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城堡里的精灵(1) 不就是一个海王吗……
夕阳很美, 大海很美,我觉得那天的小哥哥就是你,可惜我没有证据。
怎么办,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
——《茉莉小迟的短信草稿箱》
迟茉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那、那……是你吗?”
周嘉渡想了想:“哪有那么巧?我印象里那个小女孩个子矮矮的,好像还有点黑?被揍得鼻青脸肿,特别狼狈。”
和现在的迟茉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不过时间过了太久, 他也不确定。
个子矮矮的?有点黑?鼻青脸肿?
几个形容词在迟茉耳边溜过, 她下意识地摇摇头:“我同伴都说我当时特别威风, 肯定不是我。”
话虽如此, 迟茉又想到, 小的时候,她在同龄人里边, 个子的确挺矮, 每年夏天在海边疯玩, 也不懂防晒,的确常被晒得黑黑的。
“阿初哥, 你哪年去的呀?”
“忘记了,我姐谈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吧,她和她男朋友在那儿约会, 把我叫去当掩护。”周嘉渡想了想,“大概小学三四年级?”
迟茉绞尽脑汁,都记不起自己打架具体是哪年了。
她沮丧地叹了口气,心中像是被猫挠了一下, 又像是做了一道没有答案的题,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迟茉端详着周嘉渡,想要在脑海中搜寻有关那个小哥哥的片段, 试图回忆起小哥哥的模样。
她的目光过于炽热,周嘉渡察觉,笑起来:“还想呢?要不,你就把阿初哥当成当年帮你的那个小哥哥,一块感恩。”
迟茉摇摇头:“那不行。”
“阿初哥,你当时有拍照片吗?”
“没,我见到就赶紧上去救那个小女孩去了,难道还袖手旁观录个视频、拍张照片?”
迟茉抓抓头发,哼唧了一声。
不知为什么,她特别想知道,那天的小哥哥是不是周嘉渡。
冥冥之中她觉得,就是他。
如果真的是,那么他们的缘分,是不是又多了一点?
不过这貌似真的是一道无解的题,除非有一架时光机,可以带迟茉回到过去。
“好了,别想了,就那么惦记那个小哥哥?”
迟茉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就是……”
想和你,多一些牵绊。
她咽了咽口水,把剩下的话在心中说了一遍。
周嘉渡按下遥控,放映室的窗帘自动拉开。
天已经黑了,雪还在下,扑簌簌宛若一只只小蝴蝶。他们待在城堡里,从屋子往外看去,就像《剪刀手爱德华》开头的画面。
迟茉惊喜地跑到窗边,她还从未在山里看过雪。
“阿初哥,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儿出不去?”
周嘉渡决定来之前看过天气预报,今晚雪就停了,况且这里到高速很近,不会存在被困住的可能。
他本想安慰她不要担心,可一看到小姑娘的目光,满是期待,似乎根本不是在担心雪天封路?
“你想待在这儿?”
“啊?”迟茉没想到他这么问,想了想说,“这里这么美,谁不想多待一会儿。”
她像是被带到了童话世界,可就像灰姑娘,十二点的钟声一响,必须离开舞会。
迟茉也必须回到现实世界。
小姑娘的语气有些失落。
“明天先去好好上课,别的不要想,以后阿初哥再带你来。”
好半晌,迟茉“嗯”了一声。
周嘉渡和迟茉一起趴在栏杆上,空气变成了流动的液体,静静地流淌在两人周围。
她忽然想起那个传说,转过头问:“阿初哥,你相信过几天就世界末日了吗?”
现在是2012年的12月,传说21号那天,是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
在中国的二十四节气中,那天也是冬至,一个吃饺子的日子。
这几天,有关世界末日的传言,在各大网络上纷纷被人转载。
学校的课间,也时常有学生聚在一起讨论,如果真的世界末日,那天要做什么?你有什么遗憾吗?
