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 42

    “任航。”

    宋远飞还没想清楚说什么，便一把扣住任航的手腕。

    任航“当啷”放下刀叉。

    “现在这样不好吗？”任航看向宋远飞，整个人又开始散发冷空气，从语气到眼神，都让宋远飞发颤。

    “任……”宋远飞试图说话。

    “为什么非要出去？”任航不给宋远飞机会，连着发出质疑，“活在舆论里不难受吗？每天被人品头论足、说三道四，所有言行都要三思谨慎，每个细节都被放大苛责，何必呢？”

    “我……”

    宋远飞再次尝试插话。

    任航却不理他：“我的钱你不用急着还，你甚至不用还，别用这个借口糊弄我。你的梦想不是MotoGP吗？现在有时间了，做点真正想做的事吧。”

    “……”

    宋远飞抿着唇，等了一会儿，见任航不说了，才问道：“你说完了？”

    任航瞪宋远飞一眼，端起酒杯喝酒。

    “任航。”宋远飞倾身抱住任航，亲了亲任航的脸颊，随后坐回去，竖起食指朝任航点了点：“第一，谢谢你。”

    从同学聚会之后他就明白了，任航想让他做自己，不受束缚。

    所以他更要跟任航好好谈谈。

    任航懒得搭理宋远飞，连个正眼都不给。

    宋远飞去拉任航的手，任航甩开，他还拉，两人小学生一样拉扯了几个来回，宋远飞索性按住任航的手背。

    “第二，”他说，“MotoGP已经不是我的梦想了。”

    任航这才看向宋远飞，黑沉沉的目光带着警告意味，似乎在表达“你敢再说一遍”。

    宋远飞其实不习惯跟任航对峙，任航一瞪他，他就腿软想认错。

    但他必须继续，不然他真的要“吃软饭”了。

    “举个例子，”宋远飞故作轻松地笑笑，问任航，“你现在还想追你的天文梦吗？你想回大学重新进修，进入专业领域吗？”

    任航跟宋远飞坦荡的目光对视，半晌，摇摇头：“我不想。但我资助了一个团队。”

    宋远飞：“……”

    人民币玩家真是了不起。

    宋远飞摩挲着任航的手背，选了其他切入点：“前阵子我看了个比赛，车手冲出赛道，摔成了植物人，你记不记得上学的时候我也摔过一次？当时我觉得，受伤是每个职业车手的宿命，就算死在比赛上，也是让人生更圆满了。”

    任航欲言又止，这回换宋远飞不让他开口了：“但我现在不那么想了。看了那个新闻，我吓都吓死了，我还有我妈要照顾，我还想跟你白头偕老……”

    宋远飞自嘲一笑，看着任航道：“别怪我自作主张，只要你愿意，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任航猝不及防被表白，神色顿时不自然起来。

    他仓促错开视线，思维和心绪都乱了。

    “我不愿意，”他脱口而出，“我还没原谅你。”

    “好，那这件事就等你原谅我再议。”宋远飞说，“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完全不想再冒险了。如果想体验速度与激情，去庞钰俱乐部体验不就得了。”

    “任航。”他拉着任航的手，把任航的视线拉回来，认认真真说道：“我很喜欢演员这份工作，它给我成就感，给我希望，给我勇气，我做不到毫无建树的站在你身边，我需要底气，这是工作才能赋予我的。”

    而且他还想尽快把薛萍的账平了，这事儿用不着告诉任航。

    任航咬着后槽牙，硬生生咽下嘴边的“不行”。

    宋远飞以为他在无私地付出，处处替宋远飞着想。

    其实不是的。

    他也有私心。

    他更想顺应局势，把宋远飞彻底藏起来，让宋远飞息影。

    他不愿意宋远飞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他也不愿意别人喜欢宋远飞，仰慕宋远飞；他想让宋远飞完全属于他一个人，每分每秒、每时每刻都只想着他。

    恶念在心底翻滚咆哮，任航极力压制着。

    他猛然发现，也许这就是他从薛萍那遗传来的本能，让他一半人类，一半魔鬼。

    半晌……

    “你去吧。”任航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他不能让自己成为下一个薛萍。

    绝对不能。

    宋远飞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起身抱住任航，还低头使劲儿亲了一口任航：“谢谢老婆！”

    “滚！”任航推开宋远飞。

    宋远飞的快乐稀释了一些他心头的重压，他重新拿起刀叉，转移了话题：“吃饭。”

