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还我心脏09 杀光它们。
这只是出现了第一个跟毒有关的东西。
但是茹愿一直在想, 那根插-进死者胸口的银针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人参和COX-2抑制剂加在一起,有致死的功效吗?
会让人七窍流血而亡吗?
茹愿不知道。
但是为了投凶环节不让真凶逃票,茹愿觉得非常有必要再考虑一种毒杀的可能性。
“如果想要在银针上面涂抹毒药, 那根针也已经完全碳化……”茹愿指尖轻轻点着下巴, 放眼瞥过整个配药室。
小马听到茹愿在碎碎念着,好奇地凑过来贴着耳朵听:“牙姐, 你在说啥子?”
“小马,快帮我找一找, 有没有液体类的药水之类的。”茹愿指着后面那排还没有搜过的架子。
小马应了一声, 脱缰而去。
二人又热火朝天的搜罗起来。
搜证的时间还剩下一个小时, 还有很多人物之间的线条没有理清楚。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茹愿一粒粒药瓶转过去,终于听到小马隔着四、五个药架冲她喊。
“牙姐, 找到了!”
这一声让茹愿心潮澎湃,看着小马捧着一罐褐色的药水冲过来。
在小马端着过来的那瓶药过来的时候,他还甩了甩手:“奶的, 这药怎么还漏水。”
药瓶的盖子拧得很紧,完全没有松动的痕迹。
但是里面的药水缺漏了一半。
药瓶是软塑胶制成, 茹愿接下来的时候旋转了一下瓶身, 看着已经空了一小半的药瓶以及瓶身上面非常不易被发现的一个针眼。
茹愿夸奖道:“小马, 你立功了。”
“找到真凶了吗?”
“八九不离十了。”
小马脸上也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激动地绕着茹愿捏腰捶腿:“牙姐, 跟我透露透露呗。”
“你觉得作为死者的表弟, 会不会一点医疗针灸之类的?”
小马摇头:“就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来看, 杨帆就是一个闲散混日子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上进心。而且吧,你想。第一轮公聊的时候不是说, 怀疑死掉的不是真正的杨友善吗?死的这个人对医理一窍不通,哪儿那还能教给自己表弟呢?”
“你说到点子上了。”茹愿想着,会用针灸的除了津戈撩之外,就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真正的杨友善。
茹愿拍下药瓶和上面的针孔之后,拉着小马去卫生间。
那里是齐航的活动区域,第一次去搜证的时候,茹愿总觉得好像搜得没有那么细致,漏了很多东西。
“牙姐,你不会是怀疑齐航是真正的杨友善吧?”
茹愿没有回答,但是她正有此意。
“不是吧牙姐,齐航可是女的,难道……”
距离最后一轮公聊还有十分钟,茹愿体感四周的温度忽然降低,似乎很快又要发生灵异事件。
小马下意识的朝着茹愿的方向缩了缩,警惕性的朝四周看了看。
茹愿瞥了他一眼:“怕什么,NPC到2楼才会出现。”
“你咋知道的?”
