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红痕 “你在做什……
“你在做什么。”林清安看着那不断朝她搔首弄姿的少年, 只觉得脑壳子生疼,还有他身上穿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他以为他是狐妖,可她非是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宁采臣。
“奴家自然是等着妻主来临幸奴家, 妻主,你快过来嘛,好不好嘛。”
“自从那次后, 妻主都许久未曾和奴家亲近过了,奴家心里慌得很。”
“你看你现在穿的成什么样子, 简直………”‘成何体统’四字在她唇边咀嚼许久,始终吐不出来, 只能将她身上的外衫脱了给他盖上,省得眼见心烦。
导致她现在每次回家的时候, 都误以为自己进的是一处花楼。
“娇娇今晚上穿得不美吗,还是娇娇画的妆容不美。”越挫越勇的谢曲生伸出那带着铃铛的脚缠上了她的脚, 不停的勾勾缠缠。
“妻主,你看看娇娇嘛。”少年的嗓音拉得又娇又媚, 就像是那奶猫往你心口上轻挠了那么一下。
谢曲生见她闭着眼不看他,直接迈开了那上画一朵缥缈出尘墨荷的腿朝人直接扑去,一只手, 则不断的在她衣襟处打着转转。
“娇娇今晚上可是换了新的香洗了白白,妻主你闻闻香不香。”那白皙的胳膊就差没有直接往她嘴里送, 让她咬上那么一口。
“你这样成何体统。”
林清安看着那条缠住她的毛茸茸狐狸尾巴,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将人给揪下来,还是直接扔他在这里才是。
还有,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尾巴的手感甚好,也不知是用什么毛做的。
“是娇娇这样穿得不美吗?要不然妻主都不睁开眼看看娇娇。”眉梢微扬, 媚眼如丝的谢曲生见那只看了他一眼便闭上眼的女人,不免心生了几分挫败。
明明他都按照了那话本上说的做了,为何这女人就没有马上化身为狼?他可记得书上说,书生最喜欢狐狸了。
可书上好像没有说,书生到底喜欢是的白狐狸红狐狸还是杂毛狐狸了。
“你这样,你该让我说你什么好。”正当林清安准备老规矩将人打晕时。
“我不管,反正今晚上我就是要。”谢曲生紧咬着牙根,直接扑了上去,那口森森白牙直接咬上了她的肩膀。
“我不管,今晚上妻主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屋内烛火摇曳,红木雕花缠枝苏绣双面屏风上倒映着俩道剪影,与外头被银辉月色折射|进来的花影绰绰交缠成影,显得朦胧而梦幻。那燃烧中的龙凤双烛不断流着泪,直到天亮方化为滴滴残泪。
那夜的胡闹后,林清安总觉得,她就是被榨干的地里小白菜,就连那腰上的动作稍大一点,都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寒气。
可医书上分明说过,男女同房皆是女采阳补阴,唯到她这就跟反了过来一样?
