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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大结局 窗内良人在侧,缱绻终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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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眸光坚定, 好似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从前在小别村时,陶渺见过的不少被朝廷强行征去当兵的男丁,很多人离开后, 便再也没有回来,徒留家中一双年迈的父母怀揣着侥幸,日日等在村口望穿秋水。

    韩奕言怔愣了一下, 旋即揉了揉她的头,笑了起来。

    “渺儿, 我们迟早会成亲。”

    他们确实会成亲,可安国公和乔氏不舍得陶渺, 想让她在闺中多留些日子,故而太后定下的婚期在来年七月。

    但她等不及了。

    “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我们马上就成亲。”陶渺急切道,“在你出征前。”

    韩奕言看出陶渺的心思, 唇角笑意轻敛,他用粗粝的掌心抚上陶渺的白皙柔嫩的面颊, 眸中像漾着一汪春水一样温柔,他一字一句认真道。

    “渺儿,我不过是去打仗而已, 不会死。”

    自十五岁从军,韩奕言在军营中呆了整整五年, 趟过刀山火海,见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仍无所畏惧,一柄红缨□□以一当百,横扫千军, 取过万人首级。罗刹之名,令敌军闻风丧胆。

    可韩奕言不欲与陶渺说道这些血腥,他以促狭的语气道:“怎么,早早嫁给我,也不怕替我守寡吗?”

    他话音方落,便有一双绵软的小手慌乱地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胡说。”陶渺声音哽咽,“你一定会好好的。”

    韩奕言双眸微张,眼看着下一刻那晶莹剔透的泪珠自她泛红的眼眶里滚出,如珍珠般滴落在他的手臂上破碎四溅。

    “我们成亲吧。”她复又重复了一遍,郑重而坚定。

    这一世,陶渺经历了太多丧失亲人的痛,故那些让她珍视的东西,就算往后会失去,此时她更想牢牢地握在手上。

    韩奕言沉默半晌,他知道,作为女子,陶渺说出的这句话有多么重的份量,或许远胜于那些易碎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

    他倾身吻去她右颊上残余的泪珠,动作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好。”

    翌日一早,韩奕言便进宫向太后提出此事,边关战事吃紧,太后也有所耳闻,她犹豫再三,召陶渺询问意见,却见陶渺无丝毫扭捏,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便明了这大抵是两个孩子商量后的结果。

    既是两厢痴情,她也不好再阻。

    婚期提前的旨意传到安国公府不久,命韩奕言一月后出征抵御西烈的圣旨也很快到了平阳侯府。

    因准备时间不足,陶渺的婚事到底是仓促了些,饶是如此,乔氏还是费尽心思将该准备的都备齐了,不教陶渺受一点委屈。

    陶渺的嫁妆很是丰厚,除了安国公府备的那份,太后赐下的那份更是远胜于安国公府。

    此外,闻朗,苏缨甚至于九公主都特意为陶渺添了妆。

    陶渺自己看不着,可听人说,她出嫁时,光是抬嫁妆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占了一条街,红衣红绫,随风飘扬,放眼去望,迎亲的队伍宛若一条火红的游龙。

    不仅如此,听闻新妇是“京城第一美人”,那日,万人空巷,几乎全京城的人都跑来看了,挤在楼上看迎亲的,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从队首看到了队尾。

    那排场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所谓“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纵然是许多年后,有人记得那场婚礼,仍不免面露惊叹。

    当然这都是后话,真想起成亲当日的情景,除了疲惫和晕头转向,陶渺实在想不出旁的词了。

    出阁前一夜,陶渺便随安国公夫妇跪拜闻家列祖列宗,安国公对着老安国公夫妇和陶茗儿的牌位满脸欣慰,道陶渺许了个好人家,让他们放心。

    到了大婚那日,天还未亮,她便被唤起来,任婆子丫鬟们东拉西扯,梳妆更衣,她睡眼惺忪,连早膳都是青竹一口口喂给她的,还嘱咐她多吃一些,之后忙碌一日,只怕没什么机会再进食了。

