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月亮 做他的女朋友。

    电话铃声响了十几秒，终于接通。

    江倚月开门见山，“征哥，我的粉丝被撕上热搜了，你看我要不要发条微博调解一下矛盾？”

    路征：“ID四个大写字母那个粉丝？”

    “嗯。”

    那端，路征吸了口烟，道：“这条热搜两分钟前已经被咱们公关部给撤下去了。”

    她怔了一秒，问：“撤了？”

    “对，所以这事儿你最好别发声，过去就过去了，我知道你也不想跟叶星澜炒真人CP，但不可否认的是，你们这部剧也正是因为大家嗑CP嗑的积极，所以才会小爆。”

    江倚月抿了下唇，声音低低淡淡，“我以为是因为演技。”

    路征：“当然，爆剧产生的因素有很多，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你这一发声明，那不就等于亲手拆CP了么，别这么干啊，到时候剧播完，热度一散，嗑你们俩真人CP的粉丝自然就少了。”

    江倚月深吸口气，蹙着眉道，“可我的粉丝受了委屈，我总不能不管吧。”

    路征语气强硬，“委屈什么？他那完全是自作自受，跑人家帖子底下瞎评论什么啊，你还不知道那些狂热粉的厉害，逼急了可能还会人肉你呢，被骂都算轻的。”

    江倚月被气笑，“一件事做的人多不代表它就是对的，网暴还不能批评了么？”

    路征声音缓和了些，“倚月，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圈子很乱，有时候我们得学会明哲保身，你明白吗？”

    江倚月声音坚定，“我明白，谢谢征哥，但我还是想发声。”

    路征：“看来你已经打定主意了，那也成，注意别说什么太极端的话。”

    “我知道的。”

    挂断电话后，江倚月编辑好一条微博发出去——

    【同样的事物，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希望大家彼此尊重，勿滥用言论自由权。】

    ***

    与此同时，东亚集团总裁办公室。

    霍辞昨晚加班到凌晨，在公司睡的。

    整理完毕后，他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眼微信。

    霍辞点开三人小群，敲出几个字。

    【谢了，老顾。】

    顾承野正在给乔影做早餐，听到手机震动声，腾出手回复道：【跟我客气什么。】

    霍辞打开微博，登录小号，看到特别关注里多了条动态。

    一分钟前。

    他垂眼，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

    而后，找到自己发的两条评论，长按，删除。

    他退出微博，点开微信，敲出两个字，按下发送键。

    ***

    江倚月从床上下来，正准备去洗漱，床头柜上的手机就振了下。

    霍辞发来的消息。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早安。】

    她回：【小猫乖巧.jpg】

    【哥哥早安，今天也要好好吃饭哦。】

    两秒后，她收到了他的回复：【嗯，你也是。】

    江倚月伸长手臂，打了个哈欠。

    整理好床铺，她直接进了洗手间。

    她今天要去录宣传综艺，没办法给他送便当。

    这件事她已经提前同霍辞说过了。

    洗漱完毕，江倚月简单化了个淡妆，收拾了下东西，提着包下楼。

    她到楼下的时候，华景已经在等。

    华景和她之间好似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但凡她有什么拍摄活动，她都会提前来楼下等。

    华景将为她带的早餐递过去。

    江倚月接过，道了声谢，顺口报了个地址给她。

    车辆启动，黑色库里南驶离锦苑。

    早上八点半，综艺录制后台。

    今天参与录制的是《喜欢你，很久了》这部剧的主要演员，总共有六位。

    除了她、叶星澜，饶诗和剧中男二之外，这次还来了两位老戏骨——

    饰演应桃母亲的王老师和饰演池嘉木父亲的张老师。

    一场综艺从上午九点整一直录到了下午一点钟。

    中间只休息了半个小时。

    大家都累得不行，听见导演喊“收工”之后，精气神儿才涨了些。

    这档综艺节目本就是由各种各样的小游戏连接而成的。

    消耗体力的游戏也不是没有。

    面对主持人的抛梗和提问，更是要全神贯注不能走神，所以这么长时间下来，精神和身体两方面都有些累。

    不过，累归累，江倚月玩儿的还是挺开心的。

    她走进更衣室，把节目组的衣服换下，准备离开。

    江倚月提着手包，刚出更衣室就被叶星澜叫住。

    “江老师，你要走了吗？”

