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3)

    干啥呀，就是厚脸皮的想让念彬原谅他而已。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做的事确实有些过分，但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那也不能全怪他呀。

    见他沉默不语，几个老太太更加确信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看被他们说中都不敢讲话了，想着就要扯董思文去公安局。

    “不是，你们干什么，拖我去哪。”

    “去哪？当然是去公安局，好好把你干的那黑心事交代交代。”

    董思文一下慌了神，有些做贼心虚。

    他缩着脑袋，心里疑惑。他们怎么都知道了，难不成是叶念彬给他们说了。

    这…

    看几个老太太真的把他往警察局方向拉，董思文慌张不已，立马疯一样甩开老太太，连大礼包掉在了地上都没管，撒鸭子跑了，之后连着好几日都没有出现在巷子口。

    张泽这头把厂子的事情安排好后，也到了去南方的日子了。

    这日张爱党开着拖拉机载着一家大小去送他，在路上老太太不放心的一遍又一遍叮嘱，一点也不觉得累，一直念叨到火车站。

    到了地方张泽拎着大嫂前几日紧急帮自己赶工做的手提袋下了拖拉机，身后浩浩荡荡跟了好些人。

    王厂长比他来的早些，都等了好一会了。一看见他赶忙把手高高举起，激动的挥舞起来，中气十足喊道：“张厂长，这呢。”

    这一嗓子嚎出来，张泽确实一下就注意到他了，但同时全车站的人也注意到了。

    见来人是个厂长，身后还声势赫赫跟了一帮人。这排面，一看就不好惹。大家默契十足，纷纷往俩边靠。本来有些拥挤的车站，硬是空出了一条2米宽的小道，都够三个张泽通过了，可以说是夹道欢迎。

    张泽面色尴尬，在众人的注视下，加快速度微低着头匆忙走了过去。就这几步路，走的张泽十分的煎熬。

    杨江倒是走的很欢乐，抬头挺胸，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还时不时冲路俩边的人颔首示意。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张泽走的太快了，他还没享受完呢就结束了。

    “王厂长，出门在外我们还是换个称呼吧，你以后换我名字就行。”好不容易走到王厂长身边，张泽赶忙把他扯到一边躲进人群里叮嘱道。

    王厂长想想也是，刚才那情况，确实有些尴尬。并且出门在外厂长来厂长也有点太招摇了，于是爽快道：“那我就叫你爱军吧，我年龄比你大，你喊我声王哥就行。”

    张泽正准备点头，杨江不乐意了。

    张爱军怎么能喊他爸王哥呢，那自己跟他岂不是差了辈了。那他喊张爱军啥，张叔？想到这儿杨江浑身哆嗦了一下，直接开口道。

    “不行，不能这么喊呢，我跟张爱军明明是同辈。”

    “那行吧，我喊王叔就行。”见杨江不乐意，张泽也没过多纠缠。反正对他来讲，喊啥都一样。

    听张泽这么说，杨江满意了。他走上前，在他爸周围看了看，惊讶道。

    “爸，咋就你一个人来了，我妈呢，都没个人送你。你看你这人缘混的，还不如我呢。”

    王厂长气竭，这龟儿子跑来就是为了损自己的？手刚抬起来，就见杨江一脸的心疼，沉声道。

    “没事，爸。你还有我呢，你看我不是来送你了嘛。”

    王厂长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感动的不行。

    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自己了。他顿时鼻子一酸，揩了揩眼角。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叮嘱你…”

    叮嘱我什么？

    王厂长在心里接道，眼神热切的盯着杨江。是要记得照顾好自己，还是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你放心好了，爸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王厂长回答都想好了，正准备跟小儿子好好表现一下父子情深，就听杨江缓缓道。

    “回来记得给我多买点儿吃的，听说南方那边好吃的多的很。还有那什么进口零食，你也给我买点儿，千万别忘了。”

    杨江还说完他爸的脚就上来了。

    “诶，爸你干嘛。”杨江迅速躲闪。

    王厂长暴怒，“你说我干嘛。”

    亏他还以为小儿子是舍不得他专门跑来送他的，还给他感动的一塌糊涂，没想到……是为了让他带吃的才来的。

    “我给你带个屁，我看你在想屁吃。”

    作者有话要说： 王厂长：想peach！

    杨江：……

    75、小孩都被馋哭了

    取了票, 张泽跟全家人挥手告别就准备出发了。临上车时，老太太心里那个不舍，泪目抓着他的手不放, 要不是王厂长在旁边一直催, 老太太都能给他拽回去。

    一顿难舍难分，总算是上了火车。

    张泽跟王厂长买的是卧铺，还是软卧, 位于火车最后面，根据乘务员的指引俩人找到自己的包间。

    看了一眼张泽就觉得挺满意的，四人一间的上下铺, 干净整洁，还有门可以挡住走廊过往的喧嚣，也具有一定的隐私性。

    虽然价钱贵点，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 光在火车上就要花费整整四天的时间, 他可不愿委屈自己。他跟王厂长刚好是上下铺, 张泽自觉的爬到了上面。

    不一会儿车厢又进来了一家四口, 男人穿着一身绿军装，腰背直挺, 气质不凡, 俩只手拎着几个沉甸甸的大包裹，但一点也不吃力。

    女人跟在他后面, 怀里抱着个大约三、四岁大小的小男孩, 手上还牵了一个。

    张泽看到俩个孩子第一反应是头大，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闹腾，堪称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但这俩孩子不太一样，像是第一次坐火车, 又害怕又新奇，紧紧的依偎在母亲身旁，两只眼珠子滴溜着四处乱看。

    一进来看见张泽俩人，害怕的直往母亲身后躲，瞧着有些怯生生的。

    女人看见他俩先是一惊，随后看了看床铺，面色有些尴尬。应该也是第一次坐这种包间，很不习惯跟陌生男人共处一室。但出于礼貌还是牵着孩子腼腆的冲俩人点了点头，身子往自己男人那里靠了靠。

    他们刚放好包裹，不一会儿传来一声鸣笛声，火车要启动了。

    就听外面传来哐哧哐哧的声音，火车载着众人开始慢慢移动。

    伴随着火车启动的声音，俩个小孩像打了鸡血般一下激动起来，小男孩挥舞着拳头，伸长脖子身子直往窗户伸。小女孩也要凑过去看。但窗户就那么大点，她又不敢去张泽那边，便跟弟弟俩个脑袋一上一下贴在窗户上，边看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被他俩勾起了兴趣，张泽也好奇的凑了过去，虽然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了，但出门的新奇感还是有的，但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

    刚好王厂长想看，张泽刚缩回脑袋，他就赶忙凑了过去，看的津津有味。

    “花生瓜子香烟。”这时门外传来嘹亮的吆喝声，推着车子的乘务员开始叫卖吃食。

    张泽将背包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伴随着车厢内小孩的嬉闹声，脚尖一点一点的盯着天花板，最后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爱军，要不要去餐车吃饭。”瞅着都到饭点了，张泽也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王厂长饿的不行，索性给他摇起来了。

    张泽刚睁眼还有些迷糊，他揉揉眼缓了一会摇了摇头。

    “我带了好多吃的，咱俩一分。”

