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生产
得到梁婧的回应, 柴子瑜瞬间一颗心涨得满满的,将她吻到气息紊乱娇.喘连连后, 才不得不停下来,平复下内心的躁动。
梁婧红着脸垂着眸子,整个人被他霸道地搂在怀里,依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急如擂鼓的心跳声慢慢恢复如常。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室内的光线都被黑暗驱逐出去,很快地整个屋子里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一刻的平静和满足,是柴子瑜从不曾想过的幸福。
他等了很久, 终于她愿意放下心防,允许自己靠近了。
想到这里,柴子瑜用双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虔诚又亲昵地亲了亲。从眉头到杏眸, 再到小巧的鼻头, 往下略过娇嫩的红唇, 蹭着下巴到了脖间, 而后将脸埋进她的肩窝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女子独特的馨香窜入鼻尖, 仿佛在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气氛如此静谧温馨,可是梁婧却还是忍不住推了推他。
“天黑了,也该点灯了。”
柴子瑜闷闷地“嗯”了一声,又在她脸颊旁蹭了蹭, 这才下床去取来火折子, 把屋里的灯火都点上。
一时间, 黑暗被黄色的烛光划破,梁婧抬眸看着正在床前点灯的柴子瑜,目光从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往下挪了挪。
他一手拿起烛台,一手举着火折子,乍一看都看不出方才他还是个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奄奄一息的病人。
柴子瑜点完最后一盏灯,才熄掉火折子,转身走了过来。
在他又打算伸手将梁婧搂进怀里的前一刻,只听到梁婧面无表情地道:“你的伤呢,让我看看。”
他伸出手的动作一僵,脸上的微笑也凝滞了。
柴子瑜下意识地捂着左肩道:“不用了吧,伤口太狰狞了,我怕吓着你就不好了。”
梁婧的回应就是直接伸手去脱他的中衣。
她的动作又快又猛,即便柴子瑜想要出手阻拦却又怕弄伤她,最后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扯开自己的中衣,露出半边胸膛和肩膀来。
白色的布条绕过胸前几圈,才将肩膀的伤口包扎起来,此刻上头还隐隐透着抹红色,倒是能证明这处伤势绝对不轻。
除此之外,他的后背还有几处淤青,有的地方还破了皮上了药,这会瞧着有些红肿,至于手臂上也有撞伤的地方。
怪不得他当时游了没多久就脱力了。
柴子瑜见梁婧又红了眼,赶紧道:“其实不算严重,好生休养几日就成。”
其实他的伤势看着重,还真的不致命。
方才之所以会演得很虚弱,完全就是想看她的反应会如何。柴子瑜当时设想过,若是梁婧只是自责和感激,他就再演下去,务必想办法要把她留在身边培养感情。
当然,若是梁婧是难过和心疼,那他必定要乘势追击,尽可能逼出她更多的心里话,让她承认心里是有自己的。
这不能怪他出此下策,要怪只能怪他给了梁婧那么多时间和空间,却依旧得不到她的回应。
所以,当机会来临时他知道自己如何也不能错过,成败在此一举。
而他,赌赢了。
亲眼目睹了他的伤口后梁婧便再也没怀疑什么,从那一日起便每天精心地准备汤饭,又亲自给他熬了苦涩的中药。
每次见他一个大男人却偏偏皱着眉头喝下这碗黑漆漆的汤药时,忍不住笑了他一顿,而后又被他在嘴里塞了口糖后就吻了过来。
美其名曰有苦同受,有甜共享。
是苦是甜她倒是没有品出来,因为每次都被他吻得情愫迷离,还差点被福贵和虎妞看到了,气得她一下午没理他。
还是他可怜兮兮地借口伤口又疼了,才引来她的关心。
梁婧只觉得这人脸皮真的越来越厚,明明初见时还是浑身礼貌疏离的翩翩贵公子,如今却转身变成了大尾巴狼,没事就想把她叼在嘴里舔一舔。
养伤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大概二十来天的样子,柴子瑜的伤口就顺利结了痂。大夫三日来一次复诊,看到这样的情况后便改成了五日一次,只让他平时多注意别再拉扯到,慢慢就会痊愈起来。
而这二十来天,对柴子瑜和梁婧两人来说是感情飞速猛进的日子。
但是对沈师爷来说,确实忙碌到几乎要撂挑子的日子。
今日,梁婧又给柴子瑜煲了个黄豆猪蹄汤过来时,正巧碰到福贵抱着一大叠公文走了进来。
柴子瑜蹙眉道:“不是说都让师爷处理就行嘛,我还在养伤呢。”
福贵偷偷翻了个白眼,每天伺候公子沐浴的人是他,他又不是眼瞎,自然知道公子的伤口已经大好了。
想趁机偷懒谈情说爱就算了,还睁着眼说瞎话,唉。
福贵道:“大人,方才师爷府上的人过来,道沈娘子这会估计要生了,请他赶紧回府坐镇。师爷便让我把这些需要紧急处理的都拿过来让你过目。”
当然,沈师爷着急忙慌的时候,还说了这样一句话:“他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脑子,再这样下去脑子都要生锈了!”