就连对方那精气神头十足的那样,完全像极了那细饱了精|气的妖精。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腰疼。
正当她走神中,并未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一人,当她见着面前朝其走近的黑影后,脚步下意识左移。
“小林大夫。”本因擦肩而过的二人,却因其中一人的出声而交织在一起。
“乔大人。”直到那人出声唤她时,她方才回了神。
“小林大夫近来的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就是不知后宅是否平静。”乔林笙在离去时突然来了那么一句,显然话里有话。
林清安只是微拧了下眉,显然极不在意,只因若是和这等人置了气,反倒是贬低了她的身份。
等她无意中经过一间珍宝阁时,脚步不受控制的走了进去,并朝男子发簪那边走去。
“女君可是给夫郎买簪子的,这些都是前些日新到的,女君瞧瞧可有喜欢的不。”
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高瘦女子,一双凤眼中满是透着精光,见到进来之人的衣服料子与身上佩戴之物时,便率先将人给分了个三六九等。
只见店老板将那成色上等与做工精美的簪子皆摆在了她面前,大有任君择美。
“可还有其他的?”林清安只是随意扫了眼她拿出来这些,却发现不是样式过于普通,就是见那料子略带瑕疵。
“女君想来倒是个行家,我这里正好还有几件尖货,就是这价格,也可能稍贵。”女子嘴里的那个‘贵’字咬得格外之重,生怕她不知道到底有多贵一样。
“无妨,反倒是店家若是不拿出来,我又怎知那货是否配得上价格。”
“女君倒是个爽快的性子。”
店家说话时,便将原先拿出来的簪子小心收好,转身去拿了另一个被锁在那红木大柜里的盒子,并将里头的那些簪子一字排开,放在她的面前。
“女君你瞧瞧,可否有你喜欢的不?若是有喜欢的,我们这里还能帮忙在上头刻字。”
林清安见到其中一支用羊脂白玉雕成竹枝样,其上还雕着并蒂莲的簪子时便被吸引住了目光。
“帮我把那支簪子包起来。”竟也不曾过问价格半分,显然是个腰缠富贵的主。
“帮我把那支簪子包起来。”随她话落时,边上正响起另一道略显清润的声音。
微拧着眉,面带不喜的林清安转身看去,只见是那正携妾前来的乔林笙,倒真称得上一句冤家路窄。
“想不到小林大夫也看上了这支簪子,不过还真是不凑巧,若是往日本官定然会谦让的,可谁知这支簪子本官的夫郎也喜欢得很。”
乔林笙挑衅的扫了她一眼,显然看她那副穷酸样,定然是买不起那么一支簪子的。
谁让她之前可是派人去打听过这位小林大夫的家世,只知道此人家中是行医的,不过料想一个给人看病的大夫,兜里又能有几个钱,说不定前面不过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妻主你真好。”而她的妾室——叶宸宸也正搂着她的腰,顺势出声。
“就是不知小林大人可舍得割爱。”
林清安并未理会他们二人的一唱一和,而是将目光放在那正左右为难的老板身上,问道:“不知这簪子的价格为何?”
老板看了眼几人,这才幽幽道:“这支簪子的价格是二百二十两。”
往日一些好的白玉簪价格一百两已经是顶了天的,只因三两银子便足够普通人一年的生活,更何况是这二百二十两。
以至于乔林笙那张本带着挑衅笑意的脸瞬间黑沉下来,亦连叶宸宸的面色也尤其不好看。
“不知俩位女君谁要这支簪子?”掌柜的也知道这支簪子的价格极贵,否则也不会来了那么多天,仍是无人问津。
“本官瞧小林大夫刚才喜欢这簪子喜欢得很,本官也不好在做那夺人所爱的恶事。”
乔林笙自然知道她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更何况只是用来买一支无用簪子。
“妾身现在觉得那簪子看起来也是款式普普通通,哪里比得上那支红珊瑚簪漂亮。”
微咬下唇的叶宸宸也知道她不会花费那么多的钱给他买一根簪子,只能退而其次,即便那支簪子他在喜欢又如何。
林清安揉了揉略眉心,只是将挂在腰间的一块牌子递在掌柜的面前晃了晃,冷着声道:
“将那簪子给我装起来,还有下次不要是什么人都放进来,免得砸了店里招牌。”
“原是小姐来了,小的马上给小姐装好。”女人现在的脸,当真称得上谄媚讨好。
等人拿着那用紫檀木雕花盒出去后,一旁的叶宸宸不免有些又酸又妒道:“刚才那人是谁啊。”
正当乔林笙想要回一句:‘那便是捡了只破鞋的倒霉蛋’时,一旁的掌柜先笑了出声。
“那是我们的少当家。”