    陶渺梳妆完,乔氏拉着她的手殷殷地说了些话,边说边忍不住拭泪。

    她是真心将陶渺视作亲生女儿般对待,念及陶渺从前的苦日子,原想将她在闺中多留些时日,好生呵护娇养,可终究是女大不中留。

    乔氏哭的另一个缘由,是她明白,陶渺缘何同意提前婚期,又有多大的决心在里头,战场上生死难料,最恐人无归期,若真如此,她这后半生只怕还要继续受磋磨。

    可今日大喜日子,怕扰了众人好兴致,乔氏只能绝口不提。

    见乔氏落泪,陶渺也止不住想哭,喜婆忙给劝住了,生怕陶渺晕了好容易画好的妆容。

    韩奕言的迎亲队伍到了以后,陶渺去正厅和韩奕言一起给安国公和乔氏敬茶。

    之后便上了花轿,在颠簸的轿上坐了一路,她蒙着红盖头,只能瞧见脚底一小片地方,不辨东西,全程只能听傧相指挥,提步抬脚,鞠躬弯腰。

    耳畔宾客的喧闹声嘈杂,像夏日聒噪的蝉声扰得她心绪不宁,烦躁间,手上红绫被轻轻扯了扯。

    一想到红绫的另一头是谁,陶渺勾唇笑了笑,心底微薄的晦暗顿如风卷残云般消失无踪,她也拉了拉红绫以作回应。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待被领到了新房时,陶渺整个人都有些脱力了,她伸手想要摘了盖头,却被喜婆给拦了。

    “姑娘,可使不得,不吉利。”

    陶渺怨念丛生,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疲惫不堪。

    桌案上的龙凤红烛爆出一朵灯花,噼啪一声,惊扰了陶渺,她忽觉眼前突然明亮起来,缓缓睁开眼,便见一顶金色的秤杆挑开了她眼前的盖头。

    喜婆和侍婢们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唯韩奕言一身大红的喜服立于她的身前,他素来喜穿黯色,如今这艳红的衣裳穿上身,衬得他冷冽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愈发显得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陶渺依赖地垂首将脑袋埋在他的腰上,便有一股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尖。

    “云峥,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些。”

    在酒席上陪宾客,难免不被灌酒,再加上今日又是大喜日子,往日那些因韩奕言的身份和性子不敢亲近的同僚们,在这般欢快的气氛下,几杯酒下肚,便也开始大起胆子为难起新郎官来。

    幸好有顾勉用他那太子的身份压着,不然只怕再过一个时辰韩奕言也回不来。

    瞧着她这副困倦慵懒的模样,韩奕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饿了吗?要不要吃些点心?”

    “嗯……”

    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在圆桌前坐下,从瓷盘中拈起一块点心送到她的嘴里。

    陶渺靠在他的胸前,双眼微眯,随意嚼了两口,却是来了精神,“八宝斋的杏仁酥!”

    “好吃吗?”

    见陶渺点头,韩奕言又给她喂了两块。除了早上吃了两口早膳,陶渺已一日未曾进食了,胃里空荡荡的,整个人也跟着无力,如今吃了东西,顿时连倦意都减轻了不少。

    韩奕言默默看她吃完,才提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了两只酒杯,将其中一只递到了陶渺面前。

    乍一闻到那股浓烈的酒气,陶渺便忍不住蹙了眉,“一定要喝吗?”

    “这是合卺酒,喝了才算礼成。”韩奕言轻笑道,“你若是不想喝,我们便成不了夫妻了。”

    听到这话,陶渺忙接过了韩奕言手上的酒杯。

    那可不行,她忙活了一整日,绝不能因这杯酒毁了前头所有的努力。

    韩奕言将手臂挽过她的臂弯,便见陶渺盯着杯中清澄的酒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由得勾唇轻笑。

    他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再看陶渺时,便见她秀眉紧蹙,泪盈于睫,杯中酒水只少了一半,杯沿上还留着红色的口脂印,她抬眸委屈又无奈地看着他,“好辣,要不你替我喝?”

    韩奕言眸色深了深,唇角带了些清浅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旋即轻握住陶渺的手腕,垂首一口饮尽了她杯中的酒。

    陶渺方才松了口气,后脑勺被一只大掌猛然摁住,温热的唇带着些许酒液封住了她的口,陶渺被吻得喘不过气,只能生涩而笨拙地迎合,待韩奕言放开她,自唇角溢出的酒液已将她胸前的嫁衣洇湿了一片。

    不知是因韩奕言口中的气息,还是因着那杯合卺酒,陶渺只觉口鼻皆是浓烈的酒气,头脑发晕,整个人都有些熏熏然了。

    韩奕言抬手,用粗粝的指腹抹去陶渺唇边残余的酒液,便见她面色酡红,娇艳胜似牡丹,双眸半眯着,迷离似没有焦距,微红的眼尾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媚意,勾人心魄。

    他喉结轻滚,一股子燥意升腾而上,他稳了稳呼吸,用低沉醇厚的声儿哄她,“累了吗?去休息可好。”

    陶渺没答,一双藕臂缠住韩奕言的脖颈,像是真的醉了,“云峥,我们是夫妻了是不是?”