    她回头，扯唇笑了下，“嗯，叶老师有什么事吗？”

    “今天中午，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吃饭？”

    怕江倚月再次拒绝，叶星澜接着道，“你忘了吗，之前在散打馆，你说要请我吃饭来着。”

    “不过这顿不用你请，我买单，你负责吃就好。”

    江倚月眼底笑意未散，“我记得。”

    饶诗从隔壁更衣间出来，看到叶星澜的时候，本来很高兴。

    但她稍一偏头，便看到了在他旁边站着的江倚月。

    饶诗眉心瞬间蹙起。

    叶星澜垂眼看她，低声开口，“你这次能不能答应我？”

    江倚月点头，淡声道，“好啊，不过呢，这次还是我来请客，你负责吃。”

    “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总不能食言吧。”

    叶星澜掀唇，那双狗狗眼明显比方才亮了些，“太好了。”

    她能答应就好，有第一次才可能有第二次。

    江倚月指了下门口，“走吗？”

    “好。”

    饶诗眉心拧得更紧了。

    她早就看出来了，他喜欢江倚月。

    可是，她呢？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她又该怎么办。

    不，绝对不可以。

    饶诗拧着眉，点开手机通讯录，拨出某娱记的号码。

    江倚月没坐叶星澜的车，虽说他多次表示想让她上他的车，但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她坐的还是那辆库里南。

    半个小时后，景星苑。

    景星苑是圈内人开的一家私厨中餐厅，味道挺不错的，食物倒也干净卫生。

    最重要的是，这家餐厅的隐蔽性足够到位。

    所以，不少来就餐的顾客都是圈内人，许多剧组的开机宴和杀青宴也都喜欢来这里办。

    华景把江倚月送到景星苑后便先行离开。

    江倚月原本想订包厢的，但前台小姐说包厢已经没有了，不得已，他们只得在大堂吃。

    不过，景星苑的隐蔽性强不是吹嘘出来的，就算是大堂，这里每个位置之间也有垂帘隔着。

    江倚月和叶星澜正往大堂走的时候，突然，迎面走来了个寸头男，直接与她相撞。

    她并未有丝毫心理准备，因躲闪不及，手包被撞落，里面的东西四散在地。

    寸头男连连道歉，急忙蹲下身帮她捡东西。

    江倚月看了他一眼，低低道，“没关系。”

    话音未落，她便也弯下腰。

    叶星澜站在一旁，眼神略闪躲。

    他四处逡巡了下，将脸上的黑色口罩往上扯了扯。

    寸头男趁无人注意，将手里的小东西与她的金管口红一并扔进包里。

    整理好后，寸头男笑眯眯地把包递给她。

    江倚月接过，对他道，“谢谢，下次小心。”

    寸头男朝她鞠了一躬，“您可真是人美心善。”

    江倚月扯唇，并未在意他的恭维。

    她和叶星澜找了个位置坐下。

    服务生将菜单拿给他们。

    江倚月把菜单掉了个个儿，递给叶星澜，“叶老师，喜欢什么你就点吧。”

    叶星澜：“你喜欢什么？”

    她淡笑了下，“我都可以。”

    点完餐后，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略尴尬。

    叶星澜率先打破这种平静，“江老师，我看到你早上发的那条微博了。”

    她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微微颔首，“嗯。”

    叶星澜：“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江倚月瞧着他，淡声开口，“叶老师，我们一起合作了那么久，你应该清楚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叶星澜右眼皮突地一跳。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点头，“我知道。”