能让斯文得礼的沈师爷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已经对此早有不满,尤其是自家亲亲娘子马上就要生了,他能有好脾气才怪。
梁婧意识到了一件事,这沈娘子之前就说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如今都拖了快一个月,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柴子瑜听到她的顾虑,想了想,吩咐福贵:“你去把这琼阳县里的大夫和稳婆都请过去,各类药材不管用不用的上,都先备着。”
福贵怔了怔,很快便应声下去忙了。
梁婧和柴子瑜对视一眼,两人心底都有些隐隐的不安。
沈府正院,偏房内。
沈娘子正躺在柔软的架子床上,一手拽着床头一根布条,另一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咬着牙忍着一波波的阵痛。
坐在旁边的稳婆也没想到,这娇娇滴滴的小娘子居然能忍到现在一言不发。
她有些担忧地道:“娘子,你若是实在疼得难受也可以叫出来,只是别叫太久省些力气便行。”
沈娘子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可是却依旧还是摇了摇头。
她自幼便养成了这种受尽苦楚却不叫唤的习惯,否则若是叫唤出来,那恶毒的继母便会想出更多的法子来整治她。
而且,就算她在自己亲爹面前哭喊怒诉,也得不到他的一点回应,甚至回头被那女人知道后,下场只会更惨。
久而久之,她便知道想要少受些罪,只有闭上嘴少说话少做事,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行。
幸好那继母后来生了几个孩子,忙着教养自己的孩子,才渐渐忽视了她这个原配嫡女的存在。
若不是十三岁时遇到了他,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会不会有如今这样绚丽的色彩。
所以,不管这会子肚子里的孩子如何折腾,令她如何痛苦难受,她都只有庆幸和感激。庆幸自己的人生因为他而改变,感激肚子里的孩子到来,让她能够有一个真正意义上血脉相连的亲人。
“唔!”又是一阵疼痛袭来,沈娘子却只是闷哼一声,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稳婆检查了下,道:“已经开了三指,对于第一胎的娘子来说已经很快了,娘子再忍忍,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距离沈娘子发动那会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时辰了。
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沈从定站在院子里,让下人点了一圈火把,把周围照的明亮无比。
他看到里头也点了不少灯,心里的不安却没减少多少。
“什么时辰了?”他问。
身侧的小厮道:“巳时中了。”
“都这么久了,为何还没生下来?”而且,也没有听到娘子的声音。沈从定越来越站不住,他想了想,抬步就往房门口走了过去。
门口站着的丫环阻拦道:“师爷,这产房你不能进,娘子之前再三叮嘱过,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你进去一步的。”
沈从定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再无平日里的沉稳有礼,只道:“让开。”
“可是——”丫环还想说什么,就被小厮一把拉开门前。
沈从定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里头的人一声惊呼,稳婆和沈娘子都同时看到了他,前者直接道:“我的大人哟,这产房哪里是您这样的人物能进来的,还请快些出去吧。”
产房通常都被认为是晦气之地,只要是男子都巴不得离远一些,哪里有像沈师爷这样直接闯进来的。
沈娘子一张小脸白得吓人,只看她一双桃花眼柔柔地瞪了过来,声音轻轻柔柔却极力忍着疼痛道:“相公,你快出去。”
他哪里能走!