等回去的时候,林清安正好遇到在路边帮人抄录书信的何钰,见他的桌上只有一个水壶后便再无它物,又见这马上就要到正午了,人也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而另一边,正在帮人抄录着书信的何钰正被面前突然出现的黑影给遮住了光亮,当他抬起头时,一个用油纸包包住,还散发着热气的包子贴上了他的脸。
逆光之处,见到的是那对他笑盈盈的瑞凤眼。
“何姐姐。”
“你怎么来了。”何钰接过她递过来的包子,却并不急着吃。
“不过是正巧路过,谁知道会那么巧的遇见了何姐姐。”许是阳光有些刺眼,使得她下意识的半眯起了眼,而手上的那紫檀木盒也正好放在了这张小木桌上。
“这是?”何钰见她手中拿着的那个盒子时,下意识的问出了声。
林清安以为他只是好奇,便将那盒子打开,使得那支白玉竹簪在阳光底下散发着七彩琉璃光。
“这是我打算送给夫郎的礼物,说来那么久了,我都没有送过他什么像样的礼物。”
说到这,连她自己也泛起了几分羞涩,毕竟谁家的妻主像她那样当得如此不称职。
“是吗,那你家夫郎可真是幸福。”一句不知是羡还是酸的话至他嘴里吐出,握着那毛笔的手微微收紧。
“我想以后嫁给何姐姐当夫郎的人肯定也会很幸福的,毕竟何姐姐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否则这人怎么会在她初入学堂时,因着怕黑而陪她睡了许久。
何钰只是摇头笑笑不言,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大抵这一辈子都不会嫁人了才是。
林清安见这日头渐往中移,想到家中那人时,忙出声道:“那何姐姐我先走了,等下我还得去顺路给他买点心。”
“去吧。”
等人走后,何钰却是在没有半分心情的帮人抄录书信,甚至就连一闭上眼,脑海中都会浮现出那支白玉竹簪。
等她回到府上时,最先遇见的是那早已在院外等候多时,手上提着一个红木雕花竹编滕食盒的柳诺诺。
“妻主你回来了,妾身今早上给你煲了汤,现在正打算给你送来。”正当她准备出声时,那身形纤细如薄柳的少年先一步柔柔地出了声。
唇瓣微抿的林清安看着这仿佛风一吹就倒,亦连那腰肢都格外纤细的少年时,以至于经常令她怀疑,是不是她府里头的伙食不好饿到他了???
可是也不应该啊?毕竟大家可都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我不饿,那汤你等下自己喝便好。”林清安不喜少年的过于靠近,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拉开彼此距离。
“可是这汤是妾身从早上就熬到现在的,妻主若是现在不饿,等下也是可以喝的。”因着她的拒绝,柳诺诺微咬下唇,眼眶里的泪珠则在打着转儿。
“还是说妻主嫌妾身手艺不好,所以才不愿喝妾身煲的汤。”
“我是真的不饿,还有现在天热,你正午时分还是少外出走动为好,免得中暑。”
她对于这动不动就流眼泪的少年,当真是不知如何对待,简直就像是你给了鲁智深一根绣花针,让他绣花来得一样无能为力。
“妻主是不是讨厌妾身。”正当她想要转身离开时,她的袖口先一步被少年给扯住,抬眸对上的是那双含水杏眸。
“妻主讨厌妾身哪一点,妾身改好不好,妾身就是希望妻主不要讨厌妾身,更不要不理妾身好不好。”
“妾身知道妾身出生低贱,比不上正夫的高贵,更比不上府里的俩位闻少爷和妻主有那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可即便是这样,妾身仍是贪心的想要妻主偶尔也能多看妾身一眼。”
少年的手,不知何时顺着缠了过来,就连人都靠在她的胸口处,那双泪眼朦胧的眸子中,满是闪现着浓重的爱意。
眼眸半垂的林清安闻着鼻尖传来的幽幽冷香,连人都有了一瞬的恍惚。
“我并非是厌你,我只是一直将你当弟弟看待。”微抿着唇的林清安将人推开,并头也不回的往院落中走去。
徒留在原地的柳诺诺一改刚才的梨花带雨样,将手中绣帕揉得不成样。
梅落院和她今早上离去时一样,书言因着里头之人未醒,故而一直侯在外面,见她来后,方才离开。
屋里头即便开了窗通风,可那满室的甜腻花香与浓郁的栗子花香也未曾散去多少,也不知昨晚上到底胡闹成了何等模样,连带着她才一踏进去,那耳根子马上红了个尖尖。
“妻主,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娇娇都还以为你是不是又将娇娇给扔下了。”躺在床上的谢曲生早已醒来,就是舍不得在离开这满是带着他们二人气味的床铺上。
“你为何总爱那么想我,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蟹粉酥和莲藕糕,还不赶紧起来。”林清安将那小几挪过来,将那买来的糕点打开。
