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包子(二合一大章) 还以为你是我的未……
“你急什么!”
卓嘉不满道,“又不是我故意冒充的——是她先认错了人,上来就叫我侯爷,还训斥我不懂怜惜女人!”
敢教训她卓嘉的人,真没几个!
“不懂怜惜女人?”
陆子璋皱眉道,“什么女人,你欺负侯夫人了?”
“是这女人!”
卓嘉一伸手拎住了旁边卓雪宴的衣领,提溜着他把他往陆子璋跟前一推,“我就不过是踹了这‘女人’一脚,被那位夫人瞧见了!”
陆子璋:“……”
这“女人”确实有点欠踹!
“那后来呢?”
陆子璋皱眉道,“你跟那元长公主说清楚了吗?就算你们身份不能暴露,就随口扯一个侯爷表姐什么的,也不是不行吧?”
“没说,”
卓嘉坦白道,“我是觉得那位元长公主人有些——”
说着顿了一下似乎不好形容,想了一下才又道,“有些与众不同……因此,才没解释,只顺着跟她聊了几句。”
“几句?”
陆子璋明显对卓嘉十分了解,立刻反问道。
“后来夫人说给我做吃的,”
卓雪宴在一旁帮他姐说话,“我姐就一起跟去了西园,吃了点东西后,就回来了!”
“吃的什么?”
陆子璋一听吃的顿时话题就歪了,怒道,“怎么不叫我,你这小崽子!”
卓雪宴连忙道:“我就吃了一碗蛋羹!”
一听是蛋羹,陆子璋总算消了一点气:蛋羹他可不稀罕!只要不是那种烤肉都可以原谅!
回过神后,陆子璋眼底又透出了几分精明,斜着眼瞅着卓嘉道:“说吧,你跟那位长公主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让你这么急着去找侯爷!”
别以为能瞒得过他陆子璋!
如果只是单纯假冒侯爷,跟夫人吃了一点东西,这卓嘉绝不会这么急着想见侯爷,毕竟他之前已经叮嘱过了,说是贺重瑾这两天必须静养,不宜会友!
“火药,”
卓嘉神色透出几分凝重,看着陆子璋也不隐瞒道,“你听说过火药兵器么?”
“火药兵器?”
陆子璋倏地一怔,“哪有这种东西?!”
听闻民间已经有人会放焰火,但他还从没听过,有什么火药兵器,而且凭着他走南闯北的灵通消息,他都没听过的,那肯定没有!
“你也没听过是吧?”
卓嘉盯着陆子璋道,“可是那位夫人随口就说了出来——我才心急,急着想问问贺重瑾!”
说着,又解释道,“我敢这么坦诚说出来,就不怕贺重瑾怀疑我打探大景朝的军备!”
说实话,当初大景和他们东褐鲁族联盟的时候,双方底细其实都摸了个差不多。
她也不觉得,大景朝有什么新式的火药兵器藏着掖着,毕竟有武器战场上早用了,又不能捂着下崽子!
但她急着想知道的是,那位元长公主说是书上看来的……
她急着想问问贺重瑾,可曾看过类似的书籍?!毕竟她卓嘉是个粗人,比起来贺重瑾的学问,她就是个睁眼瞎子水平的。
“不行,眼下不能问侯爷,”
陆子璋想了想道,“你说这个我也纳闷,但你也知道侯爷,若是他听了你说的这个,必然心里也是急火地想弄明白——不利于这次针灸!”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他行针?”
卓嘉点点头,凝重道,“有把握么?万一有什么差错,情形不会更坏吧?”
“你这——”
陆子璋转身就拎起桌上一个摆件跟卓嘉动手,“欠揍是不是?”
“我是怕!”
卓嘉忙道,“我这里还从南边带来了一些药材,听说都是极好的——你再去我带来的箱子里翻翻,看有没有还能用上的!”
“用不着!”
陆子璋将手里的摆件丢给卓雪宴,摇摇头道,“就是你家传的那个宝贝药粉,也用不上——”
说着一顿,想起来贺重瑾的叮嘱,只能压着心底的焦灼无奈,违心又道,“放心,这次针灸过后,贺重瑾能跑能跳了!”
就是可能不会活太久了……
情形好一点,可能挺得过两三年,若是提起来的这口气一时崩了,那只怕也就不到一年的时候了!
一想到这一点,陆子璋只觉得五内俱焚,再多的话一句也不想说了。
“真的?”
卓嘉和卓雪宴都是眼中一亮,欣喜无比。
“不对啊,”
卓嘉又想起了什么,皱眉看向陆子璋,“那你为什么之前不给他行针,一直拖了这么两三年?”
