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十七八岁的时候顾珩北只要看到纪寒川就蠢蠢欲动,但是那会纪寒川还未成年。
好不容易等到人成年了,纪寒川生理心理问题接踵而来,顾珩北把纪寒川当个价值连城又脆弱易碎的瓷器似的捧着那是一根指头不敢多碰。
再后来俩人蜜里调油,终于能裸裎相见了,顾珩北才发现纪寒川在这方面的天赋异禀,自己竟成了落在下风的那一个。
初时纪寒川一身憨莽,玻璃珠似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天真纯情,他好奇地在顾珩北身上这里摸摸那里,带给顾珩北无与伦比的心理刺激,没用多久时间纪寒川就把自己修成了技术流,弹指之间再也不用强撸,就能把顾珩北弄得弾尽粮绝。
每次纪寒川耐心细致地把顾珩北伺候完了,顾珩北懒洋洋地进入贤者模式两眼瞪天,纪寒川就傻乎乎得自力更生,实在难受了才抓着顾珩北的手可怜兮兮地求救。
纪寒川那个红着眼眶咬着嘴唇又委屈又害羞的样子把顾珩北本来为数不多的一点良心啊节操啊轻怜蜜爱啊怜香惜玉啊全都勾得发酵膨胀满满堵在胸腔里,于是顾珩北每一次都跟自己说等下一回吧,下回之后复下回,大好的时机全都被顾珩北错过了。
最后纪寒川学会在床上跟他抢地盘了,还抢得特别积极凶猛,在公平竞争的原则下顾珩北一般都是输多赢少。
所以破镜终重圆的今天,久旱逢甘霖的今天,乾柴遇烈火的今天,顾珩北咬牙发誓,他一定要在今天把纪寒川拿下。
但是——
顾珩北背倚着沙发,他的头颅高高扬起,头顶上的吊灯没有打开,但他的眼前却炫光一片。
有一些事情源发于本能,即使久辍不练也能随时上手不会生疏。
如果说顾珩北的身体里有一扇门,那纪寒川的嘴唇和手指就是唯一能够登堂入室的钥匙。
纪寒川知道顾珩北喜欢的一切方式,且自己也深深迷恋于此。
反之亦然。
一开始他们像是两只饿疯了的狼终于捕获到了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彼此啃啮嘶咬,那是纯粹的雄性对雄性的吻,獣性和獣性的对抗。两个人都试图攻占对方,唇啮茭緾里火热而充满力道的舌头你顶着我我缠着你,牙根碰撞发出咯咯的声响,谁也不觉得疼。
两双眼睛血红地盯着对方,手脚用,谁多撕下对方一件衣服就是赚的。
后来顾珩北回想起这场让他输得一塌糊涂惨烈至极的战役,把失败原因归结于——该死的秋裤!
纪寒川这一天居然穿了秋裤!
好斗和幼稚是深植在每个男人骨子里的天性,顾珩北和纪寒川两个人纠緾滚打在一起还嫌玩不够,他们打起了赌。
谁先把对方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输的一方要答应赢家一个条件。
这提议是顾珩北想出来的,他当时安的什么心可想而知。
如果他赢了,纪寒川今天就算躺他锅里了,如果他输了,他料定纪寒川也舍不得拿他怎么样,再不成,他还能耍赖呢!
顾珩北力气是没纪寒川大,但是他手巧,两人拼上衣的时候势均力敌,于是他们同时去扒对方的褲子。
顾珩北摸到纪寒川的腿,只觉得厚厚的布料触感非同凡响,登时手一软,哈哈大笑。
纪寒川瞅准时机把顾珩北的长褲连同内褲一起扒了下来。
顾珩北笑倒在沙发上,眼睛都潮了:“你怎么又开始穿秋裤了?”
纪寒川那时候坐在地毯上,上身只剩了一件浅灰色衬衫,一半纽扣扯了线耷拉着,一半纽扣早蹦到不知道哪去了,但他的裤子还穿得整整齐齐。
纪寒川恼怒地在顾珩北唇上咬了一口:“我早上五点多就出门了,外面那么冷当然要穿秋裤啊!”
他是真搞不懂顾珩北的笑点,谁家规定总裁不能穿棉秋裤了?
