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恋2
柯成江等待着,在房间里点了一簇烟——印度那边送来的助兴香。
一小截价格价值四位数,柯成江素来用香的价值来区分客户的等级。以他的收入来说,一般客户只配得上廉价的百元香,反正这群脑满肠肥的牲口,也区分不出几块钱的破烂货和高级香料,但遇上真正懂得怜香的人,柯成江是不敢用这种便宜货色糊弄对方的——显得廉价的是自己。
等待期间,赵清打电话来问了几次,显得尤其不耐烦。
柯成江对赵清的好感度降到最低,他摁断电话后,往自己酒杯里倒了点红酒,又担心自己一会儿不够尽兴,于是自己吞了片助兴剂。
他想,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在床上征服秦总。
赵清又打了一个电话,他笑声尖锐而低哑,不断强调着“你要是真的傍上了秦总,千万不要忘了我这个牵桥搭线的人”。实际上,柯成江怎么不明白,赵清他不过是嫉妒自己。毕竟也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公子哥了,只能靠着不断发展人脉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再三回复“行行行”以后,柯成江听到门开了。
他立刻拾掇干净自己,将肩上的薄纱往下拉扯了一点,尽可能露出圆润的肩膀。
“秦总!”柯成江控制着嘴角肌肉的上翘弧度,力求将自己微笑唇的魅力发挥到最大。
门渐渐打开,一张俊俏冷漠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对方皮肤偏冷白,并非楚时茶那种玉色的白,而是泛着阴翳的灰白色。剑眉人鬓,眼眶内凹深刻,大概是个混血,轮廓硬朗而深刻。额头饱满,一丝碎发也无,显得人十分精干,总体来说,年轻且迷人。
走近时候,身上带着股难以形容的、邪气的香水味,品味独特。
身上黑白衬衣一板一眼,刚进屋,他顺手脱了外套,拽着领带,解开衬衣上两颗扣子后,露出修长脖颈,随即眼瞳一动,漆黑眼眸似笑非笑盯着柯成江:“柯成江?”
“秦总,我就是柯成江。”柯成江为他颜值叹服,但又一瞬间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
每天擦肩而过几千人,总能有一两个,有种似曾相似的错觉。
柯成江安慰自己。
“秦总,要喝点红酒吗?”柯成江决定主动出击,酒盏送到一半,突然被秦总伸出来的手挡住了,秦总说:“等会儿再喝吧。你确定不要多穿点衣服?”
“……反正都是要脱的,我这样不好看吗?”柯成江药效上来,此刻肌肤上泛着一片片绯红,神色艳若桃李。
秦总邪气一笑,身上迷人香气随之变得更浓郁。
这一下,柯成江总算能细细感受他的味道。
只是成熟男人的味道。
充满了欲-念、空洞、消费和死亡的味道。
柯成江近乎是迷醉问出:“秦总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国际哪位大师的作品呢?”
“你也懂香水?小作坊调的,不是什么大师作品,名字倒是有趣,叫幽冥之鬼。”
“也”?
柯成江注意到这个用词,随后装模作样:“是啊!我十分喜欢香水,以前梦想是成为调香师呢!”
似乎是对方懂香水的事情,取悦了秦总,他笑容柔和了一些。
从深邃五官上展露出来的邪气,让柯成江瞬间产生了身体反应,能遇见这种男人,怪不得赵清会嫉妒成这样。
“那幽冥之鬼,到底是什么味道呢?”他语气柔和,犹如情人间呢喃。
柯成江低低一问:“不是木香、也不是花香、果香,很抽象的香气,冷淡、疏离、没什么感情、却又引人沉沦。像是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
“哈哈哈哈哈,很好、实在是很好!”秦总大笑起来,插花瓶的阴影落在他的脸颊上,显得轮廓诡异且阴霾——那笑始终不达眼底,如柯成江形容的那样,冷淡、疏离、没什么感情。
下一秒,柯成江身体麻木了。灼热疼痛从脖颈处迅速蔓延,见效迅速的麻药,穿肠过肚,神经无法控制身体,他宛如地上躺着的死狗。
秦总缓慢打开放在旁边的公文包,优雅带上一双白色手套,公文包展开,一排排发亮的手术刀一字排开。
然后蹲下来,眼底仍旧不带感情,却笑得斯文儒雅。
“可惜啊,他对香水一窍不通。”
柯成江大口喘气,秦总毫无感情切开他的胸腹。
血流不止的伤口染红了性-感的薄纱。
秦总在阴影里,带着笑意:“反正都是要脱的,被你猜中了呢。真可爱,给你点奖励如何?”
