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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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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坚定摇头:“好不容易忽悠到端王……”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夏侯澹笑道,“接下来咱们这么演:我转念一想,还是需要你的天眼的,所以恢复了你的妃位,放下身段苦苦求你回心转意;你却已经受尽苦难,与我离心离德,从此心扉只对端王敞开。”

    “追妻火葬场?”阅文无数的庾晚音精准概括。

    夏侯澹:“?”

    夏侯澹:“啊对。”

    庾晚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热了一下,忙道:“也可以考虑,毕竟以端王的脑子,应该不相信你会放着我不加利用。这情节在他看来会比较合理。”

    夏侯澹舒了口气,起身便走。

    庾晚音冲着他的背影愣神:“去哪儿?”

    “拖人。”

    庾晚音对那淑妃实在没什么好印象,只嘱咐了一句:“别杀人啊——”

    “不会。”夏侯澹语气轻松,遮掩住了眼中闪过的血气。

    庾晚音又变成了庾妃,搬回了刚穿过来时住的那个宫殿。

    她搬出冷宫的时候,淑妃已经被关进了另一座更狭窄破败的冷宫。正因此,她也没见到淑妃进去的时候是个什么形貌。

    她只知道别的嫔妃望向自己时,隐隐带了几分惊惧之色。

    夏侯澹开始表演追妻火葬场,三天两头往她的宫里送些衣裳首饰。庾晚音则冷若冰霜,整日里素面朝天不加打扮,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过了几日,千秋节到了。

    千秋宴上,庾晚音与其他女眷聚集在偏殿用膳。

    她现在只是普通妃子,又因为太后不喜,位置被安排到了后排,恰好在窗边。

    为了表现对夏侯澹的冷淡,她穿了一身浅浅的青,发间也只用了一枚素银簪子装饰,放在这种场合,煞风景到了叛逆的程度。偏偏配上她这张脸,也有种气势夺人的冷艳。

    明里暗里有无数目光投来,被她全部无视了。

    反正看不到正殿那边的情况,她索性专注对付面前的食物。在冷宫里虽然也有小灶,但这么丰盛的宴席却是久违了。

    远远地传来一声唱名:“燕国使臣到——”

    庾晚音扭头朝窗外望去。

    来者一共三十多人,有男有女,高鼻深目,一看就不是中原长相。男人个个身材强壮,穿着裘衣;女人容颜姣好,身形曼妙,全身佩戴着繁复的首饰,一步步叮咚作响,似是舞姬。

    为首一人是个中年男子,脸庞有些发福,笑得还挺和气。

    但庾晚音的目光却被他身旁的人吸引了。

    那人穿着打扮与其他从者并无不同,只是身材最为魁梧,留了一大把络腮胡,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

    庾晚音在窗边探头探脑时,那男人突然微抬起头,阴鸷的目光朝她直直射来。

    隔了那么远,她却浑身一麻,仿佛野兽被捕猎者盯上,心头一片寒意。

    庾晚音慌忙缩回了脑袋。

    等她再去看的时候,使臣团已经进了正殿。

    那发福中年人正在对夏侯澹呈上贺礼,说话叽里咕噜的,带着很重的口音:“燕国使臣哈齐纳,恭祝大夏皇帝陛下寿与天齐。”

    夏侯澹客客气气地收下了,抬手请他们落座。

    哈齐纳又道:“我等此番还带来了燕国舞姬,愿为陛下献上歌舞。”

    夏侯澹:“甚好。”

    便有几个燕人去借了殿中教坊乐师的乐器,轻轻拨了几下弦,充满异域风情的音乐流淌而出。

    鼓点响起,乐声一扬,美艳的舞姬款款入场。

    便在此时,忽然有人尖声道:“这美人献舞自然是妙事一桩,只是为陛下计,恐怕应当先仔细搜身,才比较稳妥吧?毕竟距离上一回燕姬入宫,也还未过去太久呢!”

    音乐骤停,殿中落针可闻。

    谁都能听出这话在影射当年行刺未遂的珊依美人。

    满殿臣子暗暗交换眼神,有人偷眼望向了端坐在皇帝旁侧的太后——这出言发难的臣子是太后党的人。

    哈齐纳脸上的横肉一阵古怪的抖动,显然在强忍怒火。

    夏侯澹:“放肆!”

    那大臣熟练地跪下:“臣冒死谏言,是为陛下安危着想呀!”