“穿的是哪一件?让我看看!”顾珩北坏笑着又要去扯纪寒川的皮带,纪寒川把他按回沙发上,一手向下,直奔主题地攥住顾珩北的命门。
男人的宝贝一旦落到别人手里那就只能任对方捏圆搓扁了。
顾珩北战斗力全失,纪寒川掰过他的脸,绵绵密密的亲吻劈头盖脸地落下,舌尖纠缠吸吮,深入浅出地研磨着他。
“顾珩北,”纪寒川的唇瓣贴着顾珩北的耳朵,粗重灼热的呼吸经由顾珩北的耳廓一直传送进他的脑髓里,声音细微喑哑,略略发颤,“我真想你!”
“我也想你,”顾珩北双手捧着纪寒川的脸,两人额抵着额,眼对着眼,鼻尖对鼻尖,他衔住纪寒川的嘴唇,含情带笑的眼睛深浓不见底,思念爱恋欲望赤裸裸毫不躲藏,他向来比纪寒川更直接更坦白,他舔着纪寒川的嘴角,舌尖在纪寒川的唇齿里一进一出,模拟出某种更嗳眛更色气的动作,特别直白地说,“等会你就能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么深!”
“顾珩北……”纪寒川呆呆地看他。
顾珩北的眼睛好像一个焕发着五色光彩的漩涡不断诱惑着他纵身跃进去,他看得入了迷。
顾珩北却以为纪寒川没听懂自己说什么,于是顾珩北的手指沿着纪寒川的脊背一路滑溜下去,隔着两层厚厚的裤子布料在他的臀缝上轻轻一划,顾珩北蕴满情慾的笑声沙哑得不成样子:“宝贝儿,怕么?”
纪寒川的眼睛蓦然睁大,呼吸急促如骤然拉紧的风箱,他好像打了鸡血般“嗷呜”叫了一声,顾珩北都分不清他这个叫声是抗议还是兴奋。
然后两个人的嘴唇重重撞上,牙齿和舌头又开始打架。
纪寒川像是膜拜着这世上最精致最华贵的艺术品,一寸寸吻过顾珩北的身体,舌尖颤抖着,在平滑的皮肤上游走。
虽然中央空调打到了最高,但毕竟是深凛寒冬的天气,激烈活动的时候还不觉得冷,现在顾珩北平躺着,纪寒川潮湿的唇舌路过哪里,哪里就有水渍吸热蒸发,在他的皮肤上激起一颗颗小小的粒子,引得顾珩北不断战栗。
“冷吗?”纪寒川抬头问。
“到房间去。”顾珩北哑声。
“不去!”纪寒川却一口回绝。
纪寒川自己爬起来蹬蹬蹬蹬往楼上跑。
顾珩北:“……”
不多时纪寒川又蹬蹬蹬蹬跑下来了,臂弯里抱着一床羊毛毯。
那会顾珩北坐在沙发边上一脸懵逼,纪寒川贴心地把毯子盖在顾珩北身上,从他的脖子一直盖到他放在地毯上的脚。
顾珩北都被他弄凌乱了:“这他妈跟去房间盖上被子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纪寒川说着钻到了毯子下,把顾珩北的两腿分拨开。
顾珩北:“!”
他忽然发现四年过去了,纪寒川竟然比以前会玩了。
“你……”顾珩北喘息着,艰难地问,“你这几年……是不是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含含糊糊的声音从毯子下发出,然后顾珩北两腿之间特别凸出的那个地方晃了两下,是纪寒川在摇头。
他这一摇脑袋顾珩北差点叫出来。
顾珩北忍不住把手掌按在那颗凸起的脑袋上用力下压,同时挺动了下腰。
“唔!”两人同时发出难耐的闷哼。
纪寒川的脑袋从毯子下钻出来,他被顶到了嗓子眼,眼眶里涌出一层薄薄的水膜覆在眼瞳上,那一下撞得他差点吐出来他本来是有点哀怨的,谁知一抬头就惊呆了。
从纪寒川的角度他看到顾珩北修长的颈线拉到最极致的弧度,脆弱得仿佛轻轻一勒就能掐断,青色的动脉跳动在玉白的皮肤上,精致的喉结上上下下滑动着,顾珩北的嘴唇微微翕张,艳红如滴血,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从唇齿间不断流溢出来,整个画面活色生香得让人心惊肉跳。
顾珩北满身的血管里呲呲烧着火,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嫌热,纪寒川把毯子叠高堆积在他的腰间,顾珩北低头看去,蓦然呼吸一窒,眼前爆升起一团团茫茫白雾,世界好像都颠倒错乱了。
纪寒川正在舔弄着他,动作细致,眼神专注,一下一下吞吐。
顾珩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上被灌满了高伏电流,所有的血液往天灵盖倒涌。
