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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进京 言无其他,唯余思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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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起一时间默默无言, 他不再打扰宋温游的雅兴,从怀里拿出刚从驿站取出的信。

    那是校尉从京都寄来的,宋温游并不作声的撇了一眼, 好像不大愿意翻看的意思。

    无奈之下, 范起只好自己打开为他阅读,刚看了几行字, 便无端惊叹好几声。

    宋温游怒了, 一掌拍桌,“他写了个花出来?”

    “将军。”范起放下信纸,看向四周,“说不准小姐都到了呢,你注意点。”

    宋温游气结于胸, 最后只好整了整衣领, 往惊恐看着他的众人‘友好’的‘笑’,接着粗眉皱成倒八字, 垂下头问, “他写了什么玩意?”

    范起答,“人到京都,给您报平安呢。”

    就这?那你她娘的惊个屁!宋温游刚想大手拍桌面, 就被范起摁了下去。

    “我还没说完呢!”范起知道这位的暴脾气, 旁的事冷静的很,干系到小姐就不行。

    江汶琛这人呐, 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径直挑战他的底线,拨弄他的逆鳞,刚见人面就直言自己心里那点肮脏心思,就这么多年绕是他功劳再大, 将军对人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时至今日,好歹还是能听几句话的。

    可这信上……范起不免心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校尉说,上次的信他迟迟没有回复,是因为他其实对小姐并无感情,说是......让您劳心了。”

    下一刻,那看似结实的桌面轰然断裂,凌厉无比的气势让原本已经习惯的范起的心都颤了颤。

    不是,平日不是你老人家厌极了他的口无遮拦吗?这下人家让一步不是值得高兴的事么?

    众人原先想着离这个满身煞气的人远点,就不会被波及,没曾想那桌腿桌椅掀的尘土差点没给他们呛瞎了眼。

    别是碰到恶霸住店了吧?众人颤着手摞起裤脚,若有不妙,赶紧跑。

    掌柜心都在滴血,不仅有个活阎王,这是害其他人全吃霸王餐呐!关键是他根本不敢上前找事,那人气势雄浑,就他们店小二这小细胳膊细腿的,别被拆了店都算好事了!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屏气凝神之时,屋外传来柔和的脚步声,结账的桌面上轻轻拍下一只白净的手,清绝的声音传来,“赔偿,见谅啊。”

    范起一抬眼,心里便直直惊叹。

    这样貌也实在太过出挑,精细的五官仿若雕刻而成,肌肤薄薄一层透着桃红,再配上淡色的描花长裙,一时间整个客栈仿若被这道柔光照亮了些许。

    众人静谧之时,那小姑娘迈着步子朝‘恶霸’走去。

    不,等等!

    在众人心提到嗓子眼时,她一个脚步扑入宋温游怀里。

    她身子实在瘦小,在高大的男人怀里像是一只再脆弱不过的小猫,只要那人微微用力便能扼杀。

    宋月稚蹭了蹭宋温游的下巴,轻声喊,“爹爹。”

    高大的将军身子有些僵硬,直直的盯着面前不明事理意欲上前的掌柜,差点没给人吓得跪下地。

    接着他屏气,极其不自然的抬手放在小姑娘的头顶,防止舌头打结冷酷的甩出一个字,“嗯。”

    他的掌心很硬,下巴留有些许胡须,不过宋月稚却并没在意,附在他怀里轻合了眼,嗅着相识的气息。

    她未及父亲便离开她左右,正是三年有余了。

    众人眼睛都看直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真是这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人生出来的?

    不知怎么回事,刚刚看着还格外骇人的恶霸这时候居然温情了不少。

    得救了!

    宋温游任由女儿抱着,素日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气性似乎被桎梏,是动也不敢动。

    好久,宋月稚才松开了手,看了眼满地的狼藉。

    范起赶忙上前,堆着笑道:“见过小姐,我是范起。”

    这人宋月稚也清楚,是父亲的副将,在信中听起过,她露出笑点首表示回应。

    就是这浅淡的笑容,范起算是知道当年江汶琛为什么说第一眼见到便难以忘怀了,他这种有家室的都忍不住惊叹其容颜,心神为之牵引。

    宋温游一看他几乎要看直的眼睛,当即拳头就硬了,还是被女儿拉了拉衣袖,才对她露出练习了一天的笑容。

    众人心头一杵,这对着亲生女儿怎么还露出这凶相?

    宋月稚却毫无察觉,疑惑问道:“父亲缘何生气?”