贺重瑾这病,等于是大的战事一休,他就开始生病。陆子璋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肯行针?
“行针也得看时机!”
陆子璋只能含糊掩饰,“得先把他身子调理的差不多,能受得住了,才能行针!”
果然这卓嘉就是老奸巨猾!
“那你好好准备!”
卓嘉没在意陆子璋嫌弃的眼神,凝重叮嘱道,“若是要我们姐弟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陆子璋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直接到了贺重瑾的书房这边,贺重瑾即便病中,他平日起居也都在书房,卧房倒像是一个摆设了。
“卓嘉是有事急着见我?”
贺重瑾问了一声。
“没,”
陆子璋摆手道,“不过是卓雪宴从夫人那里又得来一点点心,姐弟两人想给你送过来一些罢了!”
贺重瑾微微一笑没再多问。
“真想好了明日行针?”
陆子璋沉默了片刻,没忍住又问了一声,“我那小师叔月前大约是到过泸郡那边,我——”
“不必了,”
贺重瑾不等他说完,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他道,“即便你要去找你小师叔,那也先帮我行针后再去!”
他不想等了。
与其这么无望又无礼的熬日子,不如立刻行针,能让他恢复正常人的行走,哪怕只活一月两月,也够了!
陆子璋气呼呼瞪着他。
贺重瑾静静回视,平静的眼光毫无波澜地直落向陆子璋的眼底,却将陆子璋的眼底激出了一片惊涛骇浪。
“呜呜——”
于是陆子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
贺重瑾:“……”
“够了!”
贺重瑾无语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未亡人!”
“呸!”
陆子璋抹了一把泪,“你那未亡人只怕才不在意你的生死!”
说着又忍不住伤心。
侯爷这一生,临了临了,竟就这么孤苦着要走了……连个真心实意待他的媳妇都没有!
那位元长公主,名义上是侯夫人,可是连侯爷的面都没见过,听闻那女人心里只有佛祖,只怕侯爷没了,那女人一滴泪也不会掉!话本都没这么说的!
“侯爷,是不是卓嘉的身份才让你当初——”
陆子璋试探问了一句。
本不该他多嘴,但是他实在不想看贺重瑾最后依旧孤独而终,最后的一些时光,有一个真心疼惜他的女人相伴,总好过一个人……
“不是!”
贺重瑾不等陆子璋说完,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一皱眉淡淡道,“卓嘉与我曾并肩作战,在我心里,她与其他与我并肩作战的将领并无不同!”
也曾一起把酒言欢,战火血腥之间,自然有一种生死之交的情谊。
但这情谊,无关男女。
他怀疑他这一生,可能是命定的孤煞之星,是天生的秉性凉薄。包括卓嘉在内,他见过的女子也并不算少……
但从未有过一丝那种心动的感觉。
不仅没有这些情缘,就连血脉亲情似乎……想到他父亲临终前私下跟他说的那一番话,贺重瑾垂下眼睑,重新又拿起了书,借着看书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那些话,就烂在他心里了,这一生是不会向任何人提及!
“并无不同?唉!”
陆子璋听了长叹一声,很是心有戚戚地点头道,“也是,我也觉得,女人真没有什么意思——还麻烦得很!”
反正他这一生醉心医理,消遣书馆,编排话本饮酒赏花……也一样没有女人,过的不是也一样逍遥?!
“那——就这么定了,”
陆子璋也下了决心,“你今日服药加量,连服三日后,行针时,我再给你换一种药,到时你服完药,我就开始行针!”
贺重瑾微微一笑一点头。
……
景云熙一天下来,算账算的觉得头都有点大,趁着夕阳正好,她就坐在园子里看着一片初春的园景,才终于觉得惬意了不少。
这时,张晟求见,景云熙知道他肯定是来问刻板的事情,便让人将他带了进来。
“夫人,”
张晟一身干净衣服很是利落,过来一礼道,“小人琢磨着,这套版应该是可以试一试——不知夫人第一次是要印什么书?”
“我还没画好,”
景云熙笑道,“不过这里有几张——你拿去看看,这东西你能不能弄出来?”
说着,让白杏回去拿了她才画的几张画纸,是准备给景弘浩的《喜羊羊和灰太狼》的第二个故事。
“这?”
张晟万万没想到,这位元长公主给他刻印的,不是什么佛经,也不是什么文人追捧的各路书籍……
竟然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画!
不过画的很有意思,张晟没忍住,对着画和旁边的字……竟然看了进去。
“能印吗?”
