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1)
第二天下午张泽又去找了王厂长, 王厂长蹙额颦眉。
“新枣价钱有点贵，费劲儿跑过去拉根本划不来。陈枣倒是便宜一些，但…”陈枣那质量, 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嘛，王厂长说到这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办，看来省食品厂都算好了呀，这一环扣一环。这样看来就算他去找巴老板, 估计也要不来什么好的进货渠道了。
“你说他们收购那么多大枣干嘛？”张泽突然问道。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想搞垮你呗。”
张泽自然知道他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他想问的是省食品厂收了那么多大枣怎么消化。那可是附近三个村子的红枣，将近上万斤。
难不成是旧计重施，偷学自家厂子卖蜜枣、枣干等。
“省食品厂有没有红枣类制品。”
王厂长想了想，如实道：“好像没有。”
张泽思考了一会, 突然笑着点了点头。
王厂长满头雾水, “你笑什么, 难不成想到什么好对策了。”
张泽不说话。
他确实有一个计策，就是风险有些大,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若是成功了, 这个难关不但能渡过去, 还能让省食品厂出好大一比血, 估计得缓上好一阵才行。
王厂长见张泽笑容越发灿烂, 心里好奇得紧。张泽凑到他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王厂长恍然大悟。
“你可真行。”王厂长夸赞道。
要是最后真的成功了, 省食品厂怕是这段日子都蹦达不起来了。
之后的几天，张泽该干嘛干嘛，一点也没有再为红枣的事情着过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转眼就到了周末, 张泽心里念着海报的事情，便提了些自家的零食准备去拜访叶老师。可到了叶老师门前，他却有些退缩了。
他站在门口紧张的整理了好几遍自己的衣衫，生怕哪里不妥。衬衫搭配皮夹克，下面一个黑色直筒裤，应该可以吧。
可他转念又一想，自己跟叶老师现在什么关系都算不上。撑死就是甲方爸爸和乙方客户的关系，他说不定并不会在意自己穿什么。想到这张泽叹口气。有些垂头丧气地走上台阶，拉起门环准备扣门。
这时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竟是叶老师。
张泽吓得一激灵，后退半步，身子靠在门板上。
“叶…叶老师？”张泽磕巴道。
叶念彬轻蹙着眉点点头。
他刚刚拐过街角就看见了一个男人拎着东西鬼鬼祟祟站在自家门口，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他还以为是扒手，赶忙快步走了过来，结果一看竟是他。
王厂长给自己介绍的客户。
叶念彬对他印象不深，毕竟只见过一次，只当他是来找自己修改设计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针刚刚好指在二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说俩点来，这人还真是准时。他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便冲张泽点点头就当打招呼了，随后上前开门。
见他走了上来，张泽赶忙侧身往旁边挪了挪让出门锁的位置。小院的门很小，窄长的俩块薄木板像极了它的主人。张泽即使靠在门边上，离叶念彬还是有些近。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张泽有些心猿意马。
“叶老师还没吃饭吗。”进了院子张泽看叶念彬手里拎着菜问道。
可是现在已经俩点了呀，他赶忙伸手把自己拎着的枣糕递了过去，“要不吃点东西垫一垫。”
说完张泽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太过于关心了，毕竟俩人现在也不算熟，他赶忙加了一句。
“是不是我来的时间不对。”
叶念彬轻摇头，把菜拎进厨房。是他自己说的俩点之后，人家来的时间没有错。
自己今天画画太过出神，一时忘了吃饭这件事儿。等觉得有些饥饿时，早就过了饭点。说起来今天也真是倒霉，平日里自己总吃的那家摊位，一向风雨无阻的老板今日却关了门，他这才迫不得已去市场买了些菜，准备回来简单做点将这顿糊弄过去。
谁知家里来了人，叶念彬不好撂下客人自己去吃。只能先忍着饥饿，想赶快把事情处理好再说。
“你是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吗？”叶念彬走进卧室拿出上次那个小本子，翻开给张泽看他画的设计稿。
张泽接过瞅了一眼，设计稿还没有上色，就是简单的几笔线条，但大概能看出来具体的设计，张泽拿着画稿提了几点建议，主要就是这个大礼包位置和大小的问题。
毕竟自己做这个海报的主要目的是想起到一个推广自家新产品的作用，这个大礼包必须位于一个很显眼的位置，让大家一眼就能看到。
“这个广告词能换一个字体嘛，瘦金体好像不太适合这里。”叶念彬的字写的确实很好看，字如其人，瘦硬有神，用笔细劲。只是放在这里有些不太合适。自己这个海报整体风格比较俏皮，他觉得用方圆体会更好一点。
见张泽竟然准确的说出了自己的字体，叶念彬有些微讶，没想到他还懂得挺多。这只是一个粗稿，他还没正式开始画，当然可以修改了，于是他按照张泽的要求写了几个字体给他挑选。
“这个。”张泽指着本子中间那一个字。
叶念彬点点头，记了下来。
这时突然传来几声咕噜咕噜的腹鸣声，声音不大，但俩人坐的近，张泽听得清清楚楚。叶念彬脸一红，赶忙用手捂住肚子。
见总是表情淡淡的叶老师，脸上竟然也会出现这样困窘的神色，张泽有些想笑。但看叶老师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还是忍住了。他努力的抿嘴，将翘起的嘴角强行压了下去。
“不如你先去做饭，我自己看。”张泽忍着笑意试探道。
“不用了。”叶念彬忙摇头拒绝。
他刚拒绝完，肚子又传来一声咕噜咕噜声，比刚才那声更大了，仿佛在抗议。叶念彬瞬间石化，感觉今日这肚子好似在跟自己作对。
他忙站起身，就往厨房走。
“你先看着，我一会就回来。”生怕肚子一会又唱起了空城计叫张泽听见，他走得飞快。
叶念彬到了厨房，一时无错起来。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做饭了。
他仔细想了想做饭的步骤，发现脑子一片空白。于是跟着直觉先抓了把香葱洗了洗，笨拙的将它切成小段。又从门口搬了些柴火将灶点燃，烧热水准备下面。面是巷子口的老奶奶卖给他的，一大把粗面就收了他一毛钱意思意思。老太太估计看他一个大男人过日子十分不容易，平日里总会接济他一点，时不时就会送些自己腌的小菜。
水一开，叶念彬就把面条扔了下去，随后盖上锅盖就不管它了。他拍拍手，将手上的面粉拍干净。拿出碗准备等面煮熟了再把青菜下进去，再放点盐、香油和葱花拌一拌就可以吃了。
