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再想想 (二合一)可以让珮兰送你回……
祖君身体不好, 刚才那样子完全是在强撑,为了稳定整个家才这么做的,孟桓知道后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老爷子就算咳血, 也不忘叮嘱他老实呆着, 保护好腹中孩子,可见其对血脉的看重。
“昭昀血脉单薄就姝女一个, 如今你身怀有孕,可千万要小心谨慎,她在外头还不知是什么情况,莫要再出事让她分神。”
孟桓见他都这个样子了, 还在说这些,虽然心里有些不忿,但病人为大,就先点头应下, 让祖君能稍微宽心些。
哪知道他回到青竹苑便开始头昏脑胀, 晕晕沉沉的半夜竟发起热来。
幸亏温家有专门的医者,不至于被困住之后就不能看病, 文喜连夜把医者请过来相看的,说是傍晚时受了惊吓导致的。
孟桓央求着医者给他开药, 奈何他在孕期,是药三分毒,医者是听命于温昭昀的, 连连摇头说让他捱着不给他开。
没办法, 他只好让文喜取来烈酒,自己给自己擦拭散热,折腾到天明才算降了温睡去。
受惊吓导致的发热,与寻常发热还不同, 寻常感染风寒导致的发热,会一直难受,但孟桓只有在夜里时会难受,白天状态还是有些精神的。
温姝向祖君提出要暂时搬到青竹苑住,言道一是府里不安定,二是可以照顾一下孟桓。
祖君直接将她的提议驳回,还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小院。
好在他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白日的时候允许温姝前去探视,只是晚间一定要回到他身边。
现在他就这么一个女孙在,自然是要千般仔细,万般小心的。
时间约莫是过去三日,温昭昀回家了。
但与之前离开家时不同,她这次回来没有穿官服,腰上能体现身份的配饰也消失不见。
府里有些懂点其中门道的侍人就开始猜测家主被罢官了,孟桓也在窗边听了一耳朵,心里还不大相信。
反叛罪如果确定,那他肯定不能这么安逸的躺在床上,现在人回来了,就是罪名没有落实,没有罪自然不会被罢官啊。
然而没多久,他就被叫去祖君小院与温昭昀相见,却听闻她真的被罢官了。
“父亲不要急,陛下只是让我在家休息一阵,并不是真的罢官了。”
虽然温昭昀这样说,但祖君还是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就开始咳血,看样子状态非常不好。
“这与真的又有什么区别?皇恩短暂,若陛下过几日就将你忘了,你又该何去何从?”
“咳咳咳咳!我温家怎会遭此横祸啊,不若你现在去拜见你的姨婶,她们好歹也是能在朝中说的上话的,有她们帮你游说,没准陛下过阵子便能再次启用你……”
温昭昀笑着摇摇头,“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女儿受着便罢,能不能再入朝辅佐陛下,皆看缘法吧。”
还不待祖君因她说的这话发怒,她就又言道:“父亲,更何况我之前便已经与姨婶们分家,就算现在去跪求她们,她们也不会帮我的。”
祖君张张嘴,想说这不可能,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是分家了,也能搭一把手的,毕竟温昭昀以前很得陛下青睐,官复原职后也能东山再起。
可他转瞬就想到温芷白的例子,心顿时凉了半截,也就没再说那些话。
“唉。”良多时间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陷入久久的沉默。
温昭昀转头看向孟桓,他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也没说过一句话,她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然而后者被她看着,却还是没说话。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最终她还是开口问到。
孟桓被问的一愣,其实他刚才就在想该说点啥,按照以前在现代的他,必定是要出言打压一番的,毕竟女人出去搞事业心就野了不好骗,语言打击是为了能让她们更听话。
可温昭昀现在不是那一路能被打压的,他估计说了也是白说。
更何况,他其实并不想说打击她的话,他说不出口。