据说有富豪把名下的财产都捐掉了;有人去跳伞,做了平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还有人说,一定要在世界末日之前,和暗恋的人表白。
也因此,迟茉这几天QQ空间的留言板上,表白多了很多。
周嘉渡摇摇头:“不信,但如果是世界末日也挺好。”
迟茉心中一惊,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不过她没问为什么,心里又被另一件事情占领。
十二月二十一日,于迟茉而言,是另一个特殊的日子。
柳叔上来叫他们吃晚饭。
晚餐依旧很丰盛,柳叔的手艺是真的好,简单的一道小菜,也有滋有味。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一档喜剧综艺,不过显然这期不是太有意思。
没过多久,迟茉就困了,打了个哈欠。
客厅的炉火温暖干燥,沙发特别柔软,她半个头陷了进去,眼睛慢慢不受控制地眯起,然后阖上。
在她头歪到一边就要掉下去的刹那,周嘉渡伸手把那颗小巧的头颅托住。
迟茉猛地睁开眼。
少女眼里闪过困惑,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像是一只刚睡醒充满困惑的猫。
“上楼睡觉吧。”周嘉渡轻声说。
迟茉脸有些红,她飞快地坐直身子,“嗯”了一声:“今天真的好困。”
柳叔早已经给他们收拾好了房间。
迟茉的房间在周嘉渡的隔壁,房间很大,一如城堡里其他地方的风格,繁复而又梦幻。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许是今天真的太累,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迟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是一个炽热的夏天,她穿着雪白的裙子,在沙滩上堆城堡。忽然,那座沙堡有了颜色,它逐渐变大,越来越大,变成了童话里城堡的模样。
迟茉惊讶地站在漂亮的城堡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周嘉渡,他穿着好看的燕尾服,看到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们走进去,开始在城堡里跳舞,有人给他们伴奏,乐声越来越急促、欢快,他们的舞步也越来越快。
迟茉的裙子鼓成花苞,变成一朵白玫瑰,转瞬又落下。
忽然,她又变成梦境的旁观者,周嘉渡从城堡门口领来另一个女孩,像刚刚一样,接着跳舞。
迟茉在梦中大哭大喊,却没有人听到她说话,他们像是被梦境隔开,不在一个世界。
他们都看不到她。
过了一会儿,周嘉渡又领来一个姑娘,一个接着一个。
迟茉忽地醒来,大口呼吸。
看着周围的景致,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以为自己还在那座城堡里。
哦,她的确在城堡中。
迟茉从床上爬起来,回想着自己做的梦。
梦中的周嘉渡,不就是一个海王吗?
怎么做了这样一个梦!
她有些起床气,不大高兴地穿好衣服洗漱。
拉开窗帘一看,雪已经停了,天还没亮,朝日隐隐约约要升起。
走出房间,走廊里安安静静,开着一盏淡黄色的壁灯。
不知道阿初哥起来没有。
隐约传来脚步声,迟茉抬头一看,是柳叔上了楼。
“迟小姐,早上好,下楼吃早餐吧。”
迟茉和柳叔问好,然后指了指周嘉渡的房间门:“柳叔,阿初哥起来了吗?”
柳叔笑着说:“小少爷早就起来了,一大早就出去了。”
迟茉惊讶,同时有些难为情地抓了抓头发,她竟然成了起得最晚的了。
“小少爷说迟小姐先吃早餐,吃完送您去上学。”
迟茉跟着柳叔下了楼,去餐厅吃饭。
许是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餐桌上同时准备了中餐和西餐。
早上胃口不太好,迟茉只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就饱了。
但是看到满桌子精心准备的早点,还有柳叔期待的眼神,她不忍辜负,又塞了两个小笼包。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迟茉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周嘉渡。
那天手机丢在便利店,“老王八”这个备注被阿初哥发现后,他强烈要求她改备注。
迟茉原本要如他所说,改成加了一堆优美形容词前缀的备注,谁知一试,手机不允许那么长。
迟茉幸灾乐祸地笑着,最终只留了“阿初哥”三个字。
周嘉渡这才作罢。
男人声音清冽,带着一点儿愉悦:“茉茉,吃完早餐了吗?”