“圆桌厅在二楼,NPC要守着不能让玩家进入,所以一楼暂时是安全的。”
小马听得频频点头,步伐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二人朝着电梯走去,正巧电梯停在一楼,按下上升键的时候电梯门“叮”地一声拉开。
踏上去的瞬间,茹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电梯内的空气明显有些稀薄,茹愿对气息非常敏感,一个空旷区域里的气息远比现在要清新得多。
她忽然想起来在刚进入游戏的时候,电梯门大敞开时里面倒影着诸多人影。
在善心精神病院里面死亡的人可不仅仅只有老太太和小雯两个人,“杨友善”能在短时间内还清这么多债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和贩卖器官有关系。
被贩卖人体器官的人必定不在少数,恐怕……全部都堆积在这电梯内了吧。
这一点倒是茹愿大意了,她应该在游戏开场前半个小时就带着小马去二楼。
不应该在一楼逗留,因为可能会触发电梯内的人员。
“吱啦——”
电梯厢内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将前后左右的铁皮映照的散发出冷白色的光泽。
小马这种易受惊吓体质立马哆嗦一下,声音都哆嗦了一下:“牙姐,你别扯我啊。”
茹愿心一沉:“我没扯你。”
“啊?那……”小马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什么东西坠着,整个领口都被拽歪,力道越来越重。
他的目光顺着力道的来源看去,忽然瞧见有一个全身通体雪白、年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孩蹲在地上,扯着他的衣摆。
看到小马的时候,那个小孩咧嘴一笑,黑洞洞的眼窝里流淌出来浓稠的血渍,顺着它扭曲的笑容一直流淌到嘴边。
它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空荡荡的牙床,所有的牙齿都没有了,只留下猩红的舌头在里面颤抖着。
“嘿嘿嘿。”它张大了嘴巴,笑声阴森而又激昂。
“牙、牙、牙……”小马整个身体像是被放到冰箱里一样成了冻干,声音都变得多了些哭腔。
那个小孩嘴巴又张大了几度,张得比成人的拳头还要大。朝着小马的大腿咬去,好像要吞掉小马的肉一样。
茹愿抬腿一踢,踹到那小孩的脸上。
小孩的脖颈90度折叠,整个儿从脊梁骨上断裂,像一个皮球咕噜滚到地上。
即使如此,头颅转到了电梯的角落里,冲着小马和茹愿“嘿嘿”笑,笑容阴森而又得意,好似是在等待这两个活人即将被挫骨扒皮的下场而开心。
小马吭哧一声,“哇”地哭了出来:“牙姐,救命。”
电梯箱内的灯又闪烁了一下,电箱仿佛接触不良似的持续着一明一暗的情景。
茹愿看到自己正对着的电梯箱片,在上面浮现出许多人形的倒影,但是明明整个电梯箱内却只有茹愿和小马两个人。
倒映在电梯内的那些人影全部都盯着电箱内的二人,这些人有男、有女。
男的垂着头,女的披着长发。
那些人的五官全部都像是被水雾蒙住了一样,看不清楚所有人的模样,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它们的眼睛都在死死盯着电梯厢内的两个活人,就像是盯着自己唯一能活着走出三千世界的钥匙。
机会不多,它们绝不能放弃。
“咔哒”。
灯又灭了,四周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小马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牙姐,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茹愿不知道,她只知道在电梯箱内亮起来的瞬间,原本空荡荡的区域里面忽然变得拥挤了起来。
那些倒影在电梯厢内的人全部都横空出现在了小马的身边,所有人负手垂立,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起抬头,它们所有人的表情迹象似被复制粘贴了似的一摸一样,笑容被拉长放大了似的扭曲而又诡谲。
小马憋在肺腔里的所有声音被挤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激发了所有NPC的欲望,它们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扑了上来。
窄小的电梯箱内根本没有任何活动的空间,茹愿一手按在小马的后脑勺上,用力一压让小马金贵的脑袋躲过了一个爪子挥舞。
NPC们尖叫着,想要抢夺二人的身份卡,茹愿捞起一只插-过来的手,顺手反扣拿来作为防守去抵挡另一个男NPC抓过来的手。
一时之间,电梯里面尖叫、惨叫、嘶吼声不断。
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全部都变成了叮叮咣咣的打斗声。
茹愿微微俯身,抬腿扫去潦倒离自己最近的NPC后,借势踩在它的肚子上作为台阶让自己横空起跳。
小马像是一颗皮球似的被NPC们扯来扯去,它们就像是一群饿极了的丧尸,所有的手都抓向小马的胸口。
小马死死地捂着自己身份卡,虽然只是一个烂铁身份卡,但在这个时候就相当于他的命一样金贵。
但这样粗笨的保护方式,让小马的脸上多出了几道被抓出来的红印。
救命啊,牙姐。
他哭着脸,抬头看到那个女孩灵活地在狭小空间内上窜下跳。
茹愿找到了电梯厢内的安全扶手,她两手端着扶手的两头,用力一掰想要给自己找一个称手的武器。
但是铁质的栏杆焊得很结实,不是她随随便便掰就能掰下来的东西。
弹幕里面所有观众们的心都被揪了起来,每一个人都吓得嗷嗷叫。
——“我的妈呀,我要是在电梯厢内,一定会当场吓死。”
——“这可咋整啊,这么多NPC。”
——“完了,没有了。PLMM要死了。”
——“这怎么跑?用脚趾扣除来逃生通道都比这样强。”
——“刚才还不如直接就在一楼里等着呢。”
——“等什么?等死吗?”