“妾身现在腰酸腿也软,要妻主亲自喂才行。”谢曲生伸出那双掩于锦被下的脚,直接缠上了她的腰。
还有他现在想吃的不是糕点,更是她才对。
“还有妾身好喜欢昨晚上的妻主,若是妻主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他定然能早点一年抱俩,两年抱仨,并像梦里梦到的一样。
“青|天|白|日的,怎的总喜欢说这些胡闹之话,也不担心被外头人给听去了。”将他给腿移开的林清安强忍着满心羞涩,并打开那小紫檀木雕花盒,拿出了里头的白玉竹簪放在他手心中。
“可喜欢?”
“只要是妻主送的,妾身自然是喜欢。”谢曲生见到那簪子的第一眼就像是被吸走了目光,第二个念头是,这簪子肯定很贵。
“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买了后你会不喜。”见人喜欢时,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妻主帮娇娇用这簪子挽发可好。”
“好。”林清安将买来的簪子别于他的发间,忍不住开始欣赏起了自己的目光。
“妻主突然对娇娇那么好,难不成是打算在表扬娇娇昨晚上伺候得妻主很舒服是不是。”
他嘴里的‘舒服’二字咬得格外之重,更泛着缕缕暧昧,整个人直接窝在了她的怀中,眼中满是狡黠笑意。
“瞎说什么,还有你的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总是装这些黄色废料。”林清安看着这突然凑过来的小脸,下意识的掐了过去。
“这些哪里是黄色废料,这些可全部是妾身爱妻主的表现。”
“那你先给我起床吃东西先,快点。”林清安许是在难以忍受他嘴里的那些不着调,连忙出声打断。
“娇娇要妻主喂娇娇吃。”
“自己有手有脚的不会吃。”许是被作弄得狠了,林清安只得借用有事离开为躲避。
谢曲生在她带着满脸绯红离开后,忍不住抱着被子笑成一团,他家清安怎么就那么可爱,害羞的时候还会红耳根子。
等他笑了一会后,这才伸手将头上的那支簪子拿下,置于手心中把玩,只觉得心里就跟猛灌了一大口蜜后来的甘甜。
这可是他家清安这辈子送给他的第二件礼物,他怎么也得收起来当成传家宝一样流传下去,最好等他们俩都老了后,他可以拿着那一屋子的宝贝和孙子孙女们炫耀说。
“这可全是你们奶奶年轻的时候送给你们爷爷的。”
八月十五的前两天,正是公孙纤云的生辰,除了邀请一些玩得好的少年外,自然也有不少京中尚未婚配的女君,目的就是为了给他相看人家。
而此时的公孙府中。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公孙瑾兰看着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明知清安已经成婚了,即便她真的愿意松口娶你,可也不过是一个妾的身份,我们公孙家的男儿又岂有为妾的理。”
“可我不管,我就是喜欢清安姐姐,你要是不让我嫁给她,我情愿绞了头发到庙里头当和尚去。”此时的公孙纤云正披散着一头乱糟糟的发,抱着锦被哭得眼眶通红,眼中满是倔强。
“还有我即便是给清安姐姐当妾我都不要嫁给其他人当正妻,其他人哪里有清安姐姐好,反正我这辈子就是吊死在清安姐姐这棵树上了。”
“你,这,嗐,此事待你生辰那日我会去和清安说一下,若是不成,那你便给我乖乖嫁人去。”公孙瑾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只觉得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那你可不能和清安姐姐说是我的主意。”公孙纤云见她松了口,这才没有像先前那么抗拒。
“好,那你现在还不赶紧起来吃饭,男孩子家家的整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等公孙纤云生辰的那一日到来时,刚打算出门的林清安见到那想要跟她一同去公孙府的谢曲生时。她原先因着先前闹的那些不愉快本不打算将人带去的,可一想到,他自从嫁给她后,她总不能一直将人给拘在后院中。
“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切记不许惹事。”
“妾身那么乖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惹事。”谢曲生微瘪了下嘴,只觉得他现在的信用在她的面前,难不成就那么低了不曾?