“嗯。”
“那你出来一下。”
他没有多说,便挂了电话,迟茉和柳叔说了一声便跑出屋子。
她一开门,一眼看到正对她挥手的周嘉渡,还有——
他身前的雪人。
小雪人带着红色的毛线帽,胡萝卜做的嘴唇向上咧着笑盈盈,枯枝做的手臂在冲她招手。
晨光把山林劈开,满山枯树浸泡在温柔的曦光里,枝头被染得金黄,白雪也化作会发光的宝石。
迟茉呆愣在原地,然后“哇”地惊喜大叫,她跑到小雪人面前。
弯下腰和它打招呼:“你好呀!”
说完,迟茉又假装小雪人,声音化成轻轻脆脆的孩童声,回答自己:“你好。”
“小雪人,你好漂亮呀!”
小雪人:“谢谢,你也是。”
“哈哈哈哈。”周嘉渡被她的厚脸皮逗笑,小姑娘简直就是个活宝。
迟茉看他笑自己,也不恼,和小雪人玩了会儿,掏出手机又给它拍了张照片。
她指指城堡,问:“阿初哥,我能给它拍照嘛。”
“拍吧。”周嘉渡刚说完,想起城堡里有相机,又说,“你等一下,里边有相机,我取出来你拿那个拍。”
迟茉脑子转得极快,一下子想到什么,眼睛亮了起来,惊喜地说:“好呀!”
等周嘉渡把相机拿出来递给她,迟茉边拍照片边问:“阿初哥,你回头把相机里的照片发给我好不好?”
“行呀。”周嘉渡顿了顿,“我传给林姿?或者你回去加一下我的QQ也可以。”
Bingo!
目的达到!
迟茉拼命压下克制不住想要上扬的唇角,故意说:“加QQ?那也行,还方便点。阿初哥你念一下吧,我先记到手机草稿箱里,今晚回去登录电脑加你。”
周嘉渡念了一串号码。
迟茉给小雪人和城堡,还有几乎近在眼前的长城、山岭景色,拍了好多照片。
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相机。
这里的景色实在是太美了。
“阿初哥,你吃早饭没有?”
“没。”
迟茉惊讶:“那你一起来就来堆雪人了吗?”
周嘉渡浅色的瞳仁在晨光下变成了透明的琥珀,他笑得温和:“想给你个惊喜。”
看小姑娘瞪圆了眼睛的模样,周嘉渡哈哈笑起来:“逗你呢,一来这里就睡不着,还不如起来堆雪人。”
迟茉鼓起脸颊,“哦”了一声。
天知道她刚刚听到他说“想给你个惊喜”的时候,心跳得有多快!