——“等金神把小雯弄死,进入圆桌厅啊。”
——“得了吧你,难道乳糖和铁马俩人能一直不上二楼,玩的不咋地屁放的还挺响。”
小马的惨叫声更响了,脸上又多了几道爪印。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
茹愿立起手肘,用肘关节位置自上而下劈向扶手。
“嘎达”一声脆响,两条铁质扶手全部应声而断。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茹愿反应,她两手各端着一条“铁棍”,原地起跳扑向小马的位置。
尖锐的铁棍各插向离小马最近的两个NPC头上。
头骨破碎的声音非常清脆,在铁棍□□的时候混着血飞溅出来,呈“一”字长度迸溅到铁皮箱上,也有一些溅到小马的脸上。
“接着。”茹愿给小马扔了一条铁棍,小马哆哆嗦嗦地接下,却懵懂无知的像一个孩子。
“我、我要干什么?”
茹愿腾出一只手,抽出气烟来抿在唇瓣内,尖尖的虎牙咬着白色的烟身,微微一笑:“杀光它们。”
茹愿的这句话说得很轻松,但是做起来太难了。
小马背贴在冰冷的电梯箱内,泪水混着脸上的爪印,声音哆嗦着:“牙姐,这个游戏太难了,我想放弃。”
“……”茹愿。
再也不想玩灵异本了,再也不。
NPC们很快又聚集过来,它们知道这个女孩不太好惹就把目标都放在了小马的身上。
茹愿单手握住铁棍,手腕灵活地转动了一下,冷机质的铁棍在她手上转出一团圆影之后稳稳接住,铁棍横在茹愿和小马的面前给小马增加了百分之一万的安全感。
小马差点跪在茹愿面前:“爹,救我。”
茹愿有了点东西之后,战斗力感觉也直线倍增。
铁棍每一次落下,都精准的落在NPC们的致命处,头颅、胸腔、手肘。
跟茹愿完全不同的是,小马举着铁棍乱打一气,一边挥舞一边嘴里唔噜哇啦地乱叫着,一不小心还打到了自己的头。
狭小的空间里面没有太多可以活动的空间,但是却充满着肃杀的气息。
铁棍挥舞的时候席卷着空气里面的气流,每一瞬都散发出让人肝胆俱裂的紧迫性。
茹愿左手防守右手持棍挥舞着大杀四方的锐气,铁棍所及之处皆为骨骼碎裂的声音,她没有一招留情也不能留情。
在这种情况下稍微心软一瞬,都会给自己带来无法承受的结果。
电梯里面的NPC说白了也是真人转化而成的,它们没想到这个女孩瞧起来瘦弱但是下手这么狠。
头骨碎裂的时候,它们连嚎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倒地成为茹愿的垫脚石。
还剩下最后一个,茹愿撤步转身到它身后,用铁棍勒住它的脖子。
茹愿腰部用力,右腿别着它的左脚踝微微用力瞬间放倒对方,她单膝抵在它的腰部,左手掐在它的后颈处右手转了一下铁棍,铁棍翻江倒海般朝着NPC的后脑勺挥去。
“呜呜呜……”它呜呜咽咽的哭着,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声音。
茹愿感觉到了身下的颤栗和哀求,这种对于死亡的恐惧几乎充盈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
铁棍顿在半空,扣在后脖颈的手也微微泄了点力气。
它好像脱了虎口的野狼,猛地转头朝着茹愿的左手腕处咬下去。
剧痛袭来,茹愿的左手腕微微发麻也让她清醒。
它眼底里的狰狞和死寂在那一瞬间刺痛了茹愿的视线,满地的碎尸骨髓扎在茹愿的脚边,她握紧铁棍再次挥下。
嘭!嘭!嘭!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击打声,咬着茹愿左手腕的嘴巴逐渐松了力气,血水喷在茹愿的脸上,将她办张脸染成了猩红色。
唯有那双圆而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冷漠且张扬。
“牙姐,它死了。”小马不敢凑过来。
现在的茹愿,好可怕。
——【滴!】
——【玩家·乳糖、铁马成功击杀电梯内NPC,各获得2行动点。】
茹愿唏了一口气,直起身来。
她甩手扔掉铁棍,棍子在地板上发出冰冷的碰撞声,脸上的血珠滚滚而落,在她素白的脸上徒增一抹诡谲的魅意。
小马战战兢兢,牙姐发狠的时候好吓人。
茹愿低头看着自己左手腕上的牙印,伤口倒不深,但还是出血了。
“要包扎一下吗?”小马咂舌,看得心惊胆战。
“小伤口,每两天就好了。”茹愿甩了甩胳膊,浑然不在意的按下电梯的上升键。
电梯缓慢往上飞着,地上横躺着的尸体也跟着电梯的频率动了几下,吓得小马差点以为这些NPC又诈尸了。
“真的不要处理吗?万一有病毒啥的咋办?”