    气得把桌子都拍碎了,看来事情不小。

    说起这个,宋温游当即脸色一黑,他抢过范起手上的信,心说这个混账写的东西万不能玷污了自家闺女的眼睛,几下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撒,最后嫌脏的拍拍手掌。

    “糟心的玩意儿。”

    —

    说起来这次春闱竟被圣上改为了殿试,足足提升了一个档次,但参考人选却等同于会试,与进士一同考,实是奇谈。

    但也变相说明,因边城之乱损失的一大批官员空缺位庞大,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这对于贫寒考生来说,是万幸的机会。

    这时候虽已结束,但放榜的日子少说还有半月,但她父亲已经归来,她还是决定先一步回京。统帅班师回朝耽误不得,如今他能乔装在午泉关停一停已经是违背上命,宋月稚也不是不懂事。

    她人虽不在京都,但听艿绣传来的消息说,这次殿试内出了一位让主考太师赞叹不已的考生,文章劲道辩答无比精妙,虽说还未放榜,但京中竟有传闻说这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学士。

    不说消息是如何传出的,就是对那人的口头描述,宋月稚直觉是她心上人无疑。

    她不承认是自己的偏心,只是斩钉截铁的信他。

    当夜宋温游却不让她去驻扎的营帐,说是那地方全是一堆臭老爷们,也没准备好她歇脚的地方,绝对不能凑活过一晚,宋月稚执拗不过只好住在了客栈。

    说起来再见那位掌柜还觉得有些熟悉,是她来溱安时与江汶琛同住的那一家,或许是掌柜感激她出手解决了麻烦,在她挑选房间时特意问了她。

    宋月稚垂眸思索了一会,凭着记忆选了那日江汶琛住的那间。

    夜里,秉烛看了几封从京都的来信,才拆开一封,铃可便道:“这屋子闷的很,姑娘咱们开点窗吧?”

    宋月稚漫不经心的应,“好。”

    ‘吱’一声后,微寒的风便测测的吹来,童夕很快给她披上一层外衣。

    第一封是皇后的信,宋月稚自小算是在皇后身边长大,知道她的处事方式,所以她和父亲通信的时候也不曾透露她偷偷离开京都,这有失皇家体面,更让父亲知道她处境后心有抵触。

    她只言说是想念他出京迎接,封絮那边她也打过招呼,就如面对江汶琛一般,她也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在京都这些年过的日子是如何,名声是如何。

    知道了多是担心,多是心疼,她不想如此。

    第二封信便是艿绣的,自上次一别两人便不曾联系过,宋月稚估摸着她是怕自己的方位暴露,但看信纸中只有单薄的一行字——江虔文来寻你了。

    “?”

    这消息先是让宋月稚皱了眉,接着她慢慢的舒展了眉,仔细想想她都要回京了,来便来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再看第三封信,署名处写了一个‘祈’字,她总觉得这字有些眼熟,再拆开看厚重密集的大段大段,差点忍不住和父亲一样将信撕了。

    不过她好歹忍住细细品读起来,才看两行字才豁然开朗,江汶琛的名便是江祈,竟没想到这封信是他寄来的。

    她忽然聚集了目光,兴致盎然的读了起来,眼里落了几分笑意,像是在看什么极其趣味的话本似的,翻到最后一页才几分难过,心说怎么这么快就看完了?

    江汶琛说的很乱,或是讲那日在殿上做文章的题目,或是说他在京都碰到的人,再是想念她的茶叶,又提难得下雪那日堆起的雪人。

    最后说——言无其他,唯余思耳。

    思,思念。

    宋月稚摸着这个苍劲的字,心里忽觉异样,她从不在信里说这些缠缠绵绵的话,可不知为何,这时见着却忍不住触碰好几下,知道他在思念她,如同她思念他一般。

    想着想着,眼底落了几分落寞,他们已经有一月未见了啊……

    一月而已,她为何觉得每日无比漫长,每日晨时喂鱼,晚间看烛,还是照常的过,可偏偏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她指尖上移,忽然落在‘雪人’两字上。

    宋月稚抬手放在耳垂上,还是那对银蝴蝶耳坠,她站起身,不顾身上的外衣滑落,径直往窗边走。

    再往外推开那扇,她看见院中的小庭院,洒落昏黄灯火,这个方位看过去,是格外清晰的景象。

    曾在大雪天,她在这堆雪人。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偷看。

    ——

    第二日一早,她便早早赶去与父亲会和,可马车刚停,她便瞧见不远处的架势,营帐外驻守着大内的禁卫。

    她一联想到艿绣的来信,便知来人是谁。

    不紧不慢的下了马车,宋温游第一个冲过来扶自家闺女下来,生怕把娇贵的女儿磕着绊着了。

    其实他也不知该如何和宋月稚相处,她真的很懂事,三年前他要带兵出征,回到家后她准备好一切事宜,只是在他临走时扯了他的衣角。

    她说:“爹爹带上我好不好?”之后又笑,“开玩笑哦,我等您回来。”

    一等就是三年,旁人的妻女尽诉相思之情,生活琐事,埋怨打闹,而她信中的言辞永远是安好勿念,不怨不闹,偌大国公府压在她身上如若无物,乖的让人心疼。

    他想补偿她,可又无从下手。

    身边的人都知道将军可宝贝这个闺女,但见他这般谄媚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露出古怪的表情。

    就有人对范起说:“怎么对我们那是要驯服的野兽,什么家伙都往上使,对待女儿那是眼珠子似的,捧着养着还得用皮肉护着。”

    没得比没得比。

    但再定睛一瞧她的容貌时,那人顿时垂首顿足捶胸,“那不是我的眼珠子吗?”