柳叔走出来,想要扫门前的雪,看到两个漂亮的年轻人,他不由得也被感染,笑起来。
“小少爷,我给你们俩一起拍张照片吧。”
迟茉闻言,抬头看向周嘉渡,她有些期待。
周嘉渡想了想,点点头:“好呀。”
两个人一人站在小雪人的一边,在柳叔要按快门的时候,迟茉忽然伸手,踮脚在周嘉渡的头上调皮地摆了两个兔耳朵。
“咔——”
画面定格在那一瞬。
穿着白色羊羔毛外套的小姑娘笑容明媚,因为半边身子倾向那个穿着黑色羊绒开衫浅笑着的少年,一条腿因此抬到半空,少年似乎怕她摔倒,要伸手扶她,手正举到了半空,就被拍住。
两个少年人的身后是满天霞光,晕染在山头。
柳叔眼眶有些湿润,喃喃自语:“真好,真好……”
迟茉把扮兔耳朵的手收回,心虚地冲周嘉渡笑笑。
“阿初哥,记得把这张照片一起发给我呦。”
“忘不了。”周嘉渡似乎觉得小姑娘太过古灵精怪,语气颇有几分无奈。
周嘉渡低头看了看手表,说着:“走吧,得送你去上学了,不过今天得误个早自习。”
迟茉不在乎地“嗯”了一声:“没事儿,学校不管走读生上不上早自习。”
她向小雪人挥挥手:“再见啦,小雪人!我会想你哒。”
这次,她没有模仿小雪人自问自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它戴着帽子围着围巾,高扬着胳膊,大笑着,那模样,像是在说:“放心,我也会想你的。”
迟茉莫名有些难过。
“走吧。”周嘉渡揪了揪小姑娘衣服上的毛,回屋里去取车钥匙。
迟茉套完校服,要走的时候,忽然说:“阿初哥,你先去发动车子,我等一下,马上过去。”
周嘉渡不解,但小姑娘一直催他:“你先走,先走。”
他便看向柳叔:“柳叔,我先过去,一会儿你把她送到停车的地方。”
柳叔应着,连声说让他一会儿路上慢点儿。
迟茉在一旁帮腔:“就是,柳叔都说让你慢点儿。”
他昨天在学校门口,有一段路开得忒快了!
周嘉渡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小屁孩。”
迟茉趁他转身,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
待他走出去,迟茉看向柳叔,有些难为情地开口:“柳叔,您能帮我装一些面包,再热一盒奶吗?”
柳叔连说好,想到什么问:“迟小姐,你是要给小少爷吗?”
迟茉点点头,然后说:“柳叔,你叫我迟茉或者茉茉就行。”
柳叔仍旧坚持叫“迟小姐”,并自责地说道:“我都忘了小少爷忘吃早饭了,多亏迟小姐提醒。”
不一会儿,柳叔拿出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里边装了好多牛角包,还有一个装满热牛奶的玻璃瓶。
迟茉抱着这些吃的往出走,不让柳叔送她:“柳叔你回去吧,我自己找得到路,现在下过雪外边太冷了。”
可惜柳叔不同意,坚决要送她过去。
周嘉渡坐在车里,把暖风开到最大。
他看着小姑娘身后跟着柳叔,怀里抱了一堆东西,蹦蹦跳跳地踩着地上他刚刚走过的脚印。
活灵活现的一只小松鼠。
一上车,两人先跟柳叔道别。
然后迟茉把东西递给他:“喏,吃点吧。”
周嘉渡这才看清她拿的是什么,一时有些失语。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半晌,他牵起唇角,笑得漫不经心:“小朋友还挺贴心。”
“那是。”迟茉给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含糊不清地说道,“和你学的。”
周嘉渡笑笑,吃了半个牛角包。
车子拐了几个弯,离开山林,驶向高速公路。
清晨高速路上车还很少,保时捷畅通无阻,开到市区,车子才渐渐多起来。
太阳升高,变成一点温暖的橙红色,即使直视也不刺眼,这座繁忙的城市在车水马龙里醒来,即将迎接早高峰。
地上湿哒哒的痕迹,提示着人们昨天下了一场雪,可是匆匆忙忙的路人来不及在意。
迟茉忽然问:“对了,阿初哥,你昨天是怎么知道我在天台上的?”
周嘉渡笑:“听声音。”
“嗯?”
“当时你那儿有风吹铁板的声音。”
迟茉大惊:“这就能猜出来?”
周嘉渡:“那几块铁板,从哥哥上高中的时候,就在天台上放着,一直也没有人处理,那个声音太熟悉了。”
“那你是常去天台吗?去做什么呀?”