他做饭只追求简单，不追求味道。
过了一会，锅开始咕咚咕咚冒起了白泡，就在他以为面要煮好的时候，刚拿起青菜。就见水一下子溢了出来，将锅盖都顶了起来，吓得他连忙后退两步，身子撞在后面的木桶上。
张泽听到声响赶忙快步走了进去。
“怎么了？”他急切问道。
叶念彬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双手举起放在头两侧，后背紧紧靠在墙上，一副投降的架势。张泽轻笑，淡定的上前将锅盖拿起来，用一旁的碗从木桶里舀了点水浇了进去。
半碗凉水下去，灶台很快恢复了平静。
叶念彬见状缓缓呼出一口气。
“煮面的时候要记得舀一碗凉水放在旁边，只要它滚起来了就浇一点，浇到第3次这个面就煮好了。”张泽拿起一边的筷子将面条挑开。看着一坨儿被扔进锅里的面条，张泽哭笑不得，这样怎么可能煮的熟。
他回头看被吓得还有些懵，迟迟不敢上前的叶老师，眼神温柔。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把。”他看叶老师这样估计也是第一次下厨，只是锅溢了就给他吓成这样。
叶念彬怔愣片刻，几乎脱口而出。“葱油拌面。”
张泽点点头，笑着应好。他扫视了眼厨房，发现了小葱已经被叶老师切成了参差不齐的小段儿，不过没事儿也是能练出葱油的。
“你家有香料吗。”张泽问。
叶念彬摇摇头。
除了今天买的这些菜，他什么都没有。
“行吧。”
没有香料这就少了一大滋味儿，葱油拌面最主要提味的就是小葱和香料。小葱还得只用上边儿绿油油的葱叶儿，这样煸出来的油才香。
条件有限张泽只能先这样做着，等面煮好将其捞出泡在凉水里。把锅里的水倒掉擦干净倒上一点油，随后将葱叶丢进去炸至酥脆，炸到它变黑捞出，这时候再放调料。张泽环视了一下空空如也的锅台，发现除了一包盐一小瓶香油再也没有别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什么调料都没有，怎么能做出来好吃的。他侧头问叶老师，“有蒜吗，还有辣椒粉。”张泽想办法补救。
这个倒是有，叶念彬赶忙蹲下从侧面的柜子拿出一包红红的辣椒面，又不知道从哪个旮瘩摸出了一头蒜，“你要用这个吗？”
张泽点头接过蒜麻利儿地剥了几颗，“你平时爱吃蒜吗。”
有些人会觉得蒜有股臭味，他若是不爱，张泽就少放点。
“还行吧。”
叶念彬不好口腹之欲，平日里只要吃饱就行，吃啥对他来讲都没差。这俩东西他都忘记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就被自己随意的丢在角落，也没再想起过。
张泽剥好蒜迅速的切碎，将面条捞出放到碗里。将蒜末铺在上面，又撒了点辣椒面，将温热的葱油泼在上面。
热油一激，发出刺啦一声，蒜和辣椒的香辣味立马被逼了出来，充斥着整间厨房。
叶念彬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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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叶念彬一手扶着碗, 一手拿着筷子，表情极其认真的搅拌面条，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张泽坐在他对面, 托腮。看着叶老师挑起一小跟面条，樱色的、不算薄的嘴唇微张，随后眼睛立马一亮。
张泽迫不及待问道：“好吃吗。”
叶念彬微点头，面对这么美味的面条, 他说不出谎话。随后吃面的动作大了些，发出轻微的吞咽声，一碗面很快就被吃光了。看着空如也的碗底，叶念彬抿嘴回味。一向把吃饭当做一种饱腹方式的他，有点意犹未尽。
张泽看他盯着碗，想吃又不愿意说的样子, 轻笑一声。“要不我再去给你做一碗, 还有一些面的。”
叶念彬强忍着泪水摇摇头, 刚刚已经麻烦人家一次了，他怎么好再要求人家给自己做一碗呢。
见他说不用了, 张泽点点头。这一碗面也不少, 肯定是吃得饱的。而且他也看得出来, 叶念彬好像…很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他最好不要太过热情, 把人吓跑就不好了。
吃完饭叶念彬话多了些,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海报画色的问题张泽就撤了。
临走时他把自己带的东西往叶老师那边推了推，“大礼包里面主要就是这些吃的, 你看着设计就好，我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要求。”
他还是挺相信叶老师的品味的，并且想借这个理由把自己带的吃的送出去，不然他怕叶老师是不会收的。
叶念彬果然没有拒绝,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自那之后，张泽就没再去找过叶念彬，他也没时间再去了。因为省食品厂出了自家同款零食、糕点，开始跟自家抢起了生意。
正如张泽猜想的那样，省食品厂不光想断了他的货源，还想趁机趁机吞噬他的市场。
等他的工厂没了大枣，生产不了产品，市场只能被迫的选择了省食品厂的。等自己找到货源，再次上市时。这一段时间的空白，市场怕是早已被省食品厂占领，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张泽得闲去县城的供销社溜达了一圈，发现省食品厂真是一件没落，全抄走了。枣糕、枣干和蜜枣全都有，包装还跟自家的设计极为相似，有点康师傅和康帅傅的味道。若是顾客不仔细看还真辨别不出来，真会当自家的产品买回去。
省食品厂真是越发不要脸了，张泽低声骂了句。
了解完情况张泽回了家，也开始了他的反击。
没过两天省城的各大供销社卖起了散装汽水，叫什么开心汽水。要知道汽水可是省食品厂的专属，因为除了他们可没有别的厂子能做出这种有气泡的橙子味饮料，大家都爱喝的很。
尤其是夏天，将汽水放在冷水中冰一冰，喝起来格外的爽。就一瓶儿就能把夏天的所有炎热和焦躁，全部浇灭。
但汽水可不是谁都喝得起的。
省食品厂的汽水，都是玻璃瓶装的，一小瓶儿只有200毫升就要三毛钱。大部分人也就偶尔才敢买上一瓶解解馋，还都是紧着自家孩子喝，自己挨个瓶嘴儿咂摸咂摸味儿就行。现在有了这个散装汽水，可就实惠多了。
虽然没有好看的玻璃瓶，就是装在一个大桶里，下面有个小水龙头。自带杯子，装一大杯也只要俩毛钱。
于是大家排着队，从自家拿着大缸子去供销社买汽水，有的时候去晚了都买不上。
不光是供销社，连国营饭店都上了这款汽水。但跟供销社不同的是，国营饭店的汽水卖的贵，要五毛一杯，但是可是无限续杯。
这会儿大家谁听说过无限续杯这个词呀，都觉得新奇的紧。还能交一次钱一直喝，还有这种好事。5毛钱一杯，差不多喝个两杯多一点的量，这钱一会儿不就回来了，这商家是不是傻。
于是大家伙纷纷跑到了国营饭店，准备占占这个便宜，但也不好坐在那儿干喝，不得点俩小菜。
因为这个汽水，国营饭店的生意立马翻了俩翻。
省食品厂这里，正因为汽水销量严重下跌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要知道汽水可是他们工厂的支柱产品，工厂运营的大部分利润都来源于它。因为别家造不出来，可以说整个省城的市场都是他家的，没想到中途竟然冒出个开心汽水，还搞了那么多花样。又是自带杯子，又是无限续杯，现在他家的汽水可以说没人买了。