    出门前，老太太给他装了好些东西，生怕把他给饿着了。张泽想赶紧把它吃完，这样包也能轻上一些。

    张泽说着一翻身，一个健步跳下床，顺手将背包带了下来。

    一拉开拉链，里面没几件衣服，塞得满满当当都是吃的。有烧饼，猪肉干。还有自家工厂的卤蛋，鸡蛋干，枣糕，甚至辣酱都带了一小瓶，张泽把它们一一拿出来摆在小桌上。

    只见他先拿起一张烧饼，舀了勺香菇辣椒酱用勺子的背面将其涂抹均匀，随后夹了几块猪肉干和鸡蛋干摆成一竖溜。又打开一包卤蛋放在烧饼上，用勺子把它碾碎，最后将烧饼卷起来递给了王厂长。

    王厂长没想到张泽就这么几下，一个烧饼卷就好了。有肉有蛋，瞧着可比餐车上卖的香多了。他咽了口唾沫，拿着帕子随意擦了几下手，迫不及待接了过来。

    烧饼放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有些变凉了。但是用土灶烤出来的烧饼，干而不硬，口感带着点韧性，格外有嚼劲。加上烧饼上又撒了白芝麻，被烤的微微破了壳，香味一下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上面抹着一层辣椒香菇酱，又鲜又辣。配上咸香的猪肉干，香味十足的卤蛋，和营养丰富的鸡蛋干。这么一卷，一口下去，味道丰富多彩。

    张泽给自己也卷了一个，两人就着白开水。一口饼，一口水，吃着也挺带劲。张泽觉得，就算是什么都不加，一张白饼抹上他家的辣椒香菇酱，就已经很美味了。

    两人吃得香，看着对面的人也是馋的不行。跟张泽一比，他们带的干粮就寒酸多了。也是几张烧饼，但配菜就是一根葱。烧饼卷着葱，虽然不至于没味道，但吃起来干巴巴的。

    “要不要来点。”张泽看俩小孩一直盯着自己于是主动问道，反正自己带的多。

    女人赶忙摇头，十分不好意思。“不用了。”

    说着将自己手里的烧饼掰成小块儿泡进热水里，用勺子一点一点喂着小孩。

    “来，吃。”女人声音温柔，举起勺子凑到小孩嘴边。

    小孩侧头躲过勺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张泽手里的烧饼卷，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唇，眼里都是□□裸的渴望。

    女人脸一红，有些尴尬冲张泽笑笑。强行掰过小孩的脸，哄道：“快吃，这个可好吃了。”

    小孩嘴一撅，鼻子一皱，作势就要哭。

    张泽赶忙道。“没事没事，就给孩子吃点吧。”

    一听有的吃了，小男孩一下眉开眼笑起来。

    张泽松了口气，可算是止住了。不然这要真嚎起来，能把他烦死。用一点吃的，换一个安静的车间，值了。

    既然决定要给，那自然不能只给一个小孩，张泽看向年龄稍大点的小女孩。看她手里拿着半个烧饼，盯着桌子上的猪肉干和卤蛋，生无可恋的撕着饼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你把烧饼给我，我给你抹点酱加点东西。”

    一听自己也有份，小女孩眼睛瞬间睁圆，忽闪忽闪的亮着光。

    虽然心里很渴望，但还是乖巧的回头询问自己母亲的意见。

    “不用啦。”女人依旧坚持的在拒绝。

    小女孩眼神黯淡下去，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没事儿的，反正我带的多，给孩子吃点儿。都是新鲜东西，这几天吃不完怕是要坏了。”

    听张泽这么说，女人表情有些松动。

    反正小孩子胃口不大，也吃不了多少，大不了一会把自己从家带的特产给他俩塞点。

    看着俩孩子期盼的眼神，她这当娘的咋忍得下心拒绝，正想答应下来。这时怀里的小男孩突然开始哭闹起来，原是见她迟迟不说话以为自己又吃不到了，开始撒起来泼，小胳膊小腿乱扑腾，女人都快抱不住他了。

    这时男人开了口，“行了，别哭了，给你吃。”

    说着把手里的烧饼递给了张泽，“麻烦你给我们抹点酱就行。”

    张泽带的那些东西都是包装好的，女人不知道，但他心里清楚。这种东西就算放个一年也不会坏，人家不过只找了个借口罢了。人家的好意王伟心里感激，所以更是不敢多要。

    “行。”张泽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烧饼，舀了一小勺辣椒香菇酱抹在上面。抹的不多，毕竟这个酱还是有点小辣的，他怕孩子吃不了，又拆了个卤蛋放在上头。

    王伟看见忙说不要，但是张泽已经放了上去。

    “给孩子的。”张泽道。

    光抹点酱给人家，他有点不太好意思。

    男人无奈的笑笑，接过烧饼递给媳妇儿，就要从口袋里掏钱给张泽。

    “太谢谢你了，卤蛋多钱我给你。”

    张泽摇摇头，“自己家做的，不值钱。”

    说着又拿过小女孩手里的烧饼，给她抹了酱加了颗卤蛋。

    “那不行。”王伟语气坚定，说啥都要把这个钱塞给张泽。

    俩人都不熟悉，咋能白吃人家的。

    张泽没了办法只好收了。

    经过这么一茬事，三人也顺势聊了起来。十分的巧，几人去的竟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张泽他们是去谈生意，王伟是回部队。

    前不久升了职有了随军资格，这就马不停蹄回家把老婆孩子都接了过去，老是异地，也不是办法。

    能去随军的最起码得是副营级，看来男人也是有些本事的，张泽心道。

    几个大人相谈甚欢，两个小孩儿则是捧着烧饼吃的有滋有味。小男孩胃口小，家里烙的烧饼都实在，就算是半个也不少。女人怕把他撑着，吃了二分之一就收了回去。

    小男孩吃的正香烧饼就被拿走了，他嘴一撅，又要开始哭闹，女人只能哄骗他。

    “放着，明接着给你吃。”

    小男孩这才罢休。

    但加了蛋烧饼怎么可能放一夜，那不得臭了。等小男孩睡着后，女人就把烧饼悄悄塞给她男人让他吃了。王伟摇头还想让自己媳妇儿吃，毕竟这烧饼闻起来挺香的。

    女人直说自己吃饱了，王伟这才接了过去。

    本来就是一半的烧饼，加上儿子又吃了一多半，剩下那一点他一口就吃没了。王伟咂摸俩下嘴，有点意犹未尽，心里直怪自己怎么吃的这么快。辣酱鲜辣，卤蛋香，有些干硬的烧饼配上这两样，瞬间换了个味道。

    张泽走后，王奶奶按照约定，每天一到饭点就往叶念彬那里跑，送的菜花样也多。毕竟她可是收了人家10块钱呢，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要搁她平常买菜 一家五口，能吃一个月。

    刚好叶念彬手受了伤，王奶奶就给他买了鸡、排骨啥的炖汤喝，每天都有。

    这日叶念彬跟王奶奶正坐在堂屋，王奶奶不放心他，非要看着他吃完了才肯走。

    “小叶，你别嫌奶奶烦，我这不是怕你忙着画画把吃饭忘了嘛。这饭凉了再吃对胃不好，趁热吃多香。”