    韩奕言轻柔地撩开她额间的碎发,“嗯,往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夫人……”陶渺嗤嗤地笑了两声,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趣,她埋首在他颈间蹭了蹭,喃喃道,“我喜欢当你的夫人,我喜欢你,好喜欢你,云峥……”

    韩奕言身子蓦然一僵,他是第一次听他的小丫头对他表白,她用那轻柔婉转,带着些妩媚的声儿道出的情话,是比任何媚药更能摧人心智的东西。

    脑中绷紧的某根弦突然断开,欲念以燎原之势侵吞了他的理智,今夜见她疲惫,他本不欲动她,可她那句“喜欢”终是撩拨得他再难忍耐。

    既是忍耐不了,便不必再忍,她已是他的妻。

    韩奕言抬手一拂,陶渺发髻上的金簪玉饰散落一地,青丝如瀑倾泻而下。

    只觉天旋地转地一阵,陶渺回过神,人已落在绵软的被褥之上,她抬眼,望进一双幽深贪婪的眸子里,耳畔是略显粗重的呼吸。

    “你做什么?”

    韩奕言将手落在她的腰间,抽开她的衣带,哑声道:“我饿了。”

    “饿了便去吃点心啊!”陶渺眨了眨眼,理所当然道。

    韩奕言轻笑了一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傻丫头。”

    点心哪有你好吃。

    一个掌风,罗帷缓缓而落,角落里红烛灯火摇曳,映照出床榻上两个交叠的身影,一室旖旎。

    雕花窗扇外,竹影满地,圆月高悬。

    夜,还长。

    翌日,青竹和琳琅带着一众婢女,捧着梳洗用具一早候在外头,却是不敢惊扰,热水换了好几遭,直到日上三竿,才听里头喊道“进来吧”。

    几人这才敢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垂着头进去伺候。

    一进屋,一股浓烈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

    青竹偷着往内间望去,便见衣衫裙袜散落一地,韩奕言已披衣坐起身,一只纤细的藕臂自红帐中伸出来,拽住他的衣角,伴随着娇软妩媚的细语。

    到底是没经历过人事的,青竹一张脸羞得通红,骤然想起昨夜洞房花烛,里头闹了大半宿,要了三四次水才算罢休。

    她硬着头皮走近了几步,便听床榻内,陶渺正与韩奕言撒娇,“我好累,不想起来,太后不是说不必去请安了嘛……”

    韩奕言柔声道,“纵然不想起,也得先吃些东西,你昨夜只用了几块糕点,难道不饿?”

    听到“饿”这个字,陶渺忍不住一个激灵,昨夜也是因这个“饿”字,他不眠不休地吃了她一整夜,可将她折腾惨了。

    她拢紧衾被,往里一缩,牵动下身,疼得她呲牙咧嘴,倒吸了一口气。

    见她面色有异,韩奕言紧张道:“可是难受?”

    他昨夜食髓知味,后来便有些失了控,诱着她来了一回又一回,没完没了,着实太过火了些。

    陶渺从衾被里泪汪汪地露出一个头,埋怨道:“都怪你!”

    “好,都怪我。”

    韩奕言耐着性子哄了她半晌,直到她消了气,才起身去洗漱,唤青竹和琳琅伺候陶渺更衣。

    陶渺艰难地坐起身,浑身酸疼,跟散了架一般,青竹和琳琅为她更衣时,便见她胸前背后星星点点的红痕,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双颊滚烫,不敢吱声。

    趁着陶渺梳洗的时候,婢子们扯下床榻上沾了血迹和污渍的被褥,改换了干净的。

    对着铜镜上完妆,陶渺才由琳琅扶着去用早膳,她双腿发软,走路的姿势多少有些不自然。

    韩奕言见她出来,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陶渺低呼一声,四下的几个婢女却忍不住掩唇窃笑。

    他将她放在腿上,端起桌上的一碗热粥,作势便要喂给她,陶渺却别过头,赧赧道:“别,她们都看着呢。”

    这是不好意思了。

    韩奕言往周遭望了望,挥挥手,“都下去吧。”

    婢女们鱼贯而出,还极有眼色地闭上了门,人都走后,韩奕言又将汤匙送到陶渺嘴边,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

    陶渺胃口小,用了小半碗,便摇头称吃不下了。

    韩奕言也不逼她,将剩下的粥一饮而尽,又随意用了些点心,酒足饭饱后,他才缓缓道:“府中下人不多,事务也不多,从前都是刘叔在管,往后有不懂的你问他便是。至于我名下那些铺子,这几日有空我会一一带你过去熟悉熟悉,那些掌柜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头脑灵活,办事也麻利,你纵然不想管,也无妨……”

    陶渺秀眉微蹙,静静听着,可怎么听都觉得他像是在交代后事。

    “你不是三日后才出征吗?现在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她不悦道。

    韩奕言知道陶渺缘何不高兴,“渺儿,这几日我都要做出征的准备,白日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而且三日过得很快。”

    “那你何时回来?”陶渺抽了抽鼻子,她一直没敢问这个问题。

    “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韩奕言不想跟陶渺说假话,骗她说他很快就能回来,打仗不是儿戏,不是轻轻松松便能了结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承诺,“我一定尽快结束战事,回到你身边。”

    竟要分开这么久嘛!

