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月亮 他伸出手,长指轻捏她的下巴,……
霍辞。
是霍辞的声音。
江倚月攥了攥手指,拔高声音道:“来了。”
她抬脚往前走,却被玄关处的地毯绊了下。
江倚月拧起眉,“啊”了一声。
她整个人身子往前倾去,若不是反应及时,怕是会直接撞上铁门。
门外的男人听到动静,修长挺拔的身形微不可察地颤了下,喉咙骤然发紧,“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略微低哑。
江倚月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他。
“哥哥。”她声音轻轻缓缓。
霍辞上下打量她一眼,嗓音低冷,神情也淡漠,“没事?”
江倚月扯唇,笑着摇了摇头,“刚刚不小心绊了一下,不过没摔倒。”
他眉心轻蹙,淡淡地开腔,“平地也能摔?”
“这不是没摔么。”江倚月小声道。
她走到他旁边,低低开口,“哥哥,外面冷,你进来吧。”
他今天难得没穿西装。
一身深灰色的运动装,竟也衬得他多出了几分少年意气。
“嗯。”霍辞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无甚情绪的应声。
酒气逐渐飘入江倚月的鼻腔。
她轻轻嗅了嗅。
他喝酒了。
为什么?
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江倚月并未直接开口问,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最外头的房门被霍辞随手关上。
“砰”的一声。
江倚月看向他,道:“哥哥,你先坐,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说着,转身朝厨房走。
霍辞先发制人,径自扯住她手腕,低哑的嗓音从喉间最深处溢出,“别走。”
江倚月转回身,与他面对面站着。
她抬眸,对上他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哥哥,你不想喝么?”
霍辞抬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拨了下她鬓角的碎发,“不喝。”
江倚月余光微侧,心脏因着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狂跳不止。
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江倚月微微皱眉,抬眸问:“可是……你喝了酒,明天会不会头痛?”
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明明有胃病还要跑去喝酒。
霍辞俯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镜片下的桃花眼底暗色翻滚,“担心我?”
江倚月咬唇,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低声道:“我担心你,不是应该的么?”
他低笑一声,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深静无澜,“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应该法?”
她说:“你……你是我哥哥啊。”
不过一瞬,霍辞那双桃花眼底笑意骤然消散。
原来在她心里。
他只是哥哥。
无人知晓他如今到底有多厌恶这个称呼。
霍辞撤身,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
江倚月唇角轻抿,捏紧手指望着他,最终还是把想问的话问了出来,“哥哥,你不开心吗,为什么要喝酒?”
客厅光线明亮,月光从阳台落地窗洒落,折射到客厅一角。
没等来他的回答。
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在有限的空间内逐渐蔓延。
江倚月将手指攥得更紧。
霍辞无声扯了下唇,眸中却无半分笑意。
片刻后,他薄冷的嗓音落入空气中——
“陪她喝的。”
明知道他指的人是谁,她却仍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说的她,是那位庄小姐么?”
就像她下午在游乐场和霍焰说的一样。
她想亲耳从霍辞口中,听到答案。
半晌,霍辞镜片下的眉眼冷凝着,周遭的冷冽气息不断堆聚,“怎么?”
江倚月压住翻滚而上的哭腔,低眸,小声道:“没事,我只是……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
霍辞喉间溢出冷嗤,再开口时,嗓音极淡极冷,“明天我要出差,飞柏林。”
江倚月抬眸看向他,问:“去多久?”
“一周。”
他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她咬着内唇,眼眶逐渐泛红。
即便她今天去的不是北郊那个游乐场,但她还是想他了。
想抱住他,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想他。
可他却说……
她不怪任何人,包括那位庄小姐。
难道,她喜欢霍辞可以,别人喜欢就不可以了么?