这个女人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心全在搞事业上,一度让他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什么?其实我觉得妻主休息一阵也好,我看你几乎每天都睡不够,现在不用上朝,不用处理公文,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就这?温昭昀万万没想到他憋了半天,表情几度转变后,就说出这么句话来,还真挺出乎她意料。
好吧,也许是她把他想复杂了,这样简简单单的就挺好,“说的也是,这回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祖君在旁边听见俩人对话又咳嗽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咸鱼还会传染的,雌心壮志的女儿刚回家一天,就开始想着吃喝睡了。
王贵走过去为他顺着背,待他气顺之后才开口说道:“虽然你现在暂时不做官,但切记不可懈怠,万一哪天陛下召见你,你也要有所准备。”
接着他又说了些其它勉励的话,待医者来之后,才挥手让温昭昀同孟桓一起离开的。
虽然祖君有时控制欲强,但也都在一心为温昭昀考虑,家里遇到这般变故亦没有什么抱怨,还会积极鼓励她要有备无患。
孟桓将祖君的做法看在眼里,便明白为何温昭昀会成功,祖君在言传身教方面绝对是个合格的父亲。
他看的都有一点点羡慕了。
同她缓步走回青竹苑,孟桓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而是温昭昀,径直去了那间被搜查的底儿掉的小书房。
三天前那些甲士带走了全部的文书和书籍,虽然她回家了,但是那些东西并没有送回来,书房里还是空荡荡的。
因为是孟桓派人去收拾的,他也简单看了一眼,知道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怕她看见心里不好受,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言阻止。
早晚要面对的,她也不是个软弱的人,如此想着,他便自己回了主屋休息,没有再跟上去。
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温昭昀走进书房之后便转动一个隐秘的机关,打开之后进了暗室。
而没有跟着她回来的珮兰,已经在暗室中等候多时了。
“主子,安王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
“嗯,她现在有动静才不正常,也许再过些时日,瞧见我真正被陛下放弃,才会行动吧。”
这件事的起因说来有趣。
是从一首民间童谣而起的,被巡查的钦差听见,然后钦差将那几个孩子带回京都,让那些那几个孩子在朝中,当着女皇的面原封不动的唱了一遍。
那是一首描述安王才是真凰的童谣,当即就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举证说安王养私兵意图不轨,然而派人去查取毫无所获,于是被女皇降职处理。
有的朝臣认为女皇处理方法不妥当,寒了谏臣的心,言道断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主张彻查安王。
又有安王党羽称那是明显的诬告,是有心人要陷害安王,也说要女皇彻查,但这查却不是查安王,而是查谏言的人,说她们才是那个搅浑水意图谋反的……
想了这么多,温昭昀摇摇头道:“只可惜那几个孩子。”
这朝中乱像,皆是女皇一手促成的。
那几个唱童谣的孩子,是女皇安排的,而就连那说安王是真凰的歌词,也都是先出现在女皇桌案上,被画了红批后,才让那些孩子背诵念唱的。
这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局,是女皇精心为安王设置的一个局。
若安王真有谋反之心,肯定会上套的。
而她,则是女皇吸引安王上钩的其中一环。
珮兰见她面露可惜,不由出声安慰着:“陛下已经派人保护那几个孩子,只是安王的死侍太厉害,钻了空子,才会导致那几个孩子丢了性命……”
“不要再说了,女皇若是真想保护,哪有保护不住的?”温昭昀不可察觉到叹了口气,不再继续往后说,再说下去恐怕就是不忠之言了。