    “......”范起警告了句,“你以为你是校尉啊,少打小姐主意。”

    “人都得有个梦,要是小姐看上我了该多好。”那人脸皮厚得,但下一刻他就皱眉,道:“那三殿下什么眼神?”

    这人一早就来了大营,众人都知道他是三皇子,不敢怠慢的,将军也对他和颜悦色,素日装的人温文尔雅不好面子,但他刚刚说完那句话,这人的气势就变了。

    江虔文撇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沉着气,脚步僵硬的朝宋月稚走了去。

    他等这一日太久,但真正到了她跟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宋月稚倒是轻松的与他点首打照面,即没有问他如何知道她的去处,也没有问他究竟是怎么离开京都来寻她的。

    就好像把他当作一个需要寒暄的陌生人,江虔文一时间心上发涩,看着她失去言语之力。

    掠过他,一众将士高高兴兴的上来和宋月稚打招呼。

    范起她认识的,自不用多说,倒是他身边一个叫安勋的将士,自来熟说不上,十分热情。

    宋温游老不乐意的瞪他,那人却可怜巴巴的看宋月稚,像是和她控诉一般。

    见他这样,宋月稚扯了扯父亲的袖子,“他说话很有趣。”

    那人瞬间露出笑脸,“只是刚好我说的话小姐也觉得有意思!”

    宋温游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把乖女儿往身后藏,“说话让人耻笑就把嘴闭上!”

    这群混小子,还想打她女儿的主意?赶紧滚滚滚!

    接下来不止一个安勋,不少人和宋月稚说话还闹红了脸,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打招呼说的像是自报家门似的。

    一片打闹之中,忽然响起一道冷厉的声音,“够了!”

    场面上蹲时寂静下来,众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到那养尊处优的人身上。

    什么毛头小子?

    哦是皇子,那让他说话吧。

    江虔文周身都阴测测的,若不是他为了维持住风度还端着勉强的笑,气势还真当骇人。

    他目光落在宋月稚身上,捏紧了手心,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温和些,他走进了些许,感受到小姑娘略微疑惑的视线,他道:“月稚,我们谈谈好不好?”

    宋月稚本就觉得他来找自己这种做法十分奇怪,更何况她很不喜他仗势欺人,让这么多将士干候着。

    她淡然道:“殿下见谅,还未见过营内其他伯伯,臣女实在走不开。”

    这话一出,别说江虔文本人,就是周围的将士目光都替他脸上生疼。

    不过心底却暗爽,要知道这小子昨晚便到了大营里,住着随地搭建的帐篷十分不适,又是要棉被垫着又是要热水沐浴的,烦不死人,偏偏他地位尊贵,连将军都要给他颜面,他们浴血战场,回头还要给人当下人使唤,心里能不气么?

    没想到宋月稚这样硬气,说拒绝就给人拒绝了。

    听见没,要见将士们,没空跟你过家家!

    江虔文紧抿了唇,也知自己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但他却一点不敢责怪宋月稚。

    她心里气他,他知道。

    他如今到这来,便是为了祈求她的原谅,他忍了下来,放轻了声音,“那等你见完了人,再与我谈谈。”

    这人用的是平和的叙述,像是命令一般对她说话。

    宋月稚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但也不知是不是和江汶琛待久了,她现在很不喜欢这样盛气凌人的态度。

    她索性撇开了眼,去看父亲,“女儿学了几道菜,想着乘闲空做与爹爹尝尝。”

    她完全无视了江虔文的话,这般不给面子的行为让周围的将士们心紧了紧。

    再怎么说,这可是三皇子,而且京中有传闻说太子倒台,这人说不准是未来的储君,虽然欢喜死了宋月稚这态度,但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宋温游没想到乖女儿忽然对他说这样的话,但他仔细一想,就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

    她不乐意和三皇子相处。

    老将军激动的心微微颤抖,这不正是展现他的好机会吗?

    但他表情却很正经,训斥道:“胡闹!你那十指不沾的手能做菜吗?”