没有这样的道理,她知道。
她只是,有点难过。
江倚月背过身,深深吸气,努力压下自己想哭的冲动,“我知道了。”
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罐蜂蜜。
抬头时,看到了放在第二层的年糕。
还没来得及吃,就已经觉得不甜了。
她轻轻笑开,走进厨房。
江倚月为霍辞冲了杯蜂蜜水,放到茶几上。
男人极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漠。
她在他对面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道:“哥哥,你喝点吧,解酒的。”
她特意调过了水温,现在喝刚刚好,不会烫的。
江倚月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她想再多看他几眼。
接下来的一周,她都见不到他了。
霍辞掀了掀眼皮,淡淡瞧着她,“今天下午,你干什么了?”
“我吗?”江倚月唇角轻勾,尽量做出开心的表情,“我和霍焰去游乐场玩了。”
“霍焰?”霍辞手指轻捻,眸中暗色翻涌。
不过须臾,他周身的冷戾气息愈发明显。
他现在的模样,相较于霍焰见过的那个令他不寒而栗的霍辞。
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她乖巧地点头,唇角仍弯着,“大学城附近的小游乐场,虽然面积不大,但设施还挺全的。”
他端起茶几上的蜂蜜水,用力握紧杯壁,力道重的像是要把玻璃杯捏碎。
两秒后,霍辞低低淡淡地开腔,“玩的开心么?”
江倚月看到了他手背上凸出的青筋。
忽然,额上两根眉骨突突跳了下,她抬手按了按眉心。
“比自己待在家要开心些。”
霍辞抿了口蜂蜜水,微微颔首,盯着她的眼睛道,“好。”
“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喝了酒。
所以,他是被那位庄小姐送来的么?
霍辞不露声色地掀唇,似笑非笑,声音听来却是沉极冷极,“我不能来?”
“不是的,”江倚月摇头,“你当然能来。”
她随时都欢迎他的。
但现在,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哥哥,是庄小姐送你回来的么?”
霍辞放下玻璃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喀”的一声脆响。
他沉声询问,“你希望是谁?”
江倚月看着他,唇角轻勾,忽地笑了下,“我的想法重要么?”
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应该是那位庄小姐吧。
未等她理清思绪,他低沉干净的嗓音便入耳。
他说——
“重要。”
江倚月低眸看着他,一双杏眼澄澈,泛着并不明显的泪光。
她低笑了下,“如果我说,我不想让哥哥再和那位庄小姐见面了,你会答应么?”
这一次,回应她的却是沉默。
他未发一言。
半晌,霍辞才开口,“你在意?”
江倚月收敛笑意,“可能只是不习惯吧,”她抠弄着手指,隐藏下自己的真实情绪,“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身边多出个女生。”
她只是不习惯。
而已。
霍辞双手交叠而握,眸色沉沉,嗓音覆上一层喑哑之意,“你早点休息。”
话音堪堪落下,他起身。
江倚月跟着他站起,只是这次却没有像在南理食堂那样扯住他的衣角。
她只是问:“你去哪儿?”
霍辞垂眼。
她还不知道他搬到了她对面。
她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可那颗炸.弹,总有一天会被引爆。
那时,他又当如何?
见他不说话,江倚月拧起眉,又道:“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的。”
“太晚了,”她抬头看了眼客厅电视机旁的挂钟,“哥哥,你别走了。”
江倚月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再次开口,“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神祇的末世宣判。
霍辞转身,面色波澜不惊,低低淡淡开口,“过来。”
江倚月朝他走过去。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
如果他一定要走,她可以送他。
虽然,那并不是她所期待的答案。
霍辞俯下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薄削的唇渐渐抿起。
江倚月整个人都被他的影子笼罩。
他距离她太近,近到她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江倚月耳根早已发烫发红,只是碍于长发遮掩,才没有过度失态。
她眯了眯眸,脑海却浮现他和那位庄小姐并肩而立的画面。
不过一瞬,她陡然生出一种向后退的冲动。
下意识的,江倚月脚跟往后挪了些许。
霍辞注意到她的动作,眸中蓄上冷冽,步步紧逼,“你有没有想我,哪怕一丁点儿?”