毕竟价钱贵分量少，大家也不是傻子。
刘厂长知道这是张爱军搞的鬼，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解决这个事呢，那头又紧随其后出了一个国庆大礼包。
其实就是个产品大乱炖，不光有他们厂的枣制品，还有县糖果厂的各种酥糖和棉花糖。凑成一斤装，换了一个好看、喜庆的包装袋，就成了大礼包。
这个大礼包里面不光有吃的，每包还会附带一张小卡片。拆开卡片里面会是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小人画像，据说只要集齐五张相同姿势的小人，就能兑换一个小玩具。
小玩具有酷帅的弹弓，色彩鲜艳的鸡毛毽子，小人书和可爱的胸章，可以任意选择。
若是你打开发现里面没有图画，写的是字，那就厉害了。
若是“张老头祝大家国庆快乐”这10个字其中任意一个，那将这10个字全部集齐，就能拿头奖，300元现金当场带走。
但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打开上面写的也是字，但是是谢谢惠顾这4个字，这就倒霉了，啥也没有。
大礼包一上市，就迅速被大家疯抢。有人是冲着它里面丰富的产品来的。有糕点、有糖果、有零食，价钱也不贵，拎回家一家老小都能吃，这多方便。
以前若是想每个都买点儿，得花不少钱。毕竟买少了不够称，人家供销社可不卖你。
而有人则是冲着里面的小玩具和大奖来的，尤其是小孩子，看见柜台后面摆着的小玩意儿心里喜欢的不行。
以前若是缠着父母买，父母定是不愿意的。一是玩具贵，二来小孩子都是三分钟热度，玩个几天不喜欢了就扔到一边，父母哪舍得花这个冤枉钱。
现在买吃的就有可能送，张老头家的东西一向味道不错，营养也挺高。买来的吃的都咽下了肚子，钱也算没白花，还能白拿一个玩具，所以也没拒绝自家孩子，碰上了就买个一俩包就是了。
这个大礼包一上市，买单品的人一下大大减少。尤其是省食品厂的枣制品，呤俏奕宋式颉
本来它低廉的价格主要吸引的就是贪便宜的小顾客，而贪便宜的顾客最是墙头草、不稳定，哪里有优惠就往哪里跑。
张泽的大礼包设定的300元大奖就是针对这些人，很快就把这些顾客都拢了过去。既然都是吃，为啥不多花一点钱去吃那个呢，品种多，说不定还能赢个大奖。
人都有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所以省食品厂仅有的客户也被抢走了。
刘厂长是愁的不行，汽水销量暴跌，厂子利润严重缩水。自己先前又拿了大笔的资金去购了红枣，现在堆积在库房变不了现，账上的钱在日渐减少。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等不到张泽的厂子倒闭，自己就先周转不过来了。
“厂长，这样下去不行呀。”小秘书面色担忧站在一旁。
工厂月底还有几笔供货商的钱要结，现在账上能运转的资金被拿去一大半购置了红枣。本来要搁以前这点钱不算啥，毕竟汽水的销量那么高，一会就赚回来了。
谁能想到，张爱军竟然也会做汽水。
还把价钱搞的那么低廉，无限续杯他都想得出来，不怕把自己赔死。
小秘书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害怕的情绪，觉得张爱军这人也太诡异了，怎么什么都会，好像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他们当初那么冲动决定招惹人家，是不是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小秘书有些想退缩了。
“厂长你说我们…”
刘厂长抬手制止住他接下来的话，他知道小秘书想说什么。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已经把人得罪了，硬着头皮他也得走下去。他心里也有一点后悔，但叨嗟氖遣桓省
不甘心败给了张爱军，不甘心打不过一个小厂子。
“你去跟供货商谈一下，看我们能不能延迟付款。”想他们也是这么些年的合作伙伴了，不至于为了这点钱为难自己吧。他只是想拖延一会儿又不是不付了，若是好好说应该可以的。
而且刘厂长觉得自己不一定会输，虽然少了汽水这一大笔利润支撑，但他还有别的产品，也是能再撑一撑的。但张爱军那个工厂呢，本来就是个小厂子，没了红枣，等那点存货卖完就续不上了，主打产品全部消失。虽然出了个汽水，但以他那个赔本的卖法，估计每天都在往里搭钱，也是在硬撑，他恐怕比自己还着急。
他就不信了，张爱军能耗得过自己。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呢，他不信张爱军能扛得过他。
哪怕自己比他多撑一天，那这笔仗他就算打赢了。
小秘书看厂长面色冷硬，根本听不进劝，嘴唇蠕动了俩下，最后还是闭上了，面色沉重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跟刘厂长想的不一样的是，张泽这里不仅一点儿也不着急，每天数钱还数的手抽筋。
其实做汽水也没那么难，只需要苏打粉和橘子粉还有白糖即可，他的定价看着不赚钱，其实也是有一定利润空间的，只是比较微薄，并不像刘厂长所认为的亏欠。
省食品厂之所以卖的那么贵，一是因为他是用橘子现榨的，而自己则用的是价钱呶便宜的橘子粉冲制。二来全省就只有他一家在出售汽水，没有竞争者，定价不就全凭他自己来。那自然有些虚高，这就给了张泽机会。
张泽不走汽水高端路线，另辟蹊径，让全省人民实现了汽水自由，走的是薄利多销。
66、第 66 章
至于红枣那就更不会了, 有了大礼包后大家明显更喜欢买那个，单品卖的就少了。而大礼包里面的枣制品其实很少，主要是糖果厂的酥糖和棉花糖, 所以大礼包卖的再多，红枣的使用量也并没有极具增加。
本来厂里那点存货，要是照平常的卖法，那肯定不出三个月就…
但现在, 哼哼。
所以张泽是一点也不着急，就等着刘厂长那里撑不下去，他好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
毕竟也不是只有他会调查人，自己也会。
省食品厂有个最大的弊端就是缺乏主打产品，可代替性强。
糕点零食被自家工厂抢了许多市场份额，麦乳精奶粉遭受外企冲击, 销量下跌。糖果如今又被县糖果厂吊打, 所有产品摸一遍, 也就只有汽水拿的出手了。
每月光汽水的利润就占省食品厂总利润的三分之二，说他是个省汽水厂都不为过。
刘厂长那边越是焦头烂额, 张泽这里越是气定神闲。
张泽的大礼包和汽水在全省越卖越火, 压缩着省食品厂仅剩的市场份额, 一度成为省城的新时尚潮流。
小孩子着迷于收集各种绿军装的小人, 以自己有多少卡片为荣。卡片越多的小朋友, 伍然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一跃成了孩子王。
紧紧过了一个多月, 省食品的利润首次跌至谷底。枣制品卖不出去，但又有成批量的大枣堆在仓库，每天都有损耗。
这日刘厂长坐在办公室，焦躁的直揪头发。
“不是说好的拖一段时间再付钱吗, 又不是不给了，一个个催什么催。”
面对供应商讨要货物尾款，刘厂长烦躁的不行。自己手底下的流动资金越来越少，货物押在那儿又卖不出去，他能怎么办，他比谁都着急。