    陶渺环抱住他,定定道:“不管是一两年,还是三五年,还是十年也好,我都会等你回来,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这辈子都跑不掉的。”

    韩奕言勾唇笑了一下,分明是动听的情话,可听在耳里总隐隐带着几分微妙的苦涩。

    “抱歉,渺儿,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陶渺摇了摇头,从要提前婚期开始,她便做好了准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新婚后的几日,韩奕言除了陪她过门外,几乎都在忙着出征的事,可即便如此,他也竭尽全力,抽空陪她。

    三日,比陶渺想象得过得更快,她亲手为他披上了银灰色的铠甲,在他临行前不舍地抱住了他。

    “家中的事你不必担心,我都会操持好,你只要安心为国御敌便是。”陶渺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不让分别显得太悲伤。

    她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却不是韩奕言想看到的,他反而更希望,陶渺在他的庇护下自由自在,永远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可他却没能做到。

    “好,往后家中的事便交给你了。”他顿了顿,垂首将大掌覆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笑道,“也许你这腹中已有了我的孩子,如果我回不来了,这个孩子又恰好是男孩,能继承我的爵位,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将他养大啊。”

    陶渺怔愣了一下,旋即眼眶一红,簌簌落下泪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不会死吗?我还没跟你做够夫妻,也不想当寡妇。”

    韩奕言本只是半开玩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慌忙将她搂紧,安慰道:“我只是说如果,而且哪有那么巧你真怀了身孕,你还未和我做够夫妻,我也是。就算是为此,我也会拼命努力早些回来。”

    何况,就算陶渺真怀了身孕,他又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他也绝不欲她生下来,他宁愿忍痛让她改嫁,余生平安喜乐,也不想她被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拖累一生。

    不过,没有如果,他一定会活着回来!

    “不能拼命,你得给我完好无损地回来。”陶渺忽得抬头抗议道。

    “好……”

    出征前,天弘帝亲自相送,为大军鼓舞士气。韩奕言身着银白的铠甲,手握长缨,气宇轩昂,就站在大军的最前头。

    这日天高气清,气候适宜,陶渺站在城楼之上,直到看到浩浩荡荡的军队逐渐消失在眼底,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韩奕言走后,为了缓解她的心情,刘裕带着她,将平阳侯府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熟悉了个遍。

    陶渺这才发现,她住的云澜怨旁,还有一院叫清溪苑,原是为府中主母准备的。

    寻常大户人家,主母嫁过来,需与主君各分院落,可陶渺打从第一日起,便与韩奕言同住一屋,她所有的东西也被搬进云澜院去了。

    韩奕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分院而住。

    她颇有些好奇地进了那清溪苑,却见屋内摆放着不少物什,笔墨纸砚备得充足,圆桌上还搁着好几匹绸缎和一些女子用的物件。

    “刘叔,这是……”

    “这些是侯爷回到京城后不久吩咐老奴准备的。”刘裕也不瞒陶渺,实话实说道,“老奴一开始还以为侯爷是为了娶妻才会备下这些,后来发现并不是,老奴也不知侯爷到底是何用意,也不见他后来有将哪个姑娘接进府,当真奇怪。”

    陶渺闻言微微一怔,倏然想起什么,旋即勾唇轻笑了一下,再看那些物什时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她没想到,原来韩奕言在灯会上对她说的话是真的,在小别村的时候,他便起了将她接到平阳侯府的心思。

    他不想断了和她的缘分,从很早以前,就想着对她好了。

    指腹在那些光滑的缎面上拂过,她转身对刘裕道:“这些布匹便裁了给我做衣裳吧,一直放在这儿也怪可惜的。”