    宋月稚歪了歪头。

    看她俏皮的模样,宋温游美美的把后半句补上,“正巧为父也和后勤的将士学了两手,今天给你露两手。”

    众人一听都跟着起哄。

    “我们将军厨艺一绝!”

    “我们将军绣工也一绝!”

    “我们将军舞艺也......”

    “闭嘴!”

    将军想一巴掌呼在这群人身上,好在他威望高,这些人很快像鹌鹑一样粘着,表示很无辜。

    把下属整顿好,宋温游这才转头对江虔文道:“多谢殿下一番美意了,臣与小女三年未见,想好好聚聚。”

    他态度里看不到一丝恭顺,但江虔文完全不敢指责。

    荣国公是他父皇都要敬重的人,更何况他战功赫赫,若是得罪了自己着未来储君的头衔都成了空穴来风。

    再说,他是月稚的生父。

    江虔文苦笑了一声,他始终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找到她,她却连话都不愿与他说。

    回望着那清丽的身影,他咽下喉间的苦涩。

    总有机会的,只要他好好挽回,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原谅他。

    ——

    宋月稚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说,父亲真的每日都给她端来新鲜的吃食。

    且味道还真不错。

    这日老父亲正享受着投喂女儿的快乐时,忽然被问了一句,“爹爹会绣工吗?”

    “会一点吧。”

    自己打仗的时候身上总会破一块少一截的,总是换也不好,就自己修修补补了。

    宋温游期待的问,“有什么要为父帮忙吗?”

    宋月稚又沉默了一会,又问:“那舞艺呢?”

    哪个王八羔子和他乖女儿说自己会舞艺的,老子要把他放训练场里给十个人当靶子!

    小姑娘又有些不确定的问,“爹爹会吗?”

    宋温游正要拒绝,却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期待,他不想拒绝乖乖女儿。

    他头皮紧绷,“为父......”

    只听宋月稚‘扑哧’一笑,接着掩唇,用一双无比无辜的眼睛看她。

    “胆子大了,敢打趣为父?”

    宋温游这才发觉,这小姑娘与他闹呢。但不知怎么,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居然觉得有些暖意。

    “女儿是觉得您太紧张了。”

    这些日子她看的明白,宋温游尽力想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包容她纵容她,什么都惯着她,生怕惹自己不高兴。

    为了做一道菜一夜守在炭火边,到了天亮端到她面前,听她说一句好吃暗自松一口气。

    可他们是父女不是吗?

    宋月稚从不觉得父亲对不起自己,当年他出征是她同意的,不过是自己独自过了三年而已,再说她有皇后护着,再难就是被人当面说两句罢了,真的自己受伤的事情是从未有过。

    “这三年,女儿过的很好,真的。”她说,“尤其是最近的这几个月,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宋温游一时无言,之后他长长叹息一口气。

    粗糙的手擦了擦衣衫,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他的气势被刻意提起,“为父不在你还开心?”

    宋月稚去拦他的手,道:“我刚梳好的发髻。”

    “怎么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还是干干净净的好看。”

    “爹爹的胡子该刮了,扎人。”

    “小姑娘你不懂!”

    ——

    大军行至京都时,没曾想殿试的榜都已经下来了,江虔文得了消息,在名单上扫了一眼,榜首的名字被圈了下来——江汶琛。

    江这个姓氏让他眼皮一跳,没由来心跳快了一拍。

    但天下姓江的人无数,倒也没什么好注意的。

    他手上的密报说,这人的文章甚至被太师亲自批阅,得了赞叹的语句。

    下人问,“殿下,可要让人接触?”

    “到了京都我再安排。”

    这样的人才他一定要拿下,针对的方式要细细琢磨,不能太快。

    而且他现在没有心思思考这些,现在当务之急是与宋月稚见上一面,想起这个他便觉得胸腔仿佛被压了一块石头。

    有意无意的,军中的每个人似乎都在隔绝他与宋月稚的接触,就是他想尽了办法都没办法见上她一面。

    如今就要进京,她回到国公府若是闭门谢客,他想见她怕是更难了。

    —

    这日晴的炙热,仿佛是上天也知道这日是将士归来的大典之日,京城主街人如流云,府衙维持秩序的官兵忙的头上大汗淋漓。

    人太多了,所有人都知道,上柱国将军回归,十三州太平。

    这是多少人心头最诚挚的欢喜。

    城门大开,迎接万千凯旋而归的将士,家属、故友,甚至是毫无干系的街头乞丐都抑制不住的欢呼。

    宋月稚一身白衣,带着幂篱被人维护者进城,她不想呆在马车里,她想亲眼看看,她的父亲戎马半身,换来的万丈光芒。

    城门前,一丝异样从头顶流过,她忽然不自觉的抬起下颚,朝上城门上看去。

    斑斓阳光下,那一抹靛蓝的身影透过百米之距,与她遥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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