“可是厂长，他们这次看来是来真的，不拿到钱怕是赖在我们办公室不走了。”小秘书蹙眉苦哈哈道。
每次那些人来要钱都是自己去接待的，一个俩个难缠的要命，他鞠躬卑膝的乞求让他们给自己再缓一些时日。这种借口说个一两次还行，说多了人家都不信了。
何况最近省食品厂销量下跌的事情，稍微留点心都能注意到。甚至省城还流传起了他们省食品厂要倒闭的谣言，虽然听起来有点扯。但耐不住人人都在传呀，大家捕风捉影，疑神疑鬼，谣言越发甚嚣而上。
那些供应商听到后自然是要钱要的更凶了，生怕省食品厂哪天不行了，那自己这欠条不就成了一张破纸了嘛。
于是几个人一合计，联合起来就跑到省食品厂讨债来了。不管要多要少，今天刘厂长若是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是不会走的。
“你想办法把他们赶走不就行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刘厂长急躁的冲小秘书低吼道。
小秘书被吓得哆嗦了俩下，欲哭无泪。他只是一个秘书，人家都是大老板，他怎么赶？
俩人正僵持着，就听见吵闹的声音从楼道传来，几个供应商正闹闹哄哄的朝着厂长办公室走来。
小秘书出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几个人直接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
“刘厂长，你怎么回事呀，我们是相信你才愿意把结尾款的日子往后拖一拖的，当初说好的半个月，你又拖到一个月。我想着咱们关系好，我就答应了。现在到一个月了，你还想往后拖。不仅不给钱，连人都不让我们见了，你这是啥意思。”为首的人拿着公文包激动的直拍掌，仿佛有天大的委屈要说。
话音一落，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称是。刘厂长不容易，他们厂子也不容易呀，这钱都拖了多久了。
“就是的，刘厂长，你可别说咱几个对你不够意思，拖了这么久，够帮你的了。”
“是呀，你可倒好，把我们拦在那办公室里，还找人看着我们。”那人双手环于胸前，偏过脸，看都不愿多看刘厂长一眼，心里老大不乐意了。
他好歹也是个厂长，还没这么憋屈过，搞的他跟个逃犯一样，还被人监管起来了。
看大家怒气冲冲，刘厂长忙赔笑站起身。
“你们说的这是哪的话呀，我咋会找人看着你们呢，那都是我叫去伺候你们的。是不是他们哪没给你们弄好，让你们误会了。”
刘厂长转向小秘书，立马变了副表情，大发雷霆道。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替我接待各位厂长嘛。你咋干的活，还想不想干了。”
小秘书低着头唯唯诺诺鞠躬直道歉，“对不起厂长，是我没办好，怠慢了各位厂长，让他们误会了。”
“行了。”刘厂长假装不耐烦的挥挥手，将小秘书赶了出去。这又换了副讨好的嘴脸，凑到供应商身边一个个发烟，低眉顺眼道。
“几位兄弟都别气了，咱都认识多久了，老伙伴了。你说说我老刘这为人，咋会做出那种事。都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周到，回头我就把他开了。”
几个供应商表情不屑，丝毫不想接受这个道歉。
他们都是老狐狸了，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谁看不出来刘厂长这一套。他要是不那么吩咐，下面的人哪敢这么拦着他们。现在见拦不住了，他们几个人直接闹腾到办公室，这才立马换了副说辞。
但不管咋样，既然人见到了，这要钱才是第一大事。
为首的男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最先开了口，“刘厂长，既然你都说了咱都是多年的老伙伴了，那咱就开门见山，直接把话说敞亮了。”
其他人也坐下，一脸认同的跟着点头。
刘厂长坐回自己的位置，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就听人道。
“我们橘子厂给你们厂供货量是最大的，所以拖欠的尾款也是最多的，差不多得有个小三千。你也知道，我们橘子厂不是啥大厂，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这么拖，那我们厂还开不开了，难不成陪你一起倒闭呀。”
“高厂长，你说这话啥意思，啥叫陪我一起倒闭，我们省食品厂干这么些年了，还是国产企业咋会倒闭呢，你开啥玩笑。”刘厂长干笑俩声。
高厂长脑袋一扬，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刘厂长难道不知道最近的事，都倒闭俩三个了。以前干的热火朝天的火电厂，你看现在还剩下几个。”现在改革开放，国家也不愿像以前一样扶持国有厂子了，大家各凭本事吃饭，干的不行可不就倒闭了。
刘厂长的冷汗越出越多，后背的汗衫都湿了一片。
他当然知道这个事了，只是不相信自己的厂子会倒闭而已。要说钱他也不是还不上，就是还完之后怕是一点周转的都没有了。那要是中途出了点啥意外，那可真就倒闭了。
“高厂长，你再给我点时间呗，你看老弟最近这情况你也清楚。”刘厂长面色窘迫，还想再拖一拖。
见他是这么个意思，高厂长摆摆手直接打断他的话。
“刘厂长，我已经从半个月给你拖到一个月，你可不能光顾你自己，你也得想想老弟我呀。实在不行，你可以先少还点，你也让我们厂子有点周转的钱。”
“就是的，刘厂长你可不能这么自私，我们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厚道了。”
“不信你去外面问问，谁家厂子拖欠货款能拖这么久，我们都是看在刘厂长你的面子上，你可不敢骗我们。”
刘厂长叹口气，眉毛像麻花一样紧紧拧在一起，在眉间形成几道深深的川字沟壑。
“你们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咋会呢。这样，我现在就去找会计看看账上还有多少钱。”刘厂长干笑着起身，只想趁机溜。
谁曾想供货商也跟着他起身，一副他去哪就跟到哪的架势。刘厂长这下也不敢溜了，硬着头皮去了财务处。
财务处的小刘正在整理报表，就见自家厂长满头虚汗，脚步虚浮的带着几个壮汉走了进来。
小刘赶忙站起身，喊了声厂长，眼神不解的盯着厂长身后的人。刘厂长也没给他解释，挥挥手让他坐下。
“那个，小刘呀，咱们厂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
刘厂长边说边挤眉弄眼的给小刘使眼色，让他把数往少了报，他好把这些人糊弄走。
小刘呆滞的看着厂长，过了半响，来了句。“厂长，你眼睛怎么了。”
刘厂长嘴角抽搐俩下，心里暗骂自己招的都是些什么员工，怎么一个聪明的都没有。
他赶忙又开始疯狂使眼色，还配合的做着嘴型，想着这总应该看出来了吧，他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可惜事与愿违，小刘还没反应过来，高厂长倒先察觉出不对劲了。
只见他起身走到刘厂长身边，就见他眼睛嘴巴直抽筋，跟犯了癫痫一样。
“诶呀，刘厂长，你这是咋了。”不会被他们逼疯了吧。
高厂长大呼小叫起来，一下把供应商都吸引了过来，几个人围在刘厂长身边直勾勾盯着他。
刘厂长瞬间石化，赶忙收起小动作，表情尴尬。