    叶念彬赶忙摇了摇头，急忙否认。“怎么会。”

    他又不是分不清好赖的人，怎么会觉得王奶奶烦。说实话，自从父母离开后，没人再像王奶奶这样关心他了。

    王奶奶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你就多吃些。一会记得换药，别再让你朋友操心了。”

    “朋友？”

    叶念彬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不解的看向王奶奶。

    “是呀，就是上次跟你一块回家的那个男的呀。你都不知道人家对你多上心，下午又跑来巷子口，找我说让我给你每天做三顿饭送过来。说是你手烫伤了，干活不方便。又怕你忘了换药，让我提醒你。”

    叶念彬放下勺子，脑子里瞬间浮现张泽的身影，心开始不规律的乱跳。

    “你是说，是上次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人找你，让你给我送饭。”

    王奶奶点了点头。

    “还给我塞了10块钱呢，我说几顿家常饭值什么钱，他非要给我。说自己过几天就得出趟远门，让我多上点心。”

    听王奶奶这么说，叶念彬轻咬下唇，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一些疑惑、无措和小小的雀跃。他将嘴抿成一条直线，喉结滚动了两圈，眼睫快速的煽动了两下。

    “他真跟你这么说。”叶念彬仿佛有些不愿相信般，又重复问了一遍。手里的勺子看似随意的一下又一下搅动着稀饭，眼底深处却暗含期待，直往王奶奶那里瞟。

    见王奶奶又再一次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叶念彬心里的欢喜越来越大，有些酸胀胀的，像是被什么东西一股脑的填满了。他的嘴角再也抑制不住，不自觉的开始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了 ，尽量保持日更但是更新时间不一定 ，不好意思啦！

    76、逛百货

    在火车上经历了4天三夜, 张泽带的干粮也吃了一大半，终于到了目的地。跟随拥挤的人群走下车，张泽干的第一件事, 就是先呼吸下与车厢里截然相反的新鲜空气, 又揉了揉连躺了4天有些酸沉的老腰。

    “可算是到了。”王厂长伸了个懒腰感叹了一句。这一路上给他折腾的，幸好当初听张泽的定了个软卧。不然要是买了硬座，这么一趟, 命都得去掉半条。

    “你们去哪，需不需要我送你去。”王伟看向张泽问道。

    在车上一起度过了四天，几人也熟悉了起来, 看俩人也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正好自己有人接，可以顺路送送他们。

    有人送张泽自然是乐意的，可是他跟王厂长刚来, 还没确定住哪儿, 让人家把自己送到哪呀。

    王伟听后当即道：“这个好办, 我知道这附近有几个旅馆, 挺不错的，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看看。”

    四人说着走到火车站门口, 这时迎面上来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小兵。小跑到王伟面前, 站定立了个标准的军礼。

    “营长。”

    王伟点点头，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他, 随后就邀请张泽上车。

    小兵疑惑的看了张泽俩人一眼, 但也没多问，还热情的帮他俩拿行李。

    一辆5人座的军车，女人跟小姑娘坐在前面，王伟抱着小男孩跟张泽俩人挤在后座, 倒是堪堪坐得下。

    在车上王伟介绍起了他知道的那几个旅馆，问张泽想住在哪儿，张泽忙看向王厂长。

    “你知道那个广安省食品厂在哪不，我们想住在那附近。”

    王厂长来之前都打听好了，听说这个工厂跟外企达成了合作，能买到像巧克力这样的进口产品。

    王伟想了想，便让司机转去了三门街。

    “那有个富华旅馆，离省食品厂挺近的，大概也就俩条街，步行20分钟就到了。”

    王伟在这待了几年，对这一片还是挺了解的。

    一听竟然这么近，王厂长当场拍板就定了这家。到了地方，王伟也没离开，而是随他们他们一起进去。

    许是看他们是跟军人一起来的，老板娘很是热情，拿着一串钥匙亲自带他们去看房间。

    “你们是想住单间还是双人间，我家的房间自带厕所洗浴，可方便了。”

    王厂长看向张泽询问他的意见，他反正咋住都行。

    “单间吧。”张泽道。

    老板娘点点头，接着道。“我们还提供餐食，你若是想吃直接到一楼前台点，我们可以给你送上去。”

    一听还能点餐，王厂长笑呵呵点了点头。

    到了二楼往左一拐，没走两步老板娘就停了下来拿钥匙给他俩开门。

    “你们看看这间咋样。”

    开好门老板娘让开身子，让张泽和王厂长进去看看。

    张泽进去大概瞅了一眼，房子也就不到20平，摆了张1米5的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张桌子，最里面有个小门，打开就是卫生间和洗澡的地方。

    虽然有些简陋，但是东西倒是挺齐全，看着也挺干净。张泽点头，就订了这间房。见他决定了，王厂长就要了隔壁那间，俩人住的近些也方便。

    等他俩安置好了，王伟这才离开。临走时，张泽又给他塞了些枣糕、猪肉干和卤蛋，就当感谢他的帮助了。

    要不是人家，他俩指不定得走多少弯路。

    王伟本不愿收，毕竟自己有车，都是顺路的事，也没帮啥忙，咋能拿人家这么多吃的。

    最后被张泽一句给孩子的怼了回去，只好接了。

    等王伟离开，张泽将包裹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换洗衣服就先去浴室美美洗了个澡。这四天都窝在火车上，张泽觉得自己都要臭了。

    洗完澡离下午的饭点还些时间，他跟王厂长都不饿，索性在外边溜达了起来。对于南方的繁荣与先进，张泽来之前心里也是大概有个数的。但等真的见到了，这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他自认为还是穿的挺潮的，但走在广安的街道里，立马被人生生比了下去，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蛋。

    街上来来往往的年轻人，男的穿的是皮夹克，喇叭裤和小皮鞋。女的多以卷发为主，头上扎了个色彩鲜艳的发带。纯色毛衣配上一个格子半身裙，热情洋溢。

    王厂长手里夹着公文包，眼神在街上乱窜。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跟张泽感叹。

    “你看人家南方发展的多好，你看人家打扮的，多好看。”王厂长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在路上折腾的有点灰扑扑的西装，越发的瞧不上了。

    “爱军呀，你说咱俩要不要去买几件衣服。毕竟咱来这可是要谈生意的，穿成这样不得让人家小看了。”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王厂长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要是穿的好了，给人第一印象就好，这样去谈生意，最起码气势上不会输。若是穿的太掉档次，怕是连人家工厂的门都进不去。