眼前这一幕带来无与伦比的心理刺激远远大于实质的感官愉悦,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做口活的时候那滋味绝对说不上好,纪寒川能这么跪着,能这么含着,心甘情愿乖软顺从,全都是因为爱他。
这个念头像是一颗包裹着浓稠糖心的炮弹在顾珩北的身体里炸开,无数的碎片裹挟着铺天盖地的甜蜜钻进他的五脏六腑,他从头皮到脚底心,每一根神经都在发麻,都在颤抖。
纪寒川忽然恶劣地用犬齿在顾珩北那圆周的边缘轻轻研磨了一下。
“啊!”顾珩北身躯电打般战栗,纤长潮湿的眼睫剧烈颤动,半眯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脆弱。
这一眼看得纪寒川全身血液沸腾,洪水一样在每条血管里横冲直撞,他重重一个深吞,顾珩北的腰身就像条刚被扔到岸上去的鱼一样重重弹起,却被纪寒川的双手死死按住。
那一刻简直是魂飞魄散,虚空在眼前轰然爆炸,炽热的火苗在血管里燃烧,噼里啪啦的电流从顾珩北的尾椎处炸开不断向上攀升,遍游过全身的每一条神经,最后汇集到脑髓……
纪寒川清晰地看到顾珩北的眼睛里是一片绵延无际的空白,他所有裸露在外的雪白皮肤瞬间被桃花般的红色染透,冲击得纪寒川目眩神迷。
顾珩北脱力般闭上眼,整个人都瘫软成一滩水,倒在了沙发上。
……
“等一会,”顾珩北不想承认自己没出息,但是他此刻腰身软得坐不起来,他枕着沙发扶手仰面躺着,左手搭在眼睛上,右手手臂悬落在地毯上,察觉到纪寒川拉起他的右手手腕,顾珩北哑着嗓子说,“让我缓一下,我也给你……”
纪寒川却拉着顾珩北的手臂将他微微拽离沙发,然后另一只手托高他的腰将他翻了个身。
“嗯?”顾珩北的脸陷进沙发里时歪过头。
纪寒川伏在顾珩北的背上,舔吻他背上的肌肤,这种潮湿而细腻的亲昵让此刻身体分外敏感的顾珩北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战栗。
“顾珩北……”纪寒川拖着长长的尾音软软地唤。
“嗯……”
“我真想你……”
纪寒川的脸颊在顾珩北的背上滚过来碾过去,逗得顾珩北直发笑,他刚经历过高潮,笑声和笑容都慵懒无比,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弥漫着被情慾浸透过的气息,性感得能杀死人。
“呲啦”,顾珩北听到拉链拉开的声音,纪寒川正在脱自己的裤子,顾珩北低低地笑了,谑道:“你在脱秋裤啊?”
悉悉索索的动静暂停了一瞬,纪寒川的动作加快,长裤秋裤内裤三裤一体瞬间扒了个精光,他把裤子全都甩到地毯上,那个雄赳赳气昂昂亟待跨进新世界大门的家伙顶住了顾珩北。
到这个时候顾珩北都没有生出半丝警惕,他笑着探手下去圈住那个涨头涨脑的小家伙,意思意思地撸动了两下,这个动作是让纪寒川再等一会,等自己休息好了也回他一个口。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以往这种时候纪寒川都会乖乖地把小家伙捋到一旁等着顾珩北,但是他今天却再一次伏上顾珩北的身体,咬着顾珩北的耳垂轻声喃道:“顾珩北,你忘了咱们的赌约了吗?愿赌服输哦。”
……
自作孽,不可活。
顾珩北醒过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黑的,他下意识地先去摸手机看时间,胳膊刚抬高就又垂了下去。
他在想自己之前是不是睡到了大马路上,轧路机在他身架上碾压了无数个来回,浑身的每一个零件都好像被拆卸过又重新装上,每一条骨缝里都浸透着满满的酸水……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顾珩北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竟是又过了一个回笼。
有好长一段的时间里他的意识是模糊的,迷迷蒙蒙间只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煎锅里的鱼。
锅里有热热的油,锅底是小烤的火,他在油星的噼啪乱爆里弹|动,一双大而修长,有力却粗糙的手拨弄着他的鱼身给他左翻一个面,炒炒,又翻一个面,炒炒,最后还撒上了沙拉酱……
沙拉酱……谁家他妈吃鱼洒沙拉酱?