“没…没咋，老毛病了。”说完一边嘴角向上提起，眼睛一闭一睁又抽了俩下，仿佛要给高厂长证明似的。
见刘厂长没事，高厂长放下心。拿起公文包在小刘的桌子上敲了两下。“你们厂长问你现在账上有多少钱没听见，看给你厂长气的病都犯了。”
刘厂长：……我那是被他气的？我那是被你气的。
“哦哦哦，听见了。”小刘急忙点头，手忙脚乱的开始翻账本。
刘厂长都来不及阻止就听小刘字正腔圆的开始报数了，刘厂长面如死灰，恨不得现在晕过去。
一听账上还有这么多钱，明显够还了，这刘厂长还跟他们一拖再拖，这明显是想赖账呀，大家一个个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刘厂长欲哭无泪。
“各位兄弟，你听我给你们狡辩…啊不是。”
“刘厂长你啥也别说了。”高厂长抬起一只手高声打断了他，显然已经不想再听他的解释，一锤定音道。“你现在把钱一还，我们立马走人。要钱也挺累的，我们耗了这么久，也不想再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的快乐 说来就来
67、第 67 章
几个供应商走后刘厂长仿佛脱了力气般倒在椅子上。
小秘书立在一旁, 也不敢说话，连动都不敢动，努力蜷缩身体, 恨不得当场消失，生怕被厂长看见拿他撒气。
“那个会计处的小刘是谁招进来的，这脑子，能算的明白账嘛, 咋混进来的我们厂子。”刘厂长一拍桌子怒道，自己都这么暗示了他都听不明白，真是气死他了。要不是他，自己账上的钱咋能就这么被人搜刮干净了，现在真是一穷二白。
“小刘…那不是厂长你带进来的嘛。”小秘书回忆了一下，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厂长塞进来的关系户。
“我带进来的？”刘厂长惊讶的一下站起身指着自己目瞪口呆道。由于太过于吃惊, 尾音都有些走了样。
小秘书点点头, “那不是厂长你老婆娘家大舅的二姑妈的连襟儿子的二表弟嘛。”
刘厂长：……
他想起来了, 好像还真是他带进来的，他咋就带进来个这人呢, 刘厂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当时他把那人带进来就直接丢给了小秘书, 让他给安排个活, 两人统共也没见过几次。
这安排哪不好, 咋就安排到财务部呢。
刘厂长气的吸了一口凉气都没冷静下来, 他开始推卸责任，对小秘书破口大骂。
“你说你安排哪不好, 安排到财务，你看他那脑子，能干财务？他账本看的明白吗。还算钱，我看他认钱都费劲。”
小秘书被骂的头越沉越低, 根本不敢吱声。
“别让他干那个了。”既然他带进来的，这开除可不行，不然自己回去咋跟媳妇交代呢。
小秘书抬眉小心翼翼看了厂长一眼，“那…干啥呀，现在厂里别的部门都不缺人了。”
刘厂长气的抓了抓头发，“随便找个车间小组长给他当当不就行了，我们厂前不久新开的那个车间，小组长是谁，把他撤了。”
“那不好撤呀厂长，那是你二大爷女婿的大姑的孩子。”
王厂长：……
“那个食堂呢，不是缺个管事的嘛。”
“已经有了，是厂长你二弟媳妇娘家小舅子，你忘了。”小秘书提醒道。
“……”
刘厂长一拍桌子，怒吼道：“那看大门的呢，开大门的总行了吧。”
小秘书一缩脖子，“那是你嫂子外甥的四舅姥爷。”
刘厂长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可算是熬到了下班的点，小秘书如丧考妣，拿着公文包赶忙灰溜溜的走了。想起这几天在厂子度日如年的日子，小秘书心惊胆战。厂子效益不行，厂长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发火。小秘书就搞不懂了，这卖的不好跟他又没啥关系，冲我发火有个什么意义呢。
还让他想办法提高厂里效益，他能想个什么办法，都给他愁死了。
小秘书耷拉个脸，心里发闷，连家都不想回，最后提溜着公文包去了国营饭店。想着点俩小菜，来瓶二锅头，好好喝上一瓶，借酒消愁。
现在正是下班的点，国营饭店的人不少，好多人都是冲着无限畅饮的汽水来的，据说现在还出了个新口味，是桃子味汽水，大家又都跑来准备好好喝上一顿。
小秘书在门口等了好一会这才排上他，由于人太多了，他不得不跟人拼起桌。
“一瓶二锅头，一碟凉调小菜，一份卤猪头肉。”小秘书有气无力道。
见这人竟然没点汽水，服务员有些微微讶异，但也没说啥，记了下来丢了一句马上就走了。
没一会儿菜上了桌，小秘书一口酒一口肉下了肚子，这下才觉得心情好上一点。
正在他吃的开心的时候就听身边的人说了句，“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省城是咋了，红枣都成了紧俏货了，我家超市都快卖断货了，这进不来货可咋整。”
对面那人喝了口汽水也是满脸的不解，“谁知道，前段时间2毛一斤都没人买，现在倒好，想买都找不到地方去。”
那人叹口气，骂了句。“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搞的。”
小秘书举起酒杯挡住自己的脸，垂下头面色讪讪，那可不就是自己厂子搞的嘛。
但随后眼睛一亮。
这人想买红枣，自家工厂不是还有好些红枣嘛。做的枣制品又卖不出去，现在厂里又缺钱，不如把红枣卖了，不就有钱周转了。
厂子不缺钱了厂长的心情就会好了，那自己也不用再挨骂了。
诶妈呀，这可太好了。
小秘书放下酒杯，头往旁边那人身边凑了凑。
“你们想要红枣。”
那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咋滴兄弟，你有销路呀。”
小秘书漏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那可不，我们厂有好些呢。”
那人听后跟对面的人相视一眼，忽然笑了出来。“小兄弟，现在市面上都找不到了你说你那有，你不是逗我呢吧。”
小秘书放下杯子，一脸认真。“我逗你干什么，我可是省食品厂的。”
一听是省食品厂的，那人表情正经了些。“省食品厂？”
小秘书肯定的点点头。
那人将他上下看了眼，“小兄弟在省食品厂是做什么的。”
小秘书下巴一抬，“厂长秘书。”
“诶哟，没看出来呀，小兄弟这么年轻，都干到厂长秘书了。”
小秘书笑的春风得意，全然没了刚进来时候的颓废。“还行吧。”
“那你们厂有多少红枣，准备怎么卖呀。”
见男人问到正事，小秘书收起了得意洋洋，忙道：“我们厂现在还有几千斤呢，价钱嘛。”这他可不敢说，得跟厂长商量商量。“我回去帮你们问问，不过你要是诚心要，咱都好商量。”
那人点点头，对数量好像挺满意的，随后道：“那行，你给咱说个时间，啥时候上你们厂子谈谈去。”
“行呀。”见那人有意向，小秘书高兴的不行，直接定了三天后厂子详谈。
厂长说了让他想办法，这个不也是个办法嘛。不管白毛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那不管卖枣制品还是直接卖枣，只要能给厂子赚钱，那就是好办法。
酒还没喝完，小秘书的心情就已经十分的好了，他让服务员给自己把菜一打包拎着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到了厂里，就开始跟厂长说起这事。当然里面也没少添油加醋，说自己多么辛苦，费了多少关系，这才联系上了超市的老板。本来人家还不愿意，是自己苦苦哀求，坚持不懈的精神打动了他，这才愿意收购自家的红枣。
