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礼物
时浅愣住, 组织了一下措辞,“你想不到其他人,比如初恋什么的?”
傅知寒仿佛抓住了什么重点, 眯了眯眼,反而反过来问她, “你想起你初恋了?”
“……”
这番交流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时浅觉得他这是在转移话题, 于是放弃跟他继续沟通。她拿起盒子里和耳钉一套的项链戴在脖子上,因为不好扣上弄了半天。
傅知寒伸出手, 时浅下意识地避了一下,似乎对他的亲近有些抵触。但最后因为弄不上, 没办法只能让傅知寒帮忙戴上。她心里想着狗男人肯定不是第一次给女孩子戴项链,动作这么熟练。
冰凉的链子落在脖颈上,时浅松了口气, 原以为温热的触感会消失,没想到傅知寒修长的手指临走前揉了揉女孩的天鹅颈, 动作有几分暧昧。
她咽了口唾沫,表情有几分慌乱,抬眼看他的时候只觉得他的眼神深邃, 有些看不太清。她在窥探他眼底的情绪的同时, 傅知寒也在观察她。
他的眼神落在时浅微红的耳骨上, 在想那是因为她想到了谁。
店长没忍住笑了一声, “傅先生傅太太好恩爱。”
莫名多了一个新称呼的时浅面上微怔, 而后心想他们两个跟“恩爱”这两个字到底有什么关系?这店长拍马屁都不会拍,像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然而时浅没想到这马屁还真拍对了地方,傅知寒虽然面上不显,但心情有几分愉悦, 最后店长推荐的基本都买了。
时浅累了一天,回到阚子璇那,没想到对方居然给自己留了龙虾。她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好?”
这话阚子璇有些不爱听,“我什么时候不好了?”
时浅脱下高跟鞋,光着脚走过去。为了见傅知寒,她特意戴了之前的戒指,这会儿赶紧把戒指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而后戴上手套,美滋滋地剥起了虾壳,“这时候要是有人帮我剥虾壳就好了。”
阚子璇假装听不懂暗示,“你怎么那么懒呢,吃饭是不是还要别人喂?”
“也不是不行。”
她坐起来,另一只手拿着抱枕,开始提起了馊主意,“以后让傅知寒喂你啊,交男朋友不就是用来使唤的吗?”
时浅像是听了笑话,皱着眉头问,“你觉得可能吗?”
她根本想象不出来那样的画面,感觉完全不会是傅知寒能做出来的事。印象中的傅知寒应该就是西装革履、衣服永远烫得没有一丝褶皱,他会在谈判桌、会在办公室认真严肃地办公,但是绝不会温柔地给别人剥虾壳。
就算会,温柔的对象也绝不会是她。
“那你就撒娇嘛,不是说撒娇女人最好命?”阚子璇想了想,“说不定你撒娇,他觉得恶心就从了。”
时浅:“……”
秋天的空气里依旧带着闷热,之后一段日子里时浅都很繁忙,就连国庆的假期也没有什么休息的日子,还要和两方的家长一起吃饭。
她坐在一旁,亲眼看着傅知寒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聊得非常欢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是闺蜜。时浅心里酸了吧唧的,想着惠以云可从来没用这么好的眼色看她。
时浅全程装不在,听着他们交流着婚礼相关的事,她不太想被cue到。但是显然这个想法不能如愿,何莺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小浅对这个婚礼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一定要提出来。”
“都很满意。”
“满意好,我以前还很担心我儿子会孤独终老,他能结婚我已经很满足了。”
傅老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话说的,明明傅知寒条件这么好,为什么都担心他孤独终老。时浅用质疑的眼神看了他半晌,心想他该不会某方面有什么隐疾吧。
大概是眼神过于炽热,傅知寒有所察觉也看向她。这个老狐狸在商场上老奸巨猾,时浅哪敢过多跟他对视。更何况他每次看自己的时候都用那种洞悉的目光,好像把她从里到外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样。
饭局结束后,因为惠以云难得来一次,时浅带着她去逛街。想到何莺再婚之后那么幸福,时浅没忍住,“妈,你总是逼我结婚,你自己为什么不结婚?再给我找个爸多好。”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喜欢胡说?”
她小声嘟囔,“我哪有胡说,是你自己理亏吧。”
惠以云想到什么,“前段时间那狗东西打骚扰电话给我了,他没骚扰你吧?”