江倚月怔住。
她被霍辞逼到了墙角。
预想中的冰冷触感并未传来,她的后背也并未与墙面相接触。
她意识到,是霍辞用手臂挡住了她的背。
紧接着,便是再一次的心动。
江倚月张了张唇,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霍辞低沉薄冷的声音再次落入她耳中,“说实话。”
“有。”她盯着他的眼睛,道。
桃花眼的主人自始至终都清冷隽漠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许鲜活情绪。
江倚月眸色微动,迎上他的视线,问:“那你呢,你和那位庄小姐喝酒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一秒、两秒,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却没有等来他的答案。
江倚月失落地闭了闭眼,温温淡淡地开口,“哥哥,你早点休息吧。”
她深吸气,心绪逐渐平复。
江倚月侧过身,想逃离这个地方。
霍辞右侧手臂挡在她身后,空着的手搭在一旁,将她禁锢住。
一种极暧昧的姿势。
可他那双眼底,分明蓄满了清冽。
江倚月垂下眼睫,软软地道:“哥哥,我困了,可以放我去睡觉了么?”
她那双杏眼里像是揉了碎星。
声音软甜,意味勾人。
霍辞低眸,喉结无声轻滑了下。
他伸出手,长指轻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
江倚月被迫抬眸。
两人视线相对。
霍辞盯着她的眼睛,忽而俯下身。
他薄削的唇缓缓靠近她。
温热鼻息喷薄在她发顶。
江倚月紧张到脚趾蜷缩。
她的手指越攥越紧,骨节已经泛白。
然而,她所期待的事并未发生。
半秒后,她听到他低沉清淡的嗓音,“晚安。”
江倚月深吸气,平静地望着他,软声道,“晚安,哥哥。”
霍辞手臂落下,将她放开。
江倚月终究还是逃离了他的禁锢。
转身之前,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哥哥,你从柏林回南城之前,可以给我发条信息么,我想去机场接你。”
霍辞淡声回应,“嗯。”
江倚月勾唇,对他道,“那我先去睡了,好困啊。”
“好。”他说。
“你洗完澡也快去睡,我会留心外面动静的,你不可以偷偷溜走。”
霍辞看着她,声音难得缓和,“不走。”
江倚月眼底笑意未散,朝他点点头,神色极其认真。
而后,她转身走进卧室。
进了卧室之后,江倚月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如果她租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他是不是就能与她……
想法一出,江倚月便拧起眉。
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第二天一早,江倚月被闹钟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闹钟上时间,六点三十分。
她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起床穿衣,整理洗漱。
江倚月走到客厅,喊了声,“哥哥。”
没人应。
她推开另一间卧室门。
空空荡荡,他不在。
霍辞已经离开了。
可现在这样的场景,让她产生一种,他昨晚根本就没出现过的感觉。
江倚月蹙起眉。
她换上鞋,收拾了下东西,离开之前,忽然意识到她的背包还在老宅。
那里面还有她专业课的书。
江倚月拧眉,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早知道昨晚就应该回老宅看霍阿姨,顺便拿包的。
第一节 就是台词课。
她轻叹口气。
这来来回回肯定是会迟到的。
算了,先回学校,书可以与室友共同看一本。
她换好鞋,拿上包包准备离开。
江倚月刚一推门,就看到了立在门外的男人。
宽肩窄腰,身形颀长。
不是霍辞还能是谁?
“哥哥,你不是走了么?”她问。
男人淡淡瞧着她,抬起手,声线清冽,“你的东西。”
他递来的却并不是她的背包。
而是包装完好的品牌纸袋。
她不怎么懂国外设计,但隐约在哪里见过这个牌子。
好像是英国的一个小众设计品牌。
不算太奢侈,但所有的设计都很独特。
像是……有自己的故事。
江倚月接过,低头看了眼,道:“哥哥,这里面是什么?”