“厂长，不管咋卖了那几千斤大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样红枣的损耗也没有了，咱们厂子还能多一笔流动资金，多好。”
刘厂长想了一会儿也觉得可以，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没办法了，现在厂里急需用钱，便答应了下来。三日后几个人约着在厂长办公室见了面，两人也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开始商量正事。
刘厂长心里的预期价钱，当然是想三毛钱一斤卖出去的。于是他直接开口就报了这个价，反正现在市面上除了自家也没谁手里有这么多货，他自然是敢要价的。
那人听后笑了笑，直接将价钱压到了两毛。
“刘厂长，你这个报价就有点不厚道了。我愿意来你这儿采购就是图个方便，三毛一斤我不如去外省。”说完就站起身，摆出要走的架势。
刘厂长赶忙上前把人拦住，笑呵呵道。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厂就是这个价钱收购的嘛，我都没敢多要。”
“刘厂长你可别逗了，前段时间红枣的市场价明明是两毛一斤，你告诉我你三毛收的，你可真是个大善人。”
被人这么一怼，刘厂长面色尴尬，也不敢说这就是实话。
他那不是为了对付张爱军才搞得这么一出嘛，谁知道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把自己给作没了。
“你看要不再提一点儿，2毛5咋像。”
男人摇了摇头，面色冷硬，丝毫不愿意退步。
刘厂长拧着眉毛，纠结的不行。他不想放弃这个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可一想起自己只要卖一斤就亏一毛，他就肉疼。可若是他不卖，那些红枣放在那儿，只会亏的更多。刘厂长摆摆手，最后咬着牙答应下来。
整整八千斤的大枣，以2毛一斤的价格出售了。
两人签好合同，刘厂长就让小秘书带着他去厂里拉枣。他就不跟着去了，现在看着那些红枣他就难受。
小秘书笑容满面带着那人往厂里库房走，边走边问。
“不知道大老板是我们省城哪个超市的，需不需要我们给你送过去，我们厂里有车可方便了。”一下要了这几千斤大枣，可真阔气。
“行呀，那就麻烦你们啦。”一听还能免费送货，巴老板心里肯定是乐意地，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省食品厂这服务态度还挺好，包送到家。
小秘书笑着摆摆手，“这有什么麻烦的。”说着就叫了厂里的几个工人开始搬货，没一会儿几千斤的大枣就装满了一辆大货车，小秘书喊了小刘过来开车。
又赶忙狗腿子似的扶着巴老板坐上了副驾驶，笑着问他送到哪儿，就听巴老板缓缓道。
“你就给我送到那个吉安县的莲花村。”
小秘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什么玩意儿？莲花村，那不是张爱军的工厂嘛。
小秘书狐疑的看着巴老板，这人不是说他在省城有个大超市嘛，难不成是骗他的。难道他是…
张爱军派来的卧底！
小秘书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但已经晚了，他们合同都签了，货都已经全部搬上了车。小秘书刚想阻拦就见小刘猛一踩油门，嗖一下不见了，还喷了他一脸的尾气。
给小秘书呛的直咳嗽，眼睛都睁不开。他心里那个懊悔呀，他就不应该把小刘调去开车，厂长说的对，就他那个脑子干啥啥不行。
他才是张爱军派来的卧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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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几千斤的红枣一送到工厂, 张泽就火速的投入生产，厂子又开始正常运行。大礼包也开始渐渐退出市场，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出, 但里面的小卡片是不变的，依旧可以兑换。
汽水没有变，依旧走的廉价路线。连个玻璃瓶儿都没有，都是大家自带杯子。
经过刘厂长这个事儿, 也让张泽明白了固定货源的重要性。现在厂子在发展，以后的需求量只会越来越大，它必须有一个稳定的供货源头。再像以前那样零零散散的从各村子收购，不稳定性太大了。
张泽想建立一个自己的红枣种植基地，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些痴心妄想。一是建立这个基地需要前期投入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二是基地建在哪儿这个问题。
村里本来就有红枣, 他要是找村长另外批地种植, 不就意味着丢弃村民, 倒时村长还愿意帮自己吗。张泽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法, 就是去各个种植红枣的村子, 通过村长跟村民商量签订一份红枣收购协议。只要跟自己签了合同的村民, 以后出的红枣, 必须优先卖给自己的工厂, 这样既能保证了稳定货源，又无需投入大量的前期成本。
跑了几个村子, 成功将合同拿到手，张泽这才放下心来。
解决好了这些事，张泽这才开始丰富自家工厂的产品。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集安县下面十几个村子都走了一遍。发现除了他们这附近几个村子有种植红枣外, 别的村子各有各的特点。
比如北山村有一大片核桃树，皮薄肉厚，果仁粒大饱满。还有老君庄的杏仁，五里屯的土豆，都是好东西。
张泽先跟北山村签订了核桃订购的合同，做起了枣夹核桃。毕竟这个是最简单，不需要投入太大机器和资金生产的。
枣夹核桃上市后，已经无需张泽再做宣传。因为张老头这个牌子已经通过汽水和大礼包在全省打响了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出了新品，大家都会蜂拥而至。
在省城人眼里，张老头已经和美味、实惠划上了等号。
见新品卖的好，张泽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也越发的有干劲儿。
这日张泽正在厂里跟大嫂商量事情，他想送大嫂去上夜校，专业系统的学习一下会计，他看大嫂有天赋，不该局限于此，但大嫂心里还有些犹豫不决。
见小弟要送自己去学习进修，贺小娟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但欢喜过后又有一些担忧。害怕自己离开学校这么久，现在去上夜校还跟得上吗。并且上学校可是要花不少钱，让小弟为自己掏这个钱，她有点心里过意不去。
见大嫂担心这个，张泽忙解释道。
“这算是一种员工培训，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咱们工厂。你学好了，不就是为了更好的为工厂服务嘛。”
见是这样，贺小娟宽了心，但又担心起了别的。