    “诶！”宋远飞听话地坐下，仍旧看着任航傻乐。

    宋远飞“复出”的第一个工作，是跟电影主创一起直播。

    在这之前，宋远飞去院线看了电影，不止能看到观众的及时反馈，还能看到自己与别人的差距，思考进步的空间，免得被粉丝夸上天，不能客观的认识自己的不足。

    隔了几个月再见面，奚瑞、王虹晖、项鸣等等还是一样熟络。

    “远飞状态不错啊，”奚瑞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听说你一直在休息，也没休胖啊！”

    “哪敢胖啊，”宋远飞也笑，“时刻不敢松懈呢。王老师好，项大影帝好呀。”

    王虹晖对宋远飞的态度明显比之前好了：“电影看了吗？”

    “看了，”宋远飞说，“还得继续跟王老师学习才行。”

    “贫嘴。”王虹晖嗤笑。

    项鸣跟宋远飞有了任航的一层关系，显得比别人都亲近。他对宋远飞使了个眼色，问道：“你助理这是……刚逛完菜场？”

    “啊，差点忘了！”宋远飞急忙叫罗阳，“阳，把菜拿来！”

    罗阳再见宋远飞也很激动，来的一路都在跟宋远飞叭叭，这会儿刚闭嘴。

    他手里拎了好多袋菠菜，听到宋远飞指令，礼貌地分给奚瑞、王虹晖、项鸣，以及在场的其他主创。

    宋远飞笑嘻嘻道：“我自己种的秋菠，别看卖相不太好，但天然绿色无污染，保证健康。”

    众人：“……”

    行吧。

    直播开始后，有主持人给主创提问，氛围正经了不少。

    粉丝们当然也早早地到位，每次镜头对准宋远飞，大家都是一阵刷屏：“飞哥！”

    “飞哥我爱你！”

    “哥哥！”

    当主持人问宋远飞：“你怎么看待吴深这个角色？”

    宋远飞说：“我是先被这个角色吸引，后被这个角色打动的。在我们的身边，其实有很多的盲人，我查了一下数据，大概80个人里，就有一个人失明。但我们却很少见到他们，以我个人的理解，是太不方便了。他们出行不方便，人们异样的眼光不方便……”

    粉丝们刷屏的速度比刚才还快：

    “呜呜呜，哥哥好暖！”

    “好高兴飞哥演了这个角色啊！社会责任感啊有没有！”

    “飞哥好棒！”

    宋远飞回答完，主持人转向导演：“《看不见的终点》因为关注社会弱势群体而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和关注，有人说这是针砭时弊，切中要害，也有人说这是消费特殊群体，吃人血馒头，奚导演，您怎么看？”

    镜头给到奚瑞，宋远飞粉丝一部分还在参与讨论，一部分则退回群内，直播公屏上大家说的是电影相关，群里则继续说宋远飞：“这下不会有人说飞哥靠脱衣服火的吧？”

    “那可不一定，飞哥是有演技的，但黑粉的眼睛也是瞎的。”

    “弱弱的说，我就希望飞哥这次能多赚钱，给自己买点好衣服穿。”

    “别说了集美，心好酸，也不知道飞哥债还完了没有。”

    “但是今天飞哥穿的这件卫衣不便宜哦！也是赞助的？”

    任航全程看下来，直播和粉丝群同时在线。看到这里，他默默退出界面，给宋远飞预定了下一季全部私服。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换个角度想，这也算一种“完全占有”了吧。

    宋远飞忙碌了起来，生活格外充实有干劲儿。

    任航也忙，之前宋远飞闲着，他每天都能收到宋远飞的琐碎信息，话题小到菜地出了几颗苗，冰箱里剩几个西红柿，他甘之如饴，享受着“被打扰”。

    结果现在宋远飞没空长篇大论，给他发信息都是隔了好久才能接上话题。

    任航不高兴，但也选择忍耐。

    宋远飞拍完封面，还有一堆采访要参加。元彤还不知道他跟任航同居，每次开工，都是给宋远飞地址，宋远飞自己开车过去。

    比如他这次的节目，台本已经看过了，跟直播那天的问题大同小异，他到了就去化妆，元彤和罗阳都在，主持人也客气地提前来跟他打招呼：“宋老师好呀，终于有机会见到您本人了，比镜头里还帅气呢。”

    宋远飞没见过这主持人，但对方态度和蔼，他也十分谦虚：“过奖过奖，待会儿在台上手下留情。”

    “哈哈，”主持人笑，“早听说宋老师幽默了，原来是真的。”

    元彤见状，马上接话道：“今天的流程有变动吗？如果有额外的问题，咱们最好还是提前沟通一下。”

    “……”

    几个人相谈甚欢，宋远飞化完妆，就把手机给罗阳拿着，跟主持人上了台。

    这次是针对他个人的采访，所以台上只有他跟主持人，元彤和罗阳在台下看着。

    “飞哥，”主持人表现得跟宋远飞很熟，“听说你为了这个角色，每天蒙着眼睛体验生活？”