“行动点都到账了,不会有什么病毒之类的,你想多了。”茹愿看着电梯液晶屏上的数字,从“1”变成“2”,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14岁的时候膝盖软组织挫伤,从医院出来的第二天照样打比赛。我爷爷要是知道我破了点皮就哭鸡鸟嚎的嚷嚷,肯定要大耳刮子抽死我。”
“……好惨。”
从小搞武术的女孩都当男孩养啊,实惨。
小马好奇心又上来了:“那第二天比赛谁赢了啊?”
“就这么说吧,我从小到大的所有对决比赛,就输过一次。”茹愿指了指电梯门外。“输给了你的爱豆。”
“嗨,金神比你大五岁呢,输掉也正常吧?”
“那次输的我是永世难忘,那次之后我就发誓,早晚有一天我要降服这个男人。”茹愿眯眼一笑,白皙的肌肤上面鲜红的血迹斑驳迷离。
就像是硕白的雪上点染着灼烫的梅花。
“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门外的人背对着茹愿,在转过身来的时候茹愿瞧见他犹如梦魔一般的模样。
二楼的走廊里状况比电梯内没什么差别,两侧的墙壁上血迹斑斑,就像是被血水洗过一样。
几位玩家跌坐在地,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了些伤。
血珠顺着津戈撩的侧脸滚滚落下,在他俊桀的脸侧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津戈撩的手里拎着一个东西,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才看清楚,居然是一颗人头!
那颗人头显然属于女性,长发被津戈撩攥在手里,随着他转身的角度而微微摇摆。
小马的腿又开始发软了。
——【滴!玩家·金戈击杀NPC小雯,获得2行动点。】
小雯的头颅被他摆放在地上,黑色的长发自然垂落,在头发没遮挡住的地方露出了它一半的脸。
从五官能看得出来,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
它的眼睛里面已经完全没有了人该有的生命力,只剩下灰白的空洞和死寂。
茹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着,左手腕上的牙印不经意地展露在众人面前,电梯内的残骸和走廊里的盛况十分相匹配。
每一个人都像是从血水里滚出来一般,狼狈而又肃杀。
津戈撩的额发完全被拂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秀的眉眼,他脸上的血珠基本都凝聚在下颚处,似乎是踩着对方的身体割下头颅时溅到脸上的。
那一身净白的大衣上面点缀着血珠,煞是好看。
几个人缓步走向圆桌厅,寂静的走廊里回响着粗重的喘息声。
“再也不想玩灵异本了。”杨帆嘟囔一声,其他人默认以对。
打开圆桌厅的门,黑衣修女服的AI阿尔法站在屋内,它轻抬下颚,脸上的面具被灯光分为暗白两面。
它瘦高的身形立在圆桌最里面,微微抬手的时候宽大的修女服舒展开来,凝重地声线回响在房间内。
“恭喜你们安全的击杀所有NPC,来到最后一轮投凶环节。”
众人踩着它的音调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茹愿刚好坐在阿尔法的对面。
隔着那张白色冰冷的面具,茹愿总觉得它在看着自己。
阿尔法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被特殊机器处理过的一般,流淌着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本次公聊有3小时的时间,诸位玩家需要在公聊时的第2个小时候,票选出本次事件的警长,警长在投凶环节拥有1.5票。”
“玩家成功找到的秘密不可直接告知场上玩家,只能凭借证据来进行推理。”
“公聊期间,玩家随时可以扣除行动点进行搜身。”
阿尔法会出现在每一次的投票期间,也是为了惩罚积分归0的玩家。
场上的玩家们个个心情复杂,隔着胸腔都能听到每一个人不规律的心跳声。