    左右这些都是给她准备的。

    逐渐掌握府中中馈后,陶渺又开始着手打理铺子上的事,亏得先前系统逼她理账,看账本对她来说已不是什么难事了。

    如韩奕言所说,他名下的几家铺子问题确实不大,但不代表着没有问题,虽是不亏本,可也实在没赚着什么钱,支付了店中伙计的薪水中,便只能勉强维持营生。

    陶渺对做生意的事儿着实不懂,除了跟着那位白掌柜学外,夜间也会求助于系统。

    系统那儿的知识很全,还十分新奇,陶渺看着看着常会萌生新的好主意。

    只是系统这段日子以来,有些奇怪,给她提供知识倒是很热心,却唯独不给她发布任务,陶渺问起,它只说搪塞说慢慢来,不急。

    陶渺也是难得见到系统还有这么不积极的时候,不过也无妨,如今就算没了系统逼她,她自己也会主动去学些有用的。

    或是因日夜操劳,陶渺脸色逐渐有些不好,青竹见她似有不适,想为她请个大夫,却被陶渺给阻了,说自己无恙。

    可过了几日,她回安国公府时,青竹却偷偷将此事告诉了乔氏。乔氏以为她是劳累过度,特命膳房煮了锅老参炖鸡汤给她补身。

    然摆到陶渺面前时,她不禁一点喝的胃口都没有,乍一闻到那气味,胃里便翻江倒海地一阵,她忍不住倚着桌角干呕起来。

    一些事儿陶渺不明白,乔氏却是过来人,当即问道:“渺儿,你上回来月事是什么时候了?”

    “快有两个月了。”青竹替陶渺回答答道,“姑娘的月事向来不准的。”

    离韩奕言出发去京城已有一个半月,也就是说陶渺在这段日子里压根没有来月事。

    乔氏见陶渺这副难受的模样,不免有些怀疑起来,忙差身侧的婢女去请了大夫。

    “这位夫人的脉象确实像是喜脉,可许是月份小,脉象还不明显。”大夫观察了一番陶渺的面色,“不过,夫人最近是否操劳过度,看您身子极虚,若真身怀有孕,还是静心修养一阵为好。”

    陶渺怔忪着靠在床头,听着这一席话久久都缓不过来。

    乔氏欢天喜地地将大夫送出去,返回来后便在陶渺耳边碎碎地念,让她注意着些,这段日子暂且将手头的事情搁置下,好好养胎才是要紧。

    直到乔氏离开,陶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将手掌缓缓抚上平坦的小腹。

    她有身孕了,她怀了云峥的孩子……

    那般如饮蜜糖,又夹杂着淡淡的酸楚的滋味,难以言喻,此时她最想分享这个消息的人便是韩奕言。

    她迫不及待地命琳琅取来笔墨,可方一提笔,却是迟疑了。连大夫都说了,她有孕的事只是可能,若不是的话,岂非让他失望。

    他在战场拼死杀敌,还是不要给他添乱的好,待确定下来再同他报这个好消息吧。

    此事一拖再拖,等太后派来的御医证实陶渺的确身怀有孕后,陶渺的信跨越千山万水,送到金门关时,已过了二三个月了。

    韩奕言早已提前得到元清传来的消息,他不想自己真的一语成谶。听说女子孕期是要吃不少苦头的,可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思虑再三,忙命人寻来那位旅居边塞的神医。

    营帐内的灯连亮了三宿,第四日清晨,守门的卫兵才见韩奕言微带倦色,将一物交予他,命他快马加鞭送至京城。

    陶渺收到那本厚厚的书卷,看着上头韩奕言遒劲有力的字时,仍有些难以置信。

    他那一手好字用来写豪气壮阔的文章比较合适,可书卷里头满满当当记载的却全是各个月份的孕期禁忌。

    陶渺一想到韩奕言用那副正经的样子,写这种妇科圣经便忍不住发笑。

    从认识他以来,她哪里见过韩奕言这般愚笨的时候,她身在京城,什么好大夫寻不着,连宫中御医都不在话下,他哪需费工夫写这些东西。

    然笑归笑,陶渺还是默默将书卷搂在怀里,心头一片暖融,她知晓这是他的一片心意,也是不能在她身边陪她受怀胎之苦的愧疚。

    待胎象逐渐稳下来,在屋内瘪久了,陶渺便多少有些按捺不住。

    她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每日在各家铺面之间穿梭,虽戴着帷帽,可店中的掌柜伙计,就是附近的过路人都知道,这位身怀有孕还勤勤恳恳的是如今的平阳侯夫人。

    那位传闻中的京城第一美人。

    日子一久,陶渺自己琢磨着,竟也将其中几家铺子搞出了名堂来。

    尤其是城西那家香粉铺子,如今可是炙手可热,最受世家贵女们欢迎的地方。

    陶渺倒也没特意做什么,只宴席集会时,不知哪家贵女见她身怀有孕依然面色红润,容华焕发,一身皮肤细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美貌丝毫不减,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见人问了,陶渺便道是自家香粉铺子里卖的膏脂养的,那膏脂里头添的都是新鲜采下的花草,温和无害,就算是身怀六甲的妇人也可以使用。