    张泽倒没觉得自己穿的怎么样，但王厂长提出来了，反正自己也没啥事，正好可以去逛逛看。于是答应下来，两人一路打听着去了百货大楼。

    广安的百货大楼足足有四层高，瞧着气派极了。宽敞、华丽的大门，明亮的玻璃，每一个都让王厂长心里发怯。

    他们省的大百货撑死俩层，也不知道这个大百货里面都卖啥呢，能建的这么高，王厂长心道。

    他侧身看了眼张泽，本想问问他。但见他表情很是淡定，一点惊奇都没有。王厂长瞬间不敢问了，生怕张泽嫌弃自己没见识。

    于是捏紧公文包，强装淡定，在心里给自己直打气。

    好歹也是个厂长，不能这么丢人现眼。

    随后跟着张泽闷头踏了进去。

    百货大楼分为四层，一层是卖食品的。二层才是卖服装，男装女装童装，应有尽有。张泽跟王厂长转悠了一圈，找到一家西装定制店走了进去。

    两人刚进来就有售货员上前礼貌的询问需要什么，态度跟供销社的员工截然相反，让张泽忽然有一种回到了现代的感觉。

    王厂长却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服务态度，热情的他有点害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下意识的看向张泽。

    “看下西装。”张泽淡道。

    售货员点点头，带着他们二人去了男士西装的区域。

    “您可以看一下，这是我们店的西装，都是纯手工制作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提供定制服务。”

    王厂长看着挂满墙，被熨烫得体的西装。他一眼就看上了最上面第二个灰色的那件，他伸手指给售货员。“那件我看看。”

    售货员笑了笑，拿出个杆子将衣服取了下来。

    “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设计师的新款，您需不需要试一下。”

    见还能试穿，王厂长自然是要的。他把公文包递给张泽，麻利的脱掉外套，在售货员小姐的帮助下穿了上去。

    站在落地镜前，王厂长左看右看，心里美滋滋的。仅仅是一件西装，就让王厂长觉得自己立马不一样了。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真没错。一身体面的西装一上身，一下子就从小老板变成大老板了，这浑身的气度，一看就不好惹。

    “多钱。”王厂长笑着问售货员。

    “280。”

    王厂长的笑容一下僵住了，揉了揉耳朵，又重复问了一遍。

    售货员以为他没听清，上前一步站在他身侧，一字一句慢慢道。

    “280，客人。这都是我们纯手工制作的，您如果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让设计师专门为您修改一下腰身等。”

    王厂长咽了口唾沫，快速又小心翼翼的将西装从自己身上扒下来，递回去。

    280，他怎么不去抢，还真敢要价。这么贵的价钱，够他买多少东西了。王厂长心里认定，自己估计进了家黑店。他不停的给张泽使眼色，想赶紧撤退。

    张泽仿佛没看见一样，还跟售货员聊了起来。

    他指着王厂长脱下来的西装问售货员。“你们是什么品牌，用的什么面料。VBC，还是REDA，让我看下你们的面料标。含毛量大概多少，纱支数呢。”

    买肯定是买不起的，但也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多掉面。于是张泽就装作专业的样子叽里咕噜问了好几个问题。

    他又不是没买过西装，挑选西装的标准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但都是后市的，也不知道现在的西装是不是也是这样，能不能唬住这个售货员。

    见售货员被自己问得两眼发懵，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张泽就知道他成功了。

    于是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做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带着王厂长离开了。

    看着本来就到手的客户被自己硬生生的拖没了，售货员心里那个懊悔，直恨自己嘴慢，压根就没意识到他俩是买不起。

    毕竟外行看热闹，内行才看门道。能问出像纱支数这种专业问题的客户，怎么可能买不起，定是经常买才会知道的。

    什么VBC、REDA，她都没听过。张泽走了好一会了，售货员手里还拿着王厂长脱下来的西装，焦躁的在店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叨叨的，准备等店长回来好好跟他请教请教。

    离开了那家西装店，王厂长长呼一口气，絮絮叨叨跟张泽抱怨了起来。

    “抢钱，肯定是抢钱，一个西装卖的那么贵。”王厂长情绪激动，说的唾沫横飞。

    张泽摇摇头，不太认同他的说法。一件纯手工西装，280块钱，说实话不贵。

    两人又在百货大楼溜达了一圈，王厂长看见啥都说贵，最后俩人啥也没买就离开了。眼看着也要到饭点了，两人在商场门口找了家人挺多的炒河粉店吃了起来。

    吃饭都堵不住王厂长的嘴，还在啧啧称奇这里的物价。

    “你说真的有人买嘛，他卖那么贵。”

    张泽点头，“人家敢摆出来自然是有市场的，只不过客户群体不是我们罢了。”

    王厂长叹口气，怪不得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出趟远门就不知道自己多么的渺小。在省城他还敢说自己是排的上号的，来到这个广安才知道自己多么自大。

    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有钱呀，想到这儿王厂长愤恨的夹起一大块炒河粉塞进嘴里，心里闷闷不乐。

    王厂长最后还是买了，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是在一个服装市场。以50块钱的高价购入的，就这都把王厂长心疼的不行。要不是为了明天谈生意，他才不舍得呢。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收拾好，简单的吃了顿早饭就去了省食品厂。到了厂门口，先是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又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打理了下头发，这才上前去敲门房的玻璃。

    “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厂长。”王厂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听说大老板身上都有这，他也给自己整了一个，这样显得自己比较专业，是正经谈生意的。

    门卫拿著名片看了看，又把王厂长上下扫了几眼。见他穿的确实挺像那回事儿，笑着道。

    “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们厂长今不在。”

    “不在，那他什么时候在呀。”

    王厂长担忧道，要是这人一直不在，自己得在这儿耗多久呀。

    “这我不清楚，最近省里在办个什么展览，我们厂子也收到了邀请参加呢，我们厂长最近都在忙这事儿，不经常在厂里待，你要是着急可以去那儿看看。”

    77、莲花酥

    “展览？”王厂长扭头疑惑地看向张泽。

    张泽甩甩头, 他哪知道呀。

    门卫大爷一听他俩竟然连这么有名的展览都不知道，啧了一声，赶忙就给俩人科普起来。

    “诶呀, 叫啥名字我给忘了。但可是政府招呼办的, 还是个国际展览呢，你们两个居然不知道。”门卫大爷一脸的惊讶，仿佛不知道这个展览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

    “就在那个海信路那, 好大一个场馆，哪个国家的人都有，可热闹了。因为这个展览, 我们广安最近真的是四海八方的人都涌了过来，就为了去那个展览看一看。”

    王厂长听后眼睛一亮，看向张泽。

    “我们要不也去看一下。”

    哪个国家的人都有，那他买巧克力不是更方便了, 是不是能直接从老外手里买。

    张泽心里也有些好奇, 既然来都来了, 肯定是要去的。于是两人跟老大爷道了谢, 直接转身又去了海信路。

    还没到达就远远的看到场馆门口俩排大红色的氢气球在风中飘扬起舞，穿过它们走近一瞧, 场馆上挂着一条横幅。上面方方正正写着几个大字, 首届广安内外商品展览会。

    王厂长跟张泽二人相视一眼，看来没走错地方。

    一踏入场馆, 迎面是一个巨大的指引牌, 写着场馆内区域的分配以及参加的国家和相关企业。王厂长在里面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躲在角落的广安省食品厂。见他果然在里面，王厂长放下心来。

    “爱军，你看咱们是先直接找他还是先转一转。”

    “转一转吧，万一还有别的厂子卖巧克力呢, 我们货比三家看看。”