景云熙指着画纸道,“什么地方用什么养的颜色……我大致给你标在上面了,其余的你看着来,怎么样?”
“回夫人,”
张晟一个激灵回过神,暗暗咋舌,一不留神,他竟然看进去了,差点对夫人的话没有反应,“小人——自然可以刻印,只是……”
“只是什么?”
景云熙忙问。
“只是只怕要多费一点时间,小人弄这个套版,要边弄边琢磨着来——”
张晟如实道,“这颜色层次多,小人不敢大意。”
以往他所在的刻坊刻印书籍,顶多有一些简单的插画,没有这么多图,也没有这么丰富的颜色……
若不是夫人之前提示的套版,只怕用单版这画必然会糊!
他也是第一次弄,不敢懈怠,也不敢说大话。
“没事,我又不催你,”
景云熙松了一口气道,“你去吧——回头有什么进展,或者有什么问题,只管过来见我!”
张晟连忙一一应了。
等张晟离开,景云熙才喝了一口茶,就听到了似乎有隐隐的哭声。
其实声音极小,但是她眼下视力听力都强了不少,一般人这个距离可能听不到,但是她还是听到了一点。
“去看看,怎么回事?”
景云熙道,“是那边看守角门的嬷嬷那边吗?好像有人哭,你去问问。”
玉杏连忙应了一声过去,一会儿带着一个婆子走了过来。
“夫人,”
玉杏回道,“是这个嬷嬷在哭,不是西园这边的,是府里那边杨管事的娘,是府里的杂使嬷嬷。”
这杂使嬷嬷和西园看守角门的嬷嬷私下关系好,得空了说起话来,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杂使嬷嬷就哭了起来。
由于被夫人听到了,她只能将人带过来给夫人发落。
这杂使嬷嬷明显很是害怕,还没走近就忙着跪下磕头。
“是怎么回事?”
景云熙问道,“哭什么?”
这婆婆抹着泪一一说了,早些年她家过的艰难,她儿子杨彦平就卖身为奴,到了京都糊口。
后来诚远候府起建时,被人送到了这边做事,因为人勤谨乖巧,慢慢在这侯府这里当了一个小小的管事。
只是前段日子,杨彦平的舅舅去世,没多久舅舅的儿子也死了……他舅妈和儿媳妇顿时没了依靠,千里迢迢过来京都投奔亲戚,找了过来……
可杨彦平一时也安排不下,侯府这边不缺人,外面活计一般女人一时之间太难找到。
眼见着自己兄弟一家如此艰难,自己又帮不上忙,跟西园这边的嬷嬷说话时,想起这些伤心事,她才哭了起来,只是没想到惊动了夫人。
“你是说,”
景云熙道,“杨管事的舅妈和儿媳妇婆媳两个,都来京里投靠你们了是吗?”
“是,夫人,”
这嬷嬷忙又磕头,“乡下人,不懂这京城里的许多规矩,很多活也做不了,一时找不下活。”
男人找事做都不容易,更何况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女人?就连一般浆洗的活,不懂这些富贵家的用的衣裳料子,瞎洗也是不成的!
景云熙点点头。
她转脸扫了一眼,此时在西园能看到的一些杂使嬷嬷,竟也有好几个,加上此时不在眼前的嬷嬷、不同等级的丫头们……
她这个凤泽苑加上西园,要养的人是真不少。
没办法,谁让她是元长公主!
一般的公主配的嬷嬷和丫头都那么多,何况她这边……新皇将她嫁到诚远候府时,该有的长公主各种份额,肯定不会少了她的。
幸亏之前,元长公主抠门,只会把钱花在礼佛上,很多配额的嬷嬷们丫头们的月例,都是新皇那边给出……
当然出的也不多就是了!
一句话,眼下跟着在侯府这边的下人,不仅是她这边的,连同那个穷侯爷这边的……
人人只怕都是拿着一点点的死工资,几乎没有啥油水的那种!
没有钱就没有动力啊!
这府里的氛围,怪不得这么沉寂死板!
“你说的这婆媳两个,”
这么想着,景云熙眸色闪了闪,看着这杂使嬷嬷道,“手脚干活利落吗?厨房里的活能干吗?”
“乡下媳妇婆子,哪有不能干活的?”
这杂使嬷嬷连忙道,“只是太细致讲究的活,一时间顾不上学,要说一般的活,咱们干起来都是不怕苦,不怕累!”
“这样吧,”
景云熙笑道,“也别赶人走了,我这里打算开个小铺子——包子铺,她们能不能干得了?”