她白天要在厂里忙活，如果晚上又出去上夜校。她走了后谁照顾静静，家里的活计也少了个人分担，婆婆会不会介意。
毕竟她跟爱党结婚这么些年了，就要了静静一个孩子，也没给家里添个男娃。从小的训导和教育，让她的思想被条条框框的老教条禁锢住。
没生个男娃等于对不起婆家，自然是要在家里当牛做马偿还的。
两人正僵持着，这时王老太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小碗。
“爱军呀，我今卤了几个鸡蛋，拿来给你尝尝。”
她家老头子在厂里上班，一个月也没啥活，看个大门都拿20块钱。她心里挺感激张爱军照顾自家的，她家也没啥好东西，就她这个做卤蛋的手艺还不错。以前她家老头子和她儿子去外面当兵，最想念的就是她这一口。所以王老太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自信的，今就专门做了一锅，拿来给张爱军尝一尝。
张泽接过碗，有些受宠若惊。他也知道王老太家里困难，这一大碗这么多鸡蛋，够他们家吃上半个月了。
“王老太，你怎么拿这么多，我哪吃得了。”张泽想往过推，谁知王老太力气还挺大，硬是塞了过来。
“你拿着。”王老太做出生气的样子。“你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嫌弃我送的寒酸。”
张泽忙矢口否认，“怎么会。”
王老太笑了起来，“那你就尝尝我的手艺咋样，以前我家老头子出门必须带我这个卤蛋，不然吃饭都觉得没滋味。”
张泽端着碗，看着被卤成酱色的鸡蛋，格外有食欲。凑近碗边，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他有些迫不及待，也顾不上手是干净还是脏的，拿起一个尝一尝。咬上一口，只见里面的蛋白都变成了酱色，满嘴充斥着各种香味。
他咂摸了两下，大概能猜出来是用了哪些调料，但有几味他有些吃不出来。他把碗递给大嫂，让她也尝尝。贺小娟挑了个小一点的咬了半口，还没吞下去夸奖的话就已经说出来了。
“王老太，你这个卤蛋做的真香。”贺小娟吃多了张泽做的饭菜，现在口味已经变得有些挑剔，但王老太的卤蛋一口下去，让她立马就爱上了。
王老太用的都是家里的土鸡下的蛋卤制的，鸡蛋虽然个头不太大，但是味道很正。
张泽认同的点点头，三两口把手里的鸡蛋吃完了。
“王老太你这个是咋做的，我大概能吃出几种香料，别的就尝不出来了。”
没想到张泽竟然还能吃出来她里面用了啥，王老太有些惊喜。她卖了个关子，先没说，想听听张泽到底都吃出来啥了。
张泽想了想，说了几个香料的名字。
王老太啧啧称奇，“爱军呀，你可真厉害。”
自己做卤蛋这个手艺是她娘传给她的，里面用的香料是又多又杂，她当时学的时候光是记这些香料的名字，就记得头大，没想到张爱军尝一口竟然就能说出名来。
张泽谦虚的笑了笑，说出几个香料的名称不算啥。要是想把一个东西做好，用的调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掌握一个度，那就是每个调料应该放多少。不然人家为什么总说，好厨子一把盐呢。
王老太笑着把自己怎么做这个卤蛋的步骤给张泽说了说，丝毫不见藏私。
张泽没想到做这个卤蛋竟然这么复杂，怪不得味道那么好。
“王老太，这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王老太摇摇头，“这是我娘传给我的，我娘以前在地主家做丫鬟。地主家有一个厨子，手艺特别好。她觉得自己跟我娘有缘分，便认了我娘做干女儿，后来把这个做卤蛋的手艺传给了她。我娘又传给了我，可惜我没个闺女，不然我定是要给她的。”
原来是这样。
张泽突然想到，这么好吃的卤蛋，为什么自家不能生产呢。现在市面上好像没有人卖这些吧，方便面配卤蛋，再加上一个火腿肠，这是多少现代人的都市深夜套餐。
“王老太，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厂里呀。”
张泽话题转得太快，王老太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来干啥，”王老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张泽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啥也不会的，来了竟给你们添乱。”
“王老太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你的用处可大多了。你看你这个卤蛋就做的十分不错，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厂做技术工人，就专门做这个。”
王老太欣喜若狂，技术工人，她还能有当工人的一天。
“爱军呀，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就会煮个卤蛋，这都能当工人了。”王老太跺着小脚，已经不高兴的不知道该说啥了。
在她的印象里，工人那都是文化人，哪是她这个大字不识的文盲能干的。
“这怎么不能，你这个卤蛋做的这么好吃，我敢说在咱们全省都是数一数二的。”
王老太啥时候被这么夸过呀，顿时老脸一红，十分的害臊。
“这…爱军你夸张了，我就随便做做。”王老太捂着小嘴高兴的不行。
张泽扯着她坐了下来，细细道：“王老太，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谦虚了。你看我好歹也是厂长，吃过不少好东西，但你这个卤蛋，真的是一绝。我敢保证，只要它一生产，肯定会立马受到全省人民的喜爱。”
王老太还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卤蛋真就这么厉害？还全省人民的喜爱，她觉得自己做的饭家里人爱吃，她就满足了，哪敢奢想这么多。
看王老太还是一脸恍惚的模样，张泽接着劝道：“你若是不信，那我们就试试。你可以先来我们厂子上个一个月的班，我们先试着生产一批出来，看看市场的反应如何。”
王老太咽了口唾沫，心里紧张的不行，连说了好几个这。“这能行吗？万一生产了没人买，这不是让你赔了。”
张泽不在意的笑了笑，在他看来不仅不会赔，还会赚很多，他赶忙给王老太宽心。
“我可是个生意人，怎么会让自己赔呢，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听着张泽的保证，王老太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她舔了舔嘴唇，磕巴的答应了下来。
“那行，爱军，那我啥时候来上班呀。要是卖的不行，你得跟我说，我就不来了。”
王老太还没当过工人呢，心里还有点小期待。没想到继他家老头子之后，她也能来厂子上班了。这老了，老了，还赚上工资了。
“就明，你看咋样。”
张泽说完转身从办公桌后面的箱子里拿了两套白色工服递给了王老太，他一连定做了好几套，今就派上用场了。
“这是工服，工牌得过几天才能发到你手里。”
王老太摸着手里崭新簇白的工装，嘴巴咧着，心里欢喜的不行，连连给张泽保证。
“我来了肯定好好干。”
说完抱着衣服脚步轻快的回了家，迫不及待要跟他家老头子炫耀一下。
她家老头子当初就当了个门卫，在她面前那个嘚瑟，不停的说。这回终于轮到她炫耀了，自己可是技术工人呢，跟门卫比起来不知道厉害多少。