“现在,请各位玩家进行公聊。”
阿尔法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点常人该有的动作幅度都没有,如果不是衣摆微微晃动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只是一个雕像。
时间紧迫,四星本的玩家们要比低星级的玩家们活跃很多,没有局促不敢开口的情景所有人恨不得一秒钟能连说十几句话。
所有人都摘下自己的身份卡,把搜集到的证据全部一股脑都扔到桌面上。
硕大的圆桌液晶屏面上很快堆满了诸多照片,密密麻麻的摆放在桌子上,让所有人挪不开目光。
齐航指着其中一张照片,眯眼扫视着桌子上的所有玩家:“我在会客厅的挂幅后面,找到了两个身体检测报告,其中有一个是冯晨晨的。”
冯晨晨瞥了一眼,不以为然:“对啊,就是‘杨友善’想要拿走我的器官,才给我进行的检测。这件事我上一轮公聊就已经承认了,这个是我的杀机。”
“不,我要说的是。”齐航指尖点着桌面,一声接着一声,余音绕梁。“死者想要把这个勘测书给谁?”
全场寂静,等着齐航继续说、
齐航的目光挪到了茹愿的身上:“我要合理地怀疑一下,在座的各位,有暗网的人。”
茹愿抬眸,迎合着对方的目光,抿唇微笑。
有证据吗你?来锤我啊。
齐航被这个轻蔑的笑容讥讽到了,指着茹愿对着阿尔法说:“我要扣除1行动点,搜她。”
阿尔法点头:“行动点已扣除,可以搜身。”
齐航从自己的位置上直奔茹愿而来,在看到齐航从茹愿的百褶裙里掏出一只手机的时候,小马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牙姐,你藏得够深啊,”
在齐航凑过来的时候,茹愿鼻尖微微一蹙。
尘封在书柜里面的书籍忽然被人翻开,上面漂浮的灰尘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齐航才是那个隐藏着诸多秘密的人。
“到了吧?今日务必将东西带回来,如若杨友善不配合,就拿走他的吧,他的身体检测非常符合我们的需求。”齐航念着茹愿手机里面的内容,饶有兴致地看着茹愿。“请问这个‘东西’指的是什么?是不是藏匿在院长柜子里的这个?”
圆桌屏幕上,一张血淋淋的心脏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茹愿面色不动。
喔,被找到了。
所有人都看向茹愿,希望她能对此作出解释。
茹愿知道到了这种情景点,如果钥匙再隐瞒的话会对真正的投凶造成阻碍,她必须要实话实说。
“没错,我就是暗网的人。”
此话一出,桌子上的玩家们纷纷惊觉,但又在意料之中。是了,游戏怎么可能会平白出现一个叫“暗网”的东西呢?
“那你这次来的目的是……”冯晨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茹愿朝着桌面上的那张血淋淋的心脏说道:“我相当于是死者的上家,它得到的所有人体器官都都要交给我。”
茹愿说的这句话,却说出了整个事件的核心。
所有的一切事端,都是源自于人体器官贩卖,他们把人体当成商品,为了牟取暴利而残害生命。
作为暗网的交接人员,茹愿对自己的行径供认不讳。
“我10点来到的时候,死者已经躺在沙发上死亡了。因为死者的各方面身体检测和我们‘暗网’需要的也非常一致,所以我选择把他的心脏带走拿回去交差。”
“你怎么能确定他已经死了?”齐航蹙眉。
茹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有眼睛,我能看见。”
“死者的身上是有什么伤口吗?所以才让你觉得他已经死了?”齐航又问。
“没有伤口,但是我再挖心脏的时候,他一点反抗的动静都没有。”
“那如果是昏迷了或者是被人下药而睡着了呢?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当时死者已经死亡了?”齐航咄咄逼人,每一句话都不做退步。
茹愿朝小马努努嘴:“因为有人在我之前,已经‘杀’过一次它了。”
小马脸一苦,怎么还扯到他身上了?