有些话她这个做臣子的可以说,但有些话,她是绝对不能说的。
珮兰被说服,不再继续劝她,而是帮忙整理起女皇暗中送来的文书。
虽然主子表面上被罢官停职,但是背地里仍就要做事,而且要做的不比以前的少。
待到用晚饭的时间,孟桓才看见温昭昀从书房里出来,他暗自感叹着这个女人真是内心强大,不由佩服之意更多了些。
——
第二天,喝了药气色好些的祖君,便开始主张着遣散侍人。
当然,这个遣散并不是一个也不留,该留的还是要留下,只是要精简一些,把那些平日里不怎么做事的赶走。
虽然今天是温昭昀才被罢官的第一天,但祖君已经想到以后,府上没有女儿的俸禄支撑,只靠那些祖产田产庄子的收成,估计是不够用的。
所以现在就要裁员,立刻节省起来,以后精打细算过日子。
毕竟,女儿做官时都不用交税的,别人还会给一些其它的便利,但现在女儿不做官了,那些人惯会拜高踩低,田产庄子的收成也会跟着大大减少。
祖君的节省政策很快在府上实行起来,孟桓这个孕夫早上配粥的咸菜都变成了可怜巴巴的两个,桌上的果脯也不再足量供应。
他这边的变化都这么明显,更遑论别的侍人,不止饮食条件大不如前,就连月钱也减少了许多。
当然他们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些被赶出温府的侍人。
他们有的是家生子,从小就在温家做事,在外面没有田产,如今被赶出去,也没什么活计可做,除去嫁人或做体力活,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本来祖君说是要将那些侍人都转手给别府,就算价格低些也无妨,可是现在朝中局势混乱不清,根本没人敢接手温家的人,便只能一竿子都赶出去。
不是他心硬,是这些都是必要的做法。
被留在府上的世人也都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主子再遇到点事,他们也都要被赶出去。
于是这些人便私下四处找关系,找下家,想要尽早跳开温家这个火坑。
孟桓以前在府上溜达的时候,走几步就能见到一个侍人,结果现在走了好一会儿,连个鸟影都看不见。
地上的落叶没人扫,杂乱的树丛没人修剪,一时之间,温府竟然有些落败之景。
“要不你也走?我之前给你的那些银子,你还留着吧?要是以后温昭昀养不起我,我就去投奔你。”孟桓有些开玩笑的语气对文喜说到。
后者急忙摇头表忠心,“奴不会离开小郎的!奴会一直在小郎身边照顾小郎!”
“您要是需要钱就跟奴说,以前打赏奴的那些东西,奴都留着呢。”
文喜也为府上的情况忧虑过,也动过想走的念头,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在想,就算出去了嫁了人又能怎样?还不是要去伺候妻主一家。
到哪里都是伺候人,倒不如一直陪在小郎的身边,还能活的开心一些,快乐一些,总比盲目随便嫁给一个女人,侍候她一大家子好。
孟桓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想,“你莫不是傻了吧?连我都要想着要不要走,你咋就愿意死心塌地的留在这呢?”
现在温佳遣散了护卫,侍人也被大幅度消减,他自觉逃跑的难度降低了不少。
文喜笑笑没说话,其实他很想表一下忠心,他哪里是死心塌地的留在温家?他只不过是想留在小郎身边而已。
小郎不像主子,而是像朋友,此生能有这么一个主子,他这个做奴才的也就没什么所求了。
但是想想这些话对小郎说了,估计小郎也不会很在意,他还不如都体现在行动上来的实在。
——
小书房,暗卫把刚刚听到的对话,都原封不动的对温昭昀复述了一遍,然后闪身离开。
珮兰一直在旁边听着,不禁皱起眉头,“想必孟小郎也只是说说而已,应该不是真的想走。”
“那也不见得,他心野的很,想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温昭昀语气里听不出什么起伏,但就是给人一种低沉的感觉。
“这……”珮兰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希望孟桓不要真的走,不然主子肯定又要生气的。
哪想到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温昭昀却安排到,“他若是想走,你不必派人拦着,只要人暗中保护就好。”
温芷白不是许诺把令牌放在她的书房,就可以带他出去么?