“那你千万要记得。”林清安仍是不安的再三叮嘱,生怕他会给她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记得记得,还有妻主怎么像个爷们一样爷们唧唧的。”
林清安:???
公孙府中
林清安见到已经同其他人走到男院那边去的谢曲生时,不知为何,心里总泛起了一股不安之色。
“清安,你可来了,你要是还不来,我都以为你不会来了。”今日着了一身暗花细丝褶缎裙,梳着灵蛇鬓,其上只着了支素雅梅花簪的公孙瑾兰走了过来。
“今日是纤云的生辰,我同身为从小看他长大的姐姐,怎么不会过来。”林清安见到来人,忽的想起了另一件事。
“瑾兰姐姐,那位诺………”
“大小姐,原来您在这里,主夫刚还到处找您,问您去了哪里。”
“我爹可能找我有事,我先过去一趟,清安说的那些等下等我回来再说。”随着话落,公孙瑾兰便随着那丫鬟走了。
“清安。”正在林清安准备转身离开时,另一位身着白色襦裙的少女唤了她的名。
“颜颜,你也来了。”
另一边的男院中
谢曲生看着这群围在一起说着时下流行的花样,新出的簪子还有自家妻主女儿的事时,只觉得无趣到了极点。
若是他知道今日那么无聊,还不如在家里头睡大觉多好,可是不行,毕竟这里可还有一个对他家妻主虎视眈眈的小子。
“三皇子可是觉得我们说这些过于无趣了。”左侍郎家的小公子见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随好心出声。
“有些。”正转动着手中空茶盏的谢曲生看着同他搭话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时,更觉无趣。
“咦,三皇子头上的这支簪子我前几日刚在珍宝阁里见过。”另一个少年指着他头上的白玉竹簪惊呼出声。
“我那时候本来也打算买的,可谁知道就那么一支簪子要价二百二十两,当时差点没有吓到我了。”
“哦,是吗?这支簪子,正是前些日妻主送予本殿的。”他说到‘妻主’二字时,眼中是藏不住的炫耀。
其实谢曲生初听到这支破簪子居然要二百两的时候,心下也是肉疼了一下,可是一想到爹那开张吃三年的生意,顿时又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个毛毛雨的存在。
“三皇子可真幸福。若是我以后的妻主也能送我那么一支簪子就好了。”少年的话里,满是无尽的羡慕。
毕竟其他人本以为他一气之下嫁给的人,定然那种普通得扔在人群中都不见得多起眼的女子,何况还是和那位新科状元乔林笙相比,可现在因着那么一支簪子,彻底扭转了局面。
只因若非家中巨富者,谁舍得花上百两就为了买一根不能吃不能穿的簪子。
正当谢曲生享受着他们眼中投来的羡慕之色时,一旁给之斟茶的小厮不小心将那刚倒好的茶水洒在了他衣服上,使得那衣襟处洇湿了一大片深色之花。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奴才毛手毛脚的,还请三皇子见谅。”小厮嘴上虽说着道歉的话,可那双眼里笑盈盈的不见半分歉意。
“没事,不过下次可得注意点,毕竟天底下的人可都不是像本皇子那么好心。”谢曲生强忍着怒意,咬着声道。
“三皇子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还不赶紧带人去屋里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为今日主人公的公孙纤云连忙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抹歉意。
“那便有劳了。”谢曲生收敛起脸上的那抹寒意,起身跟着小厮往那更衣的院落中走去。
只是这离了先前的男院后,在经过一处荷花池时,原先跟在后面的谢曲生突然停了下来。
“马上就到了,还请三皇子在忍一下。”小厮以为他是嫌路远,这才不愿走了。
眼眸半垂的谢曲生并未理会他说的那些话,反倒是跟着这小厮走进这熟悉的后院时,眼中闪过一抹即逝的狠辣,紧握的拳头攥得泛白,掌心抓得淤紫一片。
只因上辈子,在他们成婚不到一年后,妻主也是带他参加了公孙府的一场宴会,而那时的公孙纤云因为犯犟,二十多岁都仍未出嫁,成了人人口口相传的大龄剩男。