顾珩北猝然一惊,再度醒来。
这会脑子里就比刚才清明多了,但是额头上铺满了细细密密的汗,身上也好像更沉更疼了。
顾珩北哆嗦着手指摸到床头灯,拧开最微弱的亮光,然后看到自己的手机就搁在床头柜上。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顾珩北和纪寒川从医院出来差不多是早上十点多,算算到现在居然快十个小时了。
这十个小时里他粒米未食滴水未进……不对,他吃吃喝喝也不少,就是喂饱的不是地方。
徐进白天去医院的时候把纪寒川的手机钱包都给他带了过去,顾珩北拨出纪寒川的号码,刚响一声就接通了。
“顾珩北!”纪寒川的兴奋喜悦一点不带掩饰得从听筒里传递过来,他精神十足,尾音飞扬得像是在唱歌,“你醒啦?”
顾珩北一开口,嗓子疼得像被粗糙的砂纸重重锉过,嘶哑如破锣:“傻逼,你给我滚过来!”
还好床头柜上有个保温杯,里面的水正是能喝的温度,顾珩北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全喝了。
噔噔噔噔噔,纪寒川喜欢不穿鞋在家里跑,熟悉的踩踏声好像鼓点一样,比平时更多了满满的快乐活力,顾珩北从醒来后积郁在心中的一口老血越发蓬勃。
凭什么两个人一起滚床单最后他丢了半条命,纪寒川却重返青春?
“北北!”房门像是被撞开的,纪寒川风一样卷进来,直接扑到床上,热乎乎的脸蛋直往顾珩北脖子里滚,“你醒啦?你饿吗?要吃东西吗……啊!疼!”
顾珩北拎着纪寒川耳朵:“你去哪儿了?”
顾珩北不想承认他醒过来看到一室漆黑心里瞬间闪过的那个念头,死小子,把他折腾半死后提上裤子就遁了?
于是他只能拧着纪寒川的耳朵泄愤。
纪寒川把顾珩北的手按在自己耳朵上,凑过来在顾珩北脸上亲了亲,讨好地说:“我在煮粥,要看锅。”
顾珩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瞪着他。
纪寒川却是眉目荡漾,笑意盈了满眶满眼:“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给你端过来,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顾珩北撑着床想坐起来,纪寒川眼明手快捞起他,然后把两个枕头堆在一起放到他腰后垫着。
这个意味丰富的举动烧得顾珩北耳根直发烫,他耷拉着眼皮掩盖自己的窘迫,从鼻腔里发出轻哼:“有什么吃的?”
“甜的有牛奶粥……”
“不吃!”顾珩北皱眉,他现在听到“牛奶”就恶心反胃。
如果纪寒川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就知道反问他一句“我吃的牛奶比你多多了,你矫情什么呢?”
不过纪寒川要会这么怼顾珩北他就不是纪寒川了,纪寒川只会笑眉笑眼地抱着顾珩北继续哄:“好,不吃牛奶粥,那吃皮蛋瘦肉粥吧?本来我想给你做龙虾粥,但你现在不能吃龙虾……”
顾珩北眉心一跳,像是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凶巴巴道:“我为什么不能吃龙虾?”
“龙虾是发物……”纪寒川下意识地说,然后他神情一凛,在顾珩北刀片似的目光下麻溜改口,“今天的龙虾不新鲜,不能吃!我做了你爱吃的玫瑰鸡茸饼哦!”
顾珩北偏过头,挥了下手,意思是朕知道了,上膳吧!
纪寒川又在顾珩北脸上亲了下才“呵呵”笑着跑了。
顾珩北没出息地发现自己那股子起床气居然“噗”一下全没了。
房间里很安静,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清香,是身上的衣服和盖着的被子的味道,深蓝色的缎面在灯光下泛着幽亮柔软的色泽,把顾珩北裹在里面,像是温暖的海洋。
顾珩北最后的意识里他紧攥着雪白的床单,下身刺激过度的器官蹭在布料上隐隐生痛,房间里所有的景物都在眼前疯狂推拉旋转,那种白茫茫的视野让他有种天地颠倒的错觉,他记得自己好像断断续续地说了句:“我讨厌白色……”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肯定嗤之以鼻,你一个医生你讨厌白色?作不死你。
但纪寒川永远不会这么说,纪寒川右手紧紧箍着顾珩北的左肩,把他的身体完整地困在臂弯里,两个人的皮肤贴得密不可分,温度和湿度流窜在每一个毛孔里。
听到这句话纪寒川暂停了遽烈的动作,贴着顾珩北的耳朵歂息着问:“等会换别的,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像你的颜色,简单得一眼通透,又深沉得不可测量。
“家里没有黑色,先换别的好不好?”