虽然孟桓把令牌销毁了,但为了完成陛下的任务,温昭昀又让珮兰重新做了一块放在书房,所以想必温芷白那边会当成是孟桓放的。
温昭昀对这个表妹有些了解,瞧她看孟桓的眼神也不完全是利用,恐怕还参杂着一些其他心思,这回没准还真有可能会来偷偷接人。
“主子您难道是要……?”还孟小郎自由?珮兰话说一半便止住声音,觉得这个猜测非常不可能。
果然,主子听她说完上半句就瞪了她一眼。
“我是那等辛苦种树,最后却甘心让别人乘凉的人?”温昭昀挑眉,她只是想一次把事情解决明白而已。
孟桓是她的人,这是事实,一辈子都不能更改,就算他最后死了,也要埋到温家的林子里,别人休想沾染。
她只是有点摸不清孟桓对温芷白的想法,想要任其发展一阵子,等露出苗头之后再一把掐灭,彻底杜绝隐患。
他若是真的动了心,跟着她那小表妹出府去,那可就要惨了。
瞧他的模样也从来都是不能吃苦的,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否则她不会给他好日子过的。
珮兰汗颜,主子的心思简直太深沉了。
真如温昭昀猜测的那般,温芷白还真写了信,悄悄派人送到孟桓的手中,询问他想何时出府,只要他说个时间,便能派人前去接应。
孟桓收到信件后的表现也在温昭昀的预料之中,他没有第一时间回信,而是把纸张留了下来,似乎要犹豫几天。
她见他心事重重遮掩不住的模样,就想逗他,也不知是什么爱好。
正是吃午饭时。
温昭昀停箸推盏,擦干净嘴之后忽然问道:“你想不想回家?”
“啊?”孟桓吃的正香,猛然被她这么一问,直接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只是笑了一下,就继续说道:“现在我不做官了,也不知女皇何时会想起我,父亲说的对,女皇可能这辈子都想不起我,温家恐怕会很快衰落。”
“以前我自觉怎样都养得起你,现在恐怕不行了,所以便问你想回家吗?想回去的话,我随时让珮兰送你回去。”
她想知道,在被温芷白偷偷摸摸接出去,和被她派人光明正大送回家相比,孟桓会选择两者之间的哪个?
如果选择了前者,那就一定是对她那小表妹有意思。
而若是选择了后者,那她便真让珮兰送孟桓回去和他生父团聚,然后待此件事结束再将人接回来,就算是让他回父家小住了。
“你以前总说想走,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如今我今不如昔,你若是想走我就不拦着了。”
温昭昀说完露出和蔼的笑容,一点都不似作假。
孟桓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你说真的?”
“为妻从不说假话。”才怪,她在心底暗暗补充到,然而说话的语气依旧十分笃定可信。
孟桓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啥,立刻要脱口而出的想离开被憋了回去。
他寻思了一会儿,才说着,“我要想想,你给我点时间。”
说完话,他拿着筷子继续夹菜吃,吃了两口又转头问她:“你真的没在逗我?就突然愿意放我走?”
温昭昀连连点头,看他小心翼翼观察他表情的样子,就觉得十分有意思,脸上的笑意更真实了几分。
“如果我明天说想走,你不会反悔吧?”
“不会。”
孟桓半信不信的继续低头吃着饭,然而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饭上,脑子里已经开始天人交战。
他在今天之前明明是很想走的,尤其是在收到温芷白信件的时候。
只是因为那块令牌文喜的确销毁了,不是他放在小书房里的,他心虚,觉得里面可能有问题,所以才没轻易答应温芷白。
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么对方说接他的时候,他肯定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可是他没做,被接出去需要担风险的,万一被人揭穿,想想下场就一定很不妙。
现在,温昭昀把一条没有风险的路摆在他面前,告诉他想走立刻就走,他真的很心动。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这里,他竟有些不舍了。
也不晓得到底是不舍什么,但就是心里空落落的,觉得就这么离开很不好。
“我想……”他低声说着,声音小到身旁的人几乎听不见。
温昭昀好整以暇的凑近他,要听清楚他说的话。
然而却见他摇头道:“我还没想好,我再想想。”
“你想吧。”还以为他已经有了决定,没想到支支吾吾半天,到最后还是要再想想。
她还没见过他有这么纠结的时候,莫非他真的喜欢温芷白,宁愿不回家,也要跟着对方?
想来也不应该呀,她那表妹病弱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常年吃药,瞧着也没哪样能比得上她,孟桓再怎么也不能喜欢一个病秧子吧?
其实想想也不一定,两人最开始在一起做的时候,他好像还挺强势挺主动的,莫非是偏好那口儿,就喜欢弱女人?
天呐,这世间真的有男人喜欢弱鸡小白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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