“……呼呼呼。”柯成江嘴皮都是麻木的,惊惧感从心里蔓延开来,纵使被麻-醉压抑了神经,他依旧心跳过速。
秦总白手套擦过他的脸颊,眼神深情动人,若不是见过他刚才的冷漠,连柯成江都以为眼前的人为自己迷醉。
“啊,我想到了。”他惊呼,像个孩子:“那就用你制作幽冥之鬼吧。”
柯成江心沉到海底。他曾经听说过一种香,用尸油炼制,该不会……
可是无论怎么求,秦总始终没有放过他。
在昏厥前夕,柯成江听到那句话:“你不该动他的,他是我的。”
紧接着,柯成江陷入了昏迷。
·
凌晨的顾寒鉴被阮俞扔回了家,顾寒鉴不易喝醉,但后劲儿上来后,又哭又闹,一会儿性质高昂,一会儿悲春伤秋。阮俞拉不住他,把他扔门口后,就自己回去了。
顾寒鉴摸到裤子里的钥匙,但就是不开门,他“咚咚咚”敲着门,声音很大。隔壁出来看了眼,还得他瞪了回去:“看什么看!老子只有我老婆能看!”
邻居:“……神经病!”随即哐当甩上了门。
“老婆!老婆!”顾寒鉴哐当砸门,可能想到大半夜楚时茶在睡觉,放轻了声音:“把门儿开开,楚老师,快把门开开……老婆啊!……老婆……”
楚时茶开门的时候,正听到顾寒鉴发酒疯叫着“老婆”,楚时茶体质不如当初,半夜起来基本是迷迷瞪瞪的,被顾寒鉴这一吓,心脏差点跳出来,脸色“唰”一下就白了,从不太好的心脏处传来下坠感,楚时茶皱眉喘了口气,把呼吸尽力放慢了些。
“快进来吧。”楚时茶的手穿过顾寒鉴臂膀之下,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干脆抱着他大腿,问:“老婆?”
饶是楚时茶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老你妈……顾寒鉴,你没有老婆。”
“你不是我老婆?老子只有老婆能抱!”顾寒鉴挣扎着,试图从楚时茶怀抱里跳出来。
“……”楚时茶真的没想到,顾寒鉴发起酒疯来这么可怕,一时间被他压在怀里。
对方凑近,瞳孔深深凝视着他,鼻尖在他脸颊和脖颈处嗅着,惊喜叫起来:“你身上有我老婆的味道!你长得也像我老婆!老婆,你终于来接我了,我好想你啊……”
“……我不是!你认错了。”楚时茶表情怔松,像褪色的画作,逐渐失去灵魂。可他刚说完,顾寒鉴就不乐意了:“你不是我老婆,你是隔壁老王?你抢了我老婆,我要杀了你!啊不,我老婆是不是贼软、贼香、亲起来贼舒服……我不管,你去让我老婆来接我!”
“???”实在是跟不上顾寒鉴的脑回路,楚时茶努力把他往外推,但事实是,再有力的人无法推动一个不想动的牲口。
楚时茶自暴自弃:“好好好,我是你老婆,现在跟我进去!”