    王厂长认同的点了点头，也不嫌累跟张泽一个片区一个片区的开始转。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王厂长眼花缭乱，眼睛都不够用了。

    卖巧克力的倒是见到了，可就是价钱太贵，他根本就负担不起，于是摇了摇头，还是决定跟张泽去省食品厂看看，希望那里的价钱能低一些。

    又花了20分钟终于转到省食品厂的摊位，跟别的摊位比起来，广安省食品厂看着十分小气。在国内展览馆就只占据了一个不到6平方的小地方，而且位置也比较靠后，属于一没仔细看就立马错过的那种。

    俩人走上前，只见逼仄的摊位里就站了俩个人。前面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后面还有一个穿着厨师服的老大爷，手上拿着几个模具，像是正在做什么。

    年轻男人看到他们，立马上前热情招呼。

    “你们这是广安省食品厂是吧。”王厂长不放心，又确认了一遍。

    王秘书忙点头，看来这是循着自家省食品厂的名头来的，这笔生意应该能谈妥吧。

    “是的是的，你想要点什么，我们这儿…”

    王秘书话还没说完，就听王厂长道：“我们想订购一些巧克力。”

    “巧克力。”王秘书一听面色有些失落，语气也没有刚才殷勤了。“巧克力我们厂子倒是有生产，但只是代加工，销售这块儿不是我们负责的。”

    一听他们不管销售，王厂长皱起了眉。那他该找谁去，他就知道省食品厂有生产巧克力，别的就不清楚了。

    王秘书听口音见两人像是外地来的，于是好心又提醒了一句。

    “我们是帮巴美巧克力公司生产的，你若是想订购可以找他们。他们今天就在这个场馆，你可以找一找。”

    两人说话时，见没自己啥事，张泽好奇的走到后面正在做东西的老大爷身边。

    大爷好像是在做糕点，只见他一双巧手在加了少许猪油的面团里揉、捏、擀，一整块不规则的面团很快便成了几个长方形的薄片。就在张泽以为结束了的时候，他又将几张薄片叠在一起，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直到将面皮擀成薄厚均匀，再用圆模将其切成圆形坯皮。

    又从一旁取出莲茸馅心，放进坯皮中心，收口捏紧，倒置，再用小刀将其均匀切成五瓣这是已经能初见莲花的形状了。【注1】老师傅这时开始烧油，将莲花酥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丢进去用大火炸，一边用大勺往莲心淋热油。在热油的灌溉下，莲花的花瓣一点点张开，尽情释放它的美丽。等花瓣层层分明时捞出，放在白底盘边缀着荷叶的盘子上。

    莲花酥呈白色，里面的莲心是鲜艳的粉色。精巧可爱，瞧着栩栩如生，就如一盘莲花池美景，含苞待放。

    老师傅做完一整盘，一回头，这才发现旁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人。他见张泽眼里都是惊叹盯着自己做的莲花酥，忙邀请他尝一个。

    张泽有些受宠若惊，心里确实想品尝一下色香味俱全的莲花酥。但老师傅主动让他尝，他却有点不太敢了。

    实在是这个摆盘太过于精美，一个盘子刚刚好放了五个，不多不少，恰到好处，他拿走一个岂不是会破坏它的美感。

    “不用了，老师傅。”

    见张泽拒绝，老师傅笑了笑，直接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递给了他。

    “吃吧，我做了整整一上午，就碰见你这一个愿意观看的顾客。”老师傅说时神情有些许落寞。

    见人都递了过来，张泽感激的点了点头赶忙接了。

    莲花酥，物如其名，是莲花的模样。老师傅的手极巧，做的莲花酥以假乱真，花开的娇艳欲滴，张泽都有点不太忍心咬上一口。

    但看老师傅看着自己面含期待的眼神，张泽还是尝了尝。

    一口下去，猪油的香气搭配棉白糖的微甜，还有刚出锅被炸的酥脆的面皮，香甜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一块莲花酥个头不大，也就几个月大小的婴儿拳头大小，张泽两口就吃完了。

    “老师傅，这么好吃的莲花酥，怎么会一上午都没人呢。”张泽心里疑惑，这么美味可口的糕点，无论是味道还是样子在他看来都是上等的。

    老师傅叹口气摇了摇头，他也想问呢，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老祖宗留下来的糕点没人愿意吃。洋鬼子做的奶油蛋糕，倒是被大家疯抢。

    “时代变了，变了呀。”老师傅感叹一声，神情落寞，又拿起一边的面团默不作声的揉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人愿意吃，他都是要做下去，毕竟一代代传下来，不能在他这里被荒废了。

    “年轻人，你若是喜欢，我再给你做一份儿。”

    见好不容易来了个中意的客人，老师傅不愿轻易放他走，还想让他再尝尝自己的手艺。

    张泽有些不太好意思，咋说也不能吃白食。

    “老师傅，多钱我买上一份。”

    老师傅笑了笑，“不用钱，今儿不是什么展览嘛。我们厂长让我在这儿就是做这个，吸引大家来免费品尝的，谁吃不也一样。”

    两人正说着，王厂长走了过来，把他打探来的消息给张泽说了说，想问他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看一看。

    王厂长正说着，就闻到一股特别香甜的味道。是小的时候家里熬猪油的味道，还有一股炸过的香气和糕点的香甜。

    这三种看似大相径庭的气味，在空气中似有似无的缠绕在一起，香味霸道又勾人。

    “这是什么味呀，这么香。”

    张泽手指着那一盘莲花酥，“你是说这个。”

    王厂长弯腰凑过去深吸一口气，“没错，就是这个。这是啥呀，也太香了。”

    “莲花酥。”

    王厂长舔了舔嘴唇，看着两人试探道：“我能尝一个吗。”

    老师傅见他也喜欢自己做的糕点，心里开心，忙道：“当然可以了，你随便尝。”

    王厂长冲他感激的笑了笑，拿起一个囫囵吞枣似的直接塞进嘴里。刚炸出来的莲花酥还有些微烫，王厂长被烫的直哈气，但就是舍不得吐出来。

    “好吃。”莲花酥还没下喉咙王厂长就称赞起来，由于嘴里还塞着东西，怕老师傅听不清自己在夸他，又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师傅见他喜欢更是欣喜，热情的邀请他们多吃些。

    作为一个糕点师傅，没什么能比人家喜爱自己的点心，更让人欣喜的事了。

    几个人正说着，一个中年男人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语气有些焦急。

    “小王呀，今天生意咋样。”

    王秘书一见自家厂长来了忙迎了过去，忐忑道：“厂长，还是那样。”

    高厂长听后叹了口气，眉毛紧蹙。

    他好不容易争取来一个摊位，就是看重展览会人流量大，说不定能为自家厂子吸引些客流，没想到都摆了两天了，一笔上门的生意都没有。

    高厂长都纳了闷儿了，自家的糕点味道也不差，咋就没有人愿意上来尝一尝呢，他敢保证只要有人吃了绝对会觉得好。

    为了招揽客人，他还专门把厂里的老师傅都请了过来，在这儿当场做他们厂的招牌点心——莲花酥，就这都没见吸引多少顾客来。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高厂长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这时一抬眼瞅见店里竟然多了两个人，他眉毛一拧，询问的目光看向王秘书。