“9点50的时候,铁马到院长室里用坐垫捂了死者。”茹愿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瞥着旁边给自己疯狂使眼色的小马,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那、那真凶……”冯晨晨有些喜出望外,她是最后一个对死者动手的。
而她所谓的动手,也只是在房间里放了一点小火。
茹愿承认自己挖心,那也代表着自己洗脱了嫌疑。
“真凶也不是小马,因为在小马之前,也有人对死者动了手。”茹愿点开自己搜到的证据,把那个塑胶毒药瓶拎出来。“这个是我在配药室里找到的一罐药水,找到的时候里面少了一小半。瓶罐上面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针眼,而死者的身体里面在檀中穴位置有一个10cm左右的银针,二者完全可以串联在一起。有人将银针插-入毒药内,在银针侵泡了毒药之后,找了个机会插-入死者的檀中穴内。”
这个发现非常重要,从死者的死因来看,七窍流血和毒有非常重要的关系。
静默许久的津戈撩微微抬眸,眼帘下有几滴血珠点缀在上面,煞是好看:“这个毒药有什么功效?”
“沾上即死。”
茹愿指着照片上她拍下的使用说明书:“这个也不算是毒,原本是作用于医疗期间抑制大出血,但是檀中穴是人体重要的大穴,所以会有致死的因素。”
“也就是说,懂得这一点的肯定是医理专业出身的人,才会知道的东西。”齐航的语气顷刻间从容下来,因为自己没有嫌疑而愉悦。“那这样看的话,还是医生的嫌疑最大。”
“那可不一定。”茹愿指着齐航。“阿尔法,我要搜她。”
“玩家·乳糖扣除1行动点,选择搜身玩家·齐航。”阿尔法声线冰冷平整。“行动点以扣除,可以搜身了。”
齐航的脸色瞬息万变,隐约有些雷电交加的阴郁狂风在脸上翻涌。
她的眉毛拧成一团,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明眼能看得出来的紧张。
茹愿站在她面前,从上到下的打量着。
随着自己的目光漂浮在齐航的身上,在落到腰间的时候,齐航身上的气味最浓郁。
茹愿瞧准位置,伸手摸向齐航的腰间口袋。
所有人紧张地等待茹愿的手探出来,在拿到一只银色药板的时候,一颗颗亢奋的心都被调动了起来。
齐航的脸色微微发白,很快又整理好所有情绪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茹愿把那板药扔到桌子上,朗声念出药的名字:“雌二醇。”
雌二醇,雌性激素用药。
杨帆整个人都傻了:“你、你、你……”
面对自己在剧本中的男友,齐航抿了抿唇:“这个药是我在吃的。”
“你是变性人?”小马乐了,探着脑袋打量着齐航。
齐航脸又黑了几度,津戈撩见她不说话,缓缓站起身来手里握着一张晶莹彩灼的身份卡,上面有一张照片滑到桌面上被无限放大:“保洁车的车轱辘里面卡着一张破碎的明信片,拿出来的时候虽然已经破碎不堪但是还是能看到一点字迹。”
其他玩家也能看到,那张明信卡的角落上面写着几个字。
【XX变性整形医院】
“你真是变性人。”小马换了一个肯定的语气,看戏的意思非常明确。
齐航哼笑:“你早就找到了,为什么现在才说?”
她瞥着津戈撩,眼底里面的神情复杂。
茹愿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非常浓稠混沌,就像腐植酸的压缩物一样,涩气而又浑浊。
齐航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津戈撩:“这个东西是你在第一轮就找到的吧?为什么到了快结束的时候才拿出来?”