    宋远飞不是第一次面对镜头了：“在片场是的，因为拍摄过程中我也得全程戴眼罩，也是为了能更好把握这个角色吧，我就希望能离角色近一些。”

    开始的几个问题，都围绕着电影和角色展开，宋远飞对答如流，气氛十分融洽。

    但是观众想看的，肯定不止是电影相关，主持人话锋一转，狡黠地说道：“飞哥，粉丝们都很关心你的私人生活，我能不能问几个小问题呀？”

    “你在给我挖坑吗？”宋远飞笑，“那就得看你的小问题，到底有多小。”

    主持人笑弯了眼，看起提词卡，问：“飞哥，你怎么看你父亲非法集资、畏罪潜逃的事？”

    元彤：“！”

    罗阳：“！”

    宋远飞的笑容逐渐消失，疑惑过后，表情变得凝重。

    他眉头紧锁，凭着多年修炼的自控力，才没发火动手。但他眼神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敌意和戾气，阴沉地反问：“你再说一遍？”

    控场导演拼命在场外打手势，摄像关闭，主持人却纹丝不动，看着宋远飞说道：“您父亲畏罪潜逃，至今下落不明，这件事不可以问吗？”

    宋远飞深呼吸，才勉强压住怒火。他愤然起身，大步走下了台。

    “飞哥。”罗阳先迎上去，宋远飞脚步不停，满脸寒霜地往外走，没给任何人眼神。

    元彤也气得不行，她转向策划和制片，愤恨留了一句：“这事儿没完，你们等着律师函吧。”

    说完，她小跑着跟紧宋远飞，一起离开了演播室。

    宋刚是宋远飞的禁区，他可以接受宋刚生死未卜，接受债主的追讨逼迫，接受低声下气地求人、没有尊严可言的生活，但他不能接受，有人侮辱宋刚。

    在宋远飞认识父亲的二十年中，宋刚爱妻护子、扶持兄弟、体恤员工，从生活作风到管理能力，没有人说过一句不是。不管是家人朋友、合作伙伴，亦或是竞争对手，都对宋刚的人品表示过称赞。

    宋刚是宋远飞成长的标杆，让宋远飞知道一个男人应该是什么样。

    隐忍的怒火终于在宋远飞走出大楼时发作，他一拳砸在门口的大理石柱子上，肌肉保护了他的骨骼，却没能承受巨大的冲击，手掌边缘皮开肉绽，在雪白的石柱上留下几个血印。

    “飞哥。”罗阳吓坏了，颤声叫了一句。

    元彤拍拍罗阳的肩，两人交换眼神，罗阳闭上嘴，元彤则走上前：“飞哥，你别往心里去，我一定跟他们追责。”

    宋远飞仍旧不吭声，快步走下阶梯。

    直到开锁打开车门，他才发现元彤和罗阳跟上来了。

    可他此时只想独处，也顾不上照顾别人情绪，只是直白地说：“我一个人静静，别跟着我。”

    说完，他就上了车。

    “怎么办啊彤姐，”罗阳急够呛，“飞哥不会受刺激了吧？”

    “当然受刺激了，不然能这样吗？”元彤愁得一脸焦虑，“咱们先回公司，你过会儿联系他。”

    录节目是在上午，结果到了中午，宋远飞就上了热搜。

    还一下子上了两条：

    #宋远飞耍大牌#

    #宋远飞父亲畏罪潜逃#

    宋远飞回家躲清净，根本没上网，因此也不知道。但群里已经炸了锅，大家义愤填膺：“什么鬼？视频你们看了吗？”

    营销号发出的视频里，声音嘈杂，勉强能听见主持人的声音。以拍摄的角度，观众可以看到主持人面带笑容，却看不见宋远飞的表情，只看得到宋远飞愤然离场。

    “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飞哥爸爸怎么还上热搜了？”

    “我看了！说是飞哥家里曾经很有钱，是因为他爸爸非法集资导致了破产，所以才欠了债，飞哥爸爸后来失踪了，这些债就一直是飞哥在还。”

    “姐妹慎言啊！目前为止这些言论都是营销号在炒！没有实锤！！千万别轻信！”

    粉丝们尚且能保持理智，但网上却炒成一片，“黑点艺人滚出娱乐圈！”、“娱乐圈不是法外之地！”的言论不断往外冒。

    元彤气得打电话把制片臭骂一顿，另一栋大楼里，姚峰也担忧地问任航：“任总，宋先生出事了。”

    “看见了。”任航最近都在关注宋远飞。

    根据上回的经验，姚峰颔首道：“还是不用管吗？”