    王秘书无奈道：“他们是来订购巧克力的。”

    高厂长听后心里有一阵失落，但还是礼貌的冲二人点了点头。

    好歹人家给自己摊位加了点人气不是。

    “高厂长，这位顾客说想买一点我的糕点。”

    见厂长来了，老师傅高兴的冲厂长说道，自己待了两天，可算是盼来了第一笔生意。

    高厂长听后眼睛一亮，看向张泽。

    “你想买我们的糕点。”惊喜来的太快，让他有点不太敢相信。

    张泽点头，“很好吃，我想买上几盒。”拿回家给家里人都尝尝，说不定叶老师也会喜欢。

    一听是买几盒，高厂长的眼神一下暗了。

    原来是个小客户，估计是来这儿旅游，碰巧进来转了转就拎了几盒。

    但总算来了笔生意，总比一直凉着好。就当开门红吧，说不定卖完这笔，后面就起来了。高厂长心想，然后冲老师傅招呼了一声，让他给人多几盒。

    老师傅点点头，手底下立马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这时走过来两个金发蓝瞳的老外，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走到摊位前停了下来，动作夸张的深吸了一口气。

    “真香，这是做的什么。”

    一看来了个外国客户，高厂长笑容热情，忙道：“莲花酥，中式糕点。”

    还怕人听不懂，手舞足蹈地比划。

    “莲花酥？”老外低声重复了一遍。“给我来一份尝尝。”

    高厂长心头一喜，正准备让老师傅给他赶紧给他现做一份，刚出锅的味道最好，这个老外肯定会喜欢的。

    高厂长还没发话，另一个老外却揪住了他的胳膊摇摇头说道。

    “他们这些糕点只是闻着香，其实一点也不好吃，跟我们的差远了。”

    高厂长一听这话笑容立马掉了下来，连老师傅手上的动作都停了，生气的盯着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莲花酥的做法参考百度百科发晚啦，不好意思！

    明天还有一章，明天要是没更，后天更俩章。

    78、弗氏集团

    “不是你这话啥意思。”高厂长脸色霎然由晴转阴, 把包往桌子上一拍，质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老外语气平淡。“我有吃过你们国家的糕点，我觉得味道很一般。”说完耸了耸肩。

    高厂长听后就开始挽袖, 颇有准备动手的意思。

    实在不是高厂长脾气不好, 是这个老外说的话太操蛋。他要是说不喜欢吃自家糕点就算了，他还能忍一忍，毕竟每个人口味不一样。但他要说自己国家的糕点一般, 还比不上他们国家的，高厂长恨不得一唾沫吐他脸上。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说出这句话的，在他看来, 明明他们国家的传统糕点最好吃，比那个什么甜死人的巧克力、奶油蛋糕香了不知道多少倍。

    高厂长怒发冲冠，丝毫不畏惧对方将近1米9的大高个，正准备冲上去跟他好好理论理论, 刚踏出去一步, 就被人拉着袖子硬是拽了回去。

    他回头一看, 发现拦着自己的人竟是刚刚要买糕点的客人。

    他以为张泽跟自己一样看不惯这个老外, 扯住自己是为了亲自教训他。高厂长拍了拍张泽的手，忙道。

    “没事, 不用你来。我小时候练过, 说不过我也打得过。”说完学着李小龙伸出大拇指威风凌凌的蹭了下鼻子。

    张泽没想到高厂长竟然会这么想，笑着摇摇头将他拉了回去, 转头看向门外毫不知情自己将要挨打的小老外道。

    “你说你觉得我们国家的糕点味道一般般, 那可能是他不符合你的口味，不代表他不好。”

    老外蓝色的眼珠向上看了看，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摊手敷衍。“可能吧。”

    看他这副欠扁的样子, 高厂长有点忍无可忍。

    明明国外的那些糕点才不好吃呢，腻死个人。哪像他们国家的，酥香甜，把握的都刚刚好，空口吃也不会觉得腻。

    这些老外懂个啥。

    “你都吃过我们国家哪些糕点。”张泽好脾气的接着问道。

    老外歪了歪头，沉思了一会道：“具体忘了，反正尝过的几样都不太喜欢。”

    “我们国家地大物博，光人口就上亿，好吃的、特色的糕点更是数不胜数。你就吃了几种，就敢说我们国家的糕点比你们的差远了，是不是有些过于偏颇。”

    见老外表情不服张泽接着道。“你若不信，你就尝尝我们这个莲花酥，保证你吃一口就爱上。”

    见张泽信誓旦旦，老外被他勾起了兴趣，他翘起一边嘴角，最后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行，我倒要尝尝你们这个是什么糕点。”说着拉着身旁的朋友俩人在摊位前站定。

    张泽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回身走到老师傅身边，趴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

    听后张泽的话，老师傅表情纠结，他看了一眼老外，又看了一眼张泽，踌躇不定。

    “这…能行嘛。”老师傅底气不足轻声道。

    这时高厂长和王厂长也凑了过来，高厂长面带气愤，不解的盯着张泽。

    他虽然心里很生气那个老外说的话，但他都不敢直接放话自己这个糕点老外就一定会喜欢，毕竟千人千味，众口难调嘛。

    但张泽一个外人竟然胸有成竹，心里不免狐疑。

    张泽面朝高厂长。“你若是信我，等会儿就知道了。”

    高厂长盯着他信心满满的眼神，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就试试。说不定真是他说的那样，那老外就吃过几个糕点，就敢说出那种话，他今天就得让他见识见识，啥才叫中式传统糕点。

    见厂长答应了，老师傅定了定心神，便开始照着张泽说的动手做起来。这一次他做得格外用心，毕竟这不仅关乎他个人的荣誉，甚至关系到了中式糕点。

    老师傅揉面，放馅儿，放锅炸，没一会儿一盘莲花酥就做好了。刚出锅的莲花酥花开正艳，老师傅摆放好亲自端着盘子送过去。

    托比自从糕点下锅炸，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因为真的太香了，一个糕点，普通面食做的，下锅油炸竟然有一股猪肉的香气，深嗅一口，又是一股香甜味，让他觉得刚才的肉味仿佛是一种错觉。

    他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好友杰瑞，小声道：“这次你可能会输，我觉得这个光闻起来就好吃。”

    杰瑞侧目看了他一眼，语气肯定道。

    “不可能的，等你真的尝到就知道了，根本没有什么味道。”

    托比挑眉，嘴上没说啥，心里有些不太信。他的味觉不会骗他，这么香的东西怎么会没有味道。但他了解他的朋友，东西没亲自品尝，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于是闭了嘴。

    等荷花酥端了过来，他看见了盘子上立着的几朵以假乱真的荷花，瞬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

    “这是糕点？”

    老师傅点点头。

    托比赶忙用身子撞了杰瑞一下，示意他快看。

    在他看来这一点都不像糕点，像是艺术品，他都有些舍不得吃了。杰瑞看到也觉得很惊奇，但嘴上依旧说着。

    “等你吃了就知道了，味道一般般。”