津戈撩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的眼睛,冷静非凡。
良久,才微微抬首迎着房间里冷机制的灯光:“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你故意隐藏线索就是为了和她在最后一轮脏我。”齐航摊手,坦诚承认,“没错,我是变性人,这又怎么样?这只是我的秘密,不是我的杀机。”
“如果你是当年差点死亡的那个人,你就有杀机了。”津戈撩指着齐航的套袖,眼帘微动。“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揪着自己的衣袖。”
“……”齐航身上的气息翻滚得更加浓烈。
茹愿心下领会:“把你的套袖摘掉。”
齐航的指骨抓着自己的两只套袖,抬眼瞥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阿尔法之后,有些不情愿地缓缓摘掉自己套袖。
左胳膊内侧有一块非常清晰的火烧伤痕,看伤痕程度,应该有好多年了。
杨帆彻底傻眼,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座的玩家里面可能会有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的女友。
茹愿趴在桌子上,欣赏着齐航的脸色:“你才是真正的杨友善。”
“……”齐航。
“……”杨帆。
“牛逼。”小马。
表弟和表哥搞在了一起,太刺激了。
“你才是真正的医理大佬,你完全知悉所有医药用途和使用方法,但是齐航这个女性的身份还能很好的隐藏你真正动机。”
茹愿的声线清扬,就像是软剑抽离剑鞘时的剑尖抖动一样,将齐航身上的外皮捅破撕碎。
“而你的杀人动机也是最大的,10年前,你的双胞胎弟弟烧毁了善心精神病院,甚至还想要把你烧死在里面。他抢夺了你的身份,害死了你的病人们,甚至逼你变性整容。为了复仇,你伪装成杨帆的女友,在这座你一手建立的精神病院里面担当着保洁员的工作。”
小马听着茹愿的这通分析,茅塞顿开:“是了,用药杀人还可以洗清自己这位保洁员的嫌疑。”
齐航的身份暴露时,她的眼神也紧跟着发生了变化,就像是有暗涌霓虹在里面遁入混黑。
“对,我就是杨友善。”
她承认了。
场面上的所有局势一度翻转。
坐在齐航旁边的冯晨晨后脊梁微微发冷:“那死者,是死于针灸毒杀吗?”
“不!”齐航冷声喝道,“我用针灸刺穿死者胸膛的时候,它也是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怀疑它在我杀它之前就已经死了。”
虽然茹愿很不想说,但是为了其他玩家的游戏体验,她必须要把津戈撩相关证据也放出来。
“死者的茶杯里面有人参茶,而且根据小马和冯晨晨的口供,死者有服用维生素C的习惯。可有意思的是,我在配药室里发现,死者经常服用的维生C实际上是COX-2抑制剂,而COX-抑制剂上面明确说明了,不可以和人参一起服用。”
茹愿看向津戈撩,舌尖抵在前牙,有些发酸:“如果一起服用的话,会怎么样?”
津戈撩看着她,眼底飘拂着一些细碎的浅光。
齐航抢先答道:“致死。”
COX-2抑制剂和针灸毒都会致死。
谁前、谁后,就是决定真凶的关键点。
茹愿心头上萦绕着少许薄雾:“但是死者应该不是第一次服用人参茶吧?而且它经常性服用COX-2抑制剂,如果致死的话不是早就没了吗?”
津戈撩解释道:“人参茶的功效是活血化瘀、COX-2抑制剂是限制血液流速,二者夹杂在一起会让血管淤积,时间久了就会在体内积攒毒素从而让患者嗜睡、或陷入昏迷,从而达到致死作用。”
“也就是说,是有延长性的啦?”小马喜出望外,“那这样的话,是不是也有可能在齐航去毒杀死者的时候,死者并不是被人参茶毒死,而是因为毒素太多先进入了昏迷状态?”
“也……不是没有可能。”冯晨晨小声附和。“这可就难办了,目前没有人发现什么指向性说明死者究竟是被什么毒死的,光靠猜,两个嫌疑人,有一半的赔率呢。”
玩家们议论纷纷,场面上的声音复杂而又窸窣。
阿尔法冷声打断场面上的所有声音。
“诸位玩家请注意,你们已讨论了1小时零50分钟。再过10分钟,你们需要投票选出本次事件的警长。”
还有十分钟。
冯晨晨看了一眼大家:“只要不把竞争给金戈和齐航,其他人都无所谓吧。”
所有人顿首,冯晨晨抬头高声道:“我想要这个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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