    她确实没说假话,这方子还是韩奕言给她的书册里记载的,他连这事都考量到了,知她是个女子,就算是孕期也想要漂漂亮亮的。

    陶渺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到底非虚,集会过后,很快,香粉铺子的膏脂便很快大热了起来,常是有了货,便一抢而空,甚至有宫中的嫔妃偷偷谴宫人出来买的。

    候府库房里的存银眼见着便多了起来,陶渺倒也不是贪财之人,对金银俗物也没有太大的执念,思虑再三,再与安国公商量以后,拿出一部分在偏远的城郊盖了一座病坊,以收治贫困无靠的病者。

    在小别村时,陶渺亲身体会过无钱看病的窘迫与痛苦,她曾在孙玖娘病重时,跪在雪地里,哀哀地乞求过大夫。

    忆及过往,陶渺依旧忍不住会心疼难过,若有人能收治,孙玖娘的病会不会能治好,抑或是她能多活几年。

    可有些事终究回不到过去,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微渺的努力,希望能借此拯救千百个同她曾经一样处于困境的孩子。

    时间转瞬而过,陶渺是在三伏天坐在廊下乘凉时突然发动的,比御医估摸的日子早了十几日。

    候府里乱成了一片,可早已将韩奕言那本书翻烂了的陶渺却丝毫不慌,她知道,生孩子是个体力活,孩子也没有那么快出来。

    她有条不紊地指挥完,让青竹扶她进了屋,还慢悠悠地趁着阵痛的间隙吃了两个鸡蛋垫了垫胃。

    近五个时辰后,孩子才呱呱落地,连稳婆都忍不住感叹,她接生了十余年,头一胎生得这么快,还这么顺的,实在少见,着实是福气。

    陶渺瘫在床榻上,满头大汗,乔氏将孩子抱给她看。

    “是个男孩儿,这孩子的眉眼实在像极了平阳侯。”

    陶渺努力抬头往襁褓里瞧,便见孩子整张脸又皱又红,跟个猴子似的,哪里看得出像不像。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可很快,唇边的笑意又渐渐消失了,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在孩子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温热的触感让陶渺终于觉得自己不是在梦中。

    她生下了和云峥的孩子,她做母亲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陶茗儿,想必她出生时,陶茗儿也是怀着这般奇妙的心情看过她的吧。

    若陶茗儿还活着,定会是一个极其美好的女子,也会是一个好母亲。

    “顺儿,小名便叫做顺儿吧。”

    她的前半生过得太苦,故而对这个孩子,她没有太大的希冀,唯愿他此生顺风顺水,平安喜乐。

    她写信将孩子出生的事告诉了韩奕言,让他回来后亲自给孩子取名,她还笑他料事如神,不仅猜中她怀孕,还猜中她生下的会是个男孩。

    不久后,韩奕言的回信便到了她的手上,信的前半部分,他洋洋洒洒花了大半张纸交待她产后需如何调理好身子,多休养,莫要操劳。

    直到最后,才提了一句,“顺儿这小名,很好。等我回来。”

    陶渺日思夜盼,终在韩奕言离开京城的二年后,他率兵一举攻入西烈,取西烈王首级,夺回宁、豫江州,逼西烈族人签订契约,永不再犯大萧疆土。

    捷报快马加鞭传至京城,天弘帝大喜,遂命韩奕言班师回朝,以受封赏。

    大军回京的那一日,从德胜门到皇宫,一路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陶渺带着帷帽,和青竹琳琅一起勉强在茶楼二层占得了一席观赏的好地方。

    她几乎一眼便瞧见那队伍的最前头,韩奕言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银白的盔甲,身姿挺拔,精神焕发。

    一如当初她送他离开时一样。

    只不过边塞的风沙使他的皮肤变得黝黑粗粝了一些,但仍掩不住他俊朗好看的眉眼。

    身边几个花容月貌的姑娘正窸窸窣窣地说着话。

    “那便是平阳侯吧,不曾想竟是这般俊俏模样。”

    “怎么,你难不成想嫁予平阳侯不成,他府中可早娶了夫人了。”

    “那又如何,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平阳侯这般为国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的人物,还如此仪表堂堂,哪个姑娘不惦记,就算是做妾也是福气。你敢说你不想?不然今日怎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谁特意了……那也得平阳侯看得上才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间,却见那原本骑在马上,目不旁视的平阳侯突然侧眸往这厢看来。

    还未等她们激动,下一刻一顶帷帽忽而从茶楼之上被抛了出去,帽沿的白纱翻飞,在半空中被一只大掌轻而易举地接住。

    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只见那原本神情淡漠的平阳侯蓦然勾唇轻笑起来,眸中柔意似一汪化不开的春水。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一个娉婷曼妙的女子,坐在茶楼上,浅笑着与之四目相对。