    哈齐纳却在这时摆了摆手:“无妨,我等本为祝寿而来,无意挑起争端。既然这是大夏皇宫的规矩,那么搜身便是了。”

    偏殿中全是女眷,气氛比较悠闲。让人害怕的太后和皇帝今天都不在,众人举止都比往常随意了不少。一群年轻女子边吃边聊,像是普通聚餐。

    正殿那头传来隐约的乐声。妃嫔们饶有兴致地侧头去听,那乐声却又戛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觑。

    在千秋宴上出这种岔子,委实有些古怪。当下就有几人离席凑到窗边去探头张望,余下的也议论纷纷。

    只有两个人纹丝不动地坐在原位。

    一个是谢永儿。谢永儿蔫得像霜打的茄子,似乎往正殿的方向瞥了一眼,却又默默收回了目光。

    另一个是庾晚音。她却是在观察谢永儿。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谢永儿倏然抬头,发现是庾晚音后却没再移开目光,就那样愣愣地与她对视着。

    几息之后,她站起身,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姐姐,我敬你一杯。”

    庾晚音:“啊……应该是我敬你。听说你当时劝过淑妃别再找我,我很感激。”

    谢永儿沉默着,苦笑了一下:“我现在明白你说的了。大家都是可怜人罢了。”

    她满腹心事,举杯欲饮,庾晚音拦了一下:“酒对身子不好,喝茶吧。”

    谢永儿听出了她的暗示,动作一顿,像只警觉的母猫般弓起了身子。

    庾晚音努力打消她的戒心:“没事的,你可以相信我……”

    谢永儿却无意再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没过一会儿,她突然失手打翻了酒杯。

    庾晚音诧异地转头去看,谢永儿却已经带着侍女离了席,躬身朝偏殿的侧门走去。

    不知她找了什么理由,越过侍卫,转眼消失在了夜色里。

    庾晚音用力眨了眨眼。

    她应该没有眼花,方才谢永儿的衣裙上渗出了一点血迹。

    庾晚音后知后觉地站了起来。

    卧槽,真滑胎了?

    那她这是要跑去哪儿?

    庾晚音自然知道古代滑胎有多危险,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天选之女死了不是玩完了?这本书该不会要腰斩了吧?

    顾不得多想,她忙撇下侍女,跟着跑了出去。门外侍卫狐疑地看着她:“娘娘可有要事?”

    庾晚音哂笑道:“……人有三急。”

    她转头四顾,已经不见谢永儿的人影。

    正殿的方向倒是又传出了乐声。

    音乐声起,将窃窃私语盖了下去。舞姬们通过了搜身,开始翩翩起舞。

    夏侯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目光从杯沿上方投向殿中诸人。有人嗤笑,有人疑惑,还有人满脸紧张。

    紧张的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战战兢兢地抬头瞥了一眼。

    这一眼正正对上天子的双目,他吓得一个激灵,突然起身,隔了两秒才惊呼道:“哎……哎呀!我的腰间玉佩怎么没有了?”

    左右应声道:“王大人不要急,再找找。”

    “已经找过了,附近都没有,我入席时明明还佩戴着的……”那王大人说着,望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燕国人。

    这一眼的影射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那燕国人一脸阴沉,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

    哈齐纳也走了过去,冷冷道:“既然怀疑,那么搜身就是了。”

    那王大人面对着高大的燕人,手指都有些发抖,硬撑着伸向了对方的衣襟。

    等他收回手来,指间却捏着一枚玉佩。

    王大人:“怎会在这位使者身上?”

    那燕人大吃一惊,紧接着勃然大怒,一把摔了手中的酒杯。

    摔杯这动作可是极其危险的讯号,附近的大内侍卫瞬间呼啦啦冒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手中的兵刃直指那群燕人。

    哈齐纳气到手抖,转身去看夏侯澹:“你……你们……”

    有人按了一下他的肩。

    按他的正是那个格外魁梧的从者。哈齐纳转过头去,俩人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哈齐纳深吸一口气,咬牙躬身道:“我们是荒蛮的人,没有见过这样的繁华,他或许一时起了贪念,还请见谅。”

    他话音刚落,魁梧从者反手一拳,挥向那个被指为小偷的汉子,直接将人掀翻在地。

    哈齐纳:“随你们处置。”

    太后看戏到现在,慢悠悠开口了:“嗯,既然使者喜欢玉佩,送你们就是了,不要为了这一点小事坏了两国情谊。”

    王大人笑着将玉佩丢到地上那汉子的身上。

    燕人纷纷变色,气得脸都青了。

    那汉子一眼没看玉佩,缓缓站了起来,任由玉佩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伴着一声清响碎成了两半。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有一根弦已经绷到了行将断裂的程度。

    夏侯澹开口了:“王爱卿,这玉佩是你从哪里搜出来的?”

    王大人一愣,躬身道:“回陛下,是他的……衣襟之内。”

    夏侯澹:“是么?具体是哪里?”

    王大人刚才那一番搜身的动作被所有人看在眼中,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说:“似是胸口处。”

    夏侯澹:“朕看这些燕人的衣服,似乎无法像我们一样贴身,这么小的东西塞入衣襟,竟能被固定在胸口处么?真有趣,快重新演示一遍。”

    王大人:“……”

    哈齐纳叽里咕噜地吩咐了两句,被指控的汉子行了一礼,捡起半枚玉佩,放入自己衣襟。

    又是一声清响,玉佩直接掉到地上,摔得更碎了。

    那王大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这……或许有什么误会……”

    夏侯澹:“看爱卿的袖口,倒像是能固定住玉佩的样子。不如你塞进去让我们瞧瞧?”