    “为什么不管。”任航拿起电话，问姚峰，“你见过我发脾气吗？”

    姚峰不解地看向任航，摇摇头：“没有。”

    任航没回姚峰，对手想跟他打舆论战消耗精力，他怎么可以不回敬呢。

    电话一通，姚峰眼睁睁看着任航声色俱厉道：“咱们自己的艺人就这么让人欺负？公关部干什么吃的？法务部还干不干了？不干集体滚蛋！”

    姚峰：“！”

    他确实没见过任航脾气外放，有被震撼到。

    任航挂了电话，起身拿起外套，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我出去一趟。”

    “是。”姚峰低眉顺眼。

    走到门口，任航驻足。

    “收网吧。”他轻描淡写地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宋远飞心情不好，举铁俩小时，只听歌了。

    洗完澡，他面无表情地给手上的伤口消毒。

    随后他疲惫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更不想看手机。

    回来的路上，他就把手机静音了。

    宋远飞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他是饿醒的，依然不想看手机，先下楼找吃的。

    正吃麦片时，任航到家。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宋远飞听见声音走到玄关，诧异地看着任航，“落东西了？”

    “没有。”任航见宋远飞神色如常，边换鞋边问：“你怎么不回电话。”

    “我手机静音。”宋远飞拍了拍身上，“好像落卧室了。”

    说着，他就准备上楼取。

    任航跟着宋远飞上楼，却在宋远飞进卧室时拉住对方：“别拿了，陪我换衣服。”

    “啊？”宋远飞手里还端着碗，举着勺，莫名其妙地就被拽进衣帽间。

    任航说让他陪，居然真的是让他在旁边站着。

    宋远飞吃着麦片，围观任航脱衣服。大概是肚子里有东西，任航看上去也很正经，他就忍不住嘴欠：“任航，你是在勾引我吗？”

    任航刚脱完衬衫，不咸不淡地看了眼宋远飞：“满脑子废料。”

    “嘿嘿。”宋远飞吃完麦片，任航也换好了休闲装。

    端着空碗，宋远飞被任航推到衣柜一侧：“你也换衣服，我带你出去。”

    “干嘛去？”宋远飞还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任航抽什么风。

    “打麻将。”任航拿起手机，给罗成文拨号的同时，气定神闲道，“你上次不是输了吗？今天有空，我去给你找场子。”

    “这个行！”宋远飞也不管多突然了，立马把碗和勺子扔给任航，转头找衣服。

    上次他们几个轮着跟他打，玩的虽然开心，但总觉得是联手对付他。

    这把带上任航，二打二，他就不信还能输！

    任航瞄到宋远飞手上的伤，眼底滚过厉色，却什么都没说。

    罗成文接了电话，开口就道：“任总，宋……”

    “别废话，”任航快速堵住了罗成文的嘴，“出来打麻将，三缺一。”

    “？？？哥，”罗成文道，“上班时间呢！”

    任航：“我跟宋远飞，俱乐部见。”

    罗成文：“ok马上到！”

    宋远飞：“……”

    这帮人怎么回事？对他兴趣这么大吗？

    换完衣服，宋远飞被任航拉着下楼。节奏太快，他又没顾上拿手机。

    所以他还是不知道，在他上热搜不到一小时，公司就发了官方澄清，不仅解释了宋刚的失踪纯属意外，并且谴责了节目组不负责任和诛心之举，坚决要对节目组和主持人追责，还附上了律师函。

    粉丝在评论区哭成一片，都在心疼宋远飞：

    “呜呜呜，飞哥爸爸还是没有下落呢。”

    “飞哥一直没放弃寻找，太难受了，请不要对飞哥妄加揣测，做个人吧！”

    “专往人家伤口上戳，我宣布这个节目被我拉黑了，绝不会再看！”

    与此同时，魏宣端着手机，反复编辑微博。

    在斟酌了几个版本之后，他重重呼出口气，按了发送键。

    “有个秘密不吐不快。你们知不知道，艺人是没有隐私的，所有的事都明码标价，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交易着。我不想再背负了，我想见到光明。某些人不要再找我，我已经报警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这段引人遐想的话，很快就能冲上热搜，分散一部分宋远飞的舆论压力。

    然后，事件会升级、发酵，挥剑斩向该死的人。

    魏宣呆呆地看着手机，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他这么做，会把王虹晖和他家人一同卷进去。

    可他却不得不做。

    少倾，他找回思绪，打开对话框：

    【发了。能彻底打死他吗？】

    他给对方的备注是【Y】，很快，Y回复了他：

    【能。】

    魏宣死死盯着这个字，随即缓缓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任航，一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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