他的声音很淡,“衣服。”
她微微怔了下,眼底覆上几分疑惑。
安静了两秒,耳边忽然浮现他们在散打馆时,他说的那些话——
“我们可以自己设计。”
“已经设计好了。”
“记不清。”
江倚月抬眸看他,“这里面,是你说已经设计好的衣服么?”
她的眼底渗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你特意回了趟老宅,帮我拿的?”
霍辞看着她略带生气的眉眼,薄唇微掀,忽略了她前一个问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最终,只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柯叔送来的。”
柯叔是在霍家工作了近二十年的司机。
她眨眨眼,问:“那我的背包呢?早餐呢?”
这不是全都在他手里么。
他现在正提在手里那只浅棕色的纸袋里头,有阵阵香气飘出来。
是生煎包的味道。
她闻出来了。
霍辞眉梢微抬,低声开腔,“问这么多。”
原本是想让她在家吃完再去学校。
迟了一步。
江倚月扁扁嘴,“问问嘛。”
这属于意外之喜,所以她现在还挺开心的。
尤其,她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他却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看到他的瞬间,就像看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
江倚月眼底勾出笑意。
电梯门到了七楼,打开。
他们一起踏进电梯。
江倚月抬眸,视线落在他身上,“哥哥,你吃早餐了么?”
霍辞波澜不惊地淡声道,“吃过了。”
“几点的飞机?”
“九点整。”
“抱歉,哥哥。”
霍辞手指一动,侧眸看她,声音凛冽,“道什么歉?”
江倚月对上他视线,压低声音道:“我有课,所以不能送你去机场了。”
他轻轻蹙眉,淡淡应了一声,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清冽,“不必抱歉。”
江倚月轻抿唇,眉眼微垂,“但是……我想送你的。”
送他到机场,然后看着他登机。
却是不能。
霍辞面色无澜,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淡然开口,“柯叔送你去学校。”
江倚月:“我可以自己开车过去的。”
霍辞目若寒潭,声线阴沉沉的,“我的话也不听了?”
江倚月看着他的侧脸,眼睫扑闪两下。
不过半秒,她轻声道:“……听,谁说不听了。”
电梯门在这时打开。
一楼到了,他们一起往外走。
霍辞将包装好的早餐递给她,嘱咐了句,“记得吃。”
江倚月点头应了声好,记起他说的那句不喜欢她跟他那么客气,也就没把那声“谢谢”说出口。
16号楼前面,有一辆惹眼的车。
黑色的劳斯莱斯库里南。
车牌是嚣张的连号,五个7。
霍辞的车。
不过,这车他并不常开。
他最常开的,是那辆魅影。
霍辞探身,为她打开后排车门。
江倚月坐上去,车辆启动。
她按下车窗,挥手跟他说再见。
他菲薄的唇轻抿,略微颔首。
江倚月探身,扒着后排座椅往后看,霍辞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
眨眼之间,五天过去了。
江倚月在这五天里,按部就班地上课、跑宣传。
倒也没什么意外发生。
霍辞给她的衣服穿起来很合身,设计也的确是独特。
印证了这个品牌的特点。
每一件衣服都至少有一处细节。
譬如那件明黄色外套的领口,有一处黑色字母,如刺青一般。
江倚月每天会在微信上与霍辞说早晚安。
跟报时鸟似的——
起床后,她会发:【早安。】
睡觉前,则是:【晚安。】
霍辞不是没有回她。
只不过,他们有时差。
他那边的时间要比她慢7小时。
何况,他又那么忙。
回消息晚些没关系。
江倚月理解。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知道她在等他回来。
今天周六,江倚月没课。
算算时间,霍辞明天应该就回来了吧。
她打开微信,敲出一行字,问霍辞:【哥哥,你明天回来吗?几点到南城?】
发完,江倚月按灭手机,抬眼看向坐在那里的康幼怡。
康幼怡昨晚同她们说,她打算休学了。
她怀孕了。
已经一个多月。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们整个宿舍的人都很震惊。
薛听妍甚至想冲到男生宿舍,扇她那傻逼男朋友两巴掌。
现在是什么时候?
