少,渐渐荒凉。

    车猝然掉了头。

    又朝回走。

    初玖没问他要去哪里,又为什么不去,只是扭头看着风景,慢慢闭上了眼睛。

    困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下午已经过了一大半。

    风易舟不在驾驶座。

    但车内依然被藤蔓环绕。

    她坐在车里在家族群发了消息:

    【晚上回去要带一个人。】

    池语回的迅速:

    【谁?男的女的?和你什么关系?】

    初渊紧随其后:

    【等我,我把工作往后排一排,现在就回家。】

    初玖:【男的。名字叫风易舟。】

    至于什么身份,怎么介绍。

    风易舟还没说。

    等会儿他回来再问问吧。

    车门打开。

    风易舟问:“现在去老宅?”

    初玖:“回吧。”

    “我怎么和我爸妈介绍你?”

    风易舟勾了个嘲弄又冷漠的笑,“随你。”

    池语正在刷屏问是什么关系,有没有照片,家里几口人,爸妈做什么的……

    初玖心想,可真麻烦。

    她打字:

    【我男闺蜜,是个gay。】

    风易舟唇角的嘲弄更甚。

    老宅弥漫着紧张而又热闹的气息。

    池语拉着初渊的手臂:“虽然小玖说是闺蜜,但我还是觉得不对。”

    “领闺蜜晚上吃饭,不好吧。”

    初渊不以为然:“不是说明性向了吗?”

    “放心吧,我了解男人,真想追女生是不会谎称自己是gay而借机与女生拉近关系的。”

    池语心想,你知道个屁。

    那男闺蜜喊咱们女儿,主人。

    能是正经称呼?

    车笛声响起。

    池语没搞明白男闺蜜到底是什么男闺蜜,决定端着,坐在客厅不动,也拉着初渊让他不去外面见女儿。

    初渊:“?怎么了?”

    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呢。

    池语:“等会儿。”

    紧接着。

    他们就看到风易舟领着大箱小包都很是贵重的东西进了门,站在初玖身边。

    初玖终于明白风易舟下车做什么了。

    又实在搞不懂,把她当替身,又这么周全。

    是为了圆之前没能和正主完成的梦?

    但不管怎么样。

    都不妨碍初玖觉得风易舟有点恶心。

    搞替身这种事,确实很恶心。

    好像是爱的很深情,但实际上比草还贱。

    还不如重新爱一个呢。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客厅里的人们,视线全部落了在她身上。

    初玖:“?”

    “这位是风易舟,我给你们提过的。”

    池语状似恍然:“啊,原来是小舟啊,小玖总提你呢。”

    “你看你,来都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太客气了也。”

    初渊附和:“是啊,这么多,累坏了吧,快把东西放下,正好可以去吃饭了。”

    风易舟呆在原地,垂眸,露了个捉摸不透地笑:“放在哪里呢……”

    池语正要说话。

    就听到风易舟冷漠又磨人腔调:

    “主人?”

    池语:“!”

    初渊:“!?”

    初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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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风易舟花朵形状的原型借鉴了鬼兰花。

    鬼兰花的花语是:卑微的爱,被抛弃的爱

    感谢伽小鱼、41624824 1个投出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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