    高厂长听后用鼻子重重哼出一口气。

    杰瑞会不会吃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已经心急如焚了。糕点就摆在他面前，香味儿越来越浓郁，直勾着他。等糕点稍微凉了一点，托比迫不及待搓了搓手，轻轻拿起一个糕点小小心翼翼地放在手掌心。

    他左右瞧着，越看越喜欢，觉得这花瓣儿做得格外逼真，层层叠叠。他捧着糕点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面皮被炸得酥脆，一口下去都碎成渣直往下掉，他赶忙伸出一只手放在下巴处接着。

    虽然是用热油炸过的，但糕点出奇的不油腻。可能因为里面加了些许莲子，正好解了油腻的感觉。刚入口特别的甜，吃到后面却又很香。

    托比两三口把一个糕点吃完了，连另一只手上掉下来的碎渣也没放过，都倒进嘴里。都下了肚子，他着急的戳着好友的胳膊。

    “杰瑞，你快尝尝，真的很好吃，他跟你说的不一样。”

    见那个老外说好吃，老师傅松了一口气。高厂长更是瞬间腰杆都挺直了，得意的不行。

    杰瑞狐疑地看着他，显然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托比两眼冒光，见杰瑞一动不动。他心里着急，直接拿了一块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尝尝，是不是跟你说的不一样，很好吃。”

    杰瑞刚想说点啥，就被突然塞进嘴里的糕点堵住了，但幸好糕点不大，他还有咀嚼的空间。他一只手捂住嘴，十分不情愿地嚼了两下，瞬间眼睛一亮。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糕点确实跟他以前吃的有很大的不一样。

    很甜很香，甜是那种清甜，香不仅是油炸过的香还有股淡淡的酥油味道，综合在一起比他们国家单纯的那种甜口感丰富的多。并且外酥里嫩，表皮被炸得像薯条般酥脆，里面的却跟奶油蛋糕般软嫩。

    一个糕点下肚，杰瑞舔了舔嘴唇，面色有些意犹未尽。他还想伸手再拿一个，正好撇见高厂长看自己的眼神，他面色尴尬。

    “那个…我现在承认，你们这个糕点确实很美味。”

    听到这句话，高厂长仿佛跟打了胜仗一样高兴。

    “那可不，我们这都是做了十几年的老师傅了，最拿手的就是这道莲花酥，你吃的那些糕点估计都不是正宗的。”高厂长当即下了定论，得意洋洋的从盘子里拿了一个莲花酥塞进了嘴里。

    张泽都没来得及阻止，只见高厂长被甜的两只眼睛瞬间眯了起来，面色痛苦，捂着嘴冲了出去。

    两个老外不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询问的目光转向张泽。

    张泽干笑两声，面色困窘道：“他身体有点不太舒服。”

    俩人理解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表情这么难看，感觉跟吃了啥不好的东西一样。这么好吃的糕点怎么会出现那副表情，原来是身体有问题。托比想着，又伸手拿了块糕点，陶醉的吃了起来。

    杰瑞也赶忙拿了一个，毕竟一盘就五个，他再不积极点儿可就没了。

    等高厂长吐完回来后，俩个老外吃的是回味无穷，身子靠在柜台上看着格外悠哉，看见他还主动热情的打招呼。

    “你身体没事吧，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听见他说好吃，高厂长都愣住了。

    那么甜，还好吃。他都怀疑老师傅是不是故意放这么多糖想腻死他俩，结果不小心重伤友军。他刚才那一口，喝了半缸子的水才缓过来。

    他不明所以的眼神看向老师傅，老师傅轻摇头，又看向张泽。

    高厂长蹙眉，正想问一下张泽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就听那个老外道。

    “你们这个糕点是怎么卖的，我能买一点吗。”

    他刚说完托比就紧跟着道。“我也要。”

    这种情况下高厂长也不好问了，只能先把困惑搁在一边。

    “我们这个一盒5个，单独包装，卖5元。”

    杰瑞点点头，斟酌了两下。“那若是大量订购，价钱能压到多少。”

    他觉得味道不错，若是运回自己的国家，肯定会很受欢迎。来自东方的神秘糕点，像莲花一样美丽，又香又甜，大家一定会像自己和托比一样喜欢并为它疯狂的。

    见他想大量订购，高厂长不明白到底这个大量是指多大的量。

    “你是大概想定多少？”

    杰瑞报了个数。

    高厂长眼睛一瞪，一口气儿差点没提上来。

    “这么多。”高厂长惊呼。

    他是又惊喜，又有点儿不太相信。

    他眼睛微眯，探究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杰瑞。

    这人究竟什么来头，这么多量他消化得了吗，难不成是在忽悠他。

    “你竟然要这么多。”这时托比出声道。

    杰瑞看向他，“你难道不觉得很美味嘛，若是运到我们国家，大家也会像我们一样喜欢它的。并且我们那里还没有人卖这样精致的糕点，我可是第一个。”

    托比点点头，心里也挺认同的。

    若是他看见这样拥有美丽形状的糕点，光看着就想来一个份。何况是热爱下午茶的贵女小姐们，说不定会引起一股潮流。而这股潮流，必定是由杰瑞操控的。

    杰瑞看王厂长还呆愣着，提醒道：“你觉得怎么样？哦，忘了给你说了，我是弗氏集团的，你如果愿意，我们明天就可以签订合同。”

    高厂长瞠目结舌，有一种宛如在梦中的感觉，大脑四肢都不再听自己的使唤。直到被王秘书按戳戳晃了好几下，才缓过神儿来。

    这可是弗氏集团，可比自家代工做巧克力的那家巴美集团，厉害的多。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来头，自己竟然能被他们集团看上。

    高厂长还有些恍惚，自己厂子的产品这是要出口了嘛？

    他要…赚外汇了？

    79、赚外汇

    直到两个老外离去, 高厂长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这个时候，想赚个外汇有多难。国家的外汇储备基本为负数，进口的比出口的多。

    因为工业科技发展不高, 没有国外看得上的技术和机械设备, 主要在依赖瓷器，丝绸等东西获取外汇。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的荷花酥竟能跟丝绸、瓷器比肩, 也能为国家赚取外汇了。

    高厂长兴高采烈，高兴的同时又有些不可思议。他看向张泽，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糕点那么甜, 他们还觉得好吃。”

    张泽笑笑，“老外的口味都是那样，好甜好油炸。这个莲花酥，里面有猪油又是油炸过的, 本来就符合他们的口味。我又让老师傅多放了些糖, 他们自然更喜欢了。”

    高厂长恍然大悟, 没想到竟是这样。俩个国家的人口味相差如此之大, 他们竟然好这口，怪不得之前会觉得自己国家的糕点没啥味道。

    王厂长听后跟着点点头, 看向张泽。“你怎么知道老外喜欢这个口味儿。”

    张泽一愣, 赶忙解释道：“我们刚才不是转了别的国家的摊位嘛，你不是也尝了他们的东西, 又甜又油。”

    王厂长挠挠头, 不好意思说自己刚才光顾着吃、看了，还真没注意到。顿时一拍张泽肩膀，“还是你厉害。”