沈从定直接走过去一把握着她那被布条勒得指头泛白的小手,一脸疼惜地道:“我在这里陪着你,你要是痛了就掐我打我都行,千万不要强忍着。”
有我在,你不用再忍着。
沈娘子的眼睛慢慢红了,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终于她一声呜咽没忍住,开始疼得叫唤起来。
沈从定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最坚定的陪伴。
又过了一个时辰,稳婆已经急得汗如雨下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沈从定见自家娘子已经没什么力气,且神志都有些恍惚,不免有些焦急地问道。
稳婆皱着眉头道:“按照正常情况,这会起码得开到五六指,再往后应该越快,可是这会却一直还没开。孩子已经在肚子里憋了很久了,若是再不出来,可能……”
她虽然话没说完,沈从定已经听出来了。
“有什么办法?”他急着问道。
稳婆摇摇头:“我没有法子,不过可以让大夫来,开一剂催宫药,只是这药量不好把控,轻易使用不得。”
若是药量过重,可能产妇会大出血性命不保,但若是药量太轻起不了作用,反而会因为耽误时间而影响了肚子里的胎儿。
沈从定放下自家娘子的手,快步地走到门外。
正打算让人把这琼阳县里的大夫都一一请来时,小厮上前禀报县令大人差人请来了几位妇中好手的大夫和医女,还有稳婆一名。沈从定赶紧将那些人请了过来,把目前的情况一说。
几位大夫商量后,又让医女和稳婆进去看了情况,再根据沈娘子目前的情况定下了药量,抓了药熬煮了一碗浓浓的黑汤汁,让他给沈娘子喂下。
喝完了汤汁,医女和稳婆留在里头看着情况,时刻向外头的大夫报告。
大概一两刻钟左右,药效就开始发作。
沈从定只觉得时间从来不曾过得如此漫长,他眼睁睁看着自家娘子疼得红唇都咬破了,声音叫唤得从未如此尖利,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般湿了所有床单被褥,血水一盆盆端了出来。
最终,在子亥交接的时刻,一声怯弱的婴啼哭声响起。
沈娘子艰难地扯开嘴角,对着他虚弱地一笑,而后稳婆快速清理好婴儿身上的污渍,将其用襁褓包裹住,送到了产妇的面前。
她只是疲惫地掀开眼帘看了一眼,而后便笑着昏昏睡了过去。
稳婆让沈从定把孩子抱出去让大夫们把把脉,因为哭声有些虚弱,恐怕得好好调理一番。
沈从定瞧着后头就是给自家娘子换衣服整理的事情,这才点了点头,僵硬着两只手抱着这个不足一臂长的小娃娃,走出了房门。
大夫纷纷围过来给瞧了一遍,恭喜他喜得贵子,这娃娃虽说哭声弱了些,但是在母胎中养得还不错,日后再尽心点便不会有何大碍。
沈从定将他们的建议一字一句听进耳朵里,记在心里。
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当爹了,而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终于为人母了——
一声惊慌的声音从房里头传了出来,而后便是丫环粗暴地推开门,白着脸直接冲着他们这边喊道:“娘子血崩了!”
沈从定倏地回过头,脑筋还一片懵时,旁边有人已经惊慌地道:“不好,这产后血崩是最危险的。必须赶紧止血才行!”
话音刚落,人已经被沈从定扯了过来,直接拖拉着往产房走去。
“快,跟我进去救救我家娘子!”
“等等,这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医女……”
“放屁!”沈从定倏地回头,眼睛红得和血一样道,“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何须顾虑什么男女有别,你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她都是只是一个等着你去救命的病人而已!”
那大夫被吼得怔愣了下,而后很快地回过神来,眼神发亮道:“是我魔怔了,你说得对,我是个大夫,我该做的就是用我的医术去挽救每一个病人!我去!”
沈从定目露感激,但很快便扭过头来,将人带进了产房。
这时,床上的沈娘子已经陷入失血过多的昏迷中,连他如何叫唤都没有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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