    虽未施粉黛,可那般仪容令众人咋舌,终是有人想起,这位平阳侯的夫人可是当年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京城第一美人。

    那些个对韩奕言起心思的,乍一看见陶渺的容貌,便绝了念头,恐怕这京城中再漂亮的姑娘放在陶渺面前也会黯淡无光,又何必去到她跟前自取其辱。

    再看平阳侯对自家夫人的眼神,这一腔绵绵的情意深入骨髓,根本无需诉说,哪容得他人插足。

    天弘帝亲自犒赏三军,又在宫中举办了筵席庆贺,韩奕言几乎没有回平阳侯府的时间,只在宫人的侍候下匆匆换下了铠甲。

    陶渺作为平阳侯夫人,自也要出席的,她穿了一身简单低调又不失体面的衣裙,临到设宴的夕安殿时,便见韩奕言被几位大臣围在中间,根本近不了身。

    甚至到了开宴的时候,她在韩奕言身侧坐下,四下的目光都时不时往这厢投来,惹得陶渺都不敢跟韩奕言说什么。

    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身侧,她有一肚子的话憋在喉间,却倾吐不了,难免有些丧气起来。

    她嚼着一块糕点,食之无味间,却觉垂落一侧的手被轻轻地握住,掌心痒痒的,似是指尖在上头打着转儿。

    陶渺诧异地抬眸看去,却见始作俑者目视上座,如往常般端肃沉稳,仿佛全然没有这回事。

    她忍不住低眸暗笑,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喝了几觞酒后,天弘帝才开始封赏众将士,他心情极佳,故无论是官职还是金银均毫不吝啬。

    可当听到韩奕言被封为了宁国公时,殿中众人仍不免吃了一惊。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却也可以说在意料之中,韩奕言如此功绩,他的封赏定远在众将士之上,可从侯爵成为国公,前朝死后追封的重臣倒有一二,可韩奕言不到而立之年,便享此殊荣,着实罕见。

    殿中投向韩奕言的目光复杂各异,尤其是魏王与贵妃,面色沉冷,极不好看,韩奕言得势,对太子来说无疑是添了一份极大的助益。

    众人惊叹间,韩奕言却神色淡然,只起身至天弘帝跟前谢恩,并未见太大喜色。

    筵席近巳时才散,天弘帝酒醉挥退众人,由身侧内侍扶着离了殿。

    陶渺不胜酒力,虽只装着样子抿了两口,却仍有些头晕目眩,从夕安殿一路走出宫门,双脚如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可毕竟还是在宫里头,来往宫人甚多,她也不敢去拉韩奕言,只能垂着头跟在他后头一直走。

    见他始终默默地不说话,陶渺心里多少有些埋怨,好容易再见,他就没什么话想对她说吗?

    韩奕言的步子放得很慢,似是刻意在等她,可甫一跨进那冗长幽暗的门道,他倏然转身,在陶渺的低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

    平阳侯府的马车已等在了宫门口,韩奕言将她放进车厢,旋即自己也钻了进来。

    陶渺还未坐定,整个人被猛然一扑,重重撞在了车壁之上,车身剧烈地晃了晃,她秀眉微蹙,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痛意,因韩奕言特意用手臂护着她的头和后背。

    “云……唔。”

    陶渺破碎的话语被韩奕言疯狂而热烈的吻吞没,他的动作带着几分以往没有的粗暴,环在陶渺细腰上的手骤然收紧,似要将她揉进怀中,与自己的血肉融为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抬眸便见陶渺双眼迷离,朱唇因红肿而显得愈发娇艳欲滴,他喉结轻滚,伸手缓缓抚上她的面颊。

    与她分开的这两年,他不曾想原来在边塞的日子竟是这般难熬,他日日思念小丫头的笑容,连在夜里梦见她都成了一种奢侈。

    是对她的承诺,支撑并驱动着他早日结束战事,回到京城。

    打从今日在街上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想抱她,吻她与她倾诉衷肠,却始终只能暗自忍耐,甚至不敢同她多言,怕控制不住自己。

    “渺儿。”他哑声道,“我很想你。”

    陶渺望尽他那双温柔的眸子里,积攒了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委屈、无助、难过和思念终化作泪水倾泻而下,她一把揽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低声抽泣,“你怎么才回来……”

    韩奕言最是受不住她的眼泪,将她抱到腿上,细细擦去她的泪水,在她耳畔低声哄:“别哭,渺儿,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马车晃晃悠悠到达平阳侯府后,韩奕言一路抱着陶渺回了云澜苑,刚将她放在小榻之上,便听见一阵细碎轻快的脚步声在廊上响起。