    张泽干笑两声，见王厂长真的信了, 心里松口气。

    高厂长感激的看着他，心里激动的不行。“说起来要是这笔生意能谈成功，可多亏了你。不知道兄弟姓甚，名谁呀。”

    “张爱军。”

    “我是王新立，我是我们县糖果厂的厂长。”

    一听都是国有企业，高厂长心里生出一抹亲切感，忙邀请两人坐下。

    “都是国有企业，大家都是好同志。对了，我刚才听秘书说你们是来订购巧克力的。”

    王厂长点点头，“这不是厂里新研发的一个产品，需要用到巧克力。我们那儿小地方可不好找，就跑来南方看有没有渠道。”

    高厂长听后叹口气，“渠道倒是有，但都被外企把控着。巧克力豆，那我们国家没有人种，全部依赖进口。但现在我国在国际上被很多国家针对进行了经济封锁，想进都进不来。

    就说我们厂子吧，因为外企的冲击，中式糕点没落。为了维持厂里的效益，就只能做起了外企的代工厂，赚取微薄的劳力费。

    我们厂已经做了将近一年了，巧克力的制作方法从头到尾已经完全摸通，但就是没有进货渠道，根本赚不了这个钱。你若是想要巧克力，只能从外企那里高价的订购，谁让他们把控源头呢。”

    王厂长听后皱了皱眉，没想到一个巧克力竟然牵扯这么多。一想到订购巧克力要被外国人从中高价牟利，他突然都不想用这个东西了。

    “高厂长，巧克力豆总共被哪几个公司掌控着。”张泽突然道。

    高厂长摇摇头，“我只知道巴美是最大的一个进军我国市场的巧克力豆供应商。”

    “那弗氏呢。”就是今天跟高厂长谈进口生意的那个集团。

    高厂长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弗氏比巴美集团要大的多。但在巧克力的方面好像没有见他们涉足。

    张泽提议，“你为什么不跟弗氏集团谈一下，用糕点的欧美区独家代理权为筹码，让他们为你提供巧克力豆，说不定他可以搞得定。”

    既然国内的厂子没有那个底气跟国外的供应商斗，为何不让他们自己窝里斗。欧美区独家代理权，相信那个杰瑞应该会挺心动的，说不定会愿意为这个搏一下。

    高厂长沉思了会儿，一拍大腿。

    他怎么没有想到呢，弗氏集团比巴美厉害，而且都是是做食品行业的，说不定真的能帮自己搞来巧克力豆，那自己厂子不就能独立生产巧克力了。

    高厂长顿时茅塞顿开。

    王厂长心里想的则是，若是高厂长这笔生意真的谈妥了。那自己的巧克力不就又可以了，这趟也算没白来。

    “爱军兄弟，真的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你帮了我这么一次又一次。”高厂长激动的不行。

    两人素不相识，人家就这么倾囊相助。

    张泽摆摆手，他主要并不是为了帮助高厂长。只是不愿看到国家的厂子受到外企的牵制，最后慢慢失去自己的特色，沦为他们的廉价代加工厂。

    至于赚外汇，那纯粹是个意外，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是看不惯那个老外趾高气扬的说话语气。

    存在即合理，你不喜欢的不代表他就不好。如此自大的否认别人喜欢的东西，是一种很没有素质的行为。

    “爱军兄弟，啥也别说了。你想要多少莲花酥直接开口我都送你，我们厂子还有好些传统中式糕点，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要不这样，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参观下我的工厂。”

    “好呀，正好我也能向你多学习学习。”

    见张泽答应下来，王厂长笑呵呵的，脸上的肉都挤作一团。他回头喜气洋洋地冲王秘书交待道：“你回去跟厂里通知一声，明天有客户要来厂里谈生意，让他们提前安排。”

    说完转头看着张泽，“爱军兄弟，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走，我们去吃一顿。你应该也是刚来吧，我给你说，我们这儿有一家饭店，饭菜做的那叫个棒，都是我们这儿的特色美食，我带你去尝尝。”

    一说起吃高厂长格外兴奋，热情地邀请张泽。

    张泽也想尝尝高厂长说的美食，毕竟啥能比当地人带去的馆子更正宗呢。于是答应下来，三人当即前往一个名叫陶陶居的饭店。

    高厂长一进去熟门熟路的要了个包间儿，显然经常来。

    他边走边跟张泽和王厂长介绍这里有什么特色，“我们这儿的人最爱喝汤，不仅有营养也好喝。这家店的汤最出名儿，还有他的茶点。”

    包间

    “也不知道你们爱吃啥，不如我先自作主张点几道他们家的经典特色美食。”

    高厂长说完就嗖嗖点了好几道，王厂长又加了几道茶点，张泽就没再点啥了，两人基本上把能点的都点完了，张泽都怕他们吃不完。

    饭菜上了桌，三人边吃边聊。

    “爱军兄弟，也不知道你是干啥的。”吃到一半高厂长才想到自己好像光知道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看他气质不凡，博学多识，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他看向王厂长，难不成是他厂里的人。

    忽而又摇了摇头，这两人看着也不像是上下级的关系。他感觉王厂长对张爱军很是尊敬，甚至还有点崇拜的感觉。

    “我开了个小型食品厂。”张泽吃了口虾饺缓缓道。

    没想到张泽竟然也是开食品厂的，高厂长来了精神，忙放下手里的餐具。

    “爱君兄弟也是开食品厂的呀，那主要是经营什么的。”

    张泽笑笑，有些不太好意思。“小型食品厂，卖的东西比较杂。有枣糕、汽水、卤蛋和鸡蛋干这些。”

    高厂长沉吟了一会儿，“确实有点杂。”

    王厂长哈哈大笑。

    “爱军的工厂以前主要是卖枣制品，当时他们村的红枣滞销，他就自己搞了几个枣糕枣干啥的，一下把红枣的销量带起来了。汽水卤蛋都是后来才研发的，在我们省城卖的特别火。别看爱军的工厂不大，名气可大着呢，连省城食品厂都干不过他。”

    一说起张泽，王厂长仿佛有讲不完的话。在他心里那是实打实的觉得张泽厉害，就像今天他们两人一起逛展览的事儿。

    他就光顾着吃，人家就能发现这欧美的产品跟自家的有什么不一样。心还挺细，这样的人不成大事谁能成。

    高厂长掏出纸巾擦了擦嘴，直勾勾的看着张泽，眼底都是敬佩。

    没想到张泽年纪轻轻不仅办工厂，还办得这么好。说不定人家说自己是小型食品厂，那都是谦虚的。毕竟能在全省有一定的知名度，那也很不容易的。

    又听是因为帮助村里消耗红枣才研发枣制品，高厂长心里对张泽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这不光是个有能力的人，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心地善良的人。这样看来，他今日突然帮自己倒也是有迹可循。

    “爱军兄弟，我得跟你好好握一下手，你是这个。”高厂长面色庄重伸出大拇指。

    张泽有些不太好意思，“都是小事儿，我刚好有那个能力，索性就帮帮大家。”

    高厂长轻摇头，不以为然。都说商人重利，当厂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