    王大人哪还敢动,只是磕头。

    夏侯澹兴味索然道:“行,那拖下去吧。”

    王大人被拖下去了。

    当下哈齐纳一脸感动,连赞君主圣明;夏侯澹则一脸歉意,亲自赐了一杯酒给那被冤枉的汉子。

    音乐又起。

    席间再无人说话。

    在场的人都接收到同一个信号:皇帝这是彻底与太后翻脸了。

    如果目光能化为实体,太后已经把夏侯澹射成了筛子。

    夏侯澹恍如未觉,恭敬道:“母后,儿臣敬你?”

    便在此时,有个太监匆匆跑来,贴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

    太后顿了顿,怒容一收,唇边忽然浮起一丝笑意,对夏侯澹道:“哀家听说方才有两个妃子突然离席,出了偏殿,看方向似乎是跑入了御花园的林子里。是谁来着?”

    太监躬身道:“是庾妃和谢妃。”

    夏侯澹眉间微微一动。

    “好像还有个妃子衣上见血了……”太后无奈道,“哀家这就去看看,皇儿在此主持寿宴吧。”

    太后直接甩袖走人。

    满堂文武都在偷看天家的闹剧,只有一个人仍旧望着燕国使臣团。

    燕人陆续重新归位时,端王也站起了身。

    他似乎要去向皇帝祝酒,与燕人擦肩而过时却不慎失手,酒杯坠落了下去。

    ——落向了一个人的脚尖。

    那人足尖条件发射地一掂一偏,将酒杯稳稳接住,滴酒未洒。

    但只是一个瞬间。

    这个瞬间过后,那杯酒却又循着原有的路线,从他脚上滚落下去,泼溅了一地。

    “实在抱歉。”端王温文尔雅地抬头,看向那魁梧从者。

    从者:“……无妨。”

    端王有些惊讶似的睁大了眼:“你的官话说得真好。”

    从者一个躬身,走开了。

    端王却扭头望着殿上叮叮咚咚起舞的美女,自言自语般轻声说:“真是人间绝色,可惜,还是比不上当年的珊依美人。”

    他没去看那些燕人的反应,做出一副自悔失言的样子,摇头不说话了。

    回到席间,他轻轻使了一个眼色给身旁的心腹,比了个优雅的手势。

    只有心腹知道这手势的意思:派人跟踪。

    此时此刻,所有要人都聚集千秋宴上,御花园附近看守很松。

    庾晚音在黑灯瞎火的林子里转悠了半天,耳朵终于捕捉到一道粗重的喘息声。

    “妹妹?谢永儿?”她循声走去。

    谢永儿瘫在一棵树旁,倚着树干喘着粗气。借着月光和远处微弱的灯火,庾晚音看见了她裙上的斑驳血迹。

    庾晚音:“你这是……”

    她心惊胆战地检视了一圈,没在地上看见什么恐怖的肉团,不禁松了口气。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数盏宫灯摇晃,似乎有一群人在朝此处走来。

    庾晚音情急之下也不及细想:“你还能站起来么?你先跑回去换身衣服,我来挡他们一下。”

    谢永儿瞪着她,那眼神很迷茫。

    庾晚音瞧出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先走。”

    谢永儿没有动。

    她苦笑道:“我站不起来了。”

    来人已经到了眼前。

    太后:“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呀,怎会有血在那种地方。”她举袖挡住脸,别开了眼去,像是见不得这种污秽。

    庾晚音硬着头皮解释:“臣妾也不知,许是受了伤?”

    地上的谢永儿却仿佛神志不清,喃喃了一句:“是方才那杯酒……”

    她短暂地吸了口气,脑袋一歪,晕死了过去。

    谢永儿刚发现自己怀孕时,简直难以置信。

    事情的起因无非是一些情到浓时,一些争风吃醋,以及一场蓄意醉酒。她想拴住端王的心。她以为自己喝过避子汤,应当万无一失。

    谁能想到那鬼东西对她没用?!

    端王知晓之后倒是气定神闲,还温柔安慰她道:“没事的,我与皇帝长相差得不远,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谢永儿惊恐道:“可皇帝并未……”

    “并未什么?”

    谢永儿住口了。那一瞬间,她觉得夏侯泊的目光里有某种可怕的东西蠢蠢欲动。

    她不能让端王知道皇帝没碰过自己,因为他肯定会逼迫自己堕胎。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知道古代堕胎的手段有多危险。

    但她还有办法,可以趁着没有显怀,赶紧把夏侯澹办了,给孩子上个户口。

    这原本应该是个挺简单的任务——如果夏侯澹不是那样的怪胎的话。

    谢永儿死活想不明白,自己都主动送到了嘴边,夏侯澹怎么就能八风不动地当柳下惠。

    难道他真的不行?原文里没这么写啊?

    随着时间推移,事态渐渐滑向了绝望的深渊。

    一场呕吐误事,引来了太后横插一脚。

    太后开始想方设法给她下药。

    起初她以为太后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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