    “从这部剧播出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你的团队就接二连三地捆绑营销你我的真人CP，现在剧已经播了大半，叶老师，你不觉得该收敛一点了么？”

    叶星澜眉心微皱。

    江倚月笑，“还是说，叶老师你本人其实非常支持你的团队这么做？”

    叶星澜垂着眼，不敢看她，“我，其实我……”

    他的确是心虚，若是没有他前期的铺垫，团队再怎么营销也营销不起来。

    江倚月淡淡看着他，未置一词。

    她想听他说完。

    叶星澜低声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道什么歉？”

    叶星澜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皱眉组织了一下措辞，道：“我私下联系了齐飞老师，你的行踪，基本都是齐飞透给我的。”

    江倚月抿唇。

    原来是这样。

    齐飞老师。

    她的确没想到。

    叶星澜：“我骗了你，你们远足那天，我没有在附近拍广告，我是特意过去找你的，但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巧，我到的时候，你居然……崴了脚。”

    他当时还以为，是上帝怜恤他，特意给他创造了与她相处的机会。

    然而想象与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江倚月看着他，低低淡淡开口，“崴脚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

    叶星澜低着眸，没说什么。

    江倚月问：“之前在散打馆定宣传妆造那次，也并非是巧合，对吗？”

    叶星澜点头，眉心蹙着，“我和齐飞老师不是一起来的，我只是提前接到了他的通知，所以我就带着助理赶到了散打馆。”

    最近，叶星澜团队炒CP的某几张图就是在那家散打馆拍下来的。

    原来是蓄谋已久。

    江倚月了然。

    她双手环胸，淡淡瞧着他，扯唇道，“你当时怕我怀疑，所以特意让你的小助理在楼下等齐飞老师，对吗？”

    “那天的晚餐是你助理一个人去买的，而买晚餐也只是借口，你主要是想让他等齐飞老师，让他们一起上来。”

    叶星澜：“是，我怕你怀疑，所以……”

    江倚月悠悠道，“一个谎，总是需要许多谎去圆的。”

    叶星澜急了，拧着眉，声音甚至略微颤抖，“可我喜欢你，是真的，我从不拿感情说谎。”

    她勾唇，淡淡笑了下，道：“喜欢我？”

    “嗯，很喜欢。”

    “可是我觉得，喜欢这两个字，不能只用说的。”

    “虽然我并不在意我的东西落在地上你会不会帮我捡，但是，你刚才的行为，好像配不上喜欢这两个字，你觉得呢，叶老师？”

    叶星澜眉心拧得更狠了。

    她笑，“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有参差的。

    包括喜欢，也是。

    片刻后，叶星澜问：“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江倚月没说话。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

    她轻轻应声，“嗯，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叶星澜想到前几次他们的相处，开口问：“你喜欢的人，是不是霍辞？”

    江倚月唇角轻抿，没吭声。

    叶星澜情绪比方才激动了些，“他不是你哥哥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喜欢他？”

    江倚月那双杏眼眨了眨，神色清泠泠的，低低淡淡地开口：“他不是我哥哥。”

    “我早就没再把他当作哥哥了。”

    一顿饭吃的并不痛快。

    但好在，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和叶星澜说清楚了。

    也总算这顿饭钱没白花。

    不过她还是有点心疼。

    下次不来这里了，景星苑的饭菜虽好吃，但价格也实在够贵的。

    她要攒钱，攒多一点，将来好一并还给霍家。

    若是想和霍辞在一起，首先就要摒弃掉“妹妹”这个标签。

    她真的不想再做他的妹妹了。

    她想做他的女朋友。

    ***

    下午两点一刻，霍辞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附件是一段音频。

    他点开，她的声音清晰入耳。

    ——“他不是我哥哥。”

    ——“我早就没再把他当作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