大景朝有包子,包子花样还不少。
她之前听李嬷嬷说了,有卖肉包子的,不过少,大户人家自己有厨房都是自己家做,一般的平头百姓买,都嫌肉贵,谁能天天吃肉包子?不过就当是点心买罢了。
菜包子卖的多,但味道都很寡,用李嬷嬷的话说,那些菜包子,就是贩夫走卒对付一口随便填饱肚子罢了,味道就不讲究了!
京都卖菜包子的,几乎没有专门的店铺,那是因为京都房租贵,卖个不值钱的菜包子,不值!
都是家里包好挑担子走街串巷的卖。
她想开一个包子铺,考虑到价格,准备也以素包子为主,但她想的,是冲着亲民路线连锁店方向开的……
这可以跟走高档路线的火锅店区分开来。
最主要的是,这个上手快,先买一家小店铺就可以试着经营了……正好她知道几种包子配料的方子。
加上如今她有了印记的气息后,对于调味更加敏锐,她觉得,做出来的包子一定是有市场的!
不仅赚钱,还可以解决府里闲杂人等的工作问题!
干得多,奖金就多!
先弄一个试点看看!
“包子?”
这杂使嬷嬷先是一愣,继而大喜道,“包包子咱们也是拿手的!”
“夫人!”
这时,正好王嬷嬷走过来,本来是要向景云熙回禀事情的,这时听了景云熙的话,连忙轻声在一旁提醒道,“包子……只怕不太好卖。”
其实身为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她更想提醒夫人的是,这卖包子……有点不合元长公主的身份!
怕是会遭外人的嘲笑。当然,没人敢当面对着元长公主说什么,但背后嚼舌头,就不敢说不会了。
日后夫人还是要和权贵圈子的夫人们交游的……这面子只怕是不太好看。
“怕什么,”
景云熙看着欲言又止的王嬷嬷,这两日相处下来也明白她的想法和顾虑,一笑道,“堂堂正正做买卖,又不犯王法!”
说着,又吩咐那杂使嬷嬷道,“你回去等着吧,事情定了,我叫人带话给你们。”
那杂使嬷嬷感激不尽又磕了头去了。
“这事还是要再仔细一点,”
等这杂使嬷嬷离开,景云熙想了想道,“管这个事的人,得好好挑一下!”
涉及到配方,她也要防着山寨仿冒。
不过这个时代有身契这么一说,死契的话,她不放契,那这人生死都是她的人。
另外还要身世干净,没有府外太复杂的亲朋关系,不然,一旦涉及到利益相关……
她并不想考验人性。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着她这个元长公主起背叛心思的,只怕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敢。
尤其是像她这凤泽苑里管着一应人事安排的刘嬷嬷,还有王嬷嬷这样的老嬷嬷,大多以前都是宫里的嬷嬷,没有外在太多的联系。
在宫里时,一般指派到哪个宫里,就是哪个宫里死心塌地的人,跟着自己的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指派在了她这个元长公主身边,那就必然跟她跟到终老了!
“选人这个,交给刘嬷嬷,”
景云熙知道王嬷嬷管着账目,这几天也跟着她忙乎,便笑道,“大家都动起来才有生机!”
王嬷嬷的眼睛有点亮。
虽然她担心夫人的面子,但她又不是老糊涂,自然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
夫人的活一个接一个往下指派,虽然她忙了不少,可是越忙越精神,本来都觉得老了老了腿脚不利索了……
可吃了夫人弄的点心,办着夫人指派的事项,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夫人,奴婢过来是有事要回禀,”
稳住神后,王嬷嬷忙道,“是龙台寺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龙台寺?”
景云熙心里一动。
龙台寺,是大景朝的皇家寺庙之首,规模宏大,景色雅致壮丽,里面高僧无数,占地也是极广。
原主最常去的一个寺庙,自然就是龙台寺!
而且龙台寺中,有皇家供奉的不同级别的长明灯,原主之前几乎每月前去龙台寺,添加“灯油”。
说白了,要用钱呐!
不过,她虽然不理解原主的礼佛的那种狂热,也并不会完全小看寺观僧人,更不会出言不逊去诋毁这些……
况且经历了穿到大景朝这回事,对于神秘的未知,她也有一种隐隐的敬畏,只是绝不会不计一切地沉沦其中罢了。
“夫人这月还要前去龙台寺么?”
王嬷嬷请示道,“三日后就是夫人跟那边寺里定好的日子了,若是夫人前往,奴婢好叫人提前过去安排。”
龙台寺在京都西郊山上,路途相对较远,一天来往不了,以前过去都是要在那边住上几日的。
那元长公主一应的寝具,乃至各项自然都要提前妥帖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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