他忽然笑得不正经,看了迟茉一眼:“逃课呀,天台是逃课圣地——”
“不过你不能学,哥哥逃课理综也能上二百九。”
迟茉:“……”
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很快就到了。
这天从凌晨开始,迟茉就收到很多生日祝福。
早上醒来,她站在镜子前穿衣服,本来校服外套里套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卫衣,看了半天觉得不满意,又换成了一条追着珍珠的粉色毛衣。
如果真的是世界末日,迟茉想要漂漂亮亮的,和这个世界一起结束十六岁生日,不然太丑是会被外星人抓起来的。
她在镜子前胡思乱想着。
一去学校,尹飞和陆小昀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一条围巾和一对小茉莉形状的耳钉。
抽屉里还有一些礼物盒,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迟茉没来得及拆。
尹飞调侃:“老大,你这生日还挺会撞日子,要是真世界末日了怎么办?”
陆小昀白他一眼:“乌鸦嘴。”
尹飞委屈:“又不是我说的,你去找玛雅人去。”
教室里打打闹闹,丝毫没有要世界末日的迹象。
唯独周琛,还在戴着耳机安安静静地看书。
那天发生了那件事情后,第二天迟茉去了学校见到他,一想到他是周嘉渡的侄子,就觉得怪异。
有好几次,她甚至对着他,一声“侄子”差点儿脱口而出。
跟个神经病似的。
不过周琛对她的态度没什么变化,丝毫没有患难之交的意思。
陆小昀上了趟厕所,回来一脸八卦又激动地说道:“你们猜我刚刚从办公室经过听说了什么?”
“什么?因为世界末日所以下午要放假吗?”
“……”
陆小昀勾勾食指,让他俩靠近,小声又激动地说:“我听说,咱们要换化学老师了!李魔头被教育局查了!!”
“啊?”迟茉惊讶,“她老公不就是教育局的吗?”
“不知道,我听隔壁班主任说的,好像因为收巨额红包。”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长长地“哦”了一声。
他们化学老师喜欢收红包,是班里心照不宣的一个事实。
尹飞大喜,拍着桌子:“这就叫报应!”
周琛闻言抬头,心里思忖着,这事儿多半是他那小叔干的。
一整天,迟茉时不时看手机。
姥姥给她打了电话,祝她生日快乐。
表姐给她发了短信,说周末再给她送生日礼物。
路斐也给她发了祝福短信。
……
好多人。
只是没有周嘉渡的,也没有爸爸妈妈的。
前者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她今天过生日,后者虽然知道但也不在意她哪天过生日。
更何况,她的生日,或许根本也不是真实的出生日期。
虽然和预想的一样,可还是失落。
迟茉疯狂地做题,想要掩盖住心底的失落,可是做着做着,眼前的字迹突然变得模糊。
眼泪吧嗒吧嗒掉在试卷上。
越来越多。
她心底的委屈,就像是一个气球,突然被吹了一口气,越来越大。
迟茉把头埋得低低的,另一条胳膊立起来托住额头挡在脸侧,不想让陆小昀看到。
尽管不想承认,她还是想,过生日的时候能够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没有生日蛋糕,没有蜡烛许愿,没有礼物,也毫无关系,只要能听到一句他们的祝福就可以。
迟茉擦了擦眼角,可是下一秒,又有眼泪不断流出来。
许久,下晚自习的铃声终于响起,而她的手机,像是掐着时间似的也在桌斗里震动起来。
迟茉拿着手机跑出教室,看着来电显示,委屈进一步蔓延,接听后嗡声说:“阿初哥。”
远在大洋彼岸的周嘉渡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小哭包,又哭了吗?”
“嗯。”
“怎么了?”
迟茉不回答他的问题,听筒里只有压抑的啜泣声。
“小哭包,哥哥就是几天不在国内,你就又被人欺负了?”
男人声音清清冷冷,又掩不住其中的关切和温柔:“还是因为哥哥还没有跟小朋友说生日快乐?回家记得去一趟保安室,阿初哥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小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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