这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宴会,谁知竟发现了一件丑闻。
那位尚了皇子的林驸马被人发现同那位公孙家的大龄剩男睡在一张床上,并迫于言论之下,不得已平夫之礼娶了他为夫郎,甚至因着他是二嫁的缘故,还得打碎牙齿混血吞的让人和他平起平坐。
即便现在事情还没有到上辈子的时间点,可是他仍是要将任何不好的苗头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正当小厮以为任务马上就要圆满完成,准备松了一口气时,谁知身后人忽的发出了一道惊慌音。
“啊,刚才本皇子的玉佩落在了席上,你快去帮本皇子找回来。”语气一如既往带着高高在上,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理所当然。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那玉佩可是父后送给本殿下的,若是在你们公孙府里丢了,我看你们怎么办。”谢曲生见他心生犹豫,不忘加了一把火。
“若是丢了,本皇子看你这颗脑袋也够不够砍还是个问题,毕竟那块玉佩更是前些年金国进贡上来的。”
先前听到父后二字时,小厮已然心生惧意,更何况后面的那句,权衡利弊了下,这才出声道:“还请三皇子在原地稍等奴才一下,等奴才拿完玉佩就回来。”
“那还不快去。”
等将那些奴才都给指使走后,谢曲生便顺着上辈子的记忆往那发生了事的院落中走去。
可他越是朝那靠近,心下越是不安。
推开门,屋子里头静悄悄的,静得他甚至能听到内心打鼓的声音。
而另一边,被迫饮了几杯薄酒,现酒意有些上头的林清安也被丫鬟给请到了院中歇息。
只是在走到一半,在那丫鬟突然说有事要回去的时候,吹了会风的林清安也觉得腹部泛着恶心,不知躲在了哪里吐着那些入腹的酒,以至于同那前来寻她的少年擦身而过。
同在男席上的公孙纤云听到林清安现因醉酒离席,正往那歇息的院里头去时,也马上寻了个由头离开。
等三人同时离席许久,其中一个同公孙纤云交好的少年,忍不住嘟哝了两下。
“纤云说是要去换身衣服,怎么换了那么久还没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前面三皇子也说了要去换衣服,结果现在也还没有回来,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免得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少年这一句话出,连忙得了其他人的附和。
而在男院的少年前往那院落时,正好遇到了女院这边同样打算过去的人。
“瑾兰姐姐。”其中一个同公孙家是表亲的少年见到来人,连忙红了一张脸,那眼眸含情的模样,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几分端倪来。
“你们也是打算前往落霞阁去的。”公孙瑾兰并不理会少年的情意绵绵,反倒是微拧着眉看向这一群浩浩荡荡前来的少年。
“我们之前见纤云说要去换衣服,可是那么久都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担心的想要过去看看。”少年见着他们一群女子后,又红着脸加了句。
“我们几个听说落霞阁的菊花开得正好,也打算要过去看看。”
“如此,那正好一道。”公孙纤云往男眷的人群中扫了一眼,并不见那位三皇子,莫名地,心下更为不安。
等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落霞阁后,忽地听到了屋里头发出的声响,最开始还以为是遇贼了,可莫名的,他们将这个选项下意识的勾掉。
“表姐,里面………”刚才的少年——宁月听到屋子里头发出的声响时,脸上的表情忽青忽白,谁都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