时浅怔了一下,怕说了自己被跟踪的事让惠女士担心,于是隐瞒下来,“没有啊,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惠以云这才安心,“他要是敢骚扰你就打电话给我,看我不给他好看。”
时浅抿了抿唇,因为撒了谎微微有些心虚,她怕惠以云看出来,没敢跟她对视。
走了会儿时浅给惠以云买了好几套衣服,商场里的衣服都很贵,惠以云知道女儿的工资水平,看到吊牌就想走,但时浅执意给她买,还骗她说是傅知寒要给她买,刷的也是傅知寒的卡。
“小傅这孩子真不错,少买两套,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时浅心想早知道不说是傅知寒花的钱了,这怎么不夸她,光知道夸傅知寒一个人。
买得差不多之后,时浅琢磨着给傅知寒买点礼物,毕竟他之前挺照顾自己的。不管这些是为了什么,她总要表达一下谢意。
时浅想了想,傅知寒用的东西都是名牌,很多还是高级定制,她要是随便买买傅知寒也不一定会用,毕竟跟他的身份不符。最后她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支黑色的钢笔,看着银行卡余额十分心痛。
时浅就想着,就算这东西傅知寒看不上,放在书桌上,找不到笔的时候他偶尔还能用一下。
惠以云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女儿可不会用这么贵的钢笔,“买给小傅的?”
她还陷在穷人的痛苦里,小声说,“可不就是送给你女婿的吗?”
“你哭丧着脸干什么?不花的他的钱吗?”
时浅勉强扬起笑脸,“我很开心啊。”
抽了空,时浅把礼物送给傅知寒,面对他的时候还要装逼,装作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路过商场的时候随便买的。”
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傅知寒眼神落在上面,没动,“没刷我的卡?”
他没收到短信通知。
“我又不是没有钱。”时浅之前口嗨归口嗨,直接花傅知寒的钱还是有点心虚的。
“我们都结婚了,你花我的钱天经地义。更何况,你觉得我爷爷的命不值钱?这份恩情怎么也还不清。”他垂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还是说其实你一点也不物质,之前是我看错你了。”
看错就看错呗,时浅想我不装了还不行吗?
没想到傅知寒敛着眼睑,说出的话让人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你这样,我会忍不住喜欢。”
“……”
时浅抬头惊讶地看着他,半晌后吐出两个字,“渣男。”
她只是个替身,虽然长得还挺好看的,性格也很不错,但是不要因为这样就忘记自己白月光转而爱上她好吗?
傅知寒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号有些不解,显然不理解自己的话跟“渣男”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也懒得追问。
时浅准备走,想了想又折回来,话语里有几分还债的意思,“上次你不是问我怎么谢你么,礼物我已经买了。”
傅知寒目光落在黑色的盒子上,挑了挑眉。
虽然他没说话,但是时浅硬生生从他眼里读出了“就这”的意味,难道是嫌自己送的礼物吗?她挺直脊背,认真地教育傅知寒,“你知不知道,有一百块会给你九十九块的女孩子比有一万块给你九十九块的女孩子更值得珍惜?从小老师就说,‘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你怎么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呢。”
她说完一大堆,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然而傅知寒听了这些似乎没什么反应,看她的表情仍旧没变。就在时浅愤怒时,男人突然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脖颈。
时浅敏感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就知道傅知寒目的不纯,“你想对我做什么?”
难道送了礼物不够,还需要她做些其他事报答吗?
傅知寒的目光下移,轻飘飘地说,“衣领没翻好。”
“……”
时浅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衣领朝内,没整理好,看上去颇为滑稽。所以刚刚傅知寒伸手只是想帮她整理衣领,她却误以为傅知寒要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尴尬的气氛再一次弥漫在办公室里,时浅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在傅知寒面前社死,如果地上有个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时浅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往外走,不能说“走”,看背影应该是仓促逃跑,“我……我家里煤气没关,先走了。”
助理在门外刚准备敲门就跟时浅迎面撞上,他瞥见时浅脸颊通红,还一副逃跑的模样,脑海里想象刚刚办公室里暧昧的场景。尤其他进办公室之后,傅总向来冷淡的脸上还多了几分柔和。
这刚刚要是什么都没发生他都不相信。
他拿着报表,汇报完财务状况之后抬起眼,恰好看见傅知寒在拆礼物。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纸,打开精致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支钢笔。
沈晨见过傅知寒收到过比那名贵的礼物,但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好像透过钢笔在看什么人,眼尾淡淡的愉悦蔓延出来,与本身凉薄气质相冲突的勾人又被眼镜挡得干干净净。
作为一名优秀的助理,自然要学会察言观色,挑选适当的时机拍马屁。于是沈晨想了想,“这是时小姐送的吗?她真有品味。”
傅知寒没说什么,可看表情明摆着这马屁拍对了。
之后盛修白来公司谈事,知道傅知寒婚礼将近,便提议过段时间给傅知寒举办什么单身派对。傅知寒性格沉稳,不像盛修白浪荡,自然是不喜欢他的提议。更何况他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明摆着想借着这个理由自己玩。
“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已经不是单身了。”
盛修白:“……”了不起?
他莫名有一种被秀了一脸的感觉,“是是是,你现在已经是已婚人士了,晚上做梦都笑醒了吧。”
盛修白手上有份文件要做标注,瞥见傅知寒桌子上有支笔,伸手要拿却被傅知寒阻止了。他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对方。
傅知寒淡淡地解释,“时浅送的。”
“……”一支笔给你宝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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