    不多时,一个小脑袋从隔扇门间探进来,看到陶渺时,双眼一亮,口齿不清一声声唤着“凉”。

    陶渺喜笑颜开,冲他招了招手:“顺儿,过来。”

    一岁多的韩昶颠颠地向陶渺跑去。

    原等着韩奕言回来,再给孩子取名的,可他迟迟未归,只得在孩子周岁时提前让韩奕言为他取了名。

    昶,有前程无限,前途光明之意。

    这是他给孩子最好的祝愿。

    还未跑到陶渺跟前,韩昶便停下了步子,他抬头看了看韩奕言,又犹豫地看了陶渺一眼,显然不知所措。

    “顺儿,这是你的父亲。”陶渺想去抱他,人已被韩奕言一把抱了起来。

    “你可得替你父亲争点气,你父亲一回来便给你挣了个宁国公世子之位呢。”陶渺逗着韩昶,玩笑道。

    韩昶哪儿懂得这些,他只瞧着韩奕言眉目冷冽,看他时也没什么笑意,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实在吓人。他鼻子一抽,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韩昶哭得越大声,韩奕言的眉头蹙得越紧,他惯是不会哄孩子的,只能用冷硬的语气命令道:“不许哭!”

    然他越是如此,韩昶越止不住声儿,陶渺瞧着父子俩这有趣的模样,笑得前俯后仰。

    乳娘进来时,便看到这副奇异的景象,她忙上前将韩昶抱了去。

    “顺儿怕生,与你不熟悉,难免要哭,日后便好了。”

    韩奕言垂眸看着陶渺这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心口不禁有些滞闷。无论是怀孕还是生产,他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她最痛苦的时候都是一人度过的,思至此,愧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生他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陶渺笑了笑,那确实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无法形容,“还好,顺儿很争气,没怎么折腾我。”

    韩奕言知道她在撒谎,他缓缓在她跟前蹲下,“抱歉,让你一人承受了那么多,往后再也不会了。”

    陶渺垂首抵着韩奕言的额头,“云峥,别说抱歉,你没有对不起我。”

    这两年,他守得是泱泱之国,护得是黎民百姓,而她能做的只有料理好和他的这个小家,使他没有后顾之忧。

    虽分别了两年,可未来他们还有许多个两年可携手一起走过。

    翌日,陶渺醒来时,便见韩奕言坐在小榻上,望着窗外。

    听见动静,他起身行至榻前,撩开床帐,摸了摸她的脸颊道:“外头下雪了。”

    看到陶渺眼中的期待,不待她开口,韩奕言便问:“可要去看看?”

    陶渺点点头,韩奕言便用厚厚的衾被将她裹起来,抱到了临窗小榻上的,放眼望去,入目皆是银装素裹,天地仿佛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陶渺突然想起,她和韩奕言的初遇,也在一个下雪的日子。

    雪还在寂静无声地落下,陶渺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此时,却听耳畔“叮”地一声响起。

    【“弱者改造”系统已完成系统任务,与宿主解除绑定,即将进入一分钟倒计时。】

    陶渺精神一凛:“你要走了吗?”

    【是的,宿主的美貌已达到最高值,而且即使没有系统宿主也可以活得很好,系统圆满完成了任务,往后再也不会烦宿主了。】

    “是嘛……”

    陶渺其实知道,她的美貌值或许早就已经到达了系统顶点,这也是为何这两年间系统几乎没再给她发布过什么任务。

    她始终没有戳穿此事,甚至觉得系统或也是因为舍不得,才一直没离开。

    “那你走后,会去哪儿?”

    “应该会绑定另一个和宿主命运一样悲惨的人吧。离开前,有一个问题系统很想问问宿主。”倒计时提示音已念到了五,“宿主,这一世,你会过得幸福吗?”

    “吗”字音落,一声清晰的“零”紧随其后,旋即在一声长长的“滋”后,她的耳畔复归寂静。

    陶渺强忍住鼻尖酸涩,在心里暗暗道:“系统,谢谢你……”

    这一世,正是因为有系统在,她不再重蹈前世的悲剧,得到了家人,爱人,也一步步靠着努力,从内到外,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她低叹了一声,想起系统最后的问题,忽而唤道。

    “云峥。”

    “嗯?”

    “云峥。”

    “嗯。”

    “云峥。”

    韩奕言轻笑了一下,收紧手臂,将下颌抵在她的发心。

    “我在。”

    陶渺勾唇,将身子贴紧他宽阔的胸膛。

    窗外河清海晏,风光秀丽,窗内良人在侧,缱绻终老。

    这,便是她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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