只因现在席中消失的是一女俩男三人,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
“要不,还是让妾身进去看看。”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的柳侧夫朝人温婉一笑,并朝里走进。
“好,这次有劳你了。”公孙瑾兰也知道现在的她进去不合适,半垂的眸子下半是紧张半是期待。
“妾身不过就是进去看一眼,何来的有劳。”
等柳侧夫进去后不久,里面再一次传出了一声尖叫,还有那花瓶倒地破碎音,此举更使得外头人浮想联翩。
可这屋子里头并非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柳侧夫同公孙纤云皆是瞪大了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看着这同样睁开眼的谢曲生。
“三…三皇子怎么…怎么在这。”强忍着怒意的公孙纤云看着这破坏了他计划之人,恨不得想要冲上去将其给撕成碎片。
“瞧公孙公子说的这话,本皇子若是不出现在这里,那么应该出现在哪里,还有你又期待现在躺在你身边的到底是谁。”
谢曲生看着这连脸上狰狞之色都没有完好掩藏的人,只觉得他上辈子到底是有多蠢。
“我只是没有想到三皇子会突然来这里歇脚。”脸色苍白的公孙纤云强撑着露出一抹笑,藏在锦被下的手则紧攥成拳,其上青筋蔓延。
“本皇子刚才有些困了,就没有注意到床边还睡着纤云弟弟。”谢曲生打了个哈欠,这才慢吞吞的起身,半垂的羽睫下满是刺骨寒意。
“不过好在躺在纤云弟弟身边的是本皇子,要是换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纤云弟弟日后的清白可就得毁了。”
公孙纤云并未回话,而是用那阴戾横生的眸子瞪了那远去之人的背影一眼,一旁的柳侧夫则充当着那背景板。
等谢曲生推开门后,见到的便是那一群等着看好戏之人,锐利眼眸一扫,冷讽道:
“难不成这便是公孙家的待客之道,带着那么多人来到本皇子歇脚的院子外,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三皇子误会了,刚才我见清安离席太久,担心她会出什么事,这才过来看看,谁知会那么巧的在这里遇见三皇子。”她说话间,那视线还不时往那屋子里头扫去。
“姐姐可是在寻我?”此时正说曹操,曹操到的林清安正抱着一盆兰花走了过来,她见到那么一群人围在一起,不免有几分疑惑。
“清安来了,你刚才去了哪里,你可知道你担心死我了。”公孙瑾兰见到她出现后,还有那双手抱胸靠在门扉边的谢曲生时,心下顿时一个咯噔。
她知道,纤云的计划是落空了,甚至还被这小心眼的三皇子给记上了册子。
“我刚才有些不舒服,便寻了一个地吐去了,谁知道倒是害得各位担心了,反倒是几位姐姐围在这里是?”
她的脸上还带着一抹苍白,加上那浑身未散的酒意,倒是令人信了七分。
“你没事就好,我们前面见你离席太久,因为担心你,这才过来。”另一个同她交好的女子在林清安还欲在问时,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此事就像是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
等回去的时候,谢曲生看着她怀里抱着的那盆兰花,有些疑惑道:“妻主,这盆兰花是谁送你的?”
“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吗,我是在我醒来后,便发现我的身旁放了这盆兰花。”
靠在马车内壁上的林清安回想起她前面醒来后的场景,仍是觉得有哪里奇怪,可她又说不上来那个奇怪的点。
“妻主,你的身上怎么起了疹子!”谢曲生在她无意间撩起那散下来的墨发,露出那一片白皙的后颈时,只见上面生满了朵朵红痕。
可当他凑近了看,那哪里是什么疹子!分明就像是他前些日刚给人种上的草莓!!!
“这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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