怎么不好好做措施,反而让她怀孕?
最终,她被苗苗劝下。
江倚月不擅长处理这些问题。
但康幼怡这个当事人已经做出了决定。
昨晚,康幼怡笑着对她们说:“我不忍心把ta打掉,毕竟,这也是一条生命。”
男孩儿女孩儿都好,她都喜欢。
当然,她也担心那种微小的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流产,伤害身体不说,万一导致她以后都无法再怀孕……
她还是想要结婚,想做母亲的。
并未想过独自过一生这种事情。
而且,她是真的爱孩子的父亲。
他们从大一军训到现在,一直在一起。
一路分分合合,却也这么走了过来。
江倚月也看出来了,她们劝什么都没有用。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昨晚,江倚月只同她说了一句话——
“虽然不知道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我希望,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后悔自己现在的决定。”
是对她的祝愿。
康幼怡笑着同她点头。
不过,好在她那位男朋友还算负责。
得知她想生下孩子,他便跟父母商量了下。
他想与她结婚。
男方父母倒是明理的,知道这的确是他们的责任也愿意承担。
前几天,他们就与康幼怡的爸妈商量了下孩子们结婚的事宜。
现在似乎已经商讨的差不多了。
康幼怡说,他们打算回家结婚。
她的男朋友也会陪她休学一阵子。
薛听妍当时听完,不仅没生出一丁点儿艳羡的感觉,反而觉得荒唐。
养个小孩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么?
康幼怡难道不清楚,现在结婚生孩子就意味着她要中断学业,甚至再也没有机会重回这个行业么?
清楚她还这么做,她到底是多爱那个男人?
爱到能为他去死么?
反正现在康幼怡这种情况,在她看来和“死”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薛听妍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她自知没那个能力劝回别人。
更何况,别人走的路也未必就是歧途。
可能会多走几步弯路,但未必走不到终点。
最重要的是,每个人心里对终点的要求都是不一样的。
这话是江倚月说的。
她深以为然。
康幼怡自己也说了,她不是非要在影视行业待着。
考个事业单位也是可以的。
毕竟,每年从表演系毕业的学生都那么多,真正混出头的却寥寥无几。
但这件事就发生在她们身边,薛听妍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胸口像是压了一颗大石头。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下午四点五十,薛听妍提议:“晚上去1997吗,我请你们。”
1997,南城顶级的娱乐会所,最有名的销金窟,实行会员制。
康幼怡笑,“怎么,怀孕的是我,你还想借酒消愁了?”
薛听妍看见她这副样子就来气,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干嘛,我想喝酒了不行吗?”
苗苗:“想喝酒,去酒吧不是更好?”
江倚月拍拍她手背,压低声音,“听妍应该是想找个地方给她饯行。”
苗秋点头,表示明白。
薛听妍:“怎么样,各位老婆们,现在出发吗,再晚可能就订不到包厢了。”
康幼怡凑过来,看着她道,“好啊。”
薛听妍:“你给我记着,你到了那儿只能喝牛奶,一滴酒都不能碰。”
康幼怡:“我知道知道。”
江倚月适时开口,“我让柯叔过来接我们。”
她拨出电话,下午五点二十五分,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停在了南大女生宿舍楼下。
江倚月她们一行人上车,她跟柯叔说了声“去1997”。
柯叔恭敬应了声好。
将近晚上六点钟时,黑色库里南在1997门口稳稳停住。
四个女生下车。
一问,得知包厢全部被预订,只剩大堂的位置。
大堂位置也是分区的,区域与区域之间用屏风隔了开来。
薛听妍指着1997的纸质地图,“这里可以吗?”
两分钟后,她们四个女生被会所服务生带到了大堂西南方的27号桌。
菜品一一上齐。
隔着屏风,江倚月看见前面那桌上的男人,正往酒里倒什么东西。
江倚月并不近视,定睛一瞧,便看清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包白色的粉末。
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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