“蓝色……”
顾珩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但他就是微妙地觉得如果一个男人能把在床上说的话一丝不苟地执行,那啥都甭说了,跟他干吧……虽然已经干完了。
顾珩北用手背蹭了下灼烫的脸,把满脑子这颜色那颜色限|制级或非限|制级的奇思妙想全都挥散。
他掀开被子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下再回到床上刚坐好,纪寒川端着个电脑桌进来了。
“北北我们吃饭喽!”纪寒川像招呼小孩子那样欢乐地喊。
小桌上摆了满满的小碗和盘子,炖得粘稠粉烂的粥,清炒的黄秋葵和苦瓜,凉拌的金针菇,黄澄澄的日本豆腐,薄薄脆脆的玫瑰鸡茸饼,还有好几样顾珩北爱吃的小菜再加两颗……圆滚滚的红鸡蛋。
顾珩北捏着一颗红鸡蛋,指尖微微发颤:“这是什么意思?”
纪寒川眨巴着扑闪闪的大眼睛:“红鸡蛋啊。”
“我说你弄这俩玩意来什么意思?”
“吃啊,”纪寒川声音还是软软的,一点不为顾珩北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而不耐烦,“一人一颗。”
顾珩北的嗓音却变了调:“你知不知道吃红鸡蛋是什么意思?”
灯光下纪寒川的脸颊很红,眼睛很亮,抿唇的时候颊边露出小小的涡,那是一个无可错辨的喜悦和羞涩交织的表情:“在我们老家,吃红鸡蛋就是有喜事的意思。”
“喜事”两个字刺激得顾珩北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跳。
纪寒川赶紧解释:“咱们和好了嘛,当然是喜事啊,中午我采访的视频发出去,NorMou的几大股东都发声明支持我呢,这也是喜事啊。”
顾珩北深吸了口气:“在我们这,只有家里生了男孩儿才吃红鸡蛋!”
“这样吗?”纪寒川睁大了眼,“生女孩儿就不吃吗?”
“生女孩儿吃糖。”顾珩北把红蛋丢回碗里去。
“吃一颗吧,”纪寒川又把鸡蛋塞回给他,“这是我自己做的,做好久呢!”
顾珩北颊骨微微一抽:“你还自己做?”
“嗯,”纪寒川点头,“我让同城快递送的红纸,最亮的那种,包着煮的。”
“你可真不怕麻烦。”
顾珩北满脸的嫌弃一言难尽,不过他还是抓着鸡蛋想往桌上磕,纪寒川却握住他的手腕,拿自己的鸡蛋和顾珩北的鸡蛋轻轻一撞,“啪”一声响,纪寒川的蛋壳应声而碎。
纪寒川笑了起来,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以后家里的碗要我来洗了。”
顾珩北莫名其妙:“家里有洗碗机。”
纪寒川笑着把那颗蛋剥干净放到顾珩北嘴边:“吃吧。”
顾珩北被纪寒川笑得心头微微一跳,只觉得这小子顶着个光光的脑袋都帅得他从脑髓到脊髓过了电般刺麻一片。
荷尔蒙过度发散的后果就是顾珩北的脑子里竟然闪现出这样一个要命的想法……麻蛋,老子好像还是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6500多字感谢各位小天使支持,鞠躬!
北川的故事大概到月底就完结啦,嘤嘤嘤我也好舍不得。
完结后小墨会把下半卷的文进行大幅修改,情节安排上会更流畅一些,有小天使想看分开几年小川的视角,这个应该会修在正文里,因为后面裸更,我知道写得真的很粗糙。
正式标注完结后大家要是愿意可以再看一遍。
番外的话有打算写少年时期,我真的很喜欢他们小时候谈恋爱的样子。
北川以后会出广播剧,大家之后有问题在评论区留言,需要我回复的可以直接点名,就说小墨你来冒个泡,我就会冒了。
因为有基友跟我说作者在评论区里蹦太多会降逼格,虽然我没逼格,但我很怕自己太不矜持把人吓跑。
最后感谢所有支持的小天使,我对你们的爱就像小泽爱小北,你们都是我的小叔叔,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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