说完,他泄了口气。
听到楚时茶承认,顾寒鉴不拧巴了,他压在楚时茶身上,开心笑起来,抱得倒是很紧的:“我就知道,你一出来我就知道,你是我老婆。”
楚时茶气得无语,推开顾寒鉴,把他拖了进去。
好不容易关了门,楚时茶以为危机到此结束。他把顾寒鉴扶到沙发上,整个人累得不行,刚起身,打算给顾寒鉴倒杯热水,突然被顾寒鉴从后抱住,两个人滚到沙发上,顾寒鉴把他压到沙发内侧,低低笑:“老婆,亲一个。”
“顾……”楚时茶快怒了,拔高了的音儿在喉咙里化成一声呜咽,顾寒鉴的手从睡衣衣摆里深入,一把握住了他的腰肢。
“顾、顾寒鉴!”楚时茶气息不匀,察觉到身旁人的热度,他挣扎间被顾寒鉴捏住了双手,放到脑后。顾寒鉴压着他的腰,俯身在他唇上咬了下,没敢使劲儿。
楚时茶登时一懵,随后听见顾寒鉴笑道:“真甜。”
“哦,是吗?”楚时茶怒了。
顾寒鉴歪了下头,虽然不明白“老婆”表情为何那么可怕,但他直觉不妙。身体还没做出反应,脑海里已经警铃大作,楚时茶瞬时爆发力十足,身体柔软纤细,一瞬间从顾寒鉴怀里拖出,反手肘给了顾寒鉴胸口一下。
“唔!”顾寒鉴疼了一下,清醒过来。
楚时茶一脚踢过来,没踢到地方,顾寒鉴事-后冒出几滴冷汗,手快抓住他脚腕,还没来得及感慨“你脚腕真细”,便看到楚时茶勾着男妖精似的眼睛,面无表情道:“醒了?”
“被你吓醒的。”毕竟晚醒一分钟,就是断子绝孙脚了。
想到这里,看了眼楚时茶。
他躺在沙发上,单手支撑身体,衣衫不整。腰侧露出一小截白玉似的皮肤,腰肢线条柔滑纤细,让人忍不住伸手抚摸。他一条腿自然弯曲,脚尖松松挂着白兔毛绒拖鞋,另一只脚被顾寒鉴捏在手上,腿型笔直纤长。
顾寒鉴吹了个流氓哨,酒醒了一大半,没松手。
楚时茶抬了下眼皮,睫毛一颤:“还认识我吗?”
顾寒鉴松了手,把人扶起来,额间冷汗直冒:“不敢忘、不敢忘。”
楚时茶整理了一下凌乱衣衫,吸了口气,估计气得不行:“清楚我们什么关系么?”
他是真的怕了顾寒鉴,偏偏连气都发不出来。
顾寒鉴想了想,骚话憋回肚子里,略微惊喜:“我们……还有不一样的关系吗?”
“……我去睡觉了。”楚时茶叹了口气,起身往房间里走。白兔拖鞋踩在地面上,声音很软,鞋内柔软铺了一层,温暖柔和。
顾寒鉴察觉到楚时茶内心不渝,在楚时茶快要彻底消失在走廊一头的时候,顾寒鉴三两步上前抓住了他:“你在生气。”
陈诉语气。
“我没有……”楚时茶犹豫了一下。
顾寒鉴抓住他的手腕,咧开一口大白牙,阳光灿烂:“刚才手打疼了吗……我给你看看?”
“不用……”楚时茶侧了下身子,躲开了他的手。
顾寒鉴讪讪:“你看,你也是会生气的。我一直想跟你说,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怪物。”
不是什么小怪物,而是……
是我的,小祖宗。
所以,不要用那样悲伤的语气,陈述着悲缅的过去和无法言喻的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秦总:偷偷潜道你身边,无声息吻你玩世不恭的灵魂。
顾寒鉴:你暗恋对象味道不错,我帮你试过了。
楚时茶:……
【唠嗑】
二更结束,我回棺材板了。
甜吧。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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