69、第 69 章
第二天, 王老太穿着一身崭新的工服，跟胡老汉一起来到工厂。走到工厂门口，王老太心里紧张的不行, 突然有种近乡心切的害怕。
胡老汉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呵笑俩声。
这老婆子，在家厉害的不行，走到门口可害怕起来了。
见自己被老头子嘲笑了, 王老太心里不乐意。像是为了证明给他看，她双手握拳，一提气，胸膛一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去。不像是来上班的，倒像是来打架的。
走进厂子, 一看见跟她穿着一样工服的人, 王老太瞬间泄了气。要不是胡老汉还在门口, 生怕丢脸，她早脚底抹油溜了。
一看见王老太来了, 老太太忙热情的迎了上去, 挽住她的胳膊, 生怕她跑了。
儿子都把事情跟她说了, 说王老太是新招来的技术工人。那技术工人可跟普通的工人不一样, 人家是带着技术来的，能帮厂里赚大钱。小儿子都特意给她交代了, 说王老太第一次来厂里估计会怯，让自己多带她熟悉熟悉。
老太太都答应下来，自然得把这事儿给办好了。
她亲昵的挽着王老太的胳膊，一口老姐妹的喊着。也没直接带她去干活, 先是在厂里转了转，介绍了一下厂子的情况。
厂里的工人倒不用她额外介绍了，都是村里人，王老太也都熟悉。看了一圈儿，王老太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了，话也多了些，老太太这才带她去了制作车间。
胡老汉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走，但又怕自家老婆子看见自己再放不开，于是悄摸的躲在门房里。看她跟厂里的人相处起来了，有说有笑的，这才放心的离开。
王老太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张泽不可能让她事事亲力亲为，那得多累人。而且技术工人，顾名思义，指导技术就成了。所以王老太没啥活计，就是卤蛋时在一旁看着保证出锅的鸡蛋都必须卤到位，味道质量必须统一，每一个鸡蛋都不能掉队。
洗蛋、煮蛋、剥壳全是别人来的，王老太刚开始还有点不太好意思。要不是老太太在一边扯着她，她早就下去自己忙活了。可指挥了那么一会后，她就有点上瘾了。
怪不得人人都爱当领导，别说，这使唤别人的滋味还真是好。
张泽来的时候，第一锅卤蛋已经下锅了。卤水是王老太从家带了一些自己的老卤水，味道特别正宗。这边正煮着，卤味儿就飘满了整间厂房。
香的工厂的员工做事都没以前认真了，眼神频频往锅里望，肚子也跟着开始唱起了小曲。院子里的两条小奶狗更是急得不行，要不是脖子上还拴着链子，怕是能扑腾到锅里。
为了使鸡蛋完全入味，一是卤蛋的时长，二是鸡蛋上也要下点小心思。就是先将水煮过的鸡蛋用牙签在蛋白上轻轻戳几个小洞，这样味道更容易进去。然后再将其放入卤水中，中火卤制半个小时，随后还要泡在卤水里静置4个小时。
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少，时间也不能随意缩短，这才能让鸡蛋的蛋白全部上了好看的酱色，吃起来才有味道。
一大早就下了锅的鸡蛋，直到中午才卤好。因为是第一批，张泽先跟厂里的员工一人分了几个，让大家伙都尝尝。随后又丢了两个蛋黄给院里的小狗，毕竟它们也算厂里的一员，有好吃的自然不能少了它。
另外张泽觉得自己要是再不给，这两条狗都能把全村的人都叫来。
可算讨到了吃的，小狗尾巴开心的直晃，也不再叫唤了，半个身子钻进饭盆里。
张泽尝了口，味道跟王老太上次给自己吃的一样，还因为是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吃起来更香了。
这他就放心了，下午跟几个员工将卤蛋一一包装好，然后他亲自开着拖拉机送到了县城。
这次他不光送去了供销社，还给县城的国营饭店也送了些。自从汽水之后，他跟国营饭店也达成了很好的合作关系。因为他的汽水使饭店销量暴增，所以饭店老板一看见他笑得像一座弥勒佛。
“张厂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林老板一听说他来了，赶忙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看张泽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心头一喜，莫非这是又出啥好东西了，果然就听张泽道。
“林老板，我这厂子出了个新产品，卤蛋，拿过来让你尝尝。”张泽说着从袋子里掏出来一个递了过去。
卤蛋？林老板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张泽的食品厂又是卖零食糕点，又卖汽水的，现在怎么还搞起了卤蛋，这范围也太广了。
卤蛋林老板没咋吃过，茶叶蛋倒是吃了不少，他想着味道应该差不多。所以张泽递给他的时候，他也没啥期待。可这么一尝才发现，卤蛋和茶叶蛋的味道差远了。卤蛋更香，而且是越嚼越香的那种，嚼到后面甚至还能隐隐尝出一股肉味。
林老板吃完一个觉得口齿留香，甚至还想再来一个。
“多钱呀。”要是价钱不贵，他倒是可以给自己饭店来一些。
“2毛钱。”
张泽的价钱定得不高，主要起着先吸引大家购买的意思，把自家牌子的卤制品市场打开。如果卖的好，后续自己可以再出一些像卤鸡腿，卤鹌鹑蛋，卤鸡爪等副食品。
张泽看林老板的表情就知道是满意的，于是便开口道。“林老板怎么样，要不要来点儿。回头你们饭店做面条，就可以切一个卤蛋摆在上头又好吃又好看。”
“摆面条上？”林老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吃法，这难道不是跟茶叶蛋一样当早点的卖嘛。
见林老板竟然没听过，张泽便拉着他去了后厨，准备给他演示一番。正好大厨在做汤面条，这就方便了。张泽拿出了一个卤蛋，让大厨从中间切成两半，一个蛋黄朝上，一个朝下摆放在面条的一角。又舀了一小勺臊子铺在中间，煮了两根大油菜，绕着碗边摆在卤蛋旁边。
这一碗普普通通的汤面条，被张泽这么捣鼓了一下，立马上了个档次。
林老板觉得稀奇的很，把一旁看愣的服务员叫醒，让她把面条赶紧给顾客端上去，他想看看顾客会是啥反应。
服务员连忙点头端着碗就出去了。
吃面的是一个男顾客，他看到端上来的面先是一愣。
自己点的不是最普通的汤面条吗，怎么变成了这样。这面条看着就贵，绝对不可能是他点的，是不是上错了。他赶忙叫住服务员问起来，生怕一会儿他吃完了人家要他加钱。
“没上错，这就是汤面条。”服务员肯定道。
男人指着碗斩钉截铁，“不可能，我又不是第一次吃汤面条。你们家店的汤面条，看着稀稀拉拉跟谁吐里面一样，根本不长这样。”
服务员：……
林老板脸色那个尴尬呀，没想到人家对他们家店的面条竟然是这么个的评价。生怕那人又蹦出来什么惊天地的词汇，张厂长可还在这儿呢，他赶忙奔了上去解释道。
“这就是我们的汤面条，我们改良了一下。哦对，我是这家店的店长。”
见店